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涉谷。
感谢你帮了我一把,不过我绝不是吃惊受欺负的那种人哦。
我可是头一次被坏同学缠上,也是头一次遭到恐吓威胁。
更何况你说我视成绩为性命!只晓得挤进高偏差值组(注:偏差值指的是日本高中学生在校三年学业成绩平均换算出的数值。偏差值愈高,能考上的学校也就愈好。)!但是你又不是很了解我,请不要用先入为主的观念套在我身上。虽然我的存在感很薄弱,但是为了锻炼肉体与精神,我也曾学习过武术,也就是空手道,呃……不过是函授教学啦。
总之,连我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请你别随便推测好吗?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是谁?”这对人类来说永远是个谜吧?正因为如此,那种关于探索自我的书籍才会那么畅销。
既然这样我就来问问你吧,涉谷。
你是谁?
为什么出生?又为什么活着?
你看,所以我才说不要烦恼嘛!因为根本没人知道这些答案!
其实我早就溺死了吧?所以呼吸才会那么困难?!
“唔唔……板东英二你这个王八蛋……”
“醒醒啊,陛下。”
虽然是早晨,但是脸从不浮肿,头发也不会乱翘,总是给人爽朗印象的的维拉卿正看着我。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耶,不要叫我陛下。”
“抱歉,我不知不觉喊惯了。可是第三只报晨鸟都已经叫了哟。”
“不会吧?!”
根据我电力充足并持续走动的数字指针式G-HSOCK来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附带一提,日期是十一月三十日,对照这个世界的日历是冬季的第一个月。一天大概也是用二十四小时来计算,因此我的手表并没有明显的故障。换句话说,这星球的大小及自转速度的比率,跟地球差不多……不过这种困难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懂。
总之呢,为了纪念村田健失恋,于是我们两人去了海洋世界。我一面跟海豚板东握手,一面做了星际之旅。来到这这个剑与魔法,还有美形男军团的异世界之后,已经度过了将近一百二十天了呢。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到这个国家,差不多可以升级为常客了。就算还没到驾轻就熟的地步,但至少遇到问题还有办法解决。一旦有机会可以回日本,我也做好随时能把内裤换成平口裤的万全准备。
可是……
我挣扎地准备起床,孔拉德很快地用大姆指揉揉我的眼角说:
“又梦到板东啦?”
“没错。”
我还是没机会回去。
不是佑里或优梨,也不是悠璃,我的名字是既响亮又令人怀念的‘涉谷有利原宿不利’,目前是高中生,也是棒球同好会的发起人,在日本是队长兼球衣八号的主力捕手,但是我就是回不了家。
有着天使般睡脸跟恶魔般睡相的凭比雷费鲁特卿沃尔夫拉拇,双手双脚缠在我身上,妨碍了我的安眠。身上穿的还是轻飘飘的蕾丝边丝绢睡衣。
“别开玩笑了,这副景象要是被浚达撞见的话……”
“我早就来了──!”
房门外的冯克莱斯特卿一面大叫,一面猛敲厚重的木门。想必他那张美丽的脸孔已经因为不安、焦虑而扭曲,而且还披头散发呢。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请开门!快点开门啊──!”
无论何时都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保镖,躺在半梦半醒的沃尔夫拉姆旁边说:
“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就把门锁上了。”
“不愧是孔拉德,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迅速地穿上特别订制的运动服。这种只有在综艺节目里才看得到的绿色基底加两条粗白线的款式,虽然其伸缩性让我不太满意,但至少总比穿学生制服要来得方便。
我一开门从浚达身旁挤过去,同时丢下“我去跑步”这句话。背后随即响起类似女人的惨叫声:“你怎么会在陛下房里──?!而且还在他的被褥里?”
