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妹妹就睡在我身边。
「嗯。」
「…………回上面睡啦。」
穿着睡衣的妹妹睡到露出了肚子,昨晚又是开演唱会,又是踢倒怪兽的英姿简直荡然无存。我拉开紧贴在身上的妹妹,钻出了被窝。上完厕所洗把脸后,我往厨房探头一看。母亲不在厨房,她在附近的综合医院担任护士,平时非常忙碌,在这时间不见人影,厨房里又没准备东西,可见她要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工作。
不管是哪种情形,这下早餐得自己准备了。我并没有觉得特别不满,只是认为这是我该做的事情而已。
「…………好了。」
昏昏沉沉的睡意逐渐散去,我先是煮开水,接着打开冰箱。置身在冰凉的空气中时,我心想最理想的方式是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面包回来,于是关上冰箱,回房换衣服。妹妹还在睡觉,我没叫醒她,换好衣服离开了公寓。
「今天算是大日子呢。」
我这么说着,往便利商店走去。
777
早上的七曲一如往常。
她和往常一样迟到,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在隔壁的位子上坐下。我没主动和她攀谈,只是老实地上课,等待时间过去。放学前的这段时间感觉无比漫长,放学后,我们约在《镜》碰面。
「你做得还真彻底。」
「什么意思?」
在回问前,她不曾看向我。
我说的彻底,是指七曲在学校始终与众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一副就是很杂接近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变朋友了?」
「是,你说得没错,对不起。」
对方都带着厌恶的口吻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无条件投降。我没有再多说话,跟随在兜帽战士的背后。
今天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无关战斗。
人类消失在我们居住的城市,取而代之的是怪兽与《假面》横行。我们看着前往攻打怪兽的一行人从身旁冲过去,默默地往前走。只有兜帽战士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如果要求她在抵达前告诉我,恐怕会惹恼她,让她不愿意开口,我只好小心翼翼地不敢触怒她,跟在她背后走去。
「……对了,你为什么用那面具?」
突如其来的问题。
「什么?」
「那只狗。」兜帽战士头也不回地问。「那个眼睛凸出来,感觉很恶心的狗面具,你为什么用那面具?」
「噢……」
这样总比一路默不吭声来得好多了,于是我说起了原由。
「两年前我搬到这里,在那之前是住在爷爷家,一个偏僻的乡下地方。」
「嗯。」
「那里养了只叫做小八的狗,长得一副蠢样。」
「噢。」
她主动提起这个问题,又回应得兴致索然,感觉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还是照说不误,聊大的气氛总比沉默来得轻松。
「而且小八很常逃走,经常把绑着锁链的木桩拔了起来,一路叮叮当当地逃跑。有一天,它和平常一样逃了出去,后来再也没回来过。」
「…………」
「它就这么失踪了两个星期还是一个月左右.」
「……然后呢?」
「有一天,爷爷在山里找到它了。锁链卡在树上,就这样……因为过了一段时间,模样还满惨的。」
「……所以你做出了那种面具吗?」
「不,这面具完成的时候,小八还活着。」
「……你想说什么?」
「虽然是拿小八当作模特儿,我总觉得是因为这面具加上这样的名字,小八才会遇上那种事情,诅咒的意味浓厚,很让人不安。」
「谁管你啊。」
看来她不是很满意这个故事。
「欸,小八,过来。」
我正想找其他话题的时候,怱然听见她这么说,于是抬起了头。我们之间不晓得什么时候拉开了距离。我差点往岔路上另一条路走去,是她叫住了我。
「小八?」
我连忙跟上去,对这个称呼大惑不解。
「你的名字很难念,叫小八就行了。」
这说法真过分啊。
「算了,无所谓。」
我隔着面具搔搔头,再次追赶着兜帽战士的脚步。
我们整晚没有经历一场战斗,从《镜》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样也不错。
偶尔度过这样的夜晚也挺惬意的。
现在这个时候,赚点数这种无聊透顶的行为并不重要。
面具自动消失。兜帽消失后,风打在七曲脸上,她脸上似乎有种诡异的情绪。她是在笑?还是觉得紧张?我重新打量起周围环境。
我们离开《镜》,来到一间老旧的工厂前面。《镜》里世界的景象总显得有些平淡,现实世界是更加尘土飞扬、充满油腻的。其中,这里的灰尘更重,充满了铁锈味,人的气味却很稀薄。路上只有一盏街灯,光线幽暗,连城里灯光也遍及不到这个地方。
工厂似乎关了。
工厂建在山坡上隐密处,围绕茌四周的铁栏杆严重生锈,工厂内有如广场的空间堆积着生满了红锈的铁屑。
「这里是?」
「我家的地。」
「……噢…………………………咦?」
「这里是我家的地。」
她若无其事地又重覆说了一次。
「我爸妈的兴趣是炒地皮。」
「这兴趣真不得了。」
七曲没理会我的回应,取出钥匙打开工厂门锁。我推开沉重的大门,走进门内。进入工厂不需要拉开铁卷门,一旁就有个小门。我转动门把好几次,卯足全力总算把门拉开。
和工厂外表给人的印象一样,里面也是残破不堪。为什么她会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是。」
她说得这么冷酷,我也只能点头。
她独自挑战大型《巴洛斯拉德》的理由……就在这里吗?
