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真的是又白又瘦耶,好羡慕喔……”“就是啊~而且小小的好可爱喔♪”“谢谢各位的称赞,可是我其实想再长高一点。”“不可以喔,茱莉!小小的才好啦!”“是这样的吗……可是我出手范围有点短,应该还是长高一点比较好。”“你想长高的目的有点怪喔,茱莉……”“——?”
“喂喂喂,等换完装再聊也不迟吧?”“啊哈哈,就是啊……呃,巴身材好好喔。前凸后翘,线条也很修长呢。”“你靠这副身材勾引了多少男生呀?”“我、我哪会做那种事啊!”“那你要不要勾引一下九重同学呀♪保证他会瞬间迷倒喔☆”“勾、勾引……九重……啊!您、您在乱说什么啊,老师!”
我背后的山洞不停传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声音彼此重叠,即使我对她们的声音和语气都很熟,也听不太出来哪句话是谁说的。
不过呢——
(她们是不是忘记我就在外面啊……?)
我虽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好几次,但她们却似乎把我的存在扔到记忆的偏远角落去,衣服换了半天还不出来。
在烤炉般的猛烈阳光下,我深深叹气。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说到我现在在做什么嘛——就是在山洞入口把风,不让任何人靠近偷窥她们更衣。她们和出发前就在帐篷穿好泳裤的我不同,都在山洞里——大约有十公尺深——换穿泳装。
所以我才会守在洞口,尴尬地想这些事。
当然这段时间,女孩仍聊个没完——
“洗澡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穗高的本钱超雄厚的耶~你是什么罩杯呀?”“说、说这个不太好吧……”“咕啊!要是不回答……看招☆”
“呀呜……不、不要啦,老师。呼啊!……啊、嗯!不、不要、不要再揉了啦,呼啊……!”“超棒的♪手指都陷进去啰~☆”“啊,我也要摸摸看!哇!真的耶!唔,羡慕死人了!对付这种暴君,就是要这样!”“哇哈哈,再吃吃看我这一招☆怎么样~我搓我搓我搓♪”“呀啊!呀啊啊啊……不、不要拉那边、啦……咿呜呜呜……”“再不快点回答,好戏还在后头喔?”“我、我说,我说就是了啦!是、是F……嗯呜呜呜!哈啊、哈啊……哈呼……”
在看不见的状况下听到那些莫名催情的喘息和尖叫,反而让我的想像力发挥得更彻底,吞了一大口口水。
(雅、雅是F……fantasy的F——不行不行不行,现在不是流口水的时候啊!)
我用力摇动脑袋,想甩开脑子里的妄想。
(专心!专心把风……!我要监视四周……!)
我塞住耳朵,默念“寿限无”努力摒除杂念。(注:寿限无是日本单口相声知名题材,描述一名父亲为替儿子祈福而请寺庙住持起名,却把住持提供的名字全部用上,连成日本最长的名字。)
同时也祈祷她们能赶快换完。
……否则再这样下去,我的伦理道德会出问题啊。
“所以说呢,最胸的是雅,小今掉了三名,再下两名是茱莉;兔老师第三,输橘同学一名,然后我是——”
塞住耳朵的效果真是太棒了。虽然多少听得见声音,但完全听不懂。
吐口气后,我继续念寿限无。
终于——
有人戳戳我肩膀,我跟着回头。
一个少女从岩石后探出脸来,有点害羞地看着我。
“让你久等了,透流。”
这么说之后,茱莉腼腆地露出整个身体。
“喔喔……”
我不禁赞叹。
“怎么样?”
“这个……”
身穿白色比基尼的妖精就在我眼前。
光是见到她皮肤露得比平时的衬衫模样更多,就够我小鹿乱撞的了;而且白色泳装能够凸显一她的皮肤有多白皙出众,让我的心跳更是加速狂飙。微微隆起的胸部曲线、纤纤玉腿、苗条身段,再加上手上五彩缤纷的游泳圈,在在都猛烈营造出少女的可爱气息。
那模样同时具有清纯与些许性感,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正视她了。
“很、很可爱……太可爱了……”
平常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的话,现在却不知怎地说得特别害臊。
“嗯~♪”
茱莉很高兴似的点头,发出“叮铃”的铃声。
这时,五个女孩从山洞鱼贯而出。
——不过,有一个让我“孩”字说得很犹豫。
想当然耳,她们全都穿着泳衣,让我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摆。
而她们每个人都朝我看来。
“透流,你知道我们想说什么吗?”
“……要我说感想吧?”
伊万里跟着拍起手来。
“答对了!身为男性代表,你要对我们每个人都给点感想喔♪要尽量赞美喔!”
