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分部长带我抵达了公会的仓库。
「虽然我早就听说十分宽广，不过真的大到惊人呢。」
我平时回报委托的地方，内部空间大小跟公会仓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仓库内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粮食、怪物素材、药草等等。
「没有这么大的空间，碰上突发状况时就没办法处理啦。比如像有人带来大量饥饿巨魔的时候。」
分部长说完之后就开始巡视仓库内部。
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后，他招手要我过去。
「就这里吧。麻烦你把带来的素材全部拿出来。」
「知道了。」
跟刚才不同，现在已经不需要在意空间问题了。
我直接从异次元空间把怪物素材放到地上。
五十二头饥饿巨魔。
虽然其他怪物我没有细算……不过至少有五百只吧。
其中大概有一半都是饥饿巨魔的部下。
「怎……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照你说的把素材拿出来而已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这样一看，简直就像真的有五十二头饥饿巨魔啊！」
分部长似乎真的不相信我打倒了这么多的饥饿巨魔。
至少他在看到素材后还是选择接受，算是个好人吧。
「真的有啊。要算算看吗？」
「……我现在就先只算饥饿巨魔的数量吧。」
分部长说完后就开始清点数量。
虽然他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毕竟饥饿巨魔的尸体已经摊在眼前，看来也认为自己只能相信了吧。
过了几分钟后。
「确实是五十二头。每头的讨伐报酬是五百万基鲁，总共两亿六千万。」
清点完之后，分部长以目瞪口呆的表情对我说。
看来我没有算错。
「其他怪物呢？」
「多成这样的话，凭我一个人实在算不出报酬总额，麻烦你之后再来公会领取吧。」
「没问题。」
说到这里，分部长暂时没有接话。
然后他对我鞠躬致意。
「在此代表本地居民感谢你打倒了如此大量的怪物。我会负责帮你向总部提出升上B级的建议……但新手如果想升B级，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获得认可。」
看来分部长愿意推荐我升B级了。
虽然我觉得一旦升上B级，那个乔尔基斯枢机卿又会千方百计妨碍……不过现在还是先感激地接受分部长的推荐吧。
「方便的话……能不能在这个市镇再多打倒一些怪物？」
「其实不用你说，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怪物造成的损害有那么严重吗？」
当怪物增加时，委托数量也会增加，这我可以理解。
但从分部长的语气听来总觉得好像还有其他原因。
我的直觉果然没错。
「怪物固然相当麻烦，不过这还不是真正的问题……问题是迁镇计画。」
「迁镇计画？」
「没错。放弃艾里亚斯，所有人都搬去怪物比较少的地方生活的计画，但我想没有一个居民希望这样。」
原来如此，也就是要远离怪物的威胁。
问题是……
「你说大家都不想搬走，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迁镇计画是王都那些贵族们只顾自己利益的结果。」
「……贵族的利益？」
「正是。因为艾里亚斯位在梅吉斯伯爵的领土上。那些讨厌梅吉斯伯爵的人，试图以怪物为由减少伯爵的领土。」
原来如此。
也就是变成政治斗争的工具了吗……
站在居民的立场，相信谁都不想为了有可能随著时间经过而逐渐缓和的怪物异常增加状况而放弃家园吧。
因为这个世界还是以农业为主，移居就代表也得重新开垦农田。
「梅吉斯伯爵遭到其他人讨厌吗？」
「居民相当拥戴，可是主流派贵族都不喜欢他。特别是乔尔基斯枢机卿。」
又是乔尔基斯枢机卿吗……
