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次圣杯战争秘话 Act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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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新都

这座未远川以东的住宅区,是原本在高度成长期时,对原野进行开发而建成的新城镇。虽说当时并未规划为那种历史感深厚的深山城镇,但由于政府与民众计划利用国有铁路遗址建设近代商业街,冬木市正面临着一场大规模的再开发行动。

即将成为商业街的楼群中虽说仍有四成还未完工,但站前的公园与商场却已是开业在即。即将建成的新都将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华丽却又毫无个性的面貌登场。市政府也逐渐向新都转移,钢筋、玻璃和涂料也组合成了各类现代建筑。这座深山都市的城市机能,正逐渐地被迫改变着。

因为是休息日的午后,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北风无情的温度就像人们之间漠然的态度。卫宫切嗣在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如同一个透明的存在般淹没在人潮中。

他的T恤和外套显得有些陈旧,随身没有携带任何行李。他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外乡人。自从入境之后,他依靠步行来到了冬木市新都。而正因为久违了的日本是他的出生地,所以他相当容易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就在刚才.他不由自主地在自动售货机上买了包烟。他看着烟盒,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自己戒烟已经九年了。部分原因是因为在遥远的艾因兹贝伦买不到抽惯了的好烟.也有部分是因为不想再让妻女为自己担心。而因为脑中全都是即将到来的战斗。切嗣在冬木站台站稳后的一瞬间,习惯性地将硬币塞进了贩卖机里。

整理心情.从路边的便利店买个了一次性打火机后,他拆开了那盒烟.白色的滤嘴一时让他觉得晃眼。

把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上火,戒烟近十年而这些动作此时却一气呵成。静静地吸入那使人镇静的芳香,这滋味又如同昨天刚尝过那样熟悉而亲切。

体会着烟雾带来的复杂而真实的心境,切嗣开始重新审视起身边的各种景象。

虽说三年前自己曾秘密来这里进行过侦查,但和那时相比,今天的冬木市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虽说变化是预料之中的事。但变化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看来自己有必要对附近的地理环境进行再次确认。

切嗣对于区域划分的变化不太在行。他思考着对策到达了目的地,一家旅馆。

这家旅馆只有大厅和前台都还算像样.充其量也就是个相当于商务旅馆的便宜旅社。从拖家带口的旅人到搞一夜情的男女,这里的客人可谓是各色各样。而正因如此,这里才成了隐藏身份的最佳场所。

切嗣神色平静地穿过大厅,乘坐电梯到达七楼。在三天前,他忠实的部下就应该等候在七零三室中了。

与久宇舞弥之间的关系.用魔术师界的话来说或许应该称为师徒。

而切嗣本身从未将魔术当作自己探求的对象.而仅仅是当作一种战斗用方法来学习,所以在他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所谓师徒的概念。切嗣只是单纯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战斗手段教给了舞弥,而这也只是因为舞弥本身也是他手段的一个组成部分。那时没人知道圣杯的所在,而人们为了实现那明知无法实现的梦想,不断地进行着绝望的战斗。

所以,切嗣与舞弥之间的渊源甚至早于爱丽丝菲尔。他血债累累的另一面连他妻子都不曾知晓,但曾经与之共同战斗的舞弥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用约定的暗号节奏敲了敲七零三室的房门,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一般门立刻开启。与屋内的人没有任何多余的问候,只交换了眼神便结束了再次见面的瞬间。切嗣沉默着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

切嗣与舞弥的联系也算频繁。自从切嗣从一线退下,她就一直根据其指示为圣杯战争的准备在外地奔走着;她也曾几度前往艾因兹贝伦与其商讨相关事项。

舞弥虽说是个五官端正的美人,但她从不化妆。她细长的眼睛常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虽说她那头丝般的黑发或许曾迷住不少男人,但只要她一个锐利的眼神,无论什么男人都会放弃与她接近的想法。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共事十多年了。虽说初识时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可一旦剥去她外表的稚嫩,她与生俱来的锐利便开始展露无疑。

与这种美人共事,一般人很可能因为压力过大而感到疲惫,但切嗣却恰好相反。舞弥总是能够根据当时情况做出正确而不容改变的判断,切嗣在她身边,却从未因自己的卑劣而羞耻,也从未憎恨过她的冷酷。或许,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心平气和。

昨晚,远坂府邸有行动。

舞弥一开口便直奔主题。

已经做了录像,请进行确认。另外,所有装备都已到达。

好的。先汇报状况。

舞弥点了点头.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在切嗣所教授的魔术中.舞弥对于操纵低级使魔展现出过人的才能。正因如此,切嗣经常将打探和侦查的任务交给她执行。

舞弥最为得意的使魔是蝙蝠,但与其他的魔术师不同,她的蝙蝠腹部附有超小型的CCD相机,当然这是切嗣想出的方法。由于魔术师多以幻术、结界迷彩或暗示之类迷惑他人,所以几乎没人会想到对电子器械进行防备。录像可以作为今后有力的证物,除去会使使魔行动笨重这一缺点,同时使用相机是非常有效的方法。

十三寸的屏幕中.昨夜远坂府邸的一部分被从始至终被记录了下来。虽然不够清晰,但足够使人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带着骷髅面具Servant束手无策地被黄金Servant消灭。切嗣连眉毛也没动一下,确认了事实。

被打败的Servant所戴的白色面具上,清晰可见暗杀者的职阶标记。

这样的开端你觉得怎么样。

看似非常完美。

舞弥立刻回答了切嗣的提问。

从暗杀者开始实体化,到远坂的Servant进行攻击相距时间太短。只能认为它一直处在待机状态。如果因为早就察觉到有灵体化状态的侵入者,那还好理解。但暗杀者毕竟拥有中断气息的技能,所以很难想象我认为。远坂事先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人人侵。

切嗣点了点头。不愧是他教出的手下,想法和自己完全相同。

这样想的话,那可就太不可思议了。远坂既然有空等敌人找上门,又为何不利用这时间直接出去迎击,反而特意把Servant给亮了出来。

远坂家族经历过第二、第三次圣杯争夺,其主人必定熟知战争的各项理论学说。所以对于自家大本营远坂府邸正被他人监视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远坂时臣还是毫不犹豫地派出了Servant。一般人看来,这绝对是下下策。

所谓圣杯战争,就是昔日扬名沙场的英灵勇士之间的对决。那些英雄们所继承的,多数情况下包含着一些战术要领及优势弱势等等的信息。也就是说,英灵们等于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技能与弱点。

正因为如此,在Servant战中,必须死守英灵的真正身份,所以当称呼英灵的时候,从不称呼其真名,而是使用职阶。

而在昨晚.远坂却将servant和类似必杀的招数毫不保留地使了出来。虽然这并不是致命错误,但也完全可以轻松回避,如将暗杀者引至邸内再展开战斗。远坂甚至完全没有在乎是否正被监视。

该保密的东西却被人看到了,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想给别人看吧。

对于舞弥的话.切嗣再次点了点头。

确实。这么做的话,对谁会有怎样的价值,这个问题想一下答案就出来了舞弥,暗杀者的Master怎么样了。

昨夜已前往教会处避难,并已由监督者进行保护。据说那神父名叫言峰绮礼。

听到了这个名字.切嗣的眼神里似乎带了一丝凉凉的恐惧。

舞弥,往冬木教会安排使魔,先一只就行了。

可以么?Master干涉教会的不可侵犯地带是被严令禁止的。

在不被神父发现的范围内尽可能靠近。不用太费心控制,也不用让它去干些什么。

切嗣的指示让舞弥有些茫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不是用来监视教会的?

只要做出正在监视的样子就行了。或者就小心点躲在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是。我明白了。

就算弄不懂切嗣的意图.舞弥也绝不会追问下去。她立刻向正在监视远坂府邸的其中一只蝙蝠发送意念,命令其飞往新都以外的冬木教会。

切嗣关了电视,开始检查舞弥所准备的装备物品。

等待切嗣检查的物品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床上,其中却并没有什么魔术师能使用的道具。短剑、杯之类的祭具或是护符、仙草还有灵石,什么都没有。放在那儿的,只有千挑万选而来的拥有最高性能的新锐兵器.而除此之外,也都只是普通兵器,没有一样带有魔力。

这些,就是有着魔术师杀手之称的魔术师卫宫切嗣所使用的异端做法。

要说起魔术师这种生物最大的弱点,就是由傲慢而产生的大意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就是神秘与人类智慧的中间人,并且他们深信,除了神之外,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同样身为魔术师的人。

所以当他们面临战斗时,只会留意各类魔术。他们能看破任何甚至是还未实行的魔术。所以在他们眼里,只要有了敏锐的感知力和完美的抗魔对策,就等于掌握了胜利的钥匙。这是对于任何一名魔术师来说,万变不离其宗的关键。

而其结果,就是他们忽略了不依靠魔术的纯物理攻击手段。无论多么锋利的刀刃,无论多么强力的子弹,只要不碰到自己的身体就完全不足为惧。所以只要那在之前,使用魔力去施展幻术、麻痹、甚至是结界,就能将那些低级攻击手段破解。