“什么男性代表,明明只有我一个……”
今天参加伊万里这摊的有我、茱莉、雅、橘、美和,还有不知道怎么会来的月见共七个。
无疑地,没有别的男性。
坦白说,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状况。我邀了小虎、龙和另外两个交情不错的男同学——可是小虎要像平常一样用睡觉度假,龙要和混熟的工作人员一起重训,其他两个也各以想好好休息、要和分校女生约会为由不克参加,才会造成如此悬殊的男女比例。
“快快快,你拖愈久说完感想,玩的时间就愈少喔,透流。”
看来她并不接受“没有感想”的选项。
“那就从伊万里开始……”
她的滚边泳装胸口上有个醒目的大蝴蝶结,整体很是可爱、休闲气息浓厚,很适合伊万里;她匀称紧致的肢体,也散发着眩目的健康美。
“我觉得你的身材很有魅力。”
“噗呼!你、你突然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你平常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
“你、你不要误会啦!我的意思是运动选手的那种感觉啦!”
“是、是喔……那就好。我之前不是有提醒过你话要说清楚,否则容易让人误会吗,真是的……”
我不想再刺激气恼地瘪嘴鼓脸的伊万里,视线往下一个移动。
“九、九重,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嘛。”
“抱、抱歉……等等,橘要我不要看她,可以当做不需要感想吧?”
我脑里仿佛有雷光闪过似的,跳出一个好问题。
“我、我又没说不需要感想,你就快说吧。”
果然还是不准没有感想……
橘侧开微红的脸不看我,而我继续上下打量她。
她深色的泳衣乍看之下相当单纯,但外围有着看似蕾丝的黑色缀饰,烘托出成熟魅力;再加上她出众的身材和流丽的黑发,见者无不为她吸引。
“橘真的很漂亮耶。”
“——!我、我哪有……那个,你、你说的那么漂亮啊……”
“真的啦,不管谁看了都会这么想。”
橘还是害羞地侧着脸,只把眼睛转过来。
“……你、你也是吗?”
“呃,我刚不就说过了吗……你很漂亮喔,橘。”
“不、不必说那么多次啦!……咳咳,那、那我就虚心感谢你的赞美吧。”
看来橘就算羞得满脸通红,还是接受了我的感想,真是太好了。接下来,要夸的是她身旁的美和。
“啊哈哈,九重同学也好帅喔。你现在看起来比穿着衣服感觉壮好多,吓了我一跳呢。虽然不到龙同学那样,不过肌肉也很结实喔♪……流口水。”
“喔、好,谢谢……”
她的视线有点吓人,我便赶快装做没看见,换接下来的雅——
结果,她戴着压得很低的草帽,还披了薄外套。
“拜托喔,雅,快点把那些杀风景的东西拿掉啦。”
“可、可是我不太会游泳,只想在浅滩玩,穿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雅被伊万里一逼就慌了起来,而美和也跟着参一脚——
“难得透流同学要对每个人说感言耶,那种东西就脱了吧~♪”
“呀哇!”
雅披的外套被伊万里和美和联手扒去,连草帽也被抢了。
于是,雅的泳装扮相就这么展露在我的眼前……
咚————————!
厉害,用英文来写就是lihai……是拼音才对。总之就是很厉害,太厉害了;厉害得让人难以保持镇定,仿佛神经都有点错乱一样。冷静啊,我自己!我在说什么?当然是雅啊。这样说或许很低俗,不过雅那对在海边会联想到西瓜的巨乳又弹又晃,令人不禁为那些细绳到底撑不撑得住而捏把冷汗。
“透、透流同学……?”、
“啊!”
回神一看,雅抱着胸转向一边,像是躲避我的视线。
但她根本没遮到多少,让我再度感到那有多么厉害。
“透流~感
想感想。”
伊万里用手肘顶了顶我。
“啊,好……这个嘛——”
雅所穿的是浅色的三点式带裙泳衣,造型可爱;不过那对份量十足的肉团仿佛随时会溜出泳衣,火辣到不行。到底是泳衣面积太小,还是雅的胸部太大呢?我实在好奇得不得了,可是在无法直接询问本人的情况下,这是个永远的谜。
“我、我觉得很可爱。”
“啊……嘿嘿嘿,谢谢……”
“哔哔~!黄牌警告!”
伊万里捏起橘的发带说道。
“不要乱来啦,还有发我黄牌是怎样?”
“透流,你之前就用过这个感想了吧?重·新·想·一·句!”
“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不要太要求我的词藻啦……”
“我懂你的心情,不过我是希望你能认真多想一点。把夸过其他女生的话拿回来用,可不只是没礼貌而已喔?”
“唔呃,知、知道了啦。我想想……”
我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什么经典名句。
所以,我决定把心里的话直接说出口。※去除胸部的部分。
“你、你穿这样很好看……我第一次看你穿泳装,感觉超棒的。”
“谢、谢谢你,透流同学。那个,虽然听你这样说很害羞……可是我也很高兴很高兴喔……”
“这、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嗯!”
