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现在的情况对清教车队的所有被俘乘员来说非常糟糕——他们已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而未被敌方发现的两名幸存者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由于宝石术式的诅咒效果还在,五和只能勉强用胳膊匍匐前进,而芙蕾达也是踉踉跄跄地站不起来。
对她们来说,再这样耗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但是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身份不明的持剑魔法师正在搜索着与五和一起躲在岩石后面的芙蕾达。
看来那个魔法师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完全可以把包括天草式成员、“待唤醒之黑暗”成员及清教运输队成员的所有人质都杀掉——她根本不会在乎那个可怜虫是谁。
而五和此时就躲在路边某块石头的背后观察着对方。
与此同时,那个魔法师粗暴地将幸存者们拖向路边,然后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叫嚣道:
“我知道你们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就算是装作听不见我也无所谓!总之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来!否则我会把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杀掉!搞不好头一个死的就是你们的伙伴!”
“……”
五和无视了对方的威胁。
相反,她从安全的岩石背后慢慢爬出来,然后开始向着人质与劫持者的反方向一点一点地移动。
而在一旁隐蔽的芙蕾达对她小声说道:
“等等,你要去哪?那拎着剑的疯婆子可是在找我们呐。”
“如果她真的知道我们在哪的话,她绝对不会那么喊的。而一旦她真的不耐烦起来,那不管我们怎么做她都会撕票的。所以,我们需要趁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制定一个救援计划。”
毕竟现在受伤的五和只能匍匐前进,所以向持剑的魔法师冲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然而,目前可以行动的人只有五和和芙蕾达,如果连她们都被打败,就没有人能解救建宫,对马以及其他人质了。
不讲义气地逃之夭夭当然是不计入考虑范围的。
但是,且不论人质会不会被杀掉,照她们当前的状态,能不能顺利逃跑都成问题。
万幸的是,在二人躲藏着的巨石旁边有一大堆金属残骸。
那是已经被那个持剑魔法师切得四分五裂的卡车。在刚才的袭击中,这辆卡车由于车辆重心的变化而失去控制,最后在冲出公路后一头栽进了路旁的野地里。
于是五和奋力爬进了已经被彻底豁开的卡车货厢里。
可惜的是货厢里已经是空无一物,更不要说是人。而且五和没有发现芙蕾达之前穿着的铠甲——它有可能已经在之前的事故中被甩出车外了。
总而言之,她们已经不能指望那件铠甲了。
最后五和从车里夺来了一个可能是清教财产的大背包,然后又滚回到了草地上。
她将背包翻了个底朝天。
“望远镜,空白的羊皮纸,一支笔和一个墨水瓶。一张地图,一个指南针和一个手电筒。火柴,一把水果刀,和一个六分仪?”
包里的东西很乱,甚至还有些露营工具和求生用品,他们极有可能是为相关仪式做准备。虽然她找到了用于观测天象的工具,但是那些生活物品也可以用于发动魔法,比如说用于制作护身符的羊皮纸和钢笔。
但是……
(能破除诅咒术式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五和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就算有那样方便的东西,恐怕芙蕾达也不打算把她给五和下的诅咒解除掉——她并不想让五和趁混乱逃脱,在这种情况下,五和只能等待术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削弱。这也就意味着解除诅咒这件事目前只能先搁置起来。
于是五和放弃了解除术式的计划,转而掏出了望远镜。
只见五和把那根像是甩棍一样的望远镜拉开,希望借助望远镜来观察之前看不到的东西。
“现在我们离公路大概有50米远……算上天草式,‘待唤醒之黑暗’和清教成员,一共有80-100名人质。他们沿着路坐成一排,所以说,如果他们打算一次性都从那里逃跑的话最终只会成为敌方的刀下鬼。”
“我可不觉得凭她一个人能把100个人都管得死死的。”
“可分头逃跑对人质们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个魔法师的术式足以把卡车一刀两断,对她来说一个一个的杀死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旷野内有几块大石头和被毁坏的卡车的残骸,但这里的掩体根本不够。因此。即使她们二人在潜行的过程中不向人质方向移动,她们最终也会被敌方发现。
不过五和通过望远镜发现,公路的沥青路面已被切开。看来那个持剑魔法师必须偷偷从公路另一边的旷野上发动攻击——那里的草地已经被挖出像巨大的爪印般的痕迹。
而那些痕迹全都聚集在了一点。
从那一点开始,指向不同方向的痕迹构成了一个扇形。
“那个点距我们大概有50-70米,而她在那里在自身没有丝毫移动的前提下用某种‘剑’攻击了卡车……看来‘剑’的攻击范围可能已经和炮台的射程有一拼了,这和普通剑术的概念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五和和芙蕾达距离路边大约有五十米,而这意味着如果持剑魔法师发现了她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她们劈成两半——那些脆弱的岩石和卡车残骸根本不能当做掩体。
(那个敌人……)
五和躺在地上,用望远镜透过草丛观察着战场。
(敌方的魔法师……)
那个家伙现在正站在翻卷起来的沥青路面上方。
她现在正在坐在地上的人质中间随意地来回巡视着。
而芙蕾达在她蹲下来的时候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知道那家伙是女的,但是通过望远镜你还能发现什么别的情报吗?”
“敌人留着红色的短发,皮肤白皙,个子很高。身穿黑色皮夹克,紧身裙和围着一条皮草围巾那件以兽皮和毛皮制成的服饰可能象征着某种魔法意义,还有一把剑鞘挂在她的腰间,剑鞘大约有七十厘米长,看起来像是花剑或是其他单手剑的剑鞘。等等,那是什么?”