他们蔑视着科学技术。然而大多数魔术师从不曾意识到。人类不依靠魔术究竟能走多远。

只有出奇才能制胜。通过与多名魔术师的战斗,切嗣得出了一个公式要打败魔术师,就不能依靠魔术。

他用这个公式为冬木的圣杯战争所作了答,答案就是这些命令舞弥去准备的装备。而在这些东西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放在床的正中,一挺散发着枪油清香的来福枪。这是一件融合了工匠精湛的技艺和最新电子技术,与粗暴狂躁的外形完美结合的艺术品。

唱主角自然应该是这把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枪。约90厘米的全长相当完美,除去弹匣实际只有约六十五厘米长。使用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可达l000米。是世界上现存最高级的也是拥有最高性能的来福枪。一柄单价在一万两千美元,由于其造价昂贵,所以仅生产了一百五十四柄,而其中之一就属于自己。

而取代了施密特&班特型瞄准镜的,是切嗣为了能同时使用两个瞄准镜而订购的特制瞄准镜固定架。而在枪身左上侧,则安装了一个特大号光学瞄准镜。

而另一位主角,就是美军最新装备AN/PVS04夜视镜,或许称它为高感光度摄像机更恰当。只要进入了物镜,不论多么微弱的光线都会被电流增强,亮度大幅提升。月明时可视距离约六百码,而只有星星的夜里也有四百码,物镜三至六倍,简直可以被称为电子制枭之眼。原本为了防止技术泄露还禁止运往国外,实为美军新锐装备。

而装在它旁边的,是用来辅助的斯派克特lR热感应夜视装置。这虽然也是用来在看清黑暗的电子装置,可它却不是通过使光增幅。而是捕捉物体热量后呈像。温度变化范围在摄氏零下五度到零上六十度,二百米外的物体可用一点八倍变焦捕捉。

切嗣发现当术师发动法术后其体温会产生变化,于是开始他不停地研究和锻炼,现在他已经能从热量分布图中分辨出发动时魔术的各个状态。分辨出常人和魔术师已是相当简单的事了,他现在甚至能看出对方释放魔力后产生的破绽。之所以要同时使用这些又重又大夜视装置,不光是因为夜间作战,更是因为他对此战的重视。

虽然科技日新月异使得电子产品在向小型化迈进.可一个夜视瞄准镜还是像个饮料瓶那么大,不过还是没法和光学瞄准镜那夸张的体型相比。而且就算枪本身被设计得非常轻巧,可一旦加上巨大的瞄准镜,就会显得奇怪而难看。这样一来整把枪总重至少达到了十公斤。

光看这重量,说这是狙击枪不如说是作为支援火力的机关枪。就算是重装备,这样改装都会对其实用性产生阻碍。但切嗣却认准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把这把暗视狙击枪同魔术相比,它的性能自然低了一等。只要使用了魔术,就能轻易看透黑暗,从而发现魔术师的位置。但切嗣可以用这把枪,把一切散发出魔力的人全部击毙。

在无法感知任何魔力的黑暗中,向一个数百米外的目标射击如果是职业军人那并不难办到,可作为魔术师,多数人却对这一窍不通。原以为跨越了人类智慧而踏入神秘世界。却不知道这样的自鸣得意,将自己给困在了一个多么狭小的地方。能够意识到这些的魔术师,实在是太少了。

切嗣从床上抱起这部超重量级的狙击机,检查了枪把和扳机,确认它正处于最佳状态。

射程五百米,已归零。需要确认么。

不。不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确认瞄准镜,而是想确认射击时的手感。而日本作为法治国家,是不允许随便用枪的。然而圣杯战争开展

在即.用上这枪的时机很有可能就在今晚。然而,切嗣对舞弥所作的工作却是给予了全部的信赖。

除了华瑟之外,他还为作为先头前去打探的舞弥准备了一把斯太尔AUG突击步枪。当然,瞄准镜也被切嗣改为和他一样的夜视镜,而其他的都是标准配置,重量还不到五公斤。

而两人的备用装备。则是两部卡利柯M950微型冲锋枪。大小如同一把大型手枪,并使用了强化塑料,所以和华瑟相比,它看起来更像是个玩具。被称为螺旋式的特殊弹仓能容纳50发9毫米口径弹,而每分钟七百发的射速则不得不使人惊叹它的凶恶。

而其他装备.包括手榴弹、震撼手榴弹、信号弹,甚至还有一捆C2塑料炸弹。这些都是舞弥按照切嗣的指示,在连原因都没问的情况下而精心备妥了的。但切嗣冷漠的眼神中,却尚未透出半丝满意的神色。

交给你的那个东西呢。

在这里。

舞弥从柜子的最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箱。那张从不轻易露出笑容的美丽脸孔,看不出是真的无所思,抑或是心怀极度的敬畏之情。

切嗣接过舞弥奉上的木箱,放在了桌上,随手取下锁打开了箱子。

床上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今天而全新准备的。可以说因为艾因兹贝伦的财力才得到了这些东西。虽说这些确实是通过非法手段以高价购买的贵重装备,但只要拥有资金以及相关渠道,买到这些东西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些东西也仅仅是一些装备而已。

而长眠于紫檀木箱中的这支步枪,却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

这是切嗣曾经的战友,于九年前引退之后交由舞弥保管。它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切嗣一人的枪。

用钱就能买到的高端装备,最多只能算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武装。所以,和这些东西不同,魔术师卫宫切嗣使用的是另外的武器。那就是礼装当魔术师准备用魔术来进行战斗时的专用武器。

这是Tompson/Center出品的Contender,由胡桃木削成的枪夹和枪柄中嵌着十四厘米长的枪身,使人不由联想起一柄收在鞘中的短剑。

除了必备的扳机和撞针之外,从外表看甚至看不出纹路和枪膛,外形相当简洁.类似于中世纪末期的火药枪。

而实际上这把Contender是一把单发式步枪。因为这原本是被用作射击比赛的。而切嗣为了使用特制的魔弹,更换了它的枪身,并在撞针上施了魔法。

它使用的是30.06毫米口径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弹。而这种子弹无论从尺寸还是威力来说都与步枪子弹的概念相去甚远。与大型军用来福枪的0.308英寸温彻斯特弹相比,30.06的威力还要更胜一筹。

而相比沙漠之鹰所用的马格努姆弹,30.06的威力则更是显露无疑。

不过作为随身携带的步枪,只能说它的火力过于强大了。

所以,枪真正的威胁,不在于火药和弹头所发挥的物理破坏力。

与枪一同放在箱子里的,还有两发专用弹。弹头中封有切嗣亲自从身上采下的骨粉。当一枚封有切嗣魔力的子弹被射出后,这枚魔弹会转而攻击名为切嗣的魔术师。可以说,这是一种模拟装备。

因为魔术师们只固执于魔术,所以电子制品就成为了他们的盲点。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普通道理。所以会有一大半的魔术师,因为暗视镜和热源感应仪而丧命。但这只是理论上的结果,不能排除有意外情况。因为尚有不少魔术师不属于普通魔术师。当遇到这样的对手,切嗣就将他称为强敌。

如果遇到无法对其行使现有策略的强敌。那切嗣也只有以一个魔术师的身份,用尽所知的一切秘术去与其抗衡。而那时,或许手中的这把Contender就是唯一的胜算。

切嗣边收回自己的思考,边从箱子中取出Contender。无数次被切嗣手中汗水渗透的胡桃木枪柄,摸起来还是和九年前一样顺手。

持枪的感觉却已经非常陌生了。他静静的收拢手指。让枪与手骨契合,仿佛枪就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部分。

用食指打开保险下面的轴,枪身便猛然向前倒去,露出了弹仓。

从箱子里取出一枚魔弹,滑入弹仓,利用手腕的挥动将它关闭。弹药与枪的重量共有两千零六十克,这个重量对于切嗣的右手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触感如此的熟悉,切嗣想到自己早已习惯与这杀人凶器共处,不免胸中涌起一阵苦涩。而自己的双手,是否还能完整的回忆

起妻子和女儿的温暖。她们的脸颊是那样柔软,手指是那样纤细,而切嗣是否还能记起这份温情。

切嗣从箱中又取出了一发弹药,试着重演当年他完美熟练的填弹技术。开启弹仓,取出弹药后反手将子弹滑入弹仓,随即甩动手腕将枪膛关闭。所用时间不到两秒。是邪念使动作变得迟缓。

不行了。

是。

对于切嗣自语般的自我讥讽,舞弥脱口而出。切嗣当年的身手她是最清楚的。

切嗣将填人枪中的子弹取出,又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发子弹后,将它们重新放回了箱子里。

伊莉亚还没那把华瑟重啊,她明明已经八岁了

切嗣开始呆果地回忆起以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思想仿佛停滞了。所以当舞弥从他背后不做声地靠近他,钻进他怀中时,他吃了一惊。

舞弥蛇般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他的嘴。

眼前的女人与他所思念的女人重叠起来,但味道和感触又是那样陌生。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给予自己无情的惩罚。

现在只要想着必须去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事情,不用费心。

她冷静地用一种带着蛊惑的语调提醒着切嗣。

切嗣沉默着.感觉到胸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冷。而心中原有的疼痛,也随着温度的降低而越来越淡。

