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集中于右手。
我右手上拿的「东西」浮出光芒,渐渐变得明亮。物体绽放着光辉,轮廓几经摇曳,就这么变化成细长形状。
我微微呼吸,并统一换气的频率。太快不行、太慢也不行。我将这份紧张感与集中力提升至最高境界,兴奋与冲动则压抑至最低。
光芒缓缓延伸,手中的东西光辉四溢,幻化成我最熟悉的武器。
一把长一公尺以上的利剑出现。这正是长年一同征战、数度将我自危机中拯救出来的武器,为了铲除虚梦而存在的可靠伙伴。
我注视剑身、专心呼吸,片刻不敢把视线从剑上移开。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再来得让这状态维持下去。
我灌注更多力量,光芒就这样慢慢增强。
然而,一切却到此为止。
不知是微妙的平衡已崩塌,抑或是我的注意力分散,光芒突然开始闪烁,亮度也在一瞬间骤减。
「糟了……!」
后悔也于事无补。光芒逝去,我的手里只剩下以白布缝制的东西。
「可恶……」
事情果然进展得不顺利,因为我先前才将能形成武器的『性欲』给消耗殆尽了。
我皱眉看向布片。
那是一片轻薄、容易变皱的布片。从布片上我能感受到一股虚幻以及坚韧的骄傲,没有多余的刺绣加工,完全专注在实用性上,布片因此成为高贵、洁白无瑕的存注。
这就是世上最美丽、伟大的存在——高中女生的内裤。
「……你在干什么啦!」
正后方突然传来一句怒骂,我闻声回头一看。
在我身后的,是绑着当今少见的马尾、眼角微微上扬的同班同学——南波绿里。
刚刚说眼角微微上扬,那是她平常的样子。现在的她则是双眼吊得非常高,并且像个蒸汽火车一样头顶生烟、火冒三丈。
「曜一!喂,陆曜一!」
她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环顾四周。
「是教室啊,准确来说是英星高中二年一班的教室,现正处于授课结束后的放学时间。」
「正确答案。那么,你在这教室里面干些什么啊?」
「我在训练。」
我认真回答。
「这也可说是特训。我虽然是打退了那群家伙,但他们很有可能再次攻过来,所以我才像这样利用闲暇时间积极锻链自己。这看来可能有些碍眼,但这也都是为了全人类啊。」
「我才不是在问那个!」
她接着使出「只有我才听到的怒骂声」这种少见的招术。
「你手上拿的,不是我的内裤吗!」
她说的没错。
我手上拿的,毫无疑问正是绿里的内裤。而且还是她穿过的。
本人陆曜一是名猎人。平常虽是个高中生,实际上则以打倒虚梦为业。
要打倒虚梦,除了将自己的『性欲』化为实体武器外别无他法。而实体化的方式便是以女性内裤做为媒介当成剑来使用。
我深信自己所使用的武器——『白内裤之剑』(EXCALIBUR)是把举世无双的好剑,然而如今最重要的我本人却处于失去『性欲』的状态,所以得尽快想办法重新取回神力才行。
我现在手上之所以拿着绿里的内裤也是基于上游原因。这条内裤是在上一场战斗时她给我的,一有时间我就会像现在这样进行实体化的训练。
在旁人眼中,单手拿着女生内裤猛流汗的的男生想必看来十分恶心,但现在却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身为猎人,为了挺身而出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可不能在意他人眼光。
可是最重要的绿里却总是对我大加挞伐。
「所以你为什么只用我的内裤啦!」
她满脸通红大声斥责,我也因此中断训练。
「你的内裤是最好用的,我能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性欲』正逐渐苏醒。」
「那样我很丢脸耶!」
「我之前有说过用完会还你啊。」
我蹲低身子单膝跪地,递出内裤给绿里,她却猛摇头拒绝收下。
「我才不要咧!谁知道上面沾了些什么东西啊!」
「洗过会比较好吗?」
「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懂她想强调什么。我的确喜欢内裤保持干净,但有点脏脏的也没问题。猎人里头也有主张「如果不是女孩子连续穿三天以上的内裤根本不为所动」这种人在,但就我来看,那人根本是个大外行。不管内裤呈现什么状态,能从内裤的触感、味道来想像女孩子的容貌而感到兴奋的才是专家。
「话说回来你那姿势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单脚跪下来啊?」
「你发现啦。这是『狼之姿』的变形版,名为『骑士之姿』。因为这姿势看起来像骑士向公主呈进物品才如此命名。」
「总觉得挺装模作样的。」
「手之所以伸出来,是为了在紧急时刻能迅速掀开女生裙子。」
「笨蛋!」
一句简单明了的骂人语句朝我撞来。
「你们猎人根本只是一群犯罪者聚集的集团吧!?」
「我们在历史上也有一段时期曾遭逢迫害。听说俄罗斯的部分猎人更受到血腥镇压,不得不在高加索山里建筑色情要塞,与沙皇的军队展开一场场激烈战争。」
「我也想报警把你抓起来了。」
「为了全人类,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我至今反覆练习全都是为了打倒虚梦,如果不挡下虚梦大军进攻,后果将不堪想像,特别是祖王复活传闻已证实的此刻。
祖王是统率全体虚梦的王中之王。原本我应该已经使尽浑身『性欲』将其打倒,让战争划下休止符了才对,想不到我竟然没能彻底击溃他。目前的他尚未完全复活,只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
为了再次打倒祖王,我非取回『性欲』不可。只要能这么想,应该也能理解我为何拿着内裤努力进行特训吧。
但绿里却一点也无法体谅我的苦衷。
「就算要特训,你也用些清新点的方法嘛。」
「很清新啊,我只用自色内裤。」
「不对啦!我的意思是叫你用不色情的方法!」
我摇摇头。
「不可能。昨天我又碰上虚梦了,我有紧急回复自身『性欲』的必要。」
绿里「咦」了一声。
「那个虚什么的又出现了吗?」
「我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曾被一团雾包围,照那样子来看一定是虚梦错不了。」
她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脸色大变。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受伤倒是没有,但我不小心让他逃了。原本想趁还能使用『白内裤之剑』时打倒他的。」
本想趁自己还能打倒虚梦时尽快解决,却无法自由使出『性欲』。一旦错失良机,到下次能发动武器前又得等上一段时间,收拾掉虚梦的机会就这样离我远去。
不知为何,绿里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我则是不太高兴。
「别对无法打倒虚梦感到高兴行不行?」
「我是因为曜一没受伤才高兴的!」