五和的注意力集中在挂在敌方魔法师腰间皮带的剑鞘上。
一个颇似八位密码锁的装置被镶嵌在魔法师剑鞘的开口处。
(那东西恐怕不仅仅是一个锁,而那些数字让我很在意。既然这家伙使用了数字,就代表符号系统中的数字就是发动术式的关键。)
突然,那个拿着剑的女魔法师从望远镜的可视区域内消失了。
(难道她发现我们了吗?!)
见此情况五和迅速将脸从望远镜处挪开,并且尽可能的伏低身子保持隐蔽。
但是那个魔法师并没有用那把剑发动能轻而易举地将作为掩护的卡车切成碎片的魔法。
于是五和屏住了呼吸并且再次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次。
而对方此时冲着她摆出了一副挑衅的表情。
“如果你还不乖乖的出来投降,我就动真格了!”持剑魔法师说道“只不过呢,我可不知道这些人里谁重要谁不重要,我也对你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所以说,如果一会儿我把你心中的重要人物给杀了,那可都是因为你自己作孽,和我可没关系!”
只见她选择了其中一名人质,并抓住了人质的头发。
由于魔法师已经注意到了五和和芙蕾达,所以她并没有从望远镜的视野中移动,而是选择了一条不寻常的路径抓住了她选择的第一个牺牲者。
然后她揪住人质的头发,将她从一排人质中拖了出来。
五和辨别出了那个人质的身份。
(对马……!)
“实话告诉你们——现在不可能会有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英雄帮你们的,而我也不会因为你装可怜或是因为那些满是仁义道德的屁话而放下屠刀!我只会按部就班地把这些人质一个个处理掉,而对你们来说,只有选择投降才救得了这些人!”
她们当下没有任何办法救援对马。
而等到五和将望远镜挪开继续屏气观察的时候,持剑的女魔法师继续说道: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看来我得先拿这个家伙给你们做个榜样。”
2.
见此情形,五和只好叹了口气,紧接着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平复情绪。
她实际上是在以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蹲在一旁的芙蕾达问道。“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虚张声势——既然她手上现在有那么多人质,我想她一定不会让步。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搞不好她真的会杀了你的同伴。”
“我们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五和沉声说道。“我们没有实力和她正面对决,也没有任何取巧的机会。因此,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解析那家伙使用的术式并且让它失控。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对方的信息——我们需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以怎样的方式袭击卡车的。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我相信
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得到一个准确的结论。”
“我们没有时间去细想了。她没有放弃的理由,所以她一定会把第一个人质当场杀掉的!”
“因此如果我们在这里失败,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救他们的命了。”
由于芙蕾达正在慢慢站起来,试图以主动现身的方式向对方妥协,所以五和不得不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能救所有人的唯一方法是解析那家伙的术式。何况即使我们真的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她也是不可能饶过大家的。所以,我劝你不要有那种舍己为人的想法。而如果你一定要做这种逞英雄的行为的话,那我只好在这里就先杀了你——因为一你旦被那家伙俘虏的话,恐怕她会杀掉所有人质灭口的。因此,如果你投降的话他们死得更快。”
而不投降是此时唯一合理的选择。
毕竟人质交换这种事实谈不上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而在了解英国清教是一个常年在世界各地专门从事狩猎魔法师的活动的组织的大前提下,这个魔法师依然选择了在不掩饰自己相貌条件下发动对清教人员的攻击。那么,这种行为很明显的表明了对方不打算留活口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将人质放走的话,她日后一定会面临诸多麻烦。
因此,如果她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杀人灭口一定会减少日后的风险,而这和她想不想杀这些人质丝毫没有关系。
可是……
“那么那个人质怎么办?难道她不会……”
“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能救下对马。”五和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傻看!对我们来说,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一边听着这家伙的最后通牒一边找到打败她的方法。你以为我想当那种置伙伴安危于不顾的人吗?但是,我们必须接受现状。所以,如果你真的理解我的感受,那请你就赶快来帮助我尽快找到那个家伙的弱点!虽说现在对马将成为第一个被杀害的对象,但是没人知道谁将会是下一个目标。既可能是‘待唤醒之黑暗’的成员,也有可能是你的清教同事。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也得帮助我!”
“……”
芙蕾达·斯特赖克犹豫了一会,目光在五和和持剑魔法师之间游移不定。
最后,她轻轻点了下头。
她的眼神和她的感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一会你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她的动作,举止和行为。我很怀疑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能不能从她身上发现重要的情报。”
“你要做什么?”
“我打算检查一下那些切口。”芙蕾达指了指先前五和搜索过的卡车残骸。“这是另一个情报源。无论那家伙本事再大,她也不可能发动自己能力范围外的术式。所以,一味地观察她可能并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们也许能够从其他地方补充缺失的信息。”
芙蕾达边说边从衣服里拿出一条细细的链条。那链条上挂着一个放大镜,一支小色刷,还有一个由大量LED组合而成的白光灯,一张名片大小的厚厚的黑纸,还有其他东西。总之,链子上栓有所有珠宝鉴定师通常需要的工具。
因为芙蕾达的术式来源于流传在大街小巷上的那种没有宗教基础的民间传说。而且由于自己术式的特性,她十分关注那种拥有杀人能力的诅咒宝石(无论这东西是否真实存在)。
五和调整了一下握住望远镜的方式。
因为她负责以望远镜监视目标,所以她不能回避可能发生的惨剧。而芙蕾达没有从五和那里拿走望远镜的原因大概就是处于对五和觉悟的尊重。虽然五和可能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我知道了,请你开始工作吧。”
于是,在无声的告别后,五和侧卧在草草中专心用望远镜监视了起来。
她听到芙蕾达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通过望远镜的目镜口,五和看到持剑魔法师抓住对马的头发并随意地将她扔到了沥青马路上,并且伸手去拿挂在她腰间的剑。
那一瞬间五和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但是她遏制住了内心的愤怒,继续监视着对方。
(她在调那个刻度密码盘吗?)
