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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活着却如同死了,有着这样的话。
这正是完全符合我的话语。
那时,我的心就像被分成了两份一样。有着对一切都冷静地,淡漠地做完的自己的同时,心的一部分在对此发出悲鸣。
与“纠葛”有些许不同。纠葛是两种情绪碰撞交汇,但我没有这样的冲突。
遵从着君岛晃指示的自己和发出悲鸣的自己是完全独立的,无论再怎么发出悲鸣都不会影响到被洗脑的人格。
那年的暑假,我基本是在君岛晃的身边接受着指导度过的。学习他的研究来辅佐他。
说来还真是讽刺。因为一开始知道君岛晃这一天才存在的时候,我就曾在心里描绘着如果能像这样成为他的助手的话那该有多好。
关于研究的内容,我只告诉你那大多是让人不舒服以及不道德的东西。
基本来说是随意玩弄人类的精神和肉体两个方面,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而变化的东西。(*6)
(*6)如果想知道三百人委员会的计划的一例的话,那就去查君岛晃说的电影《Soylent Green》(译注:中译名超世纪谍杀案)看看就知道了。我也应该在这个时点注意到的。
他们的研究如果以好的目的来使用的话有着能改变世界的潜力。如果将三百人委员会所持有的超技术全部解放的话,世界会真的向良好的方向改变吧。不,也可能会围绕着那技术发生巨大的战争,而那说不定会成为人类的最后。
举个例子吧。有一个交给我的研究是控制生物钟。就像之前和君岛晃聊天的时候说的一样,人会根据集中力的不同而导致感觉时间流动变快或变慢。通过刺激大脑的一个部位,就能控制对时间流速的感觉。
这个研究完成的话,对大多人类来说是会成为福音吧。虽然是从主观上,但人会变得能控制时间的流速本身。
另一方面,三百人委员会的企图是利用这个研究,制造出完全的士兵——战争机械——能以常人数百倍的速度做出反应的士兵们。另外还有,无论多少天,多少周都能不厌烦地继续看守的士兵们。
不管怎么说,要完成这样的技术就必须要有非人道的人体实验,君岛晃让我,一个一个地制定这样的人体实验的计划。另外还有的时候,让我设计使用在人体实验上的道具并制作。这时我在机器人研磨练的手腕就派上了用场。
这些技术最终会在以君岛晃为中心的三百人委员会的计划上结出果实。在五年后的二〇一五年,会消除掉世界人口的十分之九的Project•Atom被完成的话。
那些计划基本都是空想的,以超科学技术的完成为前提的,是实在无法想象能如预计般完成的东西,但即便是以不完全的形式被实行的话也无疑会引发巨大的被害。比严密地管理起来的大屠杀来的更过分的是完全没有管理的大屠杀。
然后帮助这些的就是我自己。
我的一半,冷静地完成被要求的事情,另一半日渐发狂。没了发出悲鸣的力气渐渐被绝望所压倒。不多时,那半边就会消失掉,只残留下对君岛晃忠实的自己吧。
我这样想到-
2-
不久暑假结束了,新学期开始了。
班上的大家聊着的在暑假的时候谁交往了谁分手了的话题真是烦人。
说到我的话,当然并不是能考虑恋爱感情的状况。说到底也没有来接近我的男生。无缘的话题。
我这样想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有一天,我看见放在鞋箱里的信吃了一惊。
上面用小而整齐的字写着明天放学后,我在校舍里侧的百叶箱前等你。
我脑子里浮满了问号,然后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海。
“海,好久不见了呢。”
“美纱姐!”
虽然他一瞬间浮现出了非常开心的表情,但马上就变成了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海他也是三年级学生了。暑假,一阵子没见就被晒黑了,身高也长了。这时候的小孩难对付。
“呐,要久违地来一下吗?”
我取出了装有《黄金狼Fighter》的掌机。
“噢,我今天一定要完虐你!”
