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原燕一点都没变。
已经到了即将从短期大学毕业的年纪,依然交不到男朋友。亏她在国中和高中的时候,还被人取了一个不怎么好听的绰号花痴。
呼
面对这种状况,燕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初在短期大学里,为了想交男朋友而聚在一起的伙伴,纷纷找到对象,一个接着一个陆续退团。其中也有女孩子的外表明显比自己逊色,所以她认为长相绝对不是关键所在。
身材也不算差。虽说自己的胸部的确不怎么大就是了
至于学历就更没有差异了,因为大家都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
难道是身世不好?那更不可能,这群朋友里面,也没有人是千金大小姐。
本人太过被动消极所以没有采取行动之类的因素,更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果然是因为个性的关系吗
推出如此悲哀的结论,燕又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好恶表现的确是比一般人来得激烈一点,情绪起伏也比较不稳定。就连朋友偶尔也会说她太爱发脾气,但是她认为那些缺点应该还不至于让自己完全交不到男朋友。
如此说来燕重新思索,然后把原因归咎于没有异性缘。
这么一来,她似乎明白自己交不到男朋友的肇因为何。
没错,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我最痛恨的女人。
燕想起以前认识的女同学。
有马冱子高一的同班同学。而且是个接二连三跟自己的男朋友(原本应该是)上床的淫荡恶女。
没错,都是那个女人害我的异性缘变得这么糟。
可是燕又自我解嘲:国中时代的自己也没有男朋友,又该怎么解释?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暂且先保留。
如果不找个对象出气,刚才被异性拒绝的悲惨事实又会再度涌上心头。
你好啊,键原同学。
燕搭乘摇摇晃晃的电车回家途中,偶然遇到一张令人怀念的脸孔。
八云刻也,也是高一的同班同学。燕有一位好朋友大海千夜子,八云刻也则是千夜子的男朋友绢川健一的好朋友。
八云刻也是个身高将近一百八十公分,又瘦又高的美男子。可是脸上老是挂着一副有点俗的眼镜,整个人散发一股优等生的气质。
午安,八云同学。
燕跟他并不算熟,所以只是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她不禁感叹,为什么自己非得在被男人甩掉的悲惨日子,遇到这位条件优秀,而且怎么看都像是有女朋友的旧识呢?
虽说刻也以前跟自己念同一所高中,不过他不但应届考上东京大学法律系,而且在大学毕业之前,就已经通过司法考试,可说是一名菁英中的菁英。除此之外,他家还非常有钱。
一想到竟然有女人可以抓住这种男人的心,就不禁嫉妒不已。
你看起来很没精神,还好吧?
不过刻也依旧亲切地和她聊天。
或许有点没精神吧。
燕一直觉得对方是个不太会察言观色的男人。
看到你这副没精神的样子,就让我想起你以前向别人告白之后被拒绝的模样
刻也觉得键原燕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心情低落,所以才若无其事说出这句话。话说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难道你又被拒绝了?
真是抱歉,我从以前就是一天到晚被拒绝的女人。
燕觉得对方真不长眼。虽然她不知道千夜子的看法,但自己就是与这个优等生合不来。
况且她也不喜欢头脑太好的人,感觉他们都很骄傲。
抱歉。我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看来我又搞砸了。
刻也率直地表示歉意,可是燕的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觉得不好意思,就请我吃点好东西赔罪吧,
燕嘟着嘴,半开玩笑提出这个要求。她本来是想让刻也手足无措才这么说,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地答应了。
如果那么做可以让你好过一点,请你吃顿饭也无妨。不过现在距离晚餐时间好像还满久的,不是吗?
是没错啦。
燕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是刻也说的没错。她看了看表,现在还是喝下午茶的时间。
真是抱歉,我晚上还有其他事。如果你现在方便,我想请你喝杯茶。
唉,好吧。那就算了,反正我跟八云同学也不是很熟。
不要生气嘛。对于刚才的轻率发言,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刻也说完之后,露出一脸相当困扰的神色,燕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在自己的印象里,他总是一张永远不变的扑克脸。
好吧,就让你请一次吧。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要到哪里好呢?附近随便找间咖啡厅就可以了。
燕开始在记忆中寻找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店,但刻也似乎打定主意,毫不犹豫迈出步伐。
大概要走五分钟左右,可以吗?