「啊啊,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真抱歉。」
我老实道歉,绿里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下来。
「知道就好。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日后也能全身而退,我得加紧训练才行。」
我坐回椅子上,再次将力量灌注于内裤。
绿里急忙阻止我。
「喂!这没必要在教室做吧!」
「就是在读书学习的地方才格外令人兴奋啊。」
「会被其他人看到的!」
「啊,你是说先向其他人知会一声比较好是吗?」
我站起来,将内裤高举过头。
「抱歉,各位听我说一下。」
还留在教室里的同学纷纷好奇地看向我这里。
「其实这件是绿里给我的内……」
「哇——!」
绿里飞身堵住我的嘴,对班上同学勉强挤出笑容:
「没事没事,没什么事啦!」
本以为就算露出一脸僵硬笑容也无济于事,同学们却都乖乖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绿里保持笑容看我。
「你干么把事情复杂化啦!」
由于眼神仍带有愤怒神色,这表情具备莫名的魄力。我虽然从以前就认识绿里,记忆中却没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为了不再刺激她,我于是放低音量说:
「不是先跟大家讲一声比较好吗?」
「一点都不好。这样会被其他同学知道我给你内裤的事吧?」
「我不在意啊。」
「你给我在意一下啦。」
「不、我不在意。」
我斩钉截铁地表态。
「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正因为我很重视,所以才不在意让他人得知。」
绿里表情看来有些困惑。
「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和你是馈赠与接受内裤的关系。我觉得这段关系相当宝贵,即使会遭他人批判谴责,我也甘之如饴。哪怕就算有人想迫害我们,我也会带你逃到天涯海角。」
「讲……讲这种没用的好听话。」
「没用吗?」
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内裤很重要,所以我也相当重视绿里。这话听来单纯,却有很深的个中涵意在。
看来绿里似乎能了解我的心意,怒气也消退了。奇怪的是——该说狼狈吗?她看上去反而有些失去冷静,显得慌张失措。
「你、你说要跟我一起逃跑……感觉好像私奔……」
「私奔很好啊。」
「可、可是我们还要上学,没办法跟朋友见面也很难受,在那之前还要过父母亲那一关……」
「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
「那样好像就不是私奔了……但说不定还是能接受大家的祝福会比较好……」
「啊啊,这样我也比较容易得到你的内裤。」
至今为止绿里一直因为别种意思把双手按在胸口,脸颊也微微发红,此刻身体却突然变得僵硬。
「……你的意思是,你的目标是我的内裤?」
「因为我需要它。」
「假如说,如果有个……呃,那个——比我还更能让你激起性欲的女孩子的话,你也会想要那女孩的内裤吗?」
「应该会吧。」
我老实回答。如果有其他比绿里更能点燃我心中那把淫荡猥亵之火的女孩,可说是多多益善。这样一来就能驱使更强力的『白内裤之剑』顺利打倒虚梦吧,为了拯救人类我十分乐意。
「……这个笨蛋!」
这次她毫不客气地大声怒骂。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糟踢我的感情啦!」
「我才没有糟蹋你呢,你的内裤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不是那个意思啦!」
「难道是我对内裤排名这点错了吗?」
我为了让绿里冷静下来,微微举起双手。
「这就是草莓族世代的弊害啊。」
「啥?」
绿里一脸疑惑。
「你仔细听好了。现今日本的教育流行不替孩子分出名次,像是顾虑到不擅长运动的孩子,所以刻意不在运动会上进行排名。这虽然不是我们高中生可以置喙的话题,但我觉得这样并不恰当。」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内裤也是一样。女生的内裤每件都尊荣高贵,然而视场合有时也得分出高下。这话说来虽然有些遗憾,但总有一天你的内裤也会从王座跌落。不过你放心,现阶段你的内裤是最棒的。」
「大笨蛋!」
我道理说尽,绿里却一点也不能接受。
「我气到说不出话来了啦!」
「你这不是在说话吗?」
「你连夸饰法都听不懂吗!」
可能是受到绿里那大嗓门吸引,走廊的门被打开,有几个人正往里头瞧并传着「副会长在生气啦。」「好像是转学生惹的祸。」「怎么又来了。」等等话语。这些学生一点都不懂,对的人可是我啊。
就某种意义上,猎人会遭到不明实情的人类迫害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在当上猎人之初,我曾逼近戴眼镜、穿上套装挺好看的OL说「请让我说明有关内衣与人类危机存亡的关联,然后让我看胸部。」还被报警。
围观看热闹的群众里有我熟悉的面孔。
「唉呀,又是绿里跟我的仆人陆同学啊。」
「哥哥又被骂了。」
进门来的是我同学——藏原咲绘与皆都三奈。眼角下垂、大胸部看起来像个大小姐的是咲绘—身材矮小含着棒棒糖,像个小妹妹的是三奈。
三奈不怀好意地笑。
「怎么了?哥哥又惹绿里生气了吗?」
「情况看来是这样没错,要说的话是我正在对不明事理的绿里说理。」
「少罗嗦!」
绿里大叫。
「正常的是我,你才怪怪的啦!」
「就是这样。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脑袋这么顽固。」
「真失礼!」
看着我跟绿里的互动,三奈笑得更是诡异。
「绿里跟哥哥感情真好。」
「我也这么认为呢。」
咲绘也点头赞同。
「我好羡慕喔——好嫉妒喔——」
三奈这么说,彷佛要从上往下吊般地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嘿!」
「喂,快放手」绿里虽然这么说,三奈却一点也不愿离开我身边。
她称呼我为哥哥。我跟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她想这么叫。虽然我俩认识才约十天左右。
另一方面,咲绘平常则称我为「我的仆人陆同学」。我一转学来就同时有了主人跟妹妹。
「不过绿里啊,要这么骂我的仆人陆同学也该适可而止一点。这样看来只是在给奖赏而已。」
「那还真不好意思……为什么说是奖赏?」
「因为说的人跟听的人两边看起来都很高兴。」
「你是不是想把我讲成有怪异兴趣的人啊?」
「不过绿里你之前可不会气冲冲成这样呢。」
绿里快速看向自己的同班同学。
「那当然啊,无论大小事都一一发怒的话身体哪受得了。」
「不过你刚刚的样子非常有魅力呢。」
