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不稳的步伐,走出展览馆。
我心里憔悴疲惫。绿里被掳走,我被虚梦摆了一道,还用力吸了有大叔臭味的内障。
可能惨遭裁员的中年上班族是无辜的。我如果肩负太多压力痛苦难耐时,也会想整天穿着女孩子的内裤,甚至拿女学生的体育短裤套在头上也说不定。
但我却闻了大叔的臭味。别说鼻子,连气管跟肺部也快被裁员停止活动了。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克莉丝一脸不安地在旁扶着我走路。
「打起精神来,我刚刚联络到风祭了。」
咲绘与三奈人在外头,紫也回来了。
「陆学弟?南波学妹她……」
我摇头。
「被抓走了……」
「什么!?」
我立刻说明刚刚发生的事,连紫也禁不住脸色一变。
「我明明就嘱咐过你不要勉强自己。」
「…………」
如今回想起来,传送假邮件支开紫,也是虚梦计划的一环吧i
「这次是你判断错误。你的确具备实力,但现在却没有『性欲』。我的话,光靠南波学妹的气场就能亢奋,然后保护她。」
「…………」
「你说话啊。」
「……对不起。」
我只能挤出这句话。
紫说的非常正确,而我深受打击。论现在的实力,她的确在我之上,然而我从抢夺蒂妲内裤的时候开始就失去冷静,看不清眼前状况。
有这么一句话于猎人之间流传:「下半身滚烫沸腾;上半身沉着冷静。」意思是就算你强烈勃起、命根子硬到不能再硬,也得让头脑保持运转。
话是这么说,我却落魄到这种地步。遭人怒骂也在所难免。
「我会负起责任。」
「你要怎么负起责任?你连南波学妹在哪都不知道啊。」
「关于那个,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绿里人在哪。」
发言的是咲绘。
「我的仆人陆同学。」
「你能不能骂我是个没用的仆人?这很符合我现在的处境,我可能还会因此兴奋。」
「那么,我的没用废物仆人陆同学。」
结果我只能感到沮丧,一点也兴奋不起来。但这也是对我的惩罚,只好闭嘴不回应。
「绿里她今天出门有带手机对吧?」
「嗯……克莉丝有打电话给她。」
「说不定啦。说不定只要绿里手机保持开机,我们就龙知道她人在哪里了。我们可以靠GPS追踪手机信号找到她。」
「那种事办得到吗?」
「全交给我们家来办。因为政府机关里也有宣誓当我仆人的官员在。」
「拜托你了!」
咲绘立刻拿出手机拨电话,真不傀是有钱人家大小姐,想不到她早已拥有甘做自己手下的男人。
「一知道她人在哪,我马上过去救她。我也会联络壹原。」
紫如是说。
「我也要去。」
「不行,现在的你能干什么?你连一点『性欲』都没有啊。」
「让我去。因为我犯了错,绿里才被抓走。所以我想将功赎罪。」
「你这样只是白白送死。虚梦的目的就是要让你难看,以你现在的状态跑来参一脚,到头来只会更感到屈辱难堪。」
「就算会那样我也想救她!」
我放声大叫。
「我发过誓,我要拯救绿里。所以,就算我再怎么难堪、再怎么难受,我也要战斗。我一定会救出绿里!让我上吧!」
让我上吧,我打从心底喊出这句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误解的话。
如果现在不做,我会一辈子后悔。之后就算绿里获救,我也没脸见她,更无法原谅自己。我不想度过如此悔恨的人生。
我低头拜托紫,原本还想干脆下跪求她。男人之中有的会一直下跪请求女性让他上,直到对方说好才起身。我现在的心境就跟那种人一模一样。
黑长发稍微晃了一下。
「好吧。」
她呼地吐出一口气。
「等到发现南波学妹,我们就去救她。」
「谢了,感激不尽。」
「不过你在没有『性欲』的状态下无法战斗,你打算怎么办?」
「在查出绿里人在哪之前,能恢复多少『性欲』算多少。」
「怎么做?」
我看向咲绘。
「这附近的店是咲绘同学你家开的吧,能不能请你去拜托他们把店铺借我用一下?」
「没问题。」
接着我对克莉丝、咲绘、三奈说道:
「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
我请咲绘调查绿里的所在地,下过还得花上一点时间。于此同时,我也获得了使用店铺的权力。
我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登录为「学校泳装」的电话号码,这是鹈月的号码。我要他废话少说,赶快到这里集合。
等全员到齐后,我们一同移动至有店铺的建筑物。
这里一楼卖的是普通的衣服,二楼为角色扮演周边卖场,再上去是仓库。我请店家借我们仓库一用。
我开始说明来龙去脉。
「绿里被抓走了,这全都是我的错。」
我低头道歉。
「为了救她出来,我需要大家的力量。至于方法……我想各位都知道。」
咲绘说话。
「要做些下流的事对吧。」
「嗯。不过事态危急,我们没有时间摸索其他方法。」
「之前我们是不是也有这么做过呀?」