就这样我们坐在公园玩起了格斗游戏。
海的话语并不是虚张声势,我能从中明白他在暑假的时候沉迷其中玩了很久。
倒是我这边,因为最近许久没玩战况不好。但是——。
“等,刚才那是什么!”
海焦躁了起来。
“你行动太单调了哦。能读到能读到。”
我瞄着海用来牵制陆续放出的小招使出的截击击中了。
“骗子。这是裸杀吧。咕。”
“裸杀”也就是空放必杀的简称。也就是说他想说我随便地放大招,空放的大招偶然打到了吧,不过我就在这,再来一回截击。
“呜哇。”
和ROBO-BAN那时一样。当集中力达到极限的时候,能感觉时间在一瞬间停止了。本应该看不到的动作能勉强“看到”。
虽然说是格斗游戏玩家的超反射是很简单,不过那当然不只是单单的反射神经。占据有利的位置追逼海,将其能做的选择削减至极限以外还给他施加压力。并不是看着对方的动作才反应的,而是在我的时点上对手动了。所以才能做到在完美的时机进行反击
也就是在剑道上的后发先至。
“看起来手腕没有变差啊。”
海不情愿地承认道。
“嘴变得更硬了呢。”
这么一说,海便看向一旁。
我扑哧一笑。
仅在这一瞬,我忘掉了洗脑,人体改造以及大量屠杀的事情。
“美纱姐,你在高兴?”
“说不定是在高兴呢。不知怎么好像收到了情书。”
“哈?”
海变得不高兴了。
“怎么说呢。放到鞋箱里了。还真的会有这种事呢。”
“你要怎么办啊。”
“是呢。如果格斗游戏赢了我的话考虑一下吧。”
“可不要输了哦。”
“担心?”
“嘎。怎么可能是这样啊。是说别输给我以外的人呀。”
“好的好的。”
“约定好了啊。绝对不要输。”
“是开玩笑啦。我会拒绝的。”
“这样的话就好了……。”
想要这样约定。但是,做不到。因为我已经输给了君岛晃。
那一天,我久违地和海一起回家。虽然一想牵上他的手,海就一脸不情愿,让我稍有些寂寞。
第二天,秋从一大早就很兴奋。今天好像是她翘首以盼的远足之日。
因学校活动而去鹿儿岛观光,还会坐渡轮回来。
“姐姐也去过参观学习吧,怎样呀?”
“我……”
因为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只要想去就自己跑去鹿儿岛了,所以旷掉了无聊的学校活动。
“一定很有趣哦。”
“嗯。礼物,要什么?”
“嗯——,想要让秋你来选呢。”
“我知道了。我来找给你!那么,我出发了。”
意气洋洋地向着学校进发的秋真是惹人怜爱。
然后,我在策划着要将包含这秋在内的众多的人杀死的计划-
3-
在无聊的上课结束后,我来到校舍里侧,不知为何是充仔等在那里。
“哟。”
他奇怪地低垂着头,握着白色的信封。
“……充仔?”
我目瞪口呆。
“是你给我的信么?鞋箱的。”
“啊,啊啊。”
“然后,什么事?”
“那个——啊。”
欲言又止的大个柔道部员。
至今为止我没有把充仔当恋爱对象考虑过。充仔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一事还是有些冲击的。
瑞她的话,会怎么想呢?