只见那个魔法师用剑柄上的一只手的拇指将另一只手上的剑鞘处的刻度密码盘拨出了八个数字,20947901。
而当五和火急火燎地记下了这个数字时,那个魔法师已经缓缓地拔出了剑——那是一把闪耀着暗红色光芒的细剑。
那并不是用来撕裂肉体的武器,而像是被锻造来刺穿盔甲间缝隙部分的武器。
它的形状与那剑鞘并不匹配,剑身也并非由金属制成,但也不是说剑的表面闪耀着冰冷的光泽——它看上去更像是以把彩虹直接压缩成剑身一般。
(看来那并不是一把真正的剑,难道说是一种召唤物吗?“剑”中所包含的术式是不是有什么特性?)
五和开始思考,但是她的思路马上中断。
持剑魔法师突然毫不犹豫地将暗红色的剑刺进了对马的身体。
“咯……咕……噶……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
对马的胳膊和腿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这显然不是无意识的动作。
她现在就像是被钉在板子上却仍苟延残喘的蝼蚁一般。
那暗红色的剑锋穿过对马的背后刺入了她身下的沥青。而为了防止自己由于恐惧而晕过去,五和几乎咬碎了银牙。
因为她必须不获得尽可能多的情报并整合它们来打败那家伙,所以她必须忍住。
(她还没有死,她还没有死!那个魔法师故意用了像是螺丝刀一样的细剑,所以她一定会在第一击中避开重要器官和主要血管,我们还有机会!)
而此时那个魔法师正故意以迟缓的动作抽出自己的剑。
毫不在意用手捂住肚子蜷缩起身体向一旁滚去的对马,持剑的魔法师将染血的利刃收回鞘中。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她用她的拇指再次拨动密码刻度盘,这一次她将它设置成11790045。
(这次的数字不一样!)
这回从剑鞘中亮出的是一把淡蓝色光剑,它的形状看上去几乎就像是个冰激凌——五和实在不认为它具备什么美感,但是,它那带有多个流线型尖端剑身的形状很像是蝙蝠的翅膀或是燃烧的火焰。所以,它看上去就像是由几柄斧子组合而成的单剑。
显然这把剑是放不进那狭窄的剑鞘里的——体积太大了。
而且,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把剑并不是用来刺击的,而是被设计用于砍断什么东西的。
无论它被用在对马的哪个部位,恐怕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看来‘剑’的类型不止一种,而剑身特性的更改建立在拨动密码盘上。但是,我还是确定不了这‘剑’究竟是现场造出来的还是召唤出来的。还有,那个密码盘到底是基于哪一种宗教的哪一个典故的呢?”
而此时持剑魔法师正在缓缓接近蜷缩在路上的对马。
这点情报还不够。
五和无法将这仅有的情报整理成反击的计划。
她救不了对马。
现在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持剑魔法师挥舞着那把变化多端的剑。
虽然五和的内心现在已然是出离愤怒了,但最终她还是用她所有的力量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而正在五和内心进行激烈斗争的这一瞬间,远处传来了一阵令人不快的声音。
对马的一条腿被硬生生地从根部切断了。
在黑暗的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之后,那血淋淋的残肢从五和的视线里消失了。
五和的大脑已然是一片空白了。
而接下来她心中很快就充满了因为这一残忍的暴行而产生的无法遏制的愤怒——她的面孔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泪腺也令人不安地躁动着,泪水也不住的流了出来。但是,即使如此,她也并未情绪失控,站起来大声斥责对方的残酷与狠毒。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眼前的惨状令人发指,她也必须保持冷静。
但就算这样,对马受伤这个事实对五和的冲击依然不小。
“经过调查之后,我已经明白对方的把戏了。”调查完卡车残骸并安全返回的芙蕾达如是说。“残骸上的切口很光滑,所以这种切口不是可以用普通金属质地的刀具切割出来的。更重要的是,虽然反应很微弱,但是我发现切口和我的宝石之间互相排斥。”
“……?”
“这就意味着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使用宝石魔法来发动术式的。”
而这就和那些镶嵌着魔法宝石的名剑的传说有关系了,但这个线索也同时带来了数量可观的选项——符合这一要求的神器在各种神话中都很多。
当然,拥有魔法属性的镶嵌物不一定只限于宝石——在各大宗教的神话中也是有大量传说可以证明那种在剑柄里镶嵌某些“遗物”而产生神力的神剑是存在的。(注:魔禁正篇故事里法国魔法势力首脑
倾国之女的兵器圣剑“杜兰德尔/杜兰达”就是这一类剑,按河马的设定这把剑的剑柄里嵌进了朗基努斯神枪的碎片,但实际上按照法国史诗《罗兰之歌》的描述,杜兰德尔的剑柄里嵌入的是耶稣的头发。)
听到这里,五和不禁说道:
“而这一切的核心就是那个密码刻度盘——那个家伙可以通过改变刻度盘的数字来自由地改变剑鞘中剑的形状和性质。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思路吗?”