「这次不一样,几乎没时间了。幸好这间店铺有着许多角色扮演衣装,希望你能借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
「我要参加——」
首先举手的是三奈。
「只要在哥哥面前做那档子事就行了吧?我们来玩兄妹互尝禁果的游戏吧。」
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在乎。她身为协力人才真是无可挑剔。
「我也来帮忙。不过等这件事结束后,我要仆人陆同学在学校戴狗项圈。」
咲绘这次依然跟我谈条件。但我没时间跟她讨价还价,只好答应她的条件。偶尔被当成狗看待也不错。
随后我看看旁边的少女。
「克、克莉丝也要吗?」
她往后退一步。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是、是没错,可是——」
她还在迟疑什么?跟我都那么亲密了,我以为她会连说两声OK答应我。
「不过,说得也是啦。克莉丝身为附身对象,要你帮我恢复『性欲』感觉是有点怪。」
「对、对啊。」
「但现在不是讲那种话的时候。要说的话,绿里她也曾帮过我的忙。」
「呜、鸣呜……」
克莉丝满脸通红。这跟她缠着我、坐在我腿上的时候根本判若两人。
我想了一下。这种事人数是越多越好,但这样一来我也得考虑不将克莉丝算进来的方案。
「既然你那么抗拒——」
「等、等一下。」
「?」
克莉丝依然羞红着脸对我说:
「绿里曾露内裤给曜一看过是吧。」
「当然有。」
「那、那克莉丝也要。我不能输给绿里……还有——」
她以满怀决心的坚定眼神凝视我。
「这件事别对绿里讲。啊——我、我不想让她知道克莉丝是个会乱露内裤的人。这件事拜托大家保密。」
「是因为说出来你就发不了情吗?」
「不是那样的……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对绿里保密。」
由于克莉丝看来相当认真,我们也向她保证三缄其口。
我们移开纸箱,在室内腾出空间。这里也先准备好了几套角色扮演服装。
鹈月说:
「那栋展览馆在活动结束整理后,会先关闭全部的出入口。平时的话,建筑物会开放工作人员进出或者搬运物品的出入口。不过因为明天跟后天举办的活动跟今天一样,所以没法子进去。」
「只要我说一声,就能自由进出了。」
这话是咲绘说的。鹈月听她这么说后点点头。
「在出入口被封锁的这段时间,虚梦也会保持警戒不将绿里带走吧。就算他打破天花板或者玻璃,抱着一个人四处行动也太过麻烦,因为这样会让附身对象受伤。当然啦,如果被逼急了他应该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是。」
「也就是说,我们现阶段可以判断绿里人还在展览馆里是吧。」
他认同我说的话。
「不过会场很大。不等追踪到手机信号的话,没办法知道她被抓去哪了。藏原学妹,要花多久才拢得到她?」
「我的人脉虽然完善,但这件事也得请好几个人去办……差不多要花三十分钟吧。」
「所以不管怎样,三十分钟后我们就要出发去救南波学妹。如果继续耗下去,虚梦就会强行带走她。」
「我知道了。在那之前我会想尽办法恢复『性欲』的。」
我虽鼻子阻塞,依然大声宣示自己的决心。
我得在仅存的三十分钟内让自己的『性欲』恢复至原本的状态,这就是我借用这家店的用意所在。无论如何,都要使自己体内的情色力量涌现。
咲绘取得联络,下令还留在展览馆会场里的人尽速离开。她老家的权力还真是不得了,事情马上谈成。
同一时间,紫于店铺外待机等候接收定位资讯档案。由于档案只能透过电脑或智慧型手机接收,而我们这群人里唯独紫持有智慧型手机。
鹈月按下码表开关。时间共有三十分钟,我摆出「狼之姿」同时呐喊:
「咲绘、三奈、克莉丝,让我看你们的内裤!」
咲绘与三奈很干脆地掀起裙子,我也迅速看向她们。咲绘穿的是施有华丽刺绣的橘色内裤,三奈的内裤是白底粉红条纹。
但克莉丝还在原地磨蹭,不露出内裤。
「克莉丝,你怎么了?」
「呜……我还是……」
「这是为了拯救绿里啊!」
「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满脸通红缓缓拉起裙摆。
内裤自双腿间露脸。布料是蓝色的,上头并没有任何刺绣,但好像有什么图案。
「是熊……原来还有卖这种款式的。」
克莉丝马上对我说的话做出反应。
「所、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看嘛!我、我才不想让你看我穿那么幼稚的内裤……!」
「等一下。」
我单手抚胸,胸膛渐渐暖和起来。
「这个不错。」
「是、是吗?」
「内裤上绘有漫画风格的小熊。这内裤应该相当适合小学生穿着,高三女生穿这条内裤的反差实在是——」
「住嘴!」
她红着脸大吼一声,迅速将裙摆拉回原位。我一脸不悦。
「你这样可不行。那么多种类的内裤就是要三个并排在一起看才有其价值。」
「别说了。」
