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银座驻地被中国人武装势力占领的报告,首相森田召开安全保障会议,同时叫来中国大使寻求解释。
「关于在银座发生的事,请进行说明」
森田罕见地用一副强硬的口吻发问道,可以说他的愤怒表现了出来。但他平日里不习惯这个态度,这句任由感情冲动做出的发言要是当做外交战的开端来看的话有点用力过度,稍稍欠缺锐利感。
大使杨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就像柳树受到风的吹拂那般将森田的怒火当做耳旁风一般。
「突然被叫出来,还在担心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关于银座事件的话,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太清楚啊。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妥了吗?」
显然这是在装傻,森田眼看快要抑制不住愤怒的感情了。他勉强忍住怒火,尽量保持冷静的语气继续说道。
「请不要假装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不知道银座发生了什么吗?」
「我听说国际NGO进行了抗议。我国似乎也有很多国民参与其中,但不光是我国,听说美国跟法国、俄罗斯、韩国等国家的团体也都参加了。为什么只把我叫出来,难道我非得受到这样强硬的质问不可吗?」
森田将大使面前埋在红色旗帜下的一叠照片扔了过去。
「看这些,大部分不都是中国人吗!?而且还不遵守规定、闹事。警察中也出现了很多负伤者。这不是抗议。这已经算是暴乱了!」
「这种程度的骚乱在我国并不稀奇。而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理要将这股愤怒发泄到我身上」
「让自己国家的国民在其他国家引发了暴动,你刚才这说法又算什么!」
「看来是有误会,那我就先说好,这件事跟我国政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引发暴动的是国际NGO,我国国民参与其中是十分遗憾的,但日本是民主国家。虽说他们是外国国籍,我觉得日本也应该听一听自由市民的意见」
「那么,中国政府表示跟这次的暴动没有关系是吧?」
「当然。还是说需要我对首相阁下从NGO的定义开始说起呢?」
「我先说好,根据报告,一部分暴徒持有自动手枪和火箭弹」
「您说什么?是我听日语没听对吗?能再说一遍吗?」
「那我就再说一遍吧。根据刚刚收到的报告,占领『门』所在的银座驻地的一部分暴徒持有自动手枪一类的武装。他们对我国提出了不法的要求。放言说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要把『门』破坏掉,让派遣到特地的三万名自卫队员成为异世界的漂流者」
但大使杨一副惊讶的表情反问道。
「这是真的吗?」
「你问这是不是真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个国际NGO持有武装一事。难道不是在编造不存在的犯罪,以此来作为压制自由市民表达意见的理由吗?」
「你说的根本就缺乏根据,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有报道说存在持有武器的暴徒吗?」
「驻地内被参加抗议的人占领了,目前没人能够接近。报道的阵容还没接近的,怎么可能被报道出来」
「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呢?日本的平民跟海外的平民该怎么相信你们的话呢?没有被报道的事实跟不存在是一样的。没有人会相信吧。再追究我国的责任之前,请先提供客观证据」
「咕……」
「做个假设吧,假设就像森田总理所说的那样,持有武装的人混在里面的话……」
「就是混进去了啊!」
杨一副“真叫人受不了”的表情,安抚森田一般说道。
「假设你说的是对的,那国际NGO的要求到底是什么?」
「将『门』的管理权让出给国联」
「也就是说,等于国际社会在对贵国做出要求?」
「是啊。是这样」
「日本政府这边打算怎样处理武装的暴徒?」
「我国不贵屈服于恐怖势力。不跟恐怖分子做交涉」
「也就是说,日本政府想要对提出正经要求的自由民众贴上恐怖分子的标签,使用武力进行镇压,强行关闭『门』是吧?」
「日本政府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有变更」
「但是,为此首先要排除自由民众,在排除了所谓武装势力之后,让派遣到特地的部队撤退之后关闭『门』。这会费很多功夫吧?」
「没什么费不费功夫的。如果需要的话就得去做」
「但是,如果出现哪怕微小失败或差错的话,派遣到特地的两万六千名自卫官就无法再回来了。不是吗?」
森田察觉到杨大使说出了派遣到特地的自卫官的正确人数。明明就连阁僚们中也有很多人只知道三万这个大概的数字,他是怎么掌握到这个数字的,森田感到很在意。
「不需要你们来担心」
「真的好吗?接受了我国的要求的话,这个问题也许就能够和平解决了」
「这是中国政府的要求吗?」
「不,这是我个人的微不足道的提案。怎么样?希望你们能够放弃关闭『门』,允许我国每年向特地移民五十万人」
「五,五十万人!?说什么傻话。送进去那么多人的话,特地的形势就会立刻变得不安定。还说说你们想要占领特地的土地来创造第二个中国?」
