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太平洋上,出现了未知的超空间大门。不断变换形状,朦胧摇动的门对侧,是个存在着妖精和魔物的奇妙的异世界。
“莱特·塞玛尼。”
用那个世界的居民的语言来说,便是“人类的土地”的意思。而两个世界人类,在无数次的争斗中,不断摸索着可以共同生活的方法。
卡利亚艾纳岛,圣特雷萨市。
与超空间大门一同出现在太平洋的巨大陆地,建设于其北端的这座都市,成为了地球方面·人类世界的玄关。
超过两百万的两个世界的移民。
众多的民族与多彩的文化。
富有之人与贫穷之人。
这里是世界上最新同时也是最有活力的“梦之都市”。然而,在那混沌之影中,无数犯罪行为正在蠢蠢欲动。塞玛尼世界的魔法物品,与地球方面的兵器和药物进行黑市买卖,现在正发生着从未曾有过的文明摩擦。
维护这座城市治安的圣特雷萨市警察,总要面对这样特殊的事件与犯罪……
——————————
COP CRAFT
EP.04 DO THE RIGHT THING
虚假之千面
——————————
在缇拉娜·艾克赛迪利卡“转入”夏伍德高中的三天前——
“昨天的早晨,在昆士·巴雷的公路上发现了全裸的女性尸体。”
在市警本部特别风纪班的小会议上,主任比鲁·季默如此说道。
桂·马托巴强忍着哈欠听着季默的话。旁边的缇拉娜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其他几名刑警三三两两地站在旁边注视着屏幕。
“第一发现者是当日的送奶工。通报时间是0530时。约5分钟后,巡逻中的巡逻车赶到了现场。周围似乎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物。0545时左右救护车赶到,但是人已经处于心脏停止的状态。接着送往帕特森纪念医院的紧急救护室,0615时宣告死亡。
季默的话语显得一丝懒倦。
在杀人科的时候也是以这副样子进行状况说明的吧?总是压抑着对世界愤怒和焦躁的男人,此刻面对着尸体的照片,露出了一幅不知道将那份情感发泄到何处的表情。
季默的指尖碰触着已经褪色了的大型液晶触摸屏,调出了地图和通信的系列。
“验尸局的副主任检察医生——也就是塞茜尔·艾普斯担任验尸。结果显示,实际死亡时间是0300时至0330时之间。死因是急性药物中毒。没有外伤。死亡前数小时有和多名男性性交的痕迹。胃内和腔内有复数血型的精液。但是强暴的可能性很低。
栩栩如生的照片以及生动的话语。
缇拉娜的表情略显僵硬,不过其他的刑警们却是一幅面不改色的样子。马托巴也是,就像是在听平均股价微小变动般毫无反应。
缇拉娜嘟囔道。
“大家,还真是镇定呢……”
“并不是镇定。镇定的警官在这种时候嘴里会蹦出俚语的玩笑才对。”
马托巴淡淡地说着。
“俚语的玩笑?”
“男人间开的玩笑。比如‘喝个鸡尾酒也能烂醉如泥啊。贪杯也要有个限度啊’之类的。不,刚才的并不是我的原话。某个事件,有一个说过类似话的家伙——”
“马托巴。”
说明着验尸报告的季默不快的喊着他。
“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啊,抱歉……光听状况的话,感觉像是搞错了毒品用量的娼妇死后,害怕的客人们将尸体丢弃在马路上。”
“别说的那么随便。你是觉得娼妇的话就算那种死法也是死有余辜吗?”
“我可没那么说。”
马托巴内心纳闷着,怎么季默说话这么冲,不过马上就知道了答案。季默在屏幕上列出了死者女性的信息。
“今天早晨判明了死者的身份。尸体的名字叫诺鲁内·诺巴姆。不是娼妇。是夏伍德高中的二年级学生。还是个只有16岁的孩子。”
“…………”
马托巴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几年前还是天使般的小女孩,嗑药后和人乱交,稀里糊涂的力竭而亡,被人弃尸路边。在这个部门里这样的案例算不上稀少,但仍是件让人胸闷的事。
缇拉娜低着头,似乎在嘟囔着什么。没听清楚在说什么,大概是法尔巴尼语骂人的话吧。
“我对夏伍德高中这名字有印象啊。不是所很棒的学校吗?”
“是的。有很多昆士·巴雷富裕家庭的孩子在那里读书。虽然不是寄宿制学校,不过有不少人考进了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
在历史尚浅的圣特雷萨市的高中里。这个夏伍德高中可谓是鹤立鸡群的高级私立学校。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
“学生的父母都是各界有实力的人,这个名叫诺鲁内·诺巴姆女孩的父亲也是。你们谁对诺巴姆的名字有印象的吗?”
“没有……”
站在皱着眉头的马托巴旁的缇拉娜开口说道。
“是塞玛尼人。诺巴姆应该是在法尔巴尼神官辈出的家族名。”
“没错。诺鲁内的父亲,莫达·诺巴姆是‘新格拉巴尼教会’的理事长,是积极推动抬高塞玛尼难民地位的人。不是经常出现在讨论节目里的吗。为人绅士,在大妈中很人气。”
“我可不看什么讨论节目。看着火大。”
“我的老婆可是他的粉丝呢……不,不管那些。总之那个诺巴姆,在各处施加压力,禁止他人泄露女儿死亡的消息。”
“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物吧。”
“他可不是茶余饭后被人讨论的偶像。诺巴姆的教会在市政方面也有着一定权利。在议会里有着很大的势力,一声令下就能引起大规模游行的骚动,至今为止,那些和塞玛尼人有关的警察内部的不详事件也和教会有瓜葛,而且对理事相关团体的捐赠之类……”
“我渐渐有印象了。确实有那么个家伙呢。”
马托巴想起了在换台时看到过的那张评论员的脸。
讨论节目。塞玛尼人。绅士。
自大的口气。能说会道。总算是把名字和脸对上号了。
“对,就是那个诺巴姆。因此对女儿‘悲剧般的’死禁止一切报道。”
缇拉娜愤慨道。
“为什么?女儿可是惨死街头。他就不想查明真相吗?”
“有传闻说他准瞄着市长的位置。女儿嗑药而亡,这种事是不可能公布给大众的吧?”
“唔……”
最近缇拉娜听了那些话后,也变得不再嚷嚷着“让人无法接受”这类话。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副无法信服的样子,低头沉思着。
“马托巴,你一年前有潜入到那附近的中间人里过的吧?”
“是的。不过不是什么大案子。”
马托巴曾逮捕过在昆士·巴雷的布朗索尔都地区向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兜售可卡因的小混混团体。
那是在和缇拉娜搭档之前的事了。
自己没和季默说过那些事,大概他看过了过去搜查科的资料吧。
“你知道些什么吗?”
“……说起来,在潜入搜查的那些卖家说过些。什么‘想再扩大下顾客层。这附近的高中生可是有钱人’之类的话。不过第二天那些家伙就被一网打尽了,应该和这次事件没什么关系。”
“实际上最近,从七分署和其他部署流出了类似的传闻。”
“新来的卖家向高中生出售药物之类的传闻?”