我本来以为她会述说自己的心情,至于得知理由和她带我来这种地方,这两件事没办法顺利地连结在一起。不过在七曲心中,这之间想必有所关联,因此我只得跟随她的脚步前进,毕竟提出要求,想知道个中因素的人正是我自己。
灰尘味愈来愈重,工厂里相当宽敞,高处有一整排的玻璃窗,虽然因为尘土而变得肮脏,还是有光线射进工厂。
「有电吗?」
「当然是断电了啦。」
「我想也是。」
黑暗中,我慎重地跟在七曲背后。空气污浊,用途不明的大型机械遭工厂内的黑暗吞噬,给人一种不祥的印象。
七曲默默地前进,接着离开了宽敞的空间,来到一个有如办公室的场所。办公桌排列整齐,掎子似乎因为轮子滑动而到处散落。我随意观察着办公室内,她一进办公室就往左手边走去,那里有间用隔板隔开的小接待室,里面的沙发用塑胶布盖住了,这奇怪的景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打开放在桌上的提灯型LED灯,灯光使得塑胶布的影子更显得黝黑。
「就是这个。」七曲冷冷地说。
「什么?」
「你想看的东西。」
我一时搞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想知道」理由,不是「想看」什么东西。不对,难不成那是「眼见为凭」的理由吗?
塑胶布传来危险的气息,空气污浊又闷热,灰尘味让人直想打喷嚏。
「你不看吗?」七曲的语气充满挑衅。
她在笑。
她果然在笑。
她的神情看来既像兴奋,又像是在暗自窃喜。在带我来的这一路上,她始终冷漠,进到工厂后的态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来必须掀开这塑胶布,才能找出其中的答案。
我往前踏出一步,往沙发靠近,接着把手伸向塑胶布,这时候需要的不是勇气,而是一股气势。我抓住塑胶布,往下一扯,堆积在塑胶布上的些微灰尘飞舞着,射进室内的光线照耀出闪闪光点。
一看见塑胶布底下的东西,我忍不住腿软,七曲从后面推着视线往下移动的我,也不晓得是为了应变还是捉弄,她让我坐在沙发上,正好和那个东西相对。
「啊……」
我没有惨叫出声,如果是惊悚的情景我肯定叫了出来,幸好眼前并不是那样的状况。
虽然不是没见过在《镜》里惨败的《假面》,可是不论输法多么凄惨,由于有神秘的力场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护尸体,让人无法直视尸体的惨状,因此我一次也没有真正见过尸体。
我抱着一丝希望,期待那是具人偶,经过仔细观察,最后得到了那并非人偶的结论。
一位少女歪着头,坐在沙发上,模样像是坐在沙发上沉睡,但其实早已丧命。年纪则是和我们同年龄……顶多只差个一岁左右吧。
「呃……」
虽然没惨叫出声,不过我的心脏剧烈跳动,嗓音也很嘶哑。
「这是……」
「尸体。」
七曲直截了当地说。
「这尸体是……」
「我用点数修复毁损的部分,再进行防腐处置……」
比起这是不是一具尸体,七曲更是性急地说起自己对于这具尸体的处理方式,真实感非常强烈。
「……原来这是真的啊。」
「我就这样把点数用完了。」
「哈哈哈。」
我干笑着,也没有因此重振起心情。因为灰尘味很重,不能深呼吸,我用手捣住嘴调整呼吸,尽量避免吸入灰尘。
总而言之,目前最重要的是镇定。让心情冷静下来,观察眼前的尸体。
尸体年纪果然和我相去不远,我对那身制服也有印象。再仔细确认起那张脸,她长得很美,美得让人误以为年纪应该大我一些才对。
「……唔,真漂亮啊。」
我望得出神,甚至忘了眼前是一具尸体。由于七曲使用点数进行修复与防腐,她身上没有伤势,没散发出腐臭味,但是也没活着,诡异的存在感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咦?」
没想到她居然否认两人认识,我大感意外,仰头望向七曲。
「她擅自在我中意的地方上吊,让我很生气,我得骂她个两句这股气才能消。」
「咦?这意思是……」
骂她两句?
