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了。
「今天的饭吃什么?」
托比埃和安利一边叫着一边跑进厨房,稍晚赶来的是编着三个辫子的拉妮埃塔。
「喂!现在还是学习的时间吧?」
「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紧接着托比埃,妹妹安利也很开心的叫着。
「不要吹牛哦!」
「真的结束了嘛」
「是啊,安利是做完了,绘具也都收拾好了呢」
「我也都做好了啊!」
「托比在吹牛,数学的作业全部没有做」
「那么,今天吃什么?」
「快听话!」
看着用最大力气叫着的拉妮埃塔,安利笑了。
正准备着锅子的莉林也笑了。
「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做好,托比你快去把剩下的作业给做了,做不完就要惩罚,一道没做就减少一分钟吃饭的时间」
「唉!」
听了莉林的话后托比埃发出了悲鸣。
在大盆子里装满菜然后大家一起吃这就是这个孤儿院的做法,因此晚一分钟的话那么自己能吃到的量就要相对少那么一部分。
拉妮埃塔露出了“看吧,我赢了”般的笑容,接受了这一切的托比露出了悔恨的表情,安利看着这情景笑了起来。
「雷冯哥哥,你也说些什么啊」
托比向坐在椅子上切菜的雷冯哭诉道。
「雷冯哥哥,我是正确的吧?」
拉妮埃塔把手放在雷冯的膝盖上看着雷冯说道。
「……托比,在这种情况下要违抗女人们的话就是你输了哦」
摆出放弃了的表情的雷冯摇了摇头,从背后还可以感觉到莉林那带着威压感的笑容。
而看着越来越像莉林的拉妮埃塔,雷冯也这么认为。
「可恶!雷冯哥哥这个叛徒!你给我记着!明天的比赛,绝对会输的!」
「托比!」
拉妮埃塔怒骂着从厨房中逃出去的托比,但是,托比没有停下脚步,因为托比不会错过今天的晚餐,所以雷冯认为他是去做作业了。之后雷冯继续做饭,就这样,不敢违抗做饭的人这个习惯成了孤儿院里共通的习惯。
好可怕,雷冯这么想着,默默的继续切着蔬菜。
想要对抗的话,就只有自己做饭这一条路可选,不懂得调节料理得量的雷冯到现在还不能在莉林面前抬起头来。
「那么,拉妮埃塔,安利,来帮忙」
「好~」
两人一起回答后开始帮忙一起做饭了,听到女孩们的笑声,路过的迪鲁库留下了微笑离开了。
这是成为天剑授受者之前那天的记忆。
雷冯事先已经知道自己会赢了,他已经知道了对手的水平,自己会输的可能性小到还不及一个小指。
事实上,雷冯赢了,同时雷冯也知道了地下比武这件事,开始了考虑成为天剑后利用这个。
托比埃是在他五岁的时候,被迪鲁库牵着手来到这个孤儿院的他在脸上还有手腕上有很大的痣,洗澡的时候还发现他肚子上也有。
安利是在四岁的时候来的,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突然遇到这种环境变化的前几天,一直哭泣着,呼喊着妈妈的声音使人的耳朵觉得非常的刺痛,托比埃能适应这个孤儿院,也是为了停止安利的哭泣而努力的。
拉妮埃塔是在六岁的时候来的,刚开始总是一个人躲在房屋的角落里,解开她的心结的,是相同岁数的托比埃。
来到孤儿院的这三人,就这样成为了兄妹。
带着幸福来到孤儿院的人不会存在吧,但是,来到这里后,孩子们都得到了幸福,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幸福的时间就在这里。
而为了保护住这个幸福,钱是必需的,这就是雷冯身心的东西。
为什么自己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收手呢?不,不仅如此,为什么没有想到更好的赚钱的方法呢?如果有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吧?
十岁,就算拥有作为天剑应有的实力,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这也可以作为理由,但是,雷冯一直想着要守护托比埃他们的笑容,可最后自己却夺走了他们的笑容。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存在着的幸福,被雷冯给毁了。
如果没有考虑过去参加什么地下比武的话,也不会被托比埃用憎恶的目光来看待吧,拉妮埃塔也不会躲着自己,害怕的看着两人的安利也不会那么害怕吧。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雷冯现在应该仍然作为天剑授受者留在古莲丹,莉林一边去上级学校一边照看孤儿院,叫托比埃他们学习吧。与那时候一样的生活会继续下去,新的兄弟姐妹们会受到托比埃他们的影响吧。
但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切都是雷冯亲自破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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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冯从浅浅的睡眠中突然惊醒。
「嗯!」
一瞬间突然的惊醒,粗暴的甩开身上的毛毯,并一气呵成的站了起来。
「什,发生什么了?」
看到雷冯突然的一系列动作,边上睡着的夏尼特也醒了过来。
「喂,怎么了?」
雷冯的手摸着放在枕头边的炼金钢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夏尼特充满了疑惑。
「…………」
雷冯并不能回答他。
有什么发生了,古莲丹的空气让雷冯有了些以前的感觉?能让皮肤都麻痹的不稳定的因子充满在古莲丹的空气中。
但是这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确认也做不到。
「喂,雷冯!」
「马上准备一下」
雷冯之说了这个,穿起作为枕头的战斗衣,因为露夏帮忙洗过了的关系已经没有了下水道的臭味。
「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状况呢」
夏尼特一边抱怨着一边穿起了自己的战斗衣。
(怎么了吗?)
边上立刻传来了菲丽的端子的声音,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端子漂浮在两人的头上。
「前辈,外面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都市内部没有异常,但是都市外似乎正发生着什么,探知非常困难,为了知觉误认所以端子都分散了出去,由于下雨的关系使得空气罩周围被高浓度的污染物质覆盖着)
「马上进入战斗准备」
(我知道了)
就算听了菲丽的报告后雷冯也毫不怀疑自己的感觉,准备结束后,他走向了工房。充满着机械油臭味的房间非常的暗,只有作业桌上有着光线,在远处的婴儿床上,玛鲁库特正安静得睡着。
「怎么了?」
露夏停下了工作,问道
「请立刻准备避难」
「……虽然我不是怀疑现役武艺者的感觉啦,不过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战场就是战场」
「讨厌呢,你的那个表情」
回过头来的露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姐姐?」
露夏站起身后背上从作业桌下拿出来的避难用背包,抱起了玛鲁库特。因为姿势的改变婴儿有了些动静,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安静。
「在这种战场上虽然比起过度悠闲还是认真的态度比较好呢……」
露夏说话到一半的时候外面拉响了避难用的警报,这证明了雷冯所说的。
「姐姐,总之现在快去避难」
「是是,我明白的拉」
露夏之后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婴儿离开了工作的房间。
客厅里妮娜等人已经在等着了,妮娜的脸上充满了紧张感,但是,并没有迷茫。
「回来了啊」
「……那么,怎么办?」
他们是在等雷冯回来吧。夏尼特看了看妮娜,睡前的谈话继续着,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夏尼特还是想知道结果,夏尼特的表情非常颜色,菲丽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全身也散发着和夏尼特一样的感觉。
说不定菲丽他们的回答已经决定了,不管妮娜说什么也好。
(我……)
「……首先是状况的确认」
妮娜的声音没有给雷冯任何烦恼和思考的空闲。
「喂」
「不要误会了,不知道哪里成为战场的话,想回到谢鲁尼也是很麻烦的」
听了妮娜的话,大家都哑然了。
「队长?」
菲丽不可思议的看着妮娜。
「如果谢鲁尼不能动的话,我们不能不去守护她」
在与夏尼特他们一样吃惊的雷冯面前,妮娜毅然的回答道。
「菲丽,解除知觉误认,如果和预想的一样的事态的话,对方估计已经没有闲情来管我们了,确认状况后,去避难所避难」
「为什么?」
「首先认为这是最大的危机,不派出所有天剑授受者也不能解决的战场,在这种地方,我们不可能做到一边行动一边保护你。在最适当的脱出时机会和,雷冯,最靠近谢鲁尼的避
难所在哪里?」
「那个的话,我来带路吧」
一直在背后听着的露夏说话了。
「那么就拜托了」
妮娜点了点头,但是,夏尼特并没有完全同意。
「等一下,就算是避难所,我们怎么说也是外来者,去那种地方的话,小菲丽会不会被他们抓起来啊?」
「我会保护她的」
这也是露夏说的。
「但是啊」
夏尼特并没有相信露夏的话,夏尼特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露夏不是武艺者,就算她是炼金钢技师,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罢了,如果遇到都市警察般的利用公权的人物,露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手段。
即使如此,露夏还是毫无让步。
「不用担心的,我来保护她的话,大多数的人是不敢出手的,能做到的话也要是女王或者天剑了吧」
「为什么……」
看着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夏尼特,雷冯叹了口气。
「姐姐的孩子,玛鲁库特是天剑授受者鲁伊梅伊的孩子」
「……不会吧?」
不仅仅是夏尼特,菲丽和妮娜也非常的吃惊。
「只能说是小妾的孩子啦,不过正妻没有孩子,所以这个孩子还是一颗种子哦」
说着这话的露夏脸上并没有骄傲的感觉,而是略微有些悲伤的表情
「即使如此,他也是天剑授受者的孩子,还是相当有效果的」
「这种事情早点说嘛」
看着夏尼特不满的眼神,雷冯地下的头,这次露夏是真地笑了。
「是因为鲁伊让我遭遇危险的事情了吧?」
一般人生武艺者的孩子是本来就伴有危险,当然,安产的场合也是很多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一般人和武艺者之间的婚姻就会被禁止了吧,不过比起普通情况下更容易发生难产这种情况的确是真的。
「因为我与之前的丈夫分开也是因为子宫得病呢,因为我基本不可能生孩子所以他找别人留下了孩子,明明不是什么值得留下后代的名门」
看着笑着说这这一切的露夏,妮娜他们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好,一幅幅郁闷的表情。
「离婚后我与鲁伊认识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是在雷冯出事之前一段时间吧,雷冯还出乎意料的反对呢。本来普通的孩子能不能生都是问题的我要生武艺者的孩子就更危险了,医生也说我有可能会死呢」
露夏的声音中虽然没有责备的语气,但雷冯还是一直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之后就平安生下了小玛鲁,不过我的子宫也因此被摘除了,但是,我还是很健康的,这样不是很好嘛,雷冯」
「……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
雷冯的头又被露夏打了
但是这次却一点都不痛。
「总之话就说到这里了,现在是紧急时刻吧?」
「啊,是」
妮娜的思想终于转了回来。
「那么,菲丽就拜托你了」
「嗯,交给我吧」
露夏抱着玛鲁库特接下了妮娜的请求,开始了行动。
从时间上来说应该是早上了,但因为云层和黑雾的关系古莲丹还是一片漆黑,即使如此外面也已经出现了大群开始避难的人群。
雷冯他们一边保护着露夏一边钻入整然有序移动着的人群中。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夏尼特一边尽量保持与人群同一个方向前进一边问道。
「确保退路的安全,还有出现地点的确认也是必要的,到底哪里会成为战场,都市的移动是否还是不行,修复虽然没有完成,但到底是完全不能移动还是说勉强能够移动……这些都要确认才行呢。菲丽,能尝试一下和会长取得联络么」
「好的」
「真的,已经没关系了吗?」
「…………」
对于夏尼特的确认,妮娜无法作出回答。
雷冯一边听着,一边疑惑着。
自己是该这样跟着妮娜他们回到谢鲁尼吗?不去见莉林可以吗?
