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十六岁(注:日本第十八届文艺赏得奖作品《1980爱子十六岁》,作者堀田明美当时还是就学中的高中生,此书后来还翻拍成电影),羊十六头,然后江夏二十一球(注:指广岛队名投手江夏丰在对近铁队的第九局下半所投的二十一记传奇性的球)。
最后的数据对我这个棒球小子来说是非常具有参考价值的教材,但是前面两个呢?尤其是羊十六头,对于不习惯与羊为伍的人来说,很可能会显得手足无措。
因为不管是马,牛还是肌肉男全都被租光了,加上又没有其他合适的动物可供驱使,我们卡罗利亚选手团不得已只好用羊来拉车。在这个世界里,四只羊等于一匹马力,依照不得超过四匹马力的比赛规定,我们只要使用十六头羊就行了。
于是羊主人——玛莉便对我们进行既温柔又严格的训练。但训练期只有整整一天的时间,而学员就是从未碰过家畜的贵族三男,跟最爱吃烤羊肉的克里耶肉食约札克,以及从未穿过标有羊毛商标制品的我。因此要想顺利控制它们是不可能的事,训练课程从一早就陷入困境。
非魔动简易战车……外表看起来跟小型马车差不了多少,单就素材来说足既轻又坚固……虽然我们已经将战车紧急运送过来了,但最关键的拖曳动物却完全不听使唤。要是无法让它们乖乖排队,想将它们套上皮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行,光是看这堆毛球动来动去就让我好想睡觉,而且我根本无法想像绵羊拉车会是什么模样。在我的印象中它们只会吃信而巳。」
「涩谷,那是黑山羊啦。」
「你在说什么啊,绵羊本来就是会跑的动物啊!嗯。」
如果有接受六三三制国民义务教育(注:所谓的「六三三制」是国小六年、国中三年、高中三年的敦育制度)的话,目前应该是国一生的玛莉,就像个斯巴达教育体制下的班长,正猛力挥动她粗粗的麻花辫。她把一格阶梯高的岩石当做讲台,啪啪地挥动树藤编成的鞭子。那一定是牧羊用的,应该是牧羊用的,很可能是家畜用的吧!?
「不会跑的绵羊就只是普通的绵羊,嗯。如果只晓得吃草把自己养肥,那只会落到毛被剃光的下场哦!」
「话虽如此,不过羊的价值不就在于羊毛吗?玛莉。啊,不过男人的价值可不在于毛发哦!而且这么细的脚适合在沙地奔跑吗……唔!」
我揉了一下附近一只小灰的大腿,触感硬梆梆的。
「……都,都是肌肉耶。」
虽然全身覆盖1OO%纯羊毛,底下却是有如运动员的肌肉体型。
「怎么样啊?」
「我错了,班长。」
年幼的羊主人洋洋得意地双手插腰,而被五头羊团团围住的沃尔夫拉姆则因金发被咬而大声惨叫。在一旁看着这副景象的母亲,则露出大大的笑脸向芙琳道歉。
「真是抱歉,我这个女儿从以前就是个不良少女,是的!尤其它们又是玛莉第一次亲自照顾的丰群,没错!因此连说明都很卖力,对的!要是能在这次比赛中拿下前几个名次,就能把它们当成会拉车的绵羊来提高卖价,是的。这样它们就不会被当成食用肉,还能被当成飞跃羚羊去参加赛羊哟,是的。」
我说大婶,我觉得她已经超越不良少女的领域了。
这时约札克被绵羊踢了一脚。
「挡路者会被绵羊踢到沙堆里,嗯。看来比赛的时候要从外侧超前,不能从内侧,嗯!这点可要记起来。」
「好难……赛羊实在太难了。」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距离终点朗贝尔共需四十万马脚,在那之前你们一定会抓到诀窍的。」
「马脚……」
问题是如果前段路程被其他竞争者遥遥领先的话,等到了接近终点才学会全部秘诀也为时已晚。我们一定要设法在今天把基本技巧,也就是最低限度的驭羊术学好才行。
我开始担心起来。明天就要正式比赛了,但身体不舒服的状况就算睡一晚也不会痊愈,对竞速的准备也都没有任何进展。加上这里的灯油味道比家畜的体味还刺鼻。
「可恶,头好痛哦!」
「涩谷,要不要唱首歌试试?电影里的猪不是用过那种操纵羊的咒语吗?(注:此指『我不笨,我有话说』的电影,英文原文为『BABE』)就是『拉姆秋!普拉姆秋普,拉——姆拉姆拉姆拉姆秋普,马咚咚咚』那种啊?」
「哇啊——!」
