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是夜,古伦贝鲁多留宿在诺德城内的一间客房内。为了照顾体形巨大的古伦贝鲁多,客房的天花板被加高,门框也被加宽。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古伦贝鲁多应声答道:“请进。”,只见穿着单薄的芙尔妲公妃静静地步入室内。

“公妃殿下。”

“我马上就不是公妃了,再过不久,我就是你的了。”

古伦贝鲁多坦率地答道:“恕我失礼,但于此事,我尚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我也和你一样。”

“公妃殿下?”

“我不明白,你是嫌弃我,还是不知为什么那人会想将王位让与你。”

古伦贝鲁多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您…就一点不爱大公吗?”

“只要能保住霍尔沃森家,我必须得到大公的助力。”

霍尔沃森家凭借海运发轫,是王室的御用商人。一旦失去与王室深厚的政治关系,家族将瞬息倾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要强迫自己明白,骑士团长殿下。”

“我妈只要求我,叫我变得更强。”

“可怜的孩子,让我好好教导教导你。”

说着,芙尔妲一件件地褪下了衣物,裸露出丰满肉感,喜好男色的肉体。古伦贝鲁多慌忙制止道:“快停下,您可是爱德华的母亲。”

“不碍事,大公已与我断绝了关系,他明摆着在暗地里打算盘。为了活命,我也只得这样做。”

芙尔妲灵巧地摆开古伦贝鲁多的手,脱至一丝不挂,她还不满足,又要来脱古伦贝鲁多的衣服。古伦贝鲁多身着粗布棉衣,只轻解腰带,衣物便刷地掉在地上。贵族们会穿上遮阴布,紧身裤等内衣。但古伦贝鲁多却倒嫌麻烦,只脱去衣服,扯下腰布,便已全身赤裸。

“啊,真是巨大。”

古伦贝鲁多的巨根与他的体格却是相称,巨根逐渐粗硬,虽还未十分挺立,却已比普通男子大上数圈。

“再让它变得大一些,女人那儿大的可以容婴儿通过。”

芙尔妲用挺翘的乳头在古伦贝鲁多的大腿上来回磨蹭,快感传遍全身,古伦贝鲁多只觉全身的血液集聚向裆间,为了弥补体形上的差距,芙尔妲用上全身来服侍古伦贝鲁多。随着体内血液沸腾,古伦贝鲁多也愈发觉得茫然无措。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感觉自己在做一件错事,迷失了自己的道路。

芙尔妲看透了古伦贝鲁多。始初她以为,既然人皆称其火龙,那定是位丈夫壮士。却没想到,他身心竟如少年般清纯。她心想:此事有望,只要我好言劝慰,再用这身体好好服侍他,没有降不下这男人的道理。只不过他单纯幼稚,一时倒还难上我的钩。但这无碍,我已是算无遗策。

芙尔妲暗自窃喜,原来企图暗杀古伦贝鲁多的至爱——贝妮蒂克的人,竟是她。

爱德华在首都诺德内东奔西走,挨个向熟人探寻,冀望寻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疑惑不解:哈康大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他自负自己是火龙巢穴的智囊,他曾在心内发誓,要永远保护古伦贝鲁多与发小希格尔。

爱德华急急走向古伦贝鲁多所在的客房,想同其谈论诸多事宜。可在这时,却看见古伦贝鲁多只扎着一块腰布,朝着另一边逃去。爱德华来到客房,从门缝间窥视,只看见母亲赤裸的身姿。他进入屋内,反手锁上房门。两人呆望对视良久后,芙尔妲起身收拾衣物,她脸颊微红,如同处女一般。

芙尔妲双眼迷离,引得爱德华瞬间激怒道:“你怎么会这幅样子?”

“这还用问吗,我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你怎么会懂呢?”

“你说我不懂?”爱德华愈发愤怒,迄今压抑在心底的激情瞬间爆发,如同大坝决堤。他忍不住破口骂道:

“你是婊子吗?我是婊子生的吗?”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家,付出过多少?”