“真是那样倒好了。有可能是高中生在传播毒品。”
“即便如此,他们是从哪里入货的呢。总不能是学生自己偷偷种植印度大麻吧。”
“这些我不知道。本部长希望避免高压搜查。但是名门高中被毒品污染是不能被置之不理的。于是这事就丢到风纪班头上了。”
总算明白季默这番话的意思了。
马托巴他们风纪班的任务是取缔毒品、武器的买卖以及卖淫组织之类的工作。因此,诱饵搜查和潜入搜查可谓家常便饭。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做事,还真是个不错的部门。
“是要潜入死去的诺鲁内的高中?”
“目前的话没有其他办法吧?虽然没有先例但不违法。我想探明诺鲁内的交友情况。马克比如何?”
“托尼吗……”
要是作为教师潜入的话,同僚的托尼·马克比确实足以胜任,马托巴内心也这么想。托尼很有教养,谈吐也很优雅。能很轻松的获得学生们人望的吧。
但是托尼和搭档的科多诺夫并不在场。
他们正在迭戈大街的饭店和匪帮的小弟们吃饭中。而且他们身上还兼着其他几个搜查,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被杂事弄得焦头烂额。
“唔……托尼恐怕不行。教师是白天的工作。那家伙主要是在夜里工作。他会过劳死的。”
“奥斯提因和艾丝缇芳如何?”
向着坐在房间一角的女性刑警两人组,杰米·奥斯提因和卡梅隆·
艾丝缇芳劝诱道。
“我们正处在将中国人的卖淫组织一举逮捕的关键时候。实在是没那种闲暇。”
“是吗……”
其他的刑警也都是半斤八两。
特别是“学校”这种不好办的地方。风纪班因为任务的关系,他们的休息时间基本都是天亮前到中午的这段时间。假如潜入学校的话,那就真是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了。
“真是的。就没个能胜任的人了吗。”
言罢,季默向马托巴瞥了一眼。
并不是寻求帮助的眼神,而是要演场戏的神情。仅仅一瞬将视线落在缇拉娜身上,然后绕了一圈注视着马托巴,似乎是在说“对这家伙来说不正是个好机会吗”般,翘了翘眉头。
就在上周,在吸烟室里,两人对缇拉娜的差遣进行过讨论,所以马托巴马上就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假如有合适的潜入任务,也能缇拉娜学点东西,不过她那副容姿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究竟该如何是好呢,之前两人谈论的就是这个话题。
马托巴微微点头示意。
这样就足够向季默传达“要试试看吗”的意思了吧。
“这下为难了呢。我也有别的搜查,中午前没法行动。”
而缇拉娜则摆出一副“这样的话,不就该轮到我出场了吗?”勇敢无畏的架势等待着指名。完全没有察觉出这是两个大男人间的权宜演技。
“唔……这可真头疼啊……”
马托巴和季默嘟囔着,抱着胳膊低下了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缇拉娜下定决心,宣告道。
“那……那样的话,让我来做吧。”
“你说什么?”
“作为法尔巴尼语教师的话我足够胜任了。而且还掌握着其他能帮上忙的技能。而且最近早上的时间比较充裕。闲暇时间作为教师潜入的话也没什么影响吧……怎么样?”
“唔唔。”
面对缇拉娜这番热忱的言语,马托巴和季默两人勤快地点着头。察觉到两人意图的杰米以及其他刑警们纷纷露出了相当微妙的表情。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缇拉娜不也行吗?”
马托巴这样说道。
“是啊。那么就给她试试看吧。”
季默如是说道。
缇拉娜的面容立即明朗起来。她大概内心想着,这可是作为教师潜入被毒品污染的高中内部的困难任务。是表现自己实力的绝好机会吧。
“那么艾克赛迪利卡。就交给你了哟。”
季默恐怕正强忍住自己“上钩了”的心声吧,他用着略显僵硬的声音向缇拉娜通告到。
“就让我见识下你的力量吧。”
马托巴也向她这样说道。
“明白了!就交给我吧!”
缇拉娜气势汹汹地用力挺起自己幼小的胸部。
——————————
“明明当初那么说的——居然是当学生?”
我记得我应该说的是以教师的身份接下这项任务的。
潜入的当天早晨,缇拉娜在夏伍德高中的正面前下了巴士,然后打量着自己穿制服的样子。
实际上在两天前,自己曾发表过能否做下教师潜入的测试,于是在验尸局塞茜尔的帮助下,送来了件大人风格的制服。而风纪班的刑警们作出了满场一致的意见“完全不像个教师”。
然后杰米和卡米两人笑嘻嘻地拿着这件制服,说了句“那么,穿穿这件试试吧!”,便把缇拉娜带向了更衣室。
两名女刑警不由分说地把她穿着的玛塞鲁纳风格的衣服剥光——不仅如此,连奥赞绢制成的内裤也一并拔下。
在缇拉娜一丝不挂之后,两人又说着“来做下女孩子的护理吧!”,然后四处玩弄着缇拉娜的身子。为什么有做那些事的必要,为什么两人看上去如此开心,缇拉娜完全搞不明白这些。
不巧的是缇拉娜也是法尔巴尼王国的贵族。淑女修养这方面在地球和塞玛尼世界有着诸多的共通点,虽然几乎没尝试过卡米她们所谓的“护理”,但是身体还是不少被人看到过,接触过。害羞的缇拉娜被两人弄得浑身痒痒的,身体变得火热,等她精疲力竭的时候,被两人换上了衣服以外的奇怪衣服。
完美体现出了身体那仅有的一丝凹凸感的竞赛用泳衣,比那泳衣布料面积更少的体操服。穿着泳衣用超薄超小型内裤的缇拉娜被两人肆意套着各种各样的衣服。
正当缇拉娜苦恼为什么要试穿很久以前日本女学生穿着的运动短裤式样体操服的时候, 门外的马托巴咚咚的敲着门,怒喊着“喂,适可而止!又不是芭比娃娃!”
当穿着夏伍德高中制服的缇拉娜无精打采地走出来的时候,风纪班的刑警们全场意见一致,“果然这样才是最自然的”。
顺便一提的是,马托巴没有发表任何感想。对他那副态度等着不耐烦的缇拉娜询问道。
(桂,你怎么认为?)
(什么怎样?你指什么?)
(这副打扮。说说你的感想。)
(看起来像初中生呢。)
(……没其他感想了吗?)