「我懂你在想什么。我也认为卖给幼童看的动画DVD,应该得经常附加内裤当赠品。但事实上,也有人对男性穿着幼童用内裤一事相当反感。」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遭到强力拒绝。她刚刚说话的样子挺像绿里。
隔壁的咲绘与三奈扭腰摆臀诱惑我。
「我的侯人陆同学,你怎么了?不把头采进来吗?」
「呐——呐——哥哥,内裤在这里喔。」
我摇头拒绝。
「算了,这样没用。在我鼻子瘫痪的状态下,就算整张脸凑过去也闻不到什么,所以没用。」
「那要怎么做?」
「改变情境试试。你们去换衣服。」
咲绘她们手拿衣服退到纸箱堆后面。
过一会咲绘露脸出来说:
「你不偷看吗?偷窥的话应该也算营造出一种情境吧?」
「啊,糟了。」
「我们衣服已经换好了。」
当我咒骂自己为何那么愚蠢时,以咲绘为首,三人都换装完毕现身。
「喔……」
鹌月感叹一声。咲绘以捆绑装为主题,身着胸口大开的黑色皮衣以及细跟高跟鞋。她的目的是营造眼角下垂的大小姐与女王之间的反差感。她手上当然拿有鞭子。
三奈披白袍穿裙子,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是萝莉女医生这种全新类型的角色扮演。如果我将她的模样拍下来,相信照片在某部分性癖好者之间会卖得非常好。
然后克莉丝穿着旧款学校泳装。
咲绘与三奈样子看来十分大方,只有克莉丝畏畏缩缩的。
「好丢人啊……为什么这里有这种东西。」
我看了鹈月一眼。
「这该不会是社长的?」
「没错,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带来的。既不是偷来的,而且有洗过,很干净。」
不愧是鹈月。只不过说要他过来一趟,他当下便能理解自己该做些什么。
而克莉丝大叫着「这哪是男人穿的东西!」
「没时间了。拜托你们套用萝莉女医生帮助在泳池溺水的国小女生这设定。」
「克莉丝不是小学生!」
「快点。」
我催促她快点开始。克莉丝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躺在地上。
「嗯——嗯——我溺水了。」
「哇——糟糕了,要赶快救人。」
三奈高兴地靠过去,拿起听诊器莳端钻进学校泳装里。
「喂!要听心跳从衣服上面听就行了吧!」
「患者要躺好啦。」
三奈嘴上一边说着「哇,好大喔。超——大的。」一边用手玩弄克莉丝胸部周遭。克莉丝因为感到丢脸,身体不停发抖。
「大事不好,溺水的患者没呼吸了。」
「我有呼吸啊?」
「哥哥,拜托你帮她打针。」
我缓慢接近,准备褪下裤头。克莉丝吓到快翻过去了。
「你你你你你是怎样!为什么救一个溺水的人要脱裤子!?」
「这是震撼疗法,溺水的人看了应该就会活过来。」
「我一点也不懂原理在哪。你这样能恢复『性欲』吗!?」
「还很困难。」
「这下换我登场了。」
咲绘满面笑容,欢欣愉悦哼着歌前来。
「嘿。」
她拿着皮鞭甩向我身。
「居然让溺水的少女看那种不该看的东西,真是个大变态。对付变态就该这样。」
啪啪,细长的皮条打在我背上。
我感到痛楚,手置于胸前。身上开始痛起来了。毕竟我从以前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是个被虐狂。若是在跟性有关我就能全盘欣然接受的那段日子,说不定我会因此拥有快感。现在的话,我不知道。
「我的仆人陆同学,这样你觉得呢?」
「我不喜欢有人演戏演到一半突然变回来。」
「唉呀,不好意思。这个变态高中生,你也差不多开始有快感了吧?让我更用力来伺候你。」
啪啪啪啪。痛楚开始扩散开来,血液大多集中在下半身。
「非常好。说不定我已经变成被虐狂了。」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咲绘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却很开心,三奈中途还表态三一奈也要玩」并接过皮鞭。
「耶——是哥哥与妹妹间的禁忌SM关系。」
尖锐音响划穿空气,三奈看来下手毫不留情。
「嘿,哥哥吃我一鞭。」
咻啪。毫不留情的一鞭挥在我背上,我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咦?哥哥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快继续。」
咻啪咻啪,房间里响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鞭打声。
我忍着痛楚,但我总觉得这力道越来越不能称得上是在开玩笑.我曾在书上看过,有人会拿刀割腕,或自残四肢来获得快感。能那么做而获得快感的人,我认为应该颁诺贝尔奖给他们。
这时有股热气急速自我内心深处奔腾而上。
这和刚刚那种半吊子的疼痛不一样,我自己能清楚地感受。毫无疑问,这正是『性欲』。难道在受鞭打的过程中,沉睡在我体内的被虐狂特质苏醒了吗?
