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敏斯·尤特诺尔将手边的东西粗暴的扔向了墙壁。
那是一张木制的桌子,无论是材质还是设计都凝聚着技术与奢华。但在敏斯的力量下,桌子撕破壁纸,发出激烈碰撞声后散架了。
即使是那样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愤怒。但总之是解消了一时间的冲动。如果不那样做,自己肯定会冲向王宫,将那里应该正在举行的庆祝宴会搞的一团糟吧。
不止是那样,还会将那里那个有着一双睡眠惺惺的眼睛,一副贫穷相貌的孩子亲手毁掉吧。
今晚庆祝宴的主角就是那个孩子。
敏斯还很年轻。夹在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年纪。
但他比这样的自己还要年轻。
所以这让自己很气愤。
今晚是为了记念古连丹诞生了第十二位天剑授首者的日子。
那个孩子的名字,雷冯·阿尔塞夫。因为得到了天剑,名字变为雷冯·沃尔夫斯丁·阿尔赛夫。
“为什么不是我。”
顶着一头蓬乱,毫无特点地长长地黑发,敏斯痛苦的念道。
尤特诺尔是古连丹三王家之一。现在的女王阿露雪拉是阿鲁莫尼斯家。拥有王的王家被成为戴冠家。
天剑授受者规定有十二人。因为被称为天剑的,古连丹秘奥的白金炼金钢只有十二个。
在阿露雪拉统治开始之前,有五位天剑。而现在,十二人已经聚齐。
敏斯相信自己会是那第十二个人。人民的期望也是如此。三王家中最后一位,罗斯迈尔的迪克利斯取得了天剑的称号。女王阿露雪拉被视为王家史上最强的人物,王家中武艺者的血脉中最隆盛,值得夸耀的存在。自然,第十二名的位置被视为尤特诺尔家年轻当主,敏斯的囊中之物也不为过。
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
雷冯·沃尔夫斯丁·阿尔赛夫。赛哈丁这样一个小门派所属的,一个收养的孩子成为了第十二位天剑。
而且,敏斯连和雷冯比试的机会也没被给予。
“这是计谋。”
敏斯呻吟道。
这并不是胡言乱语。
阿鲁莫尼斯家和尤特诺尔家是现在的戴冠家这点是不容置疑的。正确的说是现尤特诺尔家和现阿鲁莫尼斯家之间。
三王家为了守护住初代王的血脉,也为了使其婚姻能够让武艺者确实得到辈出。结婚的对象最低条件当然是武艺者。而且,从为了守护初代王的血脉的名义上来说,必须是三王家的血脉……但是,血缘关系过于纯化也会产生遗传因子上的弊端。
他们之间斟酌后的结果就是,每三代,进行三王家之间的婚事。
现在的女王阿露雪拉是阿鲁莫尼斯家和隆斯玛亚家的人所生。
她的丈夫应该是尤特诺尔家的出身。
他是敏斯的哥哥。
不,本来应该是作为哥哥这样的一个人物。
那个哥哥现在已经不在了。
和某位一般人的女性私奔了。
阿露雪拉表面上只是露出一副苦笑的样子,下位结婚的对象也还没决定。
按照顺序来说,理应是敏斯被选上。民间的传论着阿露雪拉到现在对敏斯的哥哥难以忘怀,以至迟迟未做决定。
但是背地里,却怨恨着将自己抛弃的他,进而憎恨着尤特诺尔家。
敏斯也相信了那些流言。
但是不幸并没有因此而终止。自己双亲的接连不幸。父亲在和污染兽的战斗中战死,母亲也在那之后病死。
敏斯成为尤特诺尔家的当主。虽然也有他父亲的兄弟在,但是根据三王家的法规,他们的继承顺位很低。如果发生了敏斯死亡的场合,之后继承尤特诺尔家名字的不是他父亲的兄弟,而是剩下两个王家当主的孩子。阿露雪拉没有孩子的情况下,由罗斯迈尔家的孩子中的某一位继承。
敏斯坚信阿露雪拉想用合法的手段消灭尤特诺尔家。
为了不让她得逞,敏斯成为天剑授受者是必须的。不单单只靠遗传因子的保管者这一名号,还必须将他血缘发现者的实力展示出来才行。
而且,当王家的结婚对象不是三王家时,接下来要从天剑授受者中选取。这样就有可能夺回女王的婚约者这样尤特诺尔家本来立场的位置。
但是,第十二个人的位置并没有选择自己。连展现实力的机会也被阿露雪拉阻止了。
这是计谋。
敏斯坚信着。
“这样的话,我也有我自己的办法。”
阿露雪拉早晚有一天想要除掉敏斯。但是,他不会坐以待毙。
“……王并不是绝对不可侵犯的。”
权威之类对被逼上绝路上来说的人是无效的。为了活下去,任谁都会露出獠牙。
调整好心态的敏斯侧脸上露一副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凄惨相貌。
开心的日子只有那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忙得不可开交。
“真是受不了!”
在距离孤儿院不远的赛哈丁的道场,莉琳两手插腰站在那里。
只有十岁的她是初等学校的中级生。那样有着稳重性格的她在孤儿院的厨房做着料理。穿着注重活动的裤子和衬衣,头发也稳当的扎了起来。扎起来的头发前端为了表现出最近舒缓的特点弯曲着。
莉琳站在道场前紧急设立的接待处里。
雷冯成为天剑授受者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道场异常繁忙。只有历史比较长的小规模的道场,那就是赛哈丁流派刀技的道场。
道场的人数也和其规模成正比例,非常少。这样规模的到场在古连丹数之不尽。而教授刀技的道场也多到两手无法全部数完的地步。
当然在那之中能够长时间继续经营的道场也没多少。有些是因为道场的主人在和污染兽战斗中战死,而又没有后继者;也有些是在交流比赛中残败后就衰败了的道场。
赛哈丁流刀技道场则有着和其规模成反比例的悠长历史。
但是,如果说道场的规模能够表现出流派在古连丹的地位也不算言过其实。
也就是,只是有着历史的道场,这样的评价而已。
但是,这样的评价在昨天被颠覆了。
在两年间连续摘得正式比赛优胜的少年,在昨天举行的天剑授受者决定战中获取胜利,正式成为最后的一名天剑。
那位少年所属的武们就是赛哈丁。
也就是这个在居住区的边缘勉强经营着的道场。
早上,道场的门开没打开,门外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希望入门的人。莉琳忙于应对,即使过了中午也没见结束的样子。
“莉琳,趁现在把午饭给吃了。”
“好~”
在接待处的后面,附近的人拿来了炉子做饭,来解除燃眉之急。
希望入门的队列仍不见中断的样子,他们并非老实的排队等着。明明都拿到整理券了,还没法好好排队。
看着这副景象,莉琳呆住了。
“受不了,真想待在你们这边。”
喝着温暖的汤,稍微缓过气来的莉琳发着牢骚。
接待处旁放置着街道里的居民准备的桌子。
正如你所见的,是一间小道场,人手也不多。厨房的人手也不够。
看着发牢骚的莉琳,帮忙做饭的一个人笑了起来。她是同样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姐姐,最近刚刚结婚,过着新婚生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雷冯毕竟做了那样的事。”
天剑授受者。对古连丹的武艺者,那名号代表的重大的含义。
同等于得到了最强的称号。
想要在培养出最强人物的门派下学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举几个有名的例子,由天剑授受者创始的鲁肯斯武门。三王家继承人的里贝涅斯武门。然后是现在,被成为最昌盛的米德诺特武门。
这三个武门全都拥有现役的天剑授受者。
古连丹有着十二人的天剑授受者,但是繁荣的武门却很少。
举几个人的例子来说,首先是念威使。天剑授受者中唯一的念威使,迪鲁波尼是十二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位。有传言说她都已经当了几十年天剑了,过些日子也许就会让位了吧。至于念威,其所需要的才能远远超出一般武艺者的水平,因此不存在有着让人去学习途径的单一武门。
还有一个是化炼刭。托罗伊阿特是其代表。化炼刭也是因为难以掌握,所以自己希望去学习化炼刭的武艺者非常稀少。
这两个人加上前面说到的三个,然后除去雷冯,剩下的还有六人。
其中一个,现天剑授受者中被城为最强呼声最高的林丹斯,他本来就不是古连丹出生。是从都市外来访的武艺者,在女王的推选下参加了数场比赛,成为了天剑。因此,他不创建自己的武门的话,就无法将其技术传给任何人。不过他也没那个意思。
剩下的五人,多数有着属于自己不同于他人的流派,又或者和林丹斯一样,是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人,他们不属于古连丹正式的武门。而且和林丹斯一样,没有创建自
己武门的意思。
这样看来,只有雷冯是从出身开始,只接受赛哈丁刀技的培育下成为天剑授受者的。
在赛哈丁的武门里就有可能成为天剑授受者。
当然,这是任谁都会这么想的事。
“但是啊……”
莉琳怀着复杂的心情望向等待午休结束的入门希望者们。
没有感到奇怪的人吗?
也许谁都没有看见昨天雷冯比赛时握着的炼金钢吧?
那是剑。
赛哈丁教授的明明是刀技,但手中握着的却是剑。
回想起来,那是决定战的前一天。
在道场里,除了作为院长、赛哈丁门下长大的迪鲁克和雷冯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
两人握着复元了的炼金钢。雷冯手中握着的,是剑。
“对不起。”
雷冯握着剑向一言不发的迪鲁克说道,然后将炼金钢返回基本状态放入剑带中。
莉琳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是雷冯向迪鲁克表明自己与赛哈丁的刀技诀别的意思。
然后,雷冯成为了天剑授受者。
“为什么雷冯会……?”