我背对着接下来恐怕将有一场大战的寝室,询问孔拉德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沃尔夫怎么会跟我住在一块?这栋建筑物大得这么不象话,应该会有一、两间客房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何会继续留在血盟城?照理说他的领地应该是在比雷费鲁特地区,至于这个名字乱吓人一把又坚固的场所,是我的城堡啊。没错,我这个即将年满十六岁又平凡无奇的棒球小子涉谷有利,可是个一国一城之主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国王哦。或许连日本摇滚乐团“国王”也会笑我,不过我的头衔可是很了不得的呢。虽然我的身高跟长相都很普通,就连智商也跟一般的高中男生不无两样……
但我却是个魔王。
历经被冲水马桶带到这异世界的奇妙体验之后,我被一群长相俊俏的家伙团团围住,还被告知我从今天起就是魔王,我想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梦。我也是。于是我拼命向真王啥米碗糕的伟大存在祈祷:“如果是梦就快让我醒来,让我回到现实世界。”
只是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
而现在我也没时间沮丧。因为眼前还有堆积如山,需要我过目签字的文件。况且我必须考虑的问题也一个接着一个涌现。说到我必须接见的达官贵人人数,我看连平常那些必须排队消费的名店都望尘莫及呢。即使如此,我每天的体能训练当然也不可或缺。毕竟要当好一个职业魔王,体能可是一大资本呢。
看着这么以身作则的模范国王,身为教育官兼宰相的浚达一会儿着迷、一会儿感动落泪,可是忙得很呢。不过基本上我是属于大脑筋肉族(略称脑筋族),因此大部分的琐事都是他负责处理的。
现在我稍微可以读书识字。虽然只是三岁小朋友的程度,但是现在的我对于从未看过的书的书名,用手指依样画葫芦写个几次后,就看得懂了。就像英语会话教材的宣传广告那样,或许哪一天我的才能会大放异彩呢。
踩着灰色阶梯来到中庭,跑过我还来不及回礼的士兵前面。沐浴在阳光下的冬季草坪闪烁光芒。原来绿草下方结了霜柱。我嘴巴吐着白色的烟,紧握着的手指早已冻僵。因为突然吸入清新的冷空气,使得我鼻子深处感到一阵刺痛而流出眼泪。
“不要紧吧?”
跑在我旁边的孔拉德简短问道。他经常会问我同样问题。
“什么事?我不要紧的!”
我胸前摇晃的蓝色宝石变得更冰冷。它的外围镶有银色边框,比天空还要湛蓝。这颗狮子蓝让我想起自己的责任。
虽然不是硬加诸在我身上,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地位。
我带着魔王的灵魂出生,约定要保护这个国家。
我自己约定好的。
我绕着一惯的路线跑回城堡,正准备在早餐前回房间冲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途中的谒见·执政室似乎有些骚动。
“沃尔夫跟浚达还在吵吗……”
“陛下!”
顶着一头适合日晒过后小麦色肌肤的少年短发、棕红色的大眼睛笑到眯了起来,仿佛一朵向日葵似的少女向我跑来。从她肚子的大小判断,宝宝的状况应该不错。
“妮可你来啦!”
“好久不见!陛下你好吗?”