「三奈,再多打我一点!」
我这么大叫着。
「咲绘同学、克莉丝也快打我!」
「遵命。」
「克莉丝也要吗!?」
克莉丝吓到起身,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被身穿学校泳装的少女鞭打,这种情境可说少之又少。快啊!」
「……好吧。」
鞭子的数目变成三条。跟方才无法相比的痛楚在我全身来回奔流。
接下来是痛楚尽头那名为快感的『性欲』。
透过鞭打,于我体内沉睡的被虐狂性格逐渐开花结果,到最后痛楚也能转化成快感了。
「嘿嘿!像这样拿鞭子处罚仆人,就像中世纪童话里会出现的场景呢。」
「哥哥那么变态好有趣喔,」
「……真复杂……」
全身以心脏为中心开始发热。热能转为『性欲』,成为我能量的来源,成为我为了打倒虚梦、拯救绿里的能量。
我能感受到力量涌现,然而这还不够,我担心光是这样还无法打倒不可视之爪。这股力量很可能马上消失,再继续打我吧,我得继续承受鞭打让自己变得舒服。
「大力一点,再大力一点!」
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电子音效。
「时间到。」
鹈月关闭手机的码表功能。
同一时间紫也回来,手上握着智慧型手机。我们停止性虐待游戏走向她身旁。
「发现南波学妹人在哪了,她果然还在展览中心里面,就在这里。」
她让我们看手机画面。画面中央约北侧的地方有个红点不停闪烁。
「这是哪里?」
「根
据地图,这是停车场附近一间仓库的样子。再来就不知道了。」
不管怎样,不实际到现埸察看是无法确认的。
我为了拿出干劲,双手往自己脸颊一拍。脑袋是清醒多了,不过还少了些什么。
「咲绘同学,那个再来一次。」
「好的。」
她再度挥鞭打我。随着让人发麻的痛楚,『性欲』也开始浮现出来。
紫看来挺意外的。
「唉呀,这是在扮演SM中的M吗?看不出陆学弟有这方面的兴趣呢。」
「自己亲身体验后,感觉不差,其实还挺棒的。」
未经尝试就将之拒于千里之外不是个好习惯,我打算明天起在自己房间贴上团鬼六(注4)老师的海报。
我向店铺借用全新的内裤,这能当成我的武器。
注4日本SM情欲文学大师。
「社长在这里保护克莉丝。如果我失败的话……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谢谢。走吧,副社长。」
我催促紫动身,两人再度前往展览中心。
我们从写有C闸门一号出入口的门进入,门上的电子锁是输入咲绘告诉我们的号码解开的。
里头一片漆黑,但由于还有几处紧急照明灯亮起,行动起来还不算不方便。
我俩并肩而行。身旁的紫已有武器,她手上握着『少女的碎布』。
「学弟,不可视之爪都是单独作战吗?」
「嗯,我跟他打的时候是那样没错。」
虚梦基本上都单枪匹马袭击人类。但在位居高位的虚梦中,也有人会将低等的虚梦当手下使唤。
「那家伙虽然很难对付,但有你跟我两个人一起上应该不成问题。」
「看来你的观念要再修正一下呢。」
我无暇反问她为什么,因为前方有个恶心的怪物挡住我们去路。
怪物戴着有如中世纪骑士的面具,脖子以下的身体像鱼一样光滑黏溜,还有四只铁脚,手上拿着大型圆锯。
这虚梦一发现我们便咻—咻——地吐气靠过来。
「他好像久候多时了。虚梦老早就打算邀我们进来打一场吗?」
「他不是不可视之爪,我没见过这家伙。」
「我见过。他是第一欲望的……我忘了叫什么来着。」
「反正打爆之后都一样!」
我蹬地一跳。
把力量灌注在右手,一阵闪烁后,『白内裤之剑』如愿现形。在那场性虐待游戏后我的『性欲』果然回来了。
「喝啊!」