“这家要毁,就让它毁。既然家纹要靠你去卖才留的下来,那倒不如被路边的马粪淹了得了。”

爱德华步步逼向芙尔妲,突然双手擒住她的双肩,一把推倒。芙尔妲这才面露惊恐。

“你知道我在尤达那儿都遭了些什么吗!”

“听我说…听我说…”

“结果到头来,你竟和我的朋友……”

残忍薄情的父亲将儿子贬得一文不值。

淫母为了欲望,姿意乱交。

情分意离的家族血亲。

这该死的世界!

爱德华原本擒在母亲肩上的手,不觉间掐到了脖子上。这十几年间,他用这双手杀了数百名敌人,但却是第一次用手将人掐死。他的双手深深地咬进皮肤血肉,甚至能感觉直抓颈骨。母亲拼命地想掰开爱德华的手,用指甲抓出血痕,而手却纹丝未动。爱德华愈发用力,只要他轻扭脖颈,便能折断颈骨。但此刻他气血上头,毫无理智可言,那还想得到这些?

芙尔妲双目翻白,眼内出现点点血珠。颈动脉与气管被外力压迫,致使血液无法回流,竟挤破了细小的血管,迸射出来。她脸面淤青,手脚停止了挣扎,逐渐软弱下去。

爱德华松开手,之间芙尔妲如同一具人偶倒落下去,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也发不出一点哀号。她早已咽气了。

“怎么会这样?”

爱德华又是压胸,又是人工呼吸,希望能使母亲复苏,可却不见母亲半点反应。虽然在压胸时,母亲的手脚会反射性的抽搐,但也仅限于此了。片刻过后,他突然感觉指甲与手腕发出疼痛,原来上来布满了鲜红的抓痕。这是母亲拼死抵抗地痕迹。

“啊,我到底是……古伦贝鲁多,希格尔,我,我……”

爱德华似一具亡魂般,蹒跚地离开了。

就在与公妃要生米煮成熟饭之时,古伦贝鲁多窜出了房间。只扎着一块腰布跑走了。他觉得迷失了道路。“如果迷路了,随时记得来找我。我作为镇火宫的巫女,能替你占卜前程,预感未来。”芙尔妲已无足轻重,他只想赶快见到贝妮蒂克,让她占卜未来,让精灵引导前路。古伦贝鲁多在城内寻找贝妮蒂克,却不期在城墙上遇到了希格尔。

“古伦贝鲁多,有敌袭。”

“是谁?谁被袭击了?”

“是贝妮蒂克,不知是谁,买了五个刺客。”

“你说什么!”古伦贝鲁多瞬间表情僵硬。

“放心,我已经去联系卫兵了。”,话音未落,古伦贝鲁多却丢下一句“我去了。”,便匆匆地要走。

希格尔赶忙拦下道“古伦贝鲁多!等等!”

古伦贝鲁多刚走没几步,急不可待地扭过头问道:“等什么?”

“就是,我要结婚那事……”

“对不起,这事待会儿再说。”

他只搁下这句话,便走远不再回头。

古伦贝鲁多没走多远,却看见脸色青白的爱德华拦在路中。

“古伦贝鲁多……我妈去你房间找你了吧。”。古伦贝鲁多沉默不语,爱德华又问道:

“你和我妈睡过了?”

“说什么蠢话!我还要赶路。”

古伦贝鲁多板着脸离开了爱德华。孤单的爱德华看见城墙上呆滞的希格尔。他走向希格尔,发现希格尔幽咽哽泣。希格尔看到爱德华来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装作无事地笑了笑。

夜风吹拂着希格尔的秀发。爱德华望着希格尔,她于他如妹妹,褪下衣服,能看到她背上道道的火钳烫伤,如同虎背上的条纹。这些伤痕,让他们的关系更胜血亲。

“古伦贝鲁多这人,好不冷漠。”

“贝妮蒂克……到底是他家人,怪不了他。”

爱德华直白地问道:“你要结婚了?”