“最重要的就是那块魔法宝石所安置的位置。”芙蕾达一边拨弄着着手心里的鉴定镜一边说。“它的位置将与魔剑的攻击力直接挂钩。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那个刻度盘的内部机构是由小块宝石雕琢成的齿轮组构成的。而如果是这种情况,宝石的数量并不是最关键的——因为通过转动刻度盘,原有的排列将会改变并人为‘创造’出具有所期望属性的宝石。而魔剑的属性变化则建立在宝石排列变化的基础上,所以那个剑鞘上的刻度盘就是灵装的核心。”
“但是你知道这种术式到底是建立在什么宗教基础之上的吗?”五和显得有点慌乱。“不管是凯尔特神话、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还是佛教、神道教以及印度神话、阿兹特克神话、玛雅神话和十字教的神话中可都是有着以特殊的宝石之类的‘遗物’强化武器的传说的啊。”
“和这个传说一样,‘剑’的魔法意象本身也被人流传到了世界各地。另外,很显然的一点是,这里的这个魔法师已经选择了西欧的设计。除此之外,她身上的皮草服饰本身也是包含着‘身穿皮草’和‘持剑战斗’这两个文化现象的。而有关这两个意象的文化产物在西欧文化圈里最广为人知的就是凯尔特神话和北欧神话。”
“可是,仅仅知道这两点对我们来说也没用——相关的传说还是很多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没有去查百科全书的闲情逸致!而如果我们没有得出一个最终的答案,我们还是战胜不了那个长着一头红毛的家伙的!”
“我们得不到最终答案的这一事实本身就是最终的答案。”
芙蕾达轻轻一笑,说出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面对一脸疑惑的五和,芙蕾达继续解释道:
“如果有人被这种特殊的剑刺出那种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的话,用附着在剑柄上的宝石在伤口上敷一下就可以痊愈……像这样的传说在北欧或是凯尔特神话中也是非常常见的——它早已在整个欧洲流传了很久很久。而且,虽说在大多数情况下‘遗物’确实是剑柄的一部分,但是它也有可被装进一个绑在剑柄上的小袋子里。另外,有关剑和宝石的传说的由来早已经失传了——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究竟这一类传说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产生的。”
看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这是一个和宝石有关的传说故事,而且它也是一个没有宗教基础且流传甚广的民间传说。
正因为它和芙蕾达的术式如出一辙,所以芙蕾达才可以得出这个答案。
“所以把伤人的剑刃和治疗的宝石合二为一就可以了。只要将‘治疗之石’的属性附加在那剑上,相应的‘剑刃’的属性就会被临时去除掉——而这也正是我们所希望的事情啊。”
“那么……”
“还记得那个八位密码盘吗?如果我们把剑鞘夺过来,并将密码设置为对应伤口愈合属性的那一个,我们应该还能够治愈人质身上的伤口。所以,不管她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我们还有救她的机会。”芙蕾达·斯特赖克轻笑了一下,“还有,‘剑’的性质及形状的改变取决于由密码盘所‘创造’的宝石的性质。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在这个循环中加入一些额外的东西,她的灵装可能就会失控。”
3.
随着一声响彻这片荒野的由女子所发出的凄厉惨叫声,那个身份不明的魔法师已经随随便便地砍掉了别人的一条腿,好像这就和一般人拿斧子砍柴没什么两样似的。
而在做完了这些之后,她把剑收回了剑鞘。
虽说这次她召唤出来的“剑刃”比较宽阔,也不能完全与剑鞘匹配,但诡异的是,在收剑入鞘的过程中它并未被卡住。
紧接着她很快便把所有的数字拨回了零位。
这可以让灵装进入完全无害的携行状态。
“……”
虽然人质的惨叫声有助于把隐藏的目标引出来,但如果就这么傻看着这家伙在这里扯着嗓子叫,恐怕隐藏着的目标会渐渐习惯这种刺激。而且,不停地施行这种明显的暴力只会让对方做好承受一切代价的心理准备。
一旦让他们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就算牺牲再多的人质他们也不会感到震惊的。
(我不能由着她就这样一直叫下去。)
而谜之魔法师对这件事的打算相当直截了当。
(看来需要扭断这女人的脖子让她闭嘴,而等我杀了这家伙之后,我还需要挑一个男性人质来折腾一下——借助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和难以预料的变化,能带给那些家伙的冲击一定不小。)
突然,她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貌似除了风以外还有东西在草丛里活动。
她看了看,然后冷冷一笑。
在她面前有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被月光照亮的旷野中。
看来自己一直寻找的目标终于肯现身了——她绝对不可能对在那里无助惨叫的人质置之不理。
而在不远处,五和正在暗中匍匐前进。可是,当她发现芙蕾达·斯特赖克那毫无征兆的异常举动时,她当场就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跟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喂!”
在她们之前进行的那次时间紧迫的作战会议里,她们一致同意利用背包中空白的羊皮纸和钢笔作为翻盘的工具——在之前的几度交手中,五和曾使用坛城(曼荼罗)术式欺骗过芙蕾达,而坛城术式除了是一种可以让人联想起天地和神的法则的复杂图案之外,它还可以通过不同的图案把所需要的幻觉映射到施术对象的脑海里。
既然那个持剑魔法师可以通过拨动剑鞘表面的刻度盘来得到想要类型的剑。那么,如果五和能让她觉得这些数字代表其他含义的话,她将有机会使对方失去对那件灵装的操控权。
本来五和打算把坛城绘制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并让它们随着风乱飘。而如果这样做能成功地让那把魔剑失去控制从而击败敌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退一步讲,就算对方仍然可以活动,她也会失去她手上最具威力的武器,因此芙蕾达也可以趁机用“矿石收音机”补上一刀。
这本来是她们二人所达成的一致想法。
那么,为什么芙蕾达不惜以身犯险呢?