看来我的话让雅非常开心。
或许是泳装的缘故吧,害羞的雅比平时更为柔媚,令人心跳加速。
但不知为何,伊万里也用手肘顶了顶雅。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穿泳装给透流看耶。”“我、我也是啊。”“别计较啦……”
“既然对每个人的感想都说完了,我们赶快去游泳吧。”
“……你给我站住,‘异能’。”
“本性跑出来啰?”
“…………讨厌啦~♡九重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啦~♪”
事到如今大家应该都很明白,这个晃着兔耳对我搔首弄姿的不是别人,就是月见。
“怎么样怎么样,我这个beach版不错吧♪有什么感想都放马过来吧,YOU☆”
“……感觉不错啊,这个bitch版很适合你喔。”
“死相啦~谢谢喔,九重同学♡……妈的,你说谁bitch啊?啊啊?想要我不小心跌倒扯你泳裤,让你的象宝宝出来见客吗?”
“最好是不小心……”
月见说到一半就把脸凑到我耳边,杀气腾腾地低语。
说到beach版,她的服装好像真的换成了泳装质料;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个兔女郎;当然,屁股上照样有一球兔尾。假如能再穿上网袜或裤袜就更完美了,只是会让人怀疑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呃,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还不是怕你们都是学生会出事,我才跟来监护你们啊,白痴。”
(监护咧……).
尽管最后一天是自由行动,我们还是按照规定戴着臂环。
由于一旦出事,只要发出求救讯号即可,监护人什么的简直多此一举。
“……你只是想出来玩吧?”
“呃啊,答对了!你也知道,我对‘异能’很感兴趣嘛。”
听不见。
感想战好不容易结束后,我们各自暖好身就奔向大海的怀抱。
分校组或许已经看惯了,但对我们本校组而言,能够独占这片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极透明大海和白色沙滩,实在梦幻到了极点,也难怪女生兴奋得又叫又跳。
见到她们纷纷随心所欲地游泳、潜水、玩起沙滩排球,我也开始思考自己该做什么——
“透流,我们也去游泳吧。”
把自己套进泳圈、准备万全的茱莉抓起我的手就跑。
和女生在沙滩上牵手奔跑啊……
初次体验这种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事,使我的心怦怦怦地愈跳愈快……
刷啪——!一踏进海里,我们就被突然高掀的浪潮绊到脚,双双摔倒。
“吓我一跳……呼哇!”
摔了一屁股、睁圆了眼的茱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下一个浪迎头淹过。
看见她一下子成了落汤鸡、难掩错愕地不停眨眼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哧一笑。
“笑人不礼貌。”
茱莉啪沙啪沙地掬水泼来。
她似乎是也想拉我加入落汤鸡一族,但水量与海浪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我一边用左手挡水,一边笑着用右手泼水回敬,结果——
“有破绽————!”
耳边突然迸出大喊,同时脚被向后拽去。
我就这么激起啪刷水声,一头栽进海里。
“谁!是谁!”
我急忙把头头伸出海面,见到有个背影摇着马尾匆匆逃开。
“可恶,臭伊万里……”
接着她跃入海中,就这么水遁开溜了。
“透流、透流。”
“嗯?……噗啊!”
我随茱莉的喊声回头,却被“啪刷”地泼了满满一脸。
“这是报复你笑我。”
茱莉轻轻微笑,似乎很满足。
“我都已经全湿了耶……”
“不管,照样要泼。”
“那我就报复你报复我——”
“先下手为强。”
“噗喔!”
旧事旋即重演,又是一大把海水往我脸上泼来。
“你、你好样的,茱莉!”
等我用力摇脸再看向茱莉,只见她正想学伊万里那样逃进海里。
可是——
啪刷啪刷啪刷……沙沙沙沙。
才前进了一点点,就被海浪冲回岸边。
“——!”
茱莉猛一回头,发现自己根本没逃离我多远而吃惊,又想跳进海里逃走。
啪刷啪刷啪刷……沙沙沙沙。转头。
“——!”
啪刷啪刷啪刷……沙沙沙沙。转头。
“——!”
茱莉一心想逃,却始终与我拉不开距离而慌得两脚愈打愈用力,但也只是空溅水花而已。
然而再怎么说,她还是个“超越者”,慢慢有前进的迹象——
碰刷——!
一阵大浪将茱莉掀翻,吞进海中。
“哈哈哈……呃,茱莉!”
刹那间忘记她是个旱鸭子的我连忙收起笑声赶上去救人,结果——
一串水珠飞向艳夏青空,银色人鱼从海中甩头而出。※但不会游泳。
“茱莉,你还好吧?”
看来这里水浅,还不致于让她溺水,安心的我姑且问了一声。
“是,不过吓了一大跳……”
等她这么说着转过身来,我才惊觉她上半身光溜溜地。
(比基尼跑哪去啦——!)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当是幸吧——她长长的银发紧贴在尖端上,发挥了保护的作用,没被我全部看光。
“茱茱茱莉!上面、上面!”
