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人自治区·赤枝宫迎来了早晨。
大魔学院的用地位立于其西侧,即上江东区的一角里。
用地的中央部有着一座如圆形竞技场般层层堆积起来,厚重的建筑物座镇着。
那是与勃鲁盖尔描绘的『巴别塔』相似的〈大图书馆〉。
(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在那〈大图书馆〉的客厅内,怜生结束了长长的回想。
「怜生先生,今天要做什么啊?」
被花莲提问后,怜生也开始思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等待一文字先生的的联络吧。虽然今天是周日,不过大概这阵子都暂时不会去上学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点不太喜欢那个地方啊。大家都很害怕怜生先生,而且怜生先生也经常失落地回家」
「我不否定就是了……」
一脸不高兴的花莲一直以来都作为怜生的侣魔见证着他的学校生活。
「但是请你不用再担心了。从今天开始怜生先生就有我在了。在不高兴的时候就请尽情对我撒娇吧?」
「真臭美啊」
因为花莲的笑容而动摇的怜生以窃笑来蒙混了过去。
「姆,什么臭美啊!虽然你可能忘记了,我可是比怜生先生你年长哟?我才是姐姐哦?」
「啊啊,是吗,你在母亲小时候就是她的侣魔了啊」
「是的,然后在义母大人过世之前,将怜生先生托负给我了哟!受到父母公认的姐姐老婆哟!」
花莲原本就是怜生从亡母那继承而来的侣魔。
怜生已经连母亲的声音都不太记得了,但是花莲应该比怜生更有怜生母亲的记忆吧。
「嘛,因为以前还只是个『蛋』而已,所以我也不太记得就是了」
侣魔也会有作为蛋的时期。
听说花莲是在怜生出生不久之前才作为蛇孵化出来。
「嗯?等等啊?从母亲小时候开始的话,至少也有二十年,再加上我的年龄的话……大概三十七、八岁?」
「我反对!在蛋的期间不应算进年龄之内!是十八岁!是比怜生先生稍微年长的十八岁!是年长的青梅竹马角色!」
花莲对自己的中年疑惑进行严重抗议,怜生也停下了这些不太好的揶揄。
「嘛,不管怎么样,年龄在侣魔的人化之后才重要。你既然能人化的话,也要去学校上课哟」
「上课?不用了呀学习什么的!我只要跟往常一样呆在怜生先生的身边就好了!」
听到要上学的花莲,因为不想学习而为难地挥起手来。
「不,这点很重要。有一定以上的人化率的侣魔都拥有接受某种程度的教育的权利。因为大魔学院里也有那种侣魔专用的特别学级所以你是逃不掉的」
「啊啊糟了!怜生先生对这种事很认真的啊……」
对这与想象的新婚生活不同的展开,花莲失落起来。
「那个,对我来说至少希望是学习恋爱的ABC或者那方面的东西的说」
「说的也是啊,总之先从对文字的读写,平假名和ABC进行个测试吧」
「完全被当成小孩子了!」
魔术师与侣魔进行契约的话,会共有某种程度的知识,但是花莲到底有着哪种程度的知识还是需要测试一下才能知道。
「呜,怜生先生在严格的另一方面又温柔地照顾着我,这可真是让我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啊……」
「啊啊,需要教一下怎么用筷子啊?」
「幼儿!稍微等一下啊怜生先生!你真的把我当女儿了吗!?昨天诗乃小姐不是都说了我们是确实的夫妻吗!」
「一文字先生这样说过,『只要你们构建出对两人来说最好的关系就可以了』」
「结果就是教筷子的用法!?被称为仙鹤送子的仪式或者卷心菜的耕作运动呢!?」
「是是,那些等十年以后在来问吧早熟酱」
「真是的~!」
花莲开始小小地捶起怜生的胸口。
「 「给我~~~~~~~~等等啊啊啊啊!!」 」
突然,房间的们发出巨响被打开。从那里,穿着制服的灿和磷出现了。
「等等啊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请好好说明!不会是真的结婚了吧!?」
突入室内的灿和磷开始不断追问。
「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你们两个啊!又要来妨碍我们了吗!」
被发出蛇一样的叫声进行威吓的花莲指着,灿眼角钓了起来。
「你才是想干嘛啊!我不做声你就打算在别人的家族图里混入爬虫类的血!至少先转生为不长鳞片的种族再来过啊!」
「真是失礼啊!在纯粹的爱面前鳞片根本没关系!」
「一般来说当然是扯不上关系的啦!」
在灿和花莲大眼瞪小眼的期间,磷逼近了怜生。
「真是看错你了叔叔大人!竟然因为没有人类的女性搭理你就对不是人的女性出手!就算是童贞也有不可以做的事的!」
虽然怜生因为逼近的磷的痛骂而浮起青筋,但花莲先行一步进行了回答。
「不用担心,怜生先生已经是出色的男性了♪」
「那里的!别一脸好像拿了我的初夜的样子行不行!啊喂别躲啊侄女们,那只是妄言啊!只是发情侣魔的妄言而已啊!」
从怜生身边躲得远远的灿和磷脸色发青。
「怎怎怎怎怎么办啊磷酱!我们家的叔叔变成超弩级的变态了呀!?」
「就算你问怎么办,叔叔大人不仅是笨拙的犯罪预备军,还觉醒了这么变态的兴趣,我可也没想到啊!」
灿和磷握着对方的手瑟瑟发抖。
「没问题的怜生先生!就算全世界都骂怜生先生是人外控的大变态,我也会一直做怜生先生的同伴的!」
「你这么说的话叔叔真的要哭了啊……」
花莲自我主张地握紧怜生的手,但是怜生的怜生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等等啊叔叔!你也太快放弃一切接受状况了吧!?」
「就是啊!就这样下去的话就会从圣洁之路被拉到蛇肚子里面了哟!?」
对再次挨近的姐妹,怜生叹了一口气回答。
「都是多亏了花莲我才没有死。别对她太刻薄了啊」
「没关系哟怜生先生,灿酱和磷酱毕竟也到那种年纪了」
「用着一幅亲戚的大婶语气在说话啊这条蛇!」
怜生的拥护毫无用处,灿浮起青筋。
「是是,大家都消停一下」
从门那里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所有人看向那边,有一位女性在那里。
那是红茶色的长发及肩的妖精人美女,丰艳的肢体被西装制服包裹着,浮起一脸柔和的表情。
「义姐」
「母亲!」「母亲大人!」
怜生先生义姐,灿和磷的母亲——鬼柳灯。
以贵妇人风格出现的灯,合上敲门的手微笑着。
「虽然互相都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可是别忘了这里可是天下的〈大图书馆〉里面啊。太过不知羞耻的话妈妈我可是很困扰的啊?」
受到来自灯的气场,全员都开始发抖起来。
鬼柳家是跟佣兵很像的警备公司。而他们都非常了解作为那长女的灯生气时的场景。
「来来,这是给怜生君的衣服。总之先吃早饭吧?有话之后再说」
对短短时间就掌握了全场的灯,怜生他们只能整齐地点头。
穿上灯拿来的衣服的怜生,苦着脸走出来房间。
「义姐,这上衣不是鬼柳军队的战斗制服吗……」
怜生穿上的,是深绿色的上衣。
这是警备公司的鬼柳家的魔术师穿的外套型魔术触媒。
「以防万一哟。很合适嘛」
灯把怜生的抱怨当成耳边风。
连本想帮忙换衣服却被赶了出去的花莲也闪着瞳孔不断点头。
因为也不是不能说成是军服时尚,怜生也只好放弃了。
然后怜生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学院的饮食店。
既然是连世界级的术式发明表彰会都举办过的大魔学院,当然会配备着面向上客的高级餐厅了。怜生他们正奢侈地进入那里。
「因为一文字卿会买单的,就不用客气了」
在上流的店里,怜生他们围着桌子。
怜生·灿·磷·灯四人坐在椅子上,而花莲则是变成幽体浮游在怜生背后。
「关于今后怜生君的琐粹手续和日程管理就交给我吧。现在是对那些的报告和预定的传达」
掌管着学院警备的灯果然已经把握了怜生身上发生了什么。
因为需要处理事件而没空找怜生,应该是在事件之后听一文字史纪说的吧。
「给你添麻烦了义姐」
「没事哟,不如说听到义弟成为了〈王〉反而有着一掷千金的感觉哟♪」
灯露出一脸狡猾的笑容,而灿和磷也用同一副
表情点了点头。
「花莲小姐也是,请再次多多关照了」
「我才是,小姑」
小姑……灯带着一点微妙的感觉当做了耳旁风。
「总而言之,重新介绍一下吧。这是成为了我的妻子(伪)的花莲」
「丈夫收您照顾了。话说怜生先生!(伪)是什么啊!至少也请说是未婚妻啊!」
说完请辞的花莲马上向怜生发出抗议。
『噢噢,这是花莲殿下,何等高贵的身姿。在下男爵,都快认不出来了』
『笨~蛋啊!少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了!』
在灿和磷的手上,南瓜和芜菁的鬼火出现了。
