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扫图: iljy1130
翻译: 翼酱
校对+润色:翼酱
——改变命运的瞬间,是存在的。
对初濑恭真而言,其第二次的到来是在六月的某一天。
即便是之后回想起来,也会不自觉地感到“是不是撞了邪了”,这样的,放学后的一连串事件。
最初,是搞错了作业提交的时间。
“借我抄一下”就这样被其他班的友人夺走了作业而未能提交的恭真被留下来补习。在此之上,就连宣称本日全天晴的天气预报也彻底落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姑且在学校准备有备用伞,包里也备着折伞。
然而,备用伞如同理所当然一般两把都被偷了,折伞呢,则是看到在便利店的屋檐下为雨所困不知所措的小学生,终究没能忍住强塞了过去。
最终呢,淋成落汤鸡回到家后立刻,就接到了学生兼职的同事感冒病倒了的通知。现在想来,无可奈何推出内限定允许驾驶的摩托车的时候,听从心中的声音就好了。——“恭真,今天就算了吧,感觉不太对劲呐”,那家伙当时亲切而诚恳地这么忠告过。
回忆起来,从很早开始,就有听到过这种声音了。
在自己里面有个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虽说将其定性为第六感来解释倒也不是不可以,总之从过去开始,每每遇到什么危险之际,都感觉听到了那家伙的声音。对了,就在眼看自己和双亲被卷入事故之前,也确实收到了忠告。虽说结果除了我自己一个人都没能救下。
只不过在这时,终究还是不自觉地在脑中掠过了多余的想法。
之前得感冒的时候也被帮了的说呢哈,啥的,这么想了。虽然的学费是全免的,但是对恭真来说,因为要往区外寄钱,所以想要尽可能地与打工的地方维持良好的关系,啥的,被这样的道理左右了也是不妙。
结果,这里就成了归还限界点(no-return point)。
为了尽可能赶上空出的岗位,驶进了平日并不怎么常用的近道之时,就如同算计好了一样,一只黑猫恰巧路过——力图闪避的摩托车,狠狠地与附近的建筑物发生了激烈的冲撞。
被甩飞出去的恭真摔了个大屁股蹲儿,随后就以这个姿势眼睁睁地看着机体喷出了熊熊的烈火。
「——啊——」
恭真先是被呛得咳嗽了半天后,终于站了起来。
摘掉头盔,为不吸入烟雾而低着身子,
「没事吧,你」
说着,赶到了黑猫的身旁。
喵~地响起了猫咪悠闲的叫声。万幸,大概是因为走的是一个基本不见人影的小路,除了撞坏了墙壁之外貌似没有造成其他的损害。
撞上的教堂貌似也早已化为了废墟。
「啊~太好了」
说着,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说不心疼摩托车。
仅仅只是,首先在意的是猫的安危罢了。
说来也时常被朋友挖苦。「你就不能多长点儿心吗」都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了。
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过说来,讲出这话自称挚友的这位结果却剥削了恭真的打工费,然后都砸进了跟女友的约会之中,尽管如此倒并不怎么怪罪他。
可是呢,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对恭真来说,在意的东西那就是在意嘛。如果没把伞给那个小学生的话大概接下来的一周里都会闷闷不乐的说,就是在现在也是,要是不尽全力赶上兼职的话,短时间内都会无法原谅自己。
——毕竟。
要是不这么做,终究是没有办法能够掩饰过去的。
(……姑且,身体还能动哈)
握拳,再展开,再握拳,再展开,像这样姑且确认一下没有异常。
幸好,身体长得还算结实。
就连在双亲的事故当中,都几乎没受什么伤的程度。
(必须得跟店长说一声呢)
将手伸进口袋中,随即注意到了手机【携带终端】也被甩出去了的事实以及——刚才的黑猫,好像在用前爪摆弄着什么白色的小物件(accessory)。
「喵~」
「唔,啥玩意儿……十字架?」
捡了起来,恭真歪了歪头。
于正中央,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光辉的宝石镶嵌其中。的财东貌似与圣灵教相关,总之教堂一类的设施挺多的。
「呜喵!」
仿佛是在为十字架被夺走了而抗议一般,黑猫拉扯着我的裤子。
「不,不行不行,失物的话必须得上交的啊!嗯?咦,这么说的话……」
搞不好,这个教堂,还有人在用也说不定。
瞬间,背脊扫过一股恶寒。摩托入了保险,终端也只要申请应该就能免费拿到替代,然而要是被要求赔偿金啥的,到底还是会瞬间破产。究竟要打多少工,才能完成墙壁的施工啊。