雷冯看了看前面抱着玛鲁库特带路的露夏,她也说过还是不要去见莉林的比较好。姐姐居然那么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她的想法都是不会改变的,姐姐就是这样的。雷冯他们在和托比埃一样大的时候也总是被掌握厨房的姐姐统治着,在生孩子的时候姐姐因为让养父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反对所以就没有跟孤儿院的人提起过,雷冯会知道也是因为偶然,受到她影响的莉林如果决定了某件事情的话,也一定会和姐姐她一样吧。
那个时候雷冯也是,虽然自己有过迷茫,但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养父,因为自己被姐姐的觉悟给压倒了,自己只有遵从姐姐那强大的意志。
看着露夏带头的古莲丹的这个情景,雷冯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露夏住的地方虽然和孤儿院不是很近,但是移动中的光景还是能刺激出雷冯脑海中的记忆。
可是……
完全阻挡了阳光的云层和黑雾,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天气,只要下雨的话空气罩的周围就为由高浓度污染物质组成黑色的雾,这是常识,一直下雨的时候厚厚的云层会一直覆盖在都市的上空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现在雨已经停了,地上还是有点湿,空气中也弥漫着因下雨而产生的强烈的湿气,可是新的雨滴击打在身上这种事却没有了,估计雨还没有停多久吧,空气罩的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要说让雷冯觉得不习惯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自己混在避难的人群当中了吧,自从初阵以来自己就再没有进入过避难的队伍中,从那之后一直驰骋于战场上。
这种混在避难人群中前往避难所的光景,对雷冯来说已经是相当久远的记忆了。
因为这个原因吧,也可能是天气不好的缘故,雷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以前自己所住的区域这件事,露夏因为要给菲丽带路,所以并没有去平常一直利用的避难所。
「露夏阿姨!」
听到这个声音后雷冯立刻使用了杀劲。
「是谁!是谁乱叫我阿姨的!」
听到喊声后露夏发出了怒鸣,孩子们一边笑着一边逃开握紧拳头的露夏。
「要叫我姐姐知道吗!」
「可是,托比哥哥是那么说的」
「嗯嗯,露夏比起姐姐的感觉更像大姐头」
「但是那么叫的话露夏会生气」
「所以,果然只能叫你阿姨了」
「这算什么结论!」
露夏再一次的怒鸣,孩子们发出欢快的笑声。
大家,都是雷冯认识的孩子。
彼那,提多,威斯夫,霍伦,孤儿院的孩子们,雷冯的弟妹们,托比埃他们的下一世代
比雷冯稍微晚一点察觉到的妮娜他们也故意拉开了和露夏之间的距离观察着样子,而妮娜他们也不知道使用了杀劲的雷冯在哪里,雷冯看着弟妹们的脸,怀念和痛苦的感觉同时涌上了心头
「露夏?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比孩子晚到的是个稍微比露夏年长的女性,罗米娜,和露夏一个世代的姐姐,也照顾过雷冯他们的生活。
「罗米,你既然已经成了园长的话,就好好管教一下这群臭小鬼」
「真是的,为什么都是男孩子啊,像莉林和拉尼埃塔那样的孩子就没有了吗……真是的,你们别闹了!」
「我们孤儿院一直是女孩子管理的呢」
愤怒,欢笑,敲打孩子们的头,之后众人混进了避难的人群中,雷冯他们为了不被发现而跟在后面。
「说起来,露夏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从你家出来的话应该是去别的避难所吧?」
「那个啊,稍微有点事啦」
「有点事?」
「比起这个,托比他们怎么不在?怎么了啊?」
「安利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三个人一起去拿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吧?养父也好像还没有回来」
罗米娜托着微微发胖的脸颊叹了口气。
「也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了」
这么说着,他们看着现在还很老实的孩子们,不过那群孩子们似乎在考虑什么恶作剧吧,受到罗米娜的视线后都露出了笑容别过了脸。
真是的,罗米娜再一次叹气道。
「果然还是应该由你来做园长呢,我们的世代也是你负责管理的」
但是,露夏只是苦笑着让谈话结束了,大概她已经好几次被提起这件事情了吧,罗米娜也没有说到任何关于玛鲁库特的事情,一定是以前也已经谈过了吧。
「但是没办法,这边也有这边的苦啊,说起来,养父去哪里了?」
看着婴儿的睡颜,罗米娜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
「我也不清楚呢,门下生们也都说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出去了」
「这还真少见呢」
「是啊,养父和托比他们都不在的话,这群问题儿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对于露夏的安慰话,罗米娜不知道叹了几次气来做
回应。
从两人的对话中,比起怀念感更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雷冯离开古莲丹前往谢鲁尼之前一段时间的确听说了他把园长的位置让给了什么人,但雷冯不知道这个人就是罗米娜。雷冯和莉林不在的话,托比埃他们就要成为这群孩子们的负责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说罗米娜也许是被拜托了才接受这个位置的,拉尼埃塔先不去管的话,那个托比埃会怎么想呢。
时间不断流逝,虽然才一年都不到,但的确是在流逝,雷冯和莉林不在的孤儿院这种事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这也是必然的事情,露夏他们离开孤儿院后,雷冯和莉林成为最年长的人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其他也有相同世代的兄弟姐妹们在,可是他们都被领养了或者是成为职人的徒弟搬了出去。剩下的只有雷冯和莉林,他们不得不做起弟妹们的负责人。
生活会发生变化,而人们会自然对其作出应对,雷冯他们也做到了这点,那么托比埃他们当然也能做到。
雷冯感到吃惊的是自己这个哥哥没有能看着弟妹们的成长。
还是说,自己会有那种让他们自己成长的想法呢。
「说起来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又遇到了污染兽呢」
「这种日子以前也有过拉」
「虽然也有,但是,前几天那样和往常不同吧?」
罗米娜的目光离开了妹妹身上,穿过了人群,望像都市的外面。
被黑雾所遮掩了的谢鲁尼,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能略微看到都市的轮廓,学园都市的人造灯光也似乎是为了强调这点而闪亮着。
「雷冯就生活在那边对吧?因为这点,昨天托比他们吵架了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谈话中,雷冯觉得自己的胸口被绞得更紧了。
「托比他们?」
「嗯,虽然彼那他们也受到了打击,不过并没有像托比他们对雷冯那么憎恨吧,果然他们对雷冯所抱有的想法不同吧」
从露夏的口中知道杂志什么的报道中人们并没有把矛头指向雷冯,而是把愤怒的方向转向了地下比武,但是,雷冯身边的托比他们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吧。
还在生气吧,即使是现在。
在露夏的话后,罗米娜继续说道……本应该是这样的。
把她的声音给消除的,是巨大的爆音。
然后,都市开始摇晃,随着爆音现场的人们发出了悲鸣,因为摇晃的关系原本整然的队列也崩溃,有的人因为慌张而摔倒,又有人企图先逃跑,混乱发生了。
雷冯立刻解除了杀劲,张开了身体保护着罗米娜他们不被人群的波浪给吞噬掉,让人群从边上流过。
「奇怪……」
雷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如同尖刺一样,可就算有这种感觉自己也不能停下现在所做的一切,妮娜和夏尼特还有菲丽他们也来到了雷冯背后帮忙。
发出声音的是霍伦,即使在这种骚动中,雷冯还是能区分出弟妹们的声音。
「雷冯……哥哥……?」
雷冯的心如同被老鹰啄食了一般疼痛。
但是,古莲丹的混乱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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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再次集结在王宫中的天剑们,阿鲁谢拉开口了。
「欢迎来到地狱」
听到了她的话后的天剑们,特别是凯鲁万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阿鲁谢拉并没有在乎这些。
「好了,现在不是能让我们这么悠闲的时候了,迪鲁波涅,状况怎么样了」
(是。目标现在正处于古莲丹东方三十公里的位置,数量继续增加中,看来那是因为对方不能立刻攻击进来吧。出现地点是在古莲丹的上空两百米左右,现在还在继续从那里出现中,因为同时在这边和异空间增殖中,所以数量正在急剧增长,要超过古莲丹的面积应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到底是在说什么?」
立瓦斯用很害怕的样子问道。
超过古莲丹的面积。
迪鲁波涅的话就算是天剑们也没有立刻明白。
但是,阿鲁谢拉却不在乎这点。
「当然是在说敌人啦」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作战……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没有呢,全员一起去外缘部迎击,多少让都市受点损伤也没有关系,但一定要给我全力上,不然你们自己说不定会被干掉哦,之后会有更多的牺牲出现吧」
(出现的时候,因为那位大人的力量的帮助,似乎它不能穿过空气罩,不过照现在这样力量继续增强下去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对手的体积已经超过了这个都市,从现在的情况下推测,对方是拥有相当高柔软度的,恐怕会把都市给整个包围起来,天剑的各位请不要集中在一点上)
「就是这样,除去立瓦斯的组合,其他的人给我全部广范围分开,迪古老爷子和巴美林退后一个战线负责火力支援和游击,萨瓦那个笨蛋因为受伤而参加不了了,凯鲁万,林提斯,鲁伊梅伊,特罗伊阿特,卡纳利斯,利瓦卡乌你们成六角形配置在前卫,明白了吗?」
「……非常抱歉,敌人的情报让人不敢相信」
凯鲁万的话代表着在场所有天剑的心声吧。
但是,阿鲁谢拉没有去说明,因为她觉得更进一步说明的话,会颠覆他们心中对污染兽的认识。前几天攻击谢鲁尼的的巨人们也时,那个的确也很奇怪,一个个个体的话只是普通的大小,像那样聚集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幼生体就是群体活动的,天剑们应该就是这么考虑的吧。
可是,这次不同,按迪鲁波涅的说法,这次是一个个体的污染兽,不一定是群体,应该就是这样,老妇人一定是这么说的。
问题是,她口中的敌人的大小。
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就算是天剑他们也无法想象。
「比起听的话,实际看到的话不是更清楚吗,这样也更便捷吧」
阿鲁谢拉用简短的话语回答了凯鲁万的质问。
「那么,要干的事情都已经明白了吧?那么就立刻给我行动,我交给你们的天剑,你们那愚蠢的强大实力,就给我在这个时候全部用出来吧,现在不用的话,更待何时」
像是赶人走一般阿鲁谢拉派出了所有的天剑,这期间,详细的位置配置由迪鲁波涅来告知,天剑们遵从了配置离开了王宫。
最后离开的是林提斯。
也只有他是直到最后表情都没有发生过变化的,当然了,他一直期待着这种时候的到来,会浮现出不安的神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反之,他也许会露出野兽遇到猎物时的笑容才对,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不说稍微知道一点事情内幕的迪库利斯还有那胆小鬼的立瓦斯的话,普通情况下都将战场作为是在散布一样的天剑授受者们,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内心都会有点动摇吧,但只有林提斯还是那么的冷静。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是最靠得住的。
「真是的,太过强大也不是很好呢」
考虑到在这个战场上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阿鲁谢拉叹息道。
(说起来,废贵族的少女逃走了,没关系吗?)