「哇——沃尔夫被踢了!村田,看来不是这样唱啦——!」
「唔——我想不起来耶。那是什么猪的电影啊?是《DAVE》吗?」
「还胖子大久保咧(注:DAVE与日文的『胖子』发音相近,而前巨人队名捕手,现为日
本职棒解说员的大久保博元的外号就叫『胖子大久保』)……拜托,我还比较喜欢DAVESPECTOR(注:在日本演艺圈发展的外国演员)呢。这两个DAVE不一样啦!」
「BAVE?』
还RUTH咧!拜托,又不是在玩人名接龙。
关于动物的事情,我看还是别借助大贤者的智慧好。反正那家伙只住过公寓,他只养过安哥拉土拨鼠跟电子宠物。如果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的话,那我还比他更有驯兽师的天份呢。
「嗯哞!」
在旁边一直看我们练习的T字部位,慢慢张开四肢用力踏地。鼻子上面的毛竖立着,还对着天空发出粗壮的叫声。
「嗯哞西哞——!嗯哞西哞——!……嗯哞西哞——!西卡咩——耶耶耶哟喔喔喔——」
T字部位学会新歌了!世上又多了一位音乐家。
「世界里……什么!?」
十五头羊步伐整齐划一地乖乖往旁边移动,然后站在刚从高速艇运送过来的非魔动简易战车「轻盈地像梦一样」号前面,一丝不苟地列队站好。
「好……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回事?T字部位真的是羊吗?带是美丽诺牧羊犬?」
T字部位它淡棕色的脸部中央长着白色的毛,偶蹄目的它看起来总是在笑一样。这时玛莉从岩石上跳了下来,不断抚摸站在最前面的队长。
「了不起!你真的很了不起耶!啊!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绵羊女王吧!?嗯!」
QUEENOFTHESHEEP「耶哼」地哼着鼻子。
「我真不敢相信,绵羊女王竟然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那是故事事里才会出现的奇迹说,嗯!」
我不禁在内心无言地吐槽着:「听从来没听过这种故事。」
至于玛莉则因为遇见LEGENDOFSHEEP而感动不已。
「只要有你在绝对会赢,嗯!绵羊是不会输给马的,嗯。你们已经没问题了,驾驭训练到此为止。接下来只要把一切全交给它就行了,嗯。」
「太好了!」
然而我却对这莫名其妙的结业宣言开心不起来,这种心情实在很复杂。虽说「专家办事你放心」,但是把一切全交给羊负责,真的妥当吗?亲切夸奖完T字部位之后,羊主人倏地站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是直线停车练习!比赛中的道路一定会挤得水泄不通吧,嗯。」
「咦!?」
用十六头羊直线停车?光是想像就觉得可怕。
好孩子在看电视的时候记得要在光线充足的室内,并且跟电视机保持适当的距离哦!我们把一天当一小时用,只不过在跟家畜进行过度的接触之后,让我难得出现肌肉酸痛的症状。
「唔唔……这玩笑开大了……」
隔天早上一醒来,发现我的手脚僵硬到动也动不了。照理说我每天都有做仰卧起坐跟青蛙跳,因此不可能发生运动不足的情况。但不管我再怎么硬撑,身体就是起不来。可见如果想用羊车竞速的话,这时候打棒球运动不到的肌肉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就在我用微妙的半蹲姿势吃早餐的时候,村田居然指定我当笔试的代表,只因为我是三人之一的参赛者。
「啥米!?可是我在日本的学科成绩很烂耶!况且这国家的文字又十分繁杂,光是要看懂问题都很难了!」
「多花点时间看不就看懂了?」
「而且!我也最不会写字了,我的笔迹简直就像蛇在爬一样!沃尔夫的字就漂亮多了,而且如果他们把西马隆文学当作试题的话,那么曾在这里待到十二岁的约札克不是更适合吗?」
「冯比雷费鲁特卿的字迹的确是很漂亮,不过他似乎有点神经质耶。而且涩谷你想想,如果卡罗利亚的参赛者使用的是高等魔族文字,你猜他们会怎么想?虽说不见得会追究其他两名参赛者的国籍,可是阅卷者又会怎么想呢?」