「呜哇~这不是野菜先生们吗!好小啊」
花莲将在蛇的时候就相识的南瓜和芜菁拿到手上观察。
就跟怜生和灿·磷一样,同为侣魔的花莲和鬼火们也是长年的伙伴。
「我的样子变了这么多你们还认得出我啊」
『当然了。我们妖魔比起外貌更注重的是灵魂。花莲殿下身上缠绕着的龙的气息,真是质量和重量都大的让在下颤抖啊』
然而这样说着的南瓜却是一脸兴奋地看向花莲的胸部,搞得完全没有说服力。
把视线从被发芜菁咬住出悲鸣的南瓜身上移开,怜生打开了菜单。
「妖魔用的灵体料理……这个时间段好像没有啊」
「本来能制作的人就少,而且对侣魔来说味觉也并不是必要的」
在确认完菜单后,灯稍微有点抱歉的表情看向花莲。
「不不,我只要有怜生先生的『来,啊~~』就能填饱肚子了所以不要顾虑我哟」
「你今天没饭吃了」
「新婚初日就被丈夫虐待了!?」
看到怜生和花莲的漫才,灿和磷不高兴地哼着鼻子,而灯切入了本题。
「总而言之方针就这样。怜生君成为〈王〉这件事,在公开的准备完善之前都不要给周围宣扬。首先是这里的全员都要约定好」
怜生是当然的,灿和磷也没有异议。
但是,花莲看了他们一圈之后,有点顾虑地举起了手。
「那个~怜生先生是〈王〉被知道了的话会有什么不好的吗?」
对昨天为止都是侣魔的花莲来说,这是当然的疑问。
「新的〈王〉的出现,意味着新的魔术也会不断诞生。而如果可以顺利地发明魔术的话只需术式使用权就能直接变成亿万富翁哦」
「那就是我的老公大人!?那么我就是钓到金龟婿了吗!」
花莲的双眼闪耀起来。
「就是这么回事。啊~讨厌讨厌,叔叔变成不同世界的人了啊」
「哭,真是可怜的叔叔大人啊。接下来就要被带到金钱和权利的世界里,但结果却是女人都被蛇老婆赶走,而赚到的钱还都被侄女抢走什么的!」
「喂给我等等最后那多余的未来设计是怎么回事?」
灿和磷一幅不管别人死活的样子,而且眼睛中还充满了物欲。
「当然也不是都是好处。因为〈王〉带来的技术革新会对经济和军事等产生重大的影响,所以不怀好意的国家和企业非常之多。不仅是与妖精都市联盟有深入对立的人类各国,即使是同为〈王〉的旗下企业也是当然的,什么时候被谁暗杀了也不奇怪」
因为灯的话,怜生感到了重压和寒气。
「有人会狙击怜生先生的性命!?」
「即使是同为〈王〉,果然也是会有这样的关系的啊?」
先将神色大变的花莲放在一边,怜生向灯进行确认。
「〈王〉与〈王〉之间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旗下企业的竞争中互相派出间谍是理所当然的。」像黑手党那样的抗争就是家常便饭。这些事件上新闻的只有极其一部分而已」
在一般人看来,〈王〉也给人一种是黑手党的首领的印象。
「在这一点上,这里是一文字卿的领地内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老资格而且作为中立榜样的一文字卿成为了庇护者,可是相当了可靠的」
怜生也感到自己的胃痛因为这点幸运而缓和了几分。
「不如说该担心的,是那个跟你们交战的魔术师啊」
灯说的,是那个跟灿和磷交战,将怜生的首级切下的黑衣人。
「呜哇,是啊!好好想想的话那家伙也知道叔叔的事啊!?」
「既然在那个现场有目击到的话,应该也能察觉到叔叔大人成为了〈王〉」
对,那个黑衣人那是目击者。想要对身份不明的人封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考虑到会对雇佣者进行报告这点,相当的不妙啊……」
因为那巨大的不安要素,灯叹了叹气。
「所以说一定不能大意。我也在召集鬼柳家的魔术师了」
「是吗,还给本家添麻烦了啊……」
想起在本家的养父,还有在海外工作的义兄,,怜生也叹了一口气。
「还有,灿和磷?你们两个禁止参与这件事哟?」
「哈?那是啥?」「母亲大人?梦话请等到睡觉的时候再说啊?」
对想要将自己扔到局外的母亲,灿和磷反对起来。
「不,你们两人,真的要这么做。不要再遇上危险了啊」
怜生也在这点上同意灯。
「连叔叔也在说什么啊?我们可是比叔叔还要强的啊?」
「就是就是,不如说既然这么危险,我们才更应该要一起——」
「灿,磷,昨天因为你们的大意害了谁?」
被灯说中痛处,灿和磷词穷了。
「就是啊!想起来的话就是因为你们两人在乱来才让怜生先生!」
「不那是」「那个……」
对花莲那毫不留情的话,即使是灿和磷也说不出话了。
「 「对不起……」」
「啊啊,别在第二次待慢性命了啊」
对终于低下头的侄子们,怜生在叮嘱后原谅了她们。
「〈王〉的人生是无尽的走钢丝,这点已经开始了。希望你们能自重一下」
为了夺走不肯罢休的余地,灯向女儿们下了命令。
「啊~真是的~知道了啦,别把我们当小孩子啊!」
灿虽然一脸不爽但还是投降了,刚好吃完了早饭就与磷一起离席了。
「再见了叔叔,你就在人生的墓地里跟蛇嬉戏吧」
「我也失礼了。结婚式就请不要叫我了?」
灿和磷在离开前也不忘记毒舌一番后,离开了餐厅。
「真是的,真是失礼啊。但是只要想到是侄女的话就会不可思议地觉得想要微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
如果冷静下来的话,花莲也是想跟她们好好相处的。
「虽然怜生君还有很多要烦恼的,但就先集中于眼前的课题吧」
非常了解怜生的小心的灯这样说完后也站了起来。
「先不论之后的事,现在一文字卿好像想再跟你交谈一次,你就去见见他吧」
「了解,有什么的话记得联络。那啥,怎么说呢…」
怜生也站了起来,用一幅为难的表情想要开口。
「因为自己成为〈王〉可能会给家人带来危险?对,就是那样」
「不这里就否定一下啊小姑!」
花莲着急起来,但怜生知道义姐的话还有后续。
「但是,也有相对的利益。怜生君的存在今后应该能为鬼柳家带来不少财富和力量吧。而那样的怜生君塑造出来的我的地位也就安泰了。父亲大人也一把年纪了,也是时候超生——哎呀,也是时候隐退了」
「好黑!这个小姑毫不隐藏地腹黑啊!?」
灯将野心表露出来,虽然花莲竖起手指主张着,但是怜生却并没有惊讶。
「比起弱小的善人选择友方的恶人是鬼柳家的家训。在这点上,义姐是最棒的伙伴」
半放弃的怜生说完后再次看向灯。
「琐粹的事都交给你了,作为代替我就随你利用吧」
「契约成立,怜生君也成长得这么个出色姐姐好高兴♪」
灯就好像女儿钓上金龟婿一样以轻快的步伐走向出口。
「怎么了?花莲」
「不,只是对能否可以跟丈夫的家人搞好关系感到不安而已……」
带着烦恼着世俗的问题的龙神,怜生也走出了餐厅。
◆
这里是水晶的书库。
这些水晶被称为魔石,是由魔力固体化而成的。
在固体化的魔力上铭刻术式的话,就能令其获得魔术触媒的机能。
并排在这里的,全都是包容着咒文语言的立体文书的魔石碑文。
「哇~好漂亮啊怜生先生」
「啊啊,也是啊……」
花莲就像是在约会时去参观玻璃工艺展那样到处观望着。
怜生也真想这么做,前提是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的话。
「第三种禁咒——以法律准备还不充分作为理由,那些我判断
还不能流通于世的术式的保管库。与第二种和第一种相比,还是比较安全的」
虽然在前方引导的一文字史纪就像带着社会参观的小学生一样亲切地进行说明着,但这里其实是机密度非常高的地方。
「那个跟我和侄女们交战的魔术师,就是瞄准这里吗?」
「是啊,应该是什么企业或者国家想要将术式偷走吧」
明亮的魔石森林里,突然空间被打开了。
一位女性从那出来迎接怜生们。
「欢迎,〈生命的搬运者〉及其伴侣」
对那行礼的女性的声音,怜生觉得有点耳熟,但是花莲发现了。
「诗乃小姐?」
「是的,您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
哎?在怜生发出呆呆的声音期间,诗乃浮起薄薄的笑容。
那是苗条的美女。
隐藏在打字机头盔里面的素颜露了出来,能看到端正的五官。纸的头发也变成了人的毛发,长长的双腿上穿着靴。跟半日前那半人半纸的样子完全不像。
「喔~修长的美人耶!啊,而且还是有实体的!」
正如惊讶的花莲说的那样,变为人型的诗乃是有血肉的。
「在经过长时间的契约后,我等神灵也是能变化成这样的人类身体的」
诗乃先变回一次半人半纸,而又再次变化为人形。
「请务必!一定要教教我!」
「如果我能胜任的话。大人你也应该能马上做到的」
浮起微笑的诗乃对花莲这么说道。
「不会添麻烦吗?」
「不用介意。〈王〉就由〈王〉来指导,神灵就由神灵来指导吧」
对怜生的顾虑,史纪轻快地同意了。
怜生一行前往的是魔石的森林环绕的,像玻璃箱一样的房间。
「这里就跟诗乃的书斋一样。景色也不错,也无法从外部偷窥进来,就让我们好好利用吧」
史纪一边说着一边启动放在那里的咖啡机。
诗乃坐在史纪的旁边,而花莲则是实体化后坐在怜生隔壁的座位上。
「那么,虽然可能没怎么睡好,过了一个晚上,找到作为〈王〉的目标了吗?」
