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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岚学园手工艺社。
一般听到「手工艺社」,联想到的应该是一群女生在刺绣、编织或缝布偶等可爱的社团活动场景。
但我们学园的手工艺社可不一样。
听我妹说,她们黄金周去山上打猎,暑假去无人岛野外求生(而且是偷渡上岛),还有社内排行榜……老实说,实在很异常,教人无法抱持正面的印象。
因此,我稍微调查一下手工艺社。
调查开始于九月一日,即第二学期的头一天。
当天,我到处向同年级的熟人打听。或许有人会想,问红羽不是最快吗?当然,我也这么做了,然而红羽的回答是:
「就是很快乐的社团活动啊!」
真是糟糕透顶。
那家伙的「很快乐」和一般人有着很大的差异。红羽可是每天早上都来找我玩搏命摔角的格斗技狂耶!这样的她居然用「很快乐」来形容社团活动,令人光是想象便觉得恐怖。
顺道一提,我也问过同为手工艺社社员的政宗。
「蠢鸡,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好恐怖,怎么能如此惊悚?
后来,政宗并未透露手工艺社的详细活动内容。她似乎有不少心理创伤。
因为无法从妹妹和朋友口中获得手工艺社的情报,我只好改采地毯式搜索,向每个熟人打探消息。
现在就在这里公开我收集到的情报。
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的主要活动内容是从事手工艺。
不,这是真的。
社员全是女生,她们有时会在社办缝布偶,有时会带红茶和点心到社办开茶会,是个相当少女化的社团。
但重点是——那仅是主要的活动内容。
根据传闻,她们在背地里还有从事其他社团活动。
听说她们专治疑难杂症,帮忙暗中处理学生会无法处理的问题;又是万事通,只要有报酬,什么委托都接;而且还跑去空手道社和柔道社踢馆,把这两个社团破坏殆尽……呃,最后那个十之八九是我妹犯的案。
实在太诡异了,根本是乱七八糟。
因此,我想问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学园的手工艺社到底是干什么的?」
每个人给我的答案都一样。
「不知道。」
真是太扯了!询问过这么多人,结果居然没人知道内情?这已经近乎都市传说。我刚才说明的内容,搞不好是学园学生捏造的谣言。
即使如此,还是可以明白一件事。
我们学园的手工艺社虽然充满神秘色彩,却有一个情报是确实无误的。
没错,被我询问的人,全都异口同声地说:
「不知道。不过——绝对不能惹她们副社长生气。」
看来手工艺社的副社长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
回想红羽说过的话,可知副社长应该是三年级生。
此外,从夏日祭典的谈话中推测——她应该是手工艺社社内排名第一。
学园最强。
坐拥这个名号,君临浪岚学园生态系顶点的王者。
咦?她叫什么来着?
我记得那个副社长的——不,她的名字是……
♀×♂
「早,次郎!」
九月九日,距离第二学期的重大活动之一——体育祭只剩下大约一星期。
我一如往常,被妹妹打醒后上学。来到校门口时,一道清澈的女低音传来。
站在那里的是个女孩,她穿着有别于一般学生的特制制服,一头亮色头发在秋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身躯纤瘦娇小。她是侍奉学园理事长独生女凉月奏的男装管家——近卫昴。
她有些心神不宁地向我打声招呼。
「……」
不……真的太奇怪了。这家伙面对我的态度为何这么不自然?虽然近卫平时就冷冰冰的,常板着不带感情的臭脸,但她最近的态度似乎和平时的冷淡有些不同。
具体来说,近卫是从暑假中期开始变得奇怪,正好是夏日祭典的时候。
暑假的时候,她说她得了夏季感冒,当时我以为这就是原因。但是,感冒总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好吧。
「……来,这是说好的东西。」
正当我左思右想时,近卫从自己的包包中取出一个粉红色的可爱包裹硬塞给我。
便当。
再怎么看,那都是装着便当盒的包裹。如果这里是公司,八成会有同事调侃我:「啊,科长,今天也是吃太太做的爱妻便当吗?」不过她不是我的爱妻就是了。
「哦,谢谢。」
我嘴上道着谢接过便当,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近卫的厨艺实在称不上好。
暑假最后一天做饭时,我家厨房有好几次差点被她搞成一片火海。这个可爱的包裹对我而言,和一打开便张嘴咬人的宝箱怪物差不多。
「话说回来,你突然传简讯给我说要替我做便当,令我吓一大跳呢。」
「唔……你现在不是没钱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暑假时,我为了买妹妹的生日礼物,因而花费不少钱。说穿了,那等于是保险金。对手是我家的小怪兽,能用钱买回一条命,已经相当划算。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我的荷包现在空空如也。
虽然去政宗打工的店里赚一点钱,但我最爱的乐团出了演唱会DVD,因而手上的钱立刻又花光。
所以,我本来打算这阵子都不吃午餐,或是自己做饭团。但这时候,近卫却传简讯给我。
「哼!话说在前头,我可没花什么工夫,反正我早已决定从第二学期开始带便当来学校。」
「凉月的份也是你做的吗?」
「大小姐的份是厨师做的,我只做自己的份。」
「嗯,我听说做饭时做一人份和两人份没有多大差别。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自己做便当?」
「我、我总不能一直不会做饭嘛!我也有身为管家的自尊心啊!」
「可是,你不是被禁止进入宅邸的厨房吗?」
「没问题,我已经谈判过了。」
「谈判?」
「对,只要有大小姐陪同,我便能使用厨房。」
「……」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没资格当管家了吧!