虽然是人类,但身为魔族新娘的她,感觉很像广末凉子。大约四个月前,她被误认为是我,而我被误认为是她,双方都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最后她决定留在丈夫的故乡生产,而我也成功救出多名女性,而且也找到了像直笛的魔笛,应该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阁下说有事要经过直辖地,因此送了我一程。不过很神奇的是,他好象很气修伯,但对我却很温柔呢。”
她口中的阁下是冯波尔特鲁卿古恩达鲁,也是妮可拉的丈夫格里塞拉卿盖根修伯的表兄弟。拥有一头相当接近黑色的灰发,和不管什么样的美女都不放在眼里的忧郁蓝眼睛,这副英姿要比任何人都更像个魔王,就连声音也是迷死人的低沉。半年前的他是前魔王──现在的上王陛下冯休匹兹梵谷卿洁莉西亚的长男,位居王太子殿下。
至于在我房间跟我处于半同居状态的冯比雷费鲁特卿沃尔夫拉姆,以及陪我练体能的维拉卿孔拉德,他们的父亲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都是性感女王洁莉夫人所生。过去我总说他们是一点都不像的魔族三兄弟,但最近对他们却有不一样的认识。
体格方面跟我不相上下的三男,有着跟母亲一样的闪闪金发,以及宛如湖底般翠绿的瞳孔,是个如果在梦中听到他对你轻声细语呢喃,可能会感动流泪地以为是天使在传达神谕的正统派完美美少年。但事实上一旦让他开口说话,别说是什么神谕,根本是个任性的家伙。
而祟尚自由恋爱主义的洁莉夫人,跟一个除了擅长剑术之外,没什么起眼之处的旅行者所生出的孩子,就是次男孔拉德。在这个美形男集团里,他虽然给人极为朴素的印象,不过根据我无意中听到的传闻,他似乎非常有女人缘呢。虽然他长
得不是顶帅,却是个容貌端正又有本事的好青年。加上他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只要他收起自己的那颗狮子心,相信女孩子是不会错过他的。其实我如果真是个女人,反而会对过于完美的男性敬而远之呢。
至于教育官冯克莱斯特卿浚达则跟他完全相反,有着长及背部的灰发及充满知性的紫罗兰色瞳孔。要是听到他那令人销魂的低沉嗓音,不晓得会瞬间杀死多少女性呢。可是这个超级美形男最关键的内在却令人跌破眼镜。真搞不懂他的审美观是怎么回事,竟然会称赞我这种平凡无奇的小鬼头,而且还疯狂到几乎无可救药,他到底会疯到什么程度,也是我这个当国王要担心的事情之一。
现在处于半疯狂状态的浚达,正对着趾高气昂的美少年发出猛烈的抗议。
“所以为什么你会在陛下的寝室醒来?!”
“有利向我求婚了哦!我们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谁说的。
披头散发的美男子卯起来反击。
“你们终究只是有婚约而已,还不算是真正的伴侣或夫妻!婚姻成立以前就跑来陛下的寝室过夜,未、未免太不知廉耻了!”
沃尔夫拉姆抓抓他睡乱的浏海。
“真不愧是快一百五十岁的人,说的是上一个世纪的话!”
其实你自己也八十二岁了,没资格说人家吧。我因为不想淌这个浑水,只能在心里吐他这个槽。有魔族血统的人都很长寿,因此他们的寿命大概有外表的五倍长。对我这个快十六岁的人来说,这里简直是超级老人大集合。
不想加入口水战的孔拉德,身着运动服耸肩说道:“不过是大家挤在一张床睡,没必要这么吹毛求疵吧……”
“哪个人来提醒他们一下好不好,我们俩都是男人耶!?”
妮可拉摸着开始引人注目的肚子,天真地喃喃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会错意了?陛下不是已经有了古恩达鲁阁下?”
“那才是史上最大的误会呢!”
三个人当场异口同声地否定。唯一置身事外的维拉卿拼命忍住不笑。孔拉德,你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吧。你这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球友惨遭骗婚耶……等一下,与其说是骗婚,应该说我是被他的性别所骗吧?唉~要是沃尔夫拉姆是女生就好了……可是好死不死他又任性得要命……
门环响起好几次低沉的声音,孔拉德把厚重的门拉开半边而已,只见守在正门口的年轻卫兵紧张地站在门口。
“报告!”
“什么事?”
“那个……属下知道现在非魔王陛下办公的时间,不过……”
“说话不用那么拘谨,有话就直说吧。”
“是!属下就不客气了!”
这样说反而害他动作更为僵硬,立正站好的膝盖直抖个不停。
“刚刚有人来城门表示想晋见陛下。”
“啊,原来是这点小事。那等用完早餐后再安排会面的时间吧。”
辅佐官兼宰相的浚达,突然一反一分钟前的态度,以能干的语气插入我跟士兵之间:“那种事应该先向我报告吧。”
“可是……那是非常私人的事情……方便的话,呃──可否请旁人回避。”
青年望了一下四周,可是挨了浚达跟沃尔夫拉姆的白眼之加,害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要是我真的跟他独处的话,他或许会因为血压急速上升而休克吧。在事情演变成那样之前,孔拉德语气平和地催他把话说清楚。
“说吧,大家的口风都很紧的。”
“那属下就直说了。”
士兵突然把话咽下,吞了口口水之后提高声调说:“真魔国国王暨我等魔族之最高领导者,第二十七代魔王陛下之胤嗣……不,是如此自称的人求见!”