「哦呀,不是有利维家的人负责看守着么?」
(几个人跟丢了,还有几个人没有了消息。估计在我念威涉及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吧)
「这又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呢」
在这个古莲丹,迪鲁波涅的念威查知不到的地方根本不存在,也就是这不是通常的地方了。
(目前为止感知到的情报你没有兴趣吗?单纯从战力上来说那个女孩也没有用吗?)
「谢鲁尼也需要保护她的力量吧?那个女孩的眼神仿佛诉说着她自己是个正义的化生一般,似乎也和很多事情有瓜葛,虽然不知道她会有什么行动呢」
(我倒是能从殿下身上感觉到想要告诉那个女孩些什么内幕呢)
「是吗?我好像没说过想知道真相的话就跟过来呢?」
(是这样吗?)
「是哦,而且,我能告诉她的东西也根本没有,如果那个孩子知道些什么的话,不是应该由那个男人来告诉她吗?」
阿鲁谢拉此时想到的是自己在谢鲁尼遇到的红发的男人,带着野兽面具的奇妙的武艺者,闯入莉琳房间的大胆之徒,但是他却是在阿鲁谢拉都不想看到的那个世界中生存下来的男人。
阿鲁谢拉向妮娜提出的意见是为了让她行动的理由更加明确,来一下古莲丹的话说不定会更好,仅此而已。那时只是看了那个女孩一下,凭直觉说出了这句话罢了。
原本阿鲁谢拉也没有把妮娜的事情看得有多重,是因为卡纳利斯的强烈要求以及萨瓦利斯对她有着奇妙的兴趣才把她带回来的,处理先代国王的遗志这点也是原因之一。
觉得废贵族的力量是必须的,并且派出塞林班教导佣兵团的是古莲丹之前的国王,原因是因为之前的国王没能凑齐天剑,因此想靠废贵族的力量来代替吧。
对于阿鲁谢拉个人来说,废
贵族这种力量的必要性以及其能强化武艺者这点都不重要。应该是因为没有集齐十二个天剑授受者吧,就现在的状况来看,废贵族呀劲脉加速药这种不正当的加强武艺者能力,并给与他们天剑的手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鲁谢拉就是不喜欢这种做法。
先代的国王作为武艺者也不是什么十分优秀的人,甚至比天剑授受者还要弱一点,这也意味着作为武艺者的祖先艾连的因子变薄弱了。先代国王的想法会和阿鲁谢拉的感觉完全相反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废贵族的力量不是必须的,哪怕这种憎恶能使得武艺者的能力得到强化也好,这也是不幸和偶然重叠在一起的产物罢了。
那么,废贵族这种东西不过是一种爆走的力量吧?
看着古莲丹的样子,虽然可能并不仅仅是如此而已。但是,这和阿鲁谢拉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眼前最重要的问题,觉醒后的沙耶对于这一点也没有说任何东西。
(那个家伙果然还是有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呢)
迪鲁波涅非常在意那个红发的男子,在他的背后也能感觉到一种非常不稳定的力量,并不是普通的武艺者吧。
即使如此,阿鲁谢拉还是一点不在乎。
「那么你就解开自己封印的记忆如何?」
(说不定是不错呢,但是,窥探修罗的街巷,对于我这个年老的身体来说已经不适合了呢)
「那么就忘记这件事吧」
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么与此无关的事情就不必继续深究了。
「说不定古莲丹会知道些什么呢,对方也是有废贵族在吧」
(既然殿下已经觉得这件事没有必要深究的话,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去在意这件事了,只是……)
「只是?」
(……殿下为什么这么对周围的事情毫不关心呢?)
对于突如其来的疑问,阿鲁谢拉只能以苦笑来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注定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
说完,阿鲁谢拉站起了身子。
这次她不会只是等着一切的结果这么简单了,就算是拥有超越一切力量的女王也必须做好相应的觉悟才行。
天剑中的几个人还是不相信女王的话,前几天在谢鲁尼的那场战斗也非常的异常,但就算认同了那个异常,也不代表会轻易相信女王的话。天剑们亲眼目睹了谢鲁尼的那些东西,数量非常的多,也有一定的实力,既不是幼生体也不是雄性体却像是幼生体一样有着统一的外观,出现的地点也是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这的确都很异常。
但是,还是看到敌人了,并且战斗了。
没有直接上战场的天剑们也在都市的外援部目视了敌人。
这可能还不足以改变天剑们对污染兽的固定观念,因为他们亲身经历过一次,那么由那次的经验来推测现状的话,也有可能是人为的认知错误。
敌人的数量很多,以迪鲁波涅的念威都无法准确掌握的数量,这种可能性很高,天剑中有人是这么认为的,实际上,凯鲁万说出了这个想法,不过被卡纳利斯以「殿下是不会说谎的」为由怒骂了,这种场面也出现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卡纳利斯,代替女王执政,身上流淌着古莲丹三王家的血,知道一些内情的她也隐藏不住对女王的话的不信任感。
散步般的战斗,阿鲁谢拉是如此评价他们的,的确,只要不是值得取上名字等级的老生体的话,天剑们的战斗并不辛苦,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不幸吧。不是说他们从最开始就犯了轻视敌人这种低级错误,而是说他们几乎不能感受到在自己以最高的状态战胜敌人后的胜利的实感和喜悦。
现在的问题是天剑们对目前的事实该将自己的思考倾向于哪里才行……
「……嗯?」
天剑们的移动在瞬间就完成了,在女王仍在于迪鲁波涅谈话时凯鲁万看已经在目的地看着都市的外面。
手上握着复原成剑的形态的天剑,雨已经彻底停了,为了除去污染物质而存在的空气罩的周围仍然弥漫着黑色的雾,但是,外缘部的附近因为淋到的雨较少所以雾也相对的薄弱,雾的对面仍然一片黑暗这就说明云层至今还覆盖着这个都市,遮蔽着阳光。
但是,凯鲁万感觉到了这云层的不自然。
有什么地方……非常难以说明的不自然感。只是,他不认为这是普通的黑暗,就算自己用了活劲强化了视力后还是看不到黑暗的尽头,虽然有什么东西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迪鲁波涅夫人,与敌人还有多少距离?」
不把疑问的答案搞清楚不符合他的性格,也因为他正身处战场吧。要说在古莲丹中经历过的战场的经验的话,他仅次于迪鲁波涅和迪古利斯,这样的他,察觉到了什么。
(应该是你已经能看到了才对)
迪鲁波涅的声音仿佛是在恶作剧的少女一般。
但是,凯鲁万认同了她的话。
「迪鲁波涅夫人,请通知所有人」
凯鲁万一边说着一边解放出全身的劲,锻炼出来的身体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外力系冲劲的变化,刃铠。
凯鲁万全身缠绕着半物质化的劲,用巨大的声音叫喊道。
「全员,随时备战,不要迷茫,用上全力战斗!」
饱含着劲的声音如同隆隆战鼓响彻与空中,使得空气都颤抖,震动一直传到了空气罩的对面,将附近的黑雾给吹散。
即使如此,对面还是一片漆黑。
但是,凯鲁万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从云层的缝隙中什么都看不见,被遮挡住的视线的前方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荒野才对,所以说,云层中期是根本就没有缝隙,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了,却没有一点阳光射穿云层。
这就是说,覆盖在古莲丹空中的这个东西是可以完全遮挡住阳光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正存在于他的面前。
凯鲁万的预测中标了。
眼前是一面墙壁般的东西。
但却不是真正的墙壁,是什么生物的一部分,覆盖住整个古莲丹的怪物的一部分就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在这个怪物的皮肤上正发生着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普通生物身上的蠕动。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地狱)
就算经历过无数的战场,凯鲁万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污染兽,惊愕在他的喉咙中停留,要吐出来的话语也被埋入心中。
无音。
这个怪物已经到了几乎能触摸到空气罩的位置了,但是它却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到达了这里,要不是因为这样的话凯鲁万也不会仅仅感到违和感而以,会在更早之前就察觉到这个怪物的存在。
以这样巨大的身体不发出一点声音来移动,这可以说是异常中的异常事态了。
凯鲁万举起了天剑,一把巨大的长剑,缠绕在全身的黄金的劲把剑也包围,黄金的领域不断的向空中扩大。
扩大
扩大
扩大
黄金的劲在天空中扩大自己的版图,给整个世界都染上黄金色,金色的光芒驱除黑暗,将怪物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不管视界有多么的宽广也还是看不到怪物的全貌,凯鲁万的视界的开端到结束为止,都是怪物的表皮,就算转动脖子去看也看不到这表皮的尽头。
以及表皮上的蠕动。
感觉上就像古莲丹整个都市目前正处于什么动物的内脏中一般。
外援部的多处地方传来让人感到威严劲的鼓动,天剑授受者们正各个进入战斗状态,光是他们发出的劲就让这个都市鸣动。
「哼」
感觉到了自己的劲和天剑们的劲,凯鲁万发出了鼻音。
这种将自己的全力给用出来的战斗已经多久没有遇到了?
不对,自己到现在为止有用出过全力吗?