(没。)
就这副样子。虽然没有期待被表扬什么的,不过至少苦笑一下也好啊。那天晚上,缇拉娜将此不满用电话向验尸官塞茜尔发泄的时候,她笑着这样说道。
(但是对着高中制服嘿嘿傻笑的他看起来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呃,可能是那样吧。)
说起来托尼的搭档科多诺夫刑警嘿嘿笑得特别起劲。桂也那样笑的话,果然还是算了吧。
到底是希望他笑呢,还是无视便好呢。缇拉娜自己完全搞不明白。
嗯,算了。总之做好潜入任务吧。
缇拉娜集中下精神,穿过了夏伍德高中的正门。
只有极少数的人像她那样徒步上学,更多的学生则是乘坐着自家的汽车上学。
一辆辆车从她旁边驶过,驶进玄关旁宽广的停车场。虽然缇拉娜不太了解地球人汽车的种类,但她也能看得出尽是些很高级的车。
〖好厉害啊。保时捷,还有美洲豹……啊,可恶,连被你弄坏的玛萨拉蒂都有。尽是些凭我年薪买不起的车子。给孩子买这些东西,究竟是怎样的家庭啊。〗
马托巴在无线电的那头嘟囔着。
“这是关系到家族名声的问题吧。在我去往骑士团就任仪式的时候,也从父亲那里接过戈萨产的骏马。艾克赛迪利卡家的长女要是骑着普通驮马的话,可是要被诸侯笑掉大牙的。”
〖不管在哪里,有钱人都爱慕虚荣呢。〗
“随便你怎么说。”
贵族也有贵族的苦恼。跟马托巴这个庶民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明白的。
缇拉娜首先前往校长室,接过文件,然后听取着简单的说明。
教学课程,校内设施,诸如此类的说明。
以及注意事项和禁止事项。
说明结束后,校长克罗德对缇拉娜说道。
“作为学生要注意的差不多就这些……”
克罗德校长是年过50的男人。皮肤暗淡,两颊松弛,以一副觉得自己正被人怀疑般两眼朝上的眼神看着缇拉娜。
诺鲁内的死,死因,从她父亲那边施加的压力,市警的极密搜查,事件暴露后紧跟而来的协助要求——大概这些接踵而来的麻烦事让这个校长变得疲惫不堪了吧。
但是给他打击最大的似乎并不是学生的死,而学校名誉的危机。
“我校——夏伍德高中,虽然历史尚浅,但称其为是这圣特雷萨市中少数的升学学校也毫无问题。我校和众多名门平起平坐,而且还引进了热衷教育的日本所采用的教育体系。学生们在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社会上都相当充裕的环境中成长,学校培养出的是无数取得优异学业成绩的学生。我希望你先把这些事情铭刻在心。”
“这样的话,你希望我怎么做?”
缇拉娜对校长这种拐弯抹角的话未得要领,于是探身问道。
“啊——艾克赛迪利卡刑警。我是希望您在枪支携带方面还请多多包涵。不,我并不是怀疑你警官的身份。比起那个问题,万一在某种情况下,潜入搜查暴露了的时候。让父母知道未取得他们的谅解,就让武装着的搜查员在我校内部活动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我校的可要名誉扫地了——”
“已经名誉扫地了,不是吗?”
缇拉娜尖锐地说道。
“校长。假如这个学校没有被怀疑受到毒品污染的话,我就不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这里。没能严厉的对学生施与制约,这是你的过失。”
“你是说我的错?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学校方面无法干涉学生的私生活。只能对违反教规的人命令其退学,可没法插嘴他们周末派对的内容。”
“呼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面对一副困惑表情的校长,缇拉娜毫不顾忌的,指手画脚地说了起来。
“听好了。多利尼的校长哟。我‘从士见习’时代的教导是极度严厉的
。就寝时间,吃饭顺序,祈祷顺序,全部的一切都无比严厉。对于那些不遵守规矩的人会受到师兄们木剑的痛打。不成熟的人就应该受到如此的对待。知道为什么吗?所谓的人类(塞玛尼)是被九位恶神之一梅哒·雷巴倦怠诅咒的存在。直到抵达常春的国度之时,人们才能从这倦怠之中逃脱。正因如此,我们这些人类的孩子到死为止都必须与倦怠进行战斗才是。”
“哈。”
“遵此理念的话——校长哟。立刻对学生们的所持物品进行检查。严格管理他们的衣着打扮,剥夺一切奢侈品,严禁夜里的外出,违反这些纪律的人,要负起连带责任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这是身为文明人的我给你的忠告。”
“我校并不是海军陆战队。”
“虽然我不太清楚,不过假如那啥海君撸战队真能那样的话,那么海君撸战队还真是个好学校,肯定培养了不少出类拔萃的战士吧?”
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还是有些微妙的误解。本应对此进行指点的马托巴,此刻正在校外的车中忙碌着书面文件。
“艾克赛迪利卡刑警。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不过此刻,我对你是否真的是圣特雷萨市警的人抱有怀疑。”
“你是说‘外星人’所说的话不值得信任?”
“这话太失礼了。那是歧视用语。而且我校也有塞玛尼人的学生。但是说实话,我认为就算在塞玛尼人中,你是否也是位与众不同的人呢……”
“没有那种事。只是其他的塞玛尼人被地球毒害了而已。”
“啊——咳咳……总之把话题转回来吧,携带枪支的话会让我很困扰,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那样的话没问题。”
缇拉娜露出自信的微笑,并挺起小小的胸部。
“我可没有佩戴枪支。这点我可以发誓。”
肩膀上棒球球棒的盒子里装着在近战里可以发挥无与伦比威力的巴伊法托钢长剑,但关于此事,对他说明的丁点儿想法都没。
“那么就去所谓的上课吧。去科学的教室就行了吧?”
“我来带路。”
“不必了。校内看到的地图我已经都装进脑袋里了。”
——————————
等到迟到的奈亚斯赶到夏伍德高中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校舍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可恶……”
真是最糟糕的早晨。和女孩子相撞还被乱骂一通,错过了乘坐的巴士,道路拥挤不堪,旁边座位上的中年男子体臭无比寻常。嘛,拜见了那个女孩的裙下风光算是侥幸吧,不过那只是一瞬而已。
果然应该花光打工所存的钱,买台二手车也说不定。
两个月前偶尔看到的一家二手车店里,有着一辆卖价大约800美金的尼桑吧?虽然油漆脱落,发动机罩坑坑洼洼,挡风玻璃上有着裂纹,不过只要能跑就没啥问题。
奈亚斯想着这些事,快步走着,当走到通往楼梯的转角时,险些又和某人撞在一起。
“呜哇……”
对方又是那个女孩。这次勉强擦身而过,只是轻轻的踉跄了几步。
“唔。”
女孩几个小跳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她将棒球球棒的盒子架在腰间盯着奈亚斯看着。
“啊……对不起。刚才……和你见过面的吧?”
“你在说什么?”
女孩没有解除架势,露出谨慎的眼神反问道。
“那个,今天早上。在North Zalze(北赞则区)乘坐巴士前。”
“我没印象。”
“好过分啊!因为和你撞在一起,我才会像这样迟到的说。没你这么说话的吧?”