「你说啥?」
「嗯嗯,我懂我懂。」
三奈表示同意。
「以前我觉得绿里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自从遇见哥哥后就变得很活泼有朝气耶。」
「说……说什么傻话啊。」
绿里退一步挥挥手。
「那是因为曜一他一直惹麻烦啦。」
「但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耶。」
「我才不高兴咧!因为曜一他总是想要内裤那类的东西……」
这句话算是抱怨,但语尾听来却含糊不清非常奇怪。我从之前就觉得,绿里她好像讨厌人家谈论有关她的事,就算是褒奖她也不愿听入耳里。
责任感虽强烈,但她很讨厌引人注目吧。话说国中同学里,也有一个能搞来色情书刊,却自顺排在最后一个欣赏的谦虚家伙。我们很尊敬他,还替他取了个「阴影」的名号。
「绿里你还是很容易害羞耶。」
三奈抬头看我。
「哥哥,下次如果你再被骂的话,可以夸奖绿里唷。」
「喔,果然是这样啊。我会记住的。」
「三奈,别跟他乱讲些什么!曜一你也别听她的话。」
「不听也行,那这样除了内裤,也能给我你的胸罩吗?」
「你在说什么啦!」
她带着混杂愤怒与娇羞的表情对我大叫。
「哥哥,三奈的胸罩你要不要?」
三奈依然挂在我手臂上这么说。
「要。」
「那就给你罗。」
她松手打算解扣子。绿里相当慌张。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因为不脱衣服的话就给不了胸罩啊。」
「一般女生是不会给男生内衣的喔!?」
「哥哥,到目前为止你有从女生那边收过内衣吗?」
「只有绿里给我的那一次。我倒是有好几次试着从别人那边抢过来。」
「那三奈也要给哥哥内衣。」
三奈对绿里这么说。
「如果哥哥收下我的内衣,三奈就会觉得有种支配感。再来如果哥哥看了或是收下其他女生的内衣,就会想起三奈而感到尴尬。整个感觉就好像一对背离伦理道德的兄妹唷。」
我真是佩服。乍看之下三奈在扮演妹妹角色,其实心里还挺会算计的。看来她为了贯彻表演妹妹这条路是不择手段的。
「那样也算是一种威胁呢。」
咲绘如是说。
「不过也不用兜这么大一圈,干脆一点签契约书绑住他才比较有效果。要让他成为仆人,按个拇指印就行了。」
「哼——咲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我这个人可是个浪漫主义者。我常常做着能自由使唤奴仆的梦。」
想高高在上凌驾他人的精神表露无遗。她在中世纪的话一定会获得稀世毒妇的名号。
「我的仆人陆同学,先别管三奈的内衣了。要不要我的内衣呢?这可是丝绸制的高级品唷.」
「我收下的话会怎样?」
「就等同于你愿意签字当我家三代的仆人。」
「这好像让我挺兴奋的,但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
「光用看的也是可以。刚好我家经营的店铺正缺能无偿工作的人材呢。」
还是拒绝她的提案比较保险。可以跟正职员工的大姊姊两人独处进行肉体上的工作我是很欢迎,但要走到那一步得花不少时间。
「我说你们啊,我听到都头昏脑胀了。你们能别继续说下去了吗?」
绿里按着太阳穴如是说。
「为
什么话题可以从我的内裤跟胸罩扯到那边去啊。」
「话说胸罩——」
咲绘插嘴,绿里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你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吗?」
「虽然这话从胸罩的话题接下去有点奇怪,但我的仆人陆同学你不去普通社一趟吗?」
话题扯到我身上来,所以我跟着回答:
「去是会去啊,干么这么问?」
「社长他正在找我的仆人陆同学,说要你赶快过去。我们正好来叫你。」
我的脑海里浮现普通社社长,壹原鹑月的长相。
鹈月跟我一样是猎人。他与我相同,双双皆失去『性欲』。为了找回失去的『性欲』,他专心一意地在收集情色商品。他看穿我也是个猎人,并欢迎我加入普通社。
鹈月并非等闲之辈。从「情色是件很普通的事,所以叫普通社」这巧妙利用人心盲点的命名品味可略知一二。再加上他武艺也相当精湛,不过这点就先别提了。
我抬头望向教室的时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我专注在训练上,一直没发觉。
「该走了。」
三奈说:
「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我也要。」
咲绘附和,然后看着绿里。
「绿里你呢?」
「我也要一起去。」
「唉呀,挺干脆的嘛。」
「因为我不去的话,你们又会捉弄我对吧。这会让我很不甘心,只好乖乖跟着去。」
绿里把头别开回话。三奈则偷笑说:「绿里就是这点可爱呢。」
我们离开教室,前往普通社。
普通社的社办在教室大楼的角落,日照并下佳,但鹈月表示「不显眼反而比较方便。」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情色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但这世上仍有许多人将之视为禁忌。
如果明目张胆收集情色商品,警察很可能随时都会上门来。
我在国中时代,曾公开承认自己很色而且兴趣是收集情色商品。我还在入学后的问卷调查写下「将来的梦想是并购全世界的A片厂商」,之后双亲马上被叫到学校去。这平衡点真是难以捉摸。
到了社办大楼,绿里开口问我:
「话说回来,曜一,你有跟我说过你买手机了吗?」
「我买了。没手机果然很不方便啊。」
我从制服口袋取出手机,让绿里瞧上一眼。
「这机型不会太旧吗?」
「这差不多是前两个世代的机种。因为很便宜,我才买下来的。」
「这么旧的机种找起来应该花了一番工夫吧。」
「照相功能正常堪用,如此一来想必能用在偷拍上头。」
「好了,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就要报警捉人了,你乖乖闭嘴。」
她从我手上拿过手机,按下其中几颗按钮。
「……通讯录空空如也。」
「电话只要记在脑子里就好。」
「我把我的号码输入进去。」
「你别勉强自己。」
「这哪叫勉强啊。能第一个在你的通讯录上登录号码有点开心……啊,我可是有着身为青梅竹马的义务才这么做的喔。如果有事的话就打个电话或传邮件给我,有事再打就好了。」
三奈在背后起哄说「绿里你好故意喔」之类的话。
我要她归还手机。待我确认过后,通讯录里的确有着绿里的名字。里面当然没有其他人。
「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人,反而觉得有点可悲。」
「那你就输入咲绘、三奈跟壹原社长的电话号码就好了嘛……你在干么?」
绿里看我在操作手机,便一把抢过去。
「还来。」
「为什么通讯录只有我一个人,你还在那边按半天……喂、这是怎样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