她成为了这样的女人。正是切嗣自己,将这个从战场捡回的少女培养成了这样的女人。

她是一台辅助机器,是专门用来辅助一台名为卫宫切嗣的正常机器运作的机器。这就是久宇舞弥。这是切嗣能够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必须的、也是最终的武器。这是只有舞弥才能胜任的角色。

162:27:03

就在卫宫切嗣与久宇舞弥在新都的旅馆见面的同时,离冬木市最近的机场F机场,一架由德国始发的意大利vorale航空公司的包机正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虽然同样经受着冬天寒冷的考验,但日本的冬季与艾因兹贝伦严酷的冬季简直不能同日而语。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心里顿觉一阵轻松。

这里就是切嗣出生的地方啊

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之前也通过照片等等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亲身感受之后,爱丽丝菲尔不禁再次赞叹道。

感觉轻松的不仅是心情。这次她扮作了游客.所以准备的不是平时所穿的洋装,而是尽可能接近普通人的寻常衣装。虽说只是穿上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但也给她带来了仿佛新生一般的感觉,活动自如而轻松。

不过,对于相对与世隔绝的艾因兹贝伦人来说,他们所谓的庶民服饰却远远脱离了庶民的范围。丝质的披肩和及膝的长靴,银狐毛皮制的外套,怎么看都是那种只有在高级商场橱窗中才能看到的服装,并且绝对价格不菲。而对于从小就被当作珍宝来呵护的爱丽丝菲尔来说,这身豪华昂贵的装束却显得那么相衬。甚至可以说只有这样的装束,才配得上她飘逸的银发和美丽的容貌。

虽说她为了装成普通人挖空心思才准备了这样的庶民服饰,不过很可惜这也只是艾因兹贝伦人眼中的庶民。而且她这样的美女,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显得像个普通人的。

Saber,空中旅行的感觉如何?

爱丽丝菲尔先下了飞机,对跟在后面的将要踏上地面的Servant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比想象中的无聊。

这应该是句真心话。Saber琉璃色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一脸惊喜地感激我呢。

爱丽丝菲尔,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原始人了吧。

对着Saber那张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表情,爱丽斯菲尔却送上了一个纯真的笑脸。

飞行对于英灵来说,大概根本不值得惊讶吧。

并非如此。只是我作为Servant现身于这个现代社会,已经学会了很多现代的知识。而且作为剑士也拥有乘骑技能。如有万一,我认为我可以驾驭这个名为飞机的机器。

爱丽丝菲尔被Saber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会操纵飞机?

我想是的。我所具有的乘骑技能的对象,是一切可乘坐物体。只要跨上去握住缰绳,就能很快适应并进行驾驭。

爱丽丝菲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没看到飞机的驾驶室。如果她走进驾驶室,发现那里没有鞍和缰绳只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仪器,不知她会怎么想。

不过,她对于技能进行的说明应该完全是真的。据说剑士能够驾驭除幻兽和神兽之外所有的可乘坐物体。如有必要。应该也能开车或骑车吧。

但还是有点可惜。用身体来体会飞机飞行感觉的Servant,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吧。

对于这我非常抱歉。我本没有这样的资格。

啊啊,快别说了。你别介意,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的Master应该会用各种方式坐船来日本,所以像爱丽丝菲尔这样只和Servant一起,装作普通游客坐飞机前来的,应该算是个例了。

至于其原因,全在Saber身上。她虽身为英灵,却必须接受其他Servant不必接受的制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灵体化。同时其他Servant所具有的能力,例如能解除实体化后高速移动、休息时灵体化抑制来自Master的魔力供给等等,其他Servant具有的基本能力她一样都没有。这并不是与切嗣的契约和召唤方法中出现问题所致,而是似乎这个名为阿尔托莉亚的英雄的魂魄在普通条件下无法启动Servant至于详细情况,连爱丽丝菲尔也不明白。最让人头痛的,就是Saber无法隐去自己,总不能在现界就让她那样身披盔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Saber只有装扮成普通女孩.与爱丽丝菲尔同行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如果就她这身打扮来看,爱丽丝菲尔倒还有些庆幸Saber所受的制约。

能和Saber两个人旅行真是太好了。反正我怎么看你都不会觉得厌。

爱丽丝菲尔,你说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啊。

爱丽丝菲尔笑得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却更加引起了Saber的怀疑。

每当你这么笑的时候,就说明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事,说吧。

我只是在想,你一直以实体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我可以帮你选衣服啦。

Saber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原本,因为受到制约而无法灵体化的Servant,就算天天挨骂也是天经地义的。但现在居然让Master开心,这当然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所以如果这时候再回几句嘴,那可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爱丽丝菲尔,我这身装扮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吧.

嗯我想没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国家,还是有点紧张。

如果当时,有一个了解日本平民状态的非日本国民在场,那他肯定会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提出异议。

爱丽丝菲尔在出发前就为Saber量好了尺寸并定制服装。在法兰克福机场,她们拿到了那套衣服。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再加上法式欧风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却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如果一个身高仅一米五左右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或许谁都会觉得不搭。但到了Saber身上,却只能用让人赞叹来形容了。

她的美并非那种性别倒错的美,但她凛然的气质又使她的美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艳丽。或许,只能用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来形容她了。她那细瘦的身躯、白皙的肌肤以及少年般的纯净气质,任谁见了都会由衷的赞叹她的美。

这是我根据我自己的衣服来配的,Saber不喜欢么。

啊,没有。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很方便,我从前就一直穿男装的。

虽然将来她替换盔甲时穿男装行动能方便些,但至少在现在,爱丽丝菲尔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才做了这个决定,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爱丽丝菲尔将带来的行李全部交给了同坐飞机来的女仆们,她和Saber两人空着手向海关走去。女仆们将在把行李送至冬木市郊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后直接回国。圣杯战争即将开始,而这次,爱丽丝菲尔不愿袖手旁观。所以,她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而让那些女仆立即回国。她带着这样的决心,独自一人处理身边的诸多事务。万幸的是,Saber能陪在她身边。

办入境手续很快,接下来离走到大厅就只有几步之遥了,剩下的事应该很快能解决。但很快,她们与一位看似有些狂躁、态度恶劣、翻着白眼的官员相遇了。这使两人不禁感到一阵不安。

果然.我的衣服出问题了吧

穿梭于大厅的人们纷纷看向Saber,所以她不安地喃喃自语。

我看是因为太漂亮了。

爱丽丝菲尔只得苦笑了,因为也有相当多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

事实是,因为两人都非常的美形。奇异的服装也好、从未见过的搭配也好,都显得那样的和谐而相衬。周围人注目的原因并非是因勾感到奇特,而是因为陶醉而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走吧Saber。别计较这些。

爱丽丝菲尔边说边拉起Saber的手,而Saber则是一脸郁闷地低着头。

难得来了日本,在战争开始前,我们还是去大吃一顿吧。

爱丽丝菲尔,不是吃不吃东西的问题

爱丽丝菲尔半拽着Saber,一蹦一跳地向候车厅走去。Saber看着她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似乎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明媚。

※※※※※

当两人到达冬木市的时候,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

真热闹啊

两人在站前公园广场下了车,看着夕阳下人们忙碌的身影,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不禁感叹道。

但她身边的Saber,却仿佛战场的指挥官一般,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切嗣应该已经到了这里吧。

是啊,应该比我们早半天。

当切嗣将要回国时,他就已经开始秘密行动.用和爱丽丝菲尔等人完全不同的路线到达了这里。他首先应该是乘坐旅客专机前往新大阪国际机场.随后改坐火车到达冬木市。

不想办法找他么。

没关系.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Saber嘴上没说.而心里早就对这两人不制定具体计划的行为感到厌倦了。

那之后我们怎么办?.

这个么现阶段就是看清形势变化并灵活应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事做?

正确。

看着一脸茫然的Saber.爱丽丝菲尔就像个孩子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微笑了起来。

可那就太不值了.难得从我们那么远来赶来。

爱丽丝菲尔微笑着环视着周围的杂草。随后自顾向前走去。她的步调干脆俐落.连身边Saber的脚步都有些乱了。

难难道有敌人的Servant?

没有啊,怎么会呢。

爱丽丝菲尔立刻否定了。她回过头,用邀请的眼神正视着Saber。

Saber,这么难得,我们去逛逛街吧,一定很有趣。

".

Saber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个。随后,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踏上了冬木的土地,那就请你有身在敌国的自觉。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对,所以我完全信任Saber。不过如果有Servant接近,那应该能靠气息分辨出来吧。

这确实是的。

无论是灵体或实体,Servant与Servant之间能够靠气息来感知互相的存在。当然能力高低也根据个人的差异而有所不同,而且其中还有暗杀者那样能隐藏气息的Servant。

对我来说,我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而且如果对方还使用了什么特殊能力,那就难说了。

啊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很安全吧。

是。不过

那你就当是我硬要拉你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

为了引出潜伏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亮相,也算是一计。而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Saber来说,要知道敌人的位置,也只能靠引蛇出洞这一招了。只要她无法灵体化,那她就永远无法选择隐秘行动。

但通过刚才的谈话,Saber再次发现爱丽丝菲尔的行动中似乎包含着什么目的。无论怎么想,她都不像是单单为了玩才硬拉Saber出去的。

爱丽丝菲尔,还是定下据点后想办法通知切嗣,然后再做的好。

城外的艾因兹贝伦别墅不是正好吗.