“啊啊。”
似乎总算是想起来了似的,她解除了架势。
接着那被人看见了自己失态样子的苦涩记忆似乎也苏醒似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对不起了。”
少女还没缓过神来,摆着一张呆滞的脸孔。
先前没有仔细观察的时间,恐怕她和自己一样是法尔巴尼王国的出身也说不定。用地球这边的语言来描述的话,她有着如同“人偶般”匀称的美貌。
听说法尔巴尼的贵族里有很多给人这种感觉的人物。
当然,小时候就作为难民漂流到地球来的奈亚斯从未见过法尔巴尼的贵族长得是什么模样。
“转校第一天,我也不想迟到。”
“哎,你是转校生啊。我叫奈亚斯。奈亚斯·梅贝鲁。请多关照。”
说完他伸出了右手。而缇拉娜则是狐疑的看着那只手。
“握手啊,握手。”
“啊啊。至今我还是没习惯地球打招呼的方式。我叫缇拉娜·艾鲁内巴拉。总称就不必了。”
艾鲁内巴拉——感觉像是哪里听过的家族名,不过奈亚斯没有想起来。缇拉娜握住他的右手。冰冷的感触。纤细柔韧的手中传来一丝劲力。
“请多关照,缇拉娜。我可以叫你缇拉娜吧?”
“…………嗯,可以吧。你是我来到这学校第一个见到的学生。随你怎么叫吧。”
“谢谢。那么?顺便给你带路好了。你是要去教室的吧?”
“嗯,自然科学的课。记得是基法先生的教室。”
“这还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啊!太幸运了,这下我能把给转校生带路作为迟到的借口了。”
“是吗。虽然不太明白,不过那还真是不错呢。”
奈亚斯不知怎的心情无比激动。
为什么自己总是对这种高不可攀的人产生这样的感情呢?诺鲁内如此,面对这位缇拉娜也是如此。
说起来诺鲁内这周一直没来上学呢。
是很难痊愈的感冒呢,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
在校外待机的马托巴靠着无线电内听到的内容,判断出缇拉娜跟着偶然遇见的男子偷偷溜进了第一节课的教室。
在日本长大的马托巴眼里,应该先在晨会上将转校生介绍给全班同学,不过在这圣特雷萨市的学校,似乎没有那种习惯。而且根本没有班级这个概念,只是将转校生突然丢进学生们的群体中去。
“即便是这样……”
看上去也仅仅是个和平和精英学校而已。
在七英里或者北布鲁克也有高中生卖家聚集的学校。是那种在很廉价水泥墙上,小鬼们手能够到的范围内,画满喷漆涂鸦的校舍。
面向学生的卖家。
对于那些头脑不好,足球篮球也不在行,低收入家庭聚集区成长起来的小孩来说,贩卖毒品也是脱贫的一种手段。虽然也是不被原谅的事,不过在马托巴眼中,那种小孩做出这种事还算合乎情理。
但是在这种学校里受到环境恩惠的人完全没有贩卖毒品的需要。在这里的买卖只是出于玩乐的一种。这就是马托巴看不惯的地方。
重新透过车窗望向夏伍德高中。
崭新的塞姆·巴洛克样式的校舍。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种现代建筑和塞玛尼风格建筑相融合的风格中给人以庄严与优雅并存的感觉。距离最近的是高迪的建筑物吧,包围住宽广中庭的五角星建筑物,明明没有相似点,却透露出中世纪欧洲城堡的感觉。(译注:高迪全名安东尼·高迪·克尔内特。以独特的建筑艺术称荣,巴塞罗那城市几乎所有最具盛名的建筑物都出自他一人之手,被称作巴塞罗那建筑史上最前卫、最疯狂的建筑艺术家。)
对,就是城堡。
马托巴现在才注意到,那种学校本身就是一种封闭式的都市国家,就连警察也不能随随便便的闯入。
将如同新人刑警的缇拉娜丢到那种地方不是很危险吗?
“是叫奈亚斯……梅贝鲁吧?”
和缇拉娜撞在一起的那个少年。
看来是位塞玛尼人,不过英语说的很流利。连续两三次和缇拉娜相见,是否并非偶然呢。是知道了这边的潜入搜查后,为了监视缇拉娜才故意黏上她的吗?——不,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
使用手机终端连接市警察的资料库。
奈亚斯·梅贝鲁。有该查询条目。
但也只是职务询问的记录而已。大约在十个月前,从附近的购物中心骑自行车回家的奈亚斯因为无视交通信号这点小事被十四分署的巡逻车喊住。检查后自行车是他本人的所持物,并且也无其他可疑点,提醒他以后注意后就放他回去了。这巡查还是够闲的啊。
住所在North Zalze(北赞则区)北路。是中层家庭居多的住宅区。
从名字上来看,是被地球人收养的塞玛尼人孤儿吧。以居住在那一带双亲的经济,是很难支付起夏伍德高中高额学费的吧。说不定是奖学金推荐生。
“看来是我担心过度了呢。”
马托巴自嘲地关掉了手机,看了下时间。
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和死去诺鲁内的父亲,莫达·诺巴姆预约了会面,必须赶去他的办公室才行。
【1500时回
来。今天适应下氛围就好。】写完邮件,送信。
发送后才为缇拉娜是否懂得邮件的读取方法感动不安。唉,没事。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就好。
——————————
“我明明都说了那么多次我不会用邮件了……”
午休时间。瞪着几乎不会使用的智能手机画面,缇拉娜愤怒地嘟囔着。
画面角落浮现着便笺的标志。
只知道马托巴那边发送过来了邮件,但却不知道怎么打开。该按哪个键才能读取内容呢?始终都没有勇气尝试。
缇拉娜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位于西馆一楼食堂的一角。目前,没有任何人向她搭话。硬要说的话,只有同级生的那个奈亚斯一人。那个奈亚斯第二节课时到别的教师去了,那以后就没再见面。
自己也没有余暇向别人搭话,目前处于朋友零的状态。
但是教课内容十分有趣。
科学、数学、历史之类的课本要比在故乡阅读的多利尼的书更好理解,令人好奇的知识都一一列举在上面。听课入了神,把工作的事差点忘了。
不行不行,不能大意。
现在是任务中。虽然看上去是个和平的校舍,但说不定什么时候躲藏着的贩毒团伙就会看破她的身份前来袭击自己。对,可能就在这自己和邮件恶战苦斗的期间。
“嘿,我能坐在这儿吗?”
突然背后传来声音,有一个想要拍她肩膀的人。
“!?”
脑子还未运作,身体却擅自地运作起修行时学会的体术。
缇拉娜抓住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拧住后上半身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将对方丢了过去。那个人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背后朝着眼前桌子落了下来。
想起嘈杂的声音。
桌子剧烈的晃动,餐具和料理统统翻倒下来,对方发出了短促的悲鸣声。
当把手搭在棒球球棒的收纳盒上,摆好架势后,缇拉娜才终于回过神来。
“啊……”
这下糟了。
对方当然不是贩毒团伙。是个没见过的男学生。结实的体格端正的面容。是一个体格比缇拉娜健壮得多的年轻人,此刻依旧没能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瞪大着眼睛。
“对不起。你没事吧?”
在周围学生的环视下,缇拉娜战战兢兢的询问道。
“你……你干什么!?”