「我的名字竟然变成『内裤』了!」
「因为光看名字我无法发情,就把它换了。每当你打电话来,萤幕上就会显示『内裤』。让人感到兴奋对吧?」
「你脑袋有问题啦!」
绿里打算把名字复原,我马上抢回来。如果不小心让她设定密码之类的东西那怎么行。
我将手机收回口袋。
「这么一来就安心了。」
「我这阵头痛可好不了了。」
「那就去看医生。」
「别讲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我开始不想把你的号码登录到手机里了。」
「你的手机有照相功能吗?」
「当然有啊。」
「你果然想拿手机替裙底风光来张特写。」
「我揍你喔?手机的照相功能不是拿来偷拍用的……」
话刚说出口,绿里的手机正好响起一段音乐。
是来电铃声,而且还是某偶像团体歌曲的旋律。我曾经在以前的手机里植入女性的娇喘声,还时常播放给班上同学听,导致曾有人向我抱怨说「光看到陆同学你的手机我就会勃起了。」
她赶紧接听电话。
「是……是。我现在马上过去。」
然后她重新看向我。
「抱歉,会长在找我。」
绿里她是学生会副会长。在找她的是学生会长。
「真辛苦啊。」
「好像有转学生来了。说是人刚到,要我带那转学生绕校园一圈。」
「那明天再做不就好了吗?」
说出这句话的是三奈,然而绿里摇头否定。
「说是那个转学生想看看学校里面长怎样。但只有我一个人有点怕怕的说……」
「三奈也一起去吧?」
「那我也陪你一起过去。」
我接着两名女孩子后面跟着说: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有什么事的话再来找我,我人会在普通社。」
「曜一,没关系啦。你别管我自己一个先人回去吧。」
「没关系我等你,你也想看看普通社的社办对吧。」
我想起之前曾听鹈月提起的收藏。
「社长他好像拿到那款色情游戏《装甲女仆》的限定版同人志了。女仆蒂妲幸福美满地跟主人结婚,想不到主人却是个无可救蕊的虐待狂,蒂妲得当个肉奴隶度过余生。这对渴求幸福故事的玩家来说,各有着表示赞成或反对的声浪在。」
「你不用说明那个啦!」
绿里大吼打断我说的话,便拉着咲绘与三奈前往学生会办公室。
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这么前往社办。
鹈月社长有事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或许是打算找我一同讨论有关讨伐虚梦的对策,但更有可能是要和我谈论《装甲女仆》的话题。那游戏是款能人玩到泪流满面还勃起的上选杰作,死忠玩家也不少。其中特别是蒂妲妒火中烧化身纵火狂,将城市燃成一片火海的路线虽遭受其他玩家指责说「不希望看到这种情节」,仍有许多玩家深表喜爱。
对失去追求『性欲』动力的我来说,不管攻略哪条路线都令我无感,但开发者所灌注的热情意念我确实收到了。如果是鹈月的话,为了找回『性欲』,想必早已计算出破关所需的最短流程吧。
这样的话,得请他尽快告诉我那条最短流程。我越是早日取回『性欲』,人类得救的机率也跟着提高。我体内的某种东西也会跟着苏醒。
我敲敲社办的门,没人回应。门并没上锁。
进到社办里我疑惑了,鹈月不在这里。他一定是躲起来独自一人玩色情游戏吧。倘若真是那样的话简直不可原谅。因为我也想玩。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黑发女学生。
「欢迎。」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
「抱歉,我好像走错社办了。」
「没有啊,你没走错。」
我欲转身离开,女学生却唤住我。
我决定不离开社办走向她的身旁。
「社长人呢?」
这名三年级的——我看徽章知道的——女生用格外和蔼可亲的语气回答问题。
「壹原的话等一下就来了。」
「可是社长他自己叫我来的耶。」
「我想也是,他是为了让你跟我见面。」
我定眼一看。
「……你认识我吗?」
「你应该也认识我吧。」
她站起来,身高在女生里算高的。那柔顺的头发,其随风飘逸之姿一定相当美丽。
「……?」
「认不出来吗?不过那时候暗暗的,可能看不清我的长相吧。」
三年级的女生转了一圈。
头发轻飘飘地飞起,这跟我想像中的一样优雅高贵。她那成熟的容貌与乌黑亮丽的秀发相当契合。
但比起那些,我更注意的是她的裙子。
裙摆虽因离心力上扬,却差一点点没能拜见裙内春光。虽然相当可惜,但眼前这幕却好像曾在哪上演。没错,那时候我有看到裙底之物。
「啊……」
「你好像想起来了。」
「你是在公园的救命恩人!」
我的音量下意识变得洪亮。当我失去『性欲』、自尊被践踏破碎,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游荡时,有名女性告诉我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前进才对。
「答对了。」
「原来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没错。」
「你来普通社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吗?这个嘛。」
她吐舌一舔自己漂亮的嘴唇。
「我想这么做。」
刹那间——
她的表情产生变化。虽然不是表情真的变了,但我却能感到她给人的气氛不太一样。
对,就跟胆怯懦弱的小处男在夏季有了初体验后,突然变得很不要脸那样相去不远。
然而她显露出的却是杀意。她的脸上布满显而易见的杀气并蔓延至这里来。
惊吓与危机意识驱使自己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这并非意识下的产物,而是度过多次生死关头所带来的动物本能。
有个东西掠过眼前,该玩意从她手里伸出。
其动作锐利且带有危险。要是还傻傻站在那,我的脸可能就会像竹帘般布满条痕,连十八禁同人志都不能买了。
「你干什么!」
我放声大喝。她的手里握着像鞭子的武器。
说是鞭子形状也不太对,那武器是由连结多块紫色布料延长制成,简直就像绑头巾。尖端乍看之下也是布制的,但里头恐怕埋有刀刃才是。
「闪得漂亮,不愧是打倒祖王的男人。」
「你这招呼来得还真出其不意。」
「能不能陪我玩一下?」
布疋又从她手里伸长袭来,我这次蹲低姿势闪过。
「……你想杀了我吗?」
「这个嘛——」
「你之前不是才救了我吗?」
「说不定我改变主意罗。」
「那我也改变主意了。」
这次换我向前发动攻势,蹬地飞越课桌椅。这动作对我来说稀松平常,是在更衣室偷看女生换衣服露馅时为逃脱教师追捕而特训下的产物。
我伸手进口袋取出白内裤,灌注力量。
『白内裤之剑』闪闪发光。我拉近与她的距离,挥剑劈向对方颜面。
随后布疋袭来缠上『白内裤之剑』剑身。
「呜!」
发光的内裤顿时失去光辉,『白内裤之剑』垂落变回一条普通的内裤。我无法使出浑身解数,因为我的『性欲』不足。
失去武器的我向后跳欲取开距离,身体却被她操纵的布鞭紧紧缠住。她手上居然有两条鞭子!