要主人作陪的管家,根本搞不清楚谁才是佣人。
「其实,你突然传简讯给我,令我非常惊讶。」
「咦?」
听到我的话,近卫呆愣一下。
「我说简讯啦。仔细一想,那是你头一次传简讯给我。」
我们老早就交换过手机信箱,但一直没有需要用到简讯联络的事。
还有……
「你是不是不太会用手机?」
「为、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回复简讯的速度有点慢。」
正确来说,不只是「有点」。一封简讯她大概要花一小时才能回复,而且内容都是「好」或「喜欢什么菜?」等简单的字句,怎么看都是不太会用手机。
「唔……没办法,我是头一次传简讯给你。」
近卫细若蚊声地喃喃说道。
哦,她果然不常发简讯啊?
那也怪不得她。近卫给人的印象,就是不太擅长操作机械的感觉。
「总之,谢啦!我正好缺钱,你帮了我大忙。」
「你不嫌我多事吗?」
「当然啊。谢啦!」
「是、是吗……那就好。」
「啊,难得你做了便当,今天一起吃饭吧?」
若要吃饭,去景色优美的顶楼比较好。
不知何故,进入第二学期以后,我和近卫一直没机会一起吃午饭。不像第一学期时,即使我没开口,近卫也会主动来邀我。
我抱着轻松的心态开口相邀,谁知道——
「不、不行!」
不知何故,近卫态度强硬地拒绝我。
「你有其他事要办吗?」
「不,没有……」
「那干嘛不一起吃午餐?」
「因、因为……」
「因为?」
「因为你突然说那种守则上没有的话……」
「守则?」
「唔~~~~~~」
我反问之后,近卫的视线游移片刻,一脸困扰地陷入沉默。
……咦?她是不是又在躲我?
唔,伤脑筋,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做出什么惹她讨厌的事呢?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守则啊?
「……唔!」
无论如何,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妙。
上学途中的学生看着我们,一边窃窃私语。
不愧是昴殿下,光是站着便能吸引周围的目光,更何况我们现在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再这样下去,我又会被「S4」或「同心会」的人说三道四。
「早,次郎。」
此时,一道凛然的声音彷佛刻意选在这个时机响起。
声
音的来源是和近卫一样穿着特制制服的大小姐——凉月奏。
她摇曳着绑成两边的黑发,飒然走向我们。
「大小姐!」
哒哒哒。
一见主人走来,近卫宛若发现母亲的迷路孩童一般跑上前去。
「真是的,你这样怎么行呢?昴,要照我说的去做啊。」
「对、对不起……」
她们两个一碰头就开始窃窃私语。
那是密谈,她们似乎不想让我听见谈话的内容。
「……」
我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她们说话。
没办法,我好奇嘛!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大小姐又在打歪主意。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直在观察我和近卫的互动,或许近卫最近奇怪的态度也相她有关。
我如此想着,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
「冷静下来,你干嘛那么慌张?便当交给他了吧?」
「……是……交给他了。」
「那就好啦。」
「……可、可是……」
「可是?」
「呃……次郎他……邀我一起吃午餐……」
「……嗯。」
「怎怎怎怎怎么办?大小姐的守则上没有这种发展!」
「有什么关系?你就和他一起吃午餐啊。」
「咦!」
「嗯,这样铁定比较好。我本来认为,现在的你要一起吃饭还太早,但现在得变更守则。」
「怎么这样……」
「昴,这时候应该积极进攻!」
「唔……」
「别害羞,这是为了让计划顺利进行。」
「唔唔……可是……」
听完凉月的话,近卫似乎极为困惑。
……哈哈!我知道了。
近卫不自然的态度,偷偷窥探状况的凉月,刚才的谈话内容。
还有,这个便当。
从以上这四个要素推理,答案便呼之欲出。
没错,这一切都是——
「——整人吧?」
我静静说出心中导出的结论。
我猜她们一定是想联合起来整我。
又是大小姐的恶作剧。
从凉月的态度及刚才的对话判断,这个便当百分之百和她的企图有关。近卫的态度之所以那么不自然,八成是因为她被迫参与主人凉月的计划。
话说回来,什么跟什么啊?