直到现在都没有向他问起这件事。
只要是雷冯的事,无论是什么都知道,莉琳原本是这样认为的。同样的年龄,似乎是相同的时期被收养。当时还只是婴儿。
莉琳是弃婴。
雷冯也是。
两人从还没懂事起就在一起。那时还没有意识到彼此之间有着相同的境遇。孤儿院里也有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有的同样是弃婴,也有些是双亲死亡,没有人领养被送到这里来的孩子。有着各种各样的情况。
自己最近才知道武艺者很少抛弃自己孩子。
也许有着那样的关系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关系不大。
雷冯将迪鲁克当作自己的真正的父亲。迪鲁克同样也将雷冯视为自己的孩子。当然,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也将这位话不多,慈祥的年老武艺者当作自己的父亲。
但是,雷冯是武艺者。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姓名。
原来有自己姓名的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姓名的就有迪鲁克来取名字。大家是境遇相同并一起成长的兄弟姐妹,但不同的名字有种他人一样的感觉。
这多少有些寂寞。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迪鲁克的姓名所代表的就是武门出身。尽管规模很小,但也是背负武门之名,就算本人是一般人,那名字也透露着与武艺者有着深厚遗传基因的联系。
不知道自己原来双亲是谁的莉琳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也意味着雷冯也可能没有自己的姓。雷冯·赛哈丁。这个姓名并不坏。
就这样每天过着普通的生活,恐怕那也变成了现实了吧。
雷冯成为了迪鲁克正式的养子,本应成为赛哈丁的继承人。
但是,雷冯握着的是剑。
(为什么?)
不明白其中的理由。完全不明白雷冯为什么要那样做。
莉琳非常惊讶,对于雷冯的事,自己也有不清楚的时候。
“打扰了。”
“啊,是的。”
突然被搭话,莉琳回过身来。
接待处前站着一个少年。比莉琳年纪少大一些。细细的眼睛,带着一副眼镜,留着一头银发的少年露出和蔼的笑容。
“请问这里是赛哈丁的道场吗?”
从那举止行为可以看出他是出身于有身份的人家。
“是的,对不起,想要入门的人请拿好整理券……”
“啊,不是那样的。”
少年打断了莉琳的话,同时也向身后排着队的人说道。表明自己知道现在的情况。
“实际上我是外来者。”
外来者,也就是乘坐流浪巴士从外边来到这里的人的意思。
“我偶然拜见了昨天的比赛。令我非常感动,想要亲自见见那位武艺者,便来拜访了。”
“哈……”
莉琳点着头,同时稍微警戒了起来。
“当然,我是一般人,并不是向通过他来入门。只是想见一面而已。”
这次少年也同样大声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排着队的入门希望者们见不是来和自己抢位置的,便不再关心他的事了。
面对比自己小五岁左右的人,也总是很有礼貌的样子。被他人称赞成熟的莉琳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更加有大人的感觉。
“那个,对不起。今天他大概一直待在王宫里,所以不会回来了。”
莉琳低头道着谦。
祝宴后的第二天,为了使雷冯有着和天剑授受者相陪的装扮,今天起开始了准备。
天剑的调整,专用都市外部装备的尺寸采样以及设计,等等等等都要决定的样子。
为了那些事,雷冯说过暂时要留在王宫里。
不知道污染兽何时会来袭击。而且还是与其频繁接触的古连丹。对新人天剑授受者来说,不能悠闲度日。
听了这样的说明。那位少年有点理解了的样子点着头。
“真是可惜,看来在停留期间是见不到面了。”
“对不起。”
“没事没事,又不是你的错……而且,这个都市对外来者来说相当宽容啊,我所住的都市,外来人要离开住宿设施到都市内部的话要接受相当仔细的检查,去过的其他都市似乎也都是这样。真让我惊讶呀。”
恐怕这个少年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单纯想把这件令他吃惊的事说给别人听。
所以,莉琳原本不打算回答他的疑问。
“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流浪巴士很少来这里的关系吧。”
对于莉琳的回答。少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哦?但是,不仅仅是这样吧。”
“那个……要亲切对待外来的稀客。期待也许能从那些人手里收到什么礼物。”
“那样说的话,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给,不通人情的客人呢。”
“啊,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面对笑着少年,莉琳慌忙地找解释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别介意,我开玩笑的。”
“哎?”
“谢谢,虽然不能见到那个人比较遗憾,但是却有有趣的相识。”
那是指莉琳的事。
一脸正经的少年再次露出了笑容,这让莉琳满脸通红。但是,这次少年对她的反应没什么兴趣,道别后就走了。
“……奇怪的人。”
得这样的感想后,莉琳再次将精神集中在吃饭上。还有许多入门希望者在排着队,将他们的名字和住所记录在帐簿上是此时莉琳不得不做的工作。
“我拒绝。”
对于这个毫无趣味的谈话内容,林丹斯叼着香烟回答道。
“就这样把传达我的话。”
林丹斯住在古连丹低所得者集中居住的区域。
他拿着的信从手中离开,信纸与信封保持着拿到时的样子,违反着物理法则水平飘在空中。在到达垃圾箱后粉碎了。碎到连擅长拼图的人也要相当的毅力,偏执的地步才能将其复元的地步。
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送信来的身体健壮的男人,面对林丹斯这样的态度畏缩的向后退了步,只因为这样就让地板发出了响声。这是廉价公寓年久后的宿命,老朽化的声音。
一副好无精神,不友好的眼神,加上任其乱长,不去修剪的头发,还有下颚那懒散的胡子的林丹斯躺在沙发上,看也不看那跑腿的男人一眼,望着烟雾缭绕的房间。
“请回。”
伴随口中吐出的烟雾,林丹斯短短说了句。跑腿的男人慌张逃了出去,踩得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烟灰往满是褶皱的衬衫上掉去。
可是在它散落在衬衫之前,烟灰保持着块状被送到了烟灰缸里。
门就那样敞开着,门外楼梯处传来人与人相撞的声音。女人的悲鸣声,男人慌张的声音,人从楼梯滚落的声音,以及住在楼下的人传来的刺耳的笑声。
“真吵。”
林丹斯嘟囔的同时,门自动做出了要关起来的动作。
这时一只手阻止了它。
然后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哇,真是让人惊讶的残样。才一周的时间,究竟是怎样把房间搞的这样脏乱不堪啊?吓了我一跳。”
将关闭的门打开,毫不客气的走进来的女性呆呆地看着房间。
侍女样子打扮的女性拿着吸尘器摆出一副威武的样子站在林丹斯面前。
看上去应该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但是,究竟几岁没人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位女性经常将过剩的刭用内力系活刭自由操作自己的身体。骨骼的话多少有点困难,不能改变自身身高,但是似乎能够阻止自身成长。至少从见到她起的数年间,她都保持着同样的身高与容貌。
“怎么?不把灰尘的数量提高的话就无法接受吗?你这个大量数字狂热者。”
擅自说着这些话,那位女性走林丹斯身旁走过,将窗子打了开来。新鲜的空气掠过女性吹了进来。但是林丹斯敏锐的嗅觉还是察觉到了隔壁建筑间放置的垃圾场的臭味。
“……我想我在六十万四千八百秒前说过别管我的,狗屁陛下。”
林丹斯还是之前那样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但是窗户被自动关上了。风的流动也随之停止。
“有意见的话就搬到好点的地方去啊。又不会损害你那冷漠的感觉,派遣的侍女们一个接一个哭着求我别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工作。”
“所以说别管我。这样的对话已经是第三十八回了。”
“天剑如果住在这种地方的话,阿鲁莫尼斯戴冠家的能力会被人置疑的。至少希望能弄的整洁点。”
侍女打扮的女性……狗屁陛下……阿露雪拉·阿鲁莫尼斯再次打开窗户。这次不会被关上了。她将缠在窗户上的钢丝全部撤了下来。
外人看来什么也没有拿着的手来回挥舞着。阿露雪拉将手中握者的钢丝丢在旁边。被丢在一旁的钢丝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旁。
“我给你的衣服呢?我觉得挺合你口味的。”
“你小混混的电影看多了。”
“看了你那不友好的眼睛,还真想看看不算是小混混样子的恶党长什么样。”
说着粗俗的话,没品的笑着。边笑边一副习惯了样子将堆积着的杂志一脚踢开,找到插座后接通了吸尘器的电源,然后按下了开关。房间里充满了吸尘器特有的声音。
“我可是想要杀了你哦。”
在吸尘器嘈杂的声音中,林丹斯小声嘟囔着。
“我知道哟。”
阿露雪拉轻松地答道。
“笨蛋真是让苦恼啊。都不知道自己有几量重。”
“为了那样我成为了天剑。”
“所以说笨蛋就是笨蛋。已经暴露了真面目。自己就泄露了情报。”
“对你不满的天剑不是没有吧。”
林丹斯成为天剑时就有些天剑授受者露出不快的表情。
像林丹斯这样外部都市出生的天剑授受者在古连丹的历史上也并不是没有。
但是最多一个代王一位左右的比例。
像阿露雪拉这样大量授予外来者天剑的事是至今没有过的。
这使得古连丹正统的武艺者们做出冒犯上头的事也是事实。
对于封锁都市的世界来说,从外部世界的情报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技术也是,遗传因子也是,除了疾病以外的事都举双手表示欢迎。但是,这些都需要花时间融合,这是封锁社会的新问题。
最先是林丹斯,然后是卡文蒂亚和里巴斯的组合。突然有三位外部来的武艺者成为了天剑授受者,就算实力主义是武艺者的信条,他们也会发生抵触。
但是……
“那又怎么样。”
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阿露雪拉不假思索,坦然的继续说着。
“怀有不满,这完全没关系。看不惯,也完全没关系。有意见的话就放马过来就好。就算是被称为王家,也不过是当时古连丹最强一族的武艺者的血脉而已。觉得自己比较强的话,就竭尽全力做些什么好了。将他们全部击退是我的工作。对于不听话的小狗,给于惩罚的鞭子是主人的工作。只是如此而已,不是吗?”