我仓皇转身,大叫着要她注意。
“天气真不错呢。”
“不是天空啦,是泳装!”
“啊……”
看来她终于发现了。
“…………你看见了吗?”
“没、没看见,还在安全范围!……虽然有点惊险。”
“所以是惊险过关吗,那就没问题了……要是看见了,我就必须对你施予非常严厉的刑罚呢。”
看来就算是不可抗力,看见了就得受罚。
“……我先问一下,那会是什么刑罚?”
“浇水之刑,而且很多很多。”
在海里浇吗?
“那么,保持这样会让我很害羞,我们就去找泳衣吧。”
“喔,知道了。”
我背对着茱莉点头。
在她穿回泳装之前,我还是别随便转身的好。
但才刚这么想——哒、呼妞。
“嗯?”
有东西突然贴上了我。某种柔软的东西。
“泳衣在那边,透流。”
一条白嫩的手,鱼也似的从我腋下滑了过来,指着前方数公尺远的位置。
而这个动作,也让我毫不费力地想到贴在背上的柔软物体是什么玩意儿。
(∑@♀π————!)
“茱茱茱莉!”
“不可以喔,透流。不可以转过来。”
我下意识地转身,却被茱莉紧紧抱得动弹不得。
这么一来,那堆低调的微小突起当然也贴得更密了。
“你你你干么贴上来啊……!”
“因为万一泳衣跑到水深得我过不去的地方,可以请你帮我捡。像这样靠在一起,你就看不见我这么害羞的样子了。”
(拜托你也把用胸部贴人当做害羞的事好吗————!)
依然弄不懂茱莉害羞标准的我在心里狂叫。
迫于无奈,我只好和茱莉贴着身体往泳衣走去。
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挤……
每动一步,背上的柔软感触就挤我一下,挤个没完。
“透流,你这样弯着腰走,我很难走耶……”
我哪有办法。
就这样,我一个头两个大地在海中与那绵柔的躯体抗战,好不容抓到了在波浪间漂摇的比基尼——然后发觉一件事。
“我一个人来拿不就好了?”
“……说得也是。”
“九重,你要和我们一起打沙滩排球吗?”
我回到沙滩清理进水的耳朵时,橘向我这么问。
茱莉正在和伊万里玩,于是我判断暂时不回来也无妨,便应了橘的约。
“哇哈哈。你不要假装救球失败,故意扑倒我喔,‘异能’。”
结果这编队让我立刻后悔答应。
“表情那么不爽是怎样?”
“我不是不爽,是打从心底不爽。”
“我还是把你泳裤扯掉好了。听见女生尖叫,你应该会爽一点吧。”
“那样会爽的话,我还是人吗!”
“可以开始了吗?”橘不耐地问来,我只好不甘不愿地接受和月见一队的事实,开始比赛。
对方是橘和美和,不过美和的“位阶”较我们低;为公平起见,我们这一队规定不能以惯用手攻击。
砰地一声,橘的发球在蓝天勾出漂亮的抛物线。
月见迅速赶到落点接球,再把我托起的球用力扣回——却被橘封网挡下。
“不愧是资优生☆果然厉害~♪”※看来她是因为美和在场而保持表人格。
“呵呵,您的称赞我就感激地心领了,月见老师。”
橘虽对月见露出挑衅的笑容——
“咦?我是在说胸部耶?你着地的时候‘澎澎~’地摇得超厉害的喔♡”
“澎、澎澎~?”
橘的脸瞬间爆红,遮起胸部。
“九重同学也是这么想的吧?”
“少扯到我!”
“九、九重!你这个男人真的是用那么无耻的眼光看我的吗!”
“我没有看啦!”
即使断然撇清,一度意识到的事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让我接下来的比赛打得心神不宁。
而且——
“哇哈!又摇起来了♪”
月见的悄悄话攻势不晚从背后传来——
“九重~你看,这个角度很刺激喔~☆look to me~♪”
一旦她换到前面交换,就会摇动屁股干扰我集中。
(可恶,果然她才是我的敌人!)
幸好(?)橘的动作也失去锐度,比赛有输有裸——
终于再拿一分,就是我们的胜利了。
“嘿!”
橘气势惊人地一喊——手却只是轻轻一碰,球直线坠入我们的半场。是一记瞄准我和月见中间的绝妙攻击。
“呃……!想得美!”“笨蛋!这是我的——”
“噗哇!”
我将球击回,紧接着受到一阵强烈冲击。
同来救球的月见和我撞成一团,当场摔在沙滩上翻了两圈。
“球呢?”
我一停下来就抬头看球,只见美和奋力向球跳去,却扑了个空。
看来是球途中被风吹偏,判断失准了。
“好耶!”