为了整我,居然还特地编写守则吗?这个盒子该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次……次郎。」
我把耳朵凑近便当盒,想听听里头有没有滴答声。
此时,近卫靠了过来。
她用着一如平时……不,是比刚才更不自然的态度说道:
「一……一一一一起吃午餐吧!」
「……」
糟糕,该怎么办?
我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接下便当盒的是我,当然该由我设法处理,但我不想当着她的面……
「抱歉,近卫,我刚刚想起今天已经和别人约好一起吃午饭,我们下次再一起吃吧!」
「!」
我开口拒绝,近卫显然大受打击,只差没从大张的嘴巴里跑出迷你灵魂而已。
「啊……啊哈哈,是吗……」
「呃,嗯,抱歉。」
「你不用道歉——完全不用!我一点也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是、是吗?」
「嗯!没关系!下次再一起吃午餐吧!」
近卫以异常开朗的态度笑着说道。
呃,好尴尬,我现在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真可惜,昴。」
近卫垂头丧气,凉月则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是也不错啊,次郎说下次要和你一起吃午餐。」
「……嗯,是啊……」
近卫的脸颊泛红,略带腼腆地笑着。呃,连她都那么开心啊?她们那么想整我吗?
「还有,机会难得,下次来点让他惊讶的创举吧!」
「创举……什么创举?」
主人和管家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凉月对近卫附耳说道:
「嗯,比如……」
闻言,近卫顿时变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啥、啥、啥啥啥……不行啦!大小姐!怎么能做那么丢脸的事!」
丢脸的事?
「会吗?我倒觉得只要这么做,次郎就会变得服服贴贴。」
变得服服贴贴?
不不不,太恐怖了!
她们到底打算怎么整我!
「可是,我觉得难度太高……」
「别担心,一定会很顺利的。啊,我好期待下次的机会。」
「……」
救救我啊,老天爷!看来我下次和近卫吃午饭时,会被她们用丢脸的手段对付而变得服服贴贴。她们打算替我注射自白剂吗?真是史上最刺激的午餐时间。这已经超乎整人的领域,到达拷问的境界。
唔,看样子我得先下手为强。
「喂,近卫。」
我用凉月听不到的音量悄悄和近卫说话。当然,目的是说服她。
「嗯,什么事?你干嘛那么小声说话?」
「其实,我是想跟你谈谈你们那个守则的事……」
我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
近卫闻言,发出「啥」的一声,张大嘴巴。
「……你要说什么?」
「既然都到这个关头,我便明说吧,其实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计划。」
「唔~~~~少骗人!哪有那么快穿帮!」
「不,很明显啊,像是这个便当。」
「便、便当的确是为了达成目的而做的……这这这这么说来,你全都知道了吗?连我的……我的心意也……」
「是啊。」
「唔~~~~~~」
我直接了当地回答,近卫却紧紧地咬住嘴唇。
「是、是吗?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呃,知道我的心意以后,你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我觉得有点困扰。」
「!」
瞪!
近卫活像颜面细胞组织化为水泥似的,完全僵住。
呃,她为何这么沮丧?
我只不过是不想被整而已。
「是吗……原来如此……」
「喂、喂,近卫,你没事吧?」
「哈哈哈……没事,我不要紧。」
「真的吗?」
「嗯。对了,次郎,富士的树海要怎么去?」
「你干嘛问这个!」
「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很危险耶!别去啦!你为何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因……因为……」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重要?」
「这个问题和我今后的人生有重大关系……」
「为什么这种事能和如此严重的情况扯上关系!」
天啊,没想到近卫居然如此严肃看待整人这件事!但是,她也不用露出那种快哭出来的表情吧!
「你们的对话还是老样子,活像在说相声。」
此时,不知从几时开始偷听我们说话的凉月如此喃喃说道。这家伙怎么啦?为什么带着一切了然于心的表情在叹气?
(凉月,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好奇,用极小的声音询问她。
(你要感谢我,待会儿我会替你向昴解开这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对了,你这次又在搞什么整人计划?)
(你果然以为是在整人啊?)
(不是吗?你们不是说什么「计划」、「守则」吗?一定又在想什么把戏来捉弄我吧?)
(……对,我的确想出不少把戏。)
真是意外,凉月居然老实承认。她未免太轻易招认了吧?换作平时,她一定又会东拉西扯地蒙混过去。
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及近卫,但这家伙最近对我的态度也有点冷淡。
「好,该走啦,不然上课会迟到。走吧,昴。」
凉月宛若要逃离现场一般,用机械似的声音说道,并且快步走向校舍。
……
唉,算了。
她这么安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教人害怕,不过,总比她说些有的没的来调侃我要好。她显得不太有精神是有点奇怪,但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大小姐……」
萎靡不振的近卫追着走在前头的凉月,我则跟在近卫后头。
不,我可不是在跟踪两个可爱的女生喔!只是目的地是同一间教室而已。
虽然凉月说上课会迟到,其实现在距离第一堂课开始还有充足的时间。
最好的证据是,校园里处处可见穿着体操服的学生——八成是为了体育祭做练习吧。
今年的体育祭有点荒诞不经。
因为今年的体育祭筹备委员长是个超级怪人,所以诡异的比赛项目比往年大增。
比方说,上午赛程的重头戏——两人三脚借物吃面包赛跑。
根本是大杂烩嘛!