总觉得老是听到这个名字。
「为什么贵族们会讨厌伯爵？」
「因为他反对对低阶职业有差别待遇。虽然其实也有不少的贵族有同感，然而梅吉斯伯爵的做法特别引人注意。」
「怎么说？」
「伯爵打算向全国各地徵求遭受迫害的低阶职业人士，帮他们寻找符合各自实力的工作。」
原来如此。
要是他有这种打算确实会相当醒目。
正因如此才会遭受推动迫害低阶职业的乔尔基斯枢机卿攻击……
这样的话，梅吉斯伯爵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同伴。
毕竟蜜莉亚可能也还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成为贵族，能够先多拉拢几个贵族也会比较容易行动。
趁现在先卖他一份人情会是不错的选择。
「我大概了解情况了。为了让居民们不需要放弃家园，我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忙。」
「谢谢。国家的说法是根据讨伐的怪物数量多寡，有可能取消放弃市镇的决议。如果你能多累积些讨伐数，相信会非常有帮助。」
「还是要确实给我报酬就是了。要是能阻止迁镇计画，到时可以介绍我给梅吉斯伯爵认识吗？」
如果单纯阻止迁镇计画未免有点可惜。
要是能和梅吉斯伯爵见面，感觉还可以再找出各式各样的对策。
没错……各式各样的。
「介绍你给梅吉斯伯爵认识？」
「是啊，我想听听伯爵对低阶职业的看法。」
「好吧。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见你，我还是会帮你传话。」
很好。
这样一来，在很多方面都应该能有所进展了吧。
虽然我本来并不打算主动参与政治……可是既然有贵族愿意站在低阶职业这边，彼此应该能建立良好关系吧。
「多谢。那我接下来到处打倒怪物就可以了吧？」
「是啊。期待你的表现。」
就这样，除了经验值与重要道具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狩猎怪物的理由。
◇
隔天。
加上讨伐其他怪物的报酬，领到超过三亿基鲁酬劳的我再次出外狩猎。
「……用正常方式讨伐搞不好会赶不上。」
昨天猎杀饥饿巨魔时，我已经尽可能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运用魔力了。
就算是那样的效率，要打倒饥饿巨魔还是得花上不少时间。
既然如此，就非得更进一步减少魔力消耗才行。
话虽如此，我其实昨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狩猎饥饿巨魔的同时也调查过了附近一带的地形。
了解地形就更容易增进狩猎怪物的效率。
「魔法搜寻（Magic Search）。」
我进入森林之中，咏唱了魔法搜寻。
魔法一生效，我马上知道饥饿巨魔出现的位置大致都符合预期。
其实怪物也有「觉得待在某处很舒服或是会感到不快」的状况。
待起来舒服的地方，其实也就是不容易遭受敌人袭击，或是有较多猎物的地点。
有时打倒停留在舒适处的怪物后，隔天就又会出现相同的怪物。
只要懂得利用这个特性就能让寻找怪物的过程变得更有效率。
「好啦……到下个地方去吧。」
如果是昨天，我在发现一只怪物时就已经准备展开攻击了。
然而我今天不打算这么做。
这是因为单纯发现怪物后就加以狩猎，成果大概也只会跟昨天差不多。
如果能吸引到一整群才歼灭，效率就会更好。
虽然这么做的风险也比较高就是了。
「好，大概就先这样吧。」
我在森林中四处奔走，发现七头饥饿巨魔后才停下脚步。
总之，现在先一口气干掉它们就好了。
要是聚集太多，搞不好会把头目巨魔国王也引出来。
要打倒巨魔国王本身并不难，但如果还得同时面对许多饥饿巨魔，那就相当辛苦了。
我在思考的同时连续施放挑衅魔法，引诱饥饿巨魔往目的地移动。
目的地是一侧为断崖，另一侧则是河川的河岸。
「嘎啊────────！」
「吼啊────！」
一抵达目的地，我就看到那些中了挑衅魔法的饥饿巨魔正怒气冲冲地跑来。
因为这种怪物讨厌水，所以奔跑时会避开河流。