年轻时,在自己还没有成为天剑,还是个生手的时候,也许发生过这种事。力量的使用方法和技术都是生手的时候,只是依赖于自己的腕力和劲力来战斗的时候也许自己用出过全力吧。但是,在掌握了一定的战斗技术后,普通的炼金钢已经无法承受住自己的劲力,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基本就没有使出过全力,天剑得手后没有了对炼金钢的不满,但是,这之后却遇到了都市外战斗时战斗衣的耐久度的问题,在外援部战斗的时候又得考虑到都市的安全与否。
但是现在呢?
现在,在这个战场,在这个即将开始的地狱中呢?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果不打倒眼前这个怪物的话,都市一定会被毁灭,自己不使出全力的话,根本不可能打倒眼前这个怪物。
会使自己有这种感觉的是常年以来的战斗的经验呢,还是仅仅是自身感到的恐怖呢。
黄金的领域将外援部的一部分,凯鲁万负责的领域基本给全部包围了,黄金的劲如同软体动物一般伸展
着,各个地方生出尖锐的突起物。
它就如同一个生物,一个以凯鲁万为核心活动者的黄金色的原生动物。
「那么,就让我看看能让我的剑术发挥到什么程度吧!」
凯鲁万说着。
而几乎同时,那个东西突破了空气罩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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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罩被撕裂了。
卡纳利斯是这么看到的。
事实却不是这样,空气罩几乎是不可目视的,卡纳利斯看到的是周围的黑雾的动向,就像(气球向内爆破)那样,黑雾向内流入了进来,不过事实上却不是,污染物质并没有流入进来,就算是污染物质流入了也不是那么紧急性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能看到的东西就是那样的激烈,并且侵入了都市。
看上去像是吞入了整个都市的内藏,现在突然分裂,从一个巨大的个体分裂成无数的个体像古莲丹侵袭而来。
敌人会采取这种行动估计是因为它不能以那样巨大的身体突破空气罩吧,不然直接以这么大的身体压向这个都市的话,就算是天剑授受者们全体出动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但是,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战场上的卡纳利斯并没有想到这点,她只是对于眼前发生的状况做出了反应。
卡纳利斯这次不是穿着平时那种豪奢的衣服,那只是为了代替女王实行政务时候穿的衣服,而现在的衣服一直穿在那衣服的下面。
将身形完全表现出来的紧身的战斗衣,上衣的袖子到手肘附近,下面也是只到膝盖附近,对行动的阻碍降低到了最低。
她的手上握着复原成细身剑的天剑。
「啊啊,我真是太愚蠢了」
在过去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中,从怪物身上分离出来的无数的东西正在袭来,卡纳利斯仰天说道。
「居然有一瞬间对殿下的话语感到怀疑」
说着,她把放下的细剑举到胸口的位置,这个动作如同是舞蹈的开场动作一般,微微漂浮着的紧张感也能略微看见。
呼……卡纳利斯将握着的剑横向一挥。
舞蹈开始了。
「请原谅我,殿下」
卡纳利斯说着,剑在手中不断的挥舞着,从四面八方经过她上空的从怪物中分裂出来的东西……个体们被一个个的斩碎,身体被斩线中蕴藏着的冲劲给撕裂。
卡纳利斯几乎没有移动过,一直在原地挥舞着剑,回转着身体,在空中跳动,如同舞蹈一般,而从舞蹈中发出的剑线将遥远空中的个体全部击落。
支持着她的舞蹈的音乐则包含在其中。
被突破的空气罩,蠕动着的怪物的巨体已经从它身上分裂出来的无数个体,就算它是能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情况下覆盖住古莲丹,在现在这种激烈的运动下还是不可能不发出声音的。
因为天剑授受者们的劲而发出的鼓动
这些全部都是卡纳利斯舞蹈的音乐、旋律。
发生,相撞,吞食,覆盖,更新,吞噬,磨耗,衰退,然后再次发生。以这种高速的,并列的,重复发生的声音为伴乐,卡纳利斯舞动着。音乐上的技术性或者是艺术上的美感,这些东西都不存在,混杂的噪音因为卡纳利斯的剑而被切碎,重生,然后再次被剑线卷入,再次被撕裂。
剑不停的挥舞着。
分裂出的个体被不断撕裂着。
个体的形状有点接近普通的幼生体,坚硬的外壳覆盖在巨大的身体上,生长着又长又粗的节足,与身体基本成一直线生长着的头部基本都是由下颚来形成,里面排列着并不锐利,完全是为了粉碎敌人的牙齿。
但是,这是在它们能着地后的话了。
本体……到现在还在空气罩的对面笼罩着古莲丹的巨大肠胃般的本体,这群个体被不断的射出,脚藏在外壳的内部,身体卷成球型,类似于泪滴的形状,不断的被射出。
是的,那样子就像是被射出一般。
无数的,大量的。
这是一种可以看作是除了地上以外来自其他全方位的射击,侵入、内部扰乱、攻击三位一体的复合攻击。
在这其中,卡纳利斯舞动着。
剑光一闪,分裂体的数量就以十亿为单位被破碎掉,而第一下一闪和下一下一闪之间的间隔,几乎是没有的。
可以说卡纳利斯的舞蹈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字面上所能表达出的速度,一般人的话估计就会像是看告诉映像般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就算是普通的武艺者估计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在这种配合着战场音乐的舞蹈中,向着都市全体射来的生物弹,从这种现状下来考虑的话,这决不是奇怪的事情。
卡纳利斯不断的舞动着,就在原地,一点距离都没有动过。
不,只要她在舞动着,就不可能不移动,即使如此,卡纳利斯移动的范围也不过在半径十厘米以内的范围中。
这之上的范围,哪怕是一步也好她也没有踏出去过。
但是,由她的舞蹈所描绘出来的斩线,将她负责的区域里的一端到另一端内所有的敌人都给斩碎,描绘出一道破碎的光线。
活劲冲劲混合变化,舞乐·鸣风
周围充满着的声音……波动这样东西和卡纳利斯的舞动同化,被她的舞动牵引,操纵。由天剑散布出来的数量庞大的劲充满着周围,与波动融合,并获得主导权。
在这个场所里,在这周围,由卡纳利斯制造出的绝对君主统治着这个杀戮场。
挥舞剑的动作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斩线并不出自于那里,只是,她的细剑如同指挥棒一般,她自己就如同乐队的指挥者,挥舞着她手中的细剑,破坏在任何地方发生着。
「……所以,卡纳利斯我将不辜负殿下的期待,不停的斩击下去,就请殿下观看吧」
伴随着卡纳利斯的斩击的声音,无数的分裂出来的个体……生物弹一个个被击坠。
激烈的光景,在这里也存在着。
在这里矗立着的,是一个小小的铁块。
作为一个武艺者,特别是在这个古莲丹中,他用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重装战斗衣包裹着的小小的存在,由炼金钢形成的多层结构型铠甲包裹着他那小小的身体,如同只有连环画故事和童话故事·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那些骑着马,举着长枪和盾牌的战士……骑士一般。
另外,虽然在古莲丹几乎没有,不过有被称为骑士式的战斗方式存在。浑身用重装的战斗衣包裹着,举着骑士长枪,以集团形式贯穿污染兽的身体,这种战斗方法是建立在有一定牺牲的觉悟上的,在这个与污染兽战斗次数特别多的古莲丹并不适用,因此并不怎么盛行,但是,这种战斗方法却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这个小小的,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的小小躯体,他却不是一个骑士,他不可能是一个骑士。
要说为什么的话,他的手上只有盾牌。防具的一种,手上也没有拿别的什么来做武器,他手上有的,只有盾牌而已。一个能将他那小小的身体全部遮盖住的巨大的盾牌。
只重视着防御,应该说重视过头了,连武器都不拿……不,盾牌这种东西本身也可以作为一种钝器来当武器使用,就算如此这也是太过重视防御的一身装备。
大多的武艺者在看到这种样子的人后会嘲笑他是胆小鬼吧,用轻蔑的视线毫无保留的鄙视着他。
但是,没有人会对他这么做。
他手持着盾牌,在被指定的外援部的地方,站在了最靠近都市外面的地方,抬起头注视着靠近都市的巨大怪物。
就算面对着这个巨大的怪物以及那让人恐惧的蠕动,在面具后面他的双眼也决不会露出懦弱的眼神,哪怕他在上战场之前瞎的脸色发青也好,在听到女王说出「地狱」的时候因为恐怖而浑身发抖也好,这都不会拖延到他前往战场的时间。
胆小的勇者。
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评论他。因为是胆小鬼所以敢于站立于战场上的他拥有着比任何人都强韧的精神力,比谁都有勇气。而只要是一旦克服了自己的胆小的他,不管有多少的敌人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会战胜他精神力。
他就是天剑授受者立瓦斯·伊吉纳斯·埃卢曼,敢于一直站在他面前的敌人,根本就不存在。
即使现在,也是一样的。
凯鲁万的叫声通过念威端子响彻在外缘部。
「……提亚」
在面具的里面发出声音的同时,其他的天剑们眼前发生着的一切在这里也发生了。
巨大物体那如同内脏的表皮上不断破裂,被射出的生物弹像豪雨一般穿过了空气罩向都市袭来。
立瓦斯那平时一直像是闭着,现在也是被拉的像条线一样的眼睛并没有看漏眼前的光景。
他也没有丝毫想要逃跑的样子。
他只是将盾牌举到前面,放出全身的劲。
活劲冲劲混合变化,金钢劲·壁。
雷冯从立瓦斯这边偷学过去,并且教给妮娜的招数,金钢劲的发展型。立瓦斯所站
立的外缘部形成了一条沿着都市边缘伸展出去的境界线,由劲形成的堤防。
立瓦斯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前方,坚毅的视线一直注视着都市外的巨大物体,注视着从它身上射出的生物弹。就算是用眼睛不能捕捉到的生物弹,他也可以用意识来把它们全部捕捉到。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是一个守护者。
将自己的才能全部集中在「守护」这一点上,磨练,钻研,最后到达了现在这种究级的境地。
而被他保护着的人,跟他到达了完全相反的境地的人。
「嗯,我知道的,立瓦斯」
声音来自于他的背后,散发出一种略带醉意的气息。
与立瓦斯不同,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手脚令人吃惊的长,战斗衣敞开着,从中可以看到她胸口上巨大的伤口,而她的额头到连线附近的位置也有一条巨大的伤口。与肌肤的颜色相对应的长发随风飘逸着,正用自豪而用痴迷的眼神注视着立瓦斯。
手上拿着的是青龙偃月刀正扛在肩膀上。
卡温提亚·瓦卢蒙·佛涅斯
到达与搭档完全相反的境地的人,将一切精力用在「攻击」上的人,在把手上的青龙偃月刀举起的同时发出来斜向的斩击。
外力系冲劲的变化,饿狼驱。
立瓦斯建造出的防御壁阻挡住了全部他所负责区域中的生物弹,在生物弹与防御壁发生冲突的瞬间它们大多就自灭了,但使用之前的同伴的身体作为缓冲物而存活下来的生物弹还是存在的,随着防御壁上的尸体不断的增加着,存活下来的生物弹的数量也随之增加。