顺道一提,我们班参加这个大杂烩项目的居然好死不死,正是凉月和近卫这对主仆搭档。凉月是主动报名的,真不知道她干嘛参加这么麻烦的项目。
我一面想一面穿过热闹的校园,走入校舍后,朝我们的教室迈进。
想当然耳,每个班级面对体育祭的热忱各有不同。
有的班级如同刚才所见,一大早便像运动社团一样在校园里晨练;但有的班级恰好相反。我们班属于后者……或者该说,大半学生的心都还没从暑假收回来,教室里飘荡着怠惰的气氛。
「哈……」
我和近卫她们分道扬镳,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一个夸张的哈欠。
其实我也是尚未收心的其中一人。以个人心境而言,感觉第二学期甚至还没开始。
「算了,迟早会收心的。」
等体育祭快到的时候,即使我不愿意也得绷紧神经。最近教人郁闷的事情太多,比如不断升值的日币、地球暖化造成的异常气象、红羽的握力终于超过六十公斤。最后那一项真的关系到我的生命值。
「嗨,次郎,怎么啦?瞧你懒洋洋的。」
正当我一面眺望窗外的天空一面沉思之际,有人在我的邻座坐下来。那是个连动员风貌的壮硕男学生……咦?
呃,这个人是谁?
「喂,你干嘛露出那种痴呆的表情?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哦,黑濑啊。」
黑濑大和,流行音乐社的鼓手,和我从国中时代便相识的孽友。唔,没想到我居然会忘记这家伙,看来我的心确实还留在暑假,总觉得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
「别发呆了,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
「嗯,有个一年级女生在走廊上等你。」
「红羽啊?」
「不,不是你妹。该怎么形容呢……身材比你妹更有料……啊,对了,头上还有一对猫耳。」
「……」
异常事态发生。
我只认得一个人会做这种奇特的装扮。
「次郎,老实招来!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别闹了,才不是咧。」
「呿!搞什么,真无聊。」
「那你呢?暑假期间有没有什么艳遇?」
「别提了,想到我就想哭。」
黑濑夸张地仰天说声「阿门」。
他又不是基督徒,看起来根本不像信神的人。他是流行音乐社的社员,或许是在向约翰•蓝侬祈祷吧?为了这种事情祈祷,我想约翰在天国听了也会吃惊。
「快去啦!又不是见你妹妹。和一般人见面应该很简单吧?」
「是啊,如果她是一般人的话。」
「嗯?什么意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比你妹更具破坏力的生物耶。」
「她在某种意义上是比红羽更危险的生物……」
和红羽见面,得做好随时被拆关节的觉悟;但要见那家伙,则得做好不同的觉悟。如果可以,我很想服用精神安定剂。
「哈哈,那可不得了。糟糕,我突然好想再看一次那个猫耳妹!」
黑濑拍着手哈哈大笑。说什么风凉话啊?这和去动物园看熊猫可不一样。
「……唉。」
我叹一口气,离开座位走向走廊。
或许有人会觉得我很快就做出决定,但是,这么做总比让那家伙等到不耐烦而进攻教室要来得好。要是事情演变成那样,我在班上的形象就毁了。
毕竟,现在碰上的可是眼镜中毒者啊!
「啊,学长,奈久留等你好久喔。」
我一拉开教室的大门来到走廊上,那家伙便向我打招呼。
正如黑濑所言,她的头上顶着可爱的猫耳,身材玲珑有致,一头长发闪闪发亮,还有一副适合戴眼镜的文静轮廓。
鸣海奈久留。
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社内排行榜第二名,兼「用温暖视线守护昴殿下同心会」的会长。换句话说,我和近卫在搞BL的谣言便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是我在这个学园里除了凉月奏以外最害怕的人。
「哎呀,别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嘛!奈久留一直在等学长耶!」
看见我的脸色后,奈久留不满地鼓起脸颊。
「一直?也不过才两分钟吧?」
「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搁置游戏。」
「真是简陋的搁置游戏。」
「奈久留的心头小鹿乱撞呢。」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行不行?」
「不过,幸好只有两分钟。要是三分钟,奈久留一定等不下去。」
「你连三分钟也不能等啊?」
「对了,刚才那位体格壮硕的男生是学长的朋友吗?」
「你说黑濑?是啊,我和他从国中时就混在一起。」
「在一起!」
「这三个字有什么好惊讶的?」
「从国中时就在一起……呀!」
「冷静下来,眼镜中毒者,我和黑濑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更情色的关系啰?」
「拜托你听我说话行不行?」
「难怪他的身上有学长的味道。」
「我劝你现在立刻去看耳鼻喉科!」
她铁定得了最新型的花粉症。虽然我没听说过花粉症会影响脑袋,但她的症状这么严重,应该去检查一下。
「话说回来,我和你很久没见面呢。」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二学期开始以后,我和她没碰过半次面,所以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暑假公园的那一次。当时也是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分别。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在公园约会以后……奈久留想了很多,所以不好意思来找学长……」
不知何故,奈久留的脸颊微微泛红,害羞地说道。
她想了很多?
