——剩余 一分
这里第三领域是以宫殿为主题的话,当然会有女王所坐玉座的房间。宏大的纯白色空间内,有2座闪耀着红光的玉座。旁边有武装了无铭天使的空壳们排列着。
铛铛,钟声开始响动。
“白之女王!白之女王的凯旋!啊啊,这样的事!”
平常会带着欢喜和敬意出来迎接的空壳们在动摇。
她出去了,在回来之前短短的时间内,事态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回来——回来,回来了。
这个邻界中最坏的敌人。全部准精灵的仇敌。
突然浮上空中的门是由【处女之剑】创造出来的东西。为往返领域之间的违法之门(BUG门)。
只是一个人,向全领域的支配者发出宣战书,虽说是分身,但对那个时崎狂三来说,却是十分简单地就建好了根基的女王。
伟大、傲慢、最强、凶恶。哪个都是,哪个都不是的怪物。
——剩下 0分
伴随着白之女王的凯旋,钟声响彻。
“——唔。发生了什么?快点说明。”
静静生气的女王,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
白之女王在听完这凯旋之时所得知的情报后,发出了忧郁的叹息。在她面前的空壳们都跪拜着。她们都是在rook手下工作的少女。
“只是从我出去到回来的这点儿时间里,就发生了这种骚动吗?”
“非、非常抱歉……抱歉……抱歉……!”
“不用在意。本来,你们还有你们就没有赢的可能。留下来的rook也有责任,而那个rook又死了……啊啊,不过。好像是刚刚才死掉的吧。”
“唉?”
“这次就选你吧。”
“【蝎之弹】。”
被击中的空壳的姿态,突然开始了转变。
但她并没有完全变成rook,只是颤抖着身体,像是无法自由行动一样。白之女王微微偏了偏头。
“……哎呀,短时间的连续复活还需要花点时间吗。是因为缠在一起的『死』的香气,还是单纯的构造问题呢?算了,等rook复活后传告她赶紧去把入侵者处理掉、我还……必须去把『她』抓住才行。”
一个空壳不安地问道。
“……另外两人怎么样了?”
“另外两人是别动队。一个负责搜素。另一个负责潜入。两个都是重要的任务。”
“……啊啊。就是说和我预想的一样,你现在是一个人呢。”
“!!”
这个声音,即是奇袭。虽然白之女王对此的反应几近神速,可由于她不知道是哪个空壳伪装成了时崎狂三而使得短枪徘徊不定,让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枪声。
“……呃!”
白之女王的手腕被子弹擦过。看到涌出的血后空壳们发出了悲鸣——而其中一个空壳,因为就枪声响在自己背后而提心吊胆地向后面偷偷看去。
<刻刻帝>的短枪缓缓从那个空壳的影子中出现了。
“啊啊,我想起来了。你很擅长潜入影子移动呢。”
“你好啊,反转体小姐。”
不久,从影子里飞出的狂三提起裙边优雅地行了一礼。
“好久不见,倒也不至于呢。”
“你真是从容呢。不仅取回了被夺取的『时间』。还吸取了大量多余的『时间』吗?那你还真是可爱呢。”
“你说,多余的?”
“你吸取的时间,是为了以备万一的预备燃料一样。我本来的时间,肯定是由我来支配不是吗?”
狂三叹着气,缩下了肩。看来,白之女王是在阐述事实。
“算了,就这样吧。多余的时间我心存感谢的收下了。”
……话虽如此,但要说生不生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说是预备燃料,但这也是她用非人道的手段收集来的财产。
“收集灵力,吸取时间,诓骗空壳们……我说,你在这个邻界到底有什么企图?”