「啊——!那——是——」
我往沃尔夫拉姆金色的后脑勺望去。他因为罹患美少年常见的低血压,所以从刚才就一直趴在桌上。
「怎么样?如果是用你那充满个性的笔迹参赛,就不会因为国籍的问题而顺利通过了。」
那不顺利的话不就惨了。
「那不然让约札……」
「陛下,有件事我实在很难启齿,那就是我住在这个国家的期间都不曾受过任何教育。之后所学的知识也是在真魔国的军校得来的,而最近看的书是《毒女艾妮西娜》。虽然我已经老大下小了,可是也会怕到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呢。」
在得意友人「你看吧!」的催促下,我只得前往「智?速,技?综合竞技淘汰赛!天下第一武斗会」的智力项目会场。他一直陪我走到非相关人员禁止进入的正前方,然后像送考生进考场的父母那样目送我进去。
如果说总决赛的「技」代表的就是武打比赛的话,那参加笔试的当然就不会是书生型的选手。其中文武双全的应该也占大多数,不过肌肉男的比例应该会高些。就气氛来说,感觉应该很像是参加体大的入学考试,或是体育协会的部长会议。
我看着那些入席的人,大概不到五十个。如果这就等同于参赛队伍总数的话,那么胜出的机率就跟参加甲子园一样难。芙琳还说什么这次是难得的机会,看来抱持孤注一掷主义的人还真多呢。
「喂——!喂——你听我说——!」
我在入口前回头望,只见村田两手圈着嘴巴大叫:
「听清楚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对自己国家的文化与教育感到骄傲——!听到了没有——?别忘了骄傲这件事哟——!?」
「好好好。」
村田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点着头下定主意。你也别把这么有用的建议大声嚷嚷地强调嘛!真希望你总在只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偷偷跟我说。
我找了个适当的位子坐下,随即有个男人无声无息地站在桌子旁边。对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还穿着黄白色相间的军服,并且留着一头轻柔的长发。原来是西马隆军人。我讶异地往周围看去,发现每个座位旁边都安排一个人站岗。就算是防止作弊的监考官,也不需要用一对一的严厉方式吧。
当预定的时间一到,他们随即发下纸质粗糙的考卷。上面只印着一行简短的文章。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无法立刻看懂它的问题。
我轻轻闭上眼睛,并试着用手指辨别问题。因为印刷技术不是很好的关系,因此这一行文字略显凸起。太好了,看来应该有办法解读。反正比赛规则里又没有禁止使用超能力或特技,我这样的行为应该不算违规吧?
『请在以下的解答栏里写下关于我伟大的西马隆王国历史。』
「……是HISTORY问题啊?」
就算讲英文也是相同的意思。题目总算是看懂了,然而却同样毫无头绪。
这已经不是我世界史从没考及格过的问题了,而是我怎么可能会了解西马隆的历史嘛!讲老实话,我哪知啊!我连自己国家……在这种情况下,我连日本跟真魔国的历史……都一知半解的,哪还有美国时间了解其他国家的历史啊?不是我爱吹牛,我连你们总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呃——你们这里好像不是总统制哦?
我转动眼球偷看四周,只见大家都拼命动着笔杆。可恶,只好随便乱猜了。倒是你们这些人嘴巴说「我完全没念书——」什么的,其实早在家里用功过了吧?唉~真是孤独啊。在浩瀚的大宇宙里,不了解西马隆历史的就只有我一个吗?
「……宇宙是人类最后仅存的疆土……」
就描述一国的历史来说,这个破题句提到的范围也太广泛了点。
不晓得村田的提议有没有用。他说「要对自己国家的文化与历史抱持自信」,然而在这里却连一点屁都……订正,连一点排泄物都派不上用场嘛!