该不会是在想BL小说的情节吧?饶了我啊!这种危险物质请隔离在她的脑袋里,要是不小心外泄,可能会演变成「恶灵古堡」的情况。
「那么,你到底有什么事,还特地跑来这里?」
我希望她快点回去,便开口询问。
既然特地跑来高年级生的教室,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
「嗯,是这样的……」
奈久留露出少见的严肃表情说道——
「请学长立刻和奈久留一起逃走!」
……啊,终于来临了。
我早有预感,这个时刻迟早会到来。
逃走。
这家伙说出这种话,代表的状况只有一种。
「——奈久留。」
我一脸严肃地对学妹说道。
「拜托你去自首!」
「……咦?」
「就是这么回事吧?你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终于犯下罪行,所以要我和你一起逃走。」
「……学长,你现在说的话非常失礼喔……啊,为何突然拿出手机呢?」
「因为我得通报。」
「你要打一一〇吗?」
「不,是一一九。现在动手术或许还有救。」
「动什么手术?」
「当然是开脑手术。」
「为什么要开脑?奈久留的脑袋又没问题!」
「霉问题?」
「不要说双关语!」
「老实招来!你犯下什么罪?偷窥男澡堂?偷拿眼镜?已经被通缉了吗?」
「呜呜……太过分了,奈久留才不会做出那些犯罪行为呢。」
「咦?真的假的?」
「别那么意外啦!奈久留只是跟踪学长一星期而已!」
「这在社会上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犯罪!」
只要有证据,应该告得成。
话说回来,她居然跟踪我一星期……我常觉得背后有股视线,原来是被人跟踪。
「有什么关系?只是淘气少女的恶作剧嘛。」
「这是『淘气』两字便能带过的事吗?」
「呜呜……不然说是笨手笨脚的少女吧。」
「笨手笨脚?」
「要不要奈久留立刻展现一下笨手笨脚的魅力?」
「……好啊,你表演看看。」
「收到。好,现在奈久留要在一片平坦的地方杀倒。」
「是摔倒吧!你要杀什么啊?」
「当然是现场的气氛。」
「现场的气氛早已经死了!」
当然,是被她杀死的。我想现场气氛大概已死过十次,不然我的心情岂会如此忧郁?
「学长,请别露出那种死鱼眼。」
「杀死我的眼睛的人不就是你吗?」
「这个梗要用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请认真听奈久留说话!奈久留是来警告学长的耶!」
「……警告?」
什么鬼?为什么我得被她警告?照理说,应该
是我警告她吧!当然,主要是针对她平日的行径。
「奈久留就直说吧。其实——学长,你被盯上了。」
「啊?」
「所以,请快点逃跑。不然……那个人要来了。」
「……」
不不不,我根本没有听懂。
我被盯上?活像中二格斗漫画的设定。
或许我真的该打一一九,但转念一想,奈久留的脑袋还没有病到这么严重吧?应该仍区分得出现实与幻想才对。
还有,她说的那个人是——
「你就是坂町近次郎啊?」
此时,一道相当有特色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该怎么形容呢?那像是从二次元世界跑出来的卡通声音。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娇小的女生站在那里。不知何故,她手上拿着一个造型可爱却眼神凶恶的猫布偶。她有一双眼尾上吊的倔强眼睛,裙子之下穿着方便活动的内搭短裤,还有一头闪闪发亮的及肩银发。
「哇……好矮。」
我忍不住喃喃说道。
超迷你——若用言语来表现,就是这种感觉。
她搞不好比红羽更矮,简直像娃娃。
我不曾看过她,所以她应该不是二年级生。从外貌判断,八成是一年级生吧?不过,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学长!快闪开!」
或许是因为脑子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对于奈久留的声音——还有眼前女孩的动作,我都来不及反应。
咻!
那名娇小的女孩一口气逼近我。
接着——
「唔!」
一记重拳刺入我的身体。
说来惊人,我的身体居然被这一拳打飞。
「呃……」
喀当!