就算骂尸体也没有用。
修复陌生人的尸体,甚至进行防腐处置的理由该不会是……
「你想让她复活吗?」
让根本不认识也不是《假面》的人,在《镜》以外的世界复活?
这需要的点数恐怕会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当然。」
她信心满满地肯定我的疑问,听得我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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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然后我就直接回家了,今晚实在没有在《镜》中开战的心情。我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满脑子都是七曲那异想天开的点数用法。
让死人复活。
「哥哥,你说什么?」
在做功课的妹妹回头问。
「我没说话。」
因为妹妹在房里,不能口不择言地乱说话,我也尽量小心不随便开口。
话说回来,这愿望还真是非比寻常。
把点数用在不认识的女孩子身上,这想法已经够让人吃惊了,还想要让她复活,简直完全超乎我的常识范围。不过我并不是没办法帮助她,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防腐有期限限制,点数又不够永久维持下去。」
靠点数实现的愿望有几个限制,其中最重要的大概就属时间了吧。违反自然现象的愿望有时间效果的限制,如果想要延长有效时间,所需的点数也就愈高。比方说在考试期间让头脑变聪明,或是为配合交朝,在限定的期间内提升能力等等,这些愿望大约一、两千点数就能实现,要是希望这样的状态能够持续,需要的点数将是一笔天文数字。
虽然希望自然腐化的尸体『不要腐化』,却没办法一直持续下去,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有那么多点数,不如让尸体起死回生,肯定便宜多了,因为复活的意思只是希望肉体『回到死前的状态』,以及『生命机能重新启动』。只要生命机能再次开始活动,得到的效果可说是远超过点数所能实现的范围。
「啊……」
我回过神想了起来,打开手机并连上网路,搜寻起案件,网路新闻上没有刊载失踪案。接着我直接走到客厅,拿出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报纸,并且打开电视转到新闻节目。新闻正在播报气象,我大致转了下台,似乎发生了一起重大案件,各台新闻都在报导那起案件,没出现我在意的关键字,我也就没继续看下去。接着我翻起成堆的旧报纸。
「哥哥?你在做什么?」
「嗯,有点事。」
我随口敷衍了一声,找起报纸刊登的新闻。
没找到和高中女学生失踪相关的新闻。一年有一万六千六百三十位青少年因为离家出走受警察保护,只有失踪的话或许不会刊在报纸上。就算是自杀,没人发现也不成命案,充其量只是下落不明,尤其她的父母也可能没有报案。尸体上没有发现学生手册或是钱包这类可以判别身分的物品,除了那套制服以外——而问题就出在那套制服。
「哥哥,可以转台吗?」
「你该睡了吧。」
「我才不要。」
说归说,不过妹妹不听我的话,把电视转到了综艺节目。我也没有强迫她上床睡觉的意思,把散乱的报纸收拾好后,和她看起了电视。眼里看着电视,脑中却全是那件辜情。
『防腐处置的有效期限只剩一个星期,在那之前必须赚到复活所需的点数共十五万,否则之前的努力将全部泡汤。』
我想起七曲的话。
十五万……而且要在一周内赚到这么大笔点数。
虽说不至于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却也是相当庞大的数字。况且七曲为了保存尸体耗尽所有点数,我存的点数又没多到那种程度。
该如何赚到这些点数呢?