毕竟在我所有学过的历史中,都不曾提过西马隆这个国家。那是当然的罗!因为不管地球的哪个大陆上,都不曾出现类似它的国家。干脆捏造个故事,然后祈祷它能够跟事实有点关连好了。不过若要提到征服大陆全土的话,是要以拿破仑还是亚历山大帝作为代表性人物好呢……
「不行……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类似史特龙的脸……」
我真是个大笨蛋。
既然这样,只好使用最后的杀手锏。许多无计可施的大学生都是靠它才ALLPASS的。哥哥曾说过:「既然答案不在你脑子里,至少也要把这个写上去」。
「好吃的咖哩作法……首先把洋葱切成约小指的宽度……然后用倒了油的平底锅将它炒到呈焦糖色……」
不晓得是唬烂的还是真的,听说在我哥哥念的大学里,就有人用这种方式拿到学分。只是刚好那个教授讨厌洋葱,因此只把答案当做食谱,就再也不看一眼了。不过如果是宗教学科的考试时,可就要注意肉类的选择了。
我用自己有限的知识,设法把广大的解答栏填满。像是印度辛香料啦,肉荳蔻啦,姜黄啦,印度烤饼啦,印度面包啦,福神渍啦,还有提味用的巧克力跟即溶咖啡。接着还提到了印度风味咖哩跟欧风咖哩之间的差异与可口度,以及放到第二天再吃会更美味的科学理论,最后连加了马钤薯的加温方法、剩下的咖哩汤汁活用法与保存法,甚至绝不能让狗吃的理由都一应俱全。我把我这十六年来所累积的所有咖哩小知识,全都在这里发表出来。
当我把考卷填得黑漆抹乌的时候,握笔的右手早巳被手汗湿透,用眼过度的双眼痛得要命,然而却感受到一股愚蠢到极点的成就感。
「呼——」
连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看起来像是主考官的西马隆兵一敲钟,站在旁边的监考官便把考卷收走了。可能是身兼阅卷的工作吧,他们大致将考卷浏览了一下。而正在阅卷的男人,则用复杂的声音念念有词着:
「……嗯……呼……这个……连文字都很独特呢——」
「很好吃哟!」
我小声的说道。
「你是利用知名的料理来比喻我国是藉由解放与统合的历史,以及外来文化的流入与混合,进而成立更高度的文明是吗……」
我完全没想到这个食谱到了阅卷者的手上会成为这么好的答案。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但请务必在家里试试看。
「嗯,很出色的见解!你可以立刻出发了!」
「真的吗!?真的这样就合格了吗!?」
「没错!」
我马上踢开椅子站了起来,随即便抓着上衣往外跑。不可思议的是离场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大半的参赛者都还满脸焦急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呢?」
「那些家伙因为太过羡慕伟大的西马隆王国历史,才会愚蠢地提出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他们自大而盲目地夸赞自己的国家,完全没有对我们赐予的恩惠表达任何感谢与敬畏之意。」
「喔~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他们的答案惹火了他们。不过他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想要打从心里夸赞征服占领自己土地的国家,可不是一时半刻办得到的。就算为了参加如此重要的比赛而有做好事前的心理准备,但只要有星星之火,就会让压抑许久的怨恨整个燃烧开来。譬如说一句不经意的话……
「啊!」
我慢慢重覆村田所说的话:
「要对自己国家的文化与历史感到骄傲」,然后又念了一次:「要——对——自——己——的……」还有回音呢。
那些人会如此激动地批评西马隆,会不会是村田的关系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毕竟我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几乎没什么概念,他却建议我要对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这点实在毫无意义……难道说那不是给我的建议,而是为了误导其他人?