「虽然没这个打算,但也不能说没这个可能性。只不过,那样一来的话这边就能够获得安定跟和平了」
「能进行详细说明吗?」
「请想一想我国的人口数量。十三亿人。是个很庞大的数字。这十三亿对我国来说是武器,但同时也是危险因素。极端地来说,国家的使命就是不惜将居住在地球上其他国家的国民赶尽杀绝也要让自己国家的国民能够存活下去。填满十三亿人的胃袋,让十三亿人怀抱希望。如果要安抚十三亿人的反感,我国政府哪怕就是蛮不讲理、被批判成罪大恶极之人、受到其他国家的憎恨也会继续收集资源和粮食吧」
「真是自说自话,给人添麻烦呢」
「当然,我们也做出了决策,不再让这十三亿增加下去。就是独生子的政策。但是,这项政策会使我国的未来变得一片黑暗。劳动人口跟社会能够养活的人口之间的平衡要是被破坏了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已经处于高龄社会的日本,作为首相的您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杨大使的声音中蕴含着力量。
「只要能减轻这个人口的重荷,作为国际社会的一员,我国也能再稍稍绅士一些了。为此,无论如何都需要日本的帮助。请允许我们向特地进行移民。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我国将以感谢之情和长久持续的和平来回应日本的诚意吧」
先不管说的对不对,中国大使冷静的口吻使得森田也能让激动的心情平稳下来好好喘口气了。
「为此的话,希望能先从停止偏颇的反日教育开始呢。贵国的孩子们不知道我国对贵国长年做出的帮助,骂我国为“日本鬼子”」
「我国不存在反日教育」
「根本谈不成事呢」
森田因为有会议而正要站起来,但大使挽留了他。
「各个国家都有着各种主张的团体,站在中间的人可就很辛苦了。在右边的人看来,中间的人是偏左的,在左边的人看来中间的人是偏右的,中间的人会受到双方的攻击。历史教育在其中是最能体现这一点的,可以说这对所属于极右的人和站在极左立场的人都是很敏感的吧。您所说的反日教育在我国已经是非常普通的理所当然的一般常识和人格教育。对此进行改动的话,很可能被认为是向来自外国的压力屈服了。政府会受到更加强烈的批判,可能会导致国内陷入不安」
「即便那明显是错误的内容?」
「不好意思,我举个外国的例子,在美国,有的党派争论说应该用在科学上明显错误的圣经这个人类创世物语来代替进化论教育孩子。对这些人来说,真相都无所谓的。因为把自己相信的圣经教给孩子才是重要的。这个问题已经跟那个是相同次元的了」
「话虽如此,骂我国做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没理由去忍耐。首先要求改善反日教育」
「这是很困难的问题。当下无法做出回答。怎么样?不能将这问题作为将来的课题来作为寻求友好的未来志向吗?」
「也许只是在方便地使用未来志向这个词而已。我国至今以来不仅以友好的未来志向进行作为,今后也打算如此。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贵国突然提出来的钓鱼岛是自己国家领土的时候,我们也没把事情闹大。然而,你们一直在背叛我们的努力。即便如此我国还是忍了,在各种场合下做出了忍让」
虽然杨大使似乎也有什么想说的,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但将其收了起来,只说了自己的诉求。
「正因为如此,才应该能够接受特地向我国的开放。你虽然说一直都是让过来的,不是因为觉得这么做会有跟我国之间的友好利益吗?那这次应该也能让出来。这样一来的话,就能给我国跟贵国之间带来和平以至于繁荣这个利益吧。日本
多数企业在我国设置了工厂,将我国定位为重要的市场。为了让这些企业能圆滑地进行企业活动,为了确保在我国的日本人的人身安全,友好才是重要的。为此,贵国应该在这里让步。如果做不到的话,跟贵国紧张的关系和不安的和平也会很快就不再存在了吧。你作为这个国家的代表,是在说这样也可以吗?」
「我一直在期望不会变成那样」
「光是期望的话是无法实现的。需要不断地努力。我国要求日本政府作出努力。不想让两万六千名自卫官漂流异世界的话就听我国的命令」
「听什么命令,你以为你是谁!?无礼!」
「不,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就说清楚明白吧。虽然自由民众要求国联安全保障理事会的管理,但那样的话我国的利益就太少了。我国要求缔结在特地的共同开发协定」
「我拒绝」
「如果是因为有即便失去了『门』,两万六千名自卫官也能回得来的话确信才采取了这样强硬的态度的话,还是稍稍重新思考一下比较好。控制『门』的姑娘……记得是叫蕾莱吧?没了那孩子的话是无法实现的」
这么说着,杨大使在总理面前取出了包。里面有蕾莱的杖。
森田也多次跟蕾莱面谈过。记得她的杖。
「这,这是!是怎么弄到的!?」
「如果是指魔法之杖的话,我就先说是用了魔法的力量吧。不管怎样,日本政府只能回应我国的命令。这样一来也能理解日本的处境了吧?」
「那又怎么样!!想干的话去干就好了!」
森田想要凭借愤怒这样吼叫出来。
但两万六千人这个数量的重压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森田看见杨大使一副因获胜而骄傲的表情,因无处发泄的愤怒而全身颤抖着。
* *
——美利坚合众国 白宫——