「虽然只是接受现实就已经尽力了——但我想跟其他的〈王〉一样,为了人类的进步而努力进行魔术的开发」
怜生的回答,一本正经,换句话来说就是优等生的回答。
并不是要掩饰什么,只是没其他事可以做而已,但却会让人觉得无趣。
「那个~说起来魔术的开发,是不做不行的事吗?」
花莲环视一周后对其核心进行了提问。
「不做不行……你啊」
就像要向不懂事的小孩进行说明一样,怜生仔细地琢磨着用词。
「确实,为什么〈王〉必须要创造魔术,花莲大人也是需要知道的」
诗乃开始从根源的部分开始说明。
「是呢。首先,关于经济上就不用说了,就来稍微讲一下历史吧」
史纪点了点头,怜生也准备开始聆听。
「本世纪初的天地变异令人类受到了失去四分之一同胞的伤害。可是在那同时,妖精人乘着〈方舟〉出现了,因为给予的魔术拯救了世界,作为人类的一员被迎入这个世界,还得到了包含这个赤枝宫在内的复数的自治区得以建造妖精都市联盟——」
史纪的话,把一般的历史教科书内容好意地省略着。
接着史纪的话,诗乃也开口了。
「反过来就是说,妖精人们『默认』了在天地变异时十位数人类的死亡。然后『等待』着世界被悲叹覆盖,然后『贩卖』了如救世主般出现的被称为魔术的新技术,『购买』了领土和资源和权利和名誉」
对睁大眼睛的怜生和花莲,诗乃冷笑了一下。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等换句话来说就是来自不同星球的宇宙人。就算世界陷入了天地变异之中,也不会乖乖地欢迎我等的到来吧。如果没有魔术这个伴手礼的话」
诗乃说出了隐藏在简略历史的影子里蕴含的战略。
「妖精人——妖魔选择了成为人类这种迂回的手法,也只是为了种族的存活而已。我等妖魔界的神灵和王者们,也是为了让乘坐在〈方舟〉上的妖魔存活下去,在这片大地下获得繁荣。那么,也只有利用掌握着这片大地霸权的人类的文明这个方法吧」
而正身为妖精人的怜生,则是感受着未知的寒气说不出话来。
诗乃是『神』这点,怜生现在理解了。
那是从天上轻蔑着人的视点。对人类自会用亿来计算,冷酷对待拥有自己加护以外的种族,天地变异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风向』变了而已。诗乃就是以这样的视点来看着这个世界的。
「人类一侧也是在知道这点的基础上,仍然迎接妖精人的」
史纪继续进行讲解。
「也就是说,所谓魔术,是为了让妖精人种不受到迫害而支付的代价。如果不能提供魔术这一新技术的话,妖精人也只不过是『来自异世界的环境难民』而已,〈王〉也只不过是拥有强大魔力的危险人物而已」
这些能让人背部发寒的话,史纪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
因为出生到现在都在赤枝宫所以忘记了,妖精人即使是现在也是人类中的异端。
如果,没有诗乃说的那个移居时的战略,又或者没有魔术这一伴手礼的话,妖精人种的怜生的人生,应该会过得更加凄惨吧。
「所以〈王〉为了守护妖精人的生活,必须要发明魔术。也必须守护一直以来受到魔兽或者咒症的威胁的人们,开发新的市场和创造出新的技术。这是为了我等,也是为了人类」
作为一名长年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古老的〈王〉,史纪将这些话铭刻到怜生的心中。
「这就是我们这些〈王〉一直进行魔术开发的理由」
花莲从中途开始就跟不上话题,变得满脸都是问号。
(就是说……妖精人种,还有妖精都市联盟的今后,都落在〈王〉双肩上了)
怜生的脸色发青。
而最终结论,还是自己一开始说的「为了人类的进步而努力进行魔术的开发」。
但是,这句话伴随着的重责,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正确地理解。
「怜生先生?」
因为担心自己的花莲的声音,怜生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下。
(冷静点,〈王〉就是这么回事,是魔术师谁都知道的)
怜生强行扭正自己那懦弱的心。
要烦恼,要深入思考等以后再做也可以。并没有在这里进行的必要。
「拜托您了,请对我进行指导和鞭挞」
「当然了。让我这个冒昧的〈大图书馆的主人〉成为你的力量吧」
看到怜生那明显就是在逞强的表情后,史纪以晃眼的微笑答应道。
「总之,现在你要做的,是变成能够操作自己身上的神灵的魔力。不然的话是无法开始进行魔术的开发的。术式的学习,在之后再作安排吧」
史纪的语气很轻松,怜生也行了一礼。
「而且,你现在想听的,是你双亲的事吧」
怜生抬起头后,史纪带着一副奇妙的笑容对他说道。
「在昨天,听说了双亲都是一文字先生的学生」
史纪以一副奇妙的表情,对僵硬地提问的怜生点了点头。
「鬼柳君,你知道本来〈王〉是怎么样诞生的吗?」
「听说,在大魔学院的最高学府,神灵学部的魔术师,尝试着与神灵进行契约」
怜生只知道这种程度。
魔术师精英中的精英,全员都是以〈王〉或其眷属作为目标的学级,这样的学级就存在于大魔学院里。
「是的。那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的才能者们,或者一直被当做〈王〉的继承者培育的人们,当代的麒麟儿们聚集的地方——你的双亲曾经也在那里」
虽然之前就有某种程度的预想了,但怜生还是静静地睁大了眼睛。
「……没有,成为〈王〉呢」
如果成功的话就会听过了,双亲应该是失败了吧。
「两人都是非常优秀的魔术师。本来要与神灵进行契约,是需要循序渐进地加深连结,在达到最终阶段时就成为了〈王〉,你的母亲已经到达了成功的眼前……如果没有健康问题的话,可能就能成为〈王〉了」
对遗憾地说着的史纪,怜生什么都说不出口。
「花莲小姐在当时还只是蛋型的侣魔,所以应该已经不记得了吧」
随着史纪的视线,怜生也望向花莲。
「嗯~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花莲虽然想要努力想起来,但正如史纪所说,当时只是一个『蛋』而已,不记得出生前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无法达到王座的你的双亲,离开我的门下,在之后互相连结,生下了你」
然后——史纪暂停了一下。
「母亲,把自己的灵髓移植给了患上咒症的我,还让我继
承了花莲」
听说来的母亲的临终,由怜生亲口说了出来。
「你能成为〈王〉,恐怕就是因为这点吧」
史纪说出的假设,再度让怜生睁大眼睛。
「锻炼至成〈王〉的前一步的灵髓,为了成为神灵而培养的侣魔,你继承了这两点。这是我的推测,这两点应该就是让你成为〈王〉的根基吧」
「不然的话,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因为死去这种程度就成为〈王〉啊」
听完史纪和诗乃的话后,怜生看向自己的手。
怜生也有着疑问。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介凡人的自己会成为〈王〉呢。
「令母的修炼,然后将其移植的尊父的医术,自己想要羽化的花莲小姐的思恋,还有你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意志——这一切,最终令你成为了〈王〉」
如缅怀这死去的弟子一般,史纪说出来这样的话。
「怜生先生?没事吗?」
花莲不安地看着这边。
「没事的,只不过是有点惊讶而已」
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失态,怜生重新振作起来。
虽然是冲击性的,但这绝对不是悲剧或者不幸。
只不过是,把自己从死亡的深渊里救回来的,并不只是花莲而已——这么回事而已。
「这次的交谈真的非常感谢您,一文字先生」
「不用,这么说有点不谨慎,但其实对我来说也是宝贵的旧事」
看来,史纪对于怜生这件事上,在学术上·故事上都同时有着兴趣。
「……一文字先生,能给予我外出许可吗?」
在留白一点点的时候后,怜生向史纪寻问。
「带上护卫,只限于赤枝宫内,还有能听一下去的地方吗?」
确认的史纪,在怜生说出要求后,点了点头给予了外出许可。
◆
这个时候,灿和磷因为被扔到事件外而哭泣——怎么可能。
「怎么样?磷酱」
「果然不行啊。放进叔叔大人衣服里的发信机和窃听器不管哪个都没有信号」
在房间里,对灿的提问,磷返回的是无法想象是假日的女子高中生的回答。
「话说,窃听器什么的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啊……」
「早上在接近叔叔大人的时候,在他衣服的下摆上啪地一下贴上了贴纸型的」