“是你想象不到的,非常棒的事情哦。”
一脸遗憾的白之女王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向一旁的空壳瞟了一眼。空壳点了点头,向狂三袭去——狂三也没有傻站着,她扣下了短枪的扳机。
空壳被消灭了。
“你还真是毫不犹豫的杀掉了呢。”
“痛在我心里啊,非常之痛。”
——这句话有三分是真的。
对于时崎狂三来说,她并没有积极的想要杀死或者伤害谁。但是,她已经决心不能因为半吊子的同情心而远离自己的目的。
在遥远的过去。有着自己杀死了一个纯洁之人的记忆,这是她的罪。
虽然这很矛盾。但她已经决定只要还有这份罪孽,她就会一直战斗,一直杀戮下去。
“要战斗吗?我,我·可是,完全没问题呢。”
呵呵笑着的白之女王自信满溢。也是吧,她在之前的战斗中几乎没遇挑战的胜了狂三。
“能别用这张脸自称‘我’么。汗毛都竖起来了。”
而且,估计她还没认真——狂三如此确信。
那把军刀,那把枪,还没使出全部能力。
支配领域、场所的白之女王。
支配时间、影子的第三精灵,时崎狂三。
“我再说一遍之前说过的。你是害虫。百害而无一利。只是在增殖着而已。毫无目的的散播破坏和平的害虫——”
中了激将法。是故意的吗,还是真不爽呢,虽然这点都搞不明白。
来,说出目的。吐露动机。彻底地小看这边。
你和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之女王微微一笑。
“不巧,目的是有的呢。毁灭邻界……啊啊,误会了吧。不是毁灭,而是活祭啊。”
“以邻界这一巨大的活祭,到底能得到什么?一万年的孤独?”
“比什么都难得到的东西。能得到的话,邻界什么的没什么好吝惜的。把精灵们构筑的狭隘世界踩个粉碎。”
白之女王的眼瞳里寄宿着无法隐藏的轻蔑。
完全不承认自己之外的准精灵——视同草芥的视线。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为了守护邻界而战吧。”
“战?居然要战斗?有趣,有趣呢,真有趣……不……呵呵……虽然反转了,我是‘我’吗。时崎狂三,你应该也理解了吧?你和我无法战斗。”
……或许确实如此。
“是呢。恩恩,完全……我一个人的话无法战斗。”
背后的rook咳嗽了一下……是因为带着恐惧死掉的关系吧。
要取回斗志再战需要再花一段时间。
那么,比起从她嘴里说出口,自己亲口宣告比较好。
“话说,我。因为各种缘故被封印的力量解放了。”
“嘿,就跟游戏主人公一样呢,你。”
白之女王不为所动。但是,她突然受到了恶寒侵袭。时崎狂三所持有的天使<刻刻帝>。
尽管在那边的世界没有把周围的土地洗牌一遍的破坏力,但她在精灵中还是被称作最恶,是因为其扭曲法则的力量。
停止时间(七之弹),加速时间(一之弹),传达过去(十之弹)。
遇破坏便顶住。遇防壁则击碎。
要怎么对付扭曲时间这一压倒性的犯规力量?……尽管如此,白之女王手上有<狂狂帝>。
但是——等一下。
唯独一种子弹,是无论如何都抵不上的。
白之女王想起了<刻刻帝>中最麻烦的子弹。实现了究极不讲理的那颗子弹。
“……不,难道说。”
“就是了。【八之弹】。”
狂三射穿了自己的脑袋——伴随着轰鸣声,狂三增殖到了两个。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时崎狂三变成了两个。
……不,这不是完全复制。不是的。灵装的颜色,氛围,是有所区别的。只拥有淡薄感情的空壳们都动摇了。这就是那么让人惊叹的事情。
“贵安,‘我’。不,还是叫Cistus的好?”
“贵安,‘我’。是呢。和预想的一样,你能叫的就是我了呢。没朋友嘛……不,这种话该自己说的吗?”