任期将满的总统迪瑞尔正费心于该如何对应从日本首相那里打来的电话。因为其内容是“你要抛弃同盟国吗?”,责难美国的对应。
「没那种事。我国绝不可能抛弃日本」
『那为什么在『门』和特地的问题上采取了赞同中国的态度?虽然能够理解送来反捕鲸团体的意思……』
「我把话说在前面吧。对我国来说,日本列岛是抑制中国向太平洋溢出的绝对防御线。我国跟日本列岛的安全保障已经一体化了。所以我国绝不可能抛弃日本列岛。假如日本政府说已经足够了,我们也不打算从日本列岛收手。即便马哈纳就任下期总统,这个方针也会继续下去。所以你就放心吧」
『你这话不知能不能让人放下心来呢』
森田记住了雷迪瑞总统口中所说的不收手的对象不是日本政府和日本人,而是日本列岛。
「这就是东支那海和南支那海所面临的现实。在我国和中国之间好好保持平衡、讴歌繁荣是从你父亲那一代起日本就采取的方针,但看来好像过于偏向中国而养出了个不得了的怪物呢。帮助邻国变得强大的会吃亏,这是个好的教训呢」
『我知道不会先感到后悔。但是,美国至今为止的行动也是存在问题的。比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先改善自己的态度,贵国倾向于通过批判、进攻我国来解决问题。为了对坑贵国的蛮横,我国不得不从周边各国那里获得力量』
「其结果就是这个……不,这件事还是不说了。毕竟这里不适合谈这种事情。下次再谈论我们的前辈们是如何构筑近代史的。现在应该商讨的是我们养出来的怪物大得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当下已经不是说什么好好保持平衡的时候了。因为现在日美要是不成为一体去应对中国的话,就无法维持亚洲的安定了」
『既然如此,为何这次采取了赞同中国的态度?』
「因为关于『门』跟特地的问题,对我国来说比起安全保障,经济问题方面更重要。我国也想尽可能多地从『特地』获取利益。为此,比起与日本进行单独交涉,交给国联的常任理事国来管理更合适,我国不过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罢了」
『但嘉纳大臣已经说过必须要关闭『门』的原因了』
「但这些情报都是通过你们过滤过来的。我们对此感到十分焦急呢。我国想要单独进行对干预你们重要谈判的调差。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向日本提出了这次的建议」
『我们重要的谈判……是指?』
「是说门的事情,森田。我们无法忍受你们独占打开异世界通道的技术。我知道这相当于持有着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但假设即便是那样,我们也无法容忍自己不能进行干预」
『所以想要自己管理特地?』
「是基于安全保障理事会的管理。因为要想知道真相的话,最好的做法就是弄清楚一切。正因为如此,这次才让其他国家聚集起来对你们提出了稍稍强硬的要求。要是等『门』关闭了的话,那才正是承认了你们的独占行为。要是马哈纳在那种状态下出任下期总统的话,会批判上一代的所作所为」
『但这做法不会有点蛮横了吗!?』
「希望你不要误解了,在银座引发的骚动跟我国没有关系。因为我所说的是关于我国外交交涉上的方针」
『为何各国首脑们全都说些相同的话啊』
「因为那就是事实啊。真相由谁来诉说都是差不多的」
『没想到连这说明都是一样的。真是吃惊。简直就像背后商量好了一样啊』
「我没打算竞争词汇的多样性,但我感到有点悲伤」
『是关于什么呢?』
「是因为你最开始没有给我打电话。那样的话就能说其他国家首脑模仿我了……」
『只是由于这边的情况而延后了而已。你说银座事件跟贵国无关的话,肯定也会说不知道其中一部分暴徒威胁我们要让我国正荣府派遣到『特地』的队员在异世界漂流吧?』
「嗯,完全不知道有这种事啊。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帮忙来说服打架的话我会提供帮助的」
『不,不必了。因为,关于这件事,比起借助他国的力量,跟杨大使商量会更好』
「那就去这样做吧。不过,我劝你在关于如何处理『门』上要慎重选择。不要忘记,各个国家持相同意见这种事就有着如此的意义」
『嗯。当然会的。那么总统,祝您愉快』
坐在总统职务室的沙发上,总统辅佐官望着Boss跟诶本总理进行通话,敏感地察觉到雷迪瑞挤起了眉毛,看起来很不高兴。
「发生什么了吗?」
「给NGO添柴、让示威的人参加银座的包围方面,做得不错。感谢你的表现。但为何又将反捕鲸集团送去?」
「因为情况比较紧急,没找到其他能够对日本做出抗议活动的团体了。不过事态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着。要是知道会这样的话,就应该再增加点工作员的人数」
「事态跟当初预定的相差很远呢」
「来自外部的压力。内部的计划是做下来慢慢缩小选项范围,不过看来中国方面在进行一些暗中操作」
「中国政府似乎向日本政府提出了跟我们约定以上的要求」
当然,总统辅佐官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雷迪瑞根据森田总理说“跟杨大使商量会更好”将推测的状况进行说明。
「正因为不知该如何进行交涉,森田才打电话过来的吧」
「自己向我们提出合纵之策,却又想偷跑去连横。真是符合那家伙的做事风格」
「但这个事态对于掌握了打开门的方法的日本政府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在白宫,嘉纳做出的决断在一开始就被当成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认定这次行动不会逼死日本政府,可以说是回应了中国的号召。