阿露雪拉用着吸尘器打扫的同时如此宣言道。
不适合侍女的穿着。林丹斯笑列嘴看着女王的侧脸这样想到。
从出生就是王,出生就是强者。这位女性行为异彩的感觉,和服从别人的侍女的风格很不谐调。
“嘛,就让我期待看看笨蛋们能唱出什么戏来吧。最近很无聊呢。想要欺负欺负新人君,但看样子还不够硬朗。林,你能去锻炼下他吗?”
“嘛……那估计会很有意思。”
林丹斯也观看了昨天的决定战。但是只看了开场式和参加者后便回去了。对他来说,那足以预想到结果。
然后,他没猜错。
“哦?真让人意外。我觉得你会拒绝呢。”
“因为他似乎很擅长偷学别人呢。只是确认下那才能是不是真的而已,去测试看看。”
“啊,是呢。这点十分有趣呢。”
这样小声说着,阿露雪拉感兴趣的笑着。
“像他这样的还有呢。封印着自己擅长的武器和招数成为天剑的孩子。”
“这谁都能做到。”
“但是不会这么做。这是武艺者的天性,不是吗?”
迅速反击的阿露雪拉露出一副林丹斯上勾了的表情。林丹斯对此则摆出一副为了隔绝吸尘器的声音,而默默闭上双眼的样子。
圆桌上摆放着奢侈的料理。
主人敏斯的面前做着三个人。
“果然没能拉拢到林丹斯啊。”
用酒送下口中的菜后,敏斯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结果之前就知道。但是,尽可能不想与他树敌。他使用的钢丝武器对敏斯来说是不可解的,而且是让他恐怖的。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那家伙是外来者。是陛下手中的棋子。”
说话的人是三中人坐在中间位置的人。
卡鲁邦·盖奥鲁迪斯·敏德诺特。
五十多岁的老年男性。留着短短的已有些变灰的头发。其中一部分完全变白了的头发留长扎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太操劳的缘故,脸上的皱纹很深。
“所起来,我担心这里的情报会给陛下知道。”
“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下次的战斗由新人和林丹斯组队出击。你们觉得她会知道那件事吗?”
“话是那么说。不过我担心的是陛下会不会采取某些防卫手段。”
“那又是多余的担心。我很了解那个女的性格。看出我们这边的意图的话,她肯定会正面迎击。”
“是这样呢。我也觉得她是那种性格。”
做在愁眉苦脸的卡鲁邦左边的青年,脸上带着期待地笑容点着头。
“萨巴利斯。你这家伙和陛下做对手还觉得能赢的了吗?”
“哦呀?不正是因为有那想法才做在这里的吗?”
面对卡鲁邦的发言,萨巴利斯轻松的反击了回去。
“我只是想说现在的情况对古连丹来说并不好。”
“那样的话,将那些话直接告诉陛下比较好了?能轻易面见陛下不正是天剑授受者的特权吗?”
“我才不要呢。”
卡鲁邦非常不愉快的瞪着那位年轻的天剑授受者。
“但是,陛下是不会听的。确实陛下也不能随便授予别人天剑。但是举不举行比赛是由陛下决定的。十二天剑都集齐了确实值得庆祝,但是赐予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
“我可是十三岁就成为了天剑的呢。”
萨巴利斯无法理解卡鲁邦的危机感。
“你们那里的卡娜丽斯成为天剑是十五岁的时候吗?因为年轻所以不适合做天剑,这样的理由缺乏说服力。
最后的一个人……卡娜丽斯只是默默的看着这里。容貌缺乏特征的女性。脸上的所有零件都像是为了让人看来没个性做出来的,眼睛稍微离开她一下的话,就不知道她在哪里了。
“年轻的人未免太多了……”
卡鲁邦痛苦的抱怨着。
正如他说的那样,现在的天剑授受者里,年轻层面的人占有很大的比例。在阿露雪拉戴冠之前的武艺者,现在也担任天剑的有四人。除去迪鲁波尼这个例外情况,剩下的三人都是三十到二十岁后半的时候被授予天剑的。
与之相比,从阿露雪拉时代起,天剑授受者中最年长的林丹斯是二十岁后半被授予天剑。其他的要么是刚二十岁的,或者是十多岁左右被授予天剑。
然后是十岁的雷冯。
“简直像是陛下要向刷新最年少记录挑战似的呢。”
前先日子还是其记录保持者的萨巴利斯笑着说。
“按照顺序,接下来引退的是提古利斯大人或者是迪鲁波尼大人呢。由十多岁的人来接班,看来会很辛苦呢。”
“这不是在开玩笑!”
对于萨巴利斯的说话腔调,卡鲁邦拍了下圆桌。
桌上的器皿摇晃了下。卡娜丽斯不愉快的看着撒在桌布上的沙司。
“嘛……先冷静下。”
敏斯温和的责备了卡鲁邦下。
“你们各自的意思我都明白,总之相同目的的同志请关系好一点。”
集中在这里的人,各自都是古连丹有力武门所属的武艺者。
位于中央位置的卡鲁邦·盖奥鲁迪斯·敏德诺特是自己开创了武门的人物。
左边始终保持微笑的青年萨巴利斯·库奥鲁拉夫因·鲁肯斯。所属于由侍奉初代古连丹王的天剑授受者创始的鲁肯斯武门,也是其后裔。
然后坐在右边的卡娜丽斯·艾阿丽冯·李文。三王家的继承人……也就是所属没成为三王家当主的子弟聚集的武门,李巴内斯。在这三人中论血缘的话,可能和敏斯最为接近的存在就是她也说不定。
“不能让别人再敲不起天剑的权威。大家不是为了这些才来到这里的吗?”
更为直接的话,谁来没能从口中讲出来。
女王的暗杀,王位的交替。
登上新王座的是敏斯。按照顺位的话应该是年长的提古利斯担任,他在阿露雪拉即位时就曾有过机会,但是他没管那些,将王位让给了阿露雪拉。
那样的话,这回也会那样做吧。
敏斯没能成为天剑授受者。可能得到成为阿露雪拉的婚约者的立场,但此时的敏斯已完全没那想法。
那样的方法可能只此一种也说不定。
“当我成为了王的时候,我会给你们的武门相应的报酬。”
敏斯没忘记宣布承诺。
他很清楚他们三人来到这里的理由。
他们担心自己所属武门的权威会被减少。天剑授受者已经十二人全部集齐。而且还是和自己武门没关系的武艺者。这意味着即使在其他武门学习,也能成为天剑授受者。
天剑授受者是古连丹武艺者们最高的目标。要测量自己的力量,没有比那更明确的指标。为此,年轻的武者门去武门开设的道场修行,磨练武技。单单为了生存而战斗未免过于乏味。也希望能从容享受华丽的乐趣。
为此,他们憧憬纯粹靠实力主义赢得胜利的天剑授受者的地位。
但是那只是想一步登天的人才会有的想法。已经达到某个领域的人,新兴起的人对他们来说只是妨碍。
天剑授受者的增加这件事必然引起他们的警觉,而至今为止的年轻人不知是因为其年轻还是什么,没有创立自己的武门,所以算不上直接的威胁。
但是,这次的雷冯不同。
十岁,过于年轻的天剑授受者。
培养他的是赛哈丁武门。
建造在都市角落里的道场,理应是一个丢个小石头就能砸的到,众多小武门的赛哈丁,有可能成为大规模武门的危险性。
背负者什么的人,为了维持他们所背负的东西不得不做出努力。为了在这个都市世界里生存所存在的武艺者。虽然明白强大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因此抛弃他们所背负的东西的人却并不多。
卡鲁邦也是,派出其他两人的武门长老们也是那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他们在得知敏斯无法参加天剑授受者决定战时就为了今天而来回奔波。
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有三位天剑授受者坐在敏斯面前。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萨巴利斯首先开口了。
“对我们来说最有威胁的就是林丹斯。等他不在王宫的时候动手。”
“那么就按那样做?”
对于卡鲁邦的询问,敏斯点了点头。
“下次需要天剑出动的战斗就是机会。那时我不会给特别的暗号。战斗开始的同时,作战就开始,拜托你们了。”
通常的污染兽的话,并不是由天剑,而是由一般武艺者组成的部队出动。那时,雷冯可能也会出动,但是作为支援的林丹斯不会出击的吧。
瞄准的是老性体袭击的时候。
那时的话不会命令一般武艺者出动。只有天剑进行迎击。
那时雷冯按照顺序出战的话,对于第一次和老性体对抗的雷冯,林丹斯肯定也会出战。为了能尽早让雷冯有和老性体战斗的经验,下次的老性体战斗肯定会选雷冯的吧。
“所以,你们的出场的机会很快就会来到。”
敏斯如此宣言道。
一个月过去了。
非常无趣的一个月。
面对阿露雪拉每周一次的,非常豪快但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扫除,让房间更显凌乱。林丹斯虽有防卫但显得徒然无功。因为阿露雪拉深信,打扫只是使用吸尘器的工作而已。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
昨天也是,林丹斯只能目送胡乱折腾后,以一副满足样子的阿露雪拉离开自己的家。
今天,林丹斯来到了王宫的庭园里。非常宽广的空中庭园。没有设置防止坠落的栏杆之类的东西。能够进入的只有花匠和武艺者而已。花匠是不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出现在这里,而武艺者不会做出高空坠落而死的那种傻事。不如说,这里是不允许会做出那种傻事的武艺者进入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王宫里戴冠家的私人场所。
而林丹斯就位于那个地方。
在那里的还有一个人。
“……只有记忆力是别人的一倍呢。”
看着眼前大汗淋淋坐下地上的孩子,林丹斯这样对他说道。
“谢、谢谢指导。”
“但是,你过于习惯手上流通刭力。给我做到全身同时流动。在做到那样以前,除了实战,禁止你握剑。”
“明白了。”
本以为那孩子会很不满自己的做法,但他意外老老实实的回答让林丹斯感到有些泄气。他那张让人感到恐怖的脸上,看上去又多了些不友好的样子。
但是,这个孩子并不害怕他。
沉着的调整着呼吸后,马上又站了起来。没有再流出汗来。吹过庭园的风已经将他的身体风干了。
“今天就到这里。”
“谢谢指导。”
面向说完话转身离开的林丹斯,小孩低下了头。像是其他少年一样睡眠惺惺的眼里没有映照着任何东西,但其实是在将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全部无意识的消化并加以理解。
对这个孩子来说,身体上的训练只是为了将自己所看到过的东西再现而所需的确认行为而已。
留下自主训练的孩子,林丹斯回到了王宫里。
有个青年站在那里。眺望着庭园里发生的事。
“那个就是新来的家伙?”