“……居然解放了这颗子弹呢。”
持着<刻刻帝>的短枪的少女曾经被白之女王彻底的拷问,蹂躏。
杀之可惜,又没有能继续夺走的东西。
在新的时崎狂三误入前被放置不管——
“……人生不会事事顺利呢。”
白之女王朝天叹息。
“好吧,行。就这样吧。两个时崎狂三——我期待着这样能赶得上我。”
狂三从容地应对白之女王的挑衅。
“诶诶,诶诶。于是这一次,一定——要把你击溃。”
当然,最初就没有对话的选项。在最开始相遇的时候就通过直觉了解了这件事。
无法容许对方的存在。
无法容许对方的概念。
无法容许对方的主张。
并非正义也并非邪恶。我和“她”的战斗归根结底就是这样。
所以要杀死。血染双手。
感受到枪很轻。感受不到<刻刻帝>的重量,这是状态绝佳的证据。至少狂三是这么想的。
看向旁边的Cistus。自己吞食,化作血肉——然后复活的存在。
“上了,‘我’”
举起手上的天使和魔王。
“<刻刻帝>——【一之弹】。”
加速的狂三发起突击,Cistus采取支援。远距离狙击和近距离扫射。狂三以交错的动作搅乱局势,Cistus狙击要害停滞对方的行动。
虽然没有互相传递想法也没传递眼神,但是时间配合的极妙。和与rook战斗的时候一样,感觉齿轮咬合在了一起。
弹丸与其说是像弹雨,不如说像是雪暴一般。
补充了大量时间的狂三们以机关枪般的速度用<刻刻帝>射击。
在弹丸命中前,白之女王行动了。
“<狂狂帝>——【天秤之弹】。”
她像是嘲讽两人般扭着嘴角,随后把枪口对准了冻结般一动不动的空壳中的一人扣下扳机。
“诶……?”
坐标替换。白之女王所在的地方换上了疑惑的空壳。
但是,看到狂三和Cistus攻击自己后,她欢喜起来。
“嘛,我起作用了!我很光荣,女王大——”
少女的话在中途就被弹暴打断了。看到这般场景,空壳们互相点了点头,开始向王座之间的四面八方展开。狂三在内心咋了下舌。空壳们没有选择自爆进攻,而是一边躲着子弹一边分散。最坏的情况。
“很好,各位。就这样行动——【天秤之弹】!”
白之女王追加了因子。她和空壳替换坐标,实现了拟似瞬间移动的效果。
“库,你这家伙……!”
狂三挡住差一点就从背后袭击成功的白之女王的招式。
狂三的<刻刻帝>和白之女王的<狂狂帝>——军刀,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身体能力我比较好……!”
这么叫着的白之女王踏出一步。军刀放出闪光。用长枪挡开的狂三跳向斜后方。
为了牵制追击的女王,狂三用短枪射击——但是子弹被军刀击落。
从上而下的猛挥——应该被逼入绝境的狂三嗤笑起来。
逃跑的狂三掉过头一口气逼近白之女王。在剑无法挥中的极近距离上,狂三牢牢缠住白之女王的双臂。
“‘我’!”
Cistus迅速瞄准白之女王的头射击。后仰勉强躲开的女王强行甩开狂三后拉开了距离。
女王感叹道。
“——我以为你们因为有两个人就飘飘然了……看来并不是。你们有着足以飘飘然的战斗力。”
狂三和Cistus——两人并不是单纯凑到一起。
两人间有着配合。嘛,同伴的话是比其他人都更与自己对等的存在,配合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充其量不过是分身。那边的她,还有你,都是。”
冷笑,很有女王范。骄傲,傲慢,贪欲,绝对的强者,无从质疑。
那么,与她为敌的狂三是小丑吗?
“你们应该知道,在那边的世界,你们是消耗品。为了时崎狂三不断死去,毫无意义,毫无价值。那便是你们。就算运气好偶然落入邻界也没改变。像蜉蝣那样。滑稽又可怜,不是吗?”