我整个人被拉过去,身体受限动弹不得,连『白内裤之剑』也派不上用场。反观对方却能两手自由挥动武器。
「可恶。」
「真是不够尽兴。」
我表情狰狞,对照起来,她却诡谲一笑。
「你可真大意。」
「不是我大意,是没了『性欲』。」
「这对猎人来说是致命的一点喔。」
「…………」
我难以反驳。实力不足这点毕竟我自己非常清楚。
「你为何这么做?」
「我想见识见识你的力量。」
「诚如所见,我被你绑起来了。」
「这样你认输了吗?」
「现在是啦。」
我如此回答。现在的我并不会吝于承认自己力量不足,但我也不打算就这么消沉下去。别提古今中外的所有情色物品了,只要有女孩子的内衣裤,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取回往昔的神力。为此我才持续重复触摸、闻嗅、舔舐女性私密衣物的行为。
她微笑,方才的杀气已完全消失。
「还真是靠得住呢。我是副社长风祭紫,请多指教。」
「你客气了。把学弟绑成这样是你的嗜好吗?」
「我对SM可是很感兴趣呢。」
她边这么说,边把布鞭解开。如此既不紧也不松的捆绑程度,显示出她对那方面的造诣之深。
我一方面确认身上遭捆绑的痕迹一边问她:
「风祭紫,这名字还真少见。」
「你可别只叫名字喔,我不喜欢人家那样。」
「你跟我们有什么关联吗?」
「只是不小心帮了学弟一把。」
「你果然是猎人啊。」
「是啊。」
如果我不是学弟,她就不会出手帮我了吧。猎人大多个人主义色彩浓厚,彼此间的感情并不大好。如果我跟她毫无关系,想必她老早就毫不客气杀了我才对。
我猛盯着紫的裙子看。心想那裙子怎么一点都不透光,或是裙摆怎不突然飞起。
然而裙子却有如铜墙铁壁般文风不动。
「今天跟那时候不一样,你看不到的啦。」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穿的是白色的。」
「那你要不要猜猜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
她咯咯窃笑,看来总觉得有些性感。因为她是三年级的,只比绿里还有三奈大上一岁,但却格外美艳。我虽认为咲绘也算挺成熟的,紫更在其之上。
我无奈耸肩。
「是想猜啦,但对现在的我来说那根本办不到。如果我全身上下充满『性欲』的话,就算背对你我也猜得中你穿什么颜色。」
「丧失『性欲』这问题可真严重呢。」
「相当严重。这样的话我根本无法对抗虚梦。」
「但你为了取回『性欲』也付出不少努力了吧?」
「我都借部长的东西来用。」
我的『性欲』恢复状态迟迟不见好转。之前我曾玩了总共有一百名妹妹角色的色情游戏,但马上就感到不耐烦,跳过语音部分、对话全部快转。待我发现根本没看到什么养眼镜头、根本不了解剧情在演些什么,已是游戏迎接结局的时刻。
「这条路艰辛漫长啊。」
「那我来帮你的忙吧?」
她突然目送秋波。如果是以前的我,光这种举动即会认定成「对我抛媚眼=告白=不管干什么都可以」,立刻要求对方脱衣服。
「你要怎么帮我?」
「要试试看吗?」
她站起来。这样一看才发现她身材曲线曼妙。
我俩面对面。我站着不动,紫伸手绕到我颈后。
「你想干什么?」
「别装傻了。」
她的脸凑过来,唇型相当漂亮,用那充满挑逗神情的眼神将我定在原地。
「我话先说好,你可没权力拒绝。因为刚刚那场比划是你输了。」
「如果那比划攸关赌局,早知道就认真点了。」
「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罗。」
长发摇曳。漂亮且具有光泽的秀发,反射自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闪闪动人。
「总觉得我好像很久没跟男孩子这么做了。」
「你有经验吗?」
「想不想知道我的经验有多丰富呢?」
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脸上,但我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
她忍不住笑出来,同时将脸与身体往我这一靠。身上传来丰满的胸部挤压的触感。
「呐,陆学弟。」
「什么事?」
「抱我好吗?」
「非常乐意。」
我双手环抱紫的腰间。
「再大力一点。」
「我不知道这时该怎么调整力道。」
「差不多有点粗鲁那样就行罗。」
「嗯哼。」
我熙她说的稍微施点力。我俩下半身紧贴,紫则不小心「啊」地发出一声娇喘。
「如何?感觉不错吧?」
「是啊。」
「那你再靠过来一点。」
我先把脸凑过去。
「……你觉得我漂亮吗?」
「嗯。」
「你不讲明白点我不懂。」
「很漂亮。」
「那么,来吧。」
「我知道了。」
我如她所愿,将脸靠得更近。两者的嘴唇几乎互相交叠。
说时迟那时快,背后传来转动门把的声响。
「……你们在做什么!」
有人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进我与紫之间。
满脸通红眼角吊得半天高的少女,正是绿里。
「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干么啦!别、别以为没其他人在场就可以这样……!你是副社长风祭学姊对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后面那些话是对与我相拥的女性说的。
紫注视绿里后,松开一只手抱住绿里。
「要不要来3P?」
「咦……咦咦咦咦!?333333……」
「原来还有3P这招啊。」
「你给我闭嘴!」
她对我吼了一声后,随即对紫大喊。
「你、你、你、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的话,是普通社呀。」
「我才不是在问那个!」
她想说的话全写在脸上。
「你们打算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对吧!?」
「色色的事情?我
们只是想亲个嘴而已呀。」
紫的脸上露出浅笑。
「亲个嘴又不会怎样。学生会副会长你还真不通情达理。」
「对于违反校园风纪之事我无法坐视不管!」
「唉呀。那在校园里脱下内裤给男生就不算违反风纪吗?」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有看到。」