希格尔无奈笑道:“谁知道呢。对方是奥尔森的长子,说实话,像我这种不干净的人,这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我不想,我爸妈也不会同意。”

“那就杀了他们。”

希格尔笑了出来:“算了吧,怎么说也是我爸妈。”

“可是?”

奥尔森家是格兰特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若论资产,在整个北方也不逞多让。

“索性,一起逃走吧?”

“我和你?”

希格尔又如往常一样笑了笑,满脸寂寞的神色。

“对不起。”

“别道歉了。”

希格尔回到城中去了,留下爱德华伫立出神,向上仰望天空。

一切都在哈康的手心里。他指使影手党,将爱德华带到城内一间密室内。当然,哈康也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原只想吹起一些风波,让众人出现隔阂。哈康第一次想好好表扬自己这个儿子。

“你竟对亲妈也下得去手。终于让我看到点王者的霸气。这下,古伦贝鲁多就别想登上王位了。”

“不……我只是……”

“我懂。”哈康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这只怪古伦贝鲁多自己。你知道,你不是古伦贝鲁多的影子。”

其实这些话并不是哈康自己想出来的

,而是马特乌什彻底搜集分析古伦贝鲁多的人际网后写出的台词。哈康本不是当演员的料,但他的演技也足够动摇爱德华,只差一步,爱德华就将失去理智了。

“MD…MD…MD…”

爱德华的反应不出马特乌什的剧本所料,哈康故作镇静,强掩内心的狂喜。

“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自己选吧,是想一辈子活在他的影子下?还是用你沾满血的双手,牢牢抓住一切?”

人类究竟是藏不住自己的心。

爱德华不是单单的被欺骗,也不是被人操弄,而是爱德华的选择从来有限,他无意识下总将重要的决断交与他人。人被逼入绝境时,就难再保持思考。放弃思考的人,嘴中只能重复最终的他者——上帝。

再看哈康,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矛盾情感,从心底不断涌现。对强者的羡慕与嫉妒,令他身如火炙。

“你身上流的就是我的血,是我的血。”

哈康缓缓地,紧紧抱住茫然出神的爱德华。

“儿子,能杀亲母,是快当王的料啊。你去把火龙要塞夺来,继承我的位子。”

“爸……爸”

父亲的话语虚实掺半,儿子却只能依靠前行。

古伦贝鲁多乘上专用的马车,出了诺德城,护送着贝妮蒂克朝镇火宫行去。他拿不定注意,是带她去火龙巢穴,还是带她去镇火宫。贝妮蒂克表情坚毅,大不似以往:“古伦贝鲁多,精灵在警告我。是时候让我为你占卜了。”,事已至此,也不容古伦贝鲁多拒绝。两人朝着神殿的祭坛行去。

在祭坛内有一处喷泉,众神的雕像环列在周围。贝妮蒂克服下秘药,神情逐渐恍惚,开始倾听神谕。这是一种仪式上使用的药物,浓缩了数种蘑菇的萃取物,搅拌混合后制成一种致幻剂,喝下后便更能听获神谕。古伦贝鲁多也进入喷泉内,向着贝妮蒂克跪地垂头,弯背弓腰。

“啊……”

贝妮蒂克开始舞动,这是巫女间代代相传的降神舞蹈。巫女神情恍惚,将身体逼近极限,使灵魂离开肉体。又见她呻吟魅惑,摆姿弄腰,召下编织命运的三女神。贝妮蒂克借助其中掌管未来的妹神之力,灵视未来的景象。

“啊……啊……啊……”

恍惚之间,贝妮蒂克的意识触碰到了世界中某一庞然大物的一角,这是挣脱不去的命运洪流,因果律于此处终结。她看到了古伦贝鲁多的将来:激战,剧变,以及咆哮的贝黑莱特。在万物中心,她看到一点素白,那是……贝妮蒂克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古伦贝鲁多一惊,立刻回归神来,抱起贝妮蒂克,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看得远了一些。”

“你看到了什么?”