蕴含在卡温提亚挥动的青龙偃月刀中的冲劲成为印刻进大气中的饿狼的爪牙,将外缘部的残骸,苟活下来的生物弹以及现在仍然被发射出的新生物弹全部一扫而光。随着斩线的经过还被切断,被冲劲粉碎,最后被冲劲所产生的热量烧成焦炭。断裂和破碎和烧毁的连锁破坏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发生在他们的眼前。如同把一群饥饿到极致的饿狼群解放出来,当扑向猎物时候的充满破坏性,凄惨的,一瞬间的事情般。
破坏的光芒如同泡沫一般分散开来,将面前的敌人全部弹开。
就连空气罩对面的本体也受到了饿狼驱的影响,巨大身体的表面被刻上了长长的伤痕,巨体震动着,震动通过空气罩传播开,一种说不出的痛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都市。
生物弹的射出在瞬间停止了,并且,伤痕并没有因此停止住,贯穿了巨体的身体,一直到能够稍微看见对面的阳光了,威力就是这么的巨大。
「……这要是在外面也能使用就好了」
对着稍微有点不满情绪的卡温提亚,立瓦斯连苦笑都没有露出,只要他还站在战场上,他那紧绷的表情就不会变的松垮,如果稍有放松的话,他心中那股克服住自己胆小的勇气就会如同薄雾般消散,他害怕着这个。
「要真的在外面用了的话,提亚你会死哦」
但是,这句话不说不行,一想到卡温提亚会死这种事,他会觉得比自己将要死去这种事情还要可怕。
事实上,站在立瓦斯背后的她身上所穿的类似皮革般的贴身战斗衣上已经到处充满了裂痕,形状算不上很圆的胸部也已经被露了出来。
放出招式后所产生的反动力将她的衣服变成了这样。
在都市外战斗时这战斗衣也只能忍受住十次的冲击,而且是要她不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像现在这样的一击,以前战斗时就不会让那个老生体逃走了,卡温提亚是这么说的。
「但是,不能狩猎到猎物我会很不甘心的」
想起以前的事情的她那种不爽的表情,很难想象她现在正身处于战斗中。立瓦斯不得以还是露出了苦笑,她的表情还是没有改变。面具下的眼神中充满了危机感,注视着眼前的巨大物体。
「还没有结束呢」
立瓦斯所说的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啦」
卡温提亚非常了解自己的恋人的性格,所以她也不会觉得生气,对于眼前的事实也不觉得吃惊。
因为饿狼驱而在巨体身上刻下的伤痕在瞬间就被填补上了,再生能力比老生体还要高的污染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对方既然是能将整个都市都给笼罩住的怪物,那么这种现象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那么就像刚才那样全力的上吧」
卡温提亚微笑着,埋头于破坏这种行为的她的笑脸是那样的美丽。
但是立瓦斯并没有去看她,他的眼睛,为了能够守护住自己身后所爱的女人,一直只是注视着前方。
空中。
「看来不是能做后方支援这种事的时候呢」
外力系冲劲的变化,迷霞。
提古利斯一边嘟囔着,一边放出了手中的箭矢,钢的箭弦击打着空气,发出清澈的声响。
这是一声响彻于这个荒乱,混杂,充满狂气的战场中的一声充满力量的清响。
放出的箭矢,凝缩着冲劲的箭矢,在被从弓中解放出来的同时,分化出了无数的新的箭矢。如同闪耀着的水滴呈放射状分散出去,形成劲的豪雨,但是它们并不是垂直的,而是在经过一定距离后以无视惯性法则的行动转换方向,就像掉入水中的现状动物一般,贯穿企图降落于都市的生物弹,将它们破碎,之后去寻找下一个猎物,直到力量耗尽为止。
在分化出的矢雨消失之前,新的迷霞会被射出,给古莲丹的上空染上光亮的斑点。
从还年轻时就被称为不动的天剑的这位老人,非常符合这个称号般的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放着箭矢。
在老人的身后。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嘴里重复着简短的句子的巴梅林一直扣动着扳机,她的手上是两把机关炮。多数的枪身以圆筒状排列在一起,一边回转一边射出子弹的结构,虽然很少但还是有些武艺者会选择使用。
但是,采用实弹的话因为弹药消费量过大而被都市政府讨厌,劲弹的话又会使得武艺者的劲量和射出速度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所以也被武艺者们讨厌,因此很少有机会看到这种枪械的身影。
即使如此,巴梅林同时使用者两门这样的武器,两面射出的都是劲弹,光是如此已经显示出她那不同寻常的劲量。并且,这种武器因为重量的关系一般都需要东西来帮助固定枪身,比如果用背带什么的然后两手举枪射击,巴梅林却两手各一把悠然自得的使用着,这说明她靠内力系活劲强化的筋肉力量也是不可小瞧的。
每分钟四千发,两手的话就是八千发,这种数量的劲弹在古莲丹的上空奔驰,在空中形成一道帘幕,又像是一条激流,穿过空气罩的生物弹在遇到这道帘幕或者说是激流的同时,被打成了碎片。
「真是的,这可不是我这个老人能跟得上的」
提古利斯一边叹息一边继续放出箭矢,速度并没有变化。
「快点隐退吧,死老头」
「这算是对老年人的敬意吗?」
「吵死了,想让我那样的话就先成为值得尊敬的人在说」
「哈哈哈,这可真是真理呢」
提古利斯发出快乐的笑声,之后继续放出箭矢,巴梅林露出不爽的表情,继续用两把机关炮射击着。
由两位天剑一起编制出的冲劲的弹幕毫不留情的将从天而将的生物弹全部击毁,决不给他们有一点机会。
「……真麻烦」
但是,不满的情绪没有从巴梅林的身上消失。
「烦死了,我用一发来解决它算了」
在她的脚下是处于复原状态的炼金钢,巴梅林看了它一眼。
这就是她的天剑。枪这种武器在性质上,如果不能到达设定好的劲量的话就连射击都做不到,虽然她的天剑可以调节劲量的设定,但却不是现在的状态下可以随便使用的,这也是因为枪的性质,与提古利斯那种可以在射击时候随意改变劲量的弓的性质有着本质的不同。
枪这种武器说白了就是一种将一定威力的劲弹发射出去的装置罢了。
「再忍耐一下吧」
提古利斯苦笑着说。
「之后再出手也不迟啊,做事情总有一点的顺序的」
当然,在这种异常状态中仍然能让都市的损伤控制在轻微程度的天剑们的实力,也只能认为是一种异常了。
「所以说,现在要先忍耐」
「哼」
哼了一口气后的巴梅林重新把视线投向了劲弹。
看着这一点停止的预兆都没有的劲弹的豪雨。
但是,就算将都市的损伤控制在轻微程度,这轻微也表示这都市正在受到损伤。
「状况怎么样?」
(对于生物弹的迎击,目前击坠率是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无限接近一百种)
「就是说不是百分之百咯」
听了迪鲁波涅的报告,阿鲁谢拉看着窗外的战场。
几乎完美的将这大量的生物弹击坠的天剑授受者们的实力的确是值得赞赏的。
但是却不是百分之百的击坠,这就是说,还有比例
在小数点以下的生物弹降落到古莲丹上,然后还会活动着,就算这是小数点以下的数量,从现在的状况来开也不是可以忽视的数量。
(现在的状况下由于重新安排了处于第三防卫线上的武艺者们,因为情况还能控制住)
「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他们也太无能了吧」
但是,问题是这样的状态能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
现在是非常异常的状态中,基本喜欢战斗的天剑们的精神状态是不得不担心的一点,剩下的那些武艺者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心神理智多久也是个问题,精神上的重压会比肉体上的负荷更大,在这种战斗中,能维持住普通的持久力并不可能。
「时间最好不要花费太久」
(但是,殿下使出全力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
「我知道的啦」
像是吃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一样,阿鲁谢拉回答道。
「关键还是时机,你是想说这个吧?」
(如果认为殿下前几天的那一击是百分之十左右的威力的话,那么殿下全力一击所产生的反动力好的情况下王宫会半毁,坏的情况下估计还会影响到地下,给驱动部分带来巨大的损害。虽然王宫已经作为缓冲素材而进行了改造,但是这真的能使反动力的被害只控制在王宫内吗?请再考虑一下)
「讨厌呢,太强这种事」
对于阿鲁谢拉的话语,端子另一头的迪鲁波涅发出了笑声。
(现在等待时机的到来是很重要的,由天剑他们制造出机会,是那个怪物露出弱点,直到那时为止等待是必需的)
「它真的有弱点的话倒不错呢」
「……弱点是有的」
回答问题的是直到现在都一直站在背后的沙耶,与莉林并排站着的月夜色的少女,平淡着看着窗外的战场。
「沙耶?」
「那个大概是纳米合成树脂·母体Ⅲ·多琳达纳」
「还真是了不起的名字呢」
「在成为伊古纳西斯的手足以前是伊古纳西斯借来破坏世界的兵器。能力是将奥罗拉粒子转换成能量,在零之领域中能够无限的增殖,现在处于半暴走状态中也是可以考虑的」
「奥罗拉粒子?」
「在这边的话被称为污染物质吧」
「哦,污染兽的祖先,这个我知道,那么接下来呢?」
「纳罗塞鲁罗伊德是靠无数的个体形成的群体兵器,而统治着这一切的核心部分存在于它体内。有这样的巨大的规模,并且能够发动那种攻击,没有核心这种上位制御组织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弱点是有的。可是,弱点的位置你也不知道吧?」
「是的」
「原来如此呢」
小声嘟囔着,阿鲁谢拉终于意识到了一直呆呆看着这里的莉林
「怎么了?」
「……没关系,什么事?」
对于眼前的战场,最感的不安的就是莉林了吧,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觉悟,她并没有习惯战场,如果战场就在眼前的话,她一定会感到不安。
「没有关系哟」
所以,阿鲁谢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看来并不如预期的那样成为最终决战呢」
「是那样么……?但是,为什么……」
「因为它并不是雷万汀,而且,月亮也没有陷落」
回答莉林的,是沙耶
「雷万汀?」
「纳米合成树脂·母体Ⅰ·雷万汀。他是纳米合成树脂们以及所有污染兽们的原型,是现在袭击这个都市的多琳达纳的上位的存在」
「那么说他就是像国王一样吧?」
「从形状上来说的话,应该是女王」
「啊啦,跟我一样呢」
「从多琳达纳成功脱出这点看来月球上的确情况已经危险了,不过雷万汀还没有出现,那么恐怕伊古纳西斯也还没有被解放出来,或者说,现在还不是能做到这点的状态。她一直将保护伊古纳西斯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对于沙耶的说明,莉林到底是理解了还是没有理解,从表情上并不能得知,不过充满着不安的脸,果然还是对着窗的对面。
啊,对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阿鲁谢拉也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她的身影就算阿鲁谢拉怎么提高自己的视力也好,现在的状况也还是看不见。
她现在应该就在空气罩的对面。
谢鲁尼。
(这家伙应该不会有攻击对面的闲工夫吧)
但是,莉林担心的不仅是这个吧,当然,她是担心着谢鲁尼,不过她更担心的是住在上面的人。
雷冯。
虽然问了迪鲁波涅,不过她并没有把雷冯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给莉林听,迪鲁波涅认为也许莉林自己已经知道了,或者说这不该是自己说的是。
(真的这样好吗?)