男子从桌子上跳起,大声怒喊道。这是再合理不过的反应了。
“对不起。太突然了。不经意就。”
“太突然?你因为‘太突然’就能差点把人杀掉!?你看啊,我现在这个样子。全身都是番茄酱!你要怎么陪我!?”
“我为我的粗鲁向你谢罪。不过,突然想从背后抓住别人肩膀的人也多少有些责任——”
“闭嘴,你这个矮子!这是向人道歉的态度吗!”
“唔……”
看来是血冲上头了吧。男人不顾周围人目光,想要伸手去抓缇拉娜的头发。
(什么——)
竟然想用那脏手来碰我的头发,我这个艾克赛迪利卡家女儿的头发!无论因为怎样的争吵,向贵妇人张牙舞爪是绝对不被原谅的!但我是个慈悲为怀的女人,就以斩落这只手腕作为补偿的代价吧。
我不会取你性命的。感谢我吧。男人。
……嘛,反正送去医院的话马上就能粘上的吧。最近听到担任“外科医生”治愈师们之间们在谈论“要进行接合手术实习的话就去圣特雷萨市吧”。总之,感谢我就对了。
没错,切了吧。切了就好。
尽可能的躲开飞溅的血液,稍微向左移半步……嗯,这样就行了吧。
打开棒球球棒收纳盒的盖子,正要抓住长剑的剑柄,将剑抽出来的时候,
“基利!放开那孩子!”
传来新的声音责备着男子。
缇拉娜停手望去,一名女子分开围观的人群向这边走了过来。
是位美丽的女子。高个子,修长的手脚以及丰满的胸部。
大人般匀称的面容。乍看之下不像个高中生,不过从穿着制服的样子看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让人感到意外,被叫做基利的这名男子迅速的放开了缇拉娜。估计被老师叫住都不会有如此快的反应吧。
“啊啊,艾玛。不,这是。”
“对面女孩子,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还正常吗?”
“是这个矮子不正常。我只是想拍下她的肩膀就突然——”
“之后再听你说。你到那边去。”
“那……”
“过去。快。”
基利还想辩解些什么,不过还是耷拉着肩膀离开了现场。
“这算什么啊,受不了……”
目送着嘴里碎碎叨叨的基利远去,缇拉娜合上了棒球球棒收纳盒的盖子。
迟些时候教导主任走进了食堂,盘问到“什么骚动”,那个叫做艾玛女子说明道“有个人站起来后晕倒弄翻了餐具”。教导主任似乎很信任艾玛,听了那些话后很快相信了,接着便离开了食堂。
等现场平静下来后,艾玛走到缇拉娜旁说道。
“你没事吧?脸色很差啊。”
“啊啊……谢谢。”
其实,此刻的缇拉娜情绪很低落。
不管怎样,自己刚才丑态全出。
不单单是把一名学生飞了出去,接着因为对对方的态度不满,差点就砍飞了那只手腕。
世上哪有这么愚蠢的潜入搜查官?
“好厉害的招数。那个是柔道?你明明强得像个忍者,为什么现在却是如此担惊受怕的样子呢?”
Roudao?renzhe?
是多利尼的勇者还是什么吗?
总之,这名叫做艾玛的学生似乎把自己脸色差的原因理解为害怕刚才的争执。
虽然被人当做胆小鬼这点让人火大,不过这里还是迎合着她才对。
“那是小时候学的护身术……把人扔出去只是纯粹的偶然。事情发生太突然,让我吃了一惊……”
“是那样啊。我也吃了一惊呢。”
“还真是对不住他了。”
说完艾玛笑了起来。
“基利的话没事哟。壮的跟牛似的,其实并不是个坏人。刚才是气得发昏了呢。对不起啊。”
“你没有必要道歉吧。”
“但他是我的朋友……啊啊。我叫艾玛·赛拉姆。请多关照。”
艾玛·赛拉姆递出了右手。
“缇拉娜·艾鲁内巴拉。今天转校过来的。请多关照,赛拉姆小姐。”
“叫我艾玛就好。我也叫你缇拉娜,可以吧?”
“啊啊。”
边和艾玛握着手,缇拉娜边想着。真是的,为什么地球人就这么喜欢直呼别人的名字呢?
“那么,让我重新说次。缇拉娜,我可以坐在你边上吗?我还没有吃午餐,肚子饿扁了。”
“我很荣幸。不巧,我的午餐被基利弄翻了。”
艾玛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注意到了在远处——食堂一角位子上注视着这边的男学生。
是今天早上遇见的奈亚斯·梅贝鲁。一个人在吃着饭。
阴郁的眼神。
正当这边想要打招呼的时候,他立即移开了视线,起身离开了食堂。
“怎么了?缇拉娜?”
“没什么。”
早上还那么亲昵的说。究竟是怎么了呢?
马托巴拜访的莫达·诺巴姆的办公室位于昆士兰·巴雷东部,桑·方的迪拉弗大道上某大楼的一楼。
迪拉弗离七英里很近,算不上个气派的街道。
在迪拉弗大道上随处可以见的是保释金融业的招牌。而且基本上都是用霓虹灯点缀着闪闪发光。
近期讨论节目的常客,莫达·诺巴姆的办公室位于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不过这正是符合他风格的剧本。
站在塞玛尼难民这边和社会战斗着的他,要是在佛雷斯塔30层月租8万美金的办公室里,过着俯视阿帕·巴雷景色的日子的话,估计任谁也不会支持他了。
他办公室是一副强调着清正廉洁的样子。外边的停车场里停放着的爱车是二手的低公害车,办公室入口处虽然古旧但却打扫的很干净,秘书则像是个不知道在哪个药店里敲击现金出纳机般的大妈。
在一块又薄又小的招牌上写着“新格拉巴尼教会”,但看上去完全不像个教会。实际上,教会的活动似乎是在各地的支部进行的。
“女儿明明是那么个死法。你肯定认为我的应对太过异常了吧。”
出来迎接马托巴的诺巴姆用阴郁的声音说道。
“但是,现在是重要时期。临近市议会的补缺选举。改选预定的五名中,假如有三名当选的话,那么就能实现对实施公民权的市条例进行大幅改正。为此,在至少下月十二日的选举结束前,不能给充当挥舞旗帜角色的我们新格拉巴尼教会挂上污点。”
“你是说即便无法将那些让导致诺鲁内死亡的人绳之于
法也要保持沉默?”
讯问前先试着这么打探下。
政治家也有政治家的立场。
他们所着眼的是条例修改便是其中之一——嗯,从以前读过的网上报导来看,确实是些不错的内容。
马托巴也知道,在这里指责诺巴姆也是毫无意义的事。不过,想从这种类型的人那里打听事情的话,还是让多少动摇下他好。
“根据验尸报告来看,您女儿原本有很高的可能性获救。假如她没有被丢弃在路上,而是立即被送去医院的话。您知道这些吗?”
“玛尼·谢巴(你说什么)……”
诺巴姆不经意地法尔巴尼语说道。这是第一次听他说母语吧?