这样说着的磷操作着的机械,是大约一搂大的立方体。
箱子的内部有个青色的结晶体在闪耀着,不断放出绿色的光线。这是魔术式的PC。
「果然,在〈大图书馆〉内部的话信号会被屏蔽啊。至少也要等到叔叔大人来到外面才能知道他在哪里啊」
磷是对这方面的魔术耶少有染指的少女。
今天早上就将触摸放到怜生的衣服里,是因为早就预测到了灯和怜生会把自己扔到事件之外。
「母亲虽然正追踪着那个混蛋小偷,但好像绝赞空挥三振中」
灿手上拿着携带终端,谈论着那个黑衣人。
「火~~大~~~想起来就一肚子火啊那个腐烂忍者!下次遇到就做成熏肉!」
将耻辱想起后,将一个很像怜生的手制人偶里的支架拔了出来。
「虽然鬼柳与〈大图书馆〉的魔术师合作追踪,但花莲小姐的的大规模魔术把痕迹都吹飞了的样子」
「啊~果然?真是带回来了个麻烦的老婆啊」
灿说完后,「老婆……」地磷对这单词起了反应。
「谁要!把那种妖怪变化叫『嫂子』啊~~~!」
磷从姐姐手中拿起怜生人偶,抓着脚不断向桌子的角落摔下去。
「就是啊磷酱!这样下去的话,叔叔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盛大地踩空了!」
「同感啊姐姐!叔叔大人的话就一定会照顾她到最后的!在爬虫类的堂弟妹生出来之前一定要做点什么啊!」
对灿的主张,磷举起流出棉花的怜生人偶表示同意。
这时候,灿的携带终端收到了来信。灿将那铅笔型的那东西拿了起来。
「冰鱼?」
被投射出来的画面上的名字,是小沼地冰鱼——在昨天被招待来吃晚饭的青梅竹马。
「什~么~冰鱼,现在我们正忙着策划义理的叔母的杀害计划啊?」
『哎!?啊,嗯!抱歉在你们这么忙着的时候!我马上就挂了给警察打去!』
听到灿那在人生的道路上盛大地踩空的发言,在画面上映照着的冰鱼脸色大变。
「开玩笑哟。怎么了吗?」
『才不是怎么了吗啊!刚才在新闻上看到了!我们的学院里发生魔术战了!』
冰鱼说的魔术战,是灿和磷与黑衣人的战斗这件事。
当然,不止是怜生和花莲,连灿和磷参与其中这点,都被一文字史纪的安排下被压了下去。
「我和姐姐都没事哟,冰鱼酱」
『啊啊磷酱,太好了。怜生前辈呢?想跟他联络但是联系不上』
「啊~叔叔在昨天的骚动里把终端搞坏了呢」
灿的回答是事实。怜生在被花莲复苏的时候,连同衣服一起,终端等都消失了。
『啊啊,这样啊。那么现在在附近吗?可以的话我想跟他说说话』
「什么?有急事吗?」
『嗯,有点咒医学的问题想跟他聊聊。可以的话希望能两个人直接会面来聊』
对冰鱼认真的神情,灿和磷面面相觑。
「啊~叔叔从早上就出去了……」
『去哪了?』
因为不能说明详细的事情,灿困扰着怎么回答冰鱼。
接着,磷注意到PC上的地图出现了发信机的反应,表示给姐姐看。
「常潘灵园?」
『灵园?扫墓吗?』
灿嘟哝出来的台词,传进了冰鱼的耳朵里。所以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啊啊嗯,他的双亲——在成为鬼柳家的养子之前的双亲,好像就在那个墓园里。嘛,总之回来的话给联络你吧」
『是吗……嗯,知道了。打扰你们了』
冰鱼一脸抱歉的奇怪表情,就这样切断了通信。
灿和磷再次面面相觑,无言地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出发的准备。
◆
怜生和花莲汇合之后,乘坐〈大图书馆〉的职员驾驶的车朝向区内灵园进发。
(怜生先生怜生先生~♪)
在脑袋里面响起了花莲的声音,怜生在车内左顾右盼。
花莲被叮嘱在外面的时候要隐藏起来,而现在并没有打破。
(花莲?啊啊,心灵感应之类的东西吗)
(是的,想着想着就做到了的夫妇间的爱情热线哟♪)
不是肉身,而是像听着幻影通信的念声一样的感觉。
(有事吗?顺便一提会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之类的话的麻烦的孩子的声音,我可不想听哟?)
(既然都明白到这个程度了就陪我说说话嘛~~你没想过一直看起来是背后灵状态的我到底有多寂寞吗!)
(一直以来不是都这样的吗)
(那只是到昨天为止的我而已!女孩子只要一天就会变成大人的啊!现在的花莲不搭理的话是会死掉的|!搭~~理~~我~~啊~~!)
怜生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浮游在旁边的花莲在甩动双手的画面。
(那么,有什么奇怪吗?你急剧地变化了形态,需要去妖魔专用的医院诊断一下吗)
(只有对好好地担心着我的怜生先生的相思病)
(……虽然这么问有点不风流,你啊,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啊?)
(哎?当然是因为怜生先生很棒啦?)
对那让突然花莲的脸浮现在眼前一般的回答,怜生说不出话来。
(啊,刚刚脸红了脸红了~~怜生先生贵重的脸红场面!)
(烦死了)
对那似乎在双眼放光的花莲,怜生的嘴角开始抽筋。
(其他嘛,就是在平时明明绷着脸,但只要我努力的话就会温柔的抚摸我,虽然在人前逞强着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的软弱这点真的非常可爱)
(再说下去的话之后我就要哭了)
(还有在害羞的时候就会傲一下这点我很萌啊!)
怜生以没想到的形式被考验了一番忍耐力后,车终于到底了灵园。
从漆黑威严的车上,眼神锐利红色头发的怜生走了出来,还带着体格强壮的护卫,只能用黑手党的公子哥来形容了。
在让吓得脸青的接待小姐办完手续后,走进了不是室外而是室内的灵园。
来到的地方是如公共住宅一般立体化的墓地的,朴素的墓室。
「这些人就是义父大人和义母大人吗?」
在周围没人后花莲便显现出来,窥视着遗照。
脸色阴沉的红发女性是母亲,而一脸冷淡的茶发男性是父亲。
「啊哇哇怎么办啊!仔细想想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对了!边框!要把边
框的灰尘擦掉才行!」
「对方在墓地下面啊,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取笑一下在墓室里走来走去的花莲后,怜生供上了在接待处买来的鲜花。
「是怎么样的人呢?这两人」
「嘛,对你来说也不是陌生人吗」
对花莲朴素的提问,怜生这样判断着。
「一文字先生也说了,老爸和老妈都是魔术师。老爸是灵媒医疗的名医,而老妈听说是研究者。」
关于早死的双亲的事,只有听周围的大人说过大概而已。
「死了呢?」
对无忧无虑地提问的花莲笑了笑,怜生「是啊」地肯定道。
「老妈将自己的灵髓移植到天生患有咒症的我身上。而执刀的正是在这方面的达人的老爸」
不管是移植,还有切除灵髓,在当时也仍然是处于实验阶段的医疗魔术而已。
「失去灵髓的人虽然并不会死去,但却会失去魔术师的力量。但本来就病弱的,还靠着医疗魔术撑下去的老妈,在那之后就死去了」
实际上,这就跟把自己的生命让给了儿子没有区别。
「老爸可能也觉得是自己杀了老妈吧。在施术的伦理问题上发生争执后,辞去了医院,成为了鬼柳家的医疗魔术师,直到进入棺材」
怜生被鬼柳家收养,就是因为这样的缘分。
因为警备公司的工作性质,元医生的父亲被当成重宝。然后在工作时,在治疗好同伴后就中弹而亡了。而在那时候治疗的,正是现在的养父。
「你讨厌你的双亲吗?」
「……啊啊,世界上最讨厌了」
对那幼儿一般直率的提问,怜生在一瞬的惊讶后吐出这句话。
「大人们都说他们很出色。为了孩子舍弃自己生命的母亲的榜样,用自己的一生拯救人们而持续行医的英雄。美妙的母爱,医疗从业者的标杆——所以你也要那样」
沉醉于美谈的某个大人这样对我说过。
「所以,我最讨厌这些人了。虽然我也觉得很出色但还是讨厌。只要是为了爱和仁义就能不好好对待自己的生命吗呆子吗给我活完寿命再死啊」
不管动机怎么样,不珍惜生命的人都最讨厌了。
但是怜生的周围,包含双亲在内,那样『出色』的人却有很多。
鬼柳家的职员们也是这样,向守护人们性命的工作注入心血,有时候甚至会死去。
有敬意,也能感觉到恩义和荣耀。但果然,怜生还是讨厌他们。
「这不是搞得好像我也要做些什么很帅的事才行吗」
虽然怜生努力以平淡语气这样说着。
内心中却是愤慨着,也曾经立志于成为鬼柳家的保安魔术师,但成果却都并不好。
『是凡才啊。信念和狂气都不足。正经地活下去吧』
被养父这样断言的怜生,从变得难住的本家搬到了灯的家里,选择过上平凡的学生生活。
(本来是想将来成为医生,又或者义姐的部队的警备员的……)
曾经烦恼过,这个样子的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父母的死相呢。
也就这样了吧——明明最近才让脑袋冷却下来的。
(而这样的我,竟然成为了〈王〉?)