迪鲁波涅说的是对雷冯的处置。真的不解除将他流放都市外的命令好吗?
现在如果莉林真的请求的话,阿鲁谢拉也不会不肯让雷冯重新成为天剑吧?莉林的能力是现在必须的,虽然并不知道必须到什么程度,但是相信只要古莲丹王家的血统仍在继续纯化,因为诞生了莉林和阿鲁谢拉这种只差一步就能完成的存在,所以想要继续,莉林的血统也一定是必需的。
并且,这次的事件,注定要到来的日子,以往被告知的事情今天终于发生在了眼前,那么说必须用到莉林眼睛的那一天也终究会到来,所以说莉林是古莲丹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这样的莉林的愿望,就算是阿鲁谢拉也不是能随便拒绝的。
但是,莉林却不会讲这个请求说出来。
在谢鲁尼以及古莲丹深处的院子里已经说过了。
莉林不想让雷冯被牵扯近进来,不希望将雷冯卷入这个地狱中。
对于阿鲁谢拉来说,雷冯既然已经被赶出了古莲丹,那么他就没有作为天剑的必要了。阿鲁谢拉出生后成为了女王,并开始召集天剑。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命运,不是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偶然,阿鲁谢拉也理解这不过是个人感情般的想法,但她觉得将要成为天剑的人都是最初就注定的。
所以,一度被天剑选中并又不得不放开手中的天剑的雷冯,已经从天剑授受者的命运中被除外了。
同样的理由,通过废贵族和劲脉加速药这种东西强行让武艺者成为天剑的想法也是不可能存在的。这只是强行将命运给扭曲,或者说是会产生不幸的无意义行为罢了。这种不能产生安心感的东西,还是不要的更好。
「…………」
阿鲁谢拉看着莉林的侧脸。
但是现在让雷冯回来这种想法也不是那么坏,只要他那种没有自主的战斗理由的性格还在的话,并且他还是执著于莉林的话,那么莉林的战斗理由就能成为雷冯战斗的理由。
这样也可以说雷冯经过迂回曲折重新回到了命运的道路上。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果然,阿鲁谢拉的想法不会改变,雷冯如果真的命中注定要成为天剑的话,就算阿鲁谢拉什么都不做他还是会变回天剑。
现在果然还是该集中于眼前的事情。
那家伙会怎么样,会干什么……
不管他干什么,估计都不会和现在的战场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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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背后的弟妹们说道。
游走在雷冯心脏上的痛楚虽然不是真实的,但是这还是使得雷冯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能做到。
即使如此,现在的自己也不能被这种痛苦耽误了。
都市因为遭遇袭击而摇动着。
而摇动的原因是因为都市外缘部的天剑们,这一点雷冯也明白。
「……全体人员?」
外缘部如同一条线一样连接起来的劲的波动正告知着雷冯这一点,加上中央部散发出来得两个巨大的劲的话,正好是九个人的劲的波动。这是去除了迪鲁波涅和萨瓦立斯后的人数。
而且,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劲的人,除了天剑之外应该是没有了。
当雷冯还在古莲丹的时候,天剑们也从来没有全体出动过,除去一直在都市内外散发出念威网络进行探索的迪鲁波涅的话,通常的战斗都是一个天剑上场的,例外的只有雷冯经历过的与贝西莫托这种需要取上名字的污染兽的战斗,就算如此也不会全体一起上场。
但是,雷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吃惊。
天剑授受者们的劲覆盖了整个都市的理由,雷冯立刻就通过目击而明白了。
雷冯之所以会比平时晚一点感觉到眼前的状况,是因为自己的注意力被熟人们的谈话所吸引去了,而现在为了保护他们而又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阻拦混乱的难民身上。
但是,事之如此就算不是雷冯,其他人也已经能察觉到了。
「……喂,那是什么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雷冯抬起了头望向天空,同时自己终于明白了能与刚才那种强大的劲所抗衡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一时的危机感使得雷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雷冯身体僵硬的移动着,听到了妮娜他们的叫声后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位于自己身下的弟妹们。
敌人在空中。
从时间上来说的话现在已经是早上了,但是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并突然裂了开来。如同沸腾的水面一样不断涌现出泡泡,然后炸裂……一瞬间无数的地方发生相同的现象,之后大量的块状物体从天而降。
比人们能理解的程度还要快速的大量的劲弹将天空撕裂,将那些块状物体给破坏。看到了这样的光景,惊呆的人群们终于发出了尖叫声。
人们向着避难所逃避,原本整齐的队伍乱成一团。
「哥哥?」
雷冯的背上一直传来人们踩踏在身上的感觉,还能听到妮娜他们的怒喊,他们正保护着露夏和罗米娜吧。
「哥哥?」
弟弟们重复了好几次相同的声音,只想确认眼前的事实。
雷冯的心如刀割。
在那场比赛之后自己就没有和弟弟们好好的见上过一面,被怒骂,或者因为看了比赛而对雷冯产生了恐惧,一见面就逃跑……就算是一次而已,这对雷冯来说也是十分的打击了。
「哥哥!」
发出叫声的是提多。
雷冯紧闭上了双眼,耳朵很痛,心更加的痛,全身能感觉到疼痛的地方都觉得刺痛。
之后的声音雷冯没能听到,不,是听不到了。悲鸣伴随着怒涛般的脚步声使得大地都为之颤抖。
之后,
「雷冯!」
传来了妮娜锐利的声音。
之后,
「不好了,托比埃他们还没有逃出来呢!」
罗米娜的悲鸣传入了雷冯的耳中。
「托比他们还在孤儿院里哟」
就像全身的神经被压迫着,雷冯用最大的力气咬紧牙关忍耐着。
「雷冯!」
妮娜的声音使得雷冯不得不做出选择。
睁开眼睛的同时,雷冯决定好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怎么办?怎么办?痛苦的记忆,过去的场所,古莲丹,雷冯将手伸向了古莲丹,这意味着……
「……前辈,可以拜托你一件事么?」
雷冯睁开了双眼,看着妮娜
「交给我吧」
妮娜用力点了下头。
「我们会负责把她们护送到避难所的,交给我们吧」
妮娜强而有力的点头回应了雷冯。
「拜托了!」
回答后,雷冯一跃离开了,向着孤儿院,向着弟妹们。
内心的疼痛还没有消失,对于弟弟们,对于提多,自己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那时候被质问的时候,雷冯选择了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即使如此,雷冯的身体现在还是为了保护弟弟们而行动着。
很害怕,但是,希望去碰触他们。
相反的两种感情在雷冯的内心中形成冲突,而到底该选择哪条路,雷冯自己也不知道。如同训练时候用的硬球一样,遇到墙壁后弹起,直到失去了所有力量后停止弹跳。
自己也许只是那样的存在吧。
与莉林相见也许也没有什么意义。自己还是被孤儿院的大家憎恨着吧,来到这里也不过是自己的不成熟,对于雷冯来说可能什么意义都没有。
暗示……
「即使如此……」
雷冯继续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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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一角,在沿着栅栏种着的一排常绿植物的后面,安利一个人默默的挖着什么东西。
「安利!」
就算被训斥的声音叫唤着,安利也不停下手头的动作。
「安利!你在干什么!」
脸上沾满了湿润的泥土,即使如此,安利还是继续无视那个声音挖着泥土。手上拿着的是孩子们用来玩沙子的时候用的小铲子,靠着它一心一意的挖着泥土。
「安利,怎么了?」
这次传来的是刚赶来的姐姐的声音,安利终于回过了头。
背后站着的是看上去很愤怒的托比埃以及非常担心的拉妮埃塔。
「避难警报已经发布了哦,快点去避难所吧」
「……我在找东西!行了啦托比哥哥你们先去啦!」
「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吧!现在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啦!」
「没关系的,这个都市有天剑他们在」
「我指的不是这个问题!」
托比埃的气势仿佛是要从喉咙里喷出火来一样,边上的拉尼埃塔用很疑惑的表情看着这一切,这并不是需要如此愤怒的情况才对,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都市经常被污染兽袭击,虽然这次相距之前的被污染兽袭击的时候没有多久,但是像这种短时间内多次发出避难警告的事情以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且,就算说是都市被袭击了也不代表污染兽会马上就到达居住区,不管怎么说安利他们虽然已经遇到了不知道多少次避难警告了,但居住区被毁坏的次数基本上没有。因为不管是多么可怕的污染兽来袭,天剑授受者们都会轻易将它们打倒,天剑都不用上场的战斗的话,更是如此。
但是,从安利的回答中也可以感觉到她的危机意识太低,被让托比埃生气也没有办法,但是,从托比埃的怒气中明显还能感觉到其他什么事情被隐藏着。
「安利,托比说得对哦,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啦,安利你也已经是做姐姐的了,不能给其他的孩子带来坏影响哦」
「不是啦,姐姐,托比哥会生气不是因为这件事」
「诶?」
「喂,快停下啊」
面对托比埃的威胁,安利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托比哥只是不希望丢在这里的东西被我挖出来而已」
「安利!」
安利无视着托比埃继续用铲子挖着泥土
从铲子上传来碰到硬物的感觉,找到了。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啊」
托比埃抓起了安利的袖子,使得安利失去重心摔向一边。
「托比,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吵死了!」
托比埃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意,死死的盯着安利看,安利也毫不认输瞪回托比埃。
「谢鲁尼来了啊!」
安利的叫声使得不止是托比埃,连拉妮埃塔的脸都为之一沉。
「雷冯哥哥他,就在那里啊。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所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向雷冯哥哥道歉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向他道歉啊!」
托比埃的叫声回响在黑暗中,其中夹杂着一丝悲痛的感觉。
「那家伙,那家伙他背叛了我们!身为天剑还去参加什么地下比武,他给武艺者的名号抹黑了!」
「不是的!」
安利用更加响亮的声音压过了托比埃,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拉妮埃塔也是。
最喜欢的雷冯哥哥。
自从雷冯参加地下比武的事情被曝光后,整个孤儿院就变得奇怪了。托比埃总是生气,拉妮埃塔一直很悲伤,弟弟们因为托比埃的愤怒而哭泣,养父为了负起责任将孤儿院交给了罗米娜,雷冯离开了古莲丹,莉林也从孤儿院离开了。
安利因为害怕周围发生的一切,除了捂住自己的耳朵逃避现实外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安利看见了。
被托比埃怒骂,殴打,被弟弟们用东西丢,即使如此,雷冯也只是默默的低着头,脸上充满了悲伤的表情。
安利看到了,雷冯一次也没有跟人解释过什么。
「托比哥所生气的,不是因为这种理由。是因为雷冯哥哥背叛了我们的期待,所以你才会生气的!」
「呜!」
托比埃的脸变得通红,一动都不动,看着他那紧紧握着的拳头,安利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雷冯被流放到名为谢鲁尼的都市里,这是安利偶然听到的。那天迪鲁库和罗米娜正在一起做晚饭,莉林与迪鲁库的对话中安利听到了这一切。
现在,这个谢鲁尼就在古莲丹的边上。
为什么?