“胤嗣?”
我正准备问孔拉德什么是胤嗣的时候,沃尔夫拉姆就一把抓起我的领口说:“有利,你在哪里生了小孩?!什么时候生的?!”
“什、什么啊?我没生、没生小孩啊!”
当天使般的美少年气冲冲地逼近你,不管是否确有其事,都会让你想对他忏悔。
“既然你没生,那是在哪里跟人家生的?!”
“什么啊!唔……我没跟人家生小孩啊!话说回来,什么是‘胤嗣’啊?!”
“就是贵族王公跟非正妻的女性所生的小孩啦!”
“喔~所谓贵族的落胤就是时代剧里常出现的私生子啊~不过说的也是,贵族王公本来就常跟私生子风波有所牵连。光是要争夺储位就很不得了呢……等一下!难不成那孩子是我的?你们口中贵族的胤嗣,是指我有私生子?!”
“一点也没错。”
至于站在气定神闲的孔拉德旁边的教育官,则直挺挺地往后倒。可能是打击过大的关系,害他整个人都休克失去了意识。
“哇~浚达他!”
“这是怎么回事!你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干这种风流事!所以我才说你水性杨花!”
绿色运动外套被抓住的我,身体还被用力晃动。
“等、等、等一下,别再晃我的脑袋瓜啦!十六年的漫长岁月里,我这个毫无女人缘的人怎、怎么可能有私生子……”
“有利你真厉害耶,亏你长了一张连死虫子都不敢杀的善良脸庞说。”
妮可拉的比喻真是大错特错。躺在地上的浚达早就开始起了痉挛。
“就算我会杀蚊子或蟑螂,也不可能跟人家有小孩啊!”
“那么自称是胤嗣的人现在在哪里?”
不愧是我的保护者兼保镖,他冷静地催促前来报告的士兵继续把话说完。想必他一定相信我这个国王不可能会有什么私生子。也或许他早就在美国城或什么地方听说过我没女人缘的这件事。
“其实……她已经来到了这里……由于她拿着历代魔王陛下及其家属才有的真魔国徽章,所以我不得不让她进来……”
那是啥米碗糕?是类似球团相关人员才能佩戴的总冠军赛的纪念冠军戒吗?可能是对那个单字感兴趣吧,原本把我的头揪住的婚约者竟然松了手。
“徽章?”
“孔拉德,那是什么?他提到‘魔王及其家属才有’,那么身为洁莉夫人儿子的你有那个徽章吗?”
“我的姓氏是承袭自父系,因此并没有继承,不过我大哥他应该有。因为从第七代的佛罗吉亚陛下开始,历代的冯波尔特鲁家的当家都会继承这徽章。”
听到这个好象有在历史年表出现的名字,浚达像触电似地跳起来。以他约一百五十岁的高龄,很难想象他还有如此强健的腹肌。
“这样的话,那个小鬼……不,那个胤嗣候补并不是陛下的孩子!毕竟陛下尚未满十六岁,他本人又强烈否认有这种事,而且魔王陛下之证明的徽章图案都还没定案呢。”
在现代的日本总是打棒球过暑假的我,在即将迎接十六岁生日之际遇见了海豚坂东,并且做了这趟星际之旅。因此我对涉谷有利来说,觉得自己的年纪只有十五岁又三百六十四天。
“那么她持有的又是谁的?到底是哪一家的徽章……啊,该不会又出现新的兄弟吧?!”