“是的。”
那一双吸引女性的迷人的双眼,如今不客气地看着庭园里小孩的举动。
那小孩是雷冯。
“为什么特意去锻炼他呢?”
“打发时间而已。”
“还真是厉害的打发时间呢,喂。我真以为是不知道哪里的糊涂小孩防止被暗杀而搞的防范游戏呢。”
青年的名字是托罗伊阿德。天剑之一。
“目的是更为直接的。”
“我知道。不过,要说不认识的家伙成为了天剑一员的话,在这里的也只有那个孩子而已吧。觉得那样就能达成目的的,只有不出房门的千金小姐才会有的想法而已。我们对此也觉得有些厌恶,鲁伊梅大叔更是一副呆住了表情。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也没。”
“真的?没有我们出场的份?”
“恩。”
“那真是可喜可喝。只要睡在女人的床上就行,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了,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从一副故意摊开双手高兴的样子看来,似乎是他除去立场,真心的样子。
但是,下个瞬间,托罗伊阿德的表情便阴沉了下来。
“连恶人也做不了还真是让人感到同情呢。”
他的所说的话意思很清楚。
敏斯失败了。
但不是说他的企图暴露了。如果暴露的话也就意味着失败。如果是天剑授受者的话就明白这一点。
敏斯只能成为可怜的小丑这样的角色。
虽然明白……
“他们也在策划着什么吧?”
存在着协助敏斯的天剑授受者。而且有三位。
“卡鲁邦大叔估计是因为他那爱操劳的毛病才招来这样的结果吧。无视多余的碍事家伙不就好了嘛。但是其他两个人是什么情况?同样将他视为障碍?这样可不行呢,还这么年轻就被思想枷锁所困。年轻人应该就像年轻人一样更为热情的生活才能有所收获,不是吗?”
这样说的托罗伊阿德也不过是刚到二十岁后半的人而已。
“比起你只对女性热情来说好的多吧。”
“什么?老大也是倾向革命的类型?”
“怎么会,那么麻烦的事。”
“也是呢。之前的都市也是因为麻烦的理由而独自离开的老大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嘛,就是不知道老大口中的麻烦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装样子了。”
“不知道把你这张油腔滑调的嘴巴封起来的话,我是不是就能从这里离开了呢。还有,别靠近我,你香水涂太多了。”
“老大因为是大叔,所以别让我沾上你那老朽的味道。”
互相斗了下嘴后,两人各自离开了。庭院里雷冯还在做着自主练习。只过了一个月就熟悉了钢丝的基本使用方法。加上原本自己的才能,就算是在实战中使用也没有问题吧。
(嘛,还不能使用吧。)
雷冯还不清楚钢丝的恐怖。没有尝过自己使用武器的苦头,就不能说已经是万无一失。
托罗伊阿德已经对雷冯没有了兴趣,离开了。
林丹斯也移动起了脚步。
这时,声音从空中传来。
“污染兽正在接近。老性体两只。两日后到达战斗区域。”
简直就像是在某处晒着太阳的老妇发出的声音传达到
了耳边。
走廊天井附近漂浮着念威端子。
这是迪鲁波尼的声音。
虽然是现在躺在医院里的老妇,但其念威能力丝毫不见减退的样子。
“是呢,大概中午左右到达。”
大概是谁插了个问题吧。端子的声音轻松的回答着。似乎能让人想象到她正在考虑的样子。
“午饭要尽快吃完呢。不行哟。不好好吃饭的话是不会长大的。”
发问的大概是卡文提亚或者是芭梅琳吧。
“那个,那个女性的魅力没必要光考虑到男性的审美尺度。那是当然的事。不过,一个有魅力的女性,是逃不开男性的视线的。因此,果然无法无视男性的审美尺度,不是吗?”
“又来了,又被卡文提亚给说败了。”
背后,托罗伊阿德漏出了苦笑。
“好了好了。战斗区域是在外缘部北西十基鲁梅鲁附近。没有使用兰特罗拉的必要。你们也不需移动时间。这样行了吗?”
这是向阿露雪拉的确认。
“是的。明白了。那么,由林丹斯接应,雷冯出击。林丹斯,你要好好支援雷冯啊。还有,雷冯,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已经是位优秀的天剑授受者了,好好加油吧。”
空中庭园的正中,雷冯对着面前的端子反复点了点头。
“好,很好的回答。我喜欢精神的孩子。再长大些的话我把我的孙女介绍给你认识。”
“迪鲁波尼大人,假如你认识妙龄而且有魅力的女性的话,请务必介绍给我。”
“托罗伊阿德,假如你能集中对待一位女性的话,我会给你介绍一位出色的美人的。”
“那还真是苛刻的要求呢。”
“那么就请你放弃吧。哎呀哎呀,卡鲁邦大人,别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行吗?人生要过的从容一些。”
“那么大家,希望是愉快的战场。”说完这些后,就听不到迪鲁波尼的声音了。
端子从林丹斯的头上离去。
离开王宫的走廊,空中庭园的上空。再次开始对都市外部的监视了吧。
愉快的战场吗……
林丹斯边走边反复思索着。
要说抛弃自己出生的都市理由的话,那就是没有和自己实力对等的环境吧。
没什么事都没有的都市,什么都不会发生的和平的都市。没有需要拼上性命去保护的东西,不知道要过上几年,才会遭遇一次大型污染兽的程度。但是能有雄性体二期左右就很不错了。对其他的都市来说仅仅那样就是件重大事件了,但是对林丹斯来说,那种水平根本是连对手也算不上的敌人而已。
绝对谈不上是愉快的战斗。
决定离开离开都市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强大的危机感。
强大这种东西在精神放松的时候很难维持。看着自己拼死磨练的钢丝技术,连使用的场所也没有渐渐生锈的样子,深深体会到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空洞。
那是在他二十岁时感受到的。
所以离开了都市。
之后的五年里过着流浪的生活。
来到古连丹也是因为听说他是发狂的都市。与污染兽的频繁遭遇,在危险地带流浪的都市,这样的传说。那个都市简直是主动想污染兽挑战似的,一年里的不停的战斗着。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如果是那里的话,就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吧。
而结果是远超自己预期以上。
因为,在那里最初的邂逅,便让傲慢的自己尝到到了挫败感。
“很强啊,哥哥。”
是的,和现在的雷冯差不多年龄的女孩穿越了林丹斯放出的全部钢丝,不仅仅是那样,钢丝连捆住她,切开她的皮肤,甚至连给予她一丝划伤都没有做到,正如名字所写的那样,鼻梁骨折断了。(日语中的鼻梁骨折断有傲慢被挫败了的意思)
“想要证明自己的强大吗?那么就参加比赛,直到在这里被认可为止。”
脚踩在流着鼻血,倒在地上的林丹斯的肚子上,女孩以超然与戏谑的表情说道。
“那样的做的话,我迟早会让你见识到,那种会让你发出,啊,我不在那里真是太好了的感叹的战场。”
自己还没遇到过那种战场。
能让自己稍微满足的战场确实存在。至少比起在出生的故乡生锈来说要好上亿倍的战场。
但是那样就能满足了吗?
别开玩笑了。
“不让我亲眼看看的话,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对着不在眼前的阿露雪拉,林丹斯这样嘟囔着,之后回到了王宫里。
紧急警告在古连丹响起。
“那么,我们走吧。”
用避难用的背包将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背起后,雷冯这样说道。
年幼的孩子们奔跑着,透露着匆忙的感觉。但是那只是稍微出下门,兴奋的孩子们明快的氛围。
决不是有着生命危险,那种悲伤的氛围。
“啊,雷冯。为什么穿着那身衣服啊。”
回过头看到的是皱着眉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青梅竹马。
“新的修炼服不是好好的放在那里了吗?真是的。”
“没关系啦。反正马上就要换的。”
“不行。真不像样。”
虽然这么说,毕竟没有足够时间更换衣服。莉琳一边抱怨着,一边为了让衣服的皱折不太显眼,拉了衣领和袖子。雷冯一副不自在的样子默默让莉琳整理自己的服装。
“下次可要好好弄下。”
“好~~~~”
面对没有发自内心的回答,莉琳掐住了雷冯的脸。
“好疼好疼。”
这一看就是演技。
“那个,雷冯。”
“什么?”
“别受伤哟。”
“没问题的。以前也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这次一定也会平安回来的。”
雷冯在成为天剑之前就在战场上战斗过。在古连丹,不在正式比赛中取得一定的成绩的人是不被允许去战场的,同时也不能得到武艺者补助金。而之前能拿到的幼年武艺者补助金也只会发放到十五岁为止。
雷冯在两年前就参加了正式比赛。
在最初的比赛中获得了目标所需要的成绩后,便参加了所有的能够出击的战斗。
上战场的话,武艺者补助金会比其他的人多一些。雷冯将那些钱全部给了孤儿院。
“但是今天是一个人吧。”
莉琳看着青梅竹马腰上挂着的剑带。里面装的是独特式样的炼金钢。
今天是雷冯作为天剑授受者的第一次战斗。
“有林丹斯大人在。那个人非常强。所以没关系的。”
这样说也无法消除莉琳心中的不安。
“那么,我们做个约定吧。”
“约定?”
