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冥门篇 下 08

译名:

パドバカーレー 帕多巴卡雷

ジヴォージョニー 基博乔尼

梅透梅斯跟梅雅被扔到了没人的仓库角落里,受到这样粗暴的对待,他们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因为没有人给自己做出解释,之前也没有会遇到这种事的征兆。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梅透梅斯询问道。但铃她们不懂他在说什么。

梅透梅斯向梅雅投去依靠的目光。“虽然很害怕,但自己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迪亚波殿下这么说了,但到底是殿下说的,自己只是负责翻译的,所以请不要生气。”加上了这些发言,梅雅对铃她们翻译道。

「对他这样说。我们为了从殿下手中接收『玉璧』而特地前来」

「……喵?玉璧?」

「按照我说的传达给他」

但梅雅露出一副悲惨的表情。

虽然每天都因为PX而跟自卫官们有所交流,但她的日语水平在工会里也算相当厉害的了。不过即便这样还是不知道『玉璧』这个词。接着,铃也明白了这一点。她会说北京话、广东话、少数民族语、日语跟英语等多个国家的语言。铃为了学会这些语言而吃了不少苦。正因此如此,她很能理解梅雅的心境。

「所谓『玉璧』,说的是一个叫蕾莱的姑娘」

「喵!?蕾莱小姐!?」

「行了,快传达给他!」

梅雅做出意译,传达了铃的意思。一直处于惊恐之状的梅透梅斯理解了事态,他放下心来重重点了点头。

「嗯,你们就是『天朝』的各位吧?联络中断了正担心呢」

「这是我们的过失,我们为此表示谢罪。但由于你违背的约定,所以我们不得不采取这样乱来的方式」

「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没有保障说你一定会遵守约定。我们也不得不慎重行事。不过既然你们都来到了这里,想必殿下也会继续推进交易吧。军队到哪里了?」

「很遗憾,我们没带军队来」

「殿下应该要求过,用蕾莱小姐跟军队的指挥权进行交换」

「先把蕾莱小姐交给我们」

对话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梅雅感到困惑。

军队什么的,交出蕾莱什么的,结果这个本应是迪亚波的男子用的说话方式却显得自己不是迪亚波本人,梅雅在感到惊讶的同时脱离了自己的翻译工作,道出了自己的疑问。

「等等喵。为了让你们那边保护蕾莱小姐而将她装进箱子里送出去了喵!?什么情况喵?」

于是铃摇摇头,轻易地回答了她。

「箱子里只有杖。好了,快传达我的意思」

「怎么会,怎么可能会这样喵!?什么情况啊喵!?」

梅雅为了寻求解释二转向了梅透梅斯。被铃跟梅雅同时投来了质问的视线,梅透梅斯首先对梅雅这样回答道。

「这个跟你没有关系。全都是基于殿下的深谋远虑」

「因为我也帮上忙了所以是有关系的喵!因为相信这样做能够保护蕾莱小姐,所以我帮助了皇子大人实行计划喵。然而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喵!」

听着他们说些自己不懂的话语,铃感到生气了,她抓住梅雅的头发用力拉了过来让她转向自己的脸。

「你够了,口齿伶俐的雌猫。我不是在跟你交谈。我是找这边的皇子大人有事。不能执行翻译机的职责的话,就把你弄坏扔掉哦!毕竟,坏了的话只要再配个新的就好了」

但梅雅忍住痛苦瞪着铃说道。

「谁是皇子大人喵?这个男人从刚才起就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你都没注意到吗喵?我没有翻译错喵,我只是按照这个男人说的话进行翻译而已喵」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

「这个男人肯定是迪亚波殿下的替身喵」

「你说什么?」

铃愤怒地将梅雅扔出去,这次抓起了梅透梅斯的前襟。

「居然敢骗我?」

但梅透梅斯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苛责,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挥开了铃的手。铃的同伴们正在望风看有没有人来,她们生气地说道。

「铃,怎么办?回去找那个迪亚波吗?」

「我们的任务是得到『玉璧』。要找人问的话并不一定要找迪亚波,只要知道『玉璧』的所在,找谁问都行」

铃再次迫近梅透梅斯。首先平手一闪打了过去,然后将从【ドス】学来的话语说给这个一脸恐惧的男人“『玉璧』在哪里?知道的话就带路。先说好,别给我说你不知道。因为对我们来说,不知道『玉璧』所在的人都是没用的。没用的东西就弄坏扔掉。懂了吗?弄坏扔掉!”

好了,快传达我的意思——受到铃的威胁,梅雅颤抖着声音问道“在哪里喵?”。

梅雅明白了“弄坏扔掉”跟“杀死”是有关的,她被恐惧跟忠诚心夹在了中间。

「我,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但这发言反而让铃她们激动起来。

「让你尝尝苦头吧,这样一来就愿意说出口了吧」

可能是觉得不是皇子本人所以不需要客气吗,或者是因为花费了多余的工夫而感到生气,梅透梅斯受到女人们拳打脚踢的暴行。

铃她们接受过徒手的格斗训练。很清楚哪些部位会造成强烈的痛苦但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危险。帝国第二皇子的侍从亲身体会到了“要对人怎么做才能使其体会到痛苦”这样的研究成果。

「好了,回答我……『玉璧』在哪里?我先说好,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就直接去找殿下了」

转向负责翻译的梅雅,梅透梅斯为了不让断了的槽牙跟肿胀的脸颊感到疼痛而慎重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话语。

「我不可能那么做。在食堂受到那么多人注目,你们怎么把殿下抓来?肯定是做不到的吧?」

「没必要抓来。只要对他说我们带军队过来了的话,皇子大人就会亲自过来的。毕竟那是他极度渴望得到的军队呢」

「殿下不会被这种谎话蒙骗的。你该不会是想硬说在场的六人是军队吧?」

「那就说我们是其中的一部分。日本的军队以严峻的态势加强防御,挡着『门』跟我军对峙,这样解释的话,他会觉得跟我们谈一谈也无妨吧?像这样将他带到没人的地方之后,总有办法对付他的。迪亚波有你这么能忍耐吗?嗯?」

听到这话,梅透梅斯心里承受不了了。

人在知道自己的努力是无意义的时候,就没法再继续执着下去了。可能是感受到了这一点,铃“哼”一声摆出因胜利而骄傲的样子说道。

「现在你能够做到的就是老老实实把『玉璧』的所在告诉我们,替我们省点工夫」

梅透梅斯回答了她的提问。

但梅透梅斯的回答被梅雅封住了。如果梅透梅斯真的说出去的话,蕾莱很可能会被被抓去——梅雅在传达了铃她们的意思之后附加了这样一句。

「你要是想把蕾莱的所在告诉她们的话,我会把你杀掉的喵。因为不想被你杀掉所以才没告诉你的喵」

「不,不行。这样的话就只能把真是情况告诉她了。不然的话,下次就是殿下遭受这样的待遇了。那位大人是帝国的皇子。不能容许他遭受这种待遇。而且那时候的翻译肯定不是你。这些女人真的不把我们的性命当回事。对于你的性命肯定也是一样的。你知道的吗?拜托你了,请好好传达吧」

不说实情的话,自己两个会在这里被杀死吧。梅透梅斯这么说道。

但梅雅猛地咬住嘴唇哭着摇摇头。

「就算被杀也不能把蕾莱小姐交给这些家伙喵。我要是没被你们骗了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喵」

「区区一个亚人,说些什么高尚的话?这比殿下受到拷问痛打要好太多了,不是吗?好了,快点传达我说的话。说我给她们带路去找她们想要的东西」

但梅雅翻译过去说“这个男人不打算带你们去蕾莱小姐所在的地方喵”。

然后铃缓缓地殴打了梅透梅斯。

自尊已经受挫的梅透梅斯面对这预料之外的暴力发出了悲惨的悲鸣,凄惨地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转向提起自己前襟的铃她们多次点头。

这是为了表达自己想要回应她们要求的真实想法,而铃她们也顺利地对此作出理解。

说的话和表露出的态度不一致。这样一来的话就有哪一边是错误的。铃察觉到这一点,殴打了梅雅。

「你说谎了吧!」

铃放下他的前襟,梅透梅斯失去支撑而倒了下去。

自己这两人是引导至『玉璧』所在的重要的带路人。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梅透梅斯身上。梅雅趁机高高地跳跃起来。