虽然形式上征求燕的同意,但燕不觉得刻也期待她的回答。
所以说她不喜欢头脑太好的人,感觉很骄傲。
过了十分钟之后,燕坐在八云家的待客室。比起家里五坪大的客厅,根本就是天壤之别。除了摆设有如欧洲贵族宅邸里那种长得夸张的餐桌之外,旁边还有许多并排的椅子。虽然没有仔细计算,不过一边都有十五张左右。总之,这问待客室大到不禁令人怀疑,真的会有那么多客人来访吗?
尽管有那么多张椅子,但燕与刻也还是面对面坐下。然后身穿白色围裙搭配黑色洋装的女性送上泡好的红茶。燕心想,这一定就是所谓的女仆。
啊、谢谢。
看似女仆的女子离去时向燕点点头,燕也不知不觉回应对方。她发现刻也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举止。燕忍不住心想,他竟然在嘲笑紧张的自己,性格真是差劲。
你不用那么客气,反正这里只有我。
刻也说完便把手伸向自己的茶杯。燕见状也拿起茶杯,将杯子凑近嘴边。
嗯
可是燕只闻了一下香味,就把茶杯放回原位。
不合你的胃口吗?
刻也如此问道,但原因并非如此。
不、我觉得光是香味就很满足,所以想多闻一下再喝。
燕闭上眼睛回想刚才闻到的香气。那股气息比自己所知的所有红茶都要浓郁,可是并不刺鼻,香气进入鼻子后就像溶解了一般,渗入身体每一个细胞。
你想多喝几杯也没关系。
刻也不解风情的发言把燕一下子拉回现实。
八云同学面对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种态度吗?
我刚才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
也不能说是不得体只是当我觉得光是香气就很满足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其他感想好说了吗?
嗯
刻也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所以喝了一口红茶。两人之间保持片刻的沉默。所以燕只好主动询问:
这是什么红茶?
我记得好像是叫做黑珍珠。
听都没听过。一定是种非常昂贵、与自己日常生活毫无关联的红茶。
不过,当律师真的满赚的。
燕喝了一口红茶,茶的味道不禁让她有了这般感想。和香气一样,茶的苦味强烈却又马上消失。更加确定这种茶是年收入数百万的家庭喝不起的。
律师?
刻也的表情显得有点严肃。
八云同学的父亲是律师没错吧?
不、我父亲已经不当律师了。他现在只是经营律师事务所。
我不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的确以同属律师性质的工作来说,其中的差别并不大。
燕觉得对方吹毛求疵的程度快把自己逼疯了。
既然八云同学的父亲在经营律师事务所,你将来也会在里面工作吧?
这样总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吧?可是刻也仍然绷着脸。
不、我没有这种打算。
咦?是吗?还是你想到别的事务所当律师?不过不管去到哪里,你铁定过着菁英生活吧?说真的,有一阵子我还真不敢相信我曾经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你同班。
燕相信这次不会再错了,因此一口气把话说完,但刻也还是露出苦涩的表情。
不、我将来不打算当律师。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司法考试?
提到司法考试,就等于超难考试的代名词。大一就通过这项考试的人,竟然说自己将来不当律师燕完全搞不懂这些聪明人的脑袋在想什么。
那是我父亲叫我去考的。他说这是我身为子女的义务。
参加司法考试是子女的义务
这么说来,几乎天底下所有的子女都违背自己的义务了。燕再次觉得,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律师,也没想过要当律师。
可是你已经通过司法考试了吧?那不就代表你很适合当律师吗?
不、并不尽然。这就像你刚才的想法一样我的个性根
本不擅长与人讨论并且解决对方的问题。
说的也是
燕发觉自己很能接受刻也的说法。虽然这样对刻也有些失礼,但是他刚才对于这件事的自我分析,可以说是精准无比。
虽然我可能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但我还是想听听你发生什么事。
刻也终于把话题切入主题。燕这才想起自己也是因为想要吐苦水才会来到这里。
要说我的遭遇唉,还不是又被男人给甩了。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在朋友举办的联谊上认识的人。
原来是联谊啊。
就是联谊啊。因为我是念女子短期大学,如果不办这种活动,就没办法认识男孩子。
不,我并没有看不起联谊的意思,只是我自己没参加过,所以稍微想像了一下。
那你下次就带朋友一起来参加吧。如果是东大法律系,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很遗憾的是我在学校里没有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是吗
燕觉得浑身无力,但刻也的处境也不是无法想像。如果他凡事都这么斤斤计较,身边的人也很难跟他相处吧?尤其他还通过司法考试,却又不想当律师,根本就是个怪人。
不过就算我没有朋友,只要听到联谊,应该还是会有认识的人想参加。虽然我本人不一定会去,还是会稍微对他们提一下。
那真是多谢啰。
有件事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念的女子短大是哪一间?