白之女王笑着。狂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嘀咕道。
“……或许正如你所说。不,不如说你说的非常正确。”
深呼吸。
现在,能触碰到真实。
“我是分身。我不知道落入邻界的理由,不知道能使用<刻刻帝>的理由。诶诶,诶诶,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的事情尽是增加。”
心还有点疼。但,这并非是因为自己是分身。
单纯是——对那个人来说,自己并非只是无数的时崎狂三中的一个,并非是女主角而是配角中的一个让人心痛。
但是,果然还是无法停下。无论如何都无法停下。就是无法停下。
啊啊——如果能见面的话,再死一次又何妨。
“但是,这又别有一番喜悦了。比起暧昧不明的话。做好觉悟,决定路途。那么,之后只要前进便好。”
时崎狂三不是小丑。
不是骑士,也不是王。时崎狂三是死神。挥动大镰收割灵魂者,不讲道理奉上死亡的存在。
且比普通的死神,要稍微坏心眼那么点。
“话说回来,你也是呢。”
狂三的话扎进了女王的心里。
“第二次战斗后我终于确信了。诶诶,诶诶。所不安的事情。反转的你是本体而我们或许是叛乱分子这件事。但是,并非如此吧?你是分身。不过是从本体中分出的一个个体。诶诶,没错。也就是说能一言概之呢——所谓,叛逆期呢。”
白之女王瞪大眼睛僵住了。周围的空壳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地东跑西窜着。
“‘我’,是惹怒别人的天才呢。”
咔叽,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分身!我是本体,我是本体!分身会反转吗!我和你们不一样!这魔王<狂狂帝>就是证据!我和你们这些因为使用劣化版<刻刻帝>就得意洋洋的家伙不一样……!”
女王大吼大叫着。
但是,狂三刚才的话语似乎正中靶心的样子。她焦躁地抓着头。
“白之女王……!”
“——别过来。”
空壳她们打算跑过去,但白之女王单手制止她们深呼吸了一次后淡定地站了起来。
“……啊啊,你说了让人不爽的事情呢。所以我讨厌你们。嘛,算了。继续战斗吧。”
狂三对此抱有的,是些微的违和感。
“Cistus……她,是不是有点奇怪?”
“女王本来就很奇怪哦,‘我’。……只是失去了从容而已吧?”
或许吧。
身为分身这件事对她来说虽然不是缺点但应该是屈辱吧。这等于是宣告自己是量产品。
但是,就算除去这点——现在,有什么——
能进行思考的时间到此为止。
“——【狮子之弹】。”
轰鸣声响起。不,这会儿不是研究响不响的时候。碰巧在周围的空壳们捂着耳朵发着悲鸣消失了。
“什么……!?”
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狂三和Cistus蹬地回避。作为子弹而言速度很慢,但相对的它发着让人厌烦的轰鸣。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简直就像在削什么东西一样的声音。话虽如此,被躲开的子弹在射入地面前的瞬间——方向发生了变化。
“……追尾弹!?”
狂三慌忙在空中飞动。子弹理所当然似地追击向了狂三。在无数空壳存在的地方正正好好瞄准着狂三。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
仿佛用指甲抓黑板一样的,令人不快的声音。
“‘我’!”
“没关系,这种速度的话——”
“不,不是的!弹道……!”
听到Cistus的话,狂三一边躲着子弹一边观察弹道。宛如锁定自己为目标,在空间中自由活动的野兽一般的子弹。子弹留下了白色的轨迹,慢慢逼近自己——
……不,等一下。
白色的轨迹全部残留着。从被发射开始,那颗子弹就巡回于王座之间在空间中刻下了白色的线条。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
声音太过烦人。狂三不快的皱着脸,搜索着白之女王……理所当然似地,她伫立在发射的地方。
“……为什么?”
一发追尾弹自己不可能躲不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着。如果她不做行动和追尾弹配合发动打击的话是不会奏效的才对。
但是,白之女王没有行动。
不,不止如此。空壳们也完全没有行动。追尾弹回避着她们。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
轰鸣的子弹,不动的女王,不懂的空壳,残留的轨迹。
“——既然如此,虽然很抱歉但容我实地试验一下。”
本来没有从这个王座之间逃出的时间点开始她们就是共犯了。而自己是时崎狂三,那份残忍是本体还是分身所有的没有区别。
“诶……!?”
狂三抓住了附近的一个空壳。空壳少女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要被做些什么的样子。
“失礼了。请为我成为‘盾’吧。”
说完,狂三毫不留情把空壳朝子弹扔去。追尾弹没能回避,和空壳激烈碰撞。
“抱……歉——”
削去了。击中的瞬间,以子弹为中心,空壳简直就像纸屑一般被撕得粉碎。
这凄惨的死法让有着疯狂信仰的空壳们屏息凝神。
“……削去……空间呢。”
狂三厌恶的咬了咬牙。白之女王微微一笑点头道。
“就是这样。狮子能咬碎空间。嘛,这让人郁闷的声音我也不喜欢就是了。说起来,你这么悠闲好吗?”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
“又来……!?”
