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译注:芭蕾舞剧,描述自动人偶柯佩莉亚之恋。)
飒太等人在学校过夜期间,有个人影从宿舍走了出来。
那是将换洗衣物等日用品塞进小型货柜搬运的忍者林琉璃。
有人留意到这个以不可思议的身手跳跃前进的物体。
那就是在魔法少女福祉社社办前面的空旷场所,等待露营料理完成的西格莉德·金德海姆。
将饭盒倒过来敲打的露营料理主厨——伊甸·黎·普莱,看着西格莉德充满疑问的侧脸,若无其事地告诉她:
「那是你家设计的人形机器人喔。」
「……本公司的自动人偶吗——倒是伊甸·黎·普莱,你怎么会在这里煮饭!」
「因为昨天在这里吃到的饭菜很难吃。那样是浪费材料。」
「抱歉,学姊。我请她代替我煮饭了~~」
「早织屋——!」
早织屋俏皮吐舌(·ω<),而西格莉德赏了她一记头锤。
「你干嘛和那种恐怖的东西打成一片!倒是你也不要若无其事地来吃饭,伊甸·黎·普莱!」
「好了好了,学姊。我和她讲过话以后,发现她的个性其实意外地非常普通,有什么关系嘛?」
「早织屋,没想到你是个大人物呢……」
西格莉德看着与最强存在打成一片的学妹,叹气以后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快煮好了喔?」
「去上厕所。」
叫住西格莉德的伊甸,在发现西格莉德充满敌意的态度稍微缓和几分后,只说了一句『慢走』,就继续甩动炒锅炒菜。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尽管西格莉德这么想,一方面却也期待伊甸或许能够为毫无进展的现状带来变化;一想到这个难解的问题,西格莉德的眉头皱得更深。
毕竟,伊甸毫无疑问是世界命运的中心人物之一。
就在西格莉德从附近校舍的厕所出来时,刚好遇到了正在搬运货柜的琉璃。
「……自动人偶。」
「核对资料库。判断为西格莉德·金德海姆。」
「不许斗胆直呼我的名字,你这自动人……偶…………?奇怪?」
西格莉德大感讶异,凑近眼睛凝视着琉璃的眼眸深处。
「你的核心不是魔导石……?」
通常金德海姆工业制造的人型机械,都是使用异世界的矿物——魔导石作为动力源与中央控制装置。
照理说,魔法少女能够感应魔导石的波动,然而琉璃的体内最深处却感受不到那股波动。
反而感觉到更异常的、本来不应该在那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你究竟是……!」
「感应到核心系统遭到微量干涉。转为紧急回避模式。」
西格莉德不小心犯了老毛病,握住法杖用魔法调查;琉璃的眼眸顿时染成鲜红警告色。
只见琉璃把本来扛着的货柜放在走廊,周围张开多重魔法阵。
「抱歉抱歉!我没有恶意啦!我没有要危害你的……意……思……!怎么……回事……?」
西格莉德发觉自己一直倚仗的力量……或者说是构成自己存在的力量猛然地被夺走了。
「唔……魔力被……吸……走了……!」
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急速丧失的同时,西格莉德心想:『这是骗人的吧……?我好歹是最高等级的魔法少女……!居然被区区自动人偶夺走这么多魔力……!』面对意想不到的事态,西格莉德难掩焦急。
「别小看我,自动人偶!解除限制器!」
焦急产生烦躁,发飘的西格莉德要完全发挥魔法少女本来的力量……但是……
「!不对!不是魔力……这是……直接用上了精灵力吗!」
本来倾向愤怒的感情,一口气被战栗取代。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是……!」
在西格莉德瞠大的眼中,琉璃的身影多了不同的意义。
「直接用人类的灵魂当核心吗!?」
喊完这句话后,她连意识都被夺走了。
她的头脑即将得到结论:『那么,创造这个的人,不是葛楚德姊姊……是更高次元的……!』,但她的思路却在中途暂时停止活动。
西格莉德倒下以后,琉璃撤除周围展开的光之魔法阵,眼神依然没有恢复意志,就这么摇摇晃晃地离去。
在走了好一阵子之后——
琉璃差点和搬运模造纸的少年撞上,急忙煞住。
「呜哇!抱歉……咦,琉璃?」
少年正是飒太。
「…………」
沉默的琉璃依然处于发呆的忘我状态,缓慢地仰望飒太。
飒太也发觉琉璃的样子不对劲,伸手在琉璃面前挥了几下,问她:
「你怎么了,琉璃?」
「…………」
喀嚓。
琉璃的主电源关闭的声音响起。
琉璃的头也同时垂下,呈现低头状态。
似乎是头垂下时的冲击,导致琉璃那头编成辫子的特殊纤维头发散开来。
「唔、喂,琉璃!」
「……!」
飒太正要靠近看琉璃的脸时,琉璃猛烈抬起头,差点撞到飒太。
然后,琉璃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稍微发抖的手,接着用手摸起自己的脸。
「这里是……」
瞠大眼睛的琉璃看到微微倒映在窗户的自己,倒抽一口气。