我纵身一跳挥剑劈砍,对方手中的圆锯正在运转,但我无视圆锯奋力砍下。
面具裂成两半,虚梦应声倒地。
「这家伙真不够看。」
「旁边!」
紫训斥一声,一片旋转圆锯自别处飞来。
刹那间有条布疋缠绕在圆锯上,那是紫用女高中生的裙子做成的武器。她让圆锯停止旋转,再用另一条围住虚梦使其粉碎。
我仔细一看,发现紫打倒的虚梦头上戴的面具颜色跟我打倒的不同,这是另外一只。
「抱歉,谢谢你救我。」
「别太大意,这家伙有很多不同颜色的,虽然我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看来没错。」
前方又有同类型的虚梦袭来,为数众多,如果这些都是半裸的女国中生那还好,可惜只是一群从梦中世界现身的怪物。
「我要上了!」
我与虚梦正面交锋。
我用剑劈砍,紫用布疋弹开敌人。对现在的我来说,第一阶段的虚梦完全不是对手,但他们依然毫无畏惧地发动攻势。
「呜!」
『白内裤之剑』的光芒在一瞬间变暗,虚梦则趁这空隙冲了上来。
我狠踢虚梦一脚让其架势瓦解,接下来像长枪一样以武器尖端刺向虚梦毫无防备的躯干。
紫迅速向我这看了一眼。
「怎么了?」
「『性欲』有些衰退。不过没问题,我还撑得住。」
受咲绘她们鞭打产生的『性欲』正逐渐减少,在这场预料之外的打斗中,我使用了太多『性欲』。
「再拚一下我就能将他们全部打倒。」
「不行。」
紫一边用『少女的碎布』缠住虚梦一边说:
「你会不小心把『性欲』用光的。」
「我还行。」
「别太乐观了。光靠SM是无法让你『性欲』恢复的,你现在还没回到最佳状态,所以——」
她瞄了前方的虚梦一眼。
「你先过去。」
「什么?」
「这群家伙我来应付。陆学弟你先去救南波学妹,如果是你去救,她应该也会比较高兴。」
我在心里低头道谢。
「感激不尽。」
「等一下。」
在我欲向前冲时,紫扔了个东西过来。
是个真空包装的塑胶袋。
「那个随便你拿去用。往右走,那里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我照她的指示狂奔,紧急逃生梯往下延伸。
踏着发出金属声响的步伐下楼,紫则帮忙对付阻碍我去路的虚梦。
停车场没有车子,是个开阔宽敞的空间,为维持结构强度立有数根巨大的柱子。
根据获得的位置资讯,目的地就在正前方。
我再次奔跑,感觉自己就像台车子。我看向自己手里,武器的光芒又再度减弱,我得快点分出胜负。脚步声持续响着,我打开铁门。
「哇喔!?」
突然有片圆锯飞来,看样子这里也有虚梦驻守。
这里单纯是问仓库,绿里并不在。我为了闪避攻击在地上翻滚,一边目视确认。我瞄准面具丢出『白内裤之剑』,剑身刺穿虚梦头部,但眼前光景令我一阵惊吓。
「不妙!」
我跑向跌落在地的虚梦身旁,白面具拔出剑来。
剑变小了。在我手里的只是块布片,宝剑再度变回全新的内裤。
我焦急地几度尝试灌注力量在内裤上,但迟迟无法注入『性欲』。
体内已无任何『性欲』。我在前面几场打斗耗费太多时间,用光了存量。
自身的无能与绝望让我头脑发昏,我应该再多花一些时间特训,让她们鞭打自己才对。
外头传来声响,还有其他虚梦在这。
「我必须战斗……但以现在这状态……!」
因为没了『性欲』,我无法使用任何武器。整颗心陡然一沉。
「……不……」
还有办法,只要用紫刚刚给我的那个东西——
我模摸口袋——有了,是真空包装的白色布块。这东西正是内裤,绿里的内裤。紫自己收下后又将之托付给我。
「只要用这个……」
我撕开外袋,将内裤握在手中,绿里的样子自我眼前浮现。
品味一条内裤最重要的是触觉、视觉以及嗅觉。我能像这样手里拿着内裤堪称侥幸,当然还是她穿着内裤的样子最能让我感到兴奋,倘若她能当场脱下内裤交给我那是最好的。