咬碎了空壳的子弹飞了出来。狂三慌忙躲避追尾弹——声音再次响起。
“那道轨迹也很危险,‘我’!”
听到Cistus的话,狂三慌忙躲开残留于空间的白色轨迹。触碰到轨迹的发梢像被剪刀切断了一般被削去了。
“没错没错,那么——就像只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吧。很适合你。”
“可笑。越逃只会越不利。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刻刻帝>……【七之弹】!!”
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宛如身处工地最中央的噪声忽然停止。
纵横吞噬着空间的狮子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这发【狮子之弹】——射出的只有一发。那么,只要像这样停住就好了。”
“能看穿特质不愧是你。但是,我也知道。【七之弹】的力量无法长久持续。马上就又能动了吧?”
白之女王的话非常正确。
“诶诶,诶诶。正如你所言。所以——在能动之前的短暂时间里,我要搞定你!”
狂三说出这句话的同时,Cistus立刻就用长枪向白之女王射击。
三成多的空间已经被【狮子之弹】吞噬。这样下去会被单方面逼入绝境。
要孤注一掷赌一把的话,就只有现在了。
“Cistus!不用考虑援护这边也没关系。为了防住【天秤之弹】,把空壳们!”
——要决一胜负了呢。
——诶诶,全部都赌上。
“……我知道了!”
Cistus从一侧开始射击浮在空中的空壳们。面对这样的攻击空壳们也没法继续不动了,她们有的回避有的开始迎击。
狂三把【一之弹】射入自己,进一步加速,一边躲避着看不清的【狮子之弹】的轨迹,一边逼近白之女王。
白之女王没有迎击,只是举起军刀。狂三像挥剑一样舞起长枪,朝白之女王的脑门砸了下去。
响声,倾轧。
狂三的脸上不见从容,白之女王的脸上依然是无畏的笑容。
也是。不管是自己的力量,还是不见能力的全部这个方面,现在的白之女王都是压倒性的有利。
之后的是诘将棋。把所有能用的全部用上追逼白之女王。
首先,在【七之弹】解除之前必须尽可能的对白之女王造成伤害……但是Cistus忙于射击空壳们,应该没有余力帮助这边攻击吧。
能打的手牌受到着限制。
而且还必须给对手施加最后一击。如果不能直接给予致命伤的话就没用了。如所当然的,能不能做到这点没有任何保证。或许——就不会发生如自己所愿的展开。
忍受着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无用功的恐惧,狂三把想要逃跑的心门关上。
瞄准白之女王的脚射击——被躲开。
作为代价手臂被砍飞了——狂三没有退缩一头撞了上去,既不优雅也非无用的蛮族式的一击,女王也没算到。
【四之弹】——复原手臂。有空隙。用短枪和军刀高速发出枪击和斩击。女王用波涛般的攻势要彻底击溃狂三。
零距离射击重复了十三次。命中,擦过,被躲开。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没有意义。白之女王的伤被修复了。
“——【水瓶之弹】。”
“再生能力……!”
和复原不同,自动再生。而且和刚才不同接连不断持续恢复。
再生能力比想象中的高。狂三隐藏着心中的焦躁继续向她发起近身战。不,是必须不断挑战才行。
优雅什么的无所谓。
就算难看也无所谓。不,是必须这样才行。
那一击,不管是不是她对自己的羞辱。这里要收到效果了。
【七之弹】距离解除没有多久了。第五次的交锋。狂三的全身满是鲜血,让人难以想象是刚刚才复原的。
女王笑了。
“果然如此吗。原来如此。你到此为止了吗。分身就是分身。无法向本体那样无限制的用【八之弹】吗。那边的她——最多增加一个就是极限了吧?”
“……是吗?到底如何呢?”
“我所害怕的,是本体不断抽出那样的噩梦啊。无数的时崎狂三什么的,想想就要吐了。但是——一两只的话,没什么好怕的。”
“是因为你看穿了这件事吗?”