“……现在是高兴的时候吗,‘异能’?”
“那当然啊,我们赢了耶?”
“这种姿势下也是?”
当我把意识由橘的半场拉回我们这边时——我吓喷了。
我不只是压倒了月见,腰还紧贴在她下腹上……
“死相~♪九重同学怎么一直扭腰挤我啊~♡”
还来不及反应,她的脚已经像蟹钳一样用力扣住我的腰。
“哇啊啊啊啊,到底是谁挤谁啊————!”
我现在虽为这低级的行为惊慌失措,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头。
“九重你……不要脸——!”
橘尖叫着狂奔而去。
“误会啊————!”
我用巨人回旋将月见扔进海里就急忙冲上去,好不容易才把橘追了回来。
沙滩排球结束后,大家围在一起享用雅起了个大早准备的便当。雅听我夸她手艺好得无可挑剔,腼腆地微微笑,伊万里也为她祝贺似的笑着用手肘顶顶她。
下午,每个人都参加了海滩活动一定要的劈西瓜,接着又像上午那样各玩各的一段时间后——
我看见雅将手撑在膝上弯着腰,不知在浅滩上找些什么,便过去看看。
“喂~雅,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找贝壳啦。这次机会难得,所以我想挑几个比较有纪念价值的贝壳带回去。”
雅摊开掌心,将握在手里的贝壳现给我看。
色彩鲜艳的贝壳实在很美,难怪她会想带回去留念。
“找贝壳啊……不错啊,我也来帮你吧。”
“咦……?可、可是……”
“边聊边找比较开心吧?”
“——!和和和我说话会开心吗……?”
扑通扑通扑通……雅像是手滑了,捡来的贝壳全都掉进海里。
“哈哈,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雅。”
我笑着蹲下,替她捡回掉落的贝壳。
“啊……透、透流同学,我自己捡就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好,全部都在这儿了。”
我挽起雅的手,将贝壳放进她的手心。
“啊呜……唔、啊呜……”
“嗯?怎么啦,雅——”
雅的脸胀得红通通地,嘴还像金鱼一样一开一合。
“哔呀————!”
雅发出怪异的叫声,同时两手喊万岁似的高高举起,将手上的贝壳全都洒了。
“啊呜……对不起喔,你都特地帮我捡回来了……”
“我忘记你会‘那个’是我不对,别放在心上啦。”
“唔……刚、刚才我,对啦,是那样没错……可是又好像不太一样……因为是透流同学,我才……”
(因为是我……?)
她后半虽是低喃音量,我的耳朵却没漏听。
听见之后,我对她的话做了思考。
(……不会、吧……?因为雅不是——)
我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性,又断然摇头否决。
“透流同学,那个,我把你特地捡回来的贝壳又洒掉还提这种要求,可能有点厚脸皮……可、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找贝壳吗?”
“喔,当然好啊。我们一起找一大堆回去吧。”
“嗯……!”
雅用力将头一点,脸颊仿佛还没恢复正常,有点红红地。
之后,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找着贝壳。
找着找着,转眼就到了日落时分;由于天色很快就会变暗,伊万里来喊我们回去。
应声后,我也告诉雅该回去和大家集合,接着——
我突然发现有个形状特别的石头,半埋在沙砾中。
“雅,你看。这虽然不是贝壳,不过——”
当天空渐染橘红,橘换回制服后走出山洞,茱莉等人接连现身。
“久等啦,九重。”
“……奇怪,伊万里呢?”
我发现独缺马尾少女的影子而问起——
“啊哈哈,抱歉喔,久等了~!”
伊万里正好在这时出来,我们就直接返回分校。
“今天玩得好开心喔。如果小虎和莉莉丝也能来,那该有多好。”
我在通往山棱的路上走着,提起了不来的人。
“呵呵,感觉小虎喜欢睡觉更胜过玩。他也有他享受假日的方式吧。”
“可是莉莉丝就真的可惜了……”
我想邀来海边一起玩的,不是只有小虎他们。
发色在海蓝榇托下应会更加耀眼的金黄少女,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很可惜,莉莉丝摇了头。
由于累积了不少疲劳,她今天打算让莎拉好好帮她按摩,舒舒服服地过一天。
她也说,可以视条件参加。
“只要你帮我做油压按摩,我就跟你去喔?”
我立刻回答:“你就跟莎拉一起慢慢舒服吧。”结果被她念了一顿。
“事情就是这样啰。等下次有机会大家一起出去玩,再找她不就——”
就在这时候。
“啊!”
伊万里突然停下来大叫。
“怎么了吗?”
“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我把包包留在山洞里忘记拿走了。”
“哈哈,真不小心。反正不会有人捡走,赶快回去拿比较好吧。”
“是啊,我回去拿……啊,糟糕,我今天要帮忙把晚餐材料搬到广场上。嗯……要拿包包的话,说不定会变成翘班……”
“如果从这里全速跑回
去——”
来回不到十分钟吧。但话还没说完,伊万里又突然大叫了。
“对了!雅,真真真的很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帮我拿包包吗?求求你,只能靠你了!”