「看到……?」
绿里又转头看我,我则是微微点头。
「风祭学姊跟我一样是猎人。而且她大概也失去『性欲』了。」
「完全正确。」
紫一脸得意地说。
「所以为了恢复『性欲』,我才想说跟陆学弟来做些好玩的事。」
她如此说明。
如我所测。我知道她也是一名猎人,但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失去『性欲』。
她能使用武器,代表她的『性欲』比我旺盛。但这不够完美,当她靠过来,我却无法从她一身美貌上感到任何一点性感气息便是绝佳铁证。
紫要主动出手我相当欢迎,说不定连我也能一同取回『性欲』,所以我才没拒绝。
可是绿里却对这点相当不满。
「为什么曜一你都不抵抗啊!」
「因为我跟她比划输了。败者的命运可谓残酷啊。」
「残酷指的是跟她接吻吗!?」
「如果那样能让我的『性欲』恢复的话,小事一桩。如果风祭学姊也能跟着恢复更是万万岁。」
「我不是在说那个啦!你、你跟风祭学姊今天才初次见面不是吗!?」
「算是吧。」
「那么,你们怎么可以突然就接吻呢……」
「嗯。」
我稍微想了一下。原来问题出在双方结识的时间上啊。虽然我在中学时代,发现某人同为色情同道中人就会立刻上前搭话,在短时间内成为好友。
「那我就跟你接吻吧。」
「……啥!?」
「如果我跟风祭学姊刚认识所以不行,那就跟你吧。」
我抓住绿里的手,她则像遭遇静电般抖了一下。
「你你你你你你说我吗!?」
「我跟你是青梅竹马。照你刚刚那套理论的话相当合适。』
「但、但、但是!也太突然了吧!?」
「这全都是为了人类。」
「咦咦咦咦咦咦!?」
绿里看来相当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已经说过几次了,但她好像还没亲身体会到虚梦进攻对人类的威胁。一般老百姓跟我们猎人果然不同。
「哈哈哈哈。」
发出笑声的是紫。
「不行这么说啦,你看她都慌了。」
「我认为看准她慌的时候下手也是可以的。只要事情发生成为既定事实,她也告不了我。」
绿里骂了一声「你这个强奸魔!」
「换言之,要南波学妹突然跟陆学弟接吻,你办不到是吧。」
「是、是的。」
她点头如捣蒜。
这次换紫抓住她的手。
「我懂你的感受。在他人注视下跟男孩子接吻的确很害羞呢。」
「嗯,是啊。」
「那跟我接吻就好啦。」
「……呼嘿?」
绿里发出有如充气娃娃泄气的声响。紫将脸靠过去说:
「跟我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女生之间接吻就不会害羞了。」
「……女女女女女生之间接吻吁」
绿里大吃一惊、满脸通红问道:
「为为为为什么啊!?」
「我以前都是对男生有兴趣,自从没了『性欲』后想说换个方向试试。你不觉得比起追男生,转而追求女生竞争对手比较少吗?」
「那是问题的重点吗!?」
「跟女生做的话说不定能较快恢复『性欲』,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这跟我没关系!」
「你是附身对象吧?关系可大了呢。」
「哇——!」
绿里快哭出来了。
紫毫不客气地把头凑近绿里脸庞。为了不让绿里逃走,紫单手稳稳环抱绿里腰际,另一只手则定住她的头部。动作如此老练,不愧是猎人。
绿里亟欲挣脱。
「哇——!曜一!别顾着在那边看快说些什么啊!」
「副社长你真有一套。跟同性缠绵这点我根本没想到。」
无论是方才的3P发言或现在的女同性恋戏码,紫做的每件事都让我啧啧称奇。
同时我也得好好反省,我早该想到这些主意才是。
我移开视线,开始沉思。为了打倒虚梦,色情图片、影片、限制级同人志以及游戏,十八般武艺得样样精通。还有从横刀夺爱到排泄物,每样性癖好都得彻底钻研。这条路走来可说危险艰钜,鹈月在路上披荆斩棘,紫也试着达到这目标,我可不能裹足不前。
「你一个人在那边神游什么啦!」
「啊,真是抱歉。拜托,绿里你能不能跟她接吻?」
她虽破口大骂「差劲!去死!」我仍无意救助。看着女女缠绵悱恻,我极有可能恢复『性欲』。
以前虽看遍各种情色场面,当我初次在漫画上看到女人之间的缠绵场景时倍感震撼。看着两人全裸互相舔来舔去的图画,我感觉自己的视野在一瞬间打开。居礼夫人发现镭,以及爱因斯坦实际证明相对论时想必也有相同感受。
紫与绿里两者脸庞近乎交叠。嗯,这画面真是芙妙。
「副社长,别只是接吻,你可以顺便把绿里的裙子掀起来吗?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更兴奋。」
「好啊。」
「呜哇——!」
绿里疯狂挣扎。紫抱在绿里腰际的手伸向裙子。为了让我容易看见裙底风光,动作那么大这点还真是贴心。
「讨厌啦——!」
说时迟那时快,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社办的门突然打开。
「啊——绿里被伸出狼爪了。」
「唉呀唉呀,你的对象从陆同学换了呀?」
是三奈与咲绘。她们两人虽皆非普通社社员,却很自然地经常出入普通社。
紫放松力道,绿里自她手中脱逃后马上将裙子拉好。
「真是危险……」
「咦,绿里你不继续玩了喔?」
「看着友人成为同性恋者我还挺有兴趣的呢。」
「我才不要!」
绿里重新整顿身上的制服。也因为这样,别说内裤了,连胸罩的颜色都没看到。
「吼——我很想看资优生学姊跟绿里在做色色事情的说。」三奈嘴上这么说。
「资优生指的是风祭学姊吗?」
「嗯,她可是个样样都会的有名才女唷。」
紫在校内是位知性与美色兼备的学姊,其大名无人不晓。她也完美服从家里的教育方针「独立」,不但勤奋向学,连学费都自己赚取。而且还能接受同性爱,诚如字面所言,真的是「样样都会」的人。虽然这都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紫苦笑说道:
「就算说我样样都会,但我『性欲』实在太少了,就跟个娃娃没两样。」
「我也一样。」
「壹原他是会努力补足缺失的那种人。而我总是依赖最轻松简单的方法呢。」
不只我们,『性欲』消失的症状也发生在鹈月身上。但对照鹈月努力尝试取回自己的『性欲』,我还显得不够积极。
「不过副社长你用的武器也挺了不得的。」
我想起紫所使用的平坦鞭子。
「那一定不是普通的布料对吧。」
「你也不简单嘛,居然知道这点。」