对于雷冯的提案,莉琳吃惊的看着他。
“绝对平安的回来的约定。所以,给我做一周不要绿色野菜的料理。”
“三天。”
“哎~~~”
“不行哟,不好好吃的话是长不大的,鲁夏姐姐不是这样说过的吗?”
鲁夏是最近帮忙做饭,在莉琳之前担任厨房料理的女性。同时也是教会莉琳和雷冯料理的人。
“可恶,明白了。”
雷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后就转身离开了孤儿院。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向他的背影呼喊着。雷冯向他们用力挥了挥手后向外飞跃了出去。
莉琳目送用只限于紧急时才被使用的高速移动,飞越房顶雷冯的身影,小声嘟囔着。
“明明没有讨厌吃的东西。”
但是,彼此约定好了的。
现在只能相信它了。
迟到的雷冯看着自己将要穿上的都市外装备的样子。
那是件嫩绿色涂装的污染物质遮断套装。旁边放着的头盔上有着沃尔夫斯丁的刻印。套装本身也遍布着沃尔夫斯丁专用的饰物。虽然对行动没什么影响,但是会产生些许风的阻力吧。但对天剑授受者来说,那种级别的问题也是要慎重考虑的。
但是,天剑授受者好比是象征的存在。有时在和大群污染兽作战时,它的存在能够起到使其他武艺者战意提高的作用,所以不能忽视那些服装上的装饰。
“老师不穿防护服吗?”
虽然没有吩咐过这样的称呼,但是雷冯还是称呼林丹斯为老师。
“要到外部的只有你。”
对于穿着原来的衣服,让技术部的人无法靠近的林丹斯抱有这样的疑问。
“这次是你的初阵。我只是保险而已。你漏掉的家伙由我来解决。下次没有其他命令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出战。别出糗。”
老实点着头的孩子没有畏惧的样子。那和因为是小孩,所以对世界不了解的原因而表现出的无谋不同。那双眼睛已没有往日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很好的表情。
除去了感情。开始集中于战斗的表情。
年幼的孩子正做着这样的表情。这
是可悲的现实吗……年轻的时候在松散的故乡都市里生活的自己也曾考虑过。
但是,对那点没有过多的感觉。也并不认为是悲剧。
非要进一步深入,找出要责备的人的话,那就是让孩子作出如此表情的大人了。
而进一步说,在古连丹除了雷冯之外会做出这种表情的孩子有几个呢?
也就是雷冯是个特别的例子。
“还不能够使用钢丝,这点你明白吧。”
“是的。”
只有穿着都市外装备而已,林丹斯就让技术部的人都退下了。雷冯抬头看着拿着头盔,玩弄着连接部分,走近自己的林丹斯。
“对于本来用刀的你,会是一场受限制的战斗吧。但是这是你选择的战斗,随你喜欢的去干吧。”
雷冯露出一瞬间的惊讶,但那马上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没关系的,和她做好平安回去的约定了。惹她发火的话可是很恐怖的。”
“是吗。”
虽然不知道是和谁做的约定,但是有这感情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那么,去吧。”
雷冯接过头盔,将它带好。检查完连接处没有缝隙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下部升降梯打开后,雷冯跳了出去。
“那么,那边的喜剧是不是能如期望地上演呢。”
向外缘部开始移动的林丹斯的小声话语,无法传达到王宫的空中庭园那里。
这时的空中庭园。
紧急警报已经响完,都市一片寂静。空气过滤器对面狂风大作。习惯了的人话,能从那风的样子察觉到污染兽的接近。但是,古连丹几乎没有不刮风的日子。所以在古连丹反而很少有人能够从外面风的动向察知变化。
大多数人只知道在没有风的日子里,流浪巴士来访的几率比较高而已。
阿露雪拉位于空中庭园一个角落的长椅上。
手靠在扶手上睡着。紧急警报的声音也没能吵醒她。为了能在这里打瞌睡,特意忙了个通宵。不会这么简单就醒过来的。
深度的睡眠连梦也不会出现。
空气过滤器的存在让都市外的强风无法传达到内部。微风拂过脸霞,头发在风中轻摇。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
这里具备边晒太阳边睡午觉的绝好条件。
“……这算怎么一回事。”
虽然这样,阿露雪拉还是醒了过来。
“这算什么啊。”
醒了后丝毫不见刚睡醒时那种呆呆的样子。身体强调着睡眠不足。但即使那样,阿露雪拉还是从睡眠中完全醒了过来。
“受不了,真的请你饶了我吧。你是天剑里最擅长使用刹刭的吧?再稍微振作点啊,卡纳丽斯!”
此话让在王宫庭园入口处的站着的人物颤抖着呆在那里。
“还是说那不是你的错呢?啊,是呢,你没有杀气呢。还能再接近十步左右吧?那么这是谁?谁的错呢?卡鲁邦?萨巴利斯?还是敏斯?全员都给我过来!”
阿露雪拉手插着腰大喝道。
呆站在入口处的卡纳丽斯慌忙站向前面,然后是萨巴利斯和卡鲁邦。
最后出现了敏斯的身影。
“陛下……”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阿露雪拉打断了卡鲁邦的解释。
“这不像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来暗杀我的吧?给我再拿出点骨气来啊。”
面对阿露雪拉的说话态度,让全员动弹不得。
“通过武力来提出异议确实像我们的作法,但是连成功的成字都没法传达过来实在是太可悲了。对别是我,非常期待着呢。彻夜工作,满载着倦意等在这里。明白吗?我做到这中地步的辛苦结果全部都给我浪费了。我这份愤怒该找给发泄啊?”
透露出睡眠不足的不快,阿露雪拉定睛看着四人。
“啊,真是的。全浪费了。感觉真差。受不了,没干劲了。敏斯你要负责任,你弄些有趣的事让我笑出来的话,我就要开始惩罚游戏了。”
面对各种各样的责问,敏斯身体颤抖了下。
“……是你,是因为你不让我参加比赛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无法忍受阿露雪拉的漫骂,敏斯大吼道。
“为什么十岁的小孩能够参加,而我不能!这只能想做是阿鲁莫尼斯戴冠家的阴谋。”
“哈,阴谋?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你基本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和战场的战斗吧?成绩不足的人不可能让他参加决定战的吧。妄想因为自己是三王家就能有什么特别待遇吗?提古爷也是一步步按顺序走过来的吧?”
“呜……”
“好,结束。那么?其他的人也是因为有不满才做这种事的吧?从卡鲁邦开始按顺序说来听听。”
“最近陛下对天剑授受者的审查基准……”
“对于有和其相配的势力,并按照法律规定的顺序取得认可的人,不给予他天剑资格?那才是王家的专横吧。好,驳回。下个。”
卡鲁邦无力的垂下了头。下一个发言的萨巴利斯微笑地编织起语言。
“我想和陛下一战。”
“只有这样?”
“恩。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这个世界有着复杂的考虑。只是想和陛下一战,所以接受了敏斯大人提出的要求而已。”
“唉,那还真是无聊呢。下个呢?”
“……”
卡纳丽斯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迅速从剑带中取出了炼金钢并将其复元。剑柄部分有着装饰过的护轮,剑身非常纤细……是一把细剑。
“哦呀?卡纳丽斯也打算那样?嘿,呵呵。”
看着无口的卡纳丽斯那强烈的视线,阿露雪拉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那马上就变成了微笑。
“好啊。那么这样吧。你们三人说的话,能赢过我的话,我也许会听听。”
“那么我说的呢?”
“只要战斗不就好了?那不是很好吗?”
“嘛,也是。”
萨巴利斯也站了起来,将位于手和脚位置的炼金钢恢复了原样。
“卡鲁邦大人准备怎么做呢?”
“……既然都到了这地步,是不会有其他选择的吧。”
说着,卡鲁邦也复元了炼金钢。那是一把宽幅长剑。
“暂且想将‘也许’两个订正下。”
“哦呀,难道你有把握赢我?”
“我一次都没有抱着会输的念头参加战斗。”
卡鲁邦周围刭气膨胀起来。使得庭园的草开始抖动,树木也摇晃了起来。卡鲁邦高大厚实的身体发出金色的光芒。高密度的刭集结起来,配合他的战斗方式性质也发生了改变。
金色的刭简直像是粘体一样一边翻滚一边漂浮在卡鲁邦的周围。
“……陛下,刚才您是想问我们,靠这种程度就能打倒您吗?”
“恩。”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考虑过暗杀这样的事。”
说完这些话后就紧接而来的不再是话语。
围绕着卡鲁邦的金色的刭突然向阿露雪拉冲去。
“而是打算和您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
“……!”