「…………唔」
嗞地,锐利的疼痛贯穿了头颅。
虽然立刻就消退了,闹不好,伤到了身体内部的什么地方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就有必要尽早去医院的说,干脆就这么逃了算了——虽然闪过了这样的想法,可终究还是不愿意照做。
走到正门,深呼吸了一口。
「嗯……那个,不好意思」
下定决心做好了心理准备,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敲了敲教堂的门。
没有回应。
「不好意思,在下名叫初濑恭真」
这次则是用上坚定的声音,用力地敲门,然而结果一样。
无可奈何只得将门打开,进到了里面。
和外面一样,礼拜堂几乎已经化为废墟。
不同的呢,就是凌驾于自己用摩托车撞烂的外墙,已然一片狼藉这一点。长椅与讲坛都已被掀飞,地面被挖得到处都是大洞,看上去简直就好像曾经化身成为战场过一般。
「这……是……发生过什……疼……」
头痛,再度来袭。
渐渐地越来越厉害。受的伤,比之前认为的还要重也说不定。
用单手按着额头,如同被吸引过去一般深入内部的时候,
「——痛!」
伴随着头痛,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有什么,在这儿?)
急忙扭头巡视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
然而,慎重地向前迈了几步后,在尘土飞扬的同时又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立刻,就注意到了。
不对。
声音,是从自己里面发出来的。
滋啦滋啦,嘎啦嘎啦,就像用生锈的锯条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拉个没完那样,自己身体里无可替代的宝贵的东西正被切碎。
摁住胸口。
吐了。
不管吐出多少都吐不够,感觉随时要将肺和心脏从内部撕裂一般。
跪倒在地,对着喉头立起指甲,无论怎么抓挠呕吐感和恶寒都只增不减。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视野逐渐朦胧。
(要死了……?)
在这种地方?
安宁与无法解释的感情,涌上心头。咔咔地牙齿敲击着,从胃开始自心底打起了寒战。
——明明。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取回的说。
听到了,猫的叫声。
一起的,还有逐渐接近的轻缓脚步声。
「……难受吗?」
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对其做出了怎样的反应,那感觉有些言不达意的声音接着又这般接了下去。
「……想,解脱吗?」
(女……孩子……?)
恍惚中这般思考着的自己,与濒死的自己正在乖离。『初濑恭真』这么个矮小的容器如今时刻都会溃决一般,就在距离分崩离析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徘徊者。
那也,不过就是几秒钟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吗。
「将神明……也……いきたい……?」
いきたい?(译者注:同样的读音,却是不同的意思,姑且附上原文)
行きたい?【想去?】
逝きたい?【想死?】
生きたい?【想活?】
是哪个呀?
对那个声音,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呢。
*
光炸裂开来。
就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发生了核爆,不论是自己的过去还是未来一切的一切都破碎四散开来了一般。冲击和波纹只是自然地无限地连锁,与其相同次数地自己死了又死了又死了又死了又死,随后感觉有什么东西轱辘一下翻转了过来。
上浮。
当眼睑张开,白皙的手指正抵着自己的脸颊。
自那手腕倾泻而下的,是具有令人惊叹的艳丽兰紫色的长袖和服【振袖】。
还有,凝视着自己的那苍蓝的圆溜溜的眼眸。
(…………嘶?!)
就好像脑髓被直接剜出了一般。
就连眨眼都无法做
到。
在自己身后,屹立着『神』这件事都没注意到。
仅仅,就像是奉上心脏一般,只这么询问了一句。
「……你的……名字是?」
「阿赖耶」
长袖和服的少女如此作答。
恭真的脸颊上,划过温热的泪水。
连三十七℃都不到的液滴,就这样将初濑恭真的人生烧得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