「不、不不不,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总之一切都是我好狗运。还好我是完全的状况外,没想到反而写下让出题者满意的答案。我绝不是食髓知味,而是要「入境随俗」,而且还要把咖哩的食谱记下来。
当我跑到阴暗的室外,发现四周已经停满直线停车的车队。每支队伍的拖曳动物各不相同,有马、牛、狗、猪、肌肉男等等。
「喂——!」
我挥着御寒用具,朝疗伤系动物群跑去。
「我真厉害!我真厉……你在做什么啊,芙琳?」
卡罗利亚坚强的女领主把银发绑了起来,还戴了一顶朴素的帽子。她听从年幼的羊主人——玛莉的话,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剪刀。在针线盒的所有工具里,那可是最危险的物品。
「等一下,你可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我是想帮T字部位剃毛啦!这是平原组自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决胜负妆。看,我连它的脸也剃了。」
被抓着鼻子转向我们的羊脸上,画着两道清楚而明显的眉毛。这时候就不叫眉毛狗,而是眉毛羊了。看到它一脸欧吉桑的模样,不禁为它感到无力。
「要剃它的毛哦?绵羊的确要剃毛没错,可是最好还是不要啦——!这么冷的天气,还把它剃得像一只贵宾狗,也未免太可怜了。」
我拨开它茂密的羊毛。
「对吧,T字……唔!」
在它淡粉红色的温暖皮肤上,浮现出三个
邪恶的数字。
666(注:传说666是撒旦的数字)。
「还是不要剃啦!不要剃、不要剃、不要剃!」
「为什么?剃毛会招来好运哟——?」
「还是让它保持绵羊原有的样子吧。那么芙琳,我们准备要出发前往朗贝尔了。很可惜身为女性的你不能前去参观,不过你大可放心地待在都加尔德的船上等我们。」
「好。」
我举步登上战车。芙琳轻轻歪着头,然后把手伸向我。
「你把诺曼·基尔彼特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不仅提升我丈夫的名声,也多少拉高了卡罗利亚的地位。」
「……为何你愿意为我们做这么多事呢?」
我们俩冰冷的手指几乎就要碰在一块儿,大约只有几厘米之差。
只要一提到国家大事,她的态度就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也因为缺乏自信而音调微弱。其实我也跟她一样没自信,所以面对她所提出的问题,根本无法好好回答。
「这个嘛……为什么呢?」?
究竟是为什么呢?
「喂!」
身上的制服快被胸肌塞爆的工作人员,藉故找碴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不过那长到背部的卷发倒是挺可爱的。
「约札克,你到驾驶座去。」
「喂,那辆绵羊车!等一下!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的重量平衡有问题,要是不放个重物加压的话会失衡哦!」
就名字来说,因为它是「轻盈地像梦一样」号,所以应该会比其它竞技车辆轻上许多。更何况比赛又没有重量限制,自然也不需要申报组员的总体重。
我握着缰绳念念有词地说:「该怎么摆平这个麻烦呢?」这时已经有几辆竞技车一一通过出发点了,在所有从旁经过的马车当中,也包括马奇辛跟美少女双胞胎。只是越急就越想不出好办法。
「那就随便拿个手边的东西增加重量吧……哇!」
「村田!?」
回头一看,发现工作人员兼巡视士兵正把我的朋友卷在毛毯里,放在载货架上。可能这种行为很对他的味,因此村田便捧腹豪爽地大笑。只是羊群被突然施加的重力,以及他那低级的笑声吓到,结果就一起往前冲去。
「哦——!?这群家伙打算要往哪里去啊!?不是那边!不是右转,要往前面直走才对啦!」
「我忘记告诉你了,嗯,绵羊都有一点路痴喔——嗯!请你们好好驾驭哦!知道吗?」
羊都是路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在签约的时候说清楚呢!
「没办法啊!涩谷,你没听过『迷途羔羊』这个成语吗?两千多年前的圣经里就有记载哦!」
「我是个佛教徒,哪会知道这种事啊!」
我用浑身的力气拉扯着缰绳,察觉到这股拉力的T字部位瞬间转身。
「嗯哞西卡西帖(我搞错方向了)?」
当羊老大修正好角度,随即又回到正确的跑道。太好了,不愧是传说之羊、羊中之羊、羊中之后、背上有着666的羊!
但村田却对我的赞美泼冷水:
「咦?你怎么知道不是999呢?譬如说《银河铁道999》之类的。」
那如果是777的话,不就会哗啦啦地掉下钱币或羊大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