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得笑着。」
娘亲总是这么对她说。说是好让父亲偶尔过来时高兴,愿意摸摸她的头。
娘亲不是正室。父亲的年纪已经老到能当她的祖父,同父异母的哥哥与娘亲同年,与其唤作「哥哥」还不如叫一声「叔父」比较自然。
哥哥大概是看比自己年少许多的妹妹不顺眼吧。哥哥的孩子们总是跑来捉弄她,或者扯她头发;或者拿泥巴球丢她。
孩子确实都是如此残酷。大人说什么,就直接拿来指责当事人。而且叫来的人数让她无法抵抗。
他们笑她是妾室之女,她反而回以笑脸。扬起嘴角,微微露齿。
哥哥那些从来只看过谄媚陪笑的孩子们,看了都退避三舍。
明明只是冲着他们笑罢了,真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样子。那种反应太逗趣,让她更加冲着他们笑。
正好此时父亲出现了。父亲看到自己满身泥巴,不知道作何感想。
父亲也在笑。
他无视于其他一身光鲜亮丽的孙儿们,一直线走到了满身泥巴的她面前。然后,父亲擦了擦她脸上的泥,摸摸她的头。
「我会让妳成为第一。」
她问父亲是什么的第一。
「社稷第一。因为妳有这个器量。」
其他孩子没有,只有自己有。父亲说她特别,让她稍稍心动了一下。
「妳要继续保持眼里的光彩,万万不可以绝望。妳必须一辈子常保笑容。」
要她笑不难。只要有什么有趣的事物,笑不是问题。
不用父亲叮咛,她一生都在寻觅欢快的事物。纵然她将被送进群魔乱舞的女子苑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