随着这声巨响,我的背部撞上教室大门,连人带门倒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教室天花板,传入耳中的是同学们因为刚才的声响而骚动的声音。
「!」
不,现在这些事情不重要。
「唔……啊……」
——我站不起来。
长年接受妈妈和红羽锻链的我居然无法立刻起身,连呼吸都很勉强。
不、不会吧?那具娇小的身体里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哼!」
她俯视着倒地的我,从容地吐出一口气。
「搞什么?那家伙的哥哥也不过尔尔嘛!」
「啥……」
……哥哥?
刚才那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没错,从前说过同一句话的,是和红羽同一个社团的宇佐美政宗。
换句话说,这家伙是——
「姐姐!」
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正是走廊上的鸣海奈久留……喂喂喂!
姐姐?
该不会……
「你、你是……」
我奄奄一息地挤出声音。
被鸣海奈久留称之为「姐姐」的女孩喃喃说道:「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你给我记清楚,坂町近次郎。我是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社内排行榜的第一名兼副社长——鸣海薛丁格。」
「……」
这什么怪名字?
这就是我对鸣海奈久留矮小的姐姐抱持的第一印象。
♀×♂
「你、你你你你你这个王八蛋!心里一定在笑我矮吧!」
「呃!」
糟糕,她好像有所误会,我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有冲击性而已。
她无视于我的想法,一张和粗鲁语气正好相反的可爱脸蛋变得一片通红。接着,她猛然冲向我。
「接招吧!」
对方使出足球踢。
当然,目标是我。
「唔喔喔!」
我虽然惊讶,但仍拚命移动身体闪避。同一瞬间,随着「咚隆喀啦」一阵巨大的声响,有东西倒地了。
那是书桌。
代替我成为自由球牺牲品的书桌凄惨地飞到教室另一端……喂喂,书桌里还有教科书耶!刚才那一记重拳也是威力惊人,她的蛮力到底有多大?
「可恶,每个人都瞧不起我……我还在发育期,哪里矮啦!」
她的怒气似乎还没消,依然处于狂怒模式。
看来她对于自己的体型怀有相当强烈的自卑感。唉,这也难怪。依她的身高判断,岂止像国中生,甚至可能被误认为小学生。
「学长!」
奈久留惊慌失措地跑向我。
「……奈久留,快说明,那个力大无穷的矮子到底是谁?」
「矮子……呃,她真的是奈久留的姐姐……」
真的假的?
两人完全不像嘛!
为什么姐妹的体格可以完全相反?
「哇!快看,是薛丁格大姐!」
「为什么薛学姐会来这里?」
「她还真矮耶!」
「嘘!闭嘴!小心她咬你!」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骚动,班上几名同学像碰上误闯都会的山猪一样议论纷纷。
莫非这个人很有名?
「学长没听过吗?姐姐很有名,部分学生称呼她为『薛丁格大姐』或『薛学姐』。」
「部分学生?」
「主要是三年级生和运动社团的人。因为姐姐曾到各大运动社团踢馆。」
「踢馆……」
「田径、柔道、剑道、足球……诸如此类。校内绝大多数的运动社团她都曾挑战过,而且都赢了。当然,是以该运动社团的运动项目挑战对方。」
「……」
OK、OK,我现在知道她姐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个人了。毕竟,刚才她已经展现出一招把书桌当足球踢的奇技,更何况她又是那个手工艺社的副社长。
「好,那么,这位薛丁格大姐找我有何贵干?」
「呃……这个嘛……」
不知何故,奈久留被我一问却满脸通红地陷入沉默。
她找我的理由如此令人害羞吗?该不会是来告白的吧?很抱歉,我没有恋童癖。力大无穷的矮子有红羽一个就够了。
「哼!我来告诉你吧!」
听见我们的对话,薛学姐用力挺起她的洗衣板。
接着,她深深吸一口气,用响彻教室的大嗓门说道:
「因为你这王八蛋吃我妹的豆腐!」
「……」
慢着,她说的妹妹莫非是指这个眼镜中毒者?
不不不,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个变态的豆腐?真是天大的冤枉!请别做出那种影响陪审团心证的发言。
「装蒜也没用,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薛学姐自信满满地露出笑容。
「奈久留已全都告诉我——你和奈久留暑假的时候去公园约会。」
「!」
「而且,她喂你吃亲手做的便当。」
「……」
「最后,还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公园里……热热热热情拥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哇啊啊啊!她完全误会了!
暑假时,我的确和奈久留去公园约会,也的确吃了便当并且和她拥抱,但那是有理由的!
「姐姐!请听奈久留解释!」
在我身旁的奈久留提出异议。哦!很好,快说吧,眼镜中毒者!那场约会是有理由的。没错,事实上……
「那场约会是援助交际!」
「为什么是援助交际啊!」
我反射性地吐槽她。
「咦?没错啊,当时奈久留雇用学长陪我约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
「而且,奈久留也有支付报酬。」
「那个报酬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怎、怎么这样说!好过分……奈久留给学长的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是奈久留的宝贝耶……」
「可不可以别说那种更加引人误会的话!」
什么宝贝?不过是副眼镜嘛!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怎么会愚蠢得期待这个眼镜中毒者能好好解释?