现在在怜生面前,名为〈王〉的道路出现了。
被应放弃了的成为『出色的人』的道路出现了。
(能创造出新的魔术的力量……如果,这能让世界的技术发展的话)
怜生再次向双亲的遗影望去。
(如果,我能把像你们这些必须要用混账的自我牺牲来换取的愿望变得变得更加简单,简单得连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做得到的世界实现的话——也就是说,我就是比老爸更加『出色』,而且也让老妈到死为止的生命也变得有价值了吧?)
至今一直被成为〈王〉这一情况的海浪所淹没,只能挣扎着勉强不溺水的怜生在现在,就像终于找到灯塔一样开始游了起来。
「呜,怜生先生真可伶啊……来吧!尽情在我的鳞片上哭泣吧!」
「好硬,想安慰的话就找个更软的地方啊!」
不知不觉,流着眼泪的花莲就实体化并把尾巴伸了过来。
「那么,请用胸部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别一脸兴奋地压过来啊!我才刚说完认真的话啊!」
「我也很认真啊!」
花莲对怜生张开双手,催促着怜生拥抱。
「从很久以前开始,拥抱消沉的怜生先生就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啊!」
对用着毫无顾虑的笑脸告白的花莲,怜生退缩了。
她的脑袋里并没有思考什么难解的事。仅仅是因为怜生消沉了,所以想要治愈他,只有这样孩子般纯粹的思念而已。
「怜生先生快来嘛,紧紧地~」
对张开双手仰望着的花莲,怜生控制不住地脸红起来。
「呜,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变态吗!?在一瞬间内被诱惑了的我是变态吗!?」
「怜生先生醒醒啊!」
怜生用自己的额头对墙壁进行连续撞击,花莲则是慌慌张张地进行制止。
「真是的!难得的好气氛不都浪费了吗!」
「最初的认真气氛还不是被你弄毁了吗?」
对闹起别扭的花莲,怜生叹了一口气。遗影的双亲好像露出吃惊的表情应该是错觉吧。
「嘛,算了,也看到了很多东西」
「看到了?」
「虽然对未来还有不安,但起码找到了应该做的目标了。」
对歪着头发问的花莲,怜生憋了一眼遗影后这样回答,准备离开墓室。
让花莲隐藏起来的怜生来到走廊,一脸疑惑地左顾右盼。
(怎么了吗?怜生先生)
(护卫的大叔们不见了)
本应在墓室外待机的护卫不在了。
然后,走廊的前方,电梯的门被打开,从里面护卫的男人们从中出现了。
可能发生了什么,怜生这样想着向护卫走去。
(那个~怜生先生?这么说可能有点多余)
花莲在怜生的脑内继续说下去……
(这些人,不是人类哦?)
怜生停下了脚步。
在理解花莲的话之前,护卫们看向了这边。
咕咧——头部逆时针转了一圈后,他们看向了这边。
「……哎?」
同样的声音连续响起,所有的护卫都把头转向了这边。
但是,果然都是故意把头绕到背部后,再望向怜生。
下巴摸到后肩膀,扭曲颈部的皮肤,这些行动作都是为人来说是无法自发性做到了,即便是做到了也不可能还活着。
不是人——只要一看就知道了。
护卫们的眼是跟焦油一样的粘液。把上下的眼皮切开后塞满了泥然后表面膨胀的,黑泥的眼。
泥人偶——不是人体发生了什么异常,只是泥块贴着层人皮罢了。
(看?我说吧?)
在花莲那悠闲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泥人偶们行动了。
把脸转到背后的他们,就这样向着眼前的怜生前进。
脚尖向背后方向旋转,手也摆到背后,膝盖向里侧弯曲在行走,以背部向着怜生跑来,每一步都像是跳跃一般逼近过来。
那恐怖的移动姿势然怜生瞪大了眼睛。
「!!」
横向回避了从背后袭击过来的泥人偶。
被正面那其奇怪的姿势夺去注意力时,隐藏在背后的其他泥人偶袭击过来。
而察觉到这点的怜生勉强躲过,就这样向着窗户跳去。
用手腕护着头部向着窗户撞去。
突破玻璃的怜生,就这样投身了地上五层的上空中,背向地面自由落体。
(怜生先生!?就这么飞下去真的好吗!?要殉情还太早了吧!?)
在自由落体前,以幽体浮游着的花莲这样说道。
的确是有点乱来,但是怜生判断,比起被多数的泥人偶夹击,还不如从五楼跳下来更好。
(花莲,能抱着我浮起来吗!?)
「我试试看!」
对怜生的问题,花莲实体化为半人半蛇从怜生的背后抱起了他。
花莲不管是幽体还是实体都理所当然地浮游着,而那浮力好像也能作用于怜生。
怜生在脚碰地的前一刹那,被「嗯~~~!」地呻吟的花莲抱起浮在空中。
本来想着着地时会受到多少伤害的怜生,结果上无伤着地了。
「抱歉,没问题吗?」
「是的!意外的毫无问题!」
花莲好像自己也被吓到那样回答。
虽然半是赌博,但是看来,花莲的浮游能力再承担怜生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在感受那份喜悦之前,怜生抱起花莲的腰,跳离了站着的地方。
追在怜生后面的泥人偶们也掉下来了。
数人份就像湿棉被落地时发出的不太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骨骼的泥人偶受到落地时的冲
击,在地面上化为一滩的黑泥。
可是泥动了起来,再次化为人型站起来。因为人类的服装已经没有必要了,护卫模样的泥人偶的衣服溶化,变成黑色的人型粘液。
「要逃了!」
「是!话说怜生先生那是什么啊!?」
在跑起来的怜生的背后花莲进行提问。
「粘液系的魔兽或魔术制作出来的疑似生物!真正的护卫们只能祈求冥福了!」
泥人偶们四肢着地,然后像蛙一样跳跃地追向怜生。
从里庭进入杂木林的怜生,使用耳朵的袖扣型触媒进行求救,
(竟然还认真地做了通信妨碍!)
「怜生先生这边!」
花莲拉着怜生先生收横向脱离,追赶着怜生的泥人偶激烈地撞在树上。
对飞扑的泥人偶们虽然上半身变得摇摇晃晃,但因为是泥的身体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别跟它们打!现在总之先逃!」
怜生并不会勇敢果断地选择战斗。
练习枪术也不过是为了护身而已。然后护身术的原则就是『以逃跑为主』。
如果没必要像昨天那样,要帮助灿和磷或者其他的谁的话,即使对方的是狗,怜生也会选择逃跑。
(魔术……不能用吗!)
怜生看到手腕上的封印触媒后回想起来。
现在自己的身体是用了魔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身体。使用有机魔术进行骨肉的强化和枪的形成都是禁手,一溜烟地逃跑也有这个原因。
(总之,先从停车场逃到街上吧!)
在杂木林里奔跑的怜生,一口气越过自己背脊高度的铁栅栏。
接着,几尊泥人偶撞向了铁栅栏,身体以切片的状态穿越过来。
对那毛骨悚然的样子皱眉的怜生将眼睛挣得更大了。
泥人偶们将进行收缩。
在体内的铁栅栏发出响声开始变形,铁栅栏全部向着内侧扭曲。
把猎物吸进体内,进行收缩压杀,这就是泥人偶们的战斗方法。
「……这玩笑,没太过分了吗?」
而同样的泥人偶,还有很几尊在停车场里等待着。
是预想了这边的逃跑路线吧,几尊泥人偶从车下爬了出来。
那是披着发出光泽的漆黑外皮的蛙型泥人偶。
接着,眼睛部分发出声音冒出气泡,然后出现了很多红色的眼球,密集得跟复眼一样。
「好可爱!」
「哎?」
对双眼放光的花莲,怜生不禁痴呆了一下。
但是状况是穷途末路。加上追过来的那几尊大概有十尊的泥人偶包围着怜生。
即使是被一尊捉到,自己的身体就会变得跟之前的铁栅栏一样的吧。
「只能用了吗!」
怜生决意进行击退。
把手腕上的封印触媒解除扔到地上。
然后,向以母亲移植过来的灵髓为中枢的体内触媒注入魔力。
(肌肉强化可能不行,但只做一把枪的话!)
花莲供应的魔力进入了身体内。
以记录魔术进行保管的设计图为基础,使用形成魔术构筑长枪。
可是——快将长枪制作出来的怜生的右手,血液飞溅了出来。
似乎是皮肤和血管的破裂,怜生的右手被鲜血染红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怜生先生!?」
紧接着,就像坐在电椅上的激痛袭向怜生的全身。
从心中发生的血管状的光线向手腕延伸,皮肤上游走着紫电。出血部位就跟熟透的石榴般破裂开来。
(什么,啊……身体,从内侧破裂了…!?)
睁开充满血丝的眼,怜生明白了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灵的,过于庞大的魔力引起的急性咒症……一文字先生说的就是这个吗!)