“咦……?我……嗯、嗯,好哇。”
看见伊万里在眼前“啪!”地双手合十请求,雅就点头答应,使我不禁想:
(雅真的很不会拒绝人呢。)
除了原本就怕被人拜托,雅本身也是个好心肠的人,实在很难想像她会拒绝这种请求。
不过这一点,也是雅这个女孩的优点就是了。
“太谢谢你了,雅!我真的欠你一个大人情呢!……啊,可是女生一个人去可能有点危险耶~不太好的样子~好担心喔~”
是怎样,总觉得伊万里从刚才就有种念剧本的味道。
“让九重同学陪她一起去不就好了?”
“呼咦?”
“也对,有透流这样每家都要准备一台的好帮手陪着雅,我们就能放心了。”
“呼咦咦?”
美和一副想到好点子似的报上我的名字,伊万里跟着附和。
“你会陪她去吧,透流?”
我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啦,再说不管怎么想,这情况也不容我拒绝。
“知道了啦。那我们就去拿吧,雅。”
“咦?咦?咦?”
“伊万里说的没错,要是你一个人有个万一就糟了,我陪你去。”
大概是话都是她们在说,让雅有点弄糊涂了吧。
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而伊万里拍拍她的背说:
“加油喔!”
(不过是帮你拿个东西,有什么好加油的啊……)
但是雅在露出像是终于搞清楚情况的表情后,也不知为何“嗯、嗯……!”地用力回答。
“透流、雅,我也陪你们去。”“这个嘛,我也一起去好了。”
“且慢!巴你今天也要帮忙吧!”
“帮忙?呃,我应该——”
眨眨贬眨眨眨眨眨……
伊万里突然快速眨起眼来。
眼睛进沙了吗?
“——!我、我竟然忘记了!哈哈哈,我也真是的……”
“茱、茱莉也是吧?”
“不,没——”
“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我了吗!你看,都是你一直边聊边睡,说过就忘了!”
“…………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既然我答应换班,当然就要以约定为重呢。”
茱莉的回答不知为何引来许多吐气声。
“…………大家都好善解人意喔☆”
我无视语焉不详的月见,陪着雅一起返回了山洞所在的那个岩地。
“啊……我找到包包了,透流同学。”
进山洞找了一会儿,雅终于发现目标。
(放在这种地方,难怪会忘记拿……)
怎么会放得像故意藏在石头后面啊,真是令人百思不解。这让我们花的时间比预计多了一点,但应该还能在天色完全暗下前回到分校。
雅将小包包放进提包后,就和我并肩回到夕暮的沙滩上。
“哇啊……好美喔……”
见到贴近水平线的夕阳和粼粼辉闪的海面,雅如此低声赞叹。
海面反射夕阳,映出一条光辉大道。
“这……好棒喔……”
我赞同雅的赞叹,停下脚步入迷地望着。
我们白天玩耍的海滩,竟成了这么一幅明信片上常见的梦幻风景。
但实际亲眼目睹如此景色,其令人心醉的程度是照片完全比拟不上的。
大自然匠心独运的创作美得无法言喻,但同时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哀愁。
“那、那个啊,透流同学。如如、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暂时、留在这边……看一下夕阳吗……?”
“这个嘛,不要逗留太久的话应该是没关系吧。既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就一起独占这个美景吧。”
“嗯、嗯……!”
我和雅双双在沙滩上坐下,任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声淹满我们的听觉。
金黄色的黄昏海面如梦似幻,使我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好漂亮喔,透流同学。”
“就是啊,真的很漂亮。”
回话的我向雅看去,和她对上了眼。
她忽然睁圆眼睛,紧张地抱起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不久,她又稍稍抬头看我,并腼腆地微微笑。
那笑容令我胸口一紧,心跳稍稍加快节奏。
在渐急的心跳声中,我察觉一件早该发现的事。
和我一起欣赏这片说是永生难忘也不为过的美景的人,不只是朋友,也是个女孩子。
我正和这个交情不错、乖巧可爱的女孩,单独相处。
“……那、那个,透流同学,怎么了吗……?你这样一直看着我,那个……我、我好害羞喔……”
“——!抱、抱歉,我突然有点恍神……”
我不敢说自己的视线是被她吸引住,转向海面另起话题。
“说、说起来,其实我们该向伊万里道个谢呢。要不是她忘了拿包包,我们就欣赏不到这种美景了。”
“啊……关、关于这件事啊,我想伊万里同学她,大概也想让我们看看这个景色吧……”
“你是说,这是她安排的吗?”