这个么也是啊

爱丽丝菲尔开始支吾起来。看来她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轻率是错误的。Saber觉得其中有隐情,便开始质问起爱丽丝菲尔来。

只是逛逛街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

我是第一次

爱丽丝菲尔似乎被吓到了一样低着头回答。Saber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是被圣杯召唤而来。然后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当然,脚下这块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我也了解。爱丽丝菲尔,这里不是什么大都市也不是观光胜地,而据我所知,这里连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都没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爱丽丝菲尔像个孩子一样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向Saber坦白。

这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啊?

Saber好像没能听懂一样,当场愣住了。

我是说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

那你之前一直都呆在那座城里?

爱丽丝菲尔轻轻点了点她一直垂着的脑袋,好像犯了错一样。

我只是为了圣杯战争而制造的人偶,所以没有出去的必要。大爷爷是这样对我说的。

Saber曾经以阿尔托莉亚的身份经历的一生也并不幸福。

而对于在那座冰封的城中,从出生起便被囚禁的人们.Saber也不禁感到同情。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哦。切嗣经常会带些电影和照片给我看,还告诉我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比如纽约啊,巴黎啊,许许多多的人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是他告诉我的,当然,也说了日本哦。

爱丽丝菲尔露出落寞的笑容,憧憬地注视着周围的行色匆匆的人们。

但是要说亲眼看到的话,这是第一次。所以,很开心,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头。真对不起。

Saber静静地落下目光,点了点头。随后她屈起细瘦的手肘,指向了爱丽丝菲尔。

Saber?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保护公主是骑士的义务。虽然我还够不上不过我也在努力。请吧。

谢谢。

爱丽丝菲尔的目光闪烁着愉悦的光芒,随后她勾住了Saber的手臂。

离夜晚还有很长时间。

※※※※※

即使在繁华地段的中心,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组合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珑美少年。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未必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往日只有在屏幕上才能看到的影像,如今却活生生地上演在日本某个城市的街道上。路人往往只要看一眼,就都会停下脚步。

两人只是漠然的走着,不像恋人般亲密,也不像游客般兴奋,只是那样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他们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但他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他们像旁观者,虽然走在这条街上,却不处身于这片纷扰中。

冬天的太阳终于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层色彩。当看到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的景观时,爱丽丝菲尔沉醉了。

世界上有无数城市的夜景远胜于冬木市,但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自己的双眼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才是最美最珍贵的宝物。

太漂亮了原来只要人多,夜就会变得这么漂亮啊

爱丽丝菲尔不禁激动地自言自语着,而Saber则无语的点了点头。

对于她来说,这片与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相距甚远的景色,同样也给她带来了相当多的感慨。但她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

这里是敌人的领地,这一点从未改变。

Saber的索敌能力并不优秀,而且根据情况不同,四处徘徊的Saber反而可能被敌方Servant先发现。虽然敌人大多不会直接对人群进行攻击,但或许敌人会抓住某个时机对自己进行突袭。

即使如此,她却并没有逼迫爱丽丝菲尔,而是选择去陪她呼吸自由的空气。这都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剑寄予了从未动摇的信心。

她是被圣杯所选出的最强职阶之一剑之座的英灵。如果是近战,则无人能凌驾于她之上。她相信无论在什么状况下展开战斗,自己都能从容应付。

所以,被偷袭反而最有利。只要光明正大地挡下攻击,再找机会反攻就是了。她会让所有低估她的愚蠢的对手知道,什么才是剑士。

Saber,接下来我们去看海吧。

看着爱丽丝菲尔那一脸藏不住的兴奋,男装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绝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的紧张。

自己曾发过誓要保护爱丽丝菲尔。所以,连此刻爱丽丝菲尔所体会的喜悦,Saber也决心守护到底。

只要走过横跨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就能看到那里有一座大型海滨公园。

夜深了,寂静的小路上只有她们两人慢慢的走着。海上的北风毫无遮拦地直接刮过,吹起了爱丽丝菲尔银色

的长发,发丝如同流星尾般舞动着。这里冬天时因为海风的关系,连约会的情侣都不愿靠近。

而第一次亲眼见到海的爱丽丝菲尔,则因为早已习惯了寒冷而没有在意。

这里,应该趁天亮的时候来的。

海中只有冰冷的黑暗。Saber看着这样的海,心怀歉意地开口说道。但凝视着海平线的爱丽丝菲尔却立刻回答道。

没有啊,夜晚的海也很美。像是夜空的镜子。

爱丽丝菲尔听着重重的海浪声,逐渐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这天玩的很开心,她雪白的脸颊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看着这样的她,没有人会想到她已经结婚并生了孩子。她的笑容那样的纯真无邪,仿佛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原来和骑士您共同漫步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不知我这个冒牌骑士的表现是否合格?

对于爱丽丝菲尔的玩笑,Saber这个不苟言笑的英灵居然说出了这样调侃的话语。

合格,而且无懈可击。Saber,今天的你是世界上最最完美的骑士。

这是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面对言辞诚恳的黑衣少女,爱丽丝菲尔似乎有些害羞地把脸转向了海面。

Saber你喜欢海么?

这个

Saber苦笑着.思绪却飞回了遥远的故乡。

在我那个时代.我的国家海的那边是侵略者的聚集地。

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让人不快的回忆。

这样啊

爱丽丝菲尔的表情因为Saber的回答而变得凝重了。

我真是的。对不起。我们一样都是女孩子,可你身为亚瑟王,所以不可能有空去和骑士约会什么的

嗯,也是啊。

Saber一脸轻松的笑着缩了一下肩。她从不后悔舍弃女人的身份,因为她在乎的是驰骋于战场的荣誉。

爱丽丝菲尔,其实你喜欢的不是和我,而是和切嗣一同逛街吧。

面对Saber的提问,爱丽丝菲尔露出一个清楚的笑容。

和他是不行的。会想起难过的事情。

Saber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切嗣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不快乐吗。

不。我想他应该和我感受到了同样的幸福可是不行,他是那种会因为幸福而感到痛苦的人。

Saber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想要通过它去理解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心中所存的矛盾。

他觉得自己不配感到幸福。对么。

或许吧。他总是用自己的心去惩罚自己。想要追逐着理想活着,就只有使自己变得更为冷酷,可他做不到。

爱丽丝菲尔眺望着这片海,想象着丈夫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城市中,为了和自己共同的目标而奔走的身影。

Saber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她不知还能说什么。

真后悔谈到了这样一个话题,这下今天的对话算是结束了吧。这真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结局。

突然间,Saber抓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臂将她拉近自己。而因为这样的动作,爱丽丝菲尔平静的目光与Saber在瞬间交汇。

敌方的Servant?

是的。

没错,在横向一百米左右远处的阴影中,敌人挑衅般故意暴露着自已的气息。而在明知自己的气息已被Saber感知的情况下,对方没有靠近而是在逐渐远离。

看来,他是想引我们过去。

嗯,还真有风度啊。是想让我们选择战场吗?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而这份平静,也正是她完全信任Saber的证明。Saber则是再次默默庆幸着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人。

看来对方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想要引我们主动出击。Saber,看来对方也是和你一样,是喜欢从正面进行对决的Servant。

嗯,看来不是Lancer就是Rider,不枉我做他对手。

Saber边点头边自言自语着,而爱丽丝菲尔则对她还以一个大胆的笑容。

那就好好招待他吧。

如您所愿。

如果对方想要将自己引进对其有利的区域,那贸然上前还是有一定危险的。但根据Saber的实力,她根本不必去担心这些。她的主人完全清楚自己的Servant的实力。

Saber向着敌人的所在的方位走去,脚步轻松而自信。

爱丽丝菲尔跟在她身后,同时按下了藏在口袋中装置的按钮。这是切嗣交给她的发信器,据说可以用来告诉切嗣自己的位置。切嗣非常喜欢使用这种没有魔力的机械小道具。

爱丽丝菲尔相信Saber的力量。但愿这次的敌人实力远在Saber之下,然后被她引以为豪的Servant轻松击败。爱丽丝菲尔期待着这样的战斗。

是,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看到在切嗣介入战斗的瞬间,骑士们分出胜负。

154:15:41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而横跨其两岸的冬木大桥,则是一座全长六百六十五米的,气势雄伟的拱形大桥。

拱高至少有五十米,如果人站在上面肯定会被强劲的海风吹落河中。就连熟练的工人,也断然不敢不带保险绳空手上去。

但韦伯.维尔维特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呆在那上面,自然是连保险带也没带。所以现在他也顾不上装出一贯的庄重威严的表情了。

就在他身边,他的Servant.Rider倒是表情威严地坐在那儿。

Rider快下去快点!