但现在还有其他问题。
我将鼻子凑到内裤上,用力吸气。
什么事都没发生。
「呜……!」
我一而再、再而三重复吸气,但身体却没任何反应,就连一点『性欲』将泉涌而现的迹象都没有。
鼻子依然不灵。在我中了不可视之爪的圈套后,鼻子一直没能恢复畅通。
我慌张地用鼻子呼吸,但闻不出味道。这内裤明明在脱下后马上被真空包装起来,现在却跟一般布片没两样。
「可恶!」
我忍不住大吼。绝望将我吞噬,手边有这么一条内裤,我居然无计可施。
不可视之爪应该连这步都先想到了,就算我手头上有内裤,他也打算让我无法恢复『性欲』。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陷入绝望的深渊,向我复仇。
为了让我无法拯救绿里,让我腐朽凋零。
我原地瘫坐,两手触地。拯救不了。我拯救不了绿里。只要我有力量的话、只要我有『性欲』的话。
水泥的冰冷触感慢慢渗透进来,此时我的心境就跟情色游戏中被囚禁在地牢里的女主角一样。话说游戏里也曾出现过蒂妲身穿女仆装,被绑在地牢的画面。这也是许多同人志封面常用的构图。
(……等等……)
我突然想起《装甲女仆》中某个桥段。在那起事件里,蒂妲曾说出一句具有象征性的台词。我记得那句话是……
爱这种东西,是存于心中,存于躯体里的。
此时我灵光乍现,彷佛获得天殷。
我打开手机拨号给鹈月,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
(学弟,怎么了?)
「社长,我有事相求。拜托你帮我叫台救护车,顺便帮我找间医院,最好是跟咲绘同学家有关系的医院。」
(你想干什么?)
哔。通话结束。准
备工作完成,只剩实践。
为了救出绿里,我只剩适步棋可走——我要仿效蒂妲。
外面不行的话,就从里面着手。
我握紧绿里的内裤,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
我用牙齿撕咬布料,强行吞下。由于内裤可能会卡在喉咙,我走近水龙头,口衔水管扭开。
水流灌进我的体内。不久后——
「……喔喔……」
胃部开始感到疼痛。要我譬喻的话,就像微弱的小水流进入腹中立刻增强为激流,卷起漩涡。
「成功了……!」
力量自我全身涌出,双手发出微弱的光芒。把完全闻不到味道的内裤放进体内、也就是吃下肚后,我的『性欲』恢复了。
我站起身来。右手随意一挥,『白内裤之剑』立刻现形。
左手摸摸腹部。
(……看来恢复得十分彻底。)
就算是内裤,那对胃部来说仍旧是个不可消化的异物。在我身体出现异样前,得尽快动手术摘出。刚刚打的电话便是为此做准备。
从现在的状况推测,我大概再过十几分钟就会开始感到难受,我得在那之前把事情解决。
我蹬地飞奔而出。
舍身撞向门板,藉由『性欲』恢复所获得的力量,我轻轻松松便成功破门。
来到走廊后发现有几只虚梦在蠢蠢欲动,果然这里也有敌人,看来他们成功躲开了紫的攻击。
不过,这些家伙充其量只是不可视之爪的手下,是群属于第一欲望的废物。
「别挡路!」
我用『白内裤之剑』驱逐来袭的敌人,白色刀刃俐落地葬送虚梦。
我时而斩杀、时而跳跃躲开虚梦,火速赶往绿里所在之处。
「绿里,我这就来了!」
走廊渐渐充满霭气,我离不可视之爪不远了,绿里一定也在那。
眼前有道看似十分坚固的门扉。就是这里,这里是地下楼层的最深处,无论从哪出发都是最难抵达的地方。
我朝大门挥剑,用脚踹飞门板。
停下脚步后才发现里头空无一人,只有水桶和老旧的梯子。
(糟了……!)
空的。她们不在这里。难道资料是错的吗?绿里她到底被带到哪去了?