「应该认为中国掌握了能够将日本逼到绝境的杀手锏」
「是的。但这样一来,就没法介入中国和日本之间来收取调停的费用了呢」
「是啊。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被中国政府当成为了试探而推到前面被利用的角色,最后迎来结束」
「顺便还帮着提供了日美关系之间出现不信任的契机」
「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吗?」
「那现在去帮助日本来挽回吗?从刚才的电话中也能看出森田表示出了寻求帮助的意思」
「不,在对方做出清楚明白的委托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现在应该去确认中国得到的杀手锏是什么。接下来你要去全力探查此事。毕竟那才是我国应该得到手的东西。我作为这个白宫的主人也时日不多了。为了祖国获得最低限度的东西,让开位置给下一期」
「是,Boss。我马上去」
首相辅佐官点点头站了起来。雷迪瑞总统说着“就交给你去完成了”,目送辅佐官离开了。
*
*
「总统的反应怎么样,总理?」
森田放下电话,官房长官木桧等不及搭话道。
森田像是对木桧投去抗议的视线,然后向坐在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的嘉纳和夏目那边看去。
两人一
动不动地等着,给森田整理思考的时间。不久,森田打破沉默麻利地总结了要点。
「实际上,美国跟中国的联合也许没那么顺利」
「这当然啊。这两个国家联合什么的,简直就像希特勒和斯大林联手一样。即便可能是为了一时的利益而选择了协调路线,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通过预测失误送来反捕鲸团体也能看出来这一点」
「一开始还以为是诱导对中国蛮横的要求感到生气的我比起向中国全面降服还不如选择接受安全保障理事会的共同管理,不过……白宫的反应不是按照这个来的。这说不定是中国偷跑了」
「这样啊。这样一来的话……」
嘉纳露出微笑,嘴唇歪斜了起来。
「应该认为他们没有得到蕾莱小姐」
「怎么会!?为什么能这么说?」
桧木感到一头雾水,他大声说道,夏目重重点头表示赞同嘉纳的想法。
「这个有可能呢。说到底,要是得到蕾莱小姐的话,中国就没必要拘泥于银座的『门』了」
「夏目也这么认为吧?他们要是得到了蕾莱小姐的话,就不会引起这种骚动而是直接秘密带回北京,在喜欢的地方打开『门』就行了。为何没有那么做而是引发了骚动?因为没有得到蕾莱小姐」
「原来如此」
阁僚们对加纳的推理表示肯定。
「当然,就算得到了蕾莱小姐,我也不认为她会痛快地提供帮助,中国蛮横到如此地步的目的可能在别处。但我想象不到」
恕我直言——森田将快要歪斜的眼镜重新戴好后说道。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蕾莱小姐落入中国手中的可能性不小」
「为什么?」
「因为杨大使给我们看的杖是货真价实的。跟木目以前见过的一样」
「木目?你还真记得这种事啊?」
「嗯。以前觉得这木材很适合用来作高尔夫球杆的头部,观察过了,不会有错」
嘉纳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过森田夸耀自己的观察力。
「这木材就那么好吗,总理?」
「嗯,看起来比柿子树还好哦」
首相跟官房长官之间聊着这样不符合此处氛围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所以要怎么做到啊!?中国是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她!?是如何穿过『门』森严的警备入侵特地把她抓来的!?」
夏目认为蕾莱还没有落入中国手中,提出意见表示再怎么样也得慎重行事。
「问中国是怎么搞到她的杖这种事是没什么意义的。毕竟虽说我们想不到他们会用什么办法,但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办法。当然,正如嘉纳大臣所说的那样,她也可能没有落入中国手里。但这样下定论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因为这也可以说得上是中国为了刻意误导我们而采取的行动」
但是——嘉纳回应道。
「虽说没有情报,但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浪费时间才更加糟糕吧?等凑齐完美的情报什么的,骚动都结束了,实现不了的」
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假设之上再添假设确实很危险。因为一旦作为前提的状况稍有改变,对事物的看法就有可能完全反过来。正因为如此,在平日里在积攒努力去获得高精度的情报上就不能懈怠。
但即便如此,在危机时刻需要的所有情报是不可能完全凑齐的。
危急的情况下,不够充足且不够准确的情报会泛滥。即便如此还是得做出决断,这就是从政者。
等情报充足之后再做判断的话,那才是连小学生都能做得到。即便只有不充足的情报,还是要拥有做出重要决断的勇气并且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考验从政者的绝对的素养。