之前打倒了一头大型怪兽,所以这附近的大型怪兽还有两头,可是就算打倒那两头怪兽,能赚取的点数想必也不到十五万。尤其如果光靠我们两个人单打独斗,势必需要用上消耗点数的绝招,不能单纯只是累计获得的点数。
「……再说复活只需要十五万点,不会太便宜了吗?外星人的价值观真难懂。」
「你在说什么?」
「没事。」
「哥哥?」
「嗯?」
「你的脸色很凝重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是有点事……」
「噢,不过呢……」
「嗯?」
「你不久前也是这样,心里一定很快乐吧。」
妹妹说着微微一笑,又转头回去看电视。我有些惊讶,接着笑了出来。
「说得也是,一定会很快乐的。」
不过要体会到这样的快乐,还有个阻碍挡在前方。
实际上除了这个阻碍之外,还有另一个问题,真要说起来,说不定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我之前提过问题就出在制服。
少女尸体所穿的制服……
那是我们高中的制服。
而且衣领上的班徽显示出她和我同班,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七曲也不知道,在那里的是一具没人认识的同学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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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我比平常还要早一点到学校,幸运的是碰上了当天的值日生,我表示自己到教职员办公室有事,可以顺便帮他拿点名簿。刚结束社团晨练的值日生一脸赚到的样子,接受了我的提议。到教职员办公室拿到点名簿后,我一边走向教室,一边翻阅起点名簿,一个一个确认起分别照男女和五十音顺序排列的班上同学名字。
点名簿上全是我认识的名字,这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也说不定会出现异常的情形。我指向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动着嘴唇无声地念了起来。这是认识的名字,这个名字我也认识,我栘动手指,一个接着一个确认。
……忽然间,手指停了下来。
无声地读出的名字感觉不太对劲。
「……有了。」
马上就让我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陌生的名字。
「陆车睦月。」
我试着读出声,果然是我不知道的名字。一查她的出席状况,她从一个月前就没来过学校。说到她曾经出席的一个月前,不管是点名叫到她的名字还是她出声回应我都没印象。接着我开始搜寻贴在点名簿上的座位表,陆车的位子在靠走廊的中间附近。
进教室后,我把点名簿放在讲桌上,一边确认那个位子,试图勾起回忆。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谁呢?不记得,我以为自己记住了这班上所有人的名字和长相,但就是记不起那个人。
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谁?不仅如此,在这之前我甚至没注意到那里有个空位。我坐回自己的位子,目不转睛地直盯着那个空位。
同学纷纷进入教室,接着导师来了,七曲一如往常地迟到,那个李位始终没有人坐下。老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开始朝会,所有点到名的学生都有回应,而陆车睦月这名字没有被叫到。
空位依然是空位,始终在那个地方。在短暂的下课时间过后,接着开始上课也没有出现变化。那具尸体活着的时候,和我在同一间教室上课的记忆并不存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她只是上吊自杀,虽然不幸,在这世上依然可说是稀松平常,接近年末时甚至可以听到自杀人数超过三万的新闻报导,就算是我们这种拥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也会自杀。
学校里潜藏着让人宁可一死了之的问题,残酷的獠牙也会伸向我们,可是这两者是柑同的情形吗?让问题变得复杂的既非高中女学生死亡的事实,也不是上吊这个手段,而是她分明与我同班,也有痕迹留下,
却没有一个同学记得她这个人。
「可能性有两种?」
我喃喃地说着,不让别人听见。
往隔壁的七曲看去,她还是照样望着窗外,一点也没有意思要听我的想法。我假装认真上课,一边沉思。总之就可能性来说,第一个可能是灵异现象,我这么写在笔记本上。
有个故事是这样的,在放学后的教室里,一群感情要好的朋友玩起钱仙,至于钱仙是什么请自己查,总之他们请来钱仙,而且疯狂的是,他们用录旨机把当时的情形记录了下来。
从使用录音机这点可见年代相当久远,如果是现在大概会用手机或智慧型手机录音吧。
某某人喜欢谁,那对情侣什么时候分手,他们问着这些问题,结束了这个游戏。然而结束游戏时需要送回钱仙,而这个钱仙却不愿意离开。他们惊慌失措,连忙问钱仙如何才肯回去,钱仙于是要求回答问题的代价,举出了御神酒和炸豆皮,全是放学后做这种事情的学生们身上不可能携带的东西。
钱仙最后这么说。
那么就拿你们的命来偿吧。
学生们接着醒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医院。在他们昏迷后,学校职员发现了他们,叫救护车把他们送来这里。在医院清醒过来的他们回想起当时的恐惧,忍不住哭泣落泪,也不由得庆幸自己平安无事。
先前提过,这些人用录音机把请钱仙的情形记录了下来。后来他们确认起录音内容,发现有一点不对劲。录音机里传出的声音唤起了当时的记忆,请来钱仙、提出问题、所有人陷入慌张然后接着惨叫,在纷乱的骚动声中接连传出有人倒地的声音,以及拖行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录音带就在这里结束。
在让他们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有个陌生的嗓音。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有个人和他们一起快乐地玩起钱仙,提出问题,一同欢笑、困惑、惊慌、惨叫,但是这一群人里没有人想得出来那个入是谁,也没听说过有人失踪的消息,究竟他们这一群人是不是真的能平安无事?
在这故事里,有人消失了,不过没有人知道消失的那个人是谁。
陆车睦月卷入了灵异现象。
「然后她就上吊了?」
我低喃着出声,吓了一跳,赶紧捣住嘴往四周望去。七曲往我瞥了过来,视线中满是鄙夷。好在没有其他人看向这里,我小心地不发出声音,再次陷入沉思。
不可能有这种情形。
现实中是否存在灵异现象这点暂且不论,因为卷入灵异现象导致失踪最后上吊自杀,这一连串的状况实在不太合理。毕竟我知道还有更非现实、更不可能的情形,而且那种可能性对我来说远比灵异现象更加真实。
「使用点数让自己的存在消失,或是被迫消失。」
究竟会是哪一种情形?