“恩。如果那样,打倒你之后下一个时崎狂三会获得<刻刻帝>,可能会复活对吧?但是现在的话,只要从你手上夺走<刻刻帝>,就能封印时崎狂三这一现象。”
白痴女王侧眼观察着Cistus。她和之前一样以空壳为对手进行着死斗。没有朝这边瞄准的样子。但是——
突然。Cistus的影子里伸出了纯白的小手。手上的是古式手枪。看到这个,白之女王嗤笑一声。
一口气把射出的子弹全部切断。
从影子里爬出来的,是幼小的狂三——七岁的狂三。
“啊,原来如此,你是时崎狂三的秘招吗。”
用【八之弹】做成分身是有限度的。大概是因为不是由本体,而是由分身制作分身这一异常事态的关系吧。
Cistus再做出一人,且是幼小的狂三已经尽了全力。但是,被分到了手牌的话,就只能一次决胜负了。
对方有弱点,卑鄙的手段,还有残酷的手法也是有的。
但是——唯独不能向反转体下跪。不管输几次都要站起,一定要打倒她才行。
这并非是因为敌人强大……这种单纯的认识。
白之女王对时崎狂三而言是宿命。
分身和本体,不同的认识,感情,现在——但是,其根源,是时崎狂三这一唯一的“主义”。
这一“主义”是绝对,绝对不能输掉的。
就算要躲,就算要藏,也不能对白之女王低头。不能跪拜与白之女王身前。
幼小狂三放出的子弹被切断。但反过来说,这个瞬间,女王的意识从时崎狂三的身上挪开了。
“————————【之弹】。”
狂三发动<刻刻帝>。从文字盘上吸入的影子装填如古式手枪。
向白之女王举起短枪。扣下扳机的瞬间,杀意膨胀开来。
“!”
女王的反应很迅速。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识别情况,对杀意迅速采取反应猛地转头。弹丸擦过白之女王的脑袋只给她造成了些许伤害。时间既没有停止也没有减慢。顺势,白之女王拧过身姿拥军刀砍向狂三。
时崎狂三的双臂被砍下。
“——结束了,时崎狂三。”
在没有双臂的情况下,狂三无法使用包括【四之弹】在内的全部子弹。
毫无疑问的game over。
白之女王抓住要崩落的狂三的灵装的衣襟——把狂三举了起来。
“狂三小姐!”
绯衣响和凯尔特・亚・朱艾从Cistus的影子里冲出,但已经晚了。
白之女王的完胜。
之后是<刻刻帝>被夺走,她们再次被关起来。
“结束了,时崎狂三。难得的机会,要不要试试让马上要解除停止的【狮子之弹】吃掉你的双脚?”
“……这……倒是无所谓……最后……有一件事……希望你告诉我。”
失去双臂,脖子被揪起的狂三很痛苦,但还是强行露出了笑容。
“什么事?”
“恩。我很在意……按我的推测,通往别的领域的入口只能在这里了。对吗?”
“啊,这样啊。你在等待着下一次机会吗?好吧。如果你下次还能逃走,那也是蛮有趣的。”
白之女王肯定了狂三的推理。
“就是这样。这间王座之间就是入口。为了侵蚀邻界的一切,蹂躏邻界的一切。还差一步了,时崎狂三。将军了。”
【七之弹】刚一解除,【狮子之弹】就向狂三冲来。如饥饿的野兽一般,再次被释放的吞食空间的子弹。
带着嘎哩嘎哩嘎哩嘎哩的声音,再次瞄准时崎狂三。
王手,将军——将死了。
怎么看,这都不可能发生逆转。
背对子弹的白之女王微笑后皱起脸。
时崎狂三嗤笑了起来,让人觉得精神崩溃了一样的,尖锐的大笑。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啊啊,啊啊!很遗憾,真的很遗憾!还有两步,明明只差两步了!要是杀了我的话,我们就全灭了!”
“两步?”
带着嘎哩嘎哩嘎哩嘎哩的声音,子弹飞了过来。
“西洋棋里没有这个规则呢。虽然和我想象的不同,不过要说是哪边的话,是将棋呢。但是,因为这是战争——你不觉得破坏规则也是必然的嘛?”