(不……等一下……既然不可视之瓜和我有仇……)
他的思考回路与人类相当接近。他不单单想复仇,同时也想羞辱我、令我难堪,因此才会刻意诱拐绿里,准备这么一个地方等我来。热爱全裸的人之中也有喜欢躲在自己房间脱个精光的密室型,以及在大庭广众下裸露身材的剧场型。不可视之爪属于后者。
(这么一来——)
他应该会准备一处更铺张豪华的舞台,那份资料无误,只是楼层上下关系不够明确。既然不在楼下,那势必就在楼上。
转身前往逃生梯,我一路向上狂奔,阶梯也响起金属遭碰撞的声响。我果断打开防火门。
眼前是座宽敞的厅堂,对面设有活动用的舞台。
这是为了明天所准备的吧。舞台上置有一尊等身大的玩偶,是《装甲女仆》里的蒂妲。
在蒂妲旁的,正是绿里。
她双手高举,头部无力垂下,全身彷佛瘫软般动也不动。她被绑起来了。
她看似并没有遭到暴力相向,只不过部分服装有破洞,露出洁白的肌肤。行动受限的女性身上若隐若现,这情色世界里常见的一幕,如今在我眼前活生生上演。
有股血气冲上脑袋。这家伙居然敢抢先我,要把绿里绑起来或是被绿里绑的人可是我啊!
「绿里!」
我耐着剧痛大吼。
「你听得见吗!?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没回应。绿里依然维持被绑住的姿势将头垂下。
(你终于来了。想不到你还有能力战斗啊。)
霭气弥漫,现场散出雾状物体。是不可视之爪。
霭气全体一同震动发声。
(这附身对象已无意识,毕竟要是不小心让你吵醒她可就麻烦了。)
「快放开她,做为替代你可以把我绑起来。」
(吾才不会中计。你是想刺激自己体内的被虐狂因子,藉此提升『性欲』吧?)
哼哼哼——霭气微微抖了几下。
(不过在你断气前,吾会让她醒来,让她看看你如渣滓般痛苦死去的惨状。附身对象会深陷绝望,从此收归祖王所有。而吾长久以来的积怨也得以一扫而空。)
「你这浑球怨念真重……」
(你带给吾的屈辱可谓相当深刻。)
「那我现在就让你觉得丢脸丢到家。」
我挥动右手,『白内裤之剑』绽放光芒。
「我的武器回来罗。」
「哦——能否自由驾驭还不得而知吧,你看起来挺痛苦的不是?」
「呿!」
我不屑地回应虚梦。
左手拂去额头的汗滴……我开始冒出冷汗了,腹部的压迫感越发强烈。
连意识也快失去了。
我缓慢呼吸,试着保持清醒。我举起『白内裤之剑』,眼珠转为青色。
控制肌肉蓄力,向前冲刺。
我直接奔向被捆绑在舞台上的绿里身边。
眼前的霭气化为实体,变成一名拿剑的士兵,是个阻挡在我与绿里问的路障。
我挥动手臂,白光形成锋利的刀刃,将士兵斩成两半。
胃部持续阵痛,但这点程度的敌人根本不算什么。我逐渐拉近跟舞台问的距离。
(哼,还挺有一手的嘛。)
薄雾蠢蠢欲动。
(那么,接下来这招你应付得来吗?)
视野变得略为明亮。自我两侧飘来的薄雾化成怪物,是两只虚梦。这都是第一欲望的杂碎,不可视之爪能同时操纵多名虚梦。
一只是带有兽型手环的铁皮士兵,另一只是穿有钢铁盔甲的龙型虚梦。
他们从两侧朝我逼近。我目光一扫,打倒一只约得花十到二十秒,两只加起来只要一分钟就能解决。
不对,拯救绿里才是优先事项。
我再度向前冲刺,在网路上发现珍贵影片时,我曾浪费太多时间导致影片被秒删的惨痛经验。为此只要一判定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得瞬间点选播放才行。会不会中毒这种事晚点再谈。
此刻我的瞬间判断力受到考验。
我自两名虚梦间的缝隙钻过,踹开舞台前遗留的铁椅,作势跃上舞台。
「呜……!」
脚不听使唤。我爬不上去。
胃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内裤膨胀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还快。但算算时间应该还很充裕才对,怎么会这样?