原因是花莲的魔力,这是明知道还使用的自己的误算。
用不了魔术。泥人偶们一起向着那样的怜生袭击过来。
「你们!」
之后,红色的尾巴一闪而过,泥人偶全都被打飞。
发出爽快响声飞走的泥人偶撞上周围的车辆或者地面后溃烂了。
「花莲!?」
在怜生的周围,绯红色的半人半蛇以圈状守护着。
红色的头发飘舞着火星,角凶恶地长出,尾巴末端张开的口中喷出火焰。
更加,额头上出现了金色的第三只眼睛,睁开闪耀着绯红色光辉得到瞳孔浮游着。
接着,怜生的身体被红色的光芒包围,血液蒸发。伤口完全堵上了。
「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沼泽来的毒河童……!」
双眼和第三只眼发出红光,抱着丈夫头部的花莲,吐出如火炎般愤怒的言词。
「用那脏手!伤害我的丈夫的话!」
花莲暴露出怒气,而比谁都更感到背部发寒的却是被守护着的怜生。
「住手花莲!你闹腾的话会徒增混乱而已!」
所以才要制止,怜生害怕的并不是花莲的怒气。
而是害怕在街上会出现像昨晚那样,在自己复苏时生出巨树一般的大规模魔力现象。
「但是怜生先生!怜生先生流血了!」
怜生伸出单手摸了摸因自己的出血而不知所措的花莲的头发。
「拜你所赐伤口已经治好了。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了」
不知是否因为花莲的霸气的效果,泥人偶们的动作停止了。
那么就趁现在,把握住花莲作出的活路。
「能做出我平时用的枪吗?」
「我试试看!」
对,虽然怜生不行,但花莲还是能无反动地使用魔力的。
花莲单手伸向前方,发出与怜生做枪时相似的光芒。
可是那股魔力光,仅仅是可能会随时爆发,飞散着紫电的光球而已。
「冷静点。更小,更细,集中在一点再进行延伸」
怜生在花莲的旁边拥抱着花莲的肩膀,伸出单手,将手重叠在花莲的手上。
于是,花莲作出的魔力光变得稳定,凝结成红色的种子。
但并没有等待结出成果,周围的泥人偶们再次向怜生和花莲袭击过来。
泥人偶蜂拥而至,如墨水涂漆般,将两人的身影覆盖起来。
「!」
然后——从内侧,被绯红色的线切裂开来。
将其切开的,是有着双枪芒的绯红色的长枪。
长柄由一对蛇缠绕而成,在末端左右分开的蛇口中刀刃伸展出来,发出火焰般的光辉。
怜生和花莲的手一同握着长柄。
「新郎新娘的蛋糕入刀吗!」
「第一次的共同作业的说!」
红光在浮起会心一笑的红发青年和半人半蛇的背后闪耀着。
转动长枪架起来的怜生,发现了现在残留下来的泥人偶的包围网的漏洞。
「要跑起来了,给我紧紧地贴在背后。从后面来的家伙都拍飞吧!」
「是,是的!哇,总觉得好像是爱的私奔一样好燃啊!」
怜生确认转到背后的花莲抱住自己的脖子后,跑了起来。
本来就没有依赖着魔术补强地进行身体锻炼。在鬼柳家学习的,能出席学院的社团活动的魔剑竞技大会的枪术也没有失去。
架起枪芒摆出下段,向包围的其中一个泥人偶突击过去。
(好脆!)
以下段放出高速的上切,摆出架势的泥人偶的上半身被纵向劈开,回收枪刃后,泥人偶被上下一直线地分断了。
被分断的泥人偶在地上沉默地化为了泥土,怜生将其跨过继续奔跑。
「啊呀!呵哇!」
从背后飞扑过来的泥人偶们全都被花莲的尾巴拍飞。
正面由怜生切开,背后由花莲拍飞,左右的攻击就跑开不管。
持枪的怜生在加上在背后伸出尾巴的花莲,他们的轮廓就如绯红色的独角兽一样。
然后,怜生和花莲终于突破了包围网。
在停车场的外壁前,怜生把枪当做跳杆,跨过外壁后在人行道上着地了。
「有魔术犯罪!快点避难!」
「啊啊不是的小姐!虽然我是这个样子但可不是可疑人物啊!」
怜生对路人们发出避难命令,而花莲则是因为有小孩子看到自己后哭了起来而变得慌慌张张。
但是根本不需要解释,一看到拿着长枪带着半人半蛇还一幅可怕表情的男人,市民们就马上跑开了。
接着,机车声从车道上远方逐渐接近。
一辆使用力系魔术驱动的蓝色机车,在怜生面前漂移停车了。
骑手是一位穿着机车服的女性,在她取下头盔后。
「怜生前辈,乘上来!」
「哈!?冰鱼!?」
从魔力机车上出现的是,是怜生的后辈也是青梅竹马的,小沼地冰鱼。
不管是这机车,还是那锐利的神色,都是怜生从知道的冰鱼身上无法想象
的。
再加上在这个时机出现,就好像是赶着来救援一样。
「之后再解释!总之先离开这里!」
对没有顺势而为的怜生,冰鱼一脸认真不容分说地诉说着。
怜生忍受着疑问咬紧牙关,与同样困惑着的花莲面面相觑。不久后,怜生停下犹豫。
「啊~够了!你有搭人的许可证吧!?」
一半自暴自弃的怜生把所有的疑惑都扔掉了。
冰鱼启动发动机,怜生为了乘坐在后方,准备接近机车。
这个时候,花莲突然抬起头,看见了某个景象。
「怜生先生!」
花莲拉着怜生的肩膀远离冰鱼之后的瞬间——炮击。
橙色的火炎吞没了机车。
爆炸声敲打着耳朵,巨大的火柱升起,冰鱼的身影也被吞没。
怜生对那个火炎有印象,而传到耳中的那个声音,让怜生更加惊愕。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老爷爷的笑声——那是对怜生来说如同家族般听惯的,那个侣魔的笑声。
「……灿?」
在附近的建筑物的屋顶上看着这边的,毫无疑问是鬼柳灿。
「拜拜,冰鱼——做朋友很开心哟」
看着自己引起的爆炸,还有一脸发呆的怜生的脸,灿邪恶地微笑了。
「冰鱼!」
清醒过来的怜生马上为了确认冰鱼的安全而大喊。
在爆炎消失之后,冰鱼乘坐的机车无伤地出现了。
别说翻转的车体上有出现烧焦,连周围的地面也同样没有。
但是熟人的尸体却找不到。怜生寻找着冰鱼的身影,然后发现了。
瞬间飞跳开来的冰鱼,在里爆炸中心远离的地上着落了。
发挥出如猫一般柔软的身体的冰鱼,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上方。
「fire~~~~~!」
在空中的磷如集中的暴雨般不断连射着鬼火的散弹。
判断出无法回避的冰鱼举高双手,制作出如雪花般的冰刃。
对抵挡着蓝色的火之雨的那个,怜生睁大了眼睛。
曾经见过。即使其他人会看错也只有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铭刻在记忆中的冰刃——昨晚,将自己的头部切下来的,就是那个冰刃。
「灿,磷……」
冰鱼浮起苦涩的表情,而灿和磷在怜生的左右降落了。
「最开始的一发不过是声音和光的闪光弹而已哟。真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反应啊,冰鱼」
灿在怜生的右手侧说道。
「比追着发信机的信号的我们更快来到这里,看到想带走叔叔大人的时候还想着『啊咧?』。在刚才的通信里,是在试探我们吧,冰鱼酱」
磷在怜生的左手侧发问。
「想着有可能的话就来一发试试,结果却是中大奖了」
「追着叔叔大人的泥人偶们还真是相当会看气氛地等着呢。果然是设定成不会袭击同伴的吗?」
冰鱼在一撇自己制作出来的冰刃后,一脸苦涩。
「冰鱼,你,那是……」
对指出明显的物证的怜生的提问,冰鱼露出看起来很负疚的视线。
那描述这真相的举止,让怜生的头中周围的声音变得非常遥远。
「喂,等等啊……开玩笑,的吧?」
对灿和磷暴露出来的事实,怜生的脸颊抽筋着。
「逃避现实是不行的哟叔叔,真相就是这么回事」
「昨晚侵入〈大图书馆〉,与我们交战,然后还有让叔叔大人负致命伤的,那个假面的魔术师……现在就在眼前」
灿和磷断言了。
在垂着头的冰鱼周围,泥人偶们就像部下一样并列着。
在率领着癞蛤蟆的泥人偶的她的头上,出现了新的妖魔。
那是冰之假面的由来,伸出黑色带状的触手的,水母一样的妖魔。
就是那个假面魔术师戴在头上的,冰之假面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好过分啊」
抬起头来的冰鱼,浮起看起来有点寂寞的笑容。
「这么说可能有点露骨吧,你们就不能在踌躇一下吗」
听到那对疑惑进行肯定的话,怜生咬紧牙齿瞪着冰鱼。
「什~么啊冰鱼,不会是想说我们不讲情理吗?」
「不要搞错顺序哟?那不如说是我们的台词啊」
在灿和磷回答后,锤子上的南瓜和芜菁增大了火力。