为什么?
对于这种常识中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安利混乱着。
但是,只有一点是清楚的。
「说不定除了现在没有别的机会了!能与雷冯哥哥相遇的机会,道歉的机会,除了这次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了!这样好吗?托比哥,我不喜欢这样。姐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对于安利的质问,两个人都只能沉默不语,情绪非常的复杂。
不能给出回答的两人背对着安利,不管这两个人怎么样,安利都已经决定了要那么做。
安利重新握紧了铲子,继续挖着刚才感受到的硬物。
雷冯离开后托比埃藏在这里的东西,藏在了放点心的罐头里,埋在了这里的东西。
「安利!」
托比埃大叫着。
「明明没有能把它丢掉!」
听了安利
的话,托比埃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
「哎?」
「呜哇」
「呀!」
都市发生了巨大的摇晃。
「都震吗?」
眼前的常绿植物、背后的建筑物以及栅栏都在激烈的摇动着,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建筑物和植物,安利被托比埃强行拉到了边上的安全点的地方。
即使如此,安利还是紧握着胸前的罐头不放。
「喂,看上去不太妙啊,现在的事情以后再说,总之先去避难所……」
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啊咧?」
拉妮埃塔呆呆得看着天空,用手指着什么
天上的空气罩被突破,怪物放出的生物弹如同豪雨一般降落下来,之后这些生物弹立刻就被大量的劲弹击破,坠落。
安利他们所在的地方,平常生活的地方,不管怎么遇到污染兽的袭击都和平生活着的生活空间,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了战场。
「…………」
三个人都忘记了刚才为止发生的那一切,呆呆的看着天空。巨大的轰响击打着天空,劲弹将大气点燃,破碎的的连锁在空中进行着。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异,内心一定要保持清醒才行。
「……快逃走吧」
最先说话的,是托比埃。
「快点!去避难所!」
安利被托比埃拉扯了起来,握着拉妮埃塔的一起逃跑,托比埃为了确认安全状况而先跑在了前面,时不时地停下脚步等待两人追上。
「快点!」
都市的晃动程度虽然已经变得微弱了但仍然持续着,不安定的都市使得跑起来也相当困难。再加上安利和拉尼埃塔估计心理还没有追上现在的状态。脚上没有踏实的踩在地上的感觉,就像腾在半空中一样的不安定感,力量也不能很好的全部使出来。
「快点!」
等的不耐烦地托比埃上前拉住了拉尼埃塔的手,拖着拉尼埃塔和安利一起加快速度逃跑。
但是……天剑他们的迎击并不是完美的。
轻微的漏洞,算在百分比中只能是小数点以下的比率,即使这样还是有生物弹降落到古莲丹上,着弹时的震动也是都市摇晃的原因之一。
然而,这小数点以下的概率,考虑到整个古莲丹的大小的话更是微乎其微的确率却发生在了三人的面前。
在三人的眼前,着弹了。
「呀!!!!!!!!!!」
发出这声悲鸣的是姐姐还是自己,安利也不知道,着弹的冲击使得地上铺着的石块被粉碎,之后被看不见的空气的硬块吹向四面八方。
坠落的物体那边传来了擦伤和低沉的鸣叫声,湿漉的硬块相互摩擦发出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声音。
虽然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三个人非常得清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非常的明了,是安利的叫声。突刺到地面上的生物弹打开了坚硬的外壳,脚从里面伸展出来,张开巨大的下颚,类似昆虫的复眼闪着红色的光芒。
「呃!」
托比埃站在了一动也动不了的两个女孩面前。
「托比!」
「你们两个快掉逃!」
「怎么这样……托比!」
听着拉尼埃塔的悲鸣,托比埃即使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但还是挡在了她们的前面,站在了怪物的面前。但是,怪物身上发生的变化不仅仅如此而已。
相当于怪物身体的地方上侧的甲壳被打开,伸出了类似昆虫翅膀一样的东西。甲壳下面的东西不是昆虫身体般柔软的东西,而是一个个圆形的球体。
一个个收缩着的球体大小正好能放进一个成年的男性。
这样的东西,一共有二,三十个。
在甲壳打开的几乎同一个时刻,那些球体表面出现了裂痕,裂痕不断扩大,最后球体破裂。
原本在里面的东西得到了自由。
飞了出来。
飞出来的东西们降落在了生物弹的周围,用四只异常细长的腿支撑着身体,整个外形如同骸骨一般,看上去没有什么肌肉和脂肪,关节部分有像粘膜一样的东西覆盖着,黑色的眼窝中闪着小小的红光,怪物们就这样向着三个人跑去。
三个人已经害怕的声音都快发不出了。
「快逃!」
托比埃用颤抖着的声音喊叫着。
但是,就算想要逃走,凭托比埃也起不到阻止他们追上的作用,托比埃即不是武艺者,手上也没有拿着武器,只是个非常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十二岁的少年而已。
但是,托比埃还是站在两个女孩的面前一动不动,为了保护身后的安利她们而张开的双手决不放下,即使光看他那抖个不停的脚都知道他害怕得不得了,但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逃!」
托比埃只是这样重复着对安利他们叫着。
但是,安利和拉妮埃塔也动不了,她们被这突然降临在面前的黑暗命运吞噬了一切勇气,身体想动也动不了。
全部都结束了。
就这么无情的结束了。
再也不能向雷冯哥哥道歉了,再也不能吃到莉林亲手做得料理了,再也不能捉弄托比埃和拉妮艾塔了,再也不能跟学校里的男同学们吵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不要」
安利无意识的说道。
「快逃!」
托比埃再次叫到。
之后,状况再次发生了激烈的变化。
安利他们看到的是从天而降的光柱将整个生物弹给击溃,之后分裂出去的光线在把生物弹周围的小东西给切碎,蒸发。
眼前的恐怖和绝望就这么简单的被击溃了。
生物的蛋的残骸上有一个人站立着,爆炸产生的烟雾立刻就散了开来,安利他们清楚看到了那个人的样貌。
「啊,啊啊……」
安利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涌出来了。
那个人拿着与养父一样的刀,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脚下生物弹的尸体,但是那张侧脸上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有着一丝悲伤的感觉。
「雷冯哥哥!」
「托比,拉妮艾塔,安利,有受伤吗?」
「没有,没关系」
「是吗,那太好了」
终于从了一口气的雷冯感觉又变回变了从前那个安利她们所熟知的人。
「雷冯哥哥!」
拉妮艾塔好不容易发出了声音,并把眼神投向了托比埃。
「托比」
雷冯也看着托比埃,与安利和拉妮艾塔不同,只有托比埃原本充满绝望的眼中线在充满了怒气,死死的瞪着雷冯。
「为什么直到现在……」
「…………」
「直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脸来站在我们的面前!?」
托比埃一边哭着一边怒喊着,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颤抖着,拳头紧紧地握着,双目怒视着雷冯。
安利什么也说不出口,明明直到刚才为止自己还那么说托比埃的,现在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算是托比埃,直到现在他也是喜欢着雷冯哥哥的,但这种强烈的感情只有让安利觉得更加的痛苦。
「…………呜」
拉妮艾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极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安利也是,极力不让自己哭喊出来,只是看着托比埃和雷冯。
「……直到现在,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站在你们的面前」
雷冯淡淡地说着,让人觉得非常的忧伤。
「但是,我偶然来到了这里,还遇到了这种事,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
「你不是已经把我们丢下了吗!」
托比埃大叫着跑向已经从生物弹身上降下来的雷冯,抓住他的胸口不放,怒吼着。
「对我们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还被赶出了都市,这还不是等于丢下我们了吗!」
「…………」
「地下比武什么的,不是没有参加的必要吗!」
「……因为我觉得钱是必要的。托比埃你们可能不记得了,以前在古莲丹发生过非常严重的粮食危机,大家都没有东西可以吃,只有身为武艺者的我能有吃的」
这件事情托比埃他们从罗米娜的口中听说过,那是在安利出生之前发生的事,都市的生产计划发生了严重的问题,虽然及时解决了,但是导致了那一年粮食产量的不足。
出现了很多被饿死的人。
「只要有钱的话,有很多钱的话,我觉得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当然问题不可能这么简单解决,但我还是那样认为的。成为天剑后获得钱还是不够,所觉得需要更多的钱才够,所以……」
「但是,对我们来说……对我来说,只要有雷冯哥哥在身边就足够……」
看着这么说着的两个人,安利觉得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行,在这里搞错了的话,与托比还有雷冯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再也不会恢复到以前
那样了,安利是这么觉得的,而且,安利自己的感受也不能传达给雷冯。
「我也觉得只要有雷冯哥哥在身边就足够了」
但是,安利只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乐。
因为对无用的自己感到悔恨,安利慢慢低沉了下去,这时候拉妮艾塔的手在背后拍了安利一下。
因为姐姐的视线,安利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
「这个,是托比哥哥没有丢掉藏起来的东西」
「听到谢鲁尼来了的消息,安利把它挖了出来」
安利打开了手中的罐子。
放在里面的是一个玩具,虽然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羡慕的平庸玩具,没有什么特色的玩具。
木质的玩具。
是个拿着类似盾牌和剑的东西的小人偶。
「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雷冯心里非常清楚。
安利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看到托比埃一直把这个玩偶放在他的私人箱子里,有时候还会拿出来玩玩。安利在玩过家家的时候问托比埃借过,但是托比埃说什么都不肯借给安利。
「你还保留着呢」
「……吵死了,已经丢掉了」
「是斯特罗的罗期吧」
果然安利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估计是托比埃小时候流行过的动画资料里面的角色吧,反正男孩子大多都喜欢这些东西。