“燃烧着的火龙巢穴。真正的龙,还有爱德华黑暗的火……”

“不用说了。”古伦贝鲁多面色沉重,打断了贝妮蒂克的话。“畏惧无益,既然火龙巢穴将有大事发生,那待我完成任务,一定回来。”

“古伦贝鲁多!”希格尔带着数名卫兵,出现在祭坛内。“全军士已在火龙要塞准备就绪,只待出击!”

“什么意思?”

“王城的信鹰带来一封急信,命令我们救出一名贵族外交官。他在海上遭尤达追捕,仓促之下折回岛上,现正隐藏在尤达控制区的一处港口附近。他当时正前往米特兰,就同盟一事进行协商。据说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古伦贝鲁多支支吾吾地答道:“我知道了。希格尔,有一事我想拜托于你。在这次任务期间,你能替我保护好贝妮蒂克吗?”。希格尔一听,瞪圆了双眼。“前些日子,才刚有人袭击贝妮蒂克。我想,事情应该还远未结束。”

“等等……可是……我……”

:“犯人真身未现,难保不会趁我不在,重施故技。”,古伦贝鲁多愈讲愈激动道让希格尔把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内。

“如果贝妮蒂克发生意外,返会成为我的累赘。让我无心战斗。”

古伦贝鲁多有万夫不当之勇,此刻却心生动摇,焦躁忧愁。希格尔深叹一口气说道:

“知道了。可不能让火龙咬到自己的尾巴。”

“拜托了。”

贝妮蒂克一边听着两人的交谈,一边直起身子,用孱弱的手握住希格尔。听获神谕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她神色痛苦,好容易才挤出道“不用管我,请和家兄一同前去。”

希格尔温柔地握住贝妮蒂克的手说道:“只有你平安,古伦贝鲁多才能全心投入战斗。我留在这儿,也相当于在战场上给他援助。”

“希格尔……可是……”

“保护贝妮蒂克,就是和古伦贝鲁多一起战斗。”

代表强力意志的橙色,在希格尔身上熊熊燃烧。

“就拜托你了。”

古伦贝鲁多将贝妮蒂克交给希格尔与一众士兵,乘上熟悉的战车出发。不出几步,他却回头望向希格尔:“如果你不想和那家人结婚,管他王家贵族,我都给他打得屁滚尿流。”

“你要真做了,下次可就是公国要来打你了。”

“何足挂齿,爱德华总有主意来收拾。”

希格尔噙着泪笑道:“你这人,真是……”贝妮蒂克看到,希格尔身上淡红荧煌。

“等我回来。”说完,古伦贝鲁多便朝着火龙要塞去了。

在镇火宫内,有祭司长与巫女共数十人在此栖居修行。现在除了希格尔,又多出了近十名卫兵。贝妮蒂克躺在祭坛正对的一间卧房内休息。希格尔守在他手边,用一把小刀替她削苹果。削好后,又细心摆在盘内,甚是好看。

“放心吧,古伦贝鲁多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最是放心不下你了。”

“不是的。”贝妮蒂克小声念叨道。“这次上阵,和我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出现了火龙,还有哥哥的命运……”

贝妮蒂克回想起在神谕中窥探到的景象。她觉得自己的心被夺了去,感官迟钝,预感不到丝毫未来的景象。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她甚至没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敌意。只听传来一声巫女的惨叫。希格尔一惊,赶忙起身。这时,一名希格尔的部下跑进屋内道:

“报!”

“什么事?”

“有敌人。有一大队来路不明的敌人。现在正在中庭和我们交战。”

“有多少人?”