白之女王讶异地皱着眉。
背后传来的极微小的杀意和能力都算不上问题。绯衣响,凯尔特・亚・朱艾,幼小狂三,Cistus,她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那么,白之女王。将军了哦。”
想要分析她的话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虚无感袭击了白之女王的全身上下。
【狮子之弹】,嵌入了白之女王的后背。
从侧腹开始被撕裂,每寸空间都被吞噬着。
“你做——”
确实话语只能戛然而止。问号填满了脑海。
“——了、什么?”
然后狂三才像柴郡猫一样笑着宣告了子弹的名称。
那既不是加速的【一之弹】也不是减速的【二之弹】,不是倒转的【四之弹】,不是将未来视化为可能的【五之弹】,不是停止时间的【七之弹】。
“——————【九之弹】。”
“什……”“诶……”
没有被告知过这最后一击的Cistus和幼狂三惊道。白之女王回头的时刻才是最大的鬼门。
如果那两人再从容点的话白之女王应该立刻就能感知到了吧。相信来自背后的幼狂三的一击是最后一击才会露出如此愕然的表情。
但是因为时崎狂三有过一次和白之女王交手的经验,才考虑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有了这另一击。她将白之女王放的狮子之弹作为了棋子。
“那颗子弹没有移动跟踪功能呢,你是自己操控的吗?”
在探知热源或是灵力这种东西。虽然可以这么思考,但是考虑到白之女王的性格的话,这个假说黯然失色。
“你谁也不相信。是这样呢。毕竟你是女王,把操纵交给空壳们?不行的,完全不可能的。”
最有力的假说是她是用自己的意志控制狮子之弹的。白之女王没有动这点也可以证明这个假说。
虽然与其说是精密地操作,该说是『击中符合的时崎狂三』程度的平淡的东西吧——
总之狮子之弹是白之女王的意志操纵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将时崎狂三的意志覆盖上去介入其中这事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九之弹】就是为了这个。本来这个子弹的用途很有限,是用来将不同时间轴的人类与意识相连接的子弹。但是在临界时间轴本身就是似有似无的东西。既然没有被严密限定的时间,狂三的【九之弹】便一直都发挥着作用。
白之女王是用自己的意志操纵狮子之弹的。但是这其中并没有严密性。被封锁在子弹中的漠然的白之女王的意志,瞬间被时崎狂三干涉并覆盖。
不是攻击时崎狂三,攻击白之女王。当然,只是打出九之弹,只是干涉白之女王的意志——这会遭到抵抗。
只不过那个瞬间白之女王只在狮子之弹之类的意识的角落里。在品尝胜利的同时,让她集中意识与时崎狂三对话并留意Cistus们。
所以,统率子弹的意识是没有的。
只不过,这只是胡乱延缓的操作。什么目的也没有,无意识地控制角色们行动这样的东西。
“但是,这明明是——我的狂狂帝?”
“你是我们的反转体哟。不是本体的反转,而是分身的反转。而且,你有摆弄我们的刻刻帝然后活用它吧?想要吸取我们的力量——所以相反也是可能的,你应该注意到的。”
想着恶用刻刻帝的力量,对它进行研究和解析。这样的话,预想到女王反被那力量制裁是理所当然的。
因果报应。行为循环。
无论白之女王想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它此时,作为时崎狂三的一手被利用了。
就这样终于完成了女王的讨伐————————————————是不可能的。
“Cistus!”
“知道了!我!”
先动的是Cistus。接着是幼狂三拉着响和卡鲁特的手跑了起来。狂三用最后剩下的武器——脚,毫不留情地踹飞了白之女王。
像是错过了一样Cistus从白之女王侧面飞驰而过。
并且同时,从她那夺走了军刀。
Cistus是知道的。这把剑才是门的钥匙。她推测虽然还不到能完全活用能力的程度————开放已经确立了存在的门还是可能的。
没有时间迷茫了。
不管是哪个领域的门,只要被开放就没关系。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要将空气切断,Cistus砍下了军刀。
像是回响在整个第三领域。什么要被解除了。这声音像是齿轮与齿轮咬紧摩擦发出的。
一眨眼的功夫。情况就大为改变。在全力一战中胜利的狂三精疲力尽似地弯下膝盖。
“门————”
响和卡鲁特的话语中断了。幼狂三则毫不犹豫地将这样的二人扔了出去。同时二人惨叫着向门冲去。凯尔特因为预先把扑克缠在身上,虽然好像能听到有含糊地叫着“太乱来的!”“救救我啊!”“不行的!”或是“认为是未体验就好!”之类的声音,但就现状而言这怎么都行。
Cistus将昏倒的狂三抱起放下了军刀。
然后幼狂三抱住了被放下的军刀。
“‘我’?”