因为寒冷和恐惧,韦伯边打着冷颤边说道,而身材高大的Servant却一点都不在意。

在这里放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看看这里的风景换换心情吧。

他一边时不时地将手中的红酒瓶提起来喝上一口,一边漠然地注视着西侧的岸边。那里有座大型海滨公园。虽然韦伯看不见,但从Rider的话中他知道了,他们之前花了近4小时追踪的Servant应该就在那里。

Rider为了能接触到敌人,一直在城里徘徊着。而就在昨天午后,他感知到了那个Servant的气息。

韦伯本想直接杀上前去,可Rider却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对手。面对韦伯的质问,Rider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明显就是在引诱我们出去。对方气息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没人发现。不只是我.恐怕其他的Servant也正在观察他们。如果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有哪个心急的Master就会有所行动了。我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对于Rider的策略,韦伯觉得相当有道理,甚至是感到意外。这个外表看来豪放磊落的高大男人,居然还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的确如Rider所说先静观其变,等待贸然行动的人和对方的鹬蚌之争。虽然不知道这个正在挑衅的Servant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既然有胆量挑战,自己当然愿意接受。然后只要等两方中二方败退,Rider就可以出击将胜利的一方击败,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好,就这么决定了。对方一直在市内游荡,而韦伯和Rider则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跟踪着他们。

不过虽然能理解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的含义,可再高也得有个限度。先不说Servant,就拿一个普通人来说,从这里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Rider肯定很清楚这点,不过为什么他还要不顾韦伯的安全跑到这上面?

掉掉下去了!不,放我下来!我我受不了了!

别急啊,你就不能冷静点儿吗。等待时机也是战斗的一种嘛。

Rider边喝着酒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着,根本不理睬韦伯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来两人之间,没所谓高处是危险的这样的共识。

你要是真的那么空闲,就看看我那本书吧,好书啊。

听见这话,韦伯想起了自己背包那使人怨念的重量。明明是必须精简行李的时候,可包里居然还塞了本又厚又重的诗集。

那是在Rider刚到现界时袭击图书馆抢来的一本书。是由古希腊诗人荷马所作的《伊利亚特》,其中以叙事诗手法记载了那场名为特洛伊战争的神人大战。

另一本是地图。这倒算了。一心想要征服世界的Rider会对地理感兴趣,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这诗集算怎么回事?大战临近,所以Rider把地图留在了家里,可他坚决要把这本伊利亚特带在身边。当然,Rider会因为时不时的灵体化所以根本不可能带着行李,所以背行李的重任就落在了韦伯的肩上。

记得Rider是说这本书是为了战斗所作的准备,可这又不是兵法书之类的,到底在战场上能派什么用场。

Rider为什么要带这书?

面对韦伯哀怨而苦涩的疑问,英灵神情严肃地回答道。

伊利亚特很深奥啊。我怕在战斗中突然回想起其

中一节,我要是不能当场重新看一遍会非常难受的。

"

虽然他知道对方的解释肯定非常莫名其妙。不过自己却因为害怕而没能弄明白。

当场你是指战场上?

嗯。

在战场看书?一边战斗?一边挥着剑一边看书?

是啊。

怎么可能。

如果右手握剑就用左手拿书。如果左手抓着缰绳。就让跟在一边的士兵读给我听。

听到这种回答,韦伯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那时代,武士的日常生活中随时都会有战斗。能边吃边打,还能边打边抱女人,就算睡着了也能打。就这么点儿小事谁都行啊。

自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这个男人应该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骗人的吧.

当然了,笨蛋。

Rider失声笑了起来,伸手在韦伯脑门上弹了一下。

想躲开,但这明显不可能做到。双手双脚光是死死扒着钢筋就已经是够累的了。韦伯连揉揉被打痛的额头都办不到,只有惨叫了。

不过少爷啊,所有人听了这种玩笑都会笑的。可看你一脸惨白目光呆滞,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Rider豪放地笑了起来。可魔术师也没顾上这个,额头的疼痛让他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太后悔让这个英灵当Servant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英国。

我说过让你别那么心急嘛。看,有情况了。

啊?

Rider严肃地指着眼下的公园。

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公园里,看来还有另一个Servant,他也没有隐藏气息。我们的目标好像在慢慢接近他。

那,那么

这两人好像都是要去对面的港口。看来两边都准备打一仗了。

Rider还是那样笑着,只是眼中不知什么时候透出一种野兽般锐利而狂野的光。虽说现在还只是旁观,但英灵伊斯坎达尔的魂,现在终于要回到战场上了。

而韦伯现在仍是被身处高处的恐惧控制着。说心里话,他现在只想能回到地面。只要能回到地上,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

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是一片仓库街,这片区域同时也具备了港湾设施,将新都与地处更为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一到晚上这里就几乎没人了,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街道反而更显出一片空虚的场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这里用来进行Servant之间的决斗,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Saber和爱丽丝菲尔就像勇敢接受挑战的决斗者一样.堂堂正正地走在宽阔的四车道上。而敌人也大胆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间。而对肯的异样打扮和他散发出的强烈的魔力,都表明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两个Servant到彼此距离十米左右处停了下来,对峙着。

这是Saber遇到的第一个Servant,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她仔细地观察着对方。

对方将长发拢到脑后,Saber发现这其实是个五官端正的男人。

他的武器相当惹眼,是一把比人都高的两米左右的长枪。在七个职阶中,在骑士之座有三个,Saber、Archer和枪的英灵。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应该正是名为Lancer的Servant。

而异样的是,他的武器并不只这一把长枪。

除了他一支用右手握着扛在肩上的长枪,左手中还有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如果能活用枪的长度,那么可以将两把短枪并为长枪使用。但不说刀剑,今天所见的这种同时使用两把不同长度的枪的场面还真没见到过。

两把枪从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所缠绕着,让人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恐怕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的对策吧。

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可就是没人敢来这里啊回应我的只有你。

Lancer的英灵用低沉但明朗的声音赞美道。他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反而神情自若地对Saber问道。

相当凛冽的斗气我想你是Saber,我猜得对么。

对。你是Lancer吧。

正是。哈,没想到在死战前,居然能这么寻常地和对手互相自我介绍。不过也是身不由己啊。

Saber对这句话表示同意,她冰冷的表情稍稍地缓和了下来。

这是没办法的。这本就不是我们为自己的荣誉而战的。你应该也是为了你的主人奉上了你手中的枪吧.

哈没错。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拼上性命去战斗的人,反而一脸轻松地苦笑着。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其实他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

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轮廓,精致的唇让人感觉严格而禁欲,但藏着温和忧郁的眼神又让人强烈体会到他男性的魅力。而他左眼下方的泪痣,更是使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魅惑。

要说起来,他确实是一个一眼就能让女人迷住的美男子。不对,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只是靠容貌?

Saber身后的爱丽丝菲尔轻轻地揪起了眉毛。

魅惑的魔术?对已婚女子实在是太失礼了,枪兵。

Lancer大胆地放出魅惑女性的灵力。而作为人造人被强化肉体的爱丽丝菲尔,她的抗魔能力是常人的两倍,否则她肯定和普通女性一样,一眼就被他迷住了。

而对于爱丽丝菲尔的抗议,Lancer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

真抱歉,我自从出生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恨就恨我的出生,或者就恨你们身为女人吧。

这就是魅惑诅咒中的代表魔眼,而直视着他的只有Saber,在她身后的爱丽丝菲尔则并没有看过他的眼睛。或许令他能力起效的,是爱丽丝菲尔看到他脸的那一霎那。这或许应该是魔貌.

Saber哼了一声,蔑视着Lancer。

你不会是在期待着,我因为你那张脸而手下留情吧,Lancer。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无趣了,原来如此,Saber职阶的抗魔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哪也好,如果因为这样而要我去杀一个软弱的女人,那我也是会丢面子的。当初决定在这里等有胆量的人上门,看来这步我是走对了。

哦?看来你是想好好地打一场啊。能和你这样的英灵相遇真是我的荣幸。

Saber微笑而夸张的回答着。这是一个透明而惨烈的,只有出生人死的战士们才能读懂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

Lancer提起肩上扛着的长枪,反手一旋后摆出战斗姿势。左手也将短枪慢慢地提了起来。两把枪仿佛翅膀般被展开并挥舞的姿势,这是完全从未见过的战斗姿态。

Saber也就此解开了涌动的斗气。迸发的魔力在空气中搅起了旋风般的气流,气流包裹住少女娇小的身体,霎时,她的全身被包裹在银色的盔甲中,魔力化为了铠甲和护手。而这,才是这位骑士王英灵的真正面目。

Saber

爱丽丝菲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喊出了她的名字。被两人散发出的强烈斗气而牵引的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场战斗,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但是,她也不想仅仅当个旁观者。至少她是Saber的Master的代行者。

当心点。虽然我也会用点治愈法术,但其他的就

Saber没等她说完就点了点头。

Lancer就请交给我解决。只是,我有些担心为什么对方的Master没有现身。

正如Saber所说的,至今还未现身的Lancer的Master,现在仍是一个独立的威胁。一般来说Master都会在Servant身边,一边指挥Servant,同时进行必要的魔术援护。只要Lancer的Master还未完全信任自己的Servant,那他现在肯定正躲在附近,观察着Lancer的战斗。

或许他有什么阴谋,你要当心。爱丽丝菲尔,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翡翠色的眼睛正默默地诉说着,毫无畏惧。