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后者弥漫着一股犯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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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死尸之谜让我整个人无可自拔,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自然而然地试图加入七曲的挑战,她却拒绝让我参加。
所谓她的挑战当然是指赚取十五万点,让尸体复活这件事,期限则是一个星期。因为是从昨天算起的一星期,剩下时间应该是六天吗?我想问清楚,可是七曲对我的态度依然冷淡。
「我又没要求你加入。」
「说得也是啦。」
「倒是你,还不快说。」
七曲指的是打倒大型怪兽的诀窍。昨天后来因为尸体的事情大受打击,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她浑身散发出怨恨我骗了她的气氛,让我不禁冷汗直流。七曲会这么自然地和我攀谈,是因为这里是《镜》的世界。或许在彼此戴上面具后,七曲……不对,是兜帽战士也会变得饶舌起来。
「你先冷静点,我这就拿这些怪兽实际示范给你看。」
我一边掩饰冒出的冷汗,望向眼前的小型怪兽。
《巴洛斯拉德》不只有大型怪兽和从中生出的守护兽,恐怕也有在成为大型怪兽前的小型《巴洛斯拉德》。和大型一样,小型也有各式各样的外形,不过外形如何用不着在意,只要体型小就是小型,点数少又弱就是小喽罗,体型大就是大型,点数多又强就会成为讨伐对象。区分方式单纯,应战方式也会跟着改变,这就是《假面》的做法。
「这要记住不太容易。」
我说着,往成群的小型《巴洛斯拉德》走去。
「而且效果不稳定,说起来也算是一种赌博。之前讨伐的时候,能不能一次解决也是个赌注。」
「…………」
「不过只要用上两次,一定可以解决。」
「少废话,快示范给我看。」
兜帽战士的口气里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我耸耸肩,走近一头小型《巴洛斯拉德》。一察觉我接近,小型《巴洛斯拉德》马上进入备战状态。
奇妙的是,《巴洛斯拉德》并不会主动危害人类,也许是它们被封在《镜》里,设定成除非有人接近否则不会察觉,也有可能它们对人类本来就没有兴趣,无意展开自卫以外的行动。
这原本是外星人的战争,由于外星人不在地球,也没办法问个仔细。《管理员》又只会进行事务性的对应,从不提起关于这方面的解释。
靠近我的小型《巴洛斯拉德》呈现半透明球状,大小和一颗篮球差不多。《巴洛斯拉德》像颗球一样往我跳了过来,我手无寸铁,摆起架式,让用来攻击的《强化光子》集中在掌心,并且配合球不规则的动作伸出手掌。
啪!
如针刺破气球股,《巴洛斯拉德》弹了出去。我继续伸掌挥向其他《巴洛斯拉德》,同样的现象接连发生。
等我结束攻击,一回头,就看见兜帽战士杵在原地。虽然因为兜帽阻挡而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她想必是惊讶万分。
「就像这样。」
我故意摆出一派轻松的样子这么说。
刚才的举动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攻击,在某种程度上善战的《假面》应该能看出其他《假面》的《强化光子》分配比例,一看就知道,依照刚才的分配,要打倒虽然是喽罗但也是头小型《巴洛斯拉德》的敌人并不可能,可是实际上我一击就击倒了怪兽。这样的攻击方式需要诀窍,只是她有没有看出其中的诀窍我就不知道了。再说,这诀窍也还不曾被人识破。
「这一招可以让《强化光子》的攻击力倍增,可是能增加多少还不是很稳定,如果能顺利使出来,增加十倍以上也不成问题。」
我解释着。听着我的解释,她的反应很冷淡。
「在攻击喽罗的时候,这么做可以节省《强化光子》,也可以用在像讨伐那种大规模的作战,消费点数让攻击力倍增,数值愈大,增加的破坏力也会愈强。」
我这么解释,兜帽战士的反应还是一样冰冷。
「……完全听不懂。」
「嗯,不过未来机器人那时候使出的就是这一招。」
「是吗?」
「没错。」
我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脏污。
「没有个名称总是不方便,我暂且把这招叫做《重击冲》,其实单纯说是诀窍也行。」
我这么说,她果然还是没有回应。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我们两人之间,不对,其实我是刻意保持沉默。
「……然后呢?」
「嗯?」
「要怎么做到这一招?」
「咦?」
「教我啊!」
「为什么?你应该看清楚原理了吧?」
「哪看得出来啊!」
「看不看得出来不是我的责任哦。」
「唔……」
兜帽战士默不吭声,她看出我的企图了吗?希望她看得出来。
「毕竟我也不想把这一招传授出去,虽然不容易使出来,不过毕竟是我自己费尽艰辛,摸索出来的技巧。」
会把这招教给妹妹,主要是因为知道她也是《假面》,为了和她打好关系,并不是想让这招广为流传。而且就连妹妹也只擅长那一招踢击,其他方面的表现都差强人意。
「……你有什么条件?」
漫长的沉默之后,兜帽战士终于开口。
「让我帮你。」
「为什么我要答应这种事?」
她的语气明显表达出厌恶。想到她居然讨厌到这种地步,就让我忍不住心痛。不过,我还是想帮忙。
「简单来说,就是我太无聊了。」