跳跃起来,灵活地做出后空翻,使用双手双脚在头上的仓库窗户上着陆了。然后以雌豹般的气势冲了出去。

看到猫科亚人的敏捷,铃她们惊呆了。

身为亚人的他们出生时便拥有着人类再怎么锻炼也无法获得的运动性能。其迅捷仿佛凶猛的肉食野生动物一般。不,实际上猫族这个亚人种

的祖先就是凶猛的猫科肉食兽。

梅雅在屋檐上奔跑然后降落到地面上。

铃她们将刀子投向其后背。几乎全部都偏了或者被躲开了,只有一把刀刺中了她的后背。但不是致命伤。梅雅就这样无畏地从铃她们面前消失了。

「切!」

「可恶,那只雌猫!她是打算把我们的事情报告给街上的家伙们!铃,怎么办!?追上去吗?」

梅雅留下的血迹星星点点指向了食堂那边。现在追也追不上了吧。

铃列出自己这些人应该采取的行动,选择了其中最为合适的一个。

「不,没时间了。我们去回收『玉璧』」

这时,迪亚波面向聚集到食堂里的镇子居民进行着演讲。

使用在元老院中锻炼出来的嘴上功夫,想要阿尔努斯的居民们成为自己的支持者。

「大家听我说。我认为『门』的存在对这个镇子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失去『门』之后我们无法再期望如今这样的生活。我最近也隐居在这个镇子上。这个镇子真的是个好地方。大家真的很有活力。你们当中有在帝都生活过的人马?那里真的很残酷。男人们每天看着上司的脸色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心中没有任何骄傲。女人们是涂上厚厚的妆逢迎男人、在背后重伤朋友的丑恶存在。工作着的努力们总是很疲惫、憔悴。在路上乞讨的人被打劫,治安太差了。就连帝都都是这个样子。就不用再看帝国全境的情况了吧。然而这里的各位为何能够露出这样开朗的表情呢?大家的脸上都闪闪发光。享受着生活。然后我注意到了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对明天、对将来怀抱着希望。这希望的基础便是『门』。既然如此,不管有什么原因都不能将其舍弃。因为舍弃了『门』就相当于再次回到只剩悲惨和痛苦的生活」

料理长喊叫着“对!”,大家都开始侧耳倾听迪亚波的话语。

「已经过上富裕生活的人肯定不懂这个吧。实不相瞒,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在帝都被追赶,好不容易为了保命而隐居在这个镇子上,为了保护这个镇子而第一次发现了这一点。对,他们不懂这重要的一点。已经满足了的家伙会说这只是一时的。但他们不知道你们会因为这所谓的“一时”而饱受多少痛苦与绝望!我已经无法在默默看下去了。看啊,日本的军队光是想要撤退而已,怪异狂暴起来了。这肯定是索沙尔派干的吧。不能搞错了。日本军队至今为止如此热情地守护这里,这么突然撤退也是有相应的原因吧。应该不是想要舍弃你们。但这也太快了。这样是不行的!」

迪亚波的演说抓住了观众的心。

看起来十分理性,实际上却是对着大家的感情做出演说,搔弄着大家的自尊心,同时巧妙地将源于自私的利己之心正当化了。

「所以我认为。你们必须要呐喊出来。现在正是应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呐喊出“等等,请先不要关上『门』、不要、请不要回去”。这是无法反叛或反抗的。这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而做出的倾诉。这不是去伤害谁,而是为了防止犯下过错的行动。这是为了让不打算倾听我们心声的对方能够稍微看看我们而采取的必要行为!这种程度的话众神们也会容许吧。当然,也得考虑世界的情况吧。确实,『门』有一天会关闭。但那一天不一定非要是现在。对,等到做好的过冬的准备再去迎接冬天!」

迪亚波对大家说应该将关闭『门』的时间延后。

在收获的秋天吃够、存够,然后过冬,等待春天。通过用这种最开始的过冬印象来告诉阿尔努斯的人们“不安的原因是因为准备不足”。

「为了做好准备,希望他们能再等一等。这样拜托他们、请求他们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害处?没有。对,我们的行动是正确的。必须有人来阻止犯错。主人要是做出错误行动的话,就连奴隶也会进言说“别那样做比较好”。既然如此,自由的你们这样做肯定会受到容许。我的想法有错吗?」

这个男人巧妙地为阿尔努斯的居民们的心境和立场进行了代言,大家对这个男人的话语听入迷了。

都认为这个男人的话能够代替自己这些人传达想法、阻止『门』被关上的这个发展。

「如果大家能够信任我的话,我愿意接受下来。为你们的意志代言。如果有你们在身后支持我的话,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去交涉。怎么样,能交给我妈!?」

从业员们对迪亚波回答道。

「真的能够拜托你吗!?」

「但他们会听进我们的请求吗?」

「说到底,他们会同意进行交涉吗?」

迪亚波否定了大家的不安。

「当然。因为我身后有迪亚波殿下。迪亚波殿下是帝国的皇子。既然如此,日本政府也不能不顾这一点」

大家说着“对”,一副想通了的表情点点头。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彻食堂,迪亚波得到了在阿尔努斯工作的人们的代表这个立场。但,

「等等喵!那个男人在说谎喵!」

浑身鲜血的梅雅拖着步子出现了,她的叫声给大家的狂热泼了盆冷水。被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扫了兴致,几个人跑到了她身边。

「怎,怎么了梅雅!?」

膝盖没了力气,梅雅坐到地上,佣兵们把插在她背后的刀子拔出来,熟练地做了止血措施。

在包扎伤口的同时,梅雅指着迪亚波叫喊道。

「大家听我说喵!那个男人是骗子喵。他有着难以想象的企图喵」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就是。梅透梅斯是值得信任的」

迪亚波虽然内心焦躁,但还是露出一副“突然来到这里说些什么胡话”的态度对梅雅的发言一笑了之。

「但他想要将蕾莱交给一个叫天朝的国家,代价就是把其他国家的军队带到这个世界喵!因为他想要权力喵!」

「天朝是什么啊?」

「在『门』对面,不同于日本的国家喵。自称迪亚波殿下的人受到了从那个国家过来的女人们残酷的对待喵。要让他交出蕾莱小姐,对他进行了残忍的拷问喵。那个人受不了拷问最后说要告诉她们蕾莱小姐的所在喵。」

「你说什么!」

就连迪亚波也不能对这发言熟视无睹了。逼近过来说道“怎么回事,给我详细解释”。

但梅雅回以微笑来作难 他,然后为了让大家都能听见而大声说道。

「为什么要慌张喵!?如果说我的发言全都是戏言的话,就不需要做出任何担心了吧喵。听过无视掉就好了喵」

「但,迪,迪亚波殿下受到了拷问什么的,这……帕娜修,殿下在哪里?」

找寻周围也没发现梅透梅斯的身影。迪亚波被陷入陷阱的不安束缚住了。

「梅透梅斯明明是侍从,主人不见了居然都没注意到,真奇怪喵。侍从怎么可能不关心主人的动向喵?」

梅雅投去视线,帕娜修的女仆们摇摇头说这不可能。

「是,是啊。而且这个人身为侍从却一副这么了不起的样子呢」

「喂喂喂,感觉事情变得奇怪了啊」

大家开始感到疑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那回事。大家听我说」

虽然迪亚波拼命想找借口,但正因为突然得到了这么多的信赖,所以失去信任也很快。这样一来的话,无论说些什么都没法阻止人们陷入失望了。

但料理长大声说了句“等等”。

「大家等等。也就是手这位大人如此热心地为我们着想吧!?而且梅雅所说的天朝的女人们,她们才肯定是索沙尔的部下!梅雅,你才是被骗了!想让我们产生怀疑,降低迪亚波殿下的信誉度」

「是吗喵?身为索沙尔的部下,日语说得倒是很流畅喵。我也是这个镇子上的老手了喵。在『门』这边能学到日语的也就这阿尔努斯了喵。但我没见过那些女人喵」

「也,也许吧。但也没法断言不是吗」

「迪亚波殿下肯定是装作把蕾莱小姐放在箱子里,然后把她藏在哪里了喵。而且这还不是为了保护蕾莱小姐,而且为了进行交易喵。对此感到生气的天朝人违反约定到这里来了喵。据说为了进行交换的军队已经带到『门』那边附近了喵」