“嗯……因为伊万里同学都在这个岛上生活三个月了嘛,应该知道夕阳什么时候看起来最美……”
原来如此。但尽管我能认同,这么一来不就——
“既然这样,大家都回来一起欣赏比较好吧。喔对,她们还要准备晚餐也没办法。”
“唔、嗯……大家一起啊……也对……”
雅似乎也和我同感,略显失望地垂下肩膀。
“好吧,差不多该回去了。要是拖太久,会让大家担心的。”
“唔、嗯……”
即使脸上满是惋惜,雅还是点了头。
于是我们再度肩并着肩,傍着梦幻景色踏上归途。
“……啊,对了。”
“怎么了吗,透流同学?”
“嗯,我忘记做一件事了。”
我注视起沙沙——沙沙——地拍打的海浪——
接着看准时机,哒哒哒地跑过沙滩。
趁海浪涌上前时印下的足迹,很快就抹平了。
“哈哈!来海边就是要玩这个!”
“…………”
我的行动和言词让雅张大了嘴——然后失笑。
“嘻嘻嘻……透流同学你好像小孩子喔。”
“我就知道会被这样说,所以大家都在的时候我不敢玩。”
再怎么说,当着一大群女生的面做这么小孩子气的事,实在太羞人了。
“呵呵,那你怎么敢在我面前玩呀?”
“因为如果是你,好像看到也无所谓……啊,不要跟伊万里说喔,我会被她笑死。”
“如果是我啊……呵呵。嗯,我会保密的。”
雅又吃吃笑了起来。
“绝对要保密喔?”
“你放心,我绝对会保密的。还是说,透流同学你不愿意相信我?”
“相信是相信啊,算是吧。”
“…………既然这样,只要我也变成共犯,就不用怕我说出去了吧?”
还来不及问那是什么意思,雅就把提包放在脚边,小步向前跑去。
海浪退去的沙滩上,印出了一连串小小的脚印。
当我明白她意思的时,脚印已被海浪冲得了无痕迹。
“的确是共犯呢……感觉怎么样?”
“好像回到小时候一样,满开心的……”
“是吧?”
雅“嗯”地点头,露出活泼的笑容。
这个以闪闪海面为背景、笑得像花一样灿烂的女孩,实在不像是过去那个因自己不如人而萌生退学念头的人物。
那天拉了她一把,真是太好了。
假如没那么做,我就看不见那么棒的笑容了。
“啊……”
回来拿提包的雅轻轻叫了一声。
似乎是伸手时没抓准,碰倒了提包。
“没事吧?”
“唔、嗯,不好意思。”
由于是九十度倒下,一些提包里的小东西都散到了沙滩上。
其中有个染上晚霞色彩的白色石头。
我捡起石头,递给了雅。
“这代表的是我们的回忆耶,可不要忘了带回去喔?”
“我、我才不会呢。就只有这个,绝对不会……”
雅接下那特别的心形白色石头,苦笑着说道。
渐渐地,那张苦笑在我面前化为了微笑。
“谢谢你找这颗石头给我喔,透流同学。”
“哈哈,我起初给你的时候不就谢过一次了吗,不用谢那么多次啦。”
“没关系,我还是想谢谢你……不只是因为这颗石头,你常常为我打气、让我有动力继续努力等等,不求回报地帮了我很多——所以,我有好多谢谢想对你说喔……
”
染满橘黄的世界中,雅一字一字地织出言语。
“谢谢你总是帮我那么多,透流同学。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还有——”
接下来的话,本该是会被浪声打碎的细小呢喃。
然而——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浪声碰巧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我好喜欢你喔。”
◇
昊陵学园分校——
其存在意义,是为了接收“资格之仪”所淘汰的人。
“……拥有‘适性’的人可是千中选一,他竟然真的以为我们会因为一次小小的挫败就舍弃那样的人才,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九十九朔夜想起几天前与透流的对话,脸上浮出浅笑。
“哎呀,你真的认为自己的想法一点也没错吗,朔夜?”
另一名少女赤手梳理自己金黄色的发,并这么问。
“没错,就是那样……舍弃失败者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对于莉莉丝的问题,朔夜回以个人的见解。
一群人当中,第二强的不幸需与最强的人对战,并在败北后抱怨若遇上其他人就能赢——这种事简直是笑话。
那只不过是从未赌上未来所有、亲身体验“生存竞争”的愚者,才会说的滑稽言词罢了。
无论拥有多少力量,只要无法在非赢不可的时候获胜,都不具意义。
“一旦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结果就是一切,也许是一种既极端又蛮横的论点。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世界确实存在。
但话说回来,那仅仅是朔夜个人的观点,和黎明机构的方针是两回事。持续研究“黎明星纹”,需要庞大的资金;为此,等同资金来源的维安部队成员——“超越者”,能多一个是一个,无论是不是朔夜所需的人才。
当然,朔夜一点也不质疑分校的存在意义。
他们是祭品。
由于他们的献祭,从“资格之仪”生存下来的本校生获得了相应的自信——同时获得了渴望向上的心态,因为要连败在自己手下的人们的份一起努力。
藉滨海课程告知分校生的存在,也是精神修养的一环。
昊陵学园开学已有三个月。让本校生在这个开始惯于日常训练、精神渐有松懈的时期与分校生交流,将使他们的心态大致分为两类。
一是不愿输给曾是败者但训练有素的分校生,为自己立下更高的目标。
一是变得更为松懈,失去进取心。
不用说,朔夜要的人才当然是前者。
考虑到未来可能的困难,她不需要留下为这点小事就松懈的人。
“对了,莉莉丝。关于几天前你说我不老实,是出于什么样的用意呢?”