而此时的芙蕾达·斯特赖克已然毫不犹豫地从草丛后边站了起来。
那个持剑的魔法师的位置离她仍然很远。
由于芙蕾达之前所穿铠甲带来的副作用,所以她只能蹒跚着前进。因此,与那个持剑魔法师之间的这五十米对她来说就像一道天险一样。
(那个天草式少女的计划很合适,但是那计划失败的可能性也很高。)
由于附近没有路灯或是望远镜之类可以让人看清对方的工具,芙蕾达是看不到站在路上的任何东西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魔法师正在从腰间抽某样东西。
(可那个女孩也不会同意我这个危险性极大的计划。)
紧接着一道闪光朝着芙蕾达射了过来。
对方使出了如同日本剑道中的居合斩一般笔直的斩击。
这很可能是和攻击卡车时所用的相同的攻击。由于斩击的杀伤范围延伸了好几十米,所以与其说这种攻击是剑术,倒不如说更像是炮击。而这样的攻击现在正水平地向着芙蕾达的右方飞去。
这可是可以轻易地将超过二十吨的卡车切成碎片的攻击。
如果这一击击中一个没有施加任何魔法保护的普通人的话,恐怕那剑刃完全可以在这个人的的神经做出反应之前把这人连骨头带肉切成两截,把芙蕾达这样的伤员当场一刀两断更是不在话下。
恐怕那就和撕烂被泡湿的卫生纸一样简单吧。
可是……
随着一声高分贝的撞击声,芙蕾达以单手挡住了光之剑。
虽说由于光线较暗且距离较远,芙蕾达看不清袭击者脸部的细节。
但她能感受到对方手中魔剑的冲击。
她那只用来挡剑的手里攥着一枚宝石。
这宝石并不是诅咒宝石专家的芙蕾达的收藏之一。
(是那件偏方三八面体!)
那是“待唤醒之黑暗”成员瓦瑟所使用的灵装——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它可以召唤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邪神。而在瓦瑟失败以后,为了消除这种危险,前来收拾残局的人想了办法让他把它给吐了出来。【霜月:早说了是远坂凛大战奈亚子 校对君:真相帝啊】
而芙蕾达在这个紧要关头使用了这件宝物。
但她并未将其作为防御剑刃的盾牌——她并不知道这块宝石是否坚固。
因此她换了一种方式。
(虽说伤人的剑刃和治疗的宝石是
一对,但实际上我们不清楚剑刃和宝石之间的联系到底是怎样的。即使那宝石被镶嵌在剑柄里,在那些用宝石治疗伤口的传说里,使用者也会把宝石拆下来。而且就算那宝石没嵌在剑身上,剑刃和宝石之间依然是有着无形的纽带来连接彼此的。)
而接下来她放开了手,偏方三八面体和一些小部件也因此掉落。
它们是非常原始的电子元件。
它们是那“矿石收音机”上的小部件。
它们的作用是用来将宝石嵌入芙蕾达的灵装中,也就是她的魔法来源。
(我不知道密码刻度盘和从剑柄延伸出的剑刃是怎样连接的。但如果我用一个更强大且连接性更好的“遗物”来干涉它的话,我的宝石将会取代那家伙所有的那一块并与那剑刃发生反应。所以,无论她怎么控制,那剑刃也只能服从于我的偏方三八面体。)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她需要承受一次正面攻击。
说得更准确点,剑刃必须与安置了偏方三八面体的“矿石收音机”灵装直接接触。
持剑魔法师的武器结构可能是那种剑刃与宝石分离的状态,所以无论她用什么方法将它们连接起来,与其他“遗物”的直接接触都会干扰对方对灵装的控制。
还有……
(你的假设实际上是基于伤人的剑刃和治疗的宝石是一组的理论。)
偏方三八面体可是能召唤奈亚拉托提普的邪恶宝石。
“因为这次你制造出来的剑刃太强大,所以你的剑刃正好和这块宝石同步了!”
而在这一瞬间,异变发生了。
那剑刃突然变得黯淡无光,而且还失去了所有的形态。
也许是作为“人类无法控制”的象征,它似乎已忘记了自己是一把剑——只见它变成了一团漆黑的爆炸性暗元素并对周围所有生命进行了无差别攻击。
抱着剑鞘的持剑魔法师被暗元素的爆炸震飞了出去。
芙蕾达也一样。
“我的职责就是处理像天草式还有那个奇怪的阴谋一样的国家威胁,而且我生来就是为了击败这些可恶的对手的。”
虽然自己的感官已然因为冲击波而失灵,但芙蕾达还是浅笑了一下,淡定地注视着和她一样被炸飞的对手。
“但是实际上我恨那些罪人,所以你就给我去死好了,废物!”
紧接着,随着一声巨响,芙蕾达的身体狠狠地撞上了地面。(校对君吐槽:帅不过3秒啊唉!不过妹子你也不容易了)
4.