「军队来了吗!」

迪亚波喜形于色,他向梅雅询问道。

「迪亚波殿下……现在不去的话蕾莱小姐会被夺走的喵。这样的话就得不到军队了喵,这样可以吗喵?」

这是梅雅在挑衅。要是为了不让蕾莱被夺走而跑出去的话,就相当于证明自己是在说谎了。但他无法默默看着这一切发展下去。因为对迪亚波来说,蕾莱是唯一的杀手锏。

「可,可恶!」

用蕾莱从天朝换来军队,然后得到帝位。这就是迪亚波的目的。

当然,他不认为天朝会这么轻易采取行动。想要得到帝位也很困难吧。

会想到用她来交换帝位什么的,不过是小孩子在做梦一般。但如果顺利利用蕾莱的话,就有可能颠覆形势渐渐稳定下来的这个现状。

为此,方法和策略已经想好了。

自己也有口才。可以说,接下来就是迪亚波展示本领的时候了。然而现在要是失去蕾莱的话,这类可能性将完全失去。这比阿尔努斯居民们的支持更为重要。

「怎么了呀喵?」

梅雅坏心眼地窥探迪亚波的表情。

迪亚波重重咋舌,说了声“出发了,帕娜修”,像是要挥开大家的视线一般跑出了食堂。

大家对迪亚波的这个行为感到大为吃惊。

因为这个行为恰恰证明了梅雅所说的是正确的。

「怎么会!」

「真的把蕾莱小姐给!?」

蕾莱的名字在帝国也成了特别的存在,但在这个阿尔努斯有着更加特殊的意义。她既是工会的创设者也是负责人。是自己这些人的雇主。也是决定工会今后走向的人。虽然在关闭『门』这件事上形成了对立,但即便如此,蕾莱对自己这些人来说也是有着大恩的雇主。将其作为交易筹码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是绝不能允许的。

自己这些人差点被这种男人给骗了。

大家惊得说不出话来。冲击、沮丧、呆愣……被失魂落魄孕育出的各种感情所支配,大家除了活动身体之外,什么也做不到了。

「梅透梅斯,你去哪里啊!!」

在没人动弹的情况下,只有料理长追了上去。

「也,也就是说,您是迪亚波大人?」

料理长追上去依靠他,而迪亚波不耐烦地回答道。

「是啊。我是迪亚波」

「那跟您一起的那位到底是?」

「他是侍从梅透梅斯。我可不是骗你们,毕竟我被索沙尔盯上了,只是用个替身而已」

「是这样啊……但,不是要把蕾莱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吗?」

「这个我也没骗你们。我只是觉得比起送去天朝,把她放在手边更加安全而已。不是说要骗过敌人首先得骗过自己人嘛?」

「这不果然骗了我们嘛!?」

「啰嗦!现在顾不上这了。得防止她被抓去」

但姚率领佣兵部队挡在了迪亚波前面。率领着装备不齐的各种佣兵,暗精灵女人用佩刀锋利的刃尖指向迪亚波。

「恭候多时了。你有诱拐监禁他人的嫌疑」

「无礼之徒!真亏你们各种亚人能挡在我的面前啊!?我可是帝国皇帝摩尔特的第二皇子、帝国元老院议员!」

这要是在帝都的话,也许一声怒号就能按倒万人了吧。但这里是阿尔努斯。不管迪亚波怎么叫唤,姚跟佣兵们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

姚就这样用出鞘的剑身指着迪亚波问道。

「我知道。但这地位又有何意义?」

「可恶,低贱之人!」

「等等,等一下」

帕娜修抱住了伸手握住短剑的迪亚波叫喊道。

「殿下,这里请先退下。也拜托你们了请先退下!拜托了,恳请你们!」

当然,姚不后退。

佣兵们也拔出剑,从周围将其包围了起来。对于这无言的压力,迪亚波越来越顽固,想要拔出短剑,帕娜修为了阻止他而跟他扭打了起来。

在姚发出的信号下,佣兵们终于伸出手想要抓捕帕娜修跟迪亚波了。

这时,凛然的声音传入耳中,驱散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

「给我等等!不用强行询问,那个皇子大人也会带我们去蕾莱的所在之地。不是吗?」

「萝,萝莉……圣下」

萝莉登场,迪亚波死心了一般哼哼着,将手从短剑上移开了。

「你就是迪亚波啊?知道蕾莱在哪里的话希望你能带个路……」

戟的金属箍陷入地面。巨大斧刃的锐利光辉就在眼前,迪亚波向后仰起身体。

「圣,圣下……这是有很多原因的」

「行了,我知道了。是想要权力吧。请加油吧」

「诶……?那个,原,原谅我的吗?」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啊……我喜欢努力的男人啊。生为一国的皇子就要以王位为目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谢,谢谢」

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感到了愧疚,迪亚波像是因萝莉的话语而得到了救赎一般露出了微笑。但萝莉接下来的话语果然是斥责,迪亚波再次垂下了脑袋。

「但即便是以王位为目标,做什么事情也得看品格。做卑鄙的事情会降低品格」

「是,是的。铭记于心」

「那么,你有在慎重对待蕾莱吧?」

「当,当然,区区【ルルド】的女儿……不对不对,对于拥有导师称号的贤者又是讨伐炎龙的英雄来说可能有点招待不周,不过自以为是做出了与她相符的招待。即便绑住了,但像我这样的男人也没有碰她,而是用帕娜修小心谨慎地对待,即便将她关了起来,但还是适当地,适当地……适当地在环境上有所顾及」

「那么,在哪里?」

「呃……那个,呃……在库房」

「库房啊……这就是适当地有所顾及之后的待遇?」

萝莉挠了挠脸。

「啊,呃」

到底就算是迪亚波也无法做出回答。但现在必须马上前去将她救出来。在迪亚波的带路下,大家前往了蕾莱被监禁的库房。

「就在这里」

里面放着王侯贵族使用的床铺,迪亚波所谓“适当地”有所顾及得到了证明。但向其中窥探过去发现,只有手脚被绑住、嘴被蒙住的梅透梅斯“呜呜”地哼哼着滚来滚去罢了。

*

*

狭间陆将快步返回办公室向部下们寻求情况汇报。

「镇子上情况怎么样了!?」

「新难民出现了很多负伤者,也出现了相当多的牺牲者。目前光是救人就已经忙不过来了,腾不出手讨伐怪异。虽然工会的佣兵们出动来保护镇子上的居民们了,但顾不上新难民那边」

「没办法。接触第五战斗团的待机命令,让他们接收负伤者跟牺牲者。诊疗设施也打开,抓紧时间给负伤者进行治疗。镇子上的居民们也收到驻地里来。让所有人都来避难。然后……各战斗团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的部队最靠前的集团赶到这里也得三到四个小时吧。所有人都返回的话恐怕需要一天……」

幕僚表示一天之内无法让散在特地的队员们都返回这里。

「总之继续跟抗议队进行交涉,争取时间。跟市谷的联络能恢复吗?」

「不行。回路完全断开了」

「无线也是吗?」

「构造上是无法通过无线进行联络的,真是懊恼」

狭间看向映出半球体内部情况的显示器。

自称国际NGO的抗议队将大型卡车带到了半球体内部,其前保险杠上熔接了厚重的钢筋。像攻城锤那样把前端弄尖,是为了增加打到『门』上的破坏力吧。正因此如此,他们才宣言说要将『门』破坏掉,从中可以窥探出他们的认真程度。

狭间不认为做出这种事情的国际NGO会是普通市民。

那个自称代表的刘确实是普通市民或者文官吧,但站在他周围的是挺直腰背一副军人姿态的男人。而且交涉方式不是自由抗议队经常使用的用暴力提出单方面要求,而狡猾地以交涉的形式展开战斗。