「这个模样是……」
飒太看着琉璃的侧脸,察觉琉璃身上发生的奇妙异变。
就是『眼神充满生气』。
「你……没事吧,琉璃?」
「?……小飒!」
那不是平常偏向机械、没有感情的说话声。而是充满人味、有抑扬顿挫的说话方式。
「小……飒?」
在神情疑惑的飒太面前,琉璃的右眼发出「叽叽叽……!」的声响,由下而上扫过电子光芒。
「是吗……这里是……」
琉璃似乎总算释怀,却还是显得非常急迫,表情严肃地仰望飒太。
「小飒……不行喔。」
「咦?」
「小飒不能待在这里……!要是待在这里,小飒……之后一定会……」
琉璃泛着泪光这么倾诉,飒太一头雾水地倒退半步。
「会被魔导书……吞没。」
「魔导书……?……咦?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琉璃!」
「我……不是琉璃喔。」
「你在说什么……!你说你不是琉璃,是怎么回事……!」
「是吗……原来你不记得了……我是,爱菜。我是小飒的……。……是站在小飒这边的人喔?」
「…………」
『爱菜……』飒太悄声呢喃着这个教人怀念、伴随些微心痛的名字,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少女露出凄楚哀伤的表情。
「对不起喔,小飒。」
这么说完,琉璃……不对,是爱菜握住飒太的手。
总觉得那双手比平常更多了人类的温暖与柔软,就在飒太从爱菜的手感觉到一阵宛如静电的痛楚以后,结束扫描的爱菜放开手,露出绝望的表情打了几个寒颤。
「怎么会这样!居然已经通过第三道门了……这样下去,会被『愿望』削减生命的!」
「第三道门……?」
这句话让飒太想起布列德费尔德城堡的石碑。
「那是指第三关卡吗?」
「你是明知道这点,还刻意使用了能力吗!?」
「我并不是为了那个而使用能力……应该说折旗插旗的……真要说的话,我想是那封信推了我一把。」
「信……?」
「对……」
在宿舍储藏室发现的信,上面写着【找出来】【公主骑士、魔法师、圣职者、忍者】【其剑与魔法,将插下第一旗标】。
飒太将那封信的事告诉爱菜,只见爱菜把手握拳放在嘴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谁那么做……难道是拉普拉斯的手下……」
「拉普拉斯……?」
飒太低声复述这个词,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却又不确定是在哪里听到的。
爱菜结束沉思后,显得比刚才更加急迫地对飒太说:
「小飒,你要小心。写那封信的人……要小飒做的事,不见得是为了小飒好……」
「你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比如被魔导书吞没,或是削减生命之类的。」
「小飒的力量,是这个『世界的精灵的愿望』产生的力量。是要牺牲你这面旗子,开拓命运……」
「……这我知道。我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了。可是……要是这样就能够拯救那些女孩,我……」
飒太的脆弱笑容,让爱菜心头一紧。
「……你还是一样呢,小飒。这种地方一点也没变。可是,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小飒。小飒弄错了。我所说的世界的愿望是指……。……而且……」
爱菜轻轻将脸颊依偎在飒太胸口。
「我已经不想再失去小飒了……所以……」
那句话仿佛要将闷在心里的一切统统解放一样,充满苦涩,然而却冷不防中断了。
「!」
从爱菜体内传来「喀叽喀叽喀叽、嗡——!」的声响,那是琉璃的系统运作声。
「爱菜……!」
「小……飒……小……飒————……」
爱菜看着飒太,那双眼眸急遽失去人类的情感。
相对地,表情慢慢恢复成平常琉璃无机质的神情。
「爱……菜?」
「Operation system check……done.侦测到运作期间出现暂时性错误。要传送讯息到支援中心吗?(Y/N)」
「你是琉璃……吗?没什么,倒是我有问题想问你!」
「判断为N。要问什么呢?」
「刚刚……你还记得你自称爱菜吗!琉璃内部还有其他人格程式吗!」
「两者回答皆为N。我的相关人士资料库里面,不存在爱菜小姐这个名字。要变更条件重新搜寻吗?(Y/N)」
「不用了……没关系……看你的样子,连刚刚和我的对话内容都不记得……了吧。」
「我和飒太先生进行过对话吗?我的历程纪录,最后中断于将货柜放在女厕前的部分,是飒太先生把我的主机关掉,带我到这里来的吗?(Y/N)」
「我怎么可能办到那种事……」
刚刚的对话是怎么回事?
那封信不见得是基于善意,或许还误导了他对那个石碑的解读,以及知道他所不知道的自己的神秘少女『爱菜』……
飒太推测自己已经卷入更深的谜团漩涡,恐怕再也无法回头,为此深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