“啊”
躺在草地上的五和当即对着建宫斋字和其他天草十字凄教的成员大吼道:
“代理教皇,快拿走她的刀鞘!还有密码是20947901和11790045,用这个你应该能治愈对马受的伤。”
紧接着五和便沿着草坪缓缓地走近因伤重与疲劳而倒地不起的芙蕾达。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块治疗宝石本来就是专门用来治疗对马身上的所有伤口的,所以在得到这块宝石之后,五和并不需要过于担心对马的伤势。
但芙蕾达则完全不同。很显然,她的伤势可不是一般的严重——看来仅仅用持剑女魔法师的术式根本无法将她完全治好。
只见芙蕾达躺在地上,半边脸已经被炸得焦黑。而且她的右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除此之外,她的手指现在也只能微微抽搐几下。
但是,就算是受了如此重的伤,她的意识居然还保持着清醒。
虽然芙蕾达的脖子目前动不了,但是,她还是拼尽全力看向了五和所在的方向。
“要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就可以要了我的命的话,那么敌人的水平大概也就和我差不大多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都伤成了这样,想必我之后请个长假什么的会很简单吧。”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搞不好等我返回清教的主座教堂述职的时候要挨上司骂了……想不到连我们这样专门解决这类事情的世界级魔法结社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啊。”
紧接着年纪较大的谏早和膀大腰圆的牛深也靠了过来。
于是乎,五和倚在了谏早的肩膀上,而牛深则背起了芙蕾达。
“其余的人都在搜索那些卡车残骸,希望能找到一些能用的东西。”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后,五和最后说道。
“我觉得通讯灵装恐怕已经都废掉了。”
“应该吧,不过这支车队可是有十几辆卡车。所以,如果我们能把所有还能使用的灵装残件收集起来的话,我觉得大家应该可以拼出一个能够使用的灵装。”
不过,这件事还是还是得到了妥善的解决。而且最为直接的威胁已经被解除了。
虽然对马的伤情不容乐观,但依靠治疗宝石的力量,他们完全可以治好她。
如果可以使用交流用灵装的话,英国清教的支援就会抵达这里接手善后事宜,所有人也就都解脱了。
而如此思索着的五和很快就被谏早搀扶着走到了主路上。
由于之前救治对马的缘故,建宫的手现在沾满了血迹。不过,他并没有顾及手上的血迹,而是先交给了五和一件东西。
“刚才我们在那个袭击者的口袋里搜到了这个,希望它对你有用。”
五和单手接住,然后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艾米丽·芙特亚。
而她的国籍一栏上写着一个五和都不知道该如何念的国名。
虽然五和知道那是一个靠近赤道的太平洋岛国,但是她不觉得自己可以在地图上马上找到这个国家。
她猜不出袭击者的后台到底是谁。
于是五和找到了被牛深轻轻地放在沥青路面上安置的芙蕾达。
她准备告诉芙蕾达关于身份证的事,但芙蕾达却皱了皱眉头,然后就一直盯着面前的东西发呆。
“你发现什么了吗?”五和问道。
芙蕾达没有应答——她满脑子都是她在剑之圣堂里和同僚的对话。
“难道你们清教还有其他任务吗?”
“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处理呢——我们必须保障参加英镑贸易结算区成员国金融合作峰会的各国首脑的安全,鉴于在这件事上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我觉得你们不该去冒险调查这种事——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应对这种高风险的调查。”
“哦……”
在天草式成员将芙蕾达放在街道上后,她就一直茫然地盯着那个已经失去意识的持剑魔法师看。
根据清教的规定,保护重要人物或是资金的魔法防御计划通常会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天制定,且除企划人本身外,该计划对其他人是保密的。而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不言自明的——自然是为了避免因为走漏风声而导致潜在的敌人趁机发动大规模袭击。
而制定这些计划的任务自然不可能由伦敦警署的正规警官负责——像芙蕾达这样负责防御魔法攻击的魔法侧安保人员才是计划的总负责人。
如果敌人要绑架她的话,那么很显然有人希望从她口中套出安保计划,从而为暗杀那些国家首脑的行动铺平道路。
但策划这次袭击的家伙的目的并非如此。
因为那个叫艾米丽的持剑魔法师发现芙蕾达时的表现足以证明艾米丽的后台老板一开始就想要芙蕾达的命,而想获得情报的人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这就意味着对方的目的正好相反。
这次袭击不是为了收集情报,完全是为了杀人灭口。
(为了完成那种计划,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英国的国民。因为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必须要保护多少人,我们是不能制定计划的。因此我们需要那些高层要人所有家庭成员的外貌特征。而且我们也不希望他们的私人物品当中被人放入炸弹。所以我们需要一张记载了他们的随身物品的详细清单。)
当然了,少数要人会把他们的私人物品交予安保人员检查。
但是,正因为他们的地位很高,那些高层人士或多或少都比较爱面子(其中还不乏地位不算太高却喜欢乱摆谱的家伙)。而且作为普通人,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尴尬事情。
有的人可能会带着他们的情妇,并声称那是他们的秘书。
有的人可能会试图动用公款购置大量的高尔夫球具。
然而,那位情妇的真实身份有可能是个杀手,而花大价钱买来的高尔夫球杆里也可能安装有足以把要人们的专机炸个稀巴烂的炸弹。
因此,负责制定安保计划的人需要考虑要人身边的一切人、事和物。(当然,计划获得批准的前提是一切安保行动不能给英国清教造成任何麻烦。)
而如果有人试图将某些危险分子或是危险物品带入英国境内,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一个事实——要是他们能够在安保计划即将完成之前干掉一个像芙蕾达这样的安保主管的话,他们之后的行动会方便许多。
而这也就意味着策划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是……
“英镑贸易结算区成员国
组织中的某个成员国吗?!”
5.