唱和女子大学。
燕说出自己学校的名字,感觉有点丢脸。说实话,她也知道那是一所没多好的大学。不过自己顶多只能考上那里。
唱和女子大学啊
刻也重复了一次便闭口不语,更加深燕的自卑感。
真是对不起,那是一所烂学校。
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想到有认识的人也是读那里,而且还跟你同年。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还真小。
认识的人?
燕稍微想了一下,马上猜到那个人是谁。
八云同学的女朋友?
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刻也回答得不清不楚。或许是因为在害羞,但是燕觉得根本没那个必要。反正刻也跟他的女朋友交往十年了。虽然没看过本人,可是听千夜子说过,他们的感情非常好。
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这件事稍微引起燕的兴趣。能够跟眼前这个顽固的家伙交往十年的女孩子竟然就跟自己同校,说不定以前还看过对方。
问我她是个怎样的人,我也很难形容我想你应该听过关于她的事。
怎么说?
我想她在短大里面,也是个非常显眼的人。
也是啦,既然是八云同学的女朋友,想必是个美女吧。
燕以为对方在夸耀自己的女朋友,便以护嫉的口吻回应。
我不是那个意思。
刻也对于燕的不悦露出伤脑筋的神情。可是燕依然擅自认为,刻也是个与她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燕不禁在心里抱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这种人。
有马冱子
燕脱口说出这个痛恨的名字。
有马同学怎么了?
看到刻也的反应,燕这才想起刻也与冱子的交情似乎还不错。
八云同学高中的时候曾经跟那个有马冱子住在同一栋大楼里吧?
没错,怎么了?
那你应该知道绢川跟有马冱子的关系吧?
燕述说此事的憎恨语气,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稍微冷静一下她才觉得,刚才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恐怖。
过了很久之后才有确定证据,不过从很早之前我就开始怀疑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她的问题,刻也稍微想丁一下。不过与其说他在回忆什么时候,还不如说他是在思考该以什么方式回答比较好。
大约是在高一暑假之前吧。
对方的答案让燕一瞬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刻也在那个时候察觉,就表示实际发生的时间更早啰?如果真是这样,在千夜子刚开始跟健一交往没多久,冱子和健一就已经发生关系了。
当时你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可疑的可能性是多少?
几乎百分之百。只是缺乏确定证据,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那样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他们那样有问题?
刻也说的话让燕一股怒火直上心头。
是啊。
你知道绢川当时正在跟千夜子交往吗?
知道啊。
那你还说他们那样没问题?
毕竟那是绢川同学的私人问题。当时的我没有插嘴的余地,自然现在也没有。
有没有搞错啊!
刻也过度冷静的姿态,反而使燕的怒气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千夜子那时候正在和绢川交往耶!即便如此他还是跟有马冱子发生关系,而你竟然还说他们没问题?
至少我觉得有马同学还满乐在其中的。
我才不管有马冱子,我说的是千夜子!八云同学也知道千夜子正在和绢川交往,这样你还对绢川的劈腿行为视而不见?
或许因为那时我跟大海同学还不算朋友。
刻也稍微想了一下,如此解释。
不过你跟绢川是朋友,因为这是男人的秘密而闭口不提?原来男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做出这种事啊?
一般男性会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替朋友保密很正常吧?就像你很重视大海同学一样,我也很重视绢川同学,所以打算要保护他。而且
而且什么?
我也希望有马同学能够幸福。
刻也一脸正经,眼睛盯着燕如此说道。
所以就算知道这么做会伤害千夜子也无所谓啰?
燕完全无法理解刻也的想法。想让那个有马冱子获得幸福?所以才默认冱子与健一之间的关系?燕认为只要是脑袋正常的人,都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有马冱子是个三度睡过别人男朋友的女人,为了要让这种女人幸福,牺牲自己的好朋友,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原谅?燕死命瞪着默不作声的刻也,目光明显充满愤怒。
大海同学有因此受伤吗?
刻也好不容易才开口,却说出难以置信的话。
啊?