然后,两人露出锐利的眼神,一起发问。
「 「杀了我的叔叔(大人)的是谁~?」 」
紧接着,姐妹开始发动攻击。
灿从正面突击,而磷的射击则是越过灿射向冰鱼。
射击沿着曲线轨道迂回灿,命中冰鱼前的泥人偶后爆杀。
灿奔跑在被打开的道路上,将巨大的剣玉挥向冰鱼。
「你以为我要“为什么”“怎么会”地哭喊么!?那种东西在打一顿之后还没死的话再说给你听好了!!」
因为灿的猛攻,冰鱼后退了。
灿更进一步发出波状攻击——南瓜伸出锁链与锤子分离,如猛犬般袭击过去,热的发红的锁链也如蛇一般燃烧着活动的敌人,灿也操作铁锤从另外的角度进行攻击。火球·热锁·铁锤,多角度多方面的攻击。
更加,还有磷的支援射击重叠在那之中。
鬼火如机关枪般不断连射,甚至会被当作互相残杀的程度,但是,曲直自在的子弹全部都掠过姐姐身体的缝隙,向着冰鱼狙击。
「嗤……虽然没有这么说的权利,但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于此相对,冰鱼用冰刃接受着,被打碎的话就在构成,在脚下升起的冰柱抵挡热锁。
灿的铁锤用体术回避,磷的枪击就跳开。侣魔的假面则当成后脑勺的防具使用。
虽然都完美地处理了,但还是被压制着。
昨晚,追逼灿和磷,杀死怜生的冰鱼的技能,是从吸取河里的水制作出来的大量冰刃。但是这里并没有河流,水源也不足。
那么在之后,冰鱼的武器就剩下需要一拍的工夫才能形成的『冰』,还有虽然质量多但没什么速度的『水』而已,只要不断攻击这个弱点就可以了。而结论,就是发出不让她有喘息时间的连续攻击。
「果然你又要杀叔叔的话」「即使是朋友也杀了你」
在那个时候,只能呆在舍弃自己的性命庇护着自己的他的背后,这次就轮到灿和磷追逼冰鱼了。
「——抓起来」
冰鱼与那样的姐妹的眼神相反,表情和声音都冻结起来。
灿和磷注意到冰鱼所看的,是自己后面的怜生。
然后行动起来的,是从磷的枪击下残留下来的泥人偶。目标是怜生。
「 「叔叔(大人)!」 」
灿和磷回过头来,向不动的怜生呼叫。
大概是还没从冰鱼的敌对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站着不动的怜生并没有挥舞长枪迎击的样子。
泥人偶仆向那样的怜生,但是在那之前。
「就是你吗……」
从地面下出现的红色的树木,将泥人偶从下方贯穿了。
是花莲做的。
用那力量生出的红色树,继续从泥人偶的内侧贯穿,双手双脚和口腔里都伸出树枝的泥人偶们,就这样被火炎包围起来。
「那个时候……让怜生先生死去的人!」
抱着怜生脖子的花莲的声音,被龙的呻吟声覆盖。
暗红色的气焰迸发而出,宛如要驱赶晴天般染红了空间。
眼球的眼白部分被红色涂染,瞳孔如满月的金色般燃烧着。
那副模样让人想起,她并不是人类,也不是慈悲的女神,而是被触及逆鳞的威严的龙。
冰鱼毛骨悚然,而灿和磷也冷汗不止。
花莲不会饶恕杀夫之仇。在下一瞬间,毫不留情的龙神的猛攻应该就会袭向冰鱼的吧。
而突然,在这个走错一步就会造成大灾害的战场中,
「——你们吵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怜生用长枪的长柄狠狠地打向地面,制造出巨大的响声。
灿和磷的攻击停下来,冰鱼也哑口无言,而惊讶的花莲的双眼也恢复正常。
「真是的不管是这家伙还是那家伙都抛开当事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如果不想被做成三段冰淇淋那样的串团子的话就全员都给我在那里乖乖别动!」
怜生一口气快速地说完这段话后,用长枪指向冰鱼。
「冰鱼,在你背后的是谁」
怜生对冰鱼提问,而又因为她没有回答而再次发问。
「这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因为喜欢而做的!那样的话——」
怜生找到敌人了。
不是冰鱼,而是对冰鱼下令的某个人。
「让你入侵〈大图书馆〉,跟灿和磷交战,现在还要背叛朋友杀死我的那家伙的名字,还要你与那家伙的一切相关都给我在这里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怜生将长枪指向了在冰鱼的背后那,还没谋面的不知名的某人。
「我要跟那家伙做个了断」
这已经超越了拍掉飘落在身上的火星的领域了。
利用冰鱼,还让灿和磷遇上危险,而且还瞄准了自己。
向着那个某人,鬼柳怜生进行了宣战公告。
「所以,你也给我老实地呆着别再受伤了」
然后在最后,怜生压抑着声音向冰鱼诉说。
理解到话语里蕴含的决意和温情,冰鱼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
「——作为〈大图书馆的主人〉,也做出同样的提议」
这时候,一文字史纪的声音响起。
从怜生来看是正面,从冰鱼来看是背面,穿着图书管理员衣服的〈王〉走了出来。
[即便你的友人认为你背叛了,你也不能对友人的恶言进行反击,因为那会让多年的友情化为乌有——这样吗?]
在史纪的背后,半人半纸的女神•诗乃纺织着语言。
「这是上个世纪初差点引起暴动的『西国的人气男』约翰•米林顿•鑫谷的话,你们,明白我想说什么吗?我已经听厌小孩子的吵架了」
浮游到史纪头上的女神,展开纸的头发。
光线文字从纸中流露出来,描绘出巨大壁画般的术式图。
让人想到机械式时钟的机构的复杂的图形,如城壁般的威压感展开着。
即使不对那术式图进行解读,也能明白那就是诗乃举起的枪口。
再加上,大量的脚步声将现场包围了。
这个集团身穿白色短外套手持武器,〈大图书馆〉的社章刺绣在袖口上。将冰鱼包围起来的他们,是史纪的部下的魔术师团。
「〈大图书馆的主人〉掌控了现场,少年少女都马上放下武器」
对史纪的严令,灿和磷面面相觑后放下了铁锤。
「将死了,冰鱼。投降吧」
怜生确信地宣言了。
因为被灿和磷,怜生和花莲,更加被〈大图书馆的主人〉及其兵力包围着。冰鱼已经逃不掉了。
而比谁都更理解这一点的冰鱼,手中的冰刃在飘散魔力光后解除了武装,仰天长叹。
「不知道是哪里的神大人,还真是坏心眼啊」
冰鱼露出一脸疲劳的笑容,嘟哝出这一番宛如诅咒命运的话。
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解咒」
将心脏里的魔术,解开了。
史纪及其部下们以为是自爆之类的而警戒着,而又因为不是使用而是解除魔术而感到惊讶,但是怜生却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住手!」
配合着怜生的话,冰鱼的胸部上生出紫电般的魔力光。
接着,一脸平静的冰鱼,睁大眼睛吐血了。
「冰鱼!」「冰鱼酱!」
灿和磷不禁叫出冰鱼的名字,史纪们也理解了那是冰鱼的自决。
身体倒下来的冰鱼,被赶到的怜生抱起。
灿和磷也接近,花莲困惑着,史纪命令医疗魔术师进行处理。
「给我等等啊冰鱼没你这样的吧!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怜生一边愕然地说着,一边让冰鱼睡在地上。
口被鲜血染红的冰鱼,微笑着好像想说什么,但无法将话语纺织出来。
「想做急救措施,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吗?」
狼狈的怜生因为史纪的提问而重新振作起来。
「冰鱼,移植了有机魔术制的心脏,需要以自己的魔力来维持构造」
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后,理解到这到底多么绝望性的状态。
史纪部下的女性医疗魔术师赶到,打开冰鱼的胸口进行检查。
「恒常魔术被解开,心脏的一部分溶解了。再构造需要专门的医疗设备和触媒」
医疗魔术师说完后,向冰鱼的脖子刺入注射型触媒。
那是给脑部提供氧气的急救触媒,但怜生也知道,那只能拖延时间而已。
(怎么办,因为是心脏的溶解所以心脏按摩没有意义,搬运到拥有体外心脏装置的医院的时间也不够,用有机魔术制作第二个心脏也需要专门的医疗设备。怎么办,快想,怎么办!)