像是最高责任者为了获得情报而前往骚动的中心或者在情报凑齐之前不作出任何决断之类的是最不能去做的。
「话虽如此,还是想再多点情报啊。这样一来的话就跟特地的联络断绝了,实在是遗憾」
危机管理监为了先总结已知的情报而开始整理状况。
「总之,正如总理所说,既然蕾莱小姐的杖在中国那边,状况就可以大体分为三种解释。杖是伪造的。只能得到杖。她落入那些人的手中这三种。不过,不管是哪种状况,中国提示我们他们有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延后我们的决断。中国想要争取时间」
「也可能是想让我们认为是这样」
说的也是——听了夏目的发言,危机管理监表示肯定。
「话虽如此,争取时间的目的是什么呢?各国的介入?想要派遣军队?不,应该是想要突进到『门』的那边去吧」
「没办法联系到特地的派遣部队吗?」
「如果能看个通透的话,也能用手旗信号或者电灯的摩尔斯码、大音响之类的方法,但『门』在半球的遮蔽下,只能想到派使者前去的方法了」
森田总理向统合幕僚长问“有没有方法能在不被几千群众看到的情况下穿越过『门』……”,然后摇摇头,说着“办不到吗”,耸下了肩。
但就在这时,外务省的职人脸色大变跑了过来。
「怎么了?」
「收到报告,在中国以不能在禁止拍摄的地方拍照的理由逮捕了四个日本贸易公司的人。并且停止办理一切面向日本输出的商品的通关手续」
进一步,海保的职员跑了过来。
「中国海军正在接近钓鱼岛!这样下去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进入领海了!」
财务大臣也做了记录。他读出内容。
「是从财务省发来的。大量的日元买入使得日元汇率处于急速上升中。恐怕是中国资金的兑换操作!有可能为了输出企业而以数兆日元的规模增长!」
「在中国的日本大使馆前出现了大规模抗议人群。大量石头、火油瓶的投掷使大使馆丧失机能。并且在上海,日本料理店受到袭击了!」
「金融机关的ATM通信回路受到黑客入侵,机能停止。丧失金钱输送机能!」
「JR的列车运行时间表管理电脑机能停止!电车都停止了!」
「他们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听了报告,森田脸色大变,瘫软了一般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
*
如果能以一切都无法对症下药为前提的话……对,虽然有血型性格诊断那种程度的可信度,但要是从事医生或者护士之类的医疗行业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能够通过负责的诊疗科目来判断出其性格。
适合作为典型而被举例的应该是整形外科吧。
整形外科的医生,他们的工作类似于木工工作。因为其治疗战术就是突出来的话就削去,坏了的话就接起来。
询问“是什么科的医生?”得到“整形科”这个回答的话,把这个整形外科医生的思考跟性格看作是木工职人那般就可以了。
整形外科楼栋里工作的护士也是如此。由于劳动灾害、交通事故、体育障碍及其他各种原因而受伤的患者占了大多数床位。
患者们大多内脏机能健全,每天生产出气力和精力,身体中留有富余。即便如此,让他们一整天都老实呆着的话,患者们不可能老实听从,每天接待这种患者的护士门对此感到十分烦恼。
必然地,能够在这种楼栋里坚持工作的护士有着不会轻易沮丧、能够若无其事地训斥患者的直来直往的性格。本来对这种性格来说就是天职吧,不然的话只能选择要么变成这样的性格要么转到其他科。
同样的事情在小儿科跟精神科、妇产科、内科、急救外来、手术室等职场也是,在那里呆的时间越久,其性格倾向就越是带有着该科独有的风气。
所谓环境,就是给人带来了如此深刻的影响。
在这层意义上,即便短期处在『特地』这个环境,也会给人格带来很大的影响。更何况担任过伊丹耀司这个个性丰富的男人的部下,各个队员在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被同僚成为小黑的黑川茉莉也是其中一人。
黑川看见很多人死在战场上。看到了很多人受苦、拼命挣扎的样子。帝都的险地中,各个种族的人类输给了欲望和愚蠢,或者被自己的努力无法触及之物所玩弄,痛苦不堪。
在那里,她想明白了。
“所谓人生就是在闲暇时所做的事”“开心的人才是赢家”“骄傲自大的人会吃亏。操劳成疾是徒劳的”也许这种伊丹的生存方式才是真理。
在担心的杜嘉的问题上,比起自己浅显的智慧,伊丹鲁莽的方式更加有效果,这种败北感影响了小黑吧。
不管怎么活,死的时候还是会死,活着的时候还是活着。这样的话,客气也是徒劳的,随心所欲地活着,人生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她打从心底里学习到了这一点。
———自卫队中央医院———
不知为何,黑川穿着白衣站在这个医院里。
关于派遣到特地的她为何会在这里,后面会进行叙述。但,她宝刀未老。黑川立刻确认必要事项,像曾经那样抓主要领进行工作。她的表
现很好,常年从事的护士们甚至表示希望小黑一直留下来工作。但在黑川开始暴露磨炼出的本质时,老练的护士门开始苦恼自己的发言是否正确了。
敏锐地发现接受了禁食(医生说不能吃饭)处理的患者买吃的东西时,黑川无声地潜伏到其背后,毫不留情地没收了人家正准备啃食的豆沙包,然后放言道。