而在另一边厢,伦敦的兰贝斯区现在已然被浓厚的政治气氛所笼罩了。【校对君:兰贝斯(Lambeth)区是伦敦泰晤士河南岸的自治市,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官邸兰贝斯宫就位于此地,在前几章里在下的翻译里以及部分魔禁翻译中该地名被翻译为朗伯斯,这里重新采用维基百科的中文正式翻译,原先的bug会在日后的决定版统一修正】
相对于伦敦市内其他历史色彩浓厚且较为保守的地区而言,拥有许多现代化摩天大楼的兰贝斯区是伦敦市现代化的象征。
由于英镑贸易结算区成员国组织金融合作峰会的日程有好几天,与会的代表们现在已经下榻在了多家高级宾馆内。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窗外的街景依然是一片五光十色。
而艾丽·海克森佛比亚正在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夜景——虽然她的年龄还没过三十岁,但她却是参与本次英镑贸易结算区成员国组织金融合作峰会的某个小国的全权代表。
而让她这样的年轻人出任这一要职的原因非常简单——那些老奸巨猾而且有权有势的老头子并不想在这个树大招风的位置上抛头露面。
也就是说,她不过是受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因为艾米丽没有发回例行报告,所以我觉得她现在已经被打败了。”
虽说她知道有克苏鲁系的的魔法结社在制造混乱,但她仍旧安排了对芙蕾达·斯特赖克的暗杀行动。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虽然说“待唤醒之黑暗”的表现比预计的要高一些,但艾米丽的力量应该能够轻松地把阿兰德斯·达科斯瑞特以及他的手下都杀光。
但艾米丽被打败的事实证明,英国清教的强大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而在她作出如下的结论的同时,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因为门外的两名保镖强烈要求她不要锁门。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发生毒气攻击之类的袭击时迅速开门将她救出,所以房门没有上锁。)
可是这一次的访客和以往有点不一样——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进来的客人可是不怎么常见的。
“来得倒是挺快嘛。”
身穿长袍的艾丽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而外面的保镖在这种情况下却毫无反应。
看起来守在外面的那些保镖根本不是什么私家保镖,而是和英国清教一伙的魔法师。
“虽然我对在这个时候打扰您表示抱歉,艾丽·海克森佛比亚首相阁下,但是我还是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由您下令实施的对我国公务员芙蕾达·斯特赖克的暗杀行动现在已经败露了。”
“真正谋划这件事的可并不是我,而且我早就警告过那帮家伙要是没得手的话就该见好就收了——被你们抓了现行什么的简直是失败。”
艾丽在沙发里耸了耸肩,然后翘起了二郎腿。
紧接着她笑了起来。
虽然她很有可能已经无法活着离开英国了,但是她确实还在笑。
“但是,如果你们想当然地认为这次袭击是一次由头脑简单的家伙策划的既缺乏准备又手法蹩脚的偶然性事件的话,那我还是奉劝你们再多想想吧——你们连真相的边都没能摸到呢!这可是作为宗主国的英国和四十个仍然被迫屈居于所谓的英镑贸易结算区中的附庸国之间的全面对抗!”
“……”
“我们这些由原来的英属殖民地独立而成的国家确实使用了不同的国旗,我们本民族语言的官方正统地位也确实得到了恢复,我们当然也可以发行独立的货币。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和你们英国之间的联系消失吗?根本不会!在这些旧英属殖民地上的‘龙脉’和其他和魔法力量有关的地脉依然是被你们控制的,而为了英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与影响力,你们依然在从遍布全球的英属领地汲取力量。所以说,只要这样的旧秩序一日不变,我们便一日没有自由——因为你们现在依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夺走我们的魔力基础,同时利用魔法让长在我们土地上的庄稼绝收。”
紧接着,冷笑着的艾丽继续说道:
“你们强行把这些枷锁套在我们的身上,就好像你们是太上皇一样——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而我们也早就忍无可忍了!所以,你们来这里找我的麻烦根本就是白费工夫——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也不可能解决这样复杂的问题。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先机……”
“快点把她带走。”某个清教魔法师对下属的命令打断了艾丽的话。“你的这些‘大实话’完全可以留着跟审判庭的那些家伙去说。等你到了地牢里挨审的时候,您老人家想聊多久就聊多久,聊到嗓子冒烟都没关系。”
“啊呀,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艾丽平静地补充道。“你觉得我会蠢到制定一个仅仅因为中途被人发现就会完蛋的计划吗?”
紧接着,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
在角落里放置的的铝合金外交文件箱突然毫无征兆地自动打开了,而且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形——铝合金制的箱体在经过多次变形之后,如同扑克牌局上被荷官发出的纸牌龙一样开始在地面上蔓延,而且这变化很快就扩散到了墙壁和天花板。
最终,整个房间都被这古怪的金属包裹了进去。
而抓着艾丽的手试图将她往门的方向拖的魔法师惊恐地发现所有的出口已经消失了——门窗都已经被闪闪发亮的银色金属板覆盖了,而现在房间的状况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刚才还是宾馆的豪华套间。
而艾丽只是继续笑着,紧接着她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这个魔法的意义仅仅在于困住你们,等到时效到了之后就会自动消失。当然了,我想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你究竟在搞什么飞机?!”