“不……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该做的事。我们……不能止步不前……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次选举……关系到上万塞玛尼难民的未来。”
“原来如此。那么那些强暴了诺鲁内的家伙们就能逍遥法外了呢。”
“你是叫做马托巴刑警吧,给我注意你的言辞!”
一下工夫,诺巴姆便被激怒了。
即便是在讨论节目里能以巧妙的对话技巧诱使对方发怒的男人,此刻面对连番伤人的话语终究也无法保持冷静。
“不,我没有那个必要。你的女儿被人强暴,而且别人对她见死不救。这是事实。你还真能忍呢。其他父亲的话,肯定会抓起霰弹枪冲出去把那些人干掉才对。”
“…………”
“嗯,假如是有着钢铁般自制力的男人,说不定会在反复深呼吸后,将枪放回保管箱。但即便是那样的父亲,也不会妨碍搜查。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马托巴刑警。我知道你想让我发怒。而且你的企图也成功了,但你想让发怒的我说些什么呢?”
“什么也没有。”
马托巴换回了冷静的语调。
“即使我在这说‘你这样也算人父吗?请配合我们进行更大规模的搜查。’之类的话,你也不会配合的吧。”
“我之前所说的话已经足够说明这点。”
马托巴从客人的椅子上探出身子,盯着失意父亲的眼睛。
“诺巴姆先生。我是一名刑警,见过各种各样的父亲。哭着去医院领回被狠毒拉皮条的人打得体无完肤,沦为娼妇女儿的父亲。让自己女儿去接客,然后拿那些钱终日饮酒作乐的父亲。身为匪徒老大,干掉几十个敌人,却害怕惹女儿发火的父亲。数不胜数。”
“那又如何?”
“你并不在我见过的类型之中。该怎么说呢……感觉对不上号。别看我这副样子,其实也是个很相当认真的刑警。我并不是带着结论来向你打听事情,我自己本身也摸不清工作的方向。”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看不清你,我就看不清诺鲁内。看不清诺鲁内,我就查明不了罪犯团伙的踪迹。”
“唔……”
“原本的话,扩大队伍的编成,四处打听询问便能了事。正因为做不到,才制定了自己心里都没底的计划。我虽然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不,实际上我很气愤——但我并是为了让你为难才来到这里。我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将害死你女儿的人绳之于法。”
“啊啊……”
诺巴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内疚的表情。
他低下头,如同被重物压垮般耷拉着肩膀。
“我并没有说谎。现在真的是很重要的时期……十年了啊。从流落到这个城市开始,到爬到这个位置,花了整整十年。在这个圣特雷萨市里有太多只能靠着比给中学生做保姆还要低廉的工资来养活全家四人的塞玛尼人。那真是凄惨的生活啊。无法忍受的人最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是位警官,你也明白那些吧?”
“嗯……”
“最低工资的保证、扩充职业的训练项目,医疗教育的促进制度……要做的事堆积如山。不能保证难民们最基本生活能力的话,地球人与塞玛尼人之间的隔阂将会越来越深。”
“你过去也是难民?”
“是的。原本我是位侍奉莫赞鲁泽神的司祭,但在那边的时候受到弹压,一家全部逃到了这里。之后自学了地球的语言和知识,靠着学习到的法律将大家组织在一起。虽然十分辛苦,但那也是为了那些依靠着我的人们。明明如此,但却……不,没什么。”
诺巴姆露出痛苦的表情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但却什么?”
“我不想说。那是一种亵渎。”
马托巴仔细观察着诺巴姆的口吻。所谓的亵渎,看来指的并不是什么莫赞鲁泽神的教义。恐怕是——
“是指诺鲁内吗?”
看来是说中了。接连打败讨论节目里的那些受过名门大学教育论客的男人,此刻却变得如同需要接受心理治疗的患者一般。
“她也是出生在那边,一起作为难民来到这里的?”
“六岁的时候呢。是地球年龄的六岁。曾一段时间和其他兄弟们在帐篷里过着贫困的生活。应该也很清楚现在难民的生活。但是……”
又变得含糊其辞。
不过摸清了大概头绪。大概是妙龄女孩常有的问题吧。
“是没有像你期待的那样,过着质朴的生活吗?”
被说中后的他,似乎彻底断念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交了怎样的朋友。但在这一年里她跟我,还有我的妻子就没停止过争吵。完全不遵守门限,还铺张浪费。你明白的吧。就是那些衣服啊,首饰啊,那种无聊的东西。我也有不对地方。那时候我脑子里满是工作的事,每次她吵闹着‘不给我这些最起码的东西,别人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我就随随便便地答应了下来。我把女儿送去夏伍德高中读书,不是为了让她和那些有钱人家的朋友肆意挥霍游玩。是希望她接受地球一流的教育,成为我的接班人。没想到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将话一口气说完后,诺巴姆沉默不语,两手捂着脸,肩膀颤颤地抖动着。
人都会感到纠结和苦恼,悔恨和悲愤。而几经挣扎后,他选择了维护自己为之奋斗了10年运动的道路。
让人无法理解——马托巴自然不会说这些话。世上也是存在这种类型的人的。
等到诺巴姆平静下来后,马托巴询问道。
“您对您女儿交往的朋友心里有数吗?”
现场没有发现诺鲁内的手机。
调查了电话公司和邮件公司的记录,也并为发现相关的交信记录。看来她基本没有使用过父母买给她的手机。
恐怕是使用了从【坏朋友】那里得的手机吧。这样这边也无法追踪。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清楚。只记得……似乎有一个塞玛尼人的同级生,听说似乎是放学后开车送他回家来着。”
“名字是?”
“是叫什么来着呢……奈……奈亚斯,是这个名字吧。也有可能是奈亚姆。姓什么没听她说过。”
奈亚斯。是今天早上和缇拉娜相撞的哪个少年。
“其他呢?”
“完全不知道。妻子和其他孩子们也不知道。”
看来还是只能在学校里搜索了。可恶,居然只能依靠缇拉娜,真是让人心急。
之后马托巴又询问了诺鲁内死前几天和其他的一些事情,但和之前前来取证的警官所写的报告书相比,没有取得更多的消息。
“这样就行了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总之先按照您所希望的形式进行搜查,不过要是遇到瓶颈的话,我们会改变方针的。”
“也就是说,公开进行调查吗?”
马托巴耸了耸肩。
“差不多吧。假如你以为上级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话就大错特错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有多种手段可以打破僵局。媒体也不会一直保持沉默。总之负责此事的话,就力求将事件一查到底,不会察颜阅色。这就是我们风纪班的风格。既然丢给了我们风纪班,多少也能察觉出本部长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话说至此,马托巴站了起来。
“是说让【宇宙人】的政治家见鬼去吗?”