恐怕是从属于某个国家的某个工作机关或者类似的机关吧。

「万一发生什么的话,哪怕不惜用武力将他们排除掉,也得让队员们撤出来。趁现在彻底准备好『脱兔』发令的顺序。还有记得留下药品、粮食之类的」

「是」

在现在这个阶段关上『门』的话,全员的归还是很困难的。

特地派遣部队中的大部分人都会被留在特地。那样的话,到下次打开『门』之前,就只能靠剩下的人员安排物资活下去了。

「干脆收回撤退准备命令,优先歼灭索沙尔派怎么样?这样一来的话,跟帝国之间的议和条约就会生效。光靠剩下的部队也能够保护阿尔努斯了」

「不,这样的话顺序就反了。现在得按照指南采取行动」

紧急时刻的对应指南有内阁会议决定,效果相当于总理大臣的命令。狭间不过是派遣部队的指挥,颠覆这指南不是好事情。确实,将其完全实行是不可能的,也得考虑留下来的部队,但为此而优先考虑军事行动是本末倒置。

「差不多到时间了」

狭间再次离开办公室,进入半球体,来到以『门』为中心的七四式战车前面。自称国际NGO代表的男人已经那里等候了。男人站在狭间面前,再次展开以恫吓为名的交涉。

「现在能接受我们的要求了吗?」

NGO那边配合着男人的发言,打开两台大型卡车的引擎,像挑战Chicken Run的暴走族那样让引擎发出轰鸣声。但狭间想也不想就回答了“我拒绝”。

「随你喜欢吧。不管你们有什么企图,我们不过是将其阻止下来罢了。到时可能会使用枪械火药武器,做好觉悟」

在狭间发出的信号的下,七四式战车旋转主炮指向卡车。

列队站立的队员们也拉开六四

手枪的保险,用上了刺刀的枪口指向自称国际NGO的集团。但国际NGO那边也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

男人说“你还是不要逞强比较好哦”并发出窃笑,继续说道。

「你们无法用枪口指着非武装的普通市民开枪吧。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好人。我先说好,这可不是在夸你们。如果在必要的时候不能若无其事地做出残暴残忍的事情,就无法守护国家的威信跟安全。比起被爱,国家必须成为被惧怕的存在。但你们国家绝不是这样的存在」

「你想说什么?是在小瞧我们吗?」

「也可以这么说。当然,我认为这不是你们的责任」

狭间无言以对。因为国家的存在方式是政府决定的领域,不是由制服组的自己该决定的性质。

「那就陈述下我们的要求吧。请同意我们进入特地。虽然现在我们日本政府将『门』跟特地的管理交给国联,但根据交涉进展,我们不得不将门破坏掉。这样一来的话你们就成了异世界的漂流者。如果你们在那之前将特地交给我们的话,你们就不会成为漂流者了。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交换条件,你觉得呢?」

「不仅内容不当,而且令人很不愉快。你认为我们会屈服于这种威胁吗?我们绝对拒绝你们进入特地」

「那你们就回不了日本了哦。万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是日本政府跟你们的责任,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们对着这种事态也做好觉悟了。本来以我们的立场就没法回答你们的要求。你要交涉的话去找政府」

「不对。孙子曾这么说过,“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你也是日本的将军,应该有权力自行斟酌。速速同意我们进入特地。遮掩以来我们也不至于将『门』破坏掉了」

狭间听着刘的发言,感到了违和。

因为就算他们代替自卫队进入特地,也没法就这样将特地维持住。这场交涉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对此产生了疑问。

狭间为了进行确认而问道。

「政府的方针里暂时会将『门』关闭。就算你们代替我们进去,我们也会毫不留情地关上『门』吧。这下你们就成了异世界的漂流者了」

「当然,不会让『门』关闭。因为有关特地今后的方针由国联的常任理事国来决定」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背后有戴着青色贝雷帽的军队会从你的国家被派遣过来吗。但日本政府一定会拒绝的。而且已经有报告表明『门』的存在使各个地方都产生了异变……你们是觉得这个异变引起灾害也没有关系吗?」

「很多国家都对这个情报持有疑问。我们这个和平的抗议队由世界上主要国家的一般市民构成,原因也在于此」

「和平的抗议队,听着真可笑。而且说是由主要国家的市民聚集起来,但这里在场的不只有你们这些人嘛?欧美人在哪里?」

「这里的交涉由我负责。欧美的市民们负责在半球体外跟警官队进行交涉」

「你所属于那个国家的工作机关?」

「我们是NGO。不是为了特定国家的利益而展开活动的」

「你叫我相信这个?」

在言论、结社、集会上不自由的天朝,不存在不受共产党跟政府影响的团体。

内外各种团体都在政府的管理下接受政府的指令。所以会出现在欧洲跟北美展开宣传活动主张钓鱼岛是天朝领土的华侨团体,而且平时表现得像善良市民一样的在外天朝人一旦发生情况就开始了谍报•工作活动。

近年来,报告表明有自卫官进行了国际婚姻、在防卫产业工作的职员的配偶成为工作员的例子,他们也不是最开始就作为工作员来到了日本。他们是很普通地在日本生活,因为偶然间得到了便于展开情报活动的环境,就接到了让其展开谍报行动的指令,让其在国内的家人或族人作为人质,将其送了过来。

狭间感觉这个男人虽然装作各个国家的意志,但话语中只表明了一个国家的意志。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我明白这个状况了。那就陈述一下面对你们要求的最终回答吧。我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服从政府的命令去完成任务」

「真是勇敢呢。但日本政府的没你们这么冷静。他们能忍受你们的牺牲吗?」

「由于你们,我们跟日本政府的联络中断了。那我们就只能继续执行联络中断之前的命令」

「到底是要顽固地执行命令吗?」

「当然。这就是所谓的文官掌权」

刘走到狭间身边说道。

「你是说你们主动选择成为异世界的漂流者?」

「这个我们也已经做好了觉悟」

狭间甩开了他,作为代表的男人说道。

「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说要凭借武力强行返回日本……」

「这个也作为选项之一正在进行准备」

「你要能那么做我可就谢天谢地了。因为能在你们这里重现六四天安门时间。国际社会肯定会批判日本吧。你们用刺刀和战车践踏了和平的抗议队……肯定能拍下不错的照片。虽然我国被人以什么原因批判为人权落后国,但这样一来就能批判日本也是一样的了」

作为代表的男人对旁边手持便携式照相机的人做出指示。

「我们回到日本的唯一途径被你们堵住了,所以我们只能强行通过,到时候我们只要这样主张就行了。这个会作为紧急避难而被接受吧」

「那也得做得到才行呢。日本媒体会怎样报道你们的行动呢?会将你们当成不仅使用武力虐杀抗议队引发流血事件,还破坏了『门』的蠢货批评一番吧」

听了这话,狭间也回了句“你说什么!?”,深感意外地变了脸色。

「你的部下他们也有家人,都会受到附近邻居的白眼吧」

狭间咬住了下嘴唇。

因为狭间到底说不出“很遗憾,日本的媒体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这句话。

媒体人主张说,监视权力跟社会的动向、拉响警钟、完成木铎的职责才是新闻工作的存在意义。确实,彻底贯彻旁观者身份、将包含自己在内的一切进行批判报道的话,就能够认可这是对社会有益的。但几年来的媒体打算擅自对什么好什么不好进行判断,然后推给大众。开始明显地出现了超出『批判』范围的报道、包含政治意图的偏向报道跟为了方便自己而诱导国民意识的报道。

若无其事地对跟自己意见相反的候补预定者进行有差别的报道,这种事情就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从总理形式权利的方式,而是从读错文字、度过闲暇时间的嗜好还有人格部分进行批判攻击,这种事情也能作为佐证。

也就是说,媒体不是在进行报道,而是为了营造出对自己有利的氛围在进行宣传,并且,难以理解的是这行动居然跟敌视、批判日本的海外势力、机关的活动一致。

刘指挥了对日的媒体掌握作战,他露出一副炫耀自己达成的业绩的表情对狭间说道。

「先说好,使队员的家人感到悲伤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你们的行动将决定一切」

可以说,有力量控制媒体在今天做出什么样的报道,就能占据情况的主导权。狭间知道日本没有能够与之对抗的办法,他感到为难。但在为难的同时为了寻找反击的线索而回答道。

「真相迟早会被曝光。而且国际社会也……」

「道义跟正义什么的,用钱总能摆平。比如说,表彰天朝反体制派的诺贝尔和平奖的授奖仪式上有多少个国家缺席?这证明了所谓正义不是大家所接受和尊重的。正义这个语言所适用的国家在地球上算少数。把日本当成为数不多的例外看待比较好呢」