信任剑的英灵吧。

相信这个将自己认为主人的英灵,不如说是相信自己的决定。

明白了。Saber,将胜利带给我。

是。我一定。

Saber坚定地点了点头,迈出了脚步。

向着Lancer,向着他的长枪

154:09:25

收到了爱丽丝菲尔发出的信号后,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便顺着信号指引赶往仓库街。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耳边只有海风的呼啸,还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凝滞的空气。夜是如此的安宁。

不过

已经开始了吧。

仅靠周围传来的魔力的气息,切嗣就正确地判断出了情况。

有人张了结界。看来应该是敌方Servant的Master干的。目的是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而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

切嗣怀抱着十多公斤重的异形狙击枪,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根据发信器的信号,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爱丽丝菲尔的具体方位,可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那里,在哪里进行观察比较好。

他完全没有参战的想法,所以他才带了狙击枪来。他想站在一个适合的位置观察战斗,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狙击枪进行攻击。Servant不是人类,所以能使Servant受伤的只有Servant。不管切嗣和舞弥的枪有多大的威力,对于Servant来说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而Saber的任务则是以对方的Servant为对手进行战斗。只要对方能专心于战斗,不为Master的安危分心。那这场战斗就能有胜算。

看来那里是观察战斗的好地方。

舞弥边说边指向前方。那是耸立在黑夜中的起重机。经过目测,驾驶室的高度大约有三十多米,如果能悄悄爬到那上面,可以说是观战的最佳地点。

对于舞弥的观点切嗣并没有异议,但正因为如此,他摇了摇头。

确实,那里是用来监视的最佳地点,所以恐怕有种想法的,应该不只我们吧。

不用切嗣继续解释,舞弥就已经理解的他的意图。

舞弥你从东岸潜进去,我从西边要找一个既能观察Saber的

战斗、又能监视起重机处的观测点。

我明白了。

舞弥手持AUG突击步枪,小跑着消失在仓库街的阴影中。切嗣边确认着发信器的反应,边小心翼翼地向反方向移动。

※※※※※

爱丽丝菲尔能做的,只有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战斗。

她眼前的这场战斗,正异常激烈地进行着。

她知道,这是一场只有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的决斗。

身披盔甲的武士,在刀光剑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

可是,这迸发的魔力还有这热量的激流,都让她感觉到了不同。

如果只是冷兵器的交锋,那这随之而来的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又是什么。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看清他们超高速的动作。她只能感受着两人战斗时的余波。

仓库外墙上脱落的铁皮,如同扭曲的锡箔从爱丽丝菲尔身边被风卷走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铁皮会被剥落。大概是因为Saber的剑或是Lancer的枪,擦过了在那附近的时空空洞。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圣杯战争

爱丽丝菲尔正感受着传说中的威胁与惊愕。传说和神话中的世界,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简直就是,神话的再现。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被奇迹般地真实再现。

这就是Servant间的战斗

爱丽丝菲尔面对着从来不曾构想过的世界,只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而此时.同样的惊愕也出现在了Saber的脑海中。

对于她来说,战场的杀戮已是如同家常便饭般普通。作为一名在战场出生入死的战士,与敌人厮杀就像使用刀叉般熟练。

在她的印象中.所谓枪应该是一种用两手挥动的武器,这是常识。

所以她认为,Lancer同时使用两把枪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已。

他作为枪之座的英灵,手中的枪必定就是他的宝具。而在圣杯战争中,被人识破宝具的真身,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名。

所以lancer的枪上包裹的符咒,肯定是为了隐藏枪的正体。他和他的Master在隐藏真名上,看来是相当的谨慎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同时用两把枪了。

因为不知道那一把才是真正的宝具,所以Saber只得同时戒备这两把枪的攻击。

所以,现在只需要弄懂到底那一把枪,才是真正的枪。

自己的惯用武器和用来迷惑对手的武器之间,所用出的招数会有虚与实之分。于是Saber专注于他的每一招,她相信只要认出真正的枪,自己获胜的机率就能大大增加。

自己的进攻已经是第三次被阻断了。Saber只得暂时后退等待时机。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击没什么用啊。

面对Lancer的揶揄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已经打了三十回合,但自己没有一次击中对手。

Lancer舞动右手中的枪直冲过来。舞动的枪刃画出相当宽泛的攻击范围,其力度和速度丝毫不逊色于用双手持枪。不,正因为用的是单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双手枪法中没有的招式。枪从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过去。

而枪毕竟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太长,所以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而在这时,左边的短枪就能立刻跟进,继续牵制Saber。

而刚才Saber的攻击,就是被短枪滴水不漏的防御所破解。

同时用两把枪,却没有半招是虚招。这个Lancer的英灵,将左右手中的枪配合的天衣无缝。究竟需要怎样的钻研,才能学得如此强势的招数。

这个男人,很厉害!

初战便遇强敌,Saber到刚才为止都身陷战栗之中。而现在,Saber猛然从这阴影中挣脱了出来。

虽说旁人看来.现在是Lancer密集的进攻使他在战斗中占了上风,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Lancer从第一次出手至今.为了防御Saber的攻击可以说已是精疲力竭。虽然开口揶揄着,但他也同样无法扭转局面。

用单手就能将枪挥舞自如的Lancer,现在同时使用长短两把枪,这样无论远近都能进行攻击。从装备优劣角度来讲,他不可能被只用一把剑的Saber逼到现在这地步。

可是

怎么又把剑

Lancer在心里暗暗叫苦。看不清剑高速移动的,不光是在一边旁观的爱丽丝菲尔,连同样身为Servant的Lancer也看不清Saber手中剑的轨迹。

在剑的周围大量的空气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着剑的空气对光形成了不可思议的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见。虽说这对于宝具没有太大的辅助作用,但在近战中,它的效果却非常明显。

Saber的对手。被看不见的剑所攻击,而对手的攻击被同样看不见的剑所阻挡。Lancer感到焦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就算自己能通过Saber的动作判断她的攻击.他也因为看不见刀刃而根本无法进行偷袭。

所以Lancer只能通过估算.使自己保持在Saber的攻击范围之外活动。而华丽的连续攻击也只能在这时才能生效。虽然能够挡住Saber每一次的攻击,但他至今还没找到能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女人.还真行

正视着自己初次遇到的对手.感觉自己到了必须拼死一搏的时刻,Lancer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怆的笑容。

两个英灵全身心投入了战斗.所以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

不,就算有心戒备,以现在的他们来说,恐怕也不能发现有人正偷偷地潜入这里。

至于原因,那就是潜入的人不光离战场有相当的距离,而且行动隐秘,同时还具有能欺骗Servant灵感的切断气息技能。

海上吹来的强风鼓动着黑色的长袍,白色的骷髅面具下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没人能预料到,昨晚在众多目击者面前被消灭了的ServantAssassin,现在却站在这条夜晚的商店街中。

Assassin藏身于能观察正常战斗的绝佳地点耸立在岩壁边的起重机上。那里离战场大约有500米远。视力远在人类之上的Servant,能在这里清楚地看到俩人的厮杀,甚至连他们的表情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而身处战场的二人,则是根本没空去关心自己是否被人监视。

其实他完全可以变为灵体,在更近的距离打探情报。但在灵体状态下,自身的知觉也会变为灵视,而今晚他的Master给他的任务。

是用肉眼观察。

明白Master意图的Assassin,遵照他的命令,只是默默的观察着远处的战斗。

※※※※※

离正在进行战斗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

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

这人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

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远处的商店街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他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

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果契约者不同意,那这项能力便无法使用。而当时传授这项魔术的时臣本人,当时就被Archer拒绝使用这项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气傲的英雄王身上.。无论Master再怎么样提出要求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使用这种能力的。

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未远川人海口附近的仓库街好像有情况,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绮礼这样说道,而他面前却没有人,只有桌子上的一台古老的留声机。黄铜制成的喇叭口正歪向绮礼。然而,这台看似古董的留声机,却用人类的语言回应了他。

不是最初,要说起来应该算是第二战了,绮礼。

虽然音质有些失真,不过光听这洒脱的语气,就完全能断定说话的人是远坂时臣。

仔细观察这件古董的话,你会发现它的大喇叭下面并没有用来放唱片的圆盘和唱针,而是通过一根金属线连接在一颗大宝石上。

这个装置是时臣借给绮礼的,远坂家祖传的魔导器。在远坂家作坊里还放着一台同样的魔导器,看来现在,时臣也正坐在这个喇叭前面。两个装置的宝石通过共振,就能够互相传送喇叭中空气的振动。

等于远坂家使用了宝石魔术的通信装置。

在冬木教会开始由言峰璃正神父管辖时,时臣就将宝石通信机送进了教会。璃正神父作为时臣的秘密协助者,而他的儿子言峰绮礼则在圣杯战争刚开始时,就被作为最初的失败者送进教会接受保护。时臣的目的,自然就是能够与这二人取得秘密联系。

从外面看来一切正常,谁都想不到绮礼能有办法与外部取得联系。而当时绮礼觉得哪怕不用这个奇怪的东西,使用无线电也一样。

不过远坂的宝石通信机与无线电的不同点就在于,不用担心对话被盗听。仔细想想,时臣这种谨慎的作风其实使自己收益颇多。

不管怎样,现在是由Assassin和绮礼代替Archer成为了时臣的耳目。绮礼用自己的眼睛去看Assassin看到的东西,并动用身为Master的透视力。将一切细微状况都看在眼里。

看来是Saber和Lancer的战斗。Saber的能力值很高啊,大部分都相当于A级。

原来如此。不愧是最强的职阶,对了,能看到她的Master吗。

另外只看到一个人是个站在Saber背后的银发女子。

嗯看来Lancer的Master还懂得把自己藏起来。应该不是个新手。懂得遵守这个圣杯战争的规律等等.你说Saber的Master是个银发的女子?