好像会说‘倒不如说这个年纪的男子高中生不这样看你的还比较少哦’。
说不定确实是这样。
“这个……给你。”
混乱中,充仔将信封递了过来。那是毫无装饰的白色信封,其中放着不小分量的纸束。
我取出信纸,扫了扫。
然后用两手将其撕破丢弃。
“啊——。”
充仔用手掩面。随后放下手看向我。
“对不起啊。”
在那出现的,并不是失恋男性的脸。
充仔带着往常的笑脸,总有些靠不住的他第一次让我看到他认真的表情。那是挂虑我的担心的表情。
突然间我脑海的一隅好像有什么卡住了,好像要想起了什么。
下一个瞬间,充仔就用拳头狠狠地揍了下僵住了的我。
眼睛里侧火花四散-
4-
那一天,在我去见君岛晃前,我做了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就向各个地方发出警告的措施。
警察和媒体,双亲,然后还有机器人研的全体成员,我设计了会通过时间差来寄出信件的机关。
然后君岛晃命令我“把发送到值得信赖的各个地方的告发文件全部解除。”
被这样命令的我将发给警察,媒体,双亲,瑞,佐山君,洋一的信全部解除了。
完全把充仔给忘了。
就算说借口也没用吧。我看不起充仔。暂且不论体力活,要交给他告发阴谋组织的犯罪这种要用头脑的事情,实在是太不适合了。我还真是说了过分的话。
我写在信上面的事有两个。如果我平安无事回来的话就别阅读信上的资料将它交给我。但是,如果在那前后我看上去变得很奇怪的话就用力地揍我的头。
充仔他完美地完成了我交待的事情。
从充仔那拿到资料的我,按照君岛晃的命令,在眼前处理掉了那份文件。而这让充仔狠狠地揍了我。
如果考虑之后的事情的话,阻止了本应该在二零一五年发生的三百人委员会的计划,拯救了世界,说不定能说是他的功绩呢。
“好疼!”
视野天旋地转感觉恶心。被充仔揍了的下颚火辣辣地疼痛,血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不过久违的“我自己”回来了。
在君岛晃的身边,我也学习了洗脑术。所以才能在因头部冲击而暂时恢复自我的这短时间解除自己的洗脑。
“喂,喂。没事吗?这样就可以了吗?”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充仔。”
我对着充仔深深地低下了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明给我听吗?”
“是呢,充仔,看着这个。”
我让充仔看向我的手指。
“嗯?”
然后我缓缓挥动手指。充仔的视线随着手指左右移动。
我用简单的话语让充仔落入催眠,把他刚才的记忆消除了。充仔是个好人,不该把他卷入其中。
这是自我而始的事情。就该自我而终。
那一天,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5-
说不定通知给警察和媒体才是正解。但君岛晃的洗脑能力和三百人委员会的组织能力导致很难用公权力来将他逼入绝地。
虽然说不定至少应该向朋友说明事由的,但我选择了一个人与他对持。
我不认为君岛晃他是坏的。他所怀有的既不是恶意也不是扭曲的正义,而是更为空虚的什么东西。自己会变成这样也说不定的虚无。
我想能制裁这样的他的,只有我。
我通过电子作业制作了王牌,快速来到了君岛晃的家。
如今的君岛晃将桌子和电脑都带到了地下室,基本不从那里出来。一整天就是看着爱理,和爱理(Airi)对话。
那一天也是这样。
“你来得正好。”
君岛晃看着屏幕这么喃喃说道。
在那转播着不知是哪里的风景。因为噪点很多,景色摇曳,这连拍得是哪里都无法判别的风景,多半是手持摄像机的偷拍吧。
“我是来劝你投降的。”
晃一下子将椅子转了过来。
“呼嗯。”
现在的话我明白。那看似无意的视线移动,手的动作。从歪头的动作到眨眼,那一切全都在成为催眠的布局。这男人就算没有药物或机械,也能在几分钟的对话内将对方完全洗脑支配吧。
但是,我能明白即意味着那些对我不起作用。
“……头被强烈地打击了吗?”
“是这样的。”
没有说出充仔名字的必要吧。
“那样的话……。”
在感到些微柠檬香味的瞬间,我按下了口袋里的开关。
发出了啪叽一声。从眼睛里感觉到了强烈的电击冲击。但是,柠檬的香味不见了。
君岛晃做出了惊讶的表情,是要进行催眠的动作,但对我无效。
“已经不起作用了哦。”
“看来是这样的呢。”
飘荡在君岛晃身边的柠檬香。我以为那是类似药物的东西。
但是,那一天,患鼻炎的瑞这么说道。
——嘛,就和我说的一样,我觉得是个好人哦。啊,不过香水可能喷太多了点。
就算鼻子堵住还能感觉到的香气是什么?