“让透流继续认为理事长其实是个乖孩子,对你应该是件好事吧?特别是对他这样的好好先生来说。”
对眨动一只眼睛的金黄少女,朔夜轻轻耸肩说:
“……被你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喜欢上,九重透流还真可怜呢。”
“女人这种生物,本来就多多少少有表里之分呀。再说,既然我喜欢他是事实,有表里又怎样呢。但喜欢归喜欢,我还是会为了自己该完成的事而行动,为了达成‘绝对双刃’,对吧……事情就这么简单。”
莉莉丝唱歌剧似的一手按在胸口、一手大幅延展,以夸张的动作抒发内心。
不过朔夜究竟信了几成,在她自己说出来之前是不得而知。
“那现在换我发问了。”
前一刻的莉莉丝,已经消失不见。
她收起笑容、眯起双眼,脸上露出透流等人平时不得见的表情。
“如果要来,就是今晚了吧?”
“哎呀,你也发现啦?”
“都有个笨蛋到处乱放气息了,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莉莉丝察觉到有个不属于他们的人就在附近,是滨海课程第三天早上的事。
那气息仿佛在观察学生们的动向,始终保持距离,只能感到有个异样气息躲在远处。
“从上次事件这两个月以来……我为了防范‘装钢技师’有所行动而到处洒饵,可是……”
朔夜有如期待落空般,带着浅薄苦笑摇摇头。
“对方毫无反应,是吧?……不过,就算有三国陪着,你也不必拿自己当饵,在晚上四处闲晃吧?”
从察觉有人入侵至今,朔夜每晚都带着三国在岛上散步。莉莉丝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拿自己当饵。
“因为我很想弄清楚,他们的目标究竟是我还是你嘛……结果对方采取回避战术,对我们两个不理不睬。”
“真想知道他们的行动是什么企图呢,是吧?”
“是什么企图,对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他们能成为合适的祭品。”
朔夜脸上,显露出看不出是十岁少女的冰冷笑容。
而破坏那笑容的,是昊陵学园本校随后传来的紧急联络。
“……请求支援是什么意思?”
通知本校遭到不明持枪部队袭击而处于劣势的报告,让黑衣少女的表情转为疑惑。
本校的常驻警备队拥有“超越者”——位阶“IV”两名、位阶“Ⅲ”十数名、匹敌军制大队(三百人以上)的战力,再加上校内还留有二、三年级生等训练生,战况竟然还紧急到必须请求支援,也难怪朔夜有此反应。
“——对,目标应该是研究室…………知道了,请争取四十分钟时间,我会派三国过去。”
联络结束后,朔夜咬起了牙。
(这次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黎明星纹”的研究资料啊——不过那也在我预料之中了……)
“看来他们投入了不少战力呢。现在这种情况,该说被将了一军吗?”
朔夜无视说风凉话的莉莉丝,对一旁待命的三国下令。
“……三国,你都听见了。你现在就赶到本校去扫荡入侵者。”
“可是朔夜大人,假如这里也遭到袭击——”
三国的悬念其来有自,确实有人入侵了这座孤岛。
“从这状况来看,我不能派璃兔过去;她的手法可能会殃及研究设施,我才派潜匿暗杀型的你过去……还是说,你不愿意听从我的指示?”
“……绝无此事。”
见到三国仍是一副为主人忧心的脸色,金黄少女说:
“不必这么担心啦。这里不只有我和其他工作人员在,还有月见璃兔呢,她是位阶‘V’吧?若不是另外调来太夸张的战力,他们是不可能攻下这里的。”
“……我明白了。朔夜大人就劳您照顾了。”
“那还用说?”
背靠着墙的莉莉丝对三国眨起一眼送个眼色。
三国跟着转身离开办公室。
莉莉丝没有多看他的背影一眼,将视线移往窗外。
(虽然话是那么说,我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这几天在岛上蠢动的气息依然存在。
但心中,还有种不同的莫名感觉正躁动不安。
朔夜和莉莉丝都不再开口,兀自思索。
长长的沉默充斥了整个房间——
最后由一道叩门声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