「唔。」
兜帽战士沉吟着。
「我在半年前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阵子总有种燃烧殆尽的感觉。」
成为《假面》,在《镜》中战斗并不是出于强制。不过是某天《管理员》突然在有那方面才龙的人类面前现身,告知这件事,接着把人带到《镜》中罢了。教完《强化光子》的基础知识和点数的使用规则……这些《假面》需知的基本行动之后,除了事务上的联络,《管理员》完全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也就是说,不论要选择战斗还是转身离去,都是《假
面》的自由。
在感觉燃烧殆尽时,其实我也大可选择离开《镜》,但是我做不到,点数实际可以获得的利益就是如此诱人,所以我离不开《镜》。因为离不开,我转而寻求起可以逃离无聊的刺激,如今那种刺激就近在眼前。
「反正既然不打算离开,最好能快快乐乐地持续下去,你的挑战在我看来很有行动的价值。」
「嗯。」
兜帽战士再度沉吟。
只要再推一把就能成功说服她了,我有这种感觉。
「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
「你心里并没有因为做不到就改为延长防腐处置的期限,把机会往后延的这个选项吧?」
听着我这番话,兜帽战士的双屑打颤。
要在一周内让点数从几乎挂零的状态变成十五万,而且还是靠单打独斗,面对这几近不可能的难关,而且还是处于相当窘困的状态,她看来丝毫没有转换方针,赚取小额点数,延长防腐处置期间的意思。虽然说就算转换方针,只剩一星期也太迟了。
「能不能让那个人复活,对你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吧?」
「我要骂她一顿。」
「嗯,我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如果失败了,你也不会因为这样而心痛吧?」
因为追根究柢,那毕竟只是个陌生人。即使她的境遇让人觉得很可怜,顶多只是和目击交通意外差不多程度的感想。冲击程度虽然更胜电视上的画面,但说穿了不过是别人家的事,不会影响心情太久,所以我说她不会心痛。
「…………」
兜帽战士没有否定,我因此确定,下了断言。
「所以说这是一场游戏。」
在与线上游戏类似,但绝不是游戏的《镜》的世界,以只有这里才能使用的手段,努力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对兜帽战士七曲七海来说,这是个似乎有点挑战性的游戏。至于她是哪一种类型的玩家,在游戏中追求什么,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喜欢动脑的游戏吗?还是不需要思考,只要不停按着遥控器按钮的游戏?是追求游戏里的故事性?喜欢埋头反覆进行着相同的工作?还是追求美丽的影像?觉得2D图形能让心情平静?就算是同一款游戏,每个人的喜好也各有不同。
兜帽战士七曲七海喜欢什么样的游戏?
「你看起来就是会热中于破不了关的游戏的那种人。」
我如此断定。
一头栽进高难度的游戏,自虐地享受着,困难。的状况,她应该是属于这种类型的玩家吧?在我看来,她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享受游戏的方式不一样,我讨厌没办法破关的游戏,喜欢用单纯的方式享受单纯的游戏,不过偶尔也会想挑战难关,既然挑战了当然会想破关。」
我找到了正好可以用来消磨时间的难关,所以让我加入,让我破关。我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简直是不远之客大放厥词。「麻烦死了。」因此兜帽战士会这么回应也是天经地义。纵使天经地义,我还是想要挑战,所以我紧咬着不放。
「既然这样,你不想知道结局吗?」
「嗯。」
「你想知道吧?」
「嗯嗯。」
「她为什么自杀,为什么没有人认识她,你不想知道谜底吗?」
「嗯嗯嗯嗯嗯……」
兜帽战士呻吟着。
「要想知道谜底,问本人是最快的方式,所以你想让她复活吧?」
「嗯嗯嗯嗯嗯……」
见到她如此呻吟,我确信自己赢了。
「如何?」
「…………就让你加入吧。」
「多谢。」
她咬紧牙,一副像是恨不得咬碎牙齿的模样,甚至感觉得到一股杀意。
「好啦,今天就打些小喽罗,学会《重击冲》(诀窍)之后就结束吧。」
「你要认真教哦。」
「知道啦。」
我们的这一个星期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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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靠攻击喽罗传授《重击冲》,一边赚取点数。不过说真的,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在这件事上我和七曲的意见一致,至于一致的理由我想是有天壤之别。
「所以这两天就在这里进行。」
放学后,我利用趁机偷塞进她书桌的纸条,把她约到学校附近的远食店。做法虽然老套,但因为她坚持不肯告诉我mail address,所以我也无计可施。
「这里?」
在学校附近难保不会碰到认识的人,七曲感觉很不满。
「我真搞不懂,你的警戒心有必要那么强吗?」
我和七曲分别坐在不同的两人座上,她坐在我背后那桌,和我背对而坐,真让我想吐懵一句——这是在玩间谍游戏吗?