「对不起,本来想买个好点的给你的,但是没有能买到1」
「烦死了,都已经没有卖了。我有这个就足够了」
托比埃再次发出了怒鸣,死瞪着雷冯。
「像这样的就足够了……有这个就很好了……」
托比埃抓在雷冯胸口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紧握着的另一个手仍然颤抖着。
「这个笨蛋,雷冯哥哥你这个大笨蛋」
「对不起」
突然之间,突然之间托比埃他挥动了拳头打向了雷冯,原本是一定能够多开的一击,身为武艺者的雷冯是肯定能够躲开的。
但是,雷冯一动都没有动。
雷冯只是默默的让托比埃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
「所以说了,不要道歉」
「嗯」
「……我也不会道歉的哦」
「嗯」
「这样就一笔勾销了啊」
「嗯」
「这个笨蛋家伙」
托比埃全身颤抖着,雷冯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将手放在了托比埃的肩膀上,「这个笨蛋家伙」同时托比埃再次轻声嘟囔道。
这一幕安利和拉妮艾塔一直都在边上看着。
「……真不明白男孩子们的想法」
拉妮艾塔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眼里的泪水还是不停滚动着。
总之这样就一切都好了,安利也非常得开心。
但是,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来让他们沉浸在喜悦中。
空中直到现在还持续着生物弹降下及被击落的场面。
「……总之你们三个人快去避难所。菲丽」
回应了雷冯的呼应,一个闪着淡淡光芒的金属片似的东西飞了过来,安利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念威端子。
「请指引这三个孩子到避难所去」
(我明白了)
从念威端子听到的是非常清澈动听的声音。
「哥哥」
「看来就算天剑他们全部出动了也没有办法完全守护住呢,万一再次发生相同的事情就糟糕了。菲丽……前辈她是个优秀的念威操者,所以她一定会给你们指引出一条平安无事的道路的」
「雷冯哥哥准备怎么样呢?」
「我……」
听了托比埃的问题,雷冯将视线投向了远处。
古莲丹的中心,雷冯的视线正投向那里。越靠近都市中央,房屋也越高,而在这其中最高的就是位于都市正中心的古莲丹王宫。
托比埃觉得雷冯的视线正投向于王宫那里。
「我觉得不和莉林见面不行」
「是这样啊」
一瞬间,托比埃吃惊了。雷冯看着王宫的表情相当的严肃,身在王宫里的……不用想也知道女王阿鲁谢拉·阿鲁莫尼斯在那里,哥哥也许憎恨着把自己流放出去的女王吧。
「啊,但是莉林姐姐的话会不会也在避难所呢」
「没关系的」
到底在说什么没关系?托比埃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了,快走吧」
但是,由于雷冯的催促托比埃失去了进一步搞清楚问题的机会,再加上周围的状况也不是能让自己现在这么放松的样子。托比埃只有牵着拉妮艾塔和安利的手跟从着念威端子向避难所走去。
目送着弟妹们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为止,雷冯再次将视线投向了王宫。
(果然你还是要去啊)
另一个念威端子在雷冯的边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对不起」
(我早就觉得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了,并没有生气)
「队长他们呢?」
(已经到达避难所了,现在他们两人正在确定去谢鲁尼的路安全与否)
「谢鲁尼的状况明白了吗?」
(你是要去王宫才对吧?)
「……菲丽」
雷冯总觉得菲丽的回答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妮娜失踪的时候还有之前在与老生体对战的时候,菲丽都没有将谢鲁尼的状况告诉雷冯。
雷冯听到了端子另一边菲丽的叹息声。
(至今为止还无法与谢鲁尼取得联络,空气照的对面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个超出常识的怪物给包围了)
「这样的话,谢鲁尼也……」
(现在只能祈祷对面不是这种状况了)
雷冯觉得自己的眼前只有充满黑暗的未来。激烈的战斗在周围发生着,这是雷冯在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状况,现在正发生在这个古莲丹上。古莲丹被怪物般的污染兽包围着,压制着,天剑们全体出动担当着防卫的工作。
这样的事态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应该就是妮娜所说的关系到这个世界的谜团的战斗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听了妮娜的话,听了露夏的话,雷冯一直在思考着,莉林拒绝与自己相见的理由。
那个时候的雷冯根本不可能战胜女王和林提斯,就算手上拿着天剑也好,不过是能把与林提斯战斗的时间再延长一点罢了,雷冯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这种事情莉林是不可能明白的才对。
而且,女王是最强的武艺者这点,天剑们都切身感受过,就算不是天剑,只要是稍微有点能耐的武艺者在看到女王身上那异常的劲力的话也能知道女王的强大吧。
一般民众中还有人说女王最强这一说法不过是王宫的宣传罢了。
这也难怪了,因为女王亲自出战的次数基本没有,就算有,也从来没有让都市的人们知道过。
女王的实力,只不过是王家为了宣扬自己的威严而捏造出来的东西罢了,雷冯知道也有人是这么主张的。
莉林有没有这种想法雷冯并不清楚,但是,那个瞬间,莉林会觉得雷冯有机会从他们的手中救下自己这点也不奇怪才对。
不……莉林是不会这么想的。
只要想一下就知道,莉林是不会让雷冯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的,这才像她。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呢?
与刚才的想法不同,也不是不希望看到雷冯和女王战斗呢,真的,真的只是从内心中希望回到古莲丹而拒绝雷冯呢?
在那个时机,不跟任何人说就这么回去的理由……说不定这其中和妮娜所说的世界之谜有什么关系吧。
雷冯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呢。
但是,光在这里考虑的话也是找不到答案的。
难道只有见面了直接确认才行么。
莉林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拒绝雷冯,到底是想着什么才会在那个时机决定回到古莲丹的呢。
为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知道这些呢
这些东西,都只有遇到莉林之后才能确认了。
「其实我应该和队长他们一起去谢鲁尼……」
(请不要说这种不可能的话)
雷冯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菲丽无情的打断了。
「菲丽……」
(你是为了想要改变才来到谢鲁尼的,这个想法没有变吧?)
「是,是的」
对于一下子飞过来的问题,雷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就先点了头。
(我的想法也没有改变。如果还有成为念威操者之外的道路可选的话,我一定会挑战的。我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了谢鲁尼)
「是的」
(但是,你以你现在这样的心情回到谢鲁尼的话,只会被止步不前而已)
「也许是会那样呢……」
(那么,请让自己的心结彻底消失吧,不管是什么结果也好,什么都不明白只是烦恼的话还不如明白一
切的好,我是这样认为的)
「说不定是这样呢」
(但是,我只想知道一点,行吗?)
「是什么?」
(…………)
明明是菲丽自己提出了问题,但却只是一直沉默着。
「那个,菲丽……」
是不是端子的状况出了什么问题呢?雷冯这么想着用手碰了一下端子,这是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那个,是这样呢……)
「什么?」
(雷……冯………………雷冯………………)
为什么她要改正说法呢,而且还说了两次……
(雷冯你觉得莉林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哎?」
雷冯没有很好明白菲丽的质问的意义,与以往一直平淡的口气不同,菲丽现在有些难以启齿,说话的节奏也有些混乱,这使得雷冯没能很好明白她的意思。
「那个……?」
但是,菲丽没有停下。
(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么?还是说你喜欢着她呢?或者说你们其实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呢?)
「那,那个……」
雷冯想到了在与法鲁尼卢战斗前夜发生的事情。
雷冯收下了迪鲁库的和解的证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哭了出来,莉林也哭了出来,之后……
想起来了。
不,自己是不可能忘记的。
那个时候,就像是要把自己涌现出来的想法全部给释放出来一样,两个人的嘴唇重叠在了一起,那一瞬间,雷冯的脑里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是因为太高兴了,高兴的眼泪都止不住,只是这种心情充满了脑里。
那个行动也是什么都没有考虑非常普通的行动。
雷冯不觉得菲丽有看到。
那么,现在的问题的意义是?
「那个……」
雷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是,觉得不说些什么不好所以张开了嘴巴。
在自己想出该说什么才好之前,雷冯感觉到了。
(冯冯?)
「请让端子退下」
(……武艺者,是一个人)
菲丽似乎也感觉到了,直到刚才为止都没有的一下子出现的强大的劲就在附近,对方使用了杀劲观察着这里吗?在这种状况下不去与怪物战斗而是来这里找雷冯?
到底是想干什么?
(请小心一点,在这种状况下出现在这里只能认为对方是针对你来的,感觉对方有什么企图才对)
菲丽和自己想得一样,说完菲丽的端子就离开了身边。
雷冯我在手上的是钢铁炼金钢,这是突然之间做出的决定。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劲力来考虑的话,雷冯选择了仅靠技术来战斗最适合的钢铁炼金钢,这样好吗?在雷冯考虑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雷冯的面前。
「…………为什么?」
在那里出现的是雷冯不敢相信的身影
「雷冯,好久不见了」
从话语中雷冯并不能感受到对方好久不见的心情,坚硬的话语中夹杂着什么其它的东西叩打在雷冯的心头。
「为什么,养父你会来这里」
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养父,手上拿着复原了的钢铁炼金钢,与雷冯的刀有着相同的形状,养父正用在孤儿院从来没有见过,就算在道场里也很少见到的严肃的目光看着雷冯。
「但是,到此为止了。你该去的地方是谢鲁尼」
「养父……」
养父到底在说些什么,雷冯不明白。
「现在就快回谢鲁尼去,但是……也要你能够立刻回的去呢」
养父的刀尖对向了雷冯。
父亲身上的杀气传到了儿子那里。
「我就将用这把刀来迎击你」
养父说出了这种令人难以相信的话,同时,劲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