接着,狭间深深叹了口气,重新调整了坐姿。

「原来如此……我懂了」

「哦哦,你懂了啊?」

「嗯,我懂了,你们装作在交涉,实际上是在争取时间」

「……什么?」

「你们的要求对我们来说都是无法实行的。也就是说,你们希望我们什么都不做」

「确实如此。不过察觉到这一点好像有点晚了呢」

刘哼哼地笑着,用下巴指了指狭间后面。

女人们站在那里把绑住的蕾莱作为人质。

「她们是,保护下来的观光客?」

「对。虽然利用你们的好心让人感到心痛,但我想你们应该认为这是给你们一个学到了“给所有人施以温柔除了愚蠢以外什么都不是”这一点的好机会」

狭间的部下们看到蕾莱被抓为人质,他们除了在远处围住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姚率领的佣兵们跟阿尔努斯的居民们也追了上来,但跟自卫官们一样,看到蕾莱被人用刀子顶住,他们也就只能在远处看着。

「放开蕾莱小姐!」

用眼角看着大声吼叫的阿尔努斯居民们,刘提出了要求。

「好了。让路,让她们通过去。这样我们就不会对人质出手,我跟你们约定」

「绝对不能让她们过去!他们的目的就是得到她。不可能伤害她的!」

狭间命令队员们坚决不嫩让开道路,回头看向刘。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是这样吧」

「我们还不至于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就做出一个行动这么不讲理。正确来说,这也是目的之一」

刘一脸满足地露出微笑。

*

*

「距离银座上空还有十分钟。请做好准备」

在驾驶员发出的信号下,伊丹开始了准备。

伊丹多次检查安全带是否有不良情况。这过剩的留心让他的不安跟隐藏起来的恐惧表现了出来。

伊丹跟富田各自抱着杜嘉跟栗林,打开了直升机的门,站在了踏板上。

总觉得下方都市的夜景跟头顶的星空有些相似,甚至有种自己漂浮在宇宙空间的错觉。

「好,好可怕啊啊啊啊啊啊。好冷啊啊啊啊啊啊!」

从外面吹进来的风让伊丹颤抖着身体。

栗林听到他这大声发言,投去了不耐烦的目光。伊丹的声音都把自己的恐惧和不安煽动起来了。

「队,队长,你不是老手了嘛!」

栗林责备伊丹说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栗林叫唤着“老手的话,就得有个老手的样子,让新人放下心来才是真的吧”。

「笨~蛋,不知恐惧的家伙怎么能成为好的空降部队。因为害怕所以才会注意安全不是吗!?」

然后伊丹膝盖上的杜嘉突然颤抖着身体“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因为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所以她看穿了伊丹的颤抖和逞强发言。

「干,干嘛啊!」

「没啥,真是值得依靠啊」

不只是以什么为契机,栗林像是突然想到了一般大叫道。

「对,对了!忘了件重要的事!队长,富田这家伙插了死亡FLAG啊」

「你说什么!?」

「这个男人说等战争结束后就回去跟波赛斯结婚」

伊丹怒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之前都不说出来”。

「不妙啊。这个非常不妙啊!接下来还要做相当危险的蠢事,这下咋办啊!」

「就是说啊。为啥我在跟插了死亡FLAG的家伙一起干这种事啊!?」

栗林不安地叫喊着“自己也被牵扯进来了”,开始颤抖起来。

这个瞬间,驾驶员河合转向后方喊了句“请下落吧!”。

「队长!一,二,三,EX-T走起!」

听见富田的声音,伊丹回了句“等等”。

栗林也大叫着“不要啊!等等!别插了FALG还搞什么sky diving啊!”。

但杜嘉说着“不要紧!那个flag由我来拔掉”,富田朝着杜嘉眨眨眼发出信号。

「一,EX-T!」

「诶!?」

「等这场战争结束,我要跟耀司结婚!」

杜嘉叫喊着朝天空跳了出去,伊丹被她拉着,回过神来就已经在空中了。

「喂,杜嘉!你刚才爽快地说了句啥!?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丹叫喊着采取了下落到姿势,为了减缓降落速度而勉强将风向指示标(drogue)扔了出去。

紧接着,富田追着两人跳了出来。

富田把胳膊绕过栗林的脖子,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同时做了几个翻转杂技,飞在夜晚的东京上空。

时速二百千米的暴风从正面撞上来,甚至感觉有点空气有点粘人,张开胳膊使其从指间划过。

伊丹为了立刻打开降落伞而向腰间的开降绳伸出了手。用力一拽,感觉背后的降落伞打开,全身传来了冲击感。

不过伊丹马上察觉到了违和感。肌肤感受到的风速实在太快了。也许速度是降低了,但这不是降落伞完全打开时的下降速度。

「没在减速吗!?」

夜间降落的难点就在于很难用肉眼判断降落伞是否打开了。虽然也有佩戴夜视镜来确认的方法,但伊丹没有那份从容,而是反射性地选择了将其切掉。

去掉了主伞,再次开始自由下落。

从后面抱住杜嘉,伊丹一边向后翻转一边下降。

「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几千分之一概率的事情为啥现在就给碰到了!死亡FLAG吗!这就是所谓的死亡FLAG吗!」

伊丹大叫着,但猛烈的风声让他甚至没法听见自己的声音。

没有坐过山车时内脏被顶上来的下落感,大概是因为没有保持坐姿吧。或者是因为全身上下沐浴到的空气阻力吧。

「NO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能看见覆盖在天空上的星之海以及点缀在大地上的都市灯火。

与其说是下落,这更像是在飞翔——甚至让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伊丹无法再相信自己的感觉了,他看向手腕上的高度计。高度计的指针几乎跟钟表的秒针以同样的速度在旋转着。

「糟糕!」

总之得拉开备用降落伞的开降绳。

但在那之前必须得取得安定的下落姿势。

现在要是强行打开伞的话,身体很可能会跟绳子缠在一起。这意味着死亡。

「九千,八千,七千……」

基本上就是五秒下降千英尺的速度。

每经过几秒种,耳朵就会疼起来。吞咽唾液平衡内外压强差之后耳朵立刻就疼起来了。所以必须得持续做出平衡压强差的动作。

「可能糟糕了!」

这样下去的话AD(自动开伞装置)就会启动了。

伊丹拼命张开向后双手弯曲膝盖维持弓形下落姿势。

腹部挺出去,像虾一样的姿势。进一步拼命向后张开双臂抬起额头。世界瞬间开始旋转。

「五千,四千!」

伊丹用力将开降绳拉到手肘。

立刻感觉到背后的背袋中备用降落伞刺啦刺啦地被拉了出来,紧接着,咯吱一声,被吊起来的冲击感通过绑在身上的安全带传了过来。

「咕啊!」

抬头仰望,从自己肩膀上伸出去的绳子跟长方形的冲压式降落伞覆盖在天空下。

下落速度变慢了。这次也没了不自然的旋转。看来总算是成功打开了降落伞。

「呀吼哦哦哦哦哦哦哦!这个这个,就是这个!」

突然间,杜嘉的欢喜声响彻在周围。

「你想自杀吗杜嘉!?就因为你插什么死亡FLAG!降落伞才这么危险!说到底,你为啥说那种话啊!?」

「太羞耻了,我就不说第二遍啦~!反正都没死,有啥不好嘛!」

「真是的。现在的高度是……」

看向手腕上的高度计。发现指针停在了三千英尺的高度。

一想到再晚个十秒就得撞到地面上就后背发凉。之后再询问杜嘉发言的真意,伊丹缓缓拉着草种降落伞的套锁钉(toggle)。

感受着像是被巨大的秋千甩来甩去般的离心力,开始缓慢地进行旋转。

对自己微妙的操作没有自信的伊丹对杜嘉喊道“诱导就拜托了”。

直到刚才还在呀~呀~一脸高兴地叫个不停,杜嘉回答“交给我吧!小菜一碟!”,开始咏唱起了伊丹听不懂的语言,就像唱歌一样。

接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微风让伊丹他们向着银座中心覆盖着『门』的银座半球体接近过去。