听见刚才的对话,班上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
「援助交际耶……」
「而且还是女生支付报酬!」
「她说的宝贝该不会是……」
「根本是人渣。」
呃!我在班上的身价暴跌了。
男同学们也发表着充满杀意的感言。
「哇!他闯祸啰!」
「我早觉得他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
「不可原谅!居然和猫耳波霸学妹打情骂俏!」
这是恶梦。再这样下去,我的人际关系会彻底灭绝。
「……你很有种嘛,居然敢占我妹的便宜!」
至于最愤怒的则是眼前这个人。
鸣海薛丁格,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社内排行榜的第一名兼副社长。这么一提,红羽也说过她很厉害。
「……学长,快逃。」
奈久留以不安的声音喃喃说道。
「姐姐虽然不像红羽或宇佐美学姐一样练过格斗技,但是……」
「但是?」
「——她很强。今年春天举办的社内排名战,她也是正面和红羽对决并且赢得胜利。」
「……」
「刚才学长挨了姐姐一拳,应该也明白吧?姐姐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力量、速度与资质筹体能方面天生高人一等。所以,请快点逃走——」
奈久留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鸣海薛丁格便起跑了。
「这次一定会打中!」
她发出响彻四周的卡通咆哮声,朝着我一直线冲来。
当然,这是为了完全打倒我。
「离我远一点!」
我反射性地推开奈久留。
奈久留发出「呀」一声尖叫,跌跌撞撞地离开我身边。虽然我的动作有点粗鲁,但总比把她拖下水要好。
「……唔!」
危险危险危险。诚如奈久留所说,这家伙光论体能可是在我家的小怪兽之上。再说,我妹根本不曾这样发飙过。
「啊喳!」
冲刺与攻击。
薛学姐娇小的拳头随着疾奔而加速,不给我闪避的机会,朝我直刺而来。
「——你很吵耶!」
瞬间,一道清澈的女低音响起。
接着响起的是薛学姐惊愕的卡通声:「呃呀!」
飞踢。
真是完美的奇袭。
从旁袭来的飞踢给予薛学姐一记爆击,将她娇小的身体踹向教室的另一端。
「你没事吧?次郎。」
「近、近卫……」
没错,是近卫昴。
昴殿下冷酷地踹飞薛丁格大姐之后华丽落地。
「为、为什么……」
「唔?刚才的飞踢吗?我向红羽学来的。你也知道,我们常常一起对打。还有,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不是啦!」
为什么是她来救我?
「别放在心上,误会已经解开了。」
「误会?」
「嗯。再说,你是……我的……呃,重要的……」
说到这里,近卫害羞地沉默下来。
混帐。换句话说,因为她身为我的死党,所以不能见死不救吗?真窝囊,我居然在打架的时候被女生搭救。
不过……我现在只能和近卫联手对抗。
老实说,鸣海薛丁格实在非比寻常。
事到如今,只好以二对一……
「而且,我有事想问你。」
「有事想问我?」
「嗯。她刚才说你和奈久留约会……」
「……」
「而且,奈久留喂你吃亲手做的便当、和你热情拥抱,后来,你还夺走奈久留的宝贝。」
「……啊、啊哈哈,冷静下来近卫,你的眼神好恐怖……」
我收回前言。
这个管家该不会想和薛学姐联手干掉我吧?她刚才的害羞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变化,瞪着我的眼神和棕熊瞄准逆流而上的鲑鱼一样。唔哇!我要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啊,吓我一跳。」
同一瞬间,一道依旧精神奕奕的卡通声响起。我转过视线一看,原来是重整态势起身的鸣海薛丁格。不知是否因为近卫手下留情之故,她几乎毫无损伤。
「……算了,先设法解决她再说。」
说完,近卫的视线移开我身上,与薛学姐相对。
「哈啰,昴殿下,刚才那一脚还不错嘛。」
「你认识我?」
「当然。在这个学园里,没有人不认识你吧?再说,我常听我妹提起你。」
「常听她提起我?」
「她每天一回家,就开始说你和那个坂町近次郎的事。」
「哦?」
「不过,你可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别老是说那些有的没的,多和姐姐一起玩嘛』的念头!」
「你希望她陪你玩就老实说啊!」
「唔!我我我我我不是说我没有这么想吗?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也不想想自己长得和女人一样!」
「长、长相跟这件事没关系吧!你还不是长得很矮!」
「你这个女人脸没资格说我矮!」
「我不是说过和长相没关系吗?」
劈啪劈啪!两人之间火花四溅。
啊,怎么回事?莫非这两人是物以类聚?都一样顽固、不服输而且有点孩子气?