是的,是个年轻的白种女孩。银发赤瞳,总觉得不像人类。

黄铜喇叭的另一面,似乎在沉默地思考着。

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吗?难道又在制造人形Master虽然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女人是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吗?

原来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准备的棋子不只卫宫切嗣这一个没想到居然预料错了。

绮礼胸中第一次涌起一种奇妙的骚动,不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其实就是所谓失望的感觉。

总之,那个女人是这场战斗的关键。绮礼,千万要看仔细了。

明白了。那我就派人一直跟着她。

接受了这样的命令之后,绮礼继续注释着两人的战斗。

但无论是火花四射的兵刃相接,还是迸射而出的魔力激流,在绮礼的眼里已经远不如刚才所看到的鲜艳了。

※※※※※

切嗣在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场上.悄悄将华瑟架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间。他透过电子瞄准镜穿透夜色观察战况。

首先用热感应仪看到了。显示冷色的黑色和蓝色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以红色和橙色组成的影响。显示着两人的热量图变得浑然一体,仿佛盛开着一轮大型的花卉。

而更远处,则显示出两个稍小的图形。其中一个站在道路正中见证着这场战斗,而另一个,则在稍远处的仓库顶上,俯身隐藏着。

至于哪个是狙击目标。这很容易判断。

为了确认,切嗣转而使用光量增幅瞄准镜继续窥视。眼前是一片淡绿色散发着彩色磷光的深海般的视界,却比刚才看到的更为鲜明。

站在大路上的果然是爱丽丝菲尔。她仿佛在说,作为一名优秀的Saber的搭档,就不应该藏起来,而是应该堂堂正正的出来战斗,那屋顶上的,就应该是敌人的Master就是那个正与Saber拼杀着、手持双枪的Lancer的主人。

切嗣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预料之中的开始。Lancer的Master应该是使用了幻影或是隐藏气息的魔术吧,可这在机器面前是行不通的。他就像所有死在切嗣手下的魔术师一样,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切嗣使用通讯器呼叫着站在战场另一边的舞弥。

舞弥,在Saber他们东北方向。Lancer的Master躲在那里的仓库顶上,你看得见吗?

不行.我这里看去是死角。

可能的话.切嗣想和舞弥一起用十字形火力来保证攻击的准确率,不过不巧,能够射击的现在只有切嗣一人。不过这也没问题,只有三百米不到的距离。凭切嗣的本事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只要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个魔术师能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弹。

支起枪身的支架,切嗣刚想进入聚集状态,突然他一愣,将华瑟的枪身转向了起重机。

一瞬间.他感觉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他有些慌乱地通过通讯器再次呼叫舞弥。、

舞弥.你看起重机上面

是,我这里也确认了,如你所见。

切嗣使用暗视瞄准镜所看到的人影,看来舞弥在AUG突击步枪的瞄准镜中也捕捉到了。

接着.监视着Saber和Lancer战斗的第三者,现在也发现了起重机上的人影。

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在圣杯战争中,与其积极对决不如在旁观察。一个聪明的Master,就算是眼看着其他Servant插入战斗也绝不会插手,而会选择继续观战。而且在战斗后去取渔翁之利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没那么好的运气,至少能打探敌人的情况。

作为最先到达战场的切嗣,从没想过这场战斗只有他们这一队监视者,于是他放弃了以起重机作为监视点,而选择了能顾及战场和起重机两方的监视点。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已被人监视,所以占着个最佳观测点观看战斗,结果,他暴露在了切嗣的视线之下。

但是.切嗣担心的并不是这点。

切嗣再次从瞄准镜观察着那个淡绿色的画像。是个从没见过的监视者他身穿黑色的长袍,而脸上所带的骷髅面具,则让他意外地认识到这就是昨晚死在远坂府邸的Assassin。

对于应该已经不存在的Assassin为何会再次出现这点,切嗣已经不想去思考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站在起重机上的那个,是Servant。

如果刚才切嗣直接狙击Lancer的Master,那么对方现在必死无疑.但这同时却又暴露了枪的位置。虽说Assassin的战斗能力未必多么优秀,但其毕竟是Servant,作为魔术师的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也不可能期待Saber前来助阵。现在相对起Saber和自己的距离来说,自己和Assassin的距离更近。况且Saber不知道切嗣现在在这里,不能指望她会立刻赶来帮自己。

并且Saber现在与Lancer激战正酣.虽说杀死Master之后Servant会失去魔力供给,但单靠Servant的力量还是能在短时间内保持现界的状态的,所以打败了Master不等于打败了Lancer。

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令咒。

Master令咒的命令权,并不停留在Servant的范围之内。只要是不与Master相抵抗,Servant甚至可以按Master的命令行动。总之让Saber立刻移动到这里,为切嗣抵挡Assassin的攻击是不难做到的。

可是这样的话.等于直接把毫无防备的爱丽丝菲尔扔在了Lancer的眼前。

集合诸多要素,切嗣不停地思考着,最终下了结论。虽然这是干掉Lancer的Master的绝佳机会,但今晚只能白白看机会溜掉了。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舞弥,你继续监视Assassin。我观察Lancer。了解。

切嗣静静地吐了口气,放下了华瑟枪身上的支架,冷静下来继续用看着瞄准镜中的场景。

既然已经放弃了机会,那今晚Saber的行动等于徒劳。如果她能不亮出宝具,或者能立刻带着爱丽丝菲尔逃走,那他可就要感谢她了。可她是个心高气傲的英灵,这些想法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能看清自己的手下到底有多大能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看你的了,可爱的骑士王。

154:03:11

Saber和Lancer的对决仍在进行着。

如果说原先是为了互相探试实力而使用小伎俩,那么现在可以说两人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

不过所谓小伎俩,那也只是Servant间的说法。被这些小伎俩的余波破坏的路面上,留着骇人的印记。已经倒了两栋仓库,路面的沥青也像农田一样被翻了开来。看着这样的战场,让人不禁感觉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而在这片废墟般的场地中,Saber和Lancer却毫发无伤的对峙着,计算着对方的下一招。两人都没有显出一丝疲惫。

连名字都不报就开打,你的名誉还真是不值钱哪。

Lancer挥舞着充满杀意的长枪,却用满是轻松的语气问Saber。

总之我很欣赏你,到现在连滴汗都没掉。作为女人来说很不容易。

不必谦虚,Lancer。

Saber挥舞着手中的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对于枪术如此高超的你给我的赞美那是我的荣幸,我收下了。

虽然这两人都是初次见面,但可以肯定,两人的心里,有一部分是相通的。

两人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所以当遇到真正的对手时会奉上自己的敬意。两人不但都是孤高的战士,同时也是惺惺相惜的英灵。

但是

游戏到此结束!Lancer!

Saber和爱丽丝菲尔抬起头。想要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

Lancer的Master?

爱丽丝菲尔环视周围,却没发现人影。因为声音来的突然,就连这声音是男是女、从哪儿响起都没来得及判断。难道是幻觉?总之对方似乎不打算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看到自己。

不要再费时间了,那个Saber很难对付,所以我允许你用宝具,速战速决。

Saber不禁被他的话牵动了神经。

宝具终于Lancer的主人催促他使用最强的技能了。

明白了。我的主人。

Lancer突然改而使用尊敬的口吻回答着,同时他改变了自己的姿势。

他随手将左手的短枪扔在了脚下。

那么那个长枪就是Lancer的?

在Saber的眼前.Lancer右手中长枪的咒符被慢慢解开。

那是一把深红色的枪。枪刃上缠绕着一股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魔力,仿佛不祥的海市蜃楼。

就是这样。上去杀了她。

Lancer双手持抢。发出了阵阵低吼。

Saber也将身子压低.更慎重地预测Lancer的动作。

宝具所能发挥的效果,大体分2种。

一种是边喊出真名边发出必杀威力。Saber的必杀技就属于这种。

虽然现在被结界覆盖着的誓约的胜利之剑,而一旦解脱伪装呼唤其真名,她的宝剑就会放出光的激流,连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说这是能让大地变为焦土的宝剑也不足为过,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是决不能使用的。

而另一种,则是武器上已经具有的属性,将其作为宝具来使用。

Saber的风王结界就是属于这种类型。光凭它是无法伤到敌人的,但它能引导战斗至更有利的方向。虽说效果并不是很强大,但只要能灵活运用,也可能成为取胜的关键。

然而,Lancer的枪究竟属于哪种?