「应该收到通知说明天要进行检查所以不可以吃东西了吧。然而却连一晚上都劫持不了,阁下是连畜生都不如吗?你那脑袋里装的都是边缘系统,没有大脑皮质吗?该不会是因为血管狭窄而导致前额叶营养不足吧。好吧,既然阁下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阁下是连畜生都不如、无法抑制本能的存在的话,那我也会重新考虑对阁下的对待方式。在医院里该如何表现,就让我将其深深刻在你的身体上直到形成条件反射吧。对了,为了让阁下无法买吃食,就将阁下绑在床上如何?不,请放心。为了不对摄取水分跟排泄造成困难,我会给阁下打生理盐水点滴的。为了保持卫生,顺便帮阁下进行剃毛吧。诶,不喜欢你尿布?这可为难了。那样的话,就用气球导管伸从那裹着皮的枯萎玩意儿的前端通到膀胱上吧。虽然至今是用来突刺的玩意儿,不过这次就用促管子插进去吧。想必能体会到一番颠倒的感觉吧。如何?」
真是毫不留情的言语弹幕,要是心灵脆弱的患者的话就直接这样陷入再起不能的状态了。听到骚动赶来的其他护士门听了黑川的发言,一个个表情都跟蒙克的那副名叫『呐喊』的画一样。
黑川的威猛可不止如此。
在特地负伤而后送过来的队员做出抚摸护士屁股这种不讲理的行动时,会对其头顶来一发打腱槌(硬质橡胶制)被上司训斥“你打了啊!明明是个护士却打了患者啊!”的时候,黑川会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回答“这是在做出头部受到击打时会不会用双手按住头部的反射检查”。
医疗行为伴随着用手术刀切开患者身体、用针刺患者、击打等加害行为。这叫医学性的侵袭,作为进行治疗的必要行为而受到容许。黑川主张自己的行为归于这一类。
「我,我可没听过这种反射检查」
「您不知道吗?这叫八爪女反射,为了调查章鱼八条腿中哪一个担任手的职位,只要敲打头部就知道了,通过这样的一个单口相声的结局命名的检查。这样要是检查出阳性的话,就能得出患者毫无遗漏地对痛觉有着正常的反应这个可喜可贺的检查结果」
「你,是在胡扯吗?」
「不,我认真极了。这要是在特地的话就直接枪杀了。这里的话就是强制猥亵罪该由警察出动了。不过比那样要好不是吗?呵呵呵呵」
由于经历过残酷的战场,黑川向周围释放着一种让别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心情不爽的范围,毛骨悚然。
黑川这样的表现立刻就占据了护士门聊天的话题。
「刚才黑川可厉害了吧!?」
「真的,好过激啊。都那样了部长居然没生气呢」
「那个再怎么说也不好吧」
「嗯,部长确实是生气了吧。但那个人完全没有沮丧呢」
「不觉得那种超然的态度有点不错吗?」
「你也这么想!?我也有点,看着觉得很舒畅」
医疗现场,在各种意义上都容易积攒不满情绪。黑川那毫不留情的言行举止就是给众多的她们以及稀少的他们带去了如此清凉之感。
好了,本来被派遣到特地的黑川为何会在中央医院里当护士。需要对这很深的情由做出解释。
来这里之间,刚从库纳普奴伊归还到阿尔努斯的黑川进行着的对『新难民』的对应。
新难民不同于哥塔村的村民,他们是在阿尔努斯受到保护的因为帝国游击队活动而失去了住处或家人的人们。
哥塔村的村民在各种意义上都无法在称作难民了,新难民们没有受到跟哥塔村的村民一样的对待,住在阿尔努斯镇子外面的临时住宅里。有经验的旧第三侦察队员对此次对应出了大力气。
然而有一天,黑川被侦查队本部的桧垣三等陆佐叫去,被命令前往自卫队中央医院。
「什么意思?」
“据说到了那边会进行详细说明”,黑川接受命令,脱下战斗服换上制服,前往自卫队中央医院。
在那里迎接她的是远战跟看护部长。
「请看这个」
被展示出来的是诊断记录。那上面虽然只盖了很多“防卫机密”的印章,在地址、出生年月日、年龄、病名等必要事项上没有任何填写记录。
「这就是这次叫你来的原因」
黑川独处记录在诊断记录上的姓名。这可以说得上是唯一不错的情报了
「伊丹耀司」
「对。这是在这里经过了观察的患者。但正如你所见,没有填写任何资料。你能够对应这种不认识但只知道名字的患者吗?」
「办不到呢。要是有上司这么说的话,我肯定会回答说“你的脑子没问题吗?我劝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大脑比较好”」
黑川毫不留情的发言让院长跟看护部长一瞬感到想要退缩,但可能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吧,接着说道。
「我们也是的。话虽如此,但这里也是所属于自卫队的医疗设施,有这种乱来的要求也是没办法的」
「哦……你这么认为吗?」
「请不要误会。我们也会抱怨的。说“这样的话根本弄不成”“老实说我们很为难”。然后对方就说虽然无法公开患者的相关情报,但会送来熟悉这名患者的工作人员,请将其作为使者来对待。然后被派遣过来的就是你了」
「原来如此。确实,伊丹耀司二等陆尉是我的上司,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他的周围情况。但知道这些就被划入了“很熟知他情况的人材”这个范畴,实在忍不住会产生很大的反感」
「但这样也比我们要好。老实说,我们对于他的看护或者说管理还是监督什么的,不好说,但基本处于无法处理而举手投降的状态。请帮帮我们,就是这样」
两个担任管理的职人低下头。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的体内有可能寄生了异世界的迷之生物,所以接到了要隔离观察的通知。你知道吗?那可是迷之寄生生物啊!」
黑川露出向院长投去怀疑他是不是不正常般的视线。