也就是说会集中在位于悬崖与河川中间的河岸区域。
「吼啊──！！」
「嘎────！咕────！」
在狭窄河岸上挤成一团的饥饿巨魔，争先恐后地跑向我。
如果是比较笨的怪物，即使这时就起内哄也不足为奇，饥饿巨魔果然还是没有笨到现在就开始自相残
杀的地步。
是说不论它们有没有自相残杀，下场也不会有任何差异就是了。
「烈火环（Flame Circle）。」
我施展烈火环，让火焰出现在奔跑中的饥饿巨魔眼前。
「吼啊──！」
「叽……叽吼！……嘎──────！」
虽然饥饿巨魔们愤怒若狂，还是在火焰前方煞住脚步。
并开始试图爬上旁边的悬崖。
这其实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小型爆炸（Small Explosion）。」
我对饥饿巨魔们试图攀登的悬崖施展出基本技能「小型爆炸」。
这是个只需消耗少量魔力，威力也同样不高的小规模爆炸魔法。
一般的悬崖当然不至于脆弱到被这种程度的爆炸弄垮。
不过──其实我事先对那处悬崖动了手脚。
只要特定位置受到爆炸魔法冲击，就会轻易崩塌。
──魔法命中悬崖，下一瞬间……
悬崖就随著巨响而崩塌了。
「嘎────！」
「叽呀────！」
试图爬上悬崖的饥饿巨魔全都遭到崩塌波及。
虽然这不是从悬崖上摔落就会死的弱小怪物，只要能让它们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拖住它们的脚步就够了。
我刻意等到能够以崩塌的悬崖封锁住饥饿巨魔退路的时机才引发爆炸。
这样它们就无处可逃了。
「烈火环。」
没有退路的饥饿巨魔们直接被烈火环烧死。
也就是说，我只用了两次烈火环跟一次小型爆炸就打倒了多达七头的饥饿巨魔。
只是在过程中有件事让我感到在意。
「体力好像比之前更高了？」
昨天打倒的饥饿巨魔，体力比崩坏平衡Online（BBO）里的稍微高一点。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可以用「单纯只是游戏跟这个世界不同」来说服自己。
然而──今天的饥饿巨魔却比昨天更耐打了。
由于我已经非常熟悉BBO，大概可以估计得出攻击能对怪物造成多少伤害。
根据这种感觉来研判……今天的饥饿巨魔体力大概比昨天的高出5％。
虽然这幅度其实算不上太多，问题在于为什么怪物会突然变强。
怪物不会凭空变强。
既然变强了，肯定有什么理由。
「想得到的原因，一个是大规模魔法……不然就是具备强化技能的怪物吧。」
要让人获得强化有很多方法，不过强化怪物的手段就相当少了。
比较常见的包括强化范围内所有怪物的大规模魔法「魔力饱和灾厄」，以及能让周遭一带怪物变强的怪物。
因为一旦发生魔力饱和灾厄之类状况，消息马上就会传开，所以这次多半是具有强化技能的怪物吧。
但只有头目级怪物才拥有能强化周遭怪物的技能。
要是这一带有这种怪物，那就表示包含巨魔国王在内，有两个头目同时位于这里。
若真是这样，那就是异常状况了。
一般来说，每个地区只会出现一个头目级怪物。
同时出现两个头目时，多半是受到「人为干涉」之类情况。
这样看来……情势变得相当诡异了。
可是我现在该做的事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总之依然得尽可能多杀些饥饿巨魔，先减少它们的数量。
然后打倒头目──巨魔国王。
这就是我现在该做的事。
即使有人从中作梗，也不会对我想取得巨魔国王的「英知石」这件事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继续打倒怪物也能对让两个头目出现在这里的家伙造成妨碍。
「好啦，继续吧。」
我说完就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形。
尽量多猎杀一些吧。
◇
几小时之后……
已经用光所有魔力、平安结束狩猎的我回到了艾里亚斯。
但总觉得市镇的气氛有点怪。
在街上活动的人比平时更多。
居民们的神色中似乎都带著不安。
我穿过这样的街道前往公会。
这时我发现分部长就站在入口前。
「艾尔特！」