阿露雪拉想要移动自己的手腕,但却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阻碍了。
外力系冲刭的变化,刃铠。
卡鲁邦独创的招数。平常的话使处于半物质化的刭围绕在自己身上,成为铠甲。虽然没有像金刚刭那样坚固的防御能力,但是像粘体一样活动的刭能对接近的物体瞬间凝固成刀刃的形状。
和产生与实力相符硬度的金钢刭的防御性质不同。是一种攻击性的防御手段。
“喔~~”
那东西此时正缠着阿露雪拉的身体,被具备像是工业用橡胶一样硬度的粘力束缚着。
但是,那不能维持很久。
也没有等待它被打破的打算。
萨巴利斯和卡纳丽斯两人行动了。
在刃铠力量用尽后被扯掉的瞬间,两人已接近了阿露雪拉。
没有使用招数。但那拳和剑是充分集中了两人各自的刭后释放出的一击。
一点突破不行的话就两点突破。天剑级别的刭力同时从两个方向袭来。
空中庭园激烈的摇晃着。庭园里充满着爆炸声和闪光。勉强躲开的敏斯被向全身袭来的冲击波吹飞,砸在连接空中庭园外部走廊的墙上。
(成功了)
落在走廊里的敏斯因全身强烈的疼而扭动身子的同时如此确信道。
(这样的话,肯定干掉她了。)
但是,敏斯还没有注意到。
自己天真的认识。
作为三王家的其中之一,尤特诺尔家唯一一个正统继承人的敏斯,在古连丹存在的武艺者中,过着难以置信温室生活的他,是不会理解的。
三位天剑授受者们,也因自己作战产生的冲击,从爆炸中心被弹开。
庭园里的草坪被卷起,覆盖在庭园里的土地也被掀起,底部的石材露了出来。如同一个小规模的陨石坑一般。
中心扬起的尘土缓缓散开。
“晤晤。嘛,给个及格吧。”
这样的声音从那儿传了出来。
“为了使周围的损害减少到最小,展开了二段刃铠?还真是像爱操劳的卡鲁邦的风格呢。嘛,但我也比较中意这里,没有被破坏真是太好了。”
阿露雪拉站在那里。
她那美丽的脸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有粘上,只是坦然的站在那里。
“不可能。”
敏斯的喉咙抽搐着,连像样的声音也没能发出。
阿露雪拉毫发无伤的站在土坑里的样子让敏斯难以置信。
卡鲁邦浮现出痛苦的表情,萨布利斯也苦笑着。卡纳丽斯仍旧是一副无表情的样子,但她的眉毛微微倾斜着。
“但是,没有就那样压制住我这点要减分吧?嘛,就善意的理解为你们是在明白失败后才做出这样放弃的决定吧。”
“非常感谢。”
老实低下头的只有萨布力斯一个。
“果然,赶制的连协起不到作用呢,卡鲁邦大人。”
“……是那样呢。”
卡鲁邦再次展开刃铠。金色的刭重新将身体包裹了起来。
“那么,就只有根据战场的动向各自作出行动了。”
“那样的话可能比较好。”
“……”
赞同卡鲁邦的意见,三人无言地提高刭的压力。只是如此,便引起了气流的变化。强烈的刭气排挤着气流,产生了强风。
空中庭园突然像是处于龙卷风中心一样。
而在那之中……
“所—以—说,我不是说过比较中意这里的吗?你们使出全力的话就很麻烦了。会弄坏的。所以……”
阿露雪拉竖起了一根手指。
单眼闭上,一副撒娇样子的表情轻声说道。
“到这就结束吧☆~”
下个瞬间发生的事,是敏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吧。
胜负也就这样分晓了。
荒野,如同它名字那样有着粗暴的环境。
即使穿着特别为此制作的有着坚硬鞋底的鞋子,它的那份尖锐感还是通过脚传达到全身。雷冯小心地踩着地面前进着,最终来到了距离外缘北西部十基鲁梅鲁的地点。
目标已经进入了视线中。
雷冯拔出炼金钢并将其复元。
天剑。
白金的剑在手上显现出来。
就连重要也能按使用者希望的那样设定,古连丹秘奥特殊白金炼金钢。普通的话,重量、硬度、黏度、形状、传导性的某项肯定不得不妥协才行。但是天剑则没那些问题。
使用者最方便使用的重量,只要希望的话无论什么样的硬度也能实现,变得难以折断,还能够自在的改变形状。
但是雷冯唯一拘泥的只有重量这点。其他的都全部委托给了天剑专门的技师。
“说这些话的天剑授受者你还是第一个。因为年轻,连武器的重要性也轻视了吗?”
看着雷冯只是默默听着自己责备的话,老技师也终于露出一副放弃劝说的表情,设定好了和雷冯体形相符的剑。
(反正不过是剑而已。)
只要能实现手腕所熟悉的那份重量,之后的随便怎样都行。自己只要记住那一部分就行,其他的尽可能都忘掉吧。
对剑的意识就到这里吧。手上那熟悉的重量很快就将剑变为身体的一部分。刭像神经一般延伸,对剑注入刭的过程变得更加完善。
这是最近一个月,在林丹斯手下进行的钢丝训练所取得的成果吧?像使刭像肌肉一样运用的无理要求,在将其注入剑后也能够实现。即使是多少有些勉强姿势的斩击,剑也能达成期望的效果一般。
这并不只是单单的感觉而已。
利用这技术是不是把剑抛向空中也能自在地驱使呢?下次这么试试看好了。
就算是雷冯也没有马上把它投入实战的勇气。
敌人正在接近。
雷冯从放在腰后的小包里取出两小块东西,向空中投了出去。用冲刭将以抛物线运动的两个物体击碎。
击碎的物体化为黄色粉状物四散开来。
那是将动物脂肪晒干后的东西。通过别的加工手段能将其变为肥皂。但是此时不是那样。只是为了使周围充满出生物的味道而已。
污染兽是不是会对生物所散发出的味道产生反应呢?自然而然人们会产生这种疑问。效果的话,肯定是有的。对于大群移动的幼生体来说,能大幅度改变他们行进路线。
但是对一定年头的污染兽来说,效果很小。
对老性体来说可能根本没有效果也说不定。技术部的人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不管怎么说,这是第一次以老性体为对手。所有人都亲切地教授着雷冯经验。
就像担心的那样,老性体没有改变行进方向。但是注意到了通过古连丹的路上有个微小生物的存在。虽然没有被气味所迷惑,但雷冯的身影却起到了效果。
两只,正如迪鲁波尼所察觉的那样。
靠近后,老性体显露出它那奇妙的体型。像虫子一样的幼生体,每当脱皮后就会舍去脚的部分,特化成在空中飞行的形态。而老性体则是连虫子的姿态也舍弃了,变成了类似爬虫的样子。
有一个疑问。
古连丹的污染兽研究者多会抱有的疑问。
因为污染物质的营养素不足的关系,污染兽才袭击都市。而变化为老性体后,会变得特别饥饿。
那么为什么古连丹的活动区域内会有这么多的老性体存在呢。
如果区域内相临的都市毁灭,那消息不可能不传到古连丹。但是,却没听说过有那么多的城市毁灭。
那么,污染兽是不是可以通过污染物质和同类相残来得以繁衍呢?
那么它们为什么会袭击人类呢。
对雷冯来说,这是他所不明白的。
但是,迪鲁克曾给做这样的答案。
“如果说是食物的话,人类只要吃野菜就能够生存。那么为什么又会去吃肉呢?而且是各种种类的动物。难道我们只是为了吃才繁衍下去的吗?不仅如此,还开发了各种各样的料理和点心。这又是为什么?因为它们给予人类一种享受。我们能断言污染兽就不知道这种享受吗?”
虽然不能说完全不感兴趣,但是毕竟自己是无法理解污染兽的感觉的。
逼近自己的污染兽正如迪鲁波尼所说的那样,刚成为老性体没多久,只有老性体一期。
“啊啦啦……稍稍出拉点错。”
头盔里传来看似心情不错的老妇的声音。
“是什么?”
“本来以为是两只的,看来其实是一只的样子。”
“……哎?”
雷冯眼前所看到的的确是两只污染兽。远比古连丹下部爬行的柱体大出许多的身躯,长着半透明的翅膀。从异样的长长的下颚里露出长长的尖牙。只有眼睛部分和虫子一样,冒出深绿色玻璃球似的眼睛。
那两只看起来像是上下叠在一起飞行一样。
“不不。请仔细看。尾部连接在一起是吧?就像是蜻蜓交合时一样。因为有两个头的关系,我搞错了,对不起啊。”
“啊……没关系。”
比起两只来,还是一只比较轻松……雷冯这么想着。
“战场可不是能够大意的地方哟。”
像是读出雷冯思考一样,传来了提醒的话。老妇的话虽然并不严厉,但却如同渗入土中的水一样,无法反驳。
已经没有相互交谈的时间。
“那么,祝愿有个愉快的战场。”
再次听到两天前的那句话后,迪鲁波尼的声音消失了,而紧接而来的是老性体张开两只大口,向雷冯急速扑来。
雷冯跳起躲开。
老性体的下颚将坚硬的地面杂碎。上颚则追着雷冯急速上升。下颚则被它牵引着,最后上下两鄂互相颠倒。
像是相互缠绕一样追着雷冯。
雷冯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后,向老性体进行迎击。
外力系冲刭的变化,闪断。
剑身放出光亮的冲刭。像纸一样薄的冲击波将老性体翅膀的一部分割裂,将连接两只的尾巴部分割断。
污染兽两颚发出强烈的惨叫。那声音本身也具有极强的力量,将雷冯那幼小身躯整个吹飞了出去。
如果说一个动物有两个头脑的话,十岁的小孩是不会明白的。是不是说打掉一头也杀不死它吗?对于变化多样的老性体,总的来说就只听说过它们头部的鳞非常坚硬。
那么,将连接两只的部分切断会怎么样呢?虽然有着像是孩子好奇心样的疑问,但是那部分的动作最少,最容易瞄准也是事实。
闪断漂亮地将尾巴一分为二。从切断面喷出粘稠的体液撒播开来。
但是,分开的两部分各自活动着。
“什么嘛,这明明是两只啊。”
没能干掉污染兽,但雷冯并没有沮丧,总之先着地再说。透露出怒气的老性体做着比连接在一起时复杂多的动作,为了让雷冯
无法逃脱似的逼近着。
雷冯不回避也不跳开,而在原地做了下深呼吸。吐出的气短暂使透过头盔的视线染白。
雷冯充满着刭。在全身被热气所覆盖的一瞬。
将它全部收束在剑上。
外力系冲刭的变化,轰剑。
剑身变长变宽,成为一超出雷冯身长的大剑。一把凝聚着刭的剑。这是只要是使用剑的武门都会掌握的招数,但是普通的炼金钢无法承受雷冯释放出的高密度的刭,会自我损坏。普通的武艺者的话,是不会达到使剑自损的地步。所以,这是对雷冯来说,没有天剑的话就无法实现的招数。
雷冯从出生起就拥有着庞大的刭。
是因为那样才会收养他的吗?自己也曾这样想过。但是,正因为有这样的力量,现在才能成为天剑。
成为天剑就更能方便的为孤儿院提供帮助。
在雷冯很小的时候,他便领悟到了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它是幸福与不幸享福交融在一起的。一个幸福是跨越了众多不幸后得到的,众多的不幸会成为接下来幸福的基石。
当然自己也希望幸福的来临。因为这份才能关系才被收养。不过,多亏这样,自己能够遇见迪鲁克和莉琳。但是,因为是在孤儿院,所以之后体验到了粮食危机的惨剧。但是又因为自己是武艺者的关系,靠着幼儿武艺者补助金,能稍微缓和孤儿院的惨剧。然后为了不再变成那样,决定充分活用自己的才能成为天剑。
成为天剑后,肯定有自己等候的幸福,雷冯如此坚信着。
然后,自己成为了天剑。
雷冯挥舞着成人武艺着的手也无法充分握住的大剑。瞄准的是后面迂回的老性体。做了假动作后,向前面的老性体扑去,踩着他的额头再次跳起,在空中翻转身子。
在雷冯在空中翻转时,眼前的两个大颚相互碰撞。轰音。声音的震动使遮断服的表面摇晃起来。头盔传来飞散的小石头撞击的声音。
雷冯反握着巨大的剑。降落在老性体的背上。
然后将剑刺了进去。
拔出天剑。
只留下刭所炼化的剑身。
然后再次跳起。
留下的轰剑炸裂开来。变化为无数的闪断,将老性体的全身切碎。
(好)
雷冯一边高速闪避无规则飞来的闪断的暴风雨,一边内心握紧拳头叫了一声好。以前就想着是不是能做到这样的事,一直在脑中练习者。而那成果让雷冯很是满足。
(能不能再爆炸方向集中于一点呢?之后只要能马上进入到这个阶段的话……)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着地,在老性体的背上跑着。
轰剑的爆炸有效范围比想象的还要小。虽然这也是今后要解决的课题,总之先解决一只老性体再说。如果有效果的话就好……雷冯边跑边想着。
突然,污染兽的背裂开了。
“……哎?”