“虽然没说到那个份上,不过本部长也是名警官。你的做法必然让人不快。嘛,在我这个小警官看来——诺巴姆先生。总之,政治家的话,要是认为【这件事只有我能够完成】,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呢。【代替我的人比比皆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还差不多。”
“这点对你们警官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那要看是不是正派的警官了呢。”
马托巴不由得想起来了季默的前任,杰克·罗斯的末路。
他也曾是位正派的警官。
“确实,就算我下台,改正塞玛尼人地位的运动也不会停止的吧。但是要晚上数年。而且在那期间,又会有大量年轻人像我女儿那样误入歧途。”
连自己女儿都照顾不好的男人说什么大话。
马托巴内心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口。
万一自己将来也有了小孩的话,也
不能夸下海口说自己不会犯下同样的过错。成为高中生的女儿,那才是真正的外星人。肯定会比和缇拉娜一起生活还要操劳。
说起来,以前同事杰米在酒会上曾说过。
【所谓的女子高中生啊,桂。那可是世界上最傲慢的生物哟。我曾经就是那样,所以我明白。】
要是那样的话,男子高中生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生物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过去就是那样,所以能明白这点。
把缇拉娜丢到那种地方真的好吗?
在缇拉娜看来,艾玛·赛拉姆是一位美丽聪慧的少女。
说话的内容页很有趣。社交方面也是,面对即便在塞玛尼世界也不谙世故的缇拉娜,她也能巧妙地找出合适的话题。按照地球年龄算的话,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人,但却完全感觉不出年龄上的差距。
缇拉娜从艾玛那里听到了几个关于学校的可疑轶闻。
比如有传闻说,在这个夏温特高中建设之前,这里曾是旧市街郊外广阔的墓地。因此,到了晚上,C塔附近有会幽灵出现,袭击那些不幸留在附近的学生。
“你觉得那幽灵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撒……”
“似乎是全身是血,手拿电锯,还戴着曲棍球的面具哟。被人称作【13日的星期五】。”
“那是什么啊?”
“恐怖电影的角色哟。这里成为墓地是在这个卡利亚艾纳岛还是塞玛尼世界陆地时候的事吧?明明是这样,跑出来的幽灵确实地球人恐怖电影里的橘色。真是有很多地方让人吐槽呢,你说是吧。大概,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并不知道典故原本的出处吧。”
“唔……似懂非懂。”
“这话题很无聊?”
“不。我很有兴趣。”
“我很喜欢你的反应,缇拉娜。像人偶般招人喜爱,又那样清新脱俗。对了对了,你住在哪里?”
“新康普顿。”
“新康普顿?离海很近吧?”
“唔。在仓库街吧。”
“距离这里很远啊。是住在仓库里的吗?”
“是由仓库改造而成的家。家主想要一个宽阔的工作室……似乎最近那样的需求很多。”
“啊啊。像是索霍(美国纽约休斯顿大街西面一地区,以先锋派艺术、音乐、电影和时装款式等著称)那样的风格呢。”
“索霍?”
“那是纽约的地名。您的家人是位艺术家吗?”
“艺术家吗……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吧。”
“是哪方面的呢?”
“以前曾被人称作是位很熟悉【战争技术】的人。”
“战争的艺术?像是卡帕(匈牙利报道摄影家。战争摄影家的创造者)那样的摄影师吗?”
“似乎他没有摄影的兴趣,是个孤僻的男人。”
就是这个样子。对缇拉娜来说,对话的内容里有一半以上她所不明白的单词,不过她的这种反应又引起了艾玛的兴致。
“嘛,所谓父母就是那么回事。我家也是那种感觉。”
“艺术家?”
“怎么可能。”
艾玛笑了起来。
“是无聊的经营者哟。父亲是投资顾问。母亲是健康食品制造家。一点也不酷(cool)。”
“投资和食品,比起冷的(cool),热的不是更好吗?”
艾玛又笑出声来。
“啊啊,你这人好怪!但是,嘛。可能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虽然才刚见面没多久,不过我很中意你哟,缇拉娜。”
“那是我的荣幸。”
艾玛用好奇心旺盛的眼神盯着看向缇拉娜。那是对自己魅力了如指掌的贵妇人特有的举动。
“我说,缇拉娜,这周末有空吗?我预定在星期五的晚上举办一场小派对。特别邀请你来参加。”
“派对?是你的生日吗?”
“啊哈哈,不是哟。生日派对的话会搞得更隆重些。嘛……简单来说就是排遣。伙伴间哇的热闹一下。”
“唔……”
缇拉娜思索了片刻。
说实话,现在的她没有参与到高中生的派对中去游玩的时间。
而且作为风纪班的刑警来说,缇拉娜在星期五的夜晚一直很繁忙。上周的星期五也是,对梅通塞拉大街的卖春俱乐部进行搜捕,善后工作一直忙碌到第二天的早上。这周虽然还没搜查的预定,不过根据杰米她们所雇佣的告密者的情报,说不定会突然加班。
不对。这位艾玛似乎社交面很广。
与她拉近关系的话,打探学校内幕就会变得轻而易举吧。还是应该抓住这宝贵的机会出席派对才对。
“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赛拉姆小姐。我代表艾鲁内巴拉家向您表示感谢。”
缇拉娜这毕恭毕敬的回答让艾玛吃惊得瞪大了双眼,不过她马上以精练的动作还以地球式的行礼,并用戏剧般的口吻说道。
“我才应该感谢您,缇拉娜公主。我会在明天将邀请函给您。”
临近午休结束,艾玛微笑地说了声【再见】后转身离去。
接着聚集在靠近出口附近位子上的几名女学生,像是等候般站了起来,和她三言两语交谈着一同离开了食堂。她们的举动宛如跟随公主的侍女一般。
原来如此,看来艾玛很有人望。
下午的授课结束后,有几位女学生亲切向缇拉娜做起自我介绍。诸如【我从艾玛那里听说了哟。你是个不错的人呢。】或者【请多指教。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之类的话。总感觉是在献殷勤,略显客套。
缇拉娜不失礼貌的一一回答后,她们离开校舍。
今天的课全部结束了。缇拉娜准备换乘巴士和地铁,到市警本部上班。
当走到学校前的巴士站点的时候,在那里遇到了奈亚斯·梅贝鲁。
“啊……你好。”
奈亚斯点头示意。总感觉动作有些僵硬。
“奈亚斯。”
缇拉娜不可思议地松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在不习惯的学校里,与不相识的学生们度过紧张的一天后遇到熟识的关系吧。不,说是熟识也有些奇怪。和他也不过是早晨刚见面才对。
“回家吗?”
“啊啊。如同你知道的那样,我没有自己的车。”
瞥向远处的停车场出入口。从学校驶出一辆接一辆的高级轿车……虽然对桂说过【骑着的马关系到家族的脸面】,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呢,缇拉娜这样想道。就连地球这边的上司季默,也是小心翼翼地开着他的那辆旧车来回奔波。
“别在意那些。我也坐巴士。”
“这看了就知道吧。”
“巴士也很不错。很适合观察地球人。给老人和孕妇让座的习惯让人感到钦佩。”
“在塞玛尼世界没有这种习惯吗?”
“没有。而且原来那里就没有巴士。”
“啊啊,是吗。说的也是啊。”
奈亚斯笑了起来。
“你是在这边长大的吧,奈亚斯。”
“嗯。不过地球年龄七岁前一直在那边生活。叫做德伽的城市,你知道吗?”