那是共感觉。
也就是说通过电磁波对大脑的刺激,也刺激到了嗅觉。
虽然无法再现那个洗脑装置,但只是做出能放出妨害波的装置的话还是挺容易的。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君岛晃的助手。
“然后?”
“所以说请你投降。”
君岛晃眯起了眼。
“你是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吧?警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假如我自己主动向警察投降的话,三百人委员会就会为了封口而来吧。”
“我没说向警察投降。”
“那,我要向谁投降好呢?”
“向,我。”
君岛晃拍腿大笑。那是真的很高兴般的笑容。然后。
“别得意忘形啊。”
他看着我说道。
“说到底,你让我投降是想干什么呢?”
“对你来说,无论是善恶,人类还是社会都无所谓吧。既然你是无理由地遵从于三百人委员会的话,那就无理由地和他们战斗也没事吧?”
“原来如此。合乎逻辑呢。”
君岛晃微笑道。那是一如既往的假面的微笑。是来试探我的。
“但是,你知道吗?那意味着将我这样的大量杀人犯,仅根据你自身的裁量来解放,把法律和正义都给无视掉哦?是谁给你的这宛如神明的权限的?”
“我——”
君岛晃所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如神般傲慢。
“那是因为我相信,从现实来考虑这是必要的。”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心中窜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认为我所说的是真实的,这判断是最优的。但这难道不是对自己喜欢上的男人的偏袒吗?
我没法否定。
“你不是想以这个论法,把自己所犯的罪给一笔勾销吗?”
欸?
“就算说是在我的洗脑之下,你自己还是染指了大量的人体实验和虐杀。你能断言说你的判断没对此的罪恶意识吗?”
“说不定是这样呢。”
我微笑了起来。而看着这微笑的君岛晃则显得有些扫兴。
“嘛算了。就看在你这人类那么有意思的份上,被你这花言巧语所骗也可以。”
君岛晃笑了。
“稍微等一下。就看下这个的实验结果。”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回答着,嗯,只是这样的话,的自己是被毒害得相当深了吧。
君岛晃一操作鼠标,在显示屏上的转播画面就扩大了。在那上面映着的是——。
孩子们。大量的小孩倒在地上。从背景能看到的是天空,还有海洋。画面之所以摇动是因为在船上。
渡轮。孩子们。
——礼物,要什么?
秋的笑脸。
“住手。”
我尖叫道。
“不想看吗?这是也包含有你的研究资料的家伙啊。用电磁波来引起幻觉以及生物钟的操作。”
生物钟。这是最近(被洗脑的)我的研究主题——特定出掌握人类对时间感觉的大脑部位,对其进行刺激让该感觉变化。
“首先是耐久测试。人类的大脑究竟能忍受电磁波到什么程度呢?输出力度在渐渐上升。”
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从遥远的彼方传来的一样。
“一般来说,小孩子对电磁波的感受性更高,但是因为没有严密的数据呢。”
“秋……。”
“啊啊,是说你妹妹呢。”
君岛晃操作了下鼠标。
“啊这样就对了。脑波的频率在大幅度地变化。这是生物钟被扰乱了哦。”
君岛晃笑着朝我转来。
“恭喜你。你的假说是正确的哦,美纱希君。”
那份笑颜很是真挚。并非是挂上微笑的假面,也不是伤害他人时的暗喜,而是打心底对研究成果高兴的研究者的脸。
这就是,君岛晃。这就是,不知善恶的虚无。
啊啊,我是想让这样的东西活下去吗?