知道绢川同学与有马同学的事情以后,大海同学有因此受伤吗?
这还用说!?自己的男朋友可是从头到尾劈腿耶!千夜子当时还在烦恼怎么让绢川喜欢自己,结果口口声声说没问题的绢川竟然跟有马冱子
燕不愿再提及那件讨厌的事,所以说到一半就停了。经过短暂的沉默,刻也继续发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海同学的确因此受到伤害?
她是没有明说可是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因为千夜子太温柔了,所以她为了不要让我操心,才会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
原来如此,我从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刻也没有否定燕的看法,似乎是接受了。
不过,既然大海同学可以独自承受,那就表示受伤的程度还算小啰?
你从刚才开始到底想说什么?要我原谅他们吗?要我原谅绢川干的好事,还有那个女人有马冱子吗?
燕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乱。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生气,更像是被当成傻瓜一样。看到刻也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些令人火大的话,她心想自己一定是找错讨论对象了。
姑且不论有马同学,至少希望你可以原谅绢川同学。
这是什么意思?请你节制一点,我是说真的。
其实你原不原谅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把大海同学当成朋友的话,还是原谅他比较好。
所以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说,大海同学已经原谅他了。而且如果你的看法正确,大海同学已经超越这层伤痛,才会选择原谅他。如果你还继续为这件事感到愤怒,不就等于再次勾起她的伤心回忆?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刻也说到这里,稍微呼出一口气,把红茶凑近嘴边。
燕一语不发看着刻也,想不出反驳的话。虽然刻也说过自己不擅长与人讨论事情,但他刚才的那番话,只能说是一语中的、丝毫不差。
就、就算你说的对那我也不需要原谅有马冱子吧?
燕的怒气需要另一条发泄管道。就算不得不原谅绢川,但这的确跟有马冱子无关吧?
那就是你跟有马同学之间的问题了,所以一切看你自己。
燕原本以为刻也站在冱子那边,不过这回他倒静静地同意燕说的话。
就是说嘛!
不过,如果单纯是因为她伤害到你身为女性的尊严这点,我倒觉得大可不必恨她。
你说什么?
燕的怒火似乎因为诧异而熄灭,就好像怒气都从别的管道发泄。
我认为有马同学睡了你的男朋友,其实是为你好。
为我好?
燕虽然嘴巴这么问,可是她的直觉已经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不再生气。即便刻也还没回答她的问题,但她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你的男朋友不是真心想跟你交往。
是这样吗
燕的口头上这么说,心里忍不住想要否定。
有马同学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好女孩。被这种人稍微诱惑一下就会答应的男人,有可能真心想跟你交往吗?
刻也似乎看穿燕的心思,提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燕并没有回答刻也的问题,反而加以回问:
为什么她当时不直接向我说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有马冱子一定知道她的行为惹我生气。我以这件事为理由,对她做了一些讨厌的事情时,她为什么什么也没说呢?如果事情真的像八云同学刚才说的那样,她当时为什么不向我解释清楚?
燕提出自己的问题,可是心里早就明白有马冱子抢走自己男朋友的理由,正如同刻也的推测。不过燕还是希望刻也否定这个说法,否则自己的处境真是太悲惨了。
直到现在燕才想通,但已经来不及向对方道歉。即便知道自己当时应该感谢有马冱子,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或许我把有马同学的行为过度美化了。
刻也似乎是对刚才自己的推测做出某种程度的否定。可是燕也知道,这只是刻也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所说的客套话。如果他不这么说,燕就会继续在这件事情钻牛角尖。
什么嘛
燕用疑问表达刻也的用心与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样一来,不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吗?
泪水随着这句话夺眶而出。可以感觉到无处可宣泄的气愤以及忏悔的念头,都一下子从心中流出。
很抱歉,我忘了我很不擅长与他人讨论或解决问题。
虽然听得到刻也的话,可是燕已经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燕的心思早已经飞到过去,飞回高一的自己。
想起自己对于冱子的怨恨,所有的事历历在目,这使她不禁泪流满面。
情绪过于激动的燕,还有时常因此遭遇挫折的燕。把这两种形象重叠在一起,遍寻不着的解答便呼之欲出。
为什么她不说呢?我才是大笨蛋那不就没事了吗
我痛恨那个女人这是燕对冱子未曾改变的想法。
但是讨厌她的原因,已经跟先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