并不是因为轰剑所造成的。从脚下所传来的感触看来,这是从内部裂开的样子。
从那内部,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连发出声音的工夫都没,雷冯跳了起来。
老性体的鳞和肉裂了开来,从那里涌出了无数的幼生体。
这算是自己的大意吗?事前在听取老性体的讲义时听说过他们是在污染兽中放弃了繁殖的群种。之前也知道它们要繁殖的话必须成为脱皮了的雌性体才行。
还听过一件关于老性体的事。
它们是奇怪的变化体。
眼前的两只就是。
这两只看来是一对。明明是老性体,却没有放弃繁殖。或者说选择了通常以外的繁殖方法成为了老性体。
总之,雷冯为了从老性体内喷涌而出的幼生体中逃出而跳了起来。
但是,稍稍迟了一些。
鞋子被幼生体的爪子抓住。使得跳跃力被削减。不幸中的万幸是被抓住的仅是鞋底部分。只是鞋底被削去了一点点而已,没有造成会是污染物质侵入的小洞。
但是,跳跃的势头被削减,不得不承认那使得雷冯失去了平衡。
没有了威胁自己东西的老性体也没有错过那个空隙。
为了吞掉雷冯而张开了大颚。
“啊啦啊啦,雷冯被吞下去了呢。”
“啊,是那样的状况吗。”
听了迪鲁波尼的话,使独自站在外缘部的林丹斯了解了情况。通过钢丝传来的感触虽然能大致了解状况,但无法指望达到念威那样的精度。
老性体向空中飞了起来。林丹斯暂且先将溢出出的幼生体全部收拾掉了。
“你准备怎么办?”
“他还活着吧?”
“生命反应很清楚。”
“防护服的耐性应该能抵御污染兽胃液数小时。”
“恩,是那样听说过。”
“那么,他自己总会办法解决的。”
“啊啦,真严厉啊。他不是你的弟子吗?”
从迪鲁波尼的话语中透露出她似乎对林丹斯的反应很感兴趣。
“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只是教教他而已。而且,这种程度就陷入苦战的话,以后怎么办。”
“虽然是那样。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对我来说,像孙子一样的小孩。这样战死的话,未免太过年轻了。”
“如果都市毁灭了的话,将会有比他还要年轻的人会死去。武艺者就是要保卫他们的存在吧?自己会死这种事,从一开始就不在考虑之内。弱小的武艺者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就是战场冷酷的伦理。但是,雷冯在小时候便自己领悟了这个道理。
那么就无须客气,无须责备,让他充分接受这伦理的洗礼就好。
“虽然我没小孩子,但是娇惯也分时候的吧?”
“我很疼我的孙子的哟。教育的事交给他父母去做就好了。”
很清楚的表明与自己毫无关系,并且叫教育的责任丢给了林丹斯。
“还真是随便的话。”
“是啊,要说为什么的话,那份苦劳我已经充分体验过了。让还没经历过的人去做是理所当然的事……啊啦。”
对话的途中迪鲁波尼的意识似乎转向了别处。
短暂的沉默之后,再次和林丹斯交谈起来。
“从陛下那里的传话。将雷冯带到王宫庭园。”
“跟她说正在战斗中。”
“陛下她明白这点。”
“毫无章法。有什么理由要陪小孩的性子行动。”
“你看。那个孩子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所以陛下不得不代理起父母的职责嘛。”
“受不了……”
林丹斯动了动身子,钢丝就遵从着主人的意思开始了无声的活动。
确认了钢丝将往这边移动的老性体充分缠绕住了后,林丹斯还是连一根手指都没动,就利用都市周围十几基鲁梅鲁范围内的无数岩山束缚住了老性体。
“告诉陛下调高空气净化器的浓度。这样的话污染物质会流进都市哟。”
“就算你不说,我也她会这么做的。”
将超重量产生的抵抗分散在各个岩山上,林丹斯开始了大规模的钓鱼活动。
稍稍将时间往回拨点。
阿露雪拉正考虑着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副景象。
“无论如何请陛下饶恕。”
卡鲁邦跪在阿露雪拉面前。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体各处都渗出血迹。萨巴利斯和卡娜丽斯虽然能站起来,但是之后再也动弹不得。
能够动弹的只有卡鲁邦一人,这么说来是因为他年纪最大的关系吗?
(嘛,就算年龄有差距但也没那么大影响吧。)
阿露雪拉内心这样想着。肉体已经过了绝顶期,此时已然看见了下降的趋势,但是因为这样就不如两个年轻的人可就说不过去了。
现在比起这些,更在意的是卡鲁邦的态度。
“……难道,你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吗?”
阿露雪拉皱着眉头看着低头跪着的卡鲁邦。
“这次的事件确实是不忠不义、难以挽回的行为,但是考虑到殿下的境遇,正是由那些为了保护血脉而又无法出世的人所引发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错在三王家的体制上吗?”
卡鲁邦为了担任灭火一职才站在了敏斯这边。当然也对阿露雪拉增加天剑授受者的做法也抱有不满,实际上他是为了直接向阿露雪拉上诉才来到这里的。
因此敏斯才会向他提出这样没经过大脑思考的提案。
而卡鲁邦也没有拒绝,他的那个性格才招致抽到像这样的下下签的结果吧。
“与其说是爱操劳,不如说是你那性格所致,给我想想办法改掉吧。”
“如今再说这样……至今我都是已这性格走过来的,没有改变的打算。”
卡鲁邦抬起了头。额头破裂,从那里渗出血来。半脸被染的赤红,加上那视死如归的眼神,让阿露雪拉失去了干劲。
“……赛哈丁的武门从此决定扩大。虽然我想来出这援助金,不过全额由你们三武门来承担
。”
“陛下!”
“我可不想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就折断自己的剑。”
不对卡鲁邦的愿望做出答复,阿露雪拉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中的萨巴利斯。
“那么,你那边如何?满足了吗?”
“那个,陛下实在太强了。”
押着已经断了的左手,萨巴利斯笑着回答道。一看他额头浮现的油汗,就知道是那是他强挤出的笑脸。
“我还以为能稍微能比比胜负的呢。”
“你想得太天真了呢,那么卡纳丽斯呢?”
卡纳丽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她那颤动的肩膀。
“你哭了?”
颤抖的卡纳丽斯缓缓抬起了头。满是尘土的脸她,用颤抖的嘴唇编织着语言。
“……陛下,你真的不需要我了呢。”
“哈?”
面对意想不到的话,阿露雪拉也吃了一惊。抬起脸来的卡纳丽斯,流出的眼泪像从是眼睛里牵出的一条细线一样划过脸颊。
“因为……我是为了成为陛下的影子所被培养大的。陛下居然不需要我了……”
“啊……”
阿露雪拉抱着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卡纳丽斯是由三王家传人所创立的武门出身。这个武门也有着做为没有当上三武门当主的子弟们互助组织的一面。同时,这个武门的人也多负责王宫警卫一职。
这当中当然包括了王自身的警卫。如果是在公式式典时的警卫的话,就如刚才卡纳丽斯所说的那样,也包括了担任影武者一职。
卡娜丽斯的实力很早就超出同辈水平,在李巴斯武门里作为阿露雪拉的影舞者所培育着。卡纳丽斯也回应武门的期待,十五岁就成为了天剑授受者。
但是,阿露雪拉拒绝了卡纳丽斯的那项职务。
“因为,你根本不像我嘛。”
“那点事,只要整容的话总能办到。”
卡纳丽斯擦着眼泪申诉道。
“……啊?整容成我这样的美貌?”