分部长一看到我就开口攀谈。
从他的表情来研判，像发生了什么不太妙的状况。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才狩猎完饥饿巨魔。」
「谢谢。你该不会连巨魔皇帝都顺手解决了吧？」
「巨魔皇帝不是有办法顺手解决的吧？发生了什么跟那个怪物有关的事件吗？」
从森林里的饥饿巨魔数量来看，正常情况下，现在位于艾里亚斯大森林中的头目肯定是巨魔国王。
不过……假设艾里亚斯大森林里有两个头目，饥饿巨魔因此获得强化，情况就又稍微不一样了。
「与其说跟巨魔皇帝有关……不如说是跟放弃市镇计画有关。」
「讨伐数不够吗？」
没记错的话，决定是否放弃市镇的判断标准，应该是怪物的讨伐数量吧。
即使加上我昨天打倒的那些饥饿巨魔，数量也还不够吗？
我想到这里时，分部长以愤恨不平的语气开口。
「不，讨伐数已经够了。虽是这样……但国家竟然在这时才又追加了别的条件。」
「别的条件？」
「讨伐A级怪物巨魔皇帝。听说它出现在艾里亚斯大森林，近来的灾害就是它引发的，所以国家的说法是除非能打倒巨魔皇帝，否则市镇就将持续遭受威胁，有必要迁离。讨伐的期限是七天之内。」
原来如此。
就道理本身而言，其实也不是说不通。
可是一考虑到时机、目前的状况之后，总觉得事情没这么单纯。
「国家是怎么知道巨魔皇帝出现在艾里亚斯大森林的情报？」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派了调查队之类的吧？」
「我想巨魔皇帝应该不是善良到会放调查队活著离开的怪物喔。」
饥饿巨魔拥有相当出色的侦察能力。
即使接近时非常小心谨慎，还是很容易就会被它们发现。
而且它们的脚程也很快，要是不太习惯战斗的冒险者被发现，几乎不可能生还。
至于巨魔皇帝这种怪物，其实就像经过超级强化的饥饿巨魔。
虽然侦察范围相差无几，不过在看穿掩蔽等方面的能力则是远远胜过饥饿巨魔许多。
绝大多数的隐蔽魔法对这个层级的敌人都派不上用场。
一旦被发现，想要逃走当然也是非常困难的。
像BBO玩家一样习惯与怪物战斗自然是另当别论，但在这个把BBO里最弱的杂兵级敌人「野狼」视为强敌的世界，照理说没人能活著离开。
「你果然也觉得可疑吗？」
「是啊。说起来从怪物袭击增加开始，到国家提出对策为止，速度未免太快了。过去当然也有因为受到怪物袭击而放弃家园，搬往其他地方的情况，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快就决定。」
「会不会是乔尔基斯枢机卿在搞鬼？」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快了。在怪物开始袭击后还不到五天就送来要求我们撤离的告知了。一般情况下，枢机卿这时连相关消息都还没收到。」
五天吗？
换成是日本，因为有电话之类的连络手段，要花上五天未免也太慢了，但以这个世界而言真的算相当快了。
毕竟这是得要靠人力或信鸽传递情报的世界。
在这样的环境下，乔尔基斯枢机卿不但在怪物开始袭击后短短五天内掌握了袭击的消息，还对国家施压、提出撤离居民的要求，更获得了国家许可……
不管枢机卿拥有的权力再怎么大，就时间上来说也不可能办得到。
「简直就像对方早就知道艾里亚斯大森林会在这时出现大量饥饿巨魔，而且怪物也会变得凶暴一样。」
听到我这句话，分部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然后他开口询问。
「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次的怪物袭击是枢机卿策划的？」
「从状况来看，确实有这种可能吧？否则没办法说明为什么国家的反应会快到这个地步。」
「可是怪物的异常增加是自然现象，不是人类能够控制的。」
「基本上确实是这样，但这个世界里也有一群拥有来路不明技术的人。」
一般技能无法操控怪物。
最多也只能让怪物睡著或发怒罢了。
然而……在游戏里还是有过许多次操控怪物引发灾害的事件。
在BBO的事件中，以玩家无法使用的手段引发灾害，让玩家设法因应的类似状况相当常见。