我捡起了脚下的石头。
我有问过为何在研究室里会有像是腌咸菜用的石头一样的东西。那石头好像是磁单极子回收实验的副产物。现在还没有成功,不断地进行着重复实验。
所谓磁单极子,是被认为在理论上存在的持有单一磁极的粒子,就如理论上这个词所显示的一般,现在还没有发现其的存在。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虽然其有飘荡在宇宙中的可能性,但不是这种像是用来腌咸菜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我用这满是妄想之石,往君岛晃的头上挥下。
发出了啪唧一声,粘稠的血液四处飞散-
6-
君岛晃曾经说过。
所谓人类,有着为了不杀同类的保护机制。但是用理性和训练来跨过这保护机制的也还是人类
我亲身体验了这件事。
在进行着将重物举起挥下这动作的时候,我明白了在我里面,有什么重要的部分坏掉了。
那时君岛晃的表情。在一瞬之前还满溢着才智与自信,在他看到我举着的石头时,在那上面添上了惊异的色彩。
下个瞬间,从脸开始,他软塌塌地失去了力气。他的眼向着不同的方向转去,其的唇痉挛了起来。
我亲眼目睹了曾是人脸的东西,变成了单单是四散的零件所拼凑出来的东西的瞬间。那个表情同沾湿了我手的血的粘稠以及那份血腥味一起,会伴随我一生一世吧。在这之后的人生,无论有多么快乐的事情,多么开心的事情,多么让人安心的事情,这份记忆都不会散去。就像是滴到水里的一滴墨水一般,绝对无法将其取出。
我无数次无数次地重复着举起石头挥舞而下的这一动作。手指麻痹,石头滑落,我总算是瘫坐在了地上。
就像是在全力奔跑后一样我呼吸紊乱。心脏咚咚直跳。
我急忙朝向电脑,发送了渡轮上的实验的停止信号。
我走上楼梯,洗了把手回家。虽然衣服上也有溅上的血但不到引人注目的程度。
在回家的期间,我大脑像麻痹了一样,基本什么都无法思考。
虽然注意到了在房间里留下了指纹,但没有回去的精神了。
原本,来到这里时,我也有想过变得和君岛晃战斗的情况。在口袋中放着细长的小刀,也准备了消除证据的步骤,但结果都没用上。
人类为什么是这样的东西呢?
自首吧,我这样想到。
我总算注意到了手机有收到过电话。是母亲打来的留言电话,说让我马上去医院。
听到这句话的我,如文字一般倒在了路边-
7-
乘上这渡轮的众多乘客和小学生,他们大多都说想吐,也有着神志昏迷的人,但万幸的是基本都平安恢复了。
在那之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没从昏迷状态中醒来,其中也有着秋与海。
我想这是天罚。
我在秋醒来之前,三日三夜都陪在她身边。因为觉得如果不这样醒着的话,她就会死掉。
秋和海醒来时的喜悦是写也写不尽的。
可是,我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秋和海,还有其他一部分乘客留下了后遗症。
在之后被称为象鼠症候群的那症状是随着发作,时间的感觉会发生大幅度的变化。一秒被延长到数十秒,在那期间,大脑会强制地进行数十倍的计算。又或者是把一小时感觉成一分钟,在那期间呼吸和脉搏都会变得极端迟缓。
不必说,这是在君岛晃身边进行的我自己的研究成果,是我的罪孽。
这是我所引发的事情。
我现在专注于寻找象鼠症候群的治疗方法。当这结束,治好了秋和海的话,就去自首吧。
同研究一起,身边事情的整理也在继续。
机器人研我想就交给洋一吧。本来是想拜托给充仔的,但他是柔道部的。很难开口要他辞掉柔道部当部长。
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继续机器人研的梦的资格。我的手如文字一般沾满了鲜血-
8-
结果,我没能成为正义的伙伴。没有正确的资质(Right Stuff)。
我如今还在思考着是在哪里搞错的。
我放任愤怒杀死了无抵抗的人,还隐瞒着这份罪。
但最大的错误,是和君岛晃他所指摘的一样吧。我想要扮演神。想一个人来制裁君岛晃的罪。
确实只是将君岛晃通报给警察是没有意义的吧。或者我所选择的道路是比较现实的方法。