「我很正常。不,我自认为很正常,但自己也有点想要去怀疑。因为缺乏真实感。但话虽如此,去过特地的你们也多少见过这边不可能出现的一两只生物吧?」
黑川回想起特地甲虫害兽的勇猛,点点头。
「嗯,确实是这样呢」
「这样的话,存在迷之寄生生物也不奇怪了吧。不过,是不是真的在他体内就不清楚了」
虽说是上头的命令,不过看来院长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吐露出自己的心情。
看来黑川也表示遗憾,她会以同情的表情。
「总之,以“他待在这里的时候”为条件,请在这个医院里执勤吧。可以吧」
于是,伊丹的管理就交付给了黑川。
好了,问题是伊丹那边,他的入院态度可说不上太好。
话虽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伊丹不认为自己是患者。身体情况也没有不好的地方,而且也没有过关于伤痛的痛苦记忆。
因此,他最开始是用漫画跟小说还有薄薄的笔记一样的印刷物填满了分配给他的房间。
这对于一般的看护士来说是稍微有点不能忍的事情。因为对她们来说,病床周围被好好清洁干净才是最理想的。
而做出忍耐是出于对没有的病但却要被隔离开的伊丹的同情心罢了。
但伊丹却不知道她们这样的用心,伊丹在能够允许的活动范围内的各个角落打转转。
他本人的说法是“作为自卫官十年了。即便不喜欢但还是过着遵守纪律的生活,以训练的形式每天活动身体,所以不活动身体就觉得难受。这也是国家的阴谋,肯定没错”。
但可能是由于得意忘形了吧,伊丹在护士值班的地方突然按住胸口一副痛苦的样子“咕哇,可恶,来了吗!”地挣扎着。
护士们都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真的会有外星寄生生物出穿破他的肚子出来呢。警报响起。警务官来回在走廊奔跑都快要撞到患者了,亚麻清洗室的衣物被翻来翻去,医院里闹得一塌糊涂。
但那却是伊丹开的玩笑。得知这一点的护士门十分愤慨,但也明白了。伊丹这个男人就是完全不懂得客气。在商量了各种管理方法之后,给伊丹配置了二十四小时制的完全武装的警务官,以防紧急情况而配备着火焰喷射器的队员处于待机状态。
然后进行这个新待遇说明的正是黑川。
「哟,小黑。果然白衣很适合你啊」
「队长,看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没病没啥的呢」
「话虽如此,但这里可是医院。可以的话请尽可能地呆在病房里」
「哎,好无聊啊。至少让我能在走廊来
回走走也行啊」
「于是,就在看护站前摔倒挣扎吗?」
「那,那是因为……为了让气氛灰暗的楼里变得热闹些……」
「没有必要在医院这样做!我先说好,下次要是再做这种蠢事的话就会对队长处以灭菌处置。虽然稍有遗憾,但作为医疗从业者,我相信这对于未知的病原体跟寄生生物来说是正确的处理。用酒精也太过温和了,用福尔马林的话有点太费工夫。那就用火焰喷射器来烧透最好。焚烧被视为最好的灭菌方式。就连能承受高压蒸汽灭菌处理的芽孢在焚烧处理的面前也是无力的。也就是所谓的“脏东西需要消毒啦~”。虽然必须得告知这种方法就我个人来说是非常不情愿的,但队长和我都是受到国民托付的自卫官。为了从未知的寄生兽、外星人手中保护无辜的国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伊丹二等陆尉也是,希望能理解作为自卫官而从异世界的寄生生物手中保护国民这个崇高的任务。明白了吗?信号从听觉神经传到大脑中枢了吗?刻进大脑皮质中了吗?OK?」
拿着像巨大注射器一样的不知是用来干嘛的灌肠用唧筒,黑川拿着桶尖对着伊丹,令人毛骨悚然,就连伊丹也不得不点头。
「那就好。队长也请看清楚自己的立场再做出行动」
「小黑……呃,黑川,你啊,性格上是不是有点过激?」
可能是对什么感到有点局促,伊丹的说法有点客气。
「不。如果看起来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队长的原因」
「但是啊,去库纳普奴伊的时候也没这这样吧」
可能黑川对伊丹的发言有什么想法吧,她干脆地点头承认了。
「一定是因为很久没来医院执勤了,有点兴奋吧。而且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离开护士这个职位的,可能是心里感到有点开心吧」
「你的家长要是看到现在的你,会说些什么呢」
伊丹想象着黑川的母亲说出“还我女儿!我那心地善良的女儿变成这样可都是你的错!还我女儿!”的光景。
「说实话,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父亲在海上自卫队的潜水艇中担任舰长,不怎么回家。现在肯定在防秘的海底打转转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啊——伊丹瞪大了眼睛。
「海,海自!?」
「嗯。就是在背地里说“在特地完全没有活跃的余地”这种坏话的海上自卫队。忍不住想要在周围转转同时问“怎么样?我说,感觉如何?”这样欢呼呢」
「但,但是海上自卫队平日里就体验过各种脚光的照射了吧?据说在东支那海上每天都是临战态势,小说里描写的『沉默』跟『亡国』之类的还挺多的,没法在特地活跃什么的也没啥吧!」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活跃偏向陆这边稍微有点欠缺平衡。我就做梦去梦见父亲指挥的潜水舰沉没在特地的海水中吧。因为根据世界的形式跟编集者的想法,今后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沉,沉没什么的,黑川?真是爽快地说出了过分的话呢?」