可能是后者。Saber的直觉告诉她。Lancer继续和Saber僵持着。

她并没看出,他现在急于用一击取胜。

两人的沉默加重了紧张感。两人缓缓移动着寻找对方的破绽。

最先出手的是Lancer。

与他之前使出的华丽多变的招式相比.这直直的一击甚至让人感到笨重。仿佛根本没有预测Saber的下一招,不,甚至没有打算防御她的反击。

Saber理所应当地用剑轻巧地挡住了刺来的枪。可这原本应该不痛不痒的一枪,却

突然刮起一阵怪异的风。

以相抵的枪剑为中心,没有任何预兆地卷起了一阵旋风。

啊?!

Saber惊讶地喊了出来,往后退了三步。Lancer然却一脸坦然地表情,根本没有准备追来。在爱丽丝菲尔看来,她根本没弄僦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阵疾风,只有一瞬间而已,并不是有什么别的魔力。但问题在于这风是从哪里来的,因为这明显不是Lancer手中的枪造成的。

不过,感觉惊讶的也只是Saber一人而已。Lance。笑了起来,对她的惊讶嗤之以鼻。

你的剑,暴露出来了。

得意地低语着的Lancer和不明所以而沉默着的Saber。明白这件事缘由的,只有这两个当事人。

风是由Saber的剑发出的。正确说来,应该是来自于她的风王结界。结界内被压缩用来扭曲光的折射的空气,被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就在与Lancer枪剑相抵的那一瞬间。

然后,破损的结界内所露出来的真剑一角,被Lancer看到了。而他刚才那番话,则是他的枪撕裂了风王结界的证据。

你的剑刃我已经看清了,我不会再被你迷惑了。

Lancer咆哮着冲了过去。

如他刚才所说的,每一枪都是致命的攻击,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计算精准。而Saber只能尽力,用剑奋力挡去每一次攻击。

刹那间一把黄金剑的残像在闪烁中出现。

不断泄露出的气压聚成了一股强烈的飓风,猛烈地吹散了Saber的金发。毫无疑问,是那把红枪解除了风王结界。在不断的交战中,原本看不见的宝剑现在却已几乎完全暴露了出来。

可是那把枪

还有办法,Saber这样鼓励着自己。用双手使出的枪术,应该是自己所见过的普通招数。

在不断的进攻中,Saber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一个漏洞。这一击就算不挡,只要能闪开就行,靠铠甲的硬度也能防住他的攻击。这是一个反击的绝妙机会。

Saber当机立断地转手将剑刺向Lancer的肩部,而不去管擦过肋腹部的枪尖。这点力量,凭铠甲就能挡开,而自己的剑,则可以将对方砍成两段

突如其来的痛感使Saber一下清醒了。

撤回刺出的剑,将身体转向侧面在地面翻了个身。当时情况只能用千钧一发来形容了。Lancer的枪上,却是血迹斑斑。

不用说都知道这是谁的血。

好不容易逃脱Lancer追击的Saber立刻站起来继续牵制对手,但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却没有隐藏。

Saber!

不再去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爱丽丝菲尔立刻使用魔法,想治愈Saber肋腹部的伤口。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没事。治愈魔法起效了。

她边说着边捂着伤口,看来伤口的疼痛还未完全解除。

果然没法轻松取胜吗

听了这话,Lancer却没有一丝失望的表情,反而一脸兴奋地喊了起来。

看来这个男人,是一心想与强敌战斗。

Saber咬着牙冷静了下来,她的脑海中在将一连串事态拼接,以求找到事情的缘由。

铠甲确实抵住了Lancer的枪,可即使如此,枪还是刺伤了自己。

而且,现在Saber的铠甲上,居然没有一丝伤痕。

这样推测,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当枪碰到铠甲的刹那,铠甲消失了。

虽然Saber无法灵体化,但她至少还能操纵铠甲使其实体

化,也就是说她的铠甲是由魔力构成的,而不是像爱丽丝菲尔为她买的衣服那样,是现实存在的。

再联系到之前风王结界的解体当他的枪碰到结界的那一刻,结界就松动了。

我懂了。我知道你那把枪的秘密了,Lancer!

Saber低吟着。面对敌人的强大,她再次咬紧了牙。

那把红色的枪,能切断魔力。

不过,这也不是从根源上解除魔法,因为现在Saber身上的铠甲还都在,风王结界也仍在工作。枪的能力只有当接触魔力时才能生效。那就趁那一瞬间切断魔力,或许能使他的枪失效吧。

虽然这宝具的破坏力平平,但它的能力却对自己构成相当的威胁。Servant武器的优劣,可以说是由其魔力和魔术效果来决定的。所以无论多强的Servant,在Lancer面前,估计都只剩望洋兴叹的份了。

你还是放弃你的铠甲吧Saber,你在我的枪面前,和赤身裸体没什么两样。

面对Lancer讥讽式的话语,Saber嗤之以鼻。

如果脱掉铠甲就能让你这么得意,我会很头痛的。

既然已经认清了Lancer的枪的秘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谁输谁赢还没定呢。

Saber身上包裹的银色铠甲,猛然间四散飞去。

爱丽丝菲尔目瞪口呆,Lancer则是眯起了眼睛。

护胸、护腕到护腿,一片都没剩下。Saber自动解除了铠甲。铠甲的碎片失去了魔力的供给,渐渐如同烟雾般消失了。

既然防御不了,那就只能在被砍之前砍到你了。觉悟吧!Lancer!

Saber身穿单薄的便装再次开始了战斗。枪尖从下方刺来。她灵巧地躲过,用半身与Lancer对峙。她不再防御,只是随时准备着能逆向一击砍倒对方。

Saber决定用不顾结果最后一击来分胜负.每个人都从她脸上看到了她的决定。

最后的一击啊,这就是所谓的孤注一掷吗。

Lancer用怀念的语气一脸满足地说着,而话语中明显带着紧张。

除去铠甲的Saber不光是感觉轻松了,原本用来维持铠甲的魔力也被注入了她的攻击中。对于拥有释放魔力技能的Saber来说,这具有相当大的意义。

所谓释放魔力,就是指将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里,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将魔力爆发出,来,瞬间提高运动能力的技能。

也就是说,Saber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瞬间加速。而看上去只是个娇小少女的Saber,却能自如地使用那柄大剑并像一个真正的力量型战士那样战斗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既然能将所剩魔力全部用于近身战,她动员了所有能用来释放魔力的能量。这样一来,她的力量和速度和平时相比几乎高出百分之六十。每一击都包含着足够强烈的破坏力。

从被迫解除铠甲的不利转化为舍弃铠甲的有利,这就是她用来对付破魔枪的方法。

你的勇敢和利落我非常欣赏

Lancer如同在公牛面前的斗牛士,挑衅似的横向挪动着脚步。

不过现在,我想说,你失策了,Saber。

那就试试看吧,等吃了我这一剑你再说。

Saber毫不示弱。她向前冲去,在那里Lance,的长枪完全发挥不出优势,如果他跟不上Saber的速度,那他必死无疑。

注视着对手的脚步,她计算着时机。Lancer应该能通过她身上的魔力计算出她突进的速度,但她还有一个计策

一点,只是一点,Lancer的脚步迟钝了下来。

他踏在一块由沙粒组成的地面上,那沙粒应该就是从柏油马路上卷起的。Lancer的腿陷进了沙中,动作停下来。

Saber没打算放过他。

一声剧烈的爆炸振动了空气。原本看不见的黄金宝剑.现在正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这是风王结界的第二作用。在解开结界的那一瞬间,风会像武器一般无情地向敌人攻去,但这也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攻击方法。

而这次Saber将它作为秘密武器使用。之前狠狠地挥动着剑,只是为了突击,为了能够加速。

从黄金剑里解放出的空气在Saber背后推动着她。因为使用全身的力量进行释放魔力,她的身体已经化为了一颗超音速炮弹。

而这时Saber的速度.达到了通常的三倍。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即使Lancer会使Saber身负重伤,她也做好了在那一瞬间取其性命的准备。超过音波数倍的高速突进使周围大气壁被打破,冲击波将周围的瓦砾与树叶吹散的无影无踪。

Lancer没有反应。他仿佛放弃了迎击,红色的枪一动不动。

但他的腿动了起来。

在高度集中的意识中.比刹那更短的时间却被无限延长了。

这时Saber发现了。Lancer的破绽是他装出来的,他并非无意陷入沙坑.而是故意踩进去的。

也就是.能带给Lancer胜利的位置那里是Lancer顺手扔开短枪的地方。

你失策了。她的脑海里浮现了Lancer刚说的话。

她看到了Lancer胜券在握的笑容。这是你的失误,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这样的话语。

Lancer用腿踢起脚下的沙子,然而飞上了空中的不是沙子,而是刚才Lancer扔掉的短枪。那刀刃正对着Saber飞来的方向。短枪身上的符咒也已被解开.符咒下显出金黄色的枪身。

此刻,Saber天生敏锐的第六感,清楚地告诉她,她错了。

她不应该以为枪就应是双手武器,这原本就是个陷阱。难道自己看到他双手各自挥着一把枪的时候.就没有点警觉吗?

或许,这对Lancer来说才是正确的用法。

那个Servant,或许曾是个因两支魔枪而使人闻风丧胆的英灵。

而且,宝具也绝不是只限于一个的。

她盯着那只短枪,看着枪刃上缠绕着的强烈的魔力。她无法停止自己的行动,只得静静地等待刹那之后,利刃刺穿喉咙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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