「别的不说,我是三年级生耶!你对学姐应该要尊敬一点吧?」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起来根本不像学姐。」
「啰、啰唆!我还在发育中!以后一定会长高!」
「我看你的发育早已停止吧?」
「哈哈!不好意思,我今年可是有获得成果!」
「哦?缩水吗?」
「才不是,是长高了!」
「你长高多少?」
「唔……两、两公厘……」
「哈!」
「别笑我~~~~~~有长高就好!总比女人脸来得好!话说回来,你真的很像女生耶!连味道都和女生一样!」
「住手!别靠过来!别闻!」
「咦?你这么拚命反抗,表示你也有自知之明嘛!」
「可、可恶!」
「啊!住、住朽!你干啥米!」
近卫忍无可忍,用双手拉扯薛学姐的脸颊;薛学姐不甘示弱,也动手拉扯近卫的脸颊。她们的脸颊像刚捣好的麻糟一样不断变形。
「……」
……没救了。
岂止是孩子气,她们根本是小孩子!
「混帐!我生气啦!」
薛学姐终于按捺不住,和近卫拉开距离。
「我听红羽说过,你曾经打赢过她吗?」
「这么一提,你是手工艺社的副社长嘛!」
「而且我是社内排行榜的第一名。换句话说,我是社内冠军。」
「但依然只是副社长。」
「闭嘴!这是禁句!我也想当社长啊!可是手工艺社是那家伙成立的……」
薛学姐嘟起嘴来闹脾气。
「啊!烦死了!别再说废话!现在不管男女的差别,二对一让你们也行,我无所谓。」
「……唔。」
面对这番挑衅,近卫面露沉思之色瞄我一眼。
……该怎么办?
我想,劝说和谈判对这个人应该不管用。既然如此,只好以二对一。
「……」
不……这样太奇怪。
毕竟一开始被找上的是我。
「没关系,近卫,你退到一旁。」
「什么……次郎?」
「哦?搞什么,原来你还挺有种的嘛,我欣赏!哈哈哈!」
薛学姐以卡通声大笑。
真是好样的……要打就来啊!虽然我不知道胜算有多少,但我好歹是坂町家的长男,妈妈可没教我在这种场面打退堂鼓。
再说……
「——」
被近卫保护——这种胆小的行为,我死都不干。
所以,先下手为强。
我正要一口气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慢着,次郎。」
这时,却被一道凛然的声音及时阻止。
是凉月奏。
突然介入的大小姐以一贯沉稳的态度说道:
「幸会,鸣海学姐。很抱歉,在你们打得正起劲的时候打断你们。但是,你们继续打下去应该不太好吧?」
「咦?为什么?回合结束的锣声又没响。」
「是啊,锣声一辈子都不会响,但是第一节课的钟声快响了,到时候老师就来啰!」
凉月缓缓说道。
「再说,你不是体育祭的筹备委员长吗?要是你惹出问题,难保不会影响到体育祭。体育祭对我们学生而言是一大活动,你应该不想毁掉它吧?」
「唔……那倒是。好,今天先散会吧!」
薛丁格大姐一派轻松地说道,松开紧握的拳头。
……不愧是凉月。
光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平息这场骚动。
只要薛学姐就此安分下来……
「——不过……」
然而,鸣海薛丁格露出狂妄的笑容。
「今天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总不能不了了之吧?」
「嗅……你也挺我行我素的嘛。」
凉月大大叹一口气。
「不如这么办吧?听说今年的体育祭有你设计的特刖项目吗?」
「哦,那个啊?其实和表演赛差不多,但是都没人报名参加,伤脑筋。」
「是吗?那么——那个特别项目就由次郎和昴出赛,如何?」
「大小姐!」
听见主人的话,管家一脸错愕。
说来很巧,我的心境和近卫一样。但凉月无视我们,继续说道:
「所谓的表演赛,就是可以合法一决胜负的场合。当然,你也会出赛吧?学园最强的薛丁格大姐。」
「嗯,当然!」
薛丁格大姐显得乐不可支,面露微笑
。
「如果他们在那个特别项目中赢过鸣海学姐,这件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那么,假如我获胜——坂町近次郎就任我处置啰?」
「对,愿赌服输。」
「呃!」
这个女人居然随便放话。
薛丁格学姐闻言,喃喃自语着:「要怎么处置他呢?让他当一个月的奴隶好了。」
好狠,这样只是把问题拖延到以后嘛!要是我输了,还是一样危险啊!我总觉得被这个人当奴隶使唤铁定会完蛋。
「决战便延到体育祭吧!我绝对不会输。如果我输了,我就叫你『哥哥』,当你的妹妹!」
真是游刃有余的宣战布告。
说来惊人,薛学姐道别后突然起跑,然后打开教室的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
呃,这间教室在二楼耶!
见状,连一片骚然的教室内都像是愣住一样,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浪岚学园手工艺社的副社长——鸣海薛丁格。
她尽情大闹过后,便飞也似地离开我们的教室。
宛若一阵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