擅长操控怪物的组织中，也包含「绝望庭园」。
「的确……过去也发生过很可能是怪物受到人类操控
而引起的事件。因为无从掌握证据，所以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认为这次也是如此？」
「是啊，可能性相当高。」
我边说边回想在游戏里发生过的事件。
虽说在BBO里跟这个世界的绝望庭园做的事多少有些差异……不过关于那些人可能用到的手段，或许我有办法利用游戏知识找出答案。
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巨魔皇帝有可能是条线索。
一般来说，如果巨魔皇帝出现，随之产生的饥饿巨魔数量不可能这么少。
这样一想，应该是幕后黑手用某种方法减少了饥饿巨魔的数量吧。
一方面减少数量，却又在同时增强它们的体力。
此外更让附近一带的怪物变得凶暴，使它们变得会出没于道路附近。
能够产生这些效果的怪物──只有一种。
叫做「恶魔蛊毒」的人造怪物。
「假使在森林里的真的是巨魔皇帝，多半跟叫做『恶魔蛊毒』的人造怪物有关。」
「恶魔蛊毒？……我记得听过这个名字。」
我说的话让分部长露出不解的表情。
在这个魔法技术如此落后的世界里，还是有人听说过人造怪物的名字？
感觉其中应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是啊……出于规定，我不能让你知道实际名称。可是过去破获一个极度危险犯罪组织的据点时，在那发现的资料中就有这个词。直到现在都还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就是了。」
原来如此，犯罪组织啊。
看来这个世界也不例外，犯罪组织同样拥有比公会更先进的技术。
更不如说，搞不好其实就是……
「那个犯罪组织是不是叫绝望庭园？」
「你怎……」
我这句话把分部长吓得愣住了。
看样子我说中了。
「这名字你是从哪听来的？」
「我以前曾经遭受袭击，打赢袭击者后听对方说的。」
「打赢了绝望庭园的袭击者？当时你身边正好有高阶的冒险者吗？」
「没有，只有我自己。不过绝大多数追踪者也都在途中就被我甩掉，实际交手的其实只有一人就是了。」
我边说边回想当时与绝望庭园刺客的那一战。
如果那种水准的敌人成群结队来袭，战况肯定会变得相当严苛。
「你竟然有办法摆脱绝望庭园的追踪，而且单挑还能赢，也难怪你会这么厉害了。」
听分部长的语气，人们都相当害怕绝望庭园的刺客。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毕竟我遭受袭击时就是这样，要是没注意到对方起初偷袭时使用的飞刀上有毒，不管是阶级再怎么高的冒险者，多半也一样只能等死了。
要是冒险者这方不只一个人，即使其中有同伴中了淬毒飞刀，剩下的人照理也还是能够应战就是。
「公会内部是怎么看待绝望庭园的？」
「拥有非常强悍战斗人员与神秘技术的犯罪组织。更加详细的情报几乎一无所知。过去有过唯一一次成功压制据点的纪录，本来应该能获得不少情报……却因为公会职员的疏失导致绝大多数资料都烧毁了。结果就只掌握了一点点情报而已。」
「资料烧毁……相当可疑呢。」
就算因为什么疏忽而让资料著火，只要能尽快灭火还是能保全大部分资料才是。
如果绝大多数资料都烧毁，不是「好不容易才从犯罪组织据点取得的资料却没人看管」，就是「有人冷眼旁观资料烧毁」。
「没错。虽然把资料烧掉的职员日后被视为间谍而遭处死，公会内部或许还有其他间谍。所以即使是公会人员，提到跟绝望庭园有关的话题时，建议还是要多提防一点。」
「我知道了。总之，绝望庭园的资料里出现过恶魔蛊毒这个词，这是确定的吧？」
「嗯，确定不会错。」
这下子……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乔尔基斯枢机卿搞不好跟绝望庭园暗中勾结。
位于国家中枢的人，竟然是绝望庭园的同党……
或许应该连国家都不要太过信任比较好呢。
「我现在大致了解情况了。总之只要能打倒巨魔皇帝，居民就不必撤离对吧？」