「因为是潜水舰,沉没是理所当然的」
「但比起下潜,还有起航这种说法嘛」
「是呢。确实是不谨慎的说法呢」
「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开心啦」
「相对地,队长也要在病房里当个乖孩子哦。知道队长对这单调的病房生活感到无聊,所以已经拜托萝莉她们过来了」
「诶!萝莉她们!?」
等下——伊丹伸出手。
「啊,呃,这」
「不喜欢这样吗?」
不是不是——伊丹摇着头。因为不是不喜欢,所以不能说是不喜欢。
但也不开心。因为她们要是来了的话,就得放弃由于隔离而在这里得到的解放感了。
伊丹在有种在最近这段时间要被强迫下定决心的预感。至少在这里想将其忘掉啊。但就算嘴巴裂开也说不出口。由于黑川跟她们保持着联系,说出来的话很快就会传到她们那里,自己将会被逼入困境。
「没有。感谢你的用心」
就这样,伊丹一边等着美少女们的探望一边相对老实地度过着病房生活。
根据护士之间的传闻,似乎有会面的哥特萝莉美少女跳着可疑的舞蹈,被警务官抓去审讯了。但只要不去劳烦护士门,这也是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这天也是,黑川作为护士来病房检查情况,伊丹看到她,翻着同人志搭话道。
「无聊啊~运动不足啊~」
「那要不做一做自卫队体操?」
「自卫队体操?感觉好土啊」
自卫队体操……是在混杂了第一和第二广播体操的基础上增加了二到三倍运动强度的存在。自卫官的话全部都在作为新队员时学习过。
正如伊丹所说,这体操不是很帅。
「为什么日本人想出来的体操都是像Billy's Boot Camp这种不帅的啊」
黑川对伊丹的抱怨做出反应。
「队长,多用用前额叶如何?这么想做时尚的体操的话,自己来创作就好了。说不定会被练马的体育学校注意到而被选为次世代的自卫队体操哦。这样一来那样受够了自卫队体操的队员们就会大大传播这“伊丹体操”吧。说不定会收进三张DVD里通过电视购物中的分三次付款的形式而大卖、在全世界流行。各处都召开研讨会,抢着要伊丹队长。Good Job」
黑川对伊丹竖起了大拇指。
「呃,你叫我去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啊」
「新发明遇到困难的话首先就是改头换面,从本家开始夺取。推荐尝试将自卫队体操以Billy's Boot Camp的节奏来试试看,快给我跳起来!」
「呃,是!?」
伊丹像弹起来了一样从床上下来。
「叫我跳起来……自卫队体操?为什么突然就要做这个?」
「期待队长由于剧烈的运动而精疲力尽的话,就会变得老实起来,后面就很省事了。想必今晚的值班日志中能够记录安静无事的夜晚吧。那么,就在那里从快跑开始!」
就按照黑川说的,伊丹用Boot Camp的快节奏尝试了一下自卫队体操。然后立刻就受到了打击。
身体跟不上节奏,统制运动附近的肌肉被带了起来。
「好痛痛痛痛痛」
黑川按着腰部用蔑视的眼神看向蹲在地上的伊丹。
「因为这不习惯的运动,搞不好肌肉纤维的一部分都断裂了呢。比起疼痛刺激,倒是诱发了肌肉紧张,刺激紧张的断裂部位的话,会进一步增加疼痛感,就是这么个恶性循环。要我去叫麻醉医生来注射止痛吗?不不,那样就没意思了。这里还是把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贴上湿布比较好吧。我一直都想试验一下将温感湿布跟凉感湿布胶布贴上去的话患者会有怎样的感觉。不,请放心。过期的湿布在药局的药库算是不良库存。为了处理这些也不能浪费国民的财产对吧。这样一来也不用花费工夫去废弃了,一定会受到感谢的吧。然后队长在揭掉湿布的时候应该会很开心吧。喜欢一点一点地揭开呢?还是一口气揭开呢?」
「都,都不喜欢!」
伊丹摇着头退缩到了病房的床上,但黑川单手拿着放有湿布药的银色的包,一下子迫近过来,伊丹被逼到了墙角边。
「队长,这是必要的治疗」
「骗人!明显是过度医疗」
「过度医疗什么的,是送的服务呢」
「你,你的性格果然变了啊!虽然有点毒舌,但那个贤淑的黑川跑哪儿去了!?」
「不。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至今以来都太过客气了。但多亏了队长,消极的我现在变得这么有精神了」
伊丹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
睡衣的拉链被缓缓拉下。
为了不被拉下,进行反抗的伊丹叫道。
「不要,有,有人吗!警察叔叔救救我!」
伊丹向房间角落里的警务官寻求帮助。但一等陆曹警务官A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仅仅只是对被脱下衣服的伊丹露出冷笑。
但就在这时,伴随着“哟!我来咯!”的这声特地语问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时变得僵硬起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
在开放的病房窗口处,一头柔顺金发的杜嘉挠着头发睁大眼睛僵在了那里,驹门的一名部下在后面越过杜嘉的肩膀窥探病房里的情况。还有在脸上弄上了青斑的福田跟扶持着他的栗林。
附:
コタ村
哥塔村
クナップヌイ 库纳普奴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