医道志愿的怜生想到的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被驳回。
「在这里的人员和设备是救不了的。在脑死之前进行记忆的读取」
听到诗乃的发言,怜生愤怒地抬起头来。
「原谅我,龙的伴侣啊。这个事态已经超越了医疗魔术的界限了」
返还的是冷漠的视线,怜生也说不出话来。
(啊啊也是啊。又不是游戏,只有使用就能治愈所有伤害的魔术,不管是哪里的〈王〉也还没发明)
对自己的思考,怜生睁大眼镜抬起头来。
然后看到花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么我和花莲的力量的话,会怎么样?」
史纪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怜生脸上灼热的目光。
「花莲,曾经两次将我的头部和身体连接起来。用那治愈的力量与现有的医疗魔术组合在一起的话,进行溶解的心脏的再构成应该是可能的」
「不,等等,你的身体是例外。的确是有可能,但是要在其他人的身体里进行一部分肉体的精密再现的话,寄宿着高度术式的触媒是必要的」
受到怜生眼中的压力,史纪的语速变快了。
「世界上没有超越〈大图书馆〉的术式仓库,你们的话应该是能现在就提取出来的」
「仅仅是术式的话,但是没有能将术式记入的触媒」
「就在这里」
怜生指着自己的胸部和头部,周围的人都绝句了。
「把术式记入我的灵髓中。运用的知识就记入脑中。你开发的记录魔术中,应该存在能将技能和知识直接注入人脑中的魔术的」
「那是与国际伦理条约中『洗脑』相抵触的禁咒。也会给你带来很大的负担。也要可能会造成记忆障碍之类的咒症,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还不能使用魔术——」
「那些玩意比人命更重要吗!」
怜生的即答中蕴含的,是能覆盖不彻底的道理的热情。
人类这极限状态时就会暴露本性,而这正是,怜生这个男人的本性。
「只需咏唱咒文就能治愈所有伤势,那么方便的治愈魔术还不存在。你是想说,就在这里将其『发明』出来吗」
比起人的生死对这点更有兴趣的诗乃,向怜生进行确认。
「阿斯克雷比欧斯吗」
这是因为令死者苏生后受到天罚的神话中的医生的名字,诗乃独自说道。
「那个,虽然搞不太清楚,但是我也拜托你了!」
「既然是龙神的拜托,那就不能拒绝了。夫君啊,让他试试吧。也有记录的价值。」
花莲拜托后,诗乃也开始行动了。但是史纪仍然没有点头。
「我提供的,只有常年被认为是不可能的理论术式。你要赌吗?」
「这是年高德劭的杰出科学家说什么不可能的场合吗?」
「很有可能是错误的——这也是克拉克的三法则早中,我最喜欢的一句」
在听到带着无畏笑容的怜生说出的这一番话后,史纪露出来与平时那绅士风格不同的笑容,宛如寄宿着年轻气息地嘴角上扬。
「做吧,诗乃,准备隔离结界」
一文字史纪同意了。
他伸出手,手中陷入怜生的红头发里,模仿着某个洗礼的仪式般,〈大图书馆的主人〉将手放到了少年王的头上。
与此同时,〈天书的记录者〉诗乃张开纸的头发和双手。
如纸的圣堂般将怜生他们包围起来,大群的光线文字在周围如同龙卷风一般旋转着。
「那,那个 怜生先生?」
「你什么都不用想,一点点就好,给我魔力」
花莲无言地点头,委身于怜生的背后,如祈祷般闭上了双眼。
可能是无意识的,花莲生出来轻薄的火炎般的魔力光,向怜生的全身流去。以怜生的心脏为中心,灵脉如生根般闪耀地伸展着。怜生浮出痛苦的表情,身体的各个地方开始出血。
「虚拟实验完毕,理论术式一〇四三〇号以最高概率成立」
「开始吧。与医疗魔术大全书一起进行输入」
史纪的手上翠绿色的文字列如水流般生成,文字列一边在怜生的头上如皇冠般回旋一边被吸入怜生的脑中。
宛如头盖骨里被燃烧般的痛苦向怜生袭来。冷汗不停流出,血也从眼睛和鼻子中流出,咬紧的牙齿里不断泄露出呻吟声,但怜生仍然持续忍耐。
然后,放在冰鱼胸部上的手中,发出特别的光芒。
溢出的光芒,凝固成某种艳丽的花朵般的形状,在一节拍后急速向冰鱼的体内收缩。
「咳!哈,哈……」
接着,失去意识的冰鱼张开双眼,把残留才气管里的血块咳了出来。
怜生叹出一口气
,花莲也停下魔力的给予。
在诗乃制作的结界打开后,出现的怜生和冰鱼的样子,令周围的人都变得一副呆然。
「怜生,前辈?这是……」
困惑的冰鱼,在慌慌张张把自己躺开的胸口藏起来后,对自己心脏的鼓动感到非常惊讶。
「啊啊,太好了……这个笨蛋」
汗流浃背的怜生,小小地刺了一下冰鱼的额头。
「怎么样,救到了啊……混蛋老爸,混蛋老妈……活,该……」
眼睛和身体都摇晃着的怜生,向前倒了下去。
「怜生前辈……!」
看到想自己倒下的怜生,冰鱼本打算抱住怜生,
「哼!」
花莲从后面捉住怜生的领口,怜生的脖子由于惯性发出了咕咳!的响声。
「是我的哟!?我才不会放任其他人的flag竖起来呢!?」
被花莲以奇怪的姿势抱着头部,怜生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虽然灿和磷慌慌张张地想要拉开,但花莲相当不想放手,现场再次卷起新的生死边缘事件。
看到这副景象后微微苦笑,史纪先行一步向〈大图书馆〉归还。
(获得了龙神的力量后,还以为会变得有多傲慢)
「啊啊,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呢」
隐藏身影的诗乃,与史纪交谈着。
「没有放纵欲望,也没有讨伐敌人以炫耀力量,更没有封闭自塞。比起其他选择了拯救生命——那个治愈魔术,就是你的回答吗」
一脸遇上什么愉快的事情的表情,史纪再次回过头来看向他。
「那么你已经,是一位出色的〈王〉了」
这一天,为这位踏出了第一步的新米的〈王〉,古老的〈王〉送上了赞词。
◆
事件的从头到尾,都收在鸣海泷德眼里。
大排魔术企业〈蛟〉的会长室——平时由董事长治理的摩天楼中,只有鸣海访问时才会使用的房间。看向背后的窗外,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鸣海将单片眼镜的触媒拿在手上,镜片上发出浅薄的光芒。
在视野上映出的是,鸣海的部下从稍远的地方观测到的灵园的映像。
「阁下,刚才的现象是……」
与鸣海看到同样的映像的秘书,哑然地提出疑问。
「看到的那样。小沼地冰鱼夺取对象失败,在尝试自决却被对象复苏后,被〈大图书馆〉拘束」
拿下单片眼镜的鸣海,眉毛也不皱地诉说着事态。
「维持她心脏的魔术,并不是一文字卿能有代替的东西。恐怕是那个少年就是被一文字卿匿藏起来的,〈王〉之类的存在吧」
听到鸣海的推测后,秘书终于想起自己的工作开始动手。
在向这向那进行联络的同时,为鸣海展示手头上的资料。
「名字是鬼柳怜生,赤枝宫大魔学院·高中部所属,十年前,被佣兵魔术师结社·鬼柳家领养为养子。本来的双亲是……」
「是我的同门。在大魔学院·神灵学部的时候」
代替秘书,鸣海说出了怜生的双亲。
虽然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那双眼就像是看到了记忆中残留着的故人。
其实并没有多熟悉,只是经常听到他们的传闻而已,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奇缘呢。
沉默了一段时间的鸣海,将视线从过去回到手中的画面上。
「给予小沼地冰鱼的心脏,是我社能提高的最高水平的医疗魔术。而能将其在短时间内重新制作出来的鬼柳怜生,在医疗上,不,在全部有机魔术上都超越了我社」
听到鸣海这一番承认败北的话,秘书忍耐着颤抖。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非常明白。
「兵力召集得怎么样」
对鸣海的提问,秘书也一脸决断的表情抬起头来。
「水葬的魔术师团·赤枝宫支社的全员,在日本周边国家支社的兵力也马上到达。但是距离更加遥远的部队,还有指挥的上位眷属,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达」
秘书切换画面,为鸣海泷德展示部下的魔术师的分布图。
所谓魔术师团,是〈王〉持有的军队。
正确来说,是与〈蛟〉同组所属,〈蛟〉专属的警备公司。
守护着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支社和重要设施,取缔产业间谍,进行与其他〈王〉的抗争。
在经济逐渐与战争同义的这个时代,即使不是〈王〉,大企业拥有独立的武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越优秀的人,越有远方的案件。就不用召集他们了」
对现有的战力点头后,鸣海从椅子站了起来。
「撤回现时点以后一切预定。前往〈大图书馆〉」
秘书睁大了双眼,虽然前者也相当震惊,但更重要的是后者。
「您想攻打〈大图书馆〉!?别说是一文字史纪了,这可是会与所有的〈王〉和妖精人为敌的!」
「到底是没那个打算啊,让不会露马脚的决死队先做好突入的准备吧」
在下达了这个横暴的命令后,鸣海将在办公室的一角的细长的包打开。
在里面的是,收容在潇洒工艺品般的鞘中的,军刀。
「首先把小沼地冰鱼取回来。在我进行交涉的期间备好军队吧」
不等部队的编成,匆匆忙忙的急性子,鸣海就离开了办公室。
进入电梯后,关闭的门扉遮断了秘书的制止。
在无言地下降的电梯中,鸣海奇妙地开口说。
「我国是海,海不会舍弃自己的一部分。海神啊,没错吧」
「然也」
童女——水母一般的异形的女神·乙姬,在鸣海的旁边出现了。
不是异形而是人型。如贵族大小姐般的气派的童女,把手搭在鸣海的肩膀上。
「那样的话水流就会交汇,并聚集到海神的怀抱里——说笑的♪」
贴紧鸣海的水母姬,带着让人感到灵气的表情这样说道,突然开起了玩笑。
鸣海对那样的伴侣笑了笑,从抵达的电梯中走出。
「那么——去退治鬼吧」
带着海神的化身的〈水葬之王〉,从摩天楼的城出征了。
【译注:克拉克的三大定律
定律一:如果一个年高德劭的杰出科学家说,某件事情是可能的,那他可能是正确的;但如果他说,某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他很有可能是非常错误的;
定律二:要发现某件事情是否可能的界限,唯一的途径是跨越这个界限,从不可能跑到可能中去;
定律三:任何非常先进的技术,初看都与魔法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