“不知道!估计约有百人。”

下一瞬间,这卫兵的脑袋遍被人从后劈开,头盖骨整块凹陷下,面上的肉被挤向左右。不知何时,竟有敌人摸进了屋内。他身着黑毛皮甲,右手拿着执着狼牙棒,左手操着锯剑。希格尔久闻此人名号,他就是服侍的马特乌什。平时他假扮成文官,做些文书工作,毫不引人注意。但暗地里,他却是另一幅面孔。希格尔拔出剑,挥向马特乌什

爱德华领着自己的部队攻入镇火宫,眨眼便将护卫杀得精光。“一个都别留下!这伙贼寇是大公国的大患!”士兵将巫女踩在脚下,剥去衣物,逼她们趴在地上,径直从这背后,向那嘴中插入进去,凌辱折磨巫女来取乐。最后将一根绳子,将她们吊死在树上。老少巫女祭祀无一幸免。

一名年仅九岁的修行巫女被侵犯时,口内不断哭号道:“妈妈!救救我!”。美丽的巫女们被吊至窒息,身体抽搐不已,尽是一片凄惨的光景。此时的爱德华,心内已然自暴自弃,对眼前的景象视而不见。心内只想:“这样才有乐子啊!”

古伦贝鲁多向着火龙巢穴归去,心内却预感不安。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的侍卫骑士驾马赶来。

“团长!团长殿下!”

侍卫相当于骑士的随从,等到发迹出头,也可晋升骑士。而且骑士无法独自穿戴上一整套盔甲,所以需要侍卫骑士随行服侍。

“怎么了?这么急忙。”

“从诺德来了传信鹰,下令准备出击。”

“你们也知道了?”

“团长您已经知道了?”

“希格尔和我说过了。”

“希格尔殿下在何处?”

“她去别的地方防守了。此次任务,我只只身前去。爱德华在哪?”

“大公给了他一封急信,唤他出城。之后就……”

“知道了……算了算了。”

“此次救援需要突入敌营,团长认为需要多少兵力合适?”

“只要有我的战车与精锐骑兵,一千人足矣。”

希格尔的剑被马特乌什的锯剑压制,剑上的锯齿咬住希格尔的剑,扭将上去,瞧着间隙,用另一手执的狼牙棒攻向希格尔。希格尔叫声不好,后退躲闪。手半剑与锯剑打得难解难分。但在室内挥舞手半剑,迟早要被狼牙棒钻去空档。希格尔一面防守,一面伺机找寻胜机。

希格尔用剑根拨开马特乌什的狼牙棒。此时反击,会让锯剑咬住自己的剑。希格尔不顾一切,直砍向马特乌什,可惜离他脖上动脉只差毫厘。马特乌什用锯剑卡住希格尔的剑,奋力将狼牙棒砸向剑身中央。只见火光四溅,剑断成了两段。将希格尔逼入绝境。马特乌什又是一击,欲结

果希格尔。

“住手!”

从进门方向传来一声响。希格尔一看,大吃一惊。

“……爱德华?”

可贝妮蒂克却疑惑不解。眼前之人映照在她内心里的颜色,并非往常激情的黄色与友情的绿色。她在一瞬间窥到暗红色的鬼火愈燃愈烈。这怕已不只是鬼火,这股烈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其全身焚烧至尽。

“爱德华”

马特乌什用指头抹了抹从脖子伤口上的血,舔了舔道“这女人,差点就叫她给割了脖子。到底还是火龙的左右手。”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记得,殿下对这女人……”

“这女人能当作威胁古伦贝鲁多的人质。”

爱德华一句打断马特乌什的话。这难以置信的景象令希格尔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爱德华?人质?难道你背叛了古伦贝鲁多?为什么你要……?”