飘到右边去的话就从右边吹来,太靠左边的话就从左边吹来。

摘掉护目镜,戴上夜视镜,机动队在银座放水、国际NGO抗议队使用投石与之对抗的骚乱场景出现在眼前。

看来没人注意到从上空接近过来的伊丹他们。

「能看到那个圆形的屋檐吗?要降到那个上面哦。那里有紧急时使用的出入口」

这个操作很微妙,能办到吗?——问她她也没回答。

「听得见吗?喂~!」

杜嘉沉迷于操纵风儿漫步空中。伊丹双手没法放开夜视镜,他轻轻咬了下妖精的笹穗耳。然后杜嘉“呀!”地叫着,缩了下脖子。

「干,干干干,干嘛啊!?」

「就是那个圆球的最上面,拜托了」

「当,当然了,交给我吧!」

接着,妖精精灵魔法师竖起食指在空中挥了挥,把空气卷了起来。

跟伞形的降落伞不同,冲压式降落伞的构造使其可以在前进的同时降低高度。所以能够改变前进路线,技术发展之后也能够自由挑选降落的地方。但在着陆的时候不光是向下的速度,就连前进的速度也要降下来。所以将使用刹车器成为“张开(flare)”。只不过,麻烦的是刹车时只能用在降落伞上,而没法用在像秋千一样下落的伊丹他们身上。

伊丹为了减速而缓缓地大幅度拉起两边的套锁钉。

但这又是多余的举动。

难得杜嘉费心地在操纵风向,结果为了让降落伞减速而使其突然停在了很高的地方。

「咦?」

结果伊丹跟杜嘉两人就凭借惯性像秋千那样向前大幅度地摆了起来。

因为降落

伞在缓缓下落,结束钟摆运动回来的时候就跟地面……半球体的天花板发生了剧烈撞击。

「啊哇哇哇哇哇啊呜,咳咳,呜唉!」

伊丹就以抱着杜嘉的姿势用屁股着地了。

杜嘉慌忙担心起来,害怕自己的重量导致的冲击会给伊丹造成危险,但由于缠着安全带所以动弹不了。

「风儿!」

杜嘉情急之下选择了呼叫风儿。于是被再次上升的降落伞拉着,两人眼看就要沿着半球体外壁滑落下去了。

伊丹急忙切断了备用伞,朝外壁的凸起部分伸出了手。

「呀!」

「危险」

看来是成功阻止了下滑。

被切离开的降落伞被风吹走了,挂在了附近百货大楼的墙壁上。

这时,伊丹清楚地感受到心率上升、自己的寿命缩短了好几年。

「这就是所谓死亡FLAG的效果吗。不快点做点啥的话就死定了……杜嘉,没事吧?」

杜嘉也一边说着“还以为要死了~”,她注视着伊丹那负担起两人体重的胳膊,仿佛那胳膊在闪闪发光一般。

「托你的福,寿命都缩短啦!」

伊丹发力,光靠双臂将身体举了起来。

「要能分享寿命的话,就分个五百年左右给你」

「别瞎说啦」

「没开玩笑,真的想你多活五百年」

「可真乱来。要有这种方法的话,全世界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进行着这样的对话,两人攀到了半球体的顶端,切断了跟杜嘉的连接。获得自由的两人开始麻利地干起了活儿。

「杜嘉。从行李里拿出绳子」

「要怎么做?」

「使用绳子潜入其中」

拿出从嘉纳的秘书那里获得的散弹枪,装填两发子弹。使用锁扣把从杜嘉那里递过来的绳子一端固定在升降口的金属上,就那样直接连上降落伞安全带上的8字环。

打开天顶的升降口,把头伸进去窥探情况。

半球体中,有很多人将『门』围了起来。后面有两台卡车发出引擎的轰鸣声。声音大得就像大楼的拆卸现场的那种破坏声一样。

「发生什么了?」

「事态不妙啊」

就在伊丹脸色大变地朝杜嘉回头时。

「让一下让一下让一下让一下!」

富田&栗林组使用降落伞就这么直接突进到半球体天顶上面来了。

「干,干什么呢,笨蛋!」

伊丹发出了怒吼,但很明显,错在伊丹身上。因为要想降落到半球体上的话,就只能降落到狭窄的天顶附近了。一想到两人还没有降落下来,就应该就可能地让出位置来等待他们的降落。

心想不妙,要撞上了!伊丹毫不犹豫地推开杜嘉护住了她。这个瞬间,抬起脚做好着陆姿势的栗林的脚尖直接踢中伊丹的股间,被踢飞的伊丹就这么直接摔落到了升降口里面。

*

*

「那么,请让她们过去吧!」

刘向狭间做出宣告,想让被自卫官人墙挡住的铃她们走过去。但狭间立刻就拒绝了她。

「我拒绝。不对犯罪者的交涉做出回应」

「我们有人质。要是失去了她会怎么样?那才正是再也无法打开『门』了。你们至今为止能够采取强硬的态度也是因为有她在吧?」

这在队里也算保密事项而只被部分高级干部知晓的情报居然这么轻易就先漏出去了,狭间对此心生沮丧。

「原来如此。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得到她啊」

「我说过这只是目的之一」

「但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就没法伤害她。她成不了人质哦」

「你这么认为吗?」

「当然。你们是希望得到她的力量而去拜托她,要是伤害到她让她生气了怎么办?」

「确实如此。但我们并不是从她的外观发现了价值。切掉一根手指一只脚之类的根本不痛不痒」

「要是这么做了的话,她今后都不会再听你们的请求了!」

「确实,短时间内是不会吧。但所谓人的意志,在所处环境之下总能有办法解决。毕竟也有使用药物的方法呢」

「你说什么?难道打算对她进行洗脑吗?」

「我只是说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而已。就连身为皇帝的男人也有可能自白说自己是共产主义者哦。所谓人的意志什么的,总有办法解决的」

在这样的交涉中,表现出冷酷残忍的一方比较有利。

做什么都要选择方式方法、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的一方必定会处于劣势。

「狙击手已经就位了」

幕僚继续说道“让狙击手瞄准那个女人吧”,狭间下令说“等等”。

会加害蕾莱不止一个人。如果不能一次性让所有人都失去战斗力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那么,你要怎么做?先说好,我们没打算陪你们争取时间」

在刘发出的信号下,铃将刀尖抵到了蕾莱的心脏附近。

狭间只好下令“让开路”。

铃她们悠然地穿过『门』,返回到了同伴那里。自卫官们沐浴在获胜方的自傲般的嘲笑声中,按捺不住从丹田涌上来的愤慨,咬紧了牙关。

「怎么样,不甘心!?」

铃芳华可能是为了品尝优越感吧,她谨慎地抱着蕾莱用刀子抵住她的胸部,然后回过头去。不知道眼睛被遮住、嘴巴被蒙住、胳膊和脚都被束缚住的蕾莱是否有意识,她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像人偶一样。铃用刀背一下下拍打着蕾莱的脸颊,以此来炫耀这个姑娘跟自卫官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恶!」

也有的自卫官出于愤慨跑了过去。但同事们立刻叫喊着“等等!”“给我忍住!”将他制止了。

看见这幅样子,铃露出无比喜悦的表情高声嗤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不甘心吧,啊~心情真好」

刘也因获得胜利而露出窃笑,对停在后方的卡车司机发出信号。

半球体内响起骇人的轰鸣声。引擎空转,在半球体内回响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捂起耳朵。

「该不会,你们!」

「没错。你们得成为异世界的漂流者」

在刘的指示下,两台大型卡车朝着作出『门』外形的墙壁一角冲了过去。那里是构造上相对薄弱的部分。

「危险!」

『门』里面的队员们慌忙后退。

伴随着金属被压扁的声音,两台卡车撞到了『门』的外壁。受到这个冲击,『门』的一部分外壁崩塌,剧烈地摇晃起来。

「退下,退下!」

为了逃离头上落下的灰泥跟瓦砾,狭间的部下们离开了『门』附近。他们只能吮吸着手指看着情况如敌人所愿而,紧握的拳头屈辱地颤抖着。

刘看到『门』即便受到相当大的冲击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形状,他回头看向吴少校。