她挥挥手,武器自手中伸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这叫『少女的碎布』,是我用女高中生的百褶裙沿着裙摺部分剪下连接起来做的。」
紫手中的布鞭有着一股诡异的光芒。
那果然不是普通的武器。基本上学校的制服并不会很常送洗,就算是女生的裙子,很有可能会持续穿上数个月甚至半年。也就是说,裙子上有着满满的女高中生精华。
能以那个当武器势必很强大。鹈月拿胸罩钢圈制成的长针虽也不赖,但这条布鞭更是要得。
「因为我有特殊加工过,所以很耐用。就算没什么『性欲』也能拿来当武器。」
「原来是这样。被鞭子缠住时,就有种被女孩子围绕的感觉,多少有点快感。」
「这可以让对手觉得很爽唷。」
一番简洁明了的说明,不只我连咲绘和三奈都感到佩服。唯独绿里一人悲叹说「又来了一个变态……」
我对此有点不悦。
「说什么变态,你这个人脑袋真的很顽固。副社长,能不能用你的武器把她绑起来?我想这样能让她的潜能觉醒。」
「好啊。」
「住手!」
布疋飞去围住绿里的身体。她现在虽然哇哇大叫,过一下那厌恶感就会升华成喜悦吧。
绿里先放着不管,我问三奈:
「话说那个转
学生呢?」
「那个啊,会长说他要自己带去介绍校园,而且跟普通社的社长一起。」
「是啊,所以我们就被赶回来了。」
绿里如是说,紫的武器依然缠在她身上。
「而且我现在好想回家。」
「放心,你差不多快舍不得离开,逐渐有快感了吧?」
「才没有!」
绿里与紫好像玩得挺闲心的。就先别管她们吧。
「他还叫三奈跟咲绘先来普通社待着,好奇怪唷。」
「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我如此回答。世间万物背后皆有隐情,特别情色更是如此。连为了满足人类欲望,推出众多情色商品的厂商也会认真持续市场调查。这从那些模仿人气动画角色的外盒封面就看得出来。
紫听着绿里她们的对话,稍微笑了一下。好像她知道个中原因似的。
「可是,他们说马上就要过来这里喔。」
三奈交代事情依然不清不楚。
「说是要跟哥哥介绍新来的转学生。」
「跟我?」
我发出疑问。连我自己都才转来这所学校不久,向我介绍转学生有何音霎我?
绿里也有问题。
「所以这件事整个顺序怎么搞得那么麻烦啊。解开这堆布也很麻烦。」
「你越扯的话会绑更紧唷。」
三奈蹦蹦跳跳地说:
「社长他有说啊,要等副社长跟陆学弟两人到齐比较好……」
她话说完房里又响起门打开的声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曜一!」
幼小的身体像个装水的保险套,一蹦就跳入我怀中。
「曜一我好想你啊!」
「……克莉丝小姐!?」
那是我与牧泽克莉丝久违的重逢。
克莉丝她人不高,有着一头像洋娃娃般的美丽秀发。据说她实际上还拥有四分之一的北欧血统。那可爱动人的表情,跟以前比起来可说完全没变。
「曜一!曜一!我好寂寞啊!我好想你!」
她这么说,边把头埋进我胸口。
「嗯——好久没闻到曜一的味道了。」
「克莉丝小姐?」
「自从曜一走了后,克莉丝我真的好寂寞。不过现在这样就能放心了,好幸福,好幸福啊。」
「克莉丝小姐?」
「再来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克莉丝小姐,我在跟你说话耶。」
「喂,曜一。」
少女自我的胸口抬头向上望。
「别用克莉丝小姐这么见外的称呼,直接叫我克莉丝就行了。」
「那么,克莉丝啊。」
「什么事,曜一?」
她笑咪咪的,看起来相当愉悦。那惹人怜爱的模样便是她的特征,所以笑起来非常好看。
然而她的笑容却因旁人话语而瓦解。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必然发生的事。
「那个啊,我差不多对把女孩子从曜一身边拉开这件事开始感到厌烦了。」
这话是绿里说的。不知不觉间她已从『少女的碎布』中脱身,紫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绿里脸上表情写着她也差不多懒得发怒了。就像连续十天从自己孩子房里搜出色情书刊的母亲一样。
我清清喉咙。
「呃——绿里,她是牧泽克莉丝。克莉丝,这位是南波绿里,隔壁的是皆都三奈,再隔壁的藏原咲绘。」
「请多指教——」
三奈低头鞠躬,咲绘微笑以对。绿里则依然念忿不平。
「我知道她是谁,但曜一你为什么认识她?」
「嗯?为什么你知道她是谁?」
「因为会长拜托我带着介绍校园的转学生就是她啊。」
「没错,我确实是有这么拜托过。」
这话是克莉丝说的。她抢先我一步提早回答问题。
「因为先把你从曜一身边支开,然后让你找不到人才合我的意啊。」
克莉丝抬头挺胸。
「然而你却比克莉丝还早遇上曜一,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啥?你为什么要把我赶走啊?你的目的是曜一吗?」
「这是当然。」
「当……当然?」
绿里感到困惑,显得有点退缩。克莉丝则是不怀好意地微笑。
「克莉丝跟曜一可是形同夫妻的。
「夫……夫妻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之前我们过的日子就有如夫妻生活啊。」
克莉丝看向这边,我也点头赞同她所说的。
「嗯。」
「曜一!?」
我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的绿里说道:
「克莉丝说的话基本上没什么错,要说的话比较像同居。」
「同、同居!?」
克莉丝对我说的话深感满足。
「克莉丝跟曜一果然彼此心灵相通。」
另一方面绿里却惊慌失措。
「为为为为为什么……!」
「很简单。克莉丝在曜一还是世界第一的猎人时认识他,为了保护克莉丝,曜一就跟我一同生活。」
「为什么他会跟你一起生活啦!」
「因为克莉丝是附身对象。」
「咦……」
绿里整个人傻住。克莉丝则继续说下去:
「南波副会长,克莉丝跟你都是同一种人。」
不仅绿里,连咲绘与三奈也都哑口无言。
没错,克莉丝曾是附身对象。也是虚梦中的虚梦——祖王能够发挥最强本领所需要的活祭品。祖王只要有了附身对象,就能累积力量一口气复活。
从反面来说,人类这边只要保护附身对象,就能阻止虚梦大军进攻。我跟他们之前的战争,也可说是为了争夺附身对象的战孚。