「你想想自己过去的行为,有哪一点讨人喜欢?」
「当然有!」
「你的脑子有问题。」
听她这么断定,我耸了耸肩。
七曲处心积虑地避人耳目,就是不想让人撞见她和别人在一起,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镜》中都一样。
「可是之前我们不是一起去工厂了吗?」
「……那是迫于无奈。」
「还有面具之类的事情。」
「……我败给了好奇心。」
「用不着说得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吧。」
因为我们背对着,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从语气听来,她似乎真的懊悔不已。
「不过你对我这么有兴趣,我是很感谢啦。」
「吵死了,闭嘴,恶心。」
她若无其事地拒绝了我。真是的……她那堵坚固的高墙,到底是用什么打造的啊?
「……对了,如果用数字表示对我的好感度,大概有多少?」
「负无限大。」
「感觉要是发生一场大爆炸就有可能逆转了。」
我尽可能乐观地说。
「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是怎么一回事?」
「伟大的第一步就是从大爆炸开始,宇宙的创始直接关系到一对情侣的创世,神话色彩真是浓厚。」
「你的脑袋果然有问题。」
「反正我们用不着成为情侣,所以你也别迷上我哦。」
「去死。」
得到这么美妙的一句话,我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老实说,我自己也为了没能确实掌握和她之间的关系而大伤脑筋。
在《镜》中时,我在意她不明所以的挑战,现在则是在意她挑战的理由。我对她的评价是『怪人』这点从没改变过,恐怕她也一样认为我是个『怪人』吧。既然如此,两个怪人之间有奇怪的对话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也总不能老是聊这些奇怪的话题。
「不说这个了。」
「别擅自转移话题。」
七曲始终坚持着不慌不忙的语气,让我不禁感到佩服。
「你确定要这么背对背地聊下去吗?」
「我不想让人误会我们是朋友,这我解释过了吧。」
「可是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里哦。」
喀哒。
此话一出,背后立刻传来推开椅子的声音。
是七曲吗?
一转过头,她站了起来,正在往四周张望。
这反应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吗?
「开玩笑的啦。」
「……我要杀了你。」
七曲压低了嗓音说,坐回位子上,模样十分可怕。
「再说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没有在意。」
既然不在意,我真想问刚才那副慌张的样子,还有之后的杀人预告又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
「你快把事情说一说啦。」
「是、是。」
她的口气听来显然是火冒三丈,再惹她恐怕会有危险。
「说到那边的事,最好找个不会有人看见的地方,那里远离现在的主战场,我觉得正好适合。」
「那里是指哪里?」
「呃,你也看到了吧?就是远离主战场,没有人会接近的地方。」
「…………」
「这一带不但远离市内的主战场,没有其他《假面》出没,又有那个东西,非常适合用来当作练习场所。」
「…………」
「奇怪?」
为什么突然默不吭声?不晓得背后的七曲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这气氛总让我有种沟通不良的感觉。
「关于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
「咦?」
「咦?」
我们背对着彼此,感到纳闷不解。
「这个……」
这该从何解释才好……我伸手在空中寻找适合的辞汇,接着惊觉自己露出了一副蠢样,赶紧停了下来。
「……你看了就知道,走吧。」
「噢。」
七曲的反应感觉不到一点干劲。
「怎么了,有我参与,还是让你耿耿于怀吗?」
「比起那
个,我更没办法忍受和不能信任的男生在一起,让人想吐。」
「愈讲愈过分了。」
我苦笑着站了起来,随后七曲也从位子上站起来。我在店外稍远处等她出来,她一出店里就慌慌张张的,似乎没看见我在这里。从远处这么一瞧,更是觉得惋惜,只要她的发型和站姿改变一下,想必会是个美少女。
我犹豫着没有出声,只是挥了下手,她察觉后低头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在经过我身边时往我的胸膛揍了一拳。
「别乱挥手,丢脸死了,要是被误会怎么办。」