阿露雪拉惊讶的样子让全员目瞪口呆。
接着,卡纳丽斯大声哭了起来。
“啊,不如死了算了!”
卡娜丽斯那话是认真的,她逆手拿着细剑往喉咙刺去。阿露雪拉见势立即从她手中夺过了细剑。
“受不了,给我住手!”
就算细剑被夺走,卡纳丽斯还是用空着的手往喉咙刺去。阿露雪拉好不容易抓住那手,将暴走的卡纳丽斯压住后,走廊那里传来了某人的笑声。
“大家都这么有活力真是太好了。”
“迪克爷……现在是笑的场合吗?”
要小心制服像小孩子一样乱闹的天剑授受者确实需要些工夫。这让阿露雪拉头一次流出了汗。就算新的客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笑出声来,也不觉得这是件有趣的事。
迪克利斯·诺伊耶朗·罗斯迈尔。作为天剑授受者的同时也是三王家中最后一家,罗斯迈尔家的当主。
“除了笑之外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卡鲁邦,你啊……”
阿露雪拉马上就明白了为什么迪克利斯会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要选担任灭火的灭火剂人选的话,就属天剑授受者中紧次于迪鲁波尼的长老,同时又是阿露雪拉祖父的迪克利斯了。
虽然脑袋上大半部分干净的秃掉了,剩下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但是,他那脸庞和身体上仍充满着活力。
“王虽然是绝对的权利者,但是如果不经常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手下的人的话,他们就会变得不听话了哟。”
“但是,影武者啥的我跟部不需要嘛。说穿了,就是比王宫警卫还要闲的职业。除了爷爷和敏斯之外,还有人会想来暗杀我吗?”
实际上,和天剑授受者相比,虽说王宫警卫是份闲差,但也没碍事的地方。要说那些平常穿着华丽的制服,在王宫和都市间巡逻的王宫警卫一职,是没能继承王家的子弟们,尽可能不伤害自己家世面子的同时,又让平民顺从而诞生的缓冲工作也并不过分。
同时,作为保护王不被暗杀的影武者之类的也是不需要的。这并不是因为阿露雪拉太强了的关系,而是因为没有暗杀王的必要。
和其他都市的交流是限定的,实际上,支配其他都市的行为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暗杀那些都市的主人也没有任何好处。同时,像这样政治上的暗杀场合,会去策划暗杀的最有力候补就是同为三王家的人。从由三王家子弟构成的警卫中选取影武者的话,会反而留有让影武者自身变为刺客的可能。
实在是本末倒置。
而且这也是和警卫一样的闲职,或者可以说只是因为场面上的需要才有的装饰一样的职位。
“那也没必要特意让天剑来担任吧?”
“世上就是有为了那样所被养育大的人,而那些人也理所当然的坚信着自己的职务。请您务必了解,假如不想他们受到那样制约的话,就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呜……”
“要是觉得麻烦的话,索性就认可她不是很好吗?”
不知何时卡娜丽斯停止了哭泣,眼睛直直盯着阿露雪拉。
其他人也等着阿露雪拉接下来会说什么。
“总之,测试吧。我可不希望做我影武者的人是个笨蛋。”
“是!”
卡纳丽斯开心着点着头。阿露雪拉露出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苦笑。
“那么……”
阿露雪拉看向露出愉快笑容的卡纳丽斯身后剩下的最后一人。
总之,解决掉了三位天剑的问题。
接下来是……
阿露雪拉看着敏斯。呆呆看着事情发展的少年,一和阿露雪拉的视线重合,脸色就突然变青了。
“迪克爷。你说该怎么办?”
听着这话,敏斯露出求救的眼神看着迪克利斯。但是,老人撸着自豪的胡子,无视敏斯的视线。
“因为哥哥走后,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看来我们娇惯过头了呢。给予惩罚是很妥当的选择。”
面对迪克利斯无情的话语,敏斯铁青的脸顿时惨白。
“看来我们家族为了平息这次事件不得不资助赛哈丁武门了。”
“连续的天剑就任典礼让王家的库存变得寂寞不少呢。”
“虽然并不是那么铺张。嘛,资金短缺时再让陛下出资确实很为难。”
“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罚呢?”
“该怎么好呢……”
阿露雪拉思索了一会儿,通过附近的念威端子和迪鲁波尼通起话来。
“看来那边也没干好啊,要不要来个惩罚游戏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那对敏斯来说犹如等待死刑执行的时间一般。无论经过多少时间,他的脸色都没好转。
这时一个影子出现在空中庭园里。
影子伴随着声音急速扩大。
在场的全员都往天上望去。
阿露雪拉、天剑授受者和其他人对此都没有露出惊奇的声音。因为他们都立刻理解了这是谁的杰作。
污染兽从空中落了下来。
但是那只是一部分。切去了污染兽头部和身体,只有腹部的部分落在了空中庭园的正中间。
“啊……这里看来要重头修缮一遍才行了。”
阿露雪拉一边发泄着牢骚,一边眺望着污染兽的遗骸。从伤口破损不堪的断面来看是林丹斯用钢丝切断的。不过用爆炸导致的凹陷来形容那断面更为合适。
污染兽的体液从各处流出,形成放出异臭的水凹。
就在全员注视着的时候,从那腹部的内侧突然刺出了一把剑。
剑先将腹部划开,然后画了个圆形口子。从内侧将那块切下来的肉推出来后,一个穿着沾满体液的遮断服小孩的身影。
“呜……真糟糕。”
从头盔里传来与其身材相应尖锐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那小孩是雷冯。
“我想的太天真了。那样的话确实杀不死它。”
一边这样说着,雷冯费力用被体液弄得湿滑的手将头盔摘了下来。
“陛下,您喊我吗?”
“是哟。”
这种状况也丝毫不动摇的雷冯,阿露雪拉觉得他很不可爱。
“将刚发到手的服装那么快就弄脏了呢。这个也是相当贵的哟。”
“啊,对不起。”
面对老实谢罪的雷冯,阿露雪拉伸出了舌头。
“卟卟——不行。所以,要进行惩罚游戏。你去和那里的敏斯对战。”
“哎?”
虽然并没动摇,但是雷冯并没有理解当前的状况。可能他从污染兽体内出来后就没对周围的状况做过任何思索。
阿露雪拉把惊讶的雷冯丢在一边,看向敏斯。
“敏斯。就这样处罚你的话可能你会不服吧?所以给你个机会。赢了雷冯的话我就把天剑赐于你。相对的,输了的话就要承担庭园的修缮费和那个东西的处理费。”
那个……阿露雪
拉指着的是装着雷冯运送过来的污染兽的一部分。
“什……”
面对被称为惩罚内容,敏斯哑然了。
“只是那样而已吗?”
“啊啦,这个庭园可是花了不少钱哟。”
“我不是说那个,我可是反乱的人啊……”
“就这种程度也算是反乱?”
“呜……”
敏斯无话可说,呆呆站在原地。
“想要反乱的话就好好动动脑子,说真的,就算蠢也要有个限度,脑子也好,实力也好,常识也好。假如三个都不行的话,那可就真没救了。”
敏斯轻易就被阿露雪拉所挑拨。
他默默的拔出腰上剑带里的炼金钢并复元。
过多装饰的剑身上,反射着阳光。
相对的,雷冯则将天剑恢复成基础状态。
“喂!”
面对如此不认真的态度,敏斯怒喊到。但是雷冯丝毫不介意的转向阿露雪拉。
“随便用什么武器都行吗?”
“随你喜欢。”
听到阿露雪拉的回答,雷冯绽放出开心的笑脸。那是如他年龄相应的,天真无邪的笑脸。
“太好了。我一直想试试的呢。”
雷冯就地蹲下身子,拾起一个地上的小石子。那是因为石材受到战斗余波所产生的碎片。
“那么,我就用这个好了。”
也就是说,那块石头就是雷冯的武器。
“别小瞧人啊!!!”
敏斯狂喊着逼向雷冯。
而雷冯则将手中的石头投了出去。没有弧度,直直向敏斯丢去。敏斯轻松就躲了过去,并把雷冯收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赢了。
在毫无防备的雷冯面前,敏斯露出自信的微笑。
“我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是莉琳从避难所里出来两小时后的事了。
在厨房准备晚饭的莉琳,看见雷冯从后门进来后终于松了口气。
“肚子饿死了。”
“好好好,再稍微等等。”
“我按照约定没有受伤哟。”
“我知道啦。”
莉琳无奈的嘟囔着,准备好的食材中没有绿色的野菜。相对的,换上了许多红色黄色的野菜。
当然,也准备了许多肉。
“太好了。”
莉琳注意到开心笑着的雷冯手里似乎握着什么。
“那是什么?”
“啊,这个吗?”
雷冯将握着的东西伸给莉琳看。
“石头?”
那是块像砖头一样加工过的石头的碎片。
“你看着啊。”
雷冯说完,将石头向天花板丢去。并没用武艺者的力量,只是普通的丢了上去。
“这又怎么了?”
说完这话的莉琳吃惊的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慢慢上升接近天花板的石头突然转变了方向。
左右乱窜的石头突然又回到了雷冯手里。
“这是我今天想到的。厉害吧?”
看着自满的青梅竹马,莉琳收回吃惊表情,转而无奈看着雷冯。
“好好。别管那戏法了,快去洗洗手。对了,还是去洗个澡把汗弄掉吧。感觉你身上好臭。”
“哎~~~!”
看着露出惊奇样子冲入浴场的雷冯,莉琳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五年后,雷冯在和加哈鲁特·巴雷的比赛后,他的不正行为被揭露。
民众对他的能力感到惊奇,担心他力量暴走后会产生危险也是事实。
但是,将他视为危险,对他反声最高的,是煽动民众的尤特诺尔家。这是只有十岁的少年不会考虑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