“不过是一点小把戏而已!这个简单有效的术式和圣乔治的结局有关,而我们希望在伦敦使用它。”艾丽以近似歌唱一样的愉悦声调回答道。“圣乔治因为屠龙而闻名,而他人生的结局也很有戏剧性:罗马皇帝派来的祭司强迫他背叛自己的信仰,但是他却向上帝祈祷,祈求像流星一样的烈火从天而降,摧毁了罗马人的神像并且毁灭了他们的神庙——而那便是我们计划使用的理论。”
不过,艾丽和她背后的组织并不打算伤害伦敦市民的生命。
令他们恨之入骨的目标只有那些非常了解世界的阴暗面并且试图让英镑贸易结算区的成员国永远被英国奴役的人。
而艾丽和她的组织的最终目的就是夺取英国的特殊能力,从而削弱整个英国的实力,并最终借助幕后的引导和最后的善后工作从英国的控制下独立出来。
“换句话说,在这个术式发动的瞬间,你们拥有的一切就全完了——你可以认为这个术式可以将一定范围内所有的教堂、庙宇、灵装以及所有的其它魔法设备全部摧毁。巧合的是,这个范围正好是方圆20公里,所以整个伦敦将会因此处于一个巨大的魔术真空。”
虽然对于魔法来说最重要的是将生命力量转换成魔力的人体,但是个体能获得的魔力毕竟有限。所以,如果失去了提供力量上支持的灵装,庙宇和教堂的话。英国清教及“必要之恶教会”就都会失去战斗力。
而英国清教是维持魔法侧和平的重要势力之一,所以一旦清教出现了力量的真空,其他人、实力很可能乘机采取行动蚕食清教的势力范围。
而清教在事后用来恢复的时间花得越多,魔法侧所面临的威胁也会越大,而由这些威胁造成的损失都会被归咎于英国清教。
英国的利益也会因此受到极大的损害。
而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无法解释清楚“那个现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把它设置在哪了?”这群清教魔法师的首领焦急地问道,而他的声音很快变成了咆哮:“你们到底把那个危险的灵装藏在哪里了?”
“你还不懂吗?就算你们能在这里逼我说了实话,这个计划也是不会停止的。”坐在沙发上的艾丽耸了耸肩。“你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艾米丽身上,所以你们会去解决一个毫无价值的谜题。而那只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设的障眼法罢了。事实上,我希望的情况是在你们还在为芙蕾达·斯特赖克的死感到困惑的时后,最终的审判就已经来临了。不过,故意误导你们去解决艾米丽的事情同样能起到效果。”
“……”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们问题了:伦敦的魔法基础会在多久之后被我们彻底摧毁呢?120秒?60秒?30秒?呵,用秒作为单位是不是把你们吓着了呢?要是你们认为我是在吓唬你们,那你们的本事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了,而我的计划实际上早已经把你们甩出几条街了!”
如果作为英国清教总部的伦敦市内的所有灵装和重要设施全部被毁且“必要之恶教会”也同时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的话,全世界将会陷入一片混乱,无休无止的冲突也会摧毁一切。
那时的英国清教甚至连展开调查的能力都会完全丧失——没有了搜
集和处理情报的能力,他们不可能抓到艾丽,而她也就可以大摇大摆地逃走了。
“就此毁灭吧,伦敦!让这混乱削弱英国的霸权,从而让我们真正获得独立自主的地位吧!”
反击已经来不及了。
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英国了。
虽说阴谋的策划者就在他们眼前,但是清教的魔法师们没有阻止艾丽·海克森佛比亚的能力。
紧接着……
术式发动了。
由“圣乔治之命运”的传说演化而来的魔法就要摧毁伦敦的每一件灵装和每一座宗教建筑的魔法属性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
持续良久的沉默几乎令人感到窒息。
最后,艾丽所施加的屏障术式自动解除了,覆在房间的表面上的银色金属也消失了,高级宾馆套房内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不过即使这样,清教的魔法师们还是在惊讶万分的呆傻状态中。
而艾丽依然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但很快她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等等……”
刚刚表现得还像是全世界的主宰者的艾丽·海克森佛比亚居然动摇了起来,而且开始自言自语。
好像出了什么致命的错误。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术式应该已经被发动了,可为什么伦敦还是完好无损呢?!”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起了极为刺耳的铃声。
艾丽不知道这会是谁打的电话——组织内的成员都是用通讯灵装来联系她的。
房间内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但是清教的魔法师们没有阻止艾丽的行动。
只见艾丽慢慢地走过去并拿起了听筒,然后她把听筒放到了耳边。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电话另一头的人劈头盖脸地就向艾丽来了这么一句。
“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们不是已经获得了胜利吗?!!”
“我的国家完了!所有的寺庙,教堂和灵装全都被突然击毁了!我们拥有的所有魔法基础现在也全部土崩瓦解——这可是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可能恢复的东西啊!”
“……?!”
“所以,德莱,德里达,莱卡特,林西娅,克洛卡和其他人现在都想让我问你一件事: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国家的状况还好吗?!”
“这不可能!”艾丽喃喃道,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那个术式要摧毁的目标并没有被设为伦敦吗?难道说有人反过头来借助圣乔治术式并利用我们与英国之间的地脉和龙脉所构成的魔力联系重创了我们英镑贸易结算区所有成员国的魔法基础吗?!”
(校对君: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6.
而在另一个地方,某个家伙正在自言自语:
“看来事情已经成了。”
由于现在已经过了凌晨2点,所以除了主要的购物区外的所有商店都已经打烊歇业,大半个伦敦城也因此沉寂在夜色之中。
“鉴于英镑贸易结算区现在已经基本陷入了瘫痪之中,英国在国际上的影响力绝对会大幅下降。”
艾米丽·芙特亚和艾丽·海克森佛比亚所属的组织并不是唯一打算使用“圣乔治之命运”术式来摧毁伦敦的势力。
实际上这项计划在被制定出来之后就被艾米丽和艾丽所属的组织卖给了这个自言自语的神秘人背后的组织。
“那就让我们像计划中一样开始对英国的总攻吧。”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所作的准备。
而真正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