「被谁误会?误会什么?」
我按住胸口回问,往附近大致看了一下,没看见穿着相同制服的学生。
「被不认识的人误会我们是变态同伙。」
「把尸体藏起来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
我们一路聊着,往前走了一会儿,接着直接进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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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八。」
进入《镜》后,我成了腐犬,七曲则是兜帽战士。但是她总叫我小八,不是本名也不是《假面》的名称,事到如今要求她改口又很麻烦。反正腐犬这名字确实不太正经,她要叫哪个名字都无所谓。
进入《镜》后,我带着她重回学校。
「为什么回来这里?」
「……你来了就知道。」
我向满腹狐疑的她这么应道,走向目的地。
从教室里看见的风景是学校后山,后山有座神社,那里也有个小广场。该从什么地方看过去呢,我思考了一下,接着跳上校舍屋顶,兜帽战士也追了上来,看见了那个东西。
「啊!」
她惊呼,语气听来真的是大吃一惊。
「你该不会真的没注意到吧?」
在我们附近就有一头大型《巴洛斯拉德》,独眼的半透明巨大黏体生物,市内大部分小型《巴洛斯拉德》都呈现半透明,说不定全是从这家伙生出来的。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切证据。
比起这件事,更让我惊讶的是兜帽战士的反应。
「你的视力可能不太好,你看得见那只眼睛吗?」
「当然看得见!」
「这个呢?」
我竖起三根手指。
「别瞧不起人了,就三根手指啊。」
「那你消除《强化光子》,再看一次。」
「唔。」
见到集中在她兜帽上的《强化光子》消失,这次我竖起了四根手指。
「唔……………………一根。」
「你近视很严重吗?」
「罗嗦。」
「原来是真的啊……」
我顿时虚脱,险些没当场跪下。「真无聊。」我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失望.而是打从心里如此认为。
从我在《镜》中认识她之前,七曲七海就是个谜样的人物。她看来不喜欢上学,在校成绩却很优秀,这样的矛盾让人涌起好奇心,但是她一点也没散发出欢迎别人亲近的气氛,也就没人敢靠近她。
因为无法亲近,反倒更刺激人们的好奇心。
——不与人来往,始终眺望窗外的少女。
「如果是个美少女就更完美了。」
那幅景象简直像画一般,可以这样取名,可惜现实世界并不是如此,嫌恶人类、睡眠不足的双眼和没有经过整理的发型毁了那幅美景。因为她看来只要加以打扮就会是个美少女,当初也有男生抱着这样的期待接近她,但是这些事和我无关,我只在意她到底看到什么东西。
我原以为我们看见了一样的东西。
「居然不是啊。」
原来只要走错了一步,就可能变成单纯的误会,想到这里,我不知为何背脊一阵发寒。
「少废话,这两件事没关系吧!」
「确实没错。」
在兜帽战士的怒吼声中,我振作起精神,站了起来。
为了赚取十五万点,现在实在不是在这里沮丧的时候。
「所以呢……要干掉这家伙吗?」
「这是最终目标。」
「什么意思?」
「今天还是先打守护兽,一方面是练习,另一方面我们也需要事先准备点数。」
「……麻烦死了。」
一听见事先准备这字眼,她明显露出厌恶与轻蔑,看来她真是个喜欢横冲直撞,挑战高难度关卡的玩家。
「……在我看来,像你那样持续挑战不可能的任务,让别人享尽好处.这样的行为更让人难以理解。」
「…………」
「……你该不会是圣女吧?」
「罗嗦!」
被指出这一个月来的丑态,她勃然大怒。既然会生气,该解释为她至少还有点羞耻心吗?不对,再这么下去她必定会失败,该视为因为不想失败,她才会答应我的提议。如果不是这样,我也遇不上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你还是把怒气发泄在那家伙身上吧。」
我展开《强化光子》,从校舍一跃而下,往独眼黏体生物——大型《巴洛斯拉德》跃去。
「混帐家伙!」
兜帽战士一边怒骂,一边跟着跳了下来。
我们的战争将持续下去!
若是能以这种感觉将整个事件收尾,就能永远保持在这高亢的情绪之中,但遗憾的是现实并没有这么美好。
人生常在追求后续,这一点我早已经知道。人们寻求战争的后续。就算死人也是一样,本人死了,死亡这状况仍有后续发展。或者是这个死者为了不发生这种事,消灭了自己的存在也说不定,既然没有留存在别人的记忆里,自然不会有后续。
不过,尸体留了下来。
从那具尸体衍生出了后续情形。
七曲发现尸体,让死者生出了后续,而我再提供协助,让后续发展能够再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