「是啊……你办得到吗？」
「如果怪物的强化、凶暴化是受到恶魔蛊毒影响的结果，那就有可能打得倒……就算没成功也拜托不要怨恨我喔。」
凭我现在的实力要挑战巨魔皇帝，本来是打不赢的。
如果有办法恶用恶魔蛊毒的影响，虽然会变得有胜算，但依然不高。
我的想法是判断无法取胜时就要马上逃走。
「要是有可能打赢，希望你能帮忙。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只要是我能提供的协助都尽管开口……不过我毕竟只是乡下地方的公会分部长，没有多少权限就是了。」
「嗯，我会尽力试试看。」
「感谢。如果艾尔特你能成功讨伐巨魔皇帝，说不定会因为这件事而成为枢机卿的眼中钉。虽然我非常感激你愿意接下讨伐任务……不过，你不会担心吗？」
原来如此。
的确，要是这样公然跟乔尔基斯枢机卿的计画作对，搞不好会被他盯上。
即使对方派来一两个刺客，大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按兵不动，为了避免被枢机卿盯上而保持低调。
这么做多半是最轻松的吧。
另一个则是找乔尔基斯枢机卿的麻烦，设法让他下台。
这个选择似乎比较有趣，不过当然也有危险。
虽然是要在两者中选一个……但我的选择其实早就决定了。
「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觉得迟早会跟枢机卿发生冲突了。」
要是枢机卿真的跟绝望庭园有来往，不管我过得再怎么低调，在这个国家之中依然随时可能面临危机。
低阶职业现在遭受的迫害就只是在阶级方面受到不当待遇而已……但会跟绝望庭园勾结的家伙不可能这样就感到满意。
万一乔尔基斯枢机卿开始认真迫害低阶职业，哪天或许连性命都难保。
最具危险性的其实还是绝望庭园。
要是那些人已经深入国家中枢，能够为所欲为的话，代表他们能够放心引发大规模灾害。
如果变成这样，到时就真的无可挽救了。
在绝望庭园认为这个国家还有利用价值的期间，或许就不用太过担心……但只要那群人的想法稍有变化，这个国家就有可能在转眼间灭亡。
要是发生那种程度的大灾害，即使已经远离这个国家，搞不好还是难逃一死。
先逃到其他国家，然后拚命祈祷这个国家不会落入绝望庭园的魔掌，当然也是个办法……但与其在不知灭亡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状态中活下去，我宁愿选择挺身对抗，直接做个了结。
一般情况下，区区一个冒险者也想挑战国家中枢，只能说是鲁莽、无谋，只不过我拥有过去在BBO里得到的庞大知识。
而且乔尔基斯枢机卿的狐群狗党，现在也还没遍布全国各地。
「……感谢。」
「唉，我也就只是尽可能试试看罢啦……对了，要是成功搞定了，拜托千万要帮忙介绍我给梅吉斯伯爵认识。」
「交给我吧。还有其他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吗？」
能够帮的忙吗……
如果对手是巨魔皇帝，大概没办法把公会的冒险者视为战力吧……对了，公会的仓库里倒是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可以给我怪物的油吗？」
「油？」
听到我的话之后，分部长看似一头雾水。
多半是因为没想到，当公会表示愿意提供协助时，竟然有人会表示想要这种东西吧。
「任何品质的油都行，越多越好。然后，我还需要引发森林大火的许可。」
「你说森林大火，该不会是……」
「没错，我要烧死它们。」
能够生火的方法，当然不是只有魔法。
树木著火后就会燃烧，有可能导致森林大火。
不过这毕竟是正常状况下不会用到的方法就是了。
因为会造成的困扰实在太多了。
「怪物会被森林大火烧死吗？」
「一般来说不会，毕竟它们还是懂得逃跑的啊。大火只是辅助，为了让我能以有限的魔力尽量多打倒一些怪物。」
「……我知道了。既然有必要，那就去做吧。麻烦等明天再开始，为了避免其他冒险者误闯，需要先公告周知。」
「嗯，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