「我觉得再撞一两次的话就能一口气破坏掉了吧」

司机一踩油门,引擎就发出了更大的轰鸣声,卡车离开了墙壁。

伴随着墙体扭曲跟剥落的声音跟右侧的防壁破裂声音,备件跟碎片落了下来。大型卡车撞击过的『门』的外壁大幅度扭曲了,周围散乱着碎小的灰泥跟石子。

拉开足够加速的距离,司机切换转动。

幕僚们看见这一幕,朝着狭间叫喊道。

「陆将!这样一来就只能凭武力去阻止了。请下达开枪命令!」

「不,不行!要是被报道说我们朝普通市民开枪的话我国就要陷入困境了」

「这些人不可能是普通市民吧!?」

「种地那不在于我们怎么想,而是看到人怎么想!有很多人为了想让我们悲伤虐杀普通市民而蠢蠢欲动!忍住,给我忍住!」

「可恶!」

队员们按捺不住愤怒想要把枪对准卡车,干部们阻止了他们。眼角瞥见这一幕,刘发出信号让卡车前进。

就像是在比短距离下谁加速厉害一样,卡车再次跟『门』发生剧烈撞击。

在这次冲击的影响下,灰泥跟石子像雨点一样从『门』的天花板跟外壁上落下来。

「可惜。再来一次!」

卡车也再次退了下去。倒车时发出“倒车,请注意”的声音,在大家听来仿佛在宣判死亡一般。

但一声“之前都没商量过,你们在干些什么!?”宣告了他人的介入。

刘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回过头去。吴给部下下达指示将想要从半球体外进来的第三势力挡住。

但刘他们也不能将其无视,因为第三势力带着凶器,他们举枪闯进了半球体。

跟知道摆出照相机就会有所犹豫的自卫官不同,第三势力根本不管对方是普通市民还是什么人,刘的部下们对此惊慌失措。

「刘局长。你的所作所为在之前的事前协议中都没有提到过」

蒙面男子们拿着枪。只有代表露出了脸。

恐怕是美国或者英国、法国的工作

员联合部队吧。

「詹金斯。你们才是,采取这种没事前商量过的行动让我很为难。这里应该是由我负责的。你擅自进来我很为难」

「我们也想尊重职务分配。但你们的行动已经超过我们能够默许的范围了。我们的目的应该是向日本政府施压强迫其做出让步。然而你们为什么这样直接采取了行动?」

「因为自卫队不打算回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不过是表示出了坚决的态度罢了」

「就表态来说,看着感觉做的有些过了吧。实际上,要是把『门』破坏掉的话,交涉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吧?」

「这也是一种交涉的战术。说什么因为不想被日本讨厌而全部推给我们,你们现在倒打算抱怨我们的做法了?」

「别假装不知道了。你们打出了强攻的计谋不就是为了得到『玉璧』那姑娘吗?」

刘一瞬在气势上被压倒了,但他立刻振奋精神,上前一步。

「你们才是,明明是想从我们手中抢夺过去」

「怎么,你们注意到了啊?」

「自认为是世界卫兵的美国人就这么把主导权让给了我们,这才更加奇怪吧。当然会察觉到你们在暗中有所活动」

「呃,也就是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有谁明白吗?」

狭间的幕僚找人寻求解释,狭间叹了口气,说给他们听。

「总之,美国从开始就察觉到了天朝的目的,装作被骗。打算等天朝得到她之后再抢夺过去」

于是刘大大点头表示回答正确。

「就是这样。同时,我们也从最开始就知道美国最初注意到了这一点」

刘拿出藏起来的手枪,指向了詹金斯。

吴他们也在其指示下取出藏起来的武器。工作人员们彼此用枪口指着对方,紧迫的沉默笼罩着半球体内部。

但紧接着……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荡秋千那样从空中降了下来,从抱着蕾莱的铃背后飞过站在特地那边的自卫官的头顶。

*

*

时间稍微倒回至二十三时左右。

夜晚的赤坂,黑色的奔驰映射着炫丽的霓虹灯从车辆中间穿过,停在了高级酒店的玄关前。

后排座位上的人带着墨镜看不见长相,但在酒店里向下俯视的驹门脑中清晰地出现出了目标的存在。

在他旁边,为了留下影像证据而架着照相机的职员按下快门。

酒店门卫将门打开,一副绅士模样的七十多岁男性跟穿着礼服的十五岁上下的美貌少女从车上下来了。这两人距离近得让人感到不自然,怎么看都像是爷爷跟孙女。

「可恶!那孩子是多蕾•河娜!」

突然,看着照相机的职员喊叫道,大家都看向了他。

「多蕾……是谁啊?」

「是多蕾•河娜。东亚的超级明星。记得她才刚十六岁!」

职员不看详细资料就将从少女最近演出的戏剧到喜欢的食物都罗列了出来。

「该不会……你是她的粉丝?」

「粉丝俱乐部会员编号一位数的0003号」

职员像是拿出警察的笔记本一样展示出会员证,看见他这个样子,驹门不知该安慰他还是该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中涌现出一种可怜的心情。

「我说,你啊。如果那个什么河娜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种明星的话,为啥像你这样的能拿到粉丝俱乐部0003这种靠前的数字啊」

「诶?那当然是我最先注意到她的魅力啊。看到她的瞬间就来电了呢……」

这个会员编号0003暂时讲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瞬间、体验到了多么美妙的闪耀时刻以及她的歌声是多么动听。

「但是啊……你是在哪里得知她的事情的?在她的母国吗?」

「不」

「也就是说,在你知道她之前,她就只有两个粉丝?」

「诶!不对啦!这怎么可能嘛……不过,呃,咦?」

「你是被电视的宣传给骗了」

驹门告诉他说自己没听过河娜这个名字。

「肯定是因为电视局有她的歌的贩卖权吧?所以电视上才会大力宣传她。于是,像你这样的追星族才会被骗,产生她是有名的明星这种错觉」

「诶诶!?」

「不然的话,为什么明星会做这种枕营业?」

会员编号0003仿佛听到宣告世界灭亡了一般表情僵硬住了。虽然确实很可怜,但驹门也什么可对他说的。

其他职员也都一副可怜的表情看向会员编号0003。

「科,科长。所有人都就位了……要怎么做?」

「拿到逮捕令了吗?」

「是,马上就送到。不过这样好吗?肥田木社长跟森田总理关系也很深,咱们也许会遭受到压力啊」

「永田镇那边不用担心。因为今晚会有很大的行动」

「您知道些什么吗?」

「保密。好,你们等待时机到来」

在驹门的指示下,他的部下们解除紧张状态,各自开始伸手去拿咖啡、拿出手机看起了电视。但像被打垮了一般垂着脑袋的会员编号0003突然站了起来大吼道。

「多蕾枕营业什么的绝不原谅!必须立刻踏进去!」

「快,快来人阻止那个笨蛋!」

职员们一齐上去阻止会员编号0003。这个男人的格斗技能似乎很厉害,六个人上去都难以将其阻止下来。被按在地上动弹不了的会员编号0003这次开始了悲惨的哭泣。

「别哭!真烦!」

「但是。我,我……」

「知道了知道了。交由你来审讯那家伙」

「咕呜呜呜,混蛋。让你吐出来,绝对让你吐出来。到底跟小河娜做了什么,全部让你吐出来!绝对要让强迫她进行枕营业的组织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这个职员在负面情绪的影响下念咒语般嘀咕着,驹门看不下去了,他背过脸去嘀咕着“就这么做就这么做”,坐在了椅子上,伸手去取怀中的烟。

终于,表的指针指向深夜两点附近时,门被敲响了。

进门的是他的部下。他快步走来,一发现驹门就把茶色信封从包里取了出来。

「这就是逮捕令。然后这个是房间的钥匙卡。午夜两点整把东京都内全部十二处记录在组织名单上的观光客同时逮捕起来」

驹门确认信封里的内容后,露出了笑容。

「好。那就执行逮捕令吧。不过,嫌疑人是很有地位的。各位记得要慎重行事」

身穿正装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快速走在铺了毯子的酒店走廊中。

这幅光景是在异样,其他客人们都一副吃惊的表情从他们身边避开。驹门拿着手杖悠然地走在最前面。

男人们站到门前,将周围围了起来。

一个职员在驹门的信号下快速插入钥匙卡。

「到时间了」

驹门点点头,门就这么毫无抵抗地被打开了。

警视厅公安部的警官们流水般进入到房间之中。

驹门的部下拿着照相机,他为了留下证据而开着闪光灯连续拍照。

「你,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

驹门拿出逮捕令,同时告知要逮捕他。

「肥田木社长。以违反儿童福祉法的嫌疑将你逮捕。顺便,这边的姑娘十六岁左右……还是现行犯呢」

床上的样子被接连拍下。裸体的老人仰面躺在床上,少女骑在他身上晃动腰部的样子也被拍了下来。

床头台上放着矿泉水瓶跟ED药的药片。还确认到白色粉末跟吸管。

但少女直到这会儿还在晃动腰部。

她更像是没注意到周围所发生的事情。用没有聚焦的眼神盯着虚空,估计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吧。

