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世界停止了。
少年未曾察覚到此事。
在他所观测的世界里,并不存在这数十秒。
即便如此,『时间停止了的世界』也的确存在着。其证据便是,在他跟今夜的目标,一名中年男子对峙着的中途,男子便吐血并倒了下去。看到那鲜血,少年确信到今夜的《交易(Trade)》又再次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没错。就算你能在谁都不能动的世界里以王之姿君临天下,但你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一个人的话,甚至连治疗生病了的自己都做不到。要是时间停止了的话,连能把倒在路上的你送去医院的人可是都没有的喔」
少年露出嗜虐性的笑容。
尽管相貌平平,但他扬起的嘴角看上去却是恶魔嗤笑。
「你……! 到底、做了什、么──!?」
「昂? 也没啥,很普通的事啊。我把毒混进了空气里」
「什────!?」
男子因此恶魔似的行径而愕然。
对之,少年则只是笑容更深。
「也不是剧毒,短时间的话是无害的。现在反倒是在空气里加入解毒剤散播着。这样一来应该就不会伤害到一般居民了吧。……只不过,那是除了已经病入膏肓的你以外的人呢」
「怎么会……那种胡扯的毒……!?」
「──能买到的吧? 用这个钱的话」
少年将手伸入口袋中,然后用手指夹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纸币。纯黑的纸上以白色墨水画着神与恶魔。
男子领悟到了自己的败北。
「可……恶……!」
「听好了。留给你的选择是从两个选项中选一个。其一,就如此死去,失去全部。另一个就是,把你所拥有的『利禄』──《魔石通货》以及于此相关的《资产》全部转让给我,作为报酬我给你解毒剤」
「那种……事……!」
少年向脸色苍白并颤抖着的男子递过去一张《魔纸》制的契约书。
「嘛,别担心嘛。说是全部,但也不是真的是全部。……一利禄。我给你留一利禄。有一利禄的话,就能継続游戏对吧? 这样一来,应该是可以想办法在下个结算日之前搞定当座余金的」
「我……不……!」
「……我说啊,大叔」
少年象是威压他一般,向着倒伏在地面上的男子蹲下。
以特地弄出来的低沉声音说道。
并不是流氓之类不入流的存在。
在男子看来,少年是个恶魔。
「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这样子什么都不做的话,你只会毒发身亡而已。那样的话,《魔石通货》也好《资产》也罢就全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但是,如果你在契约书上签字的话,我就救你的命,就连『利禄』我也会给你留一利禄。也就是说,这是来自我的慈悲。你是死是活,根本就关我屁事。既然你要白白浪费掉机会的话,那就随你吧。反正优柔果断的家伙也没一个靠谱的。再过一会右手也会动不了的喔」
被少年威胁后,男子焦急地动了动自己的右手。
现在还能动。但,右手的知覚也正在逐渐変弱。马上就会连笔都拿不起了。倘若変成那样的话,自己就会连在契约书上签字都做不到了。
「啊……啊呜……啊呜呜呜……」
老大不小了的大人泪流满面地拿起笔。
用颤抖的笔尖,在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魔纸》上的契约是絶对的。纵使穷尽手段,也依旧无法逃掉。
「……呦西。这样就可以了。今天是十三啊。不是前两天才刚结算过吗。那您就在下个月十号前加油准备钱吧」
说着少年就丢过去了一枚胶囊。估计,那就是解毒剤吧。
「你、你……到底是……」
男子询问到起身离去的少年。
少年的身影宛若亡霊般融入夜晚的漆黑之中。
随后从黑暗对面,传来了在唱歌般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失井败斗。区区的一名……败者而已」
将停止世界时间的最强《资产家》击败了的少年,即便如此也自称为败者。
没过多久,少年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日期是,五月十三日。
碰巧是礼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