我与紫两人相当冷静。这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想不到连副社长也知道克莉丝的真实身分。于日常生活中通晓各式情色资讯的话,一当遇上突如其来的危机也能处变不惊这点,想必是因为她一直持续进行严苛色情修行的缘故。
在场最不知所措的人是绿里。
「你说附身对象……那就跟我一样不是吗?那在遇见我之前曜一就跟你……」
「看来从这开始还是由我说明比较好。」
在离门最近、也就是离我们最远的地方,有名男学生挥挥手。
是社长壹原鹈月。他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并听见所有对话。
鹈月也是猎人,论实力更非等闲之辈。因为他为了获得『性欲』,经常身穿女用学校泳装。他今天一定也穿着泳装,享受泳装绷紧身体的快感。
「这边容我替南波学妹们好好说明……抱歉,麻烦各位先坐下。椅子应该够才是。」
在不宽敞的社办里满是铁椅。墙壁两端还放有铁架,光是这样就快超过房间容纳人数了。
鹈月开始说明。
「一些细节我就省略不说。我们猎人跟虚梦作战一事,在场各位都知道。」
他一度停下话来,观察全员反应。
「猎人全都隶属于『LBHO』(组织)。那原本只是个当做猎人间互相沟通桥梁的联络团体而已,最近却改变行事方针,动员组织的力量对抗虚梦。在座的——」
他指向紫。
「紫……呃、不,是风祭副社长之前去了『LBHO』的日本分部一趟,最近才回来。」
「害我好几天都不能来学校上课。」
「日本分部位于神户,她受『LBHO』之令带来某位女性。那位女性就是牧泽克莉丝了。」
紫接着鹈月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原本去那边是有别的事啦。我们得知祖王复活,虚梦也开始出现在克莉丝周遭。然后发现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副会长也是附身对象,才紧急请她转学来。与其分别守护复数附身对象,上头判断集中在一处共同倮护才是上策。」
「我反对过这项提议,因为我觉得分散两处才能打乱敌人节奏。虽然本部应该也有考虑过这点。」
「想必也牵扯到管理方面的问题吧。」
紫如是说。
集中分散两者择一,以情色譬喻的话便清楚明了。要藏无码A书时,全都藏在同一个地方的话,要拿出来看的时候相当方便。然而,被母亲抓包的话一切就玩完了。如果分散藏匿,就算一处被发现,其他地方也还有剩。但如此一来拿书就很麻烦,自己还可能忘了把书藏哪。
附身对象也是一样。简单来说就是风险管理问题。
「这样虚梦打过来的可能性又提升了。」
鹧月点头赞同我说的话。
「虚梦目前虽然按兵不动,但他们早晚会发动攻击。所以上头才判断把附身对象集中在一处比较好吧。」
「转学手续之类的都是我负责的,有够麻烦。」
「我很感谢风祭喔。」
克莉丝如是说。那股有点高傲的态度也很相配。
「这样大致上我都了解了。」
这次换绿里战战兢兢地说
:
「那你曾经跟曜一生活是……」
「那是我爷爷的命令。因为有必要保护附身对象,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这么说。
「生活起居都在一起,感觉就像家人一样。」
「那算……同居吗?」
「不管实际情形是怎样,说是同居才会加强那种不道德的感觉。」
「那根本不是同居嘛!吼,害我平白无故吓一跳。」
绿里大声嚷嚷。反观咲绘与三奈则是互看对方说出「绿里松了一口气呢」「绿里很安心呢」边点头。
鹈月轻咳两声。
「总之配合组织政策,南波学妹也一起由我们来保护。」
「这样又能跟曜一在一起了。」
克莉丝双眼闪闪发亮。
「我现在虽然还待在饭店,到时候再一起住吧。」
「是啊。」
「是啊你个头。」
绿里对我所说的话感到失望。
「曜……曜一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
「我当然会保护你。不过要我一人应付两个实在有点忙不过来。」
「所以曜一他只会保护克莉丝而已。」
克莉丝这话说得感觉理应如此。绿里则默默地盯着她看。
「看来得采取一定的轮班制度呢。」
这话是鹈月说的。做出缓和现场气氛的发言,真不愧是社长。
「我跟风祭当然会帮忙。就算我是个人主义色彩浓厚的猎人,这点事还是得做。」
「本部也特别交代我们要配合呢。」
紫相当认同。
「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事,我们才在强化组织体系晴。」
「你们愿意帮忙,感激不尽。不过,守护工作还是尽量交由我来办。」
紫对这番话的反应是:
「你对工作很认真嘛。」
「祖王会复活我必须负责。而且在座就我跟克莉丝与绿里最熟,我要拚尽全力保护她们。」
大话说出口了。虽然我的『性欲』迟迟不恢复,但现在却不是担心那个的时候。虚梦袭来的危机已迫在眉睫。
绿里的表情究竟是不以为然、还是感动佩服,我分不清楚。
「真是的……又想要耍帅。」
「绿里你很开心呢。」
「你很吵耶。」
绿里脸红红地向三奈反驳。
「那,牧泽同学会分到我们班上吗?」
这次换咲绘说话,鹈月回答。
「不不不,牧泽她是三年级生。」
「唉呀。」
咲绘吓了一跳。由于克莉丝外表怎么看都跟国中生没两样,她一定不可能觉得克莉丝年纪其实比自己还大。
这件事我早就知情,不过当初还是吓了一跳。在那之前我还准备了「雄蕊与雌蕊的深夜SM游戏」这种孩童情色教育取向的童话故事。
「在学校上课时就交由我与风祭照顾。我已经安排她进我们这一班了。」
「曜一,克莉丝很寂寞的。」
少女泪眼汪汪伤心地说。
「克莉丝还想跟你在一起。」
「你的人身安全交给社长负责。就他的变态程度,连我都得退让三分。」
「曜一现在已经不是变态了呢。」
这话听来真让人有些难过,我的心都痛了。以前我可是变态到连女国中生吃过的冰棒都会一一用真空包装保存起来。
「那也没办法啊。毕、毕竟曜一他要保护我嘛。」
绿里口气听来心安不少。
「反正到头来还是得让同班同学保护同班同学嘛,嗯。」
绿里这句话像在说给自己听。正当我以为全员都认同这句话时,唯独咲绘一人自言自话地说「事情会发展得那么顺利吗?」
这句听似预言的发言,其真伪马上就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