爱德华双眼血丝,面容消瘦。他身心俱损,没了往日锐利的目光与富人子弟的神采。不知这短短几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往日的挚友,如今却自嘲大笑。只见他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地道:“我到底是个王族,流的血都臭过下水道的脏水了。”。爱德华这番话不是说与谁听,听着却像是说与自己一般。他声音颤抖,嘴里嘟囔不停。

希格尔问道:“爱德华……”

爱德华激动地说道:“爸,爸爸他说了!我才配得上做王!我是当王的料!我杀了亲妈!就证明我是当王的料!爸爸他……”看他样子,仿佛一名受到父亲夸奖的孩子,想要向旁人夸示自己。爱德华情绪激烈,声音模糊,口中喋喋不休。

他已经疯了……

希格尔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难以接受,不敢面对现实。

贝妮蒂克静静地说道:“哥哥。”引得爱德华与希格尔忽然看向她。

“哥哥他,从来将您视为挚友……”

爱德华一听,愈发兴奋,歇斯底里地说道:“真令人开心呐!”狰狞的笑脸凝固在爱德华脸上。“只要有你们两个,管他什么战不无胜的火龙,还不是乖乖听我吩咐!”希格尔不忍直视,将头扭向一边。

贝妮蒂克悲痛道:“我好喜欢你们三人在一起的颜色,它就像一副美丽和谐的水彩画。”

这一瞬间,扭曲的笑容从爱德华的脸上消失了。他的意识被拉进往昔温暖的回忆。这时,只见一道银色巨影从窗外跃进屋内。

“卢多维克!”

卢多维克扑向马特乌什,一口咬碎了他了右手腕。只听得马特乌什一声惨叫,随即欲用左手的锯剑反击。银狼却不给其机会,把他横拖倒拽,最后一把甩出门外。爱德华见势不妙,抓起一杆枪刺向卢多维克。不料,希格尔抓起一旁切水果的匕首,刺进了他他手背。爱德华反射性地转刺向希格尔。枪头只擦过希格尔的脸,留下一道伤痕。爱德华大惊,不想自己竟伤了希格尔,他停下动作,面露悔色。希格尔瞄准间隙,抱起贝妮蒂克从窗户逃走,银狼卢多维克便也追赶上去。

马特乌什焦急地进言道:“殿下,这可不妙了。要那两人到了古伦贝鲁多那去,哪还什么人质,整个计划都要泡汤了。”

“抓住他们!要活的!”

“您还在说什么?您这样还抓得到人?您当不当得上王,就看这一步了!”马特乌什痛苦愤怒,语气却冷静坚定。“别挂念投奔仇敌的女人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犹豫,那火龙就要杀过来了!”

贝妮蒂克骑着银狼,希格尔抢来一匹马,朝着火龙巢穴奔去。

希格尔低声念到:“为什么,爱德华会变成那样儿……”

贝妮蒂克说道:“我想,是火龙的火烧到他身上了。”

“火龙的火?”

“虽然人憧憬向往火龙,但人终归成不了火龙,倒头来只会引火烧身。火龙的火已经烧毁了爱德华。”

“这事以后再说吧。快看,火龙巢穴快到了。”

希格尔话音未落,只见无数的利箭伴着嗖嗖风声,从两人头顶飞过。

古伦贝鲁多左擎巨盾,右执战锤,身着铠甲,乘着战车,从火龙巢穴出发,率领一千精锐骑兵奔向尤达的领地,去营救孤立无援的外交官贵族。敌人的前线基地尤斯达就在其必经之路上。这场战斗危机重重,古伦贝鲁多却不以为意。最近的杂事太多,又是公妃,又是希格尔。今番能上战场,倒令他颇为欢喜。那些麻烦事,就留到战斗后再说。

古伦贝鲁多依据信鹰所携的信,奔赴指定地点。那是一处丘陵,临近港口市集。虽非山地,却同这岛上其他地方一样,乃是在一片陡坡上。连绵数公里起伏凹凸,好似一块搓衣板。

就当这时,古伦贝鲁多大叫不好。只见两万尤达大军已在等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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