驹门露出嫌恶的微笑,像舔舐少女一般来回看。

「不过是个小孩而已,这种女人的活儿已经干得很棒呢。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

接着,用一副死神般的微笑投向了肥田木。

「看来要是电视局局长的话,倒是很能制造美好的回忆呢?不过看来稍稍有点过了度呢。话说在前头,我们的审讯可是很严酷的。特别是有个年轻人,他可是这孩子的粉丝,已经怒发冲冠了。会把你紧紧绑起来的,跟你电视局里播放的刑警电视局上那种可不一样……」

「叫,叫,叫律师」

肥田木终于说出口的台词居然是这个。

「这是你理所当然的权利,当然,我们会尊重这一点。不过,在结束所谓律师的手续之前,你的人身安全已经交到我们公安手中了。搞清楚这一点」

「你,你,你们是公安!?我跟森田关系很近的。像你们这样的……」

「那个森田总理的称呼,再过不久就要加上『前』这个字了」

「你,你说什么!?」

「总之,咱们慢慢谈。跟某国有关的事情也是,我们会紧紧地绑住你,直到你叫出声为止。当

然,为了可视化,所有的都要进行拍照对吧?你对未到年龄的少女做了什么,就好好对着镜头说一说吧。就是那种让法庭上的旁观者听了会脸红的内容」

叫来女性职员,给少女披上毯子后将她带到了其他房间。

接着,肥田木连穿件衣服都不被允许,就缠了件浴衣被戴上手铐跟腰绳,从酒店后门被带走了。

驹门对部下宣告工作结束。

「好了,绅士们淑女们。要将把我国占据为巢的蛆虫驱逐出去咯。是时候回收了!!」

*

*

首相公邸,森田跟深夜的来访者面对面。

这个事件去访问别人家已经算是没常识的了。但森田尚未就寝,阁僚们一齐上门说有紧急事情的话就没法拒绝了。

对秘书说“请让他们在接待室等候”,选择了接待客人。

「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啊,各位?」

话虽然此,但森田也没有穿正装,他在睡衣外面穿了件毛衣。毫无缝隙地穿着正装,阁僚代表嘉纳开口对他说道。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上门来……不过是事情很急」

「毕竟是总理。有急事的话就没办法了。那么,是发生什么了吗?」

「其实,我想让你从总理的椅子上下来」

嘉纳不带开场白就这么直接做出宣告。森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扶了扶眼镜问道。

「刚,刚才你说什么?」

嘉纳没打算再重复一遍。相对地,他说了句“看这个”,将一捆辞职申请递到他面前。这表明了除去森田跟官房长官木桧之外所有阁僚的辞职意愿。

「为什么!?」

森田拍桌子。

「关于『门』那件事,你的判断出错了。我们决不允许将『门』的管理交给国联的常任理事国」

「不过大家要是辞职的话,我再任命别的大臣就行了」

「前提要有人愿意接手呢。希望你想一下为什么我们全都来到这儿了」

森田采用了派系均衡之策,将保守党的各个派系都任命为了阁僚。他们所有人都站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各个派系都理解了这个事态。

「不,不管是谁当首相,都会很快结束任期的。只会变成众院选举前的选举管理内阁罢了。谁会干这种吃会的活儿?」

「我会去做的。因为这比国家被你搅得一塌糊涂要好得多」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好!?」

「相信部下就好了。舍弃了在现场努力的他们,在『门』的事情上决定做出让步,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包含蕾莱小姐的保护在内,只要相信现场的人们并好好等候就行了。但你却没能做到。而且托你的福,就连国家的安全保障都想要交给其他国家!」

「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你以为失败的话背负的责任的是谁啊!?」

「所以,我们是将你从那责任之中解放开来啊。全部都交给我……」

「不要。总理是我,我才是总理大臣!」

森田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自己所属派系的领袖。

明明是深夜,但响了几声之后对方就接了电话。简直就像在电话跟前等候一般。但被逼到困境的森田没能察觉到这奇怪的一点。

「啊,高津,不好了。嘉纳他,嘉纳他让我辞去总理的职位……!」

『森田君。你不适合担任这个国家的总理』

「什么!?」

『别慌,干净简洁地从总理的位子上下来。自己主动下来也比较体面』

「但,但是,选举呢?」

『如果由谁来干都是输的话,就暂时交给嘉纳吧。因为我无法支持你那会让国家陷入危险的决断 』

森田挂断电话,用颤抖的手拨打下一个电话。

「岩,岩原干事长!」

『我们已经决定支持嘉纳了。不好意思,国内没有支持你的势力了。前总理』

「啊啊,啊啊啊啊……」

森田扔了电话抱起头来。

*

*

「诶,你说什么!?我们社长被逮捕了!?骗人!」

断了电的银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菜菜美拉着摄影师到处走,对持续固守在那里的国际NGO进行采访。从同事那边传来突然的报道。

「儿童买春!?这不超级糟糕嘛。这样的嫌疑根本没法找借口」

这样是偷税漏税一类的话,还能在法庭上进行争辩。

大量动员律师、给证人一些小恩小惠、在不重要的地方颠倒黑白来展开法庭战术就好。但买春,而且是跟未成年人同寝时被逮捕的话,就没法蒙混过去了。贸然展开法庭战术的话,很可能会被当成对未成年人施加精神危害而受到批判,跟社会性死亡一样。

「对方是多蕾•河娜!?哇,那孩子十六岁,太糟糕了吧!」

『而且不光是社长。好像在卖春组织的名单上出现了报道局长的名字,刚作为参考人被带走了……』

「诶,报道局长也!?」

『搜查对象不光是金融界,甚至牵扯到了执政党与在野党,都在说连有力的政治家都被国家搜查了!叫唤着公安部的青年在将校化!』

这报道让电视局的所有工作人员全体呆住了。

搞不好会发展成电视局的领导阶层换人的事态。这样一来的话,局里一直以来的方针有可能会完全改变。那些整天看上司脸色的人不知道石台将会怎样发展,他们停止了思考。

但菜菜美发出了窃笑。

「这是机会啊!现在立刻把至今为止银座的画面塞到新闻里去……许可?谁的许可?被警察拉走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权限!?现在只能交由现场进行判断了!」

『但是,现在这会儿没人看啊,都晚上27点了』

「没关系!总之重要的是电视对这个进行了报道!看深夜动画的人会看到的!而且播放一次的话就能那样直接突入早上的信息节目了!在早上喝茶的时候就能直接看到了!」

菜菜美轻易说出了会让预约录像深夜动画的人大发雷霆的话语。

『之后要背负责任的话』

「就说被我强迫去干的就行了!对于想抱怨的人,就在他们耳边说“报道局长被抓走了,透露了很多事情,你不用逃吗?”!」

菜菜美转身看向摄影师。

「砂川君,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要是遇到啥不好的事情的话,抱歉了。虽然没法给你太好的回报,不过我会尽可能回应你的要求的,饶了我吧!」

「不需要这种约定啦,菜菜美!我姑且也算个微不足道的报道人。所以就让我拍个工口的如何?」

摄像师就像舔舐菜菜美的肢体一样将镜头靠近过来。

「喂!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吧!?」

菜菜美轻轻敲打照相机的镜头。照相机击中了摄像师的面部,他发出了“咕啊”的惨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了要出发了,站起来!一口气把这个地方三百六十度全景映出来!把在日本发生的真是情况就这样传达出去!不增加什么也不减少什么。也不做评论。只是把看见的听见的直接传达出去。不对事情的善恶对错作出评判。我们为此而提供材料。让观众们随便去议论就好。这就是我的报道方式!」

菜菜美喊着“出发咯”,带着摄影师朝着银座驻地突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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