「……是水的关系吗……」
为了顺利吞下内裤所喝的水被布料吸收,成了导致内裤急速膨胀的原因。
我在心里咒骂自己。我犯的是相当粗浅的错。就算是为了身体,我也不该喝水冲淡得来不易的内裤效力。
虚梦自后方追赶而上。
汗水流进眼里,但我依然强忍着不适,挥舞『白内裤之剑』。
不能浪费时间,我得一刀送虚梦上西天。
「喝啊!」
我靠近铁皮士兵,由右至左横砍。剑身砍进虚梦的身体,发出耀眼光芒将之一刀两断。
我以脚跟转身,对龙身上穿的盔甲送出一剑。
『白内裤之剑』发出一声金属撞击声后被弹开——连贞操带都能破坏的利剑被挡下来了。
不,不对。是我砍得不够大力。痛楚已传遍全身,肌肉开始使不上力,我的力量已明显衰退。
龙笑了。我以前有跟这家伙交过手吗?因为全身剧痛,我完全回想不起来。说不定我在梵蒂冈战斗时曾和他打过一场,但这并无所谓。如果突然有个不认识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跑来说那孩子是你的种,你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者道理相同。
我纵身一跳,痛楚果然让我跳不高,这下我正好飞进敌人怀里。
虚梦手臂一甩击中我的腹部,我被横向打飞。
「呜……」
我无法顺利着地,背部硬生生遭受撞击。我国小偷看住在公寓的女大学生换衣服时,不小心失足跌落的那股剧痛再次浮现。
我要重新站起来。当时为了继续偷窥,我也使出了全身剩余的力气,我不能就此倒下。
虚梦的样貌模糊震动,他正朝我走来,打算对倒在地上的我补上一刀。虚梦现出三只利爪,欲撕烂我的头部。
我挥动『白内裤之剑』,吃力地挡下利爪攻击,且为了不受虚梦包围立刻自原地逃脱。
翻滚一圈并顺势站起,虽然想吐,但我无视反胃的感觉,将力量集中于双手上。
「喝啊——!」
我挥剑,内裤剑身砍进龙型怪物的头部,连盔甲也跟着切断。
在我跪下时,被劈成两半的虚梦肉体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倒地。
「呜……啊……」
腹部的疼痛加剧至我难以忍受的地步。平时总是
协助我、使我得以身为一名猎人的伙伴——女用内裤如今却伸出利爪攻击我。
(真是可悲。)
不可视之爪出声嘲笑。
(看来你根本碰不到吾一根汗毛。)
「少罗嗦。」
(吾不知你是如何取回『性欲』的,但看这样子也差不多耗尽了吧。)
薄雾飘来。
「可恶!」
我挥动『白内裤之剑』,没有反应。
这家伙并无实体,这场架打下来势必会变成长期抗战。上回我用润滑液硬是让他现形,可惜现在手边并没有类似的东西。
我不断喘气,连双盾都跟着上下起伏……差不多到极限了。
(你也差不多玩完了。)
白色薄雾变得越来越浓。
(就让附身对象看看你死前的惨样吧。然后,吾会把你的项上人头献给祖王。你就恨自己命运为何如此多舛吧。)
「少罗嗦!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
我蹬地一跃,同时霭气向左右分散,打算将我包围。
(愚蠢至极。你就迷失于吾身神力中去死吧!)
受不可视之爪包围后,人类会失去前后左右与上下的空间感,感到无比孤独甚至发狂致死。被害者会在一瞬间弄不清自己是否存在于世上,因这招而毙命的猎人不在少数。
恐惧全面袭来,但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纵使胃袋破裂,我也得在此使出全力。『白内裤之剑』将超越一切。
「呜喔喔喔喔!」
我使出浑身所有的『性欲』。
注有从我体内发出之『性欲』的武器光辉越发夺目,光芒挡下向找逼近的雾霭,并使其散去。
宽敞的地形发挥了功效,这里没有可遮蔽光线的地方。在如此开阔的空间,光明将比黑暗来得更强大。凭藉神圣光辉(Holy Panty)的威力,不可视之爪反而一举退居压倒性的劣势。
(怎……怎么可能……!)
他明显变得焦躁不安,因为这么一来就跟他的身体逐渐消失没有两样。
「虚梦,你怎么啦?」
(你、你这浑帐……竟然能将吾逼至这步田地……!你肉体那么痛苦,不可能使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别太小看内裤了!」
霭气放弃朝我逼近,转而飘往被绑住的绿里。他打算用仅存的余力带她逃离此地。
「休想得逞!」
『白内裤之剑』光芒持续增强,甚至连整座建筑物都在圣光的沭浴下。
(呜……呜啊啊啊啊……!)
「喝啊!」
光芒遮蔽我的视野。与致命打击一同发出的光辉完全覆盖雾霭。
当光芒消退,试图垂死挣扎的虚梦也从这世上消失殆尽。
「绿里!」
我前往被困住的绿里身旁,斩断铁制的枷锁。
她微微睁开眼睛。
「曜一……?」
同一时间,因为内裤彻底压迫胃部产生的剧痛,我不由得跪倒在地。
「曜一!」
绿里的呼唤越来越小声。我的视野一片黑暗,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