“rook!”
白之女王喊道。幼狂三双手紧握军刀,然后受到了醒来就立即行动的rook的斩击。
“散开吧——被绽放吧!”
大镰分裂,化作无数箭矢。而幼狂三只身承受了这些。
而且没有犹豫。时崎狂三的话会这么做,连Cistus也是,而就算是幼狂三也会如此,这是靠八之弹诞生的瞬间,就决定了的。
“……拜托了‘我’,请达到目的。我就在这再见了……务必——”
为了与那人相逢。也为了达成时崎狂三的目的。
为此而生,为此而死。
像蜉蝣那样生,像蜉蝣那样死。
时崎狂三完全不介意。
年幼的狂三是从被八之弹产出时开始,就决定那么做了。想着到了这种状况时,先让自己来守护。如果年幼的狂三无意义地散去,接下来就是Cistus献出生命了吧。不管是怎样的姿态,时崎狂三就是时崎狂三。
前进,前进,不管到哪————蜡烛的翅膀上点燃火焰,就算被热量熔化也继续飞翔。
“等——”
rook伸到一半的手腕遭到了即将消失的幼狂三的阻挠,没能够到。
门关闭,幼狂三也完全地消灭了。就算用军刀再把门打开,也是致命的时滞。虽然白之女王已经开始用水瓶之弹高速进行自我修复,趁那期间,时崎狂三她们会逃跑的吧。
“啊啊,啊啊。白之女王……白之女王……!”
空壳们啜泣着。恐怕是第一次吧——女王身负如此重伤,展露出如此可怜的样子。
就算那只是,再用十分钟就能恢复的——
一边治愈着伤口,白之女王一边神情稳重地宣告道。
“空壳、rook,从王座之间出去。即刻。”
残存几人的空壳和rook对上脸,行了一礼便出去了。狮子之弹的轨迹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狂狂帝的军刀和被紧握着的短铳。
“————————奇耻大辱。”
白之女王粗暴地挠起了脑袋,随后纯白灵装染上鲜血。
“不可能的。没道理的。令人不快。不能容许这种事。我不可能搞错的。【九之弹】还有那种用法什么的,记录里可没有。没有过的东西就算想分析也——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白之女王体内有什么飞速变化着运作起来。
“不、不……不要。我还能行!我还——唔,明白了,如果能给我分析情报的时间的话,作为惩罚我可以待在里面。”
那是,伤到白之女王的身体的代价。
说到底,现在的“她”只是租用人。无论拥有多么完全的能力,就算被赞为拥有支配空间的强大权能,只要精神迷茫,也就只会彷徨。
白之女王讨厌这点。
肉体完美的话,人格也应该完美。不允许挫折,不允许愤怒。
与完全修复的肉体一起站起来的第二女王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咚咚咚”地踏着地板。
“嘛嘛嘛,啊啊啊,直到那孩子重新站起,都由我代理么。嗯……嘛,总能做些什么的吧。我这边比较擅长抓住敌人的弱点。说到底,直到那项调查结束,也不能把邻界弄成粉屑。”
优雅的笑容,美丽的姿势。
“话说回来,那孩子还是太过自卑了。毕竟我们是真真正正的本体,不用那么在意的吧。”
如果说刚才的白之女王是残酷的将军,这位就像是柔和的公主。
“接下来大家呢,一如既往地来下
棋吧。rook、bishop、knight。操纵她们吧。假面之日终将到来。啊、啊、啊啊。真的叫人急不可待呢。”
典雅的笑容。
为了给予被赶出的rook和空壳们甜美的梦,白之女王缓步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