有个既美丽又多情的母亲,老是要担心这种事也很伤脑筋呢。或许是有点担心这问题可能跟自己有关沃尔夫拉姆小跑步到门口,然后把左右两面开的门用力拉开。
“是什么人……”
他的视野范围空荡荡。其实本尊是站在下面,头大概是到他腰际位置。
他顶着一头齐耳的细密红褐色卷发,紧咬住双唇。不知是否因为是挑战人生中一件重要大事的关系,他的表情僵硬,橄榄色的肌肤略显苍白。他长得像回放十年前连续剧里的女演员,浓浓的眉毛跟长长的睫毛让他显得很英勇。
我用天生的人类观察测定器,大略打量了一下那孩子。
结论是性别不明、国籍不明、年龄不明,也不晓得这算是卡拉OK的哪段歌词。
毕竟我选球的眼力超烂。不过他的年龄勉勉强强大概是十岁上下吧。
“等一下!十岁耶!那孩子是我在几岁时有的?如果他十岁的话……那我才六岁耶?!六岁的我才念小学一年级耶!小学一年级就算有办法交到一百个朋友,也不可能生小孩吧?!果然不是!那家伙果然不是我的孩……”
只见那十岁幼童深呼吸,把力量灌注在脚跟上,然后往地板用力一蹬,缩短我们俩之间的距离。
“父亲大人──!”
“父……父亲大人?”
我还没来得及体会为人父的喜悦(老实说我现在还不想体会),只见宛如足球般充满弹性的身体朝我正面飞来。我下意识地张开双手,但是那小孩却把上臂固定在右侧腹。
剎那间,上午的阳光反射出金属的光芒。
什么?
“陛下!”
还没反应到那是什么东西,只是有不祥预感的我立即转身,却因为失去平衡而倾斜倒下,结果害我的腰跟右手腕受到剧烈的撞击。而银色的光芒滑过地板,停在门口的沃尔夫拉姆脚下。轻薄的金属发出轻脆的滚动
声。
“陛下!天啊,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陛下,您有没有受伤?”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跌倒?我怎么会失去平衡?”
其实我没有必要勉强闪躲,因为孔拉德早在犯人达到目的之前,迅速冲进我们中间把那孩子藏在手上的刀子打落。浚达也蹲下来抚摸我的身体。
“要是这么美丽的身体留下什么伤痕的话……”
“我没事的……话说回来,不要找机会乱摸啦!”
教育官身后的年轻士兵把挣扎的孩童架起来。由于事态严重,他们吓得脸色苍白。
“真、真是抱歉!我们没想到、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孩子会暗……会搞出如此离谱的阴谋。”
“暗杀?我差点被暗杀啊?!”
用英文来说是assassin,用日本形容的话是:“主公,您的命我要定了。”。不过这种事小孩子做不来,应该是职业杀手的工作吧。譬如说忍者啦,或是哥尔哥13号之类的。
美丽的浚达更是发起狠来做出如此以下的宣告:“即使是名年幼的孩子,对魔王陛下做出大逆不道的行为,也是难以原谅大罪,非得处以极刑不可。不是斩首,就是拖出去游街之后,再处以火刑……”
“等一下,先别对他使用这种只有时代剧里才看得到的刑罚!对方还是个小学生耶?!再怎么样也无法想象小学生会暗杀人吧?搞不好他是受人指使、被洗脑了呢!”
要是再坐视不管,会让我觉得是自己判他刑的。于是我准备站起来阻止教育官,可是……
“好痛!”
我右脚踝感到一阵疼痛,马上又坐了下来。
“糟糕,可能是扭伤了。”
孔拉德皱起有着旧伤痕的眉毛,并把我的靴子脱下来。只见我的脚踝肿得跟猪脚似的。
“伤脑筋……是投球时支撑重心的那一脚哟。”
“天哪,真是太悲惨了!我可怜的陛下,真希望我浚达能代替您承受这样的痛苦。”
“反正现在不是球季,只要好好治疗就没事了……好痛!”
“对不起,我只想确定您是否只是扭到而已。”
浚达用手指拨开散下来的灰发,随即用干练的辅佐官口吻说:“立刻召集全国最棒的名医来王城!”
同时次男用悠哉的语气对退下的士兵说:“叫吉赛拉过来。还有,看紧那个孩子。”
士兵敬完礼后跑了出去。年轻的他似乎判断得出该听谁的命令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