但是,那不是该一个人做的事情。我应该有着许多能商量的人。明明我应该一直,一直都被秋、海、瑞、充仔、洋一、佐山君还有博士以及爸爸妈妈帮助的。
却想要仅靠自己一人来解决。
我并不是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而是把自己当成了正义。假冒正义之名罢了。
那是我最大的过错-
9-
这份手记也到了尾声。
虽然不知道在这之后,我,濑乃宫美纱希会变成什么样,但反正不会把发生的事情都如其原样地报道出来吧。
所以,我希望就算只有你也能记住。
记住有我这个人存在的事情。
听起来像是遗言的话很抱歉。有变成这样的可能性。
在那一天,为了对抗君岛晃的洗脑,我强行对大脑使用了妨害电磁波之后,身体状况就不太好。
有时一注意到,记忆就空了一大段。一问周围,好像不是我失去了意识,而是记忆丧失的一种吧。
想到秋和海的事情,倒觉得是便宜的代价了。
问题是,我在记忆丧失中做了些什么。这份手记也是重读一遍的话就觉得有混入我没有写过记忆的文章。不能相信我。
为了取得研究资料,我仅有一天有回到过君岛晃的研究室。那时,他的尸体不知何时消失了。
在那一周之后,他的尸体在海滨被发现了。
准是三百人委员会开始了隐蔽工作。
有一件想要拜托给你的事情。
在一切结束变得安全的时候,那时,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能代替我将我的话传达给秋。
对不起,秋。姐姐没能成为正义的伙伴呢。
姐姐本想是强大的。曾想无论是怎样的坏蛋都能与之战斗。
曾认为自己是自己灵魂的指挥官。
但是呢。
姐姐啊,一直都被大家帮助。被秋,被海,被瑞,被充仔,被洋一,被佐山君,被博士,被爸爸和妈妈。
明明如此,最后却一个人去战斗。
因为我不想将大家卷入进来。但是,这样是不行的。
虽然秋你马上就会模仿我,但是,不能变得像姐姐这样哦。
虽然秋你和姐姐不同说不定是平凡的,但是,缺的那部分,有着海,有着许多朋友是不是?
所以,好好珍重朋友。然后变得幸福哦
没能为秋做到什么就消失了,原谅这样的姐姐哦-
10-
最近,我做了梦。是和君岛晃在一起研究时候的梦。
虽然现实中那应该是被强制进行可怖的人体实验的研究,犹如在地狱一般的日子,但梦中的我却感觉到了幸福。
我们两人的关系回到了我知道所有真实之前,回到了我无心地憧憬身为天才科学家的君岛晃的时候。
帮助身为天才的晃的研究,和他交谈让我真的非常高兴,心脏高鸣。
醒来的那一瞬间。
坠入梦乡的时候。醒来的时候。能在耳边听到那温柔的声音。
每当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想,晃他还没死。他还活在我的心中。
声音,一天天的,渐渐大声了起来。
君岛晃没有死。
君岛晃没有死。
君岛晃没有死。
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晃的脸。听到晃的声音。然后还有那柠檬的香味。
在非常奇怪的记忆里有缺失有AIRI在忘记了AIRI的事情爱理和AIRI记忆数据化备份君岛晃的记忆和人格保存下来的话会像慢性病毒一样侵蚀他人的记忆区域的话那就是精神的癌细胞隐藏在了我的深处深处膨胀完全覆盖我是濑乃宫美纱希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九日出生三十三岁爱知县出身二〇〇一年京都大学理学部毕业塔维斯托克研究所人染色体组计划三〇四五七洗脑技术特化之沉默的兵器。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给我出去给我从我里面出去。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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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是谁的眼-
12-
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