“不知道……对哦不起。”
“不,没事,是个乡下地方啦。是格莱雅地方的港口都市哟。”
“格莱雅吗……?”
格莱雅地方。是缇拉娜所属的法尔巴尼王国的一个地区。
现在算起九年前的话,那刚好是残忍的赞贝尼卡军队蹂躏那边土地的时候吧。
与法尔巴尼王国对立的赞贝尼卡受到地球东亚大国非正式的支援,这加剧了两国之间的问题。曾听说过,从赞贝尼卡人的侵略中逃脱的民众,大部分都通过地球语所谓的【幻影之门】移住到这个了圣特雷萨市中来。
那个时候缇拉娜还是个孩子,在距离那里很远的艾克赛迪利卡领地纳鲁玛的自己家中过着修炼剑术和术式(密鲁迪),自由自在的生活。听说过格莱雅地方的惨剧,不过当时她认为那只不过是广大王国内的一个地区的事情而已。
即便在王国的米卢伯亚骑士团将赞贝尼卡的军队驱赶走后,那片地区依旧是一副荒废的样子。
“那附近似乎情况很糟呢。”
“谢谢。不过,我记不太清了。双亲似乎在也那时候死了,不过我并不是而别悲伤,或者说根本就没那种感觉。”
“是吗……”
“之后和难民一起来到了地球,这边的NGO为我找到了养父母。梅贝鲁这个姓也是养父母的名字。虽然让人很不好意思,不过就连塞玛尼世界的本名也记不得了。就感觉上来说完全是地球人了呢。法尔巴尼语也不怎么说。”
“也不想回去吗?”
“没想过呢。就算现在回到那边,我也不认为能够适应哟,因为啊,没有空调和智能手机的世界,稍微有点勉强啊!”
说着奈亚斯笑了起来。
“……空调的话,最近有了哟。”
“啊,是那样吗。”
“在王都的【中州(扎鲁泽)】里。那里的建筑物里有空调。明
明是夏天,却清凉的让人不可思议。”
“唔……不过,【中州(扎鲁泽)】的话,普通的塞玛尼人是进不去的吧?”
“哎?”
“为什么你能进去呢?而且办理去地球出国的资格也不是在那里。应该即便是贵族也不能简单随便进入那里的哟。不是只有外交官,或者米卢伯亚骑士团的骑士才能进入的吗?”
“你、你还真是清楚啊。”
缇拉娜尽全力隐藏着自己的慌张。
【中州(扎鲁泽)】是流经王都的比内拉姆河流中央的一块小陆地。是居住在法尔巴尼王国地球人的居住地,也是外交特区。
是塞玛尼世界历史上比较稀奇的地方,不过以前和桂说起那个地方的事时,他很快就明白地点着头说道【啊,也就是【出岛】吗】。他的祖国在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地区。(出岛是日本江户时代幕府执行的锁国政策所建造的人工岛,该岛的轮廓是扇形。在1641年到1859年期间,荷兰人居留日本的地方,在锁国政策实行期间,荷 兰人可以逗留日本,荷兰在出岛设立贸易站。最初计划是收留葡萄牙人居住,但后来改为让荷兰人居住,岛的建造费用是由町众支付。荷兰人每年向町众支付租金。 出岛在1904年因政府改善海湾而被填平,成为了现今长崎市的一部份,原有出岛的范围已被道路所划分。)
缇拉娜能够进入【中州(扎鲁泽)】是因为自己是骑士团的人,而且能认真记住英语也是全靠进入那个地方的关系。虽然有着各种复杂的原因,不过那些可不能对奈亚斯说。
“为什么你能进入扎鲁泽呢?”
“父亲他……是外交担当者。去王都旅行时顺便让我进入的。”“啊啊,是那样啊。果然你也是大小姐呢。”
看来他对缇拉娜没有特别起疑心。奈亚斯马上就表示理解,然后转换了话题。
“说起来,午休的时候你引起了少骚动呢。”
“太丢脸了。那个……突然被人搭话,我吓了一跳。”
“没啥没啥。你把基利扔飞了出去让我稍微痛快了些呢。”
“为什么?公正地考虑的话,错的是我才对啊。”
“嘛,确实是,突然做出那种事是有些问题。不过他抓住了你的头发对吧?简而言之,他就是那种家伙。让人讨厌。”
“我不是太明白……”
奈亚斯观察着皱着眉头的缇拉娜,理会了什么似的拍了下手。
“虽然我不太明白塞玛尼世界是怎么个样,缇拉娜。地球的学校有着类似【看不见的阶级制度】的东西的哟。基利是所谓的【运动员】类型的人。身材高大,满是肌肉,具有攻击性——简单的来说就是肌肉男。很擅长运动,在女孩子里人气很高。那种人在学校内的地位很高。”(译者:看过美剧的都知道,凡是大学里那种欺负人的都是些运动健将,比如橄榄球队的队长般的人物。在美国大学里有着大学社会所谓的社会层,一般被分为5类,最上层的就是运动员和女王蜂,女王蜂就是学校的女王,有着惊人的才能和美貌,代表一般是戏剧部的领导人物或是拉拉队队长,而运动员的代表人物就是橄榄球队的队长。)
“唔。”
“像我这种平凡的类型,平时被那些家伙当做傻瓜对待呢。让那家伙火冒三丈,还被你那样的招呼。在我们看来就是【瞧你那惨样】的感觉吧……唔,对不起。说了无聊的话。忘了它吧。”
原本就不是说别人坏话的个性吧。感到自己太过得意后,奈亚斯停止继续中伤他人。
“是嘛。和艾玛·赛拉姆的话有些出入呢……”
“啊啊,她啊。”
奈亚斯一瞬间皱了皱眉头。
“和她是朋友吗?”
“怎么会!像我这种人她完全不会当回事的哟。换句话说,因为她是这个学校的女王。那副美貌,超有钱,成绩也很优秀。相当的有人气。”
干涸的笑容。总感觉像是桂在讽刺别人时的语气。
“你那口吻,感觉不太像是在夸奖人啊。”
“听起来是那样吗?那你就当然是贫穷人的嫉妒吧……嘛,转校第一天就得到她亲睐的你可谓是在夏伍德高中的社交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出道演出呢。现在的话估计邮件已经满天飞了吧。【谜样美少女转校生,仅用了30分钟就和艾玛·赛拉姆成为了朋友】之类的。要是被人看到你在这种巴士站和像我这种人搭话的话,可能会很不妙。”
“只不过是学校而已吧。社交界什么的,小题大做了……”
“才不是小题大做哟。有很多人为了能进入她的圈子而拼命努力,最要命的是我朋友里也有这样的人哟。受不了,诺鲁内那家伙……”
“诺鲁内?”
总算是没让表情过于僵硬。是在说药物中毒而死的诺鲁内·诺巴姆吗?
“嗯。不过她最近这两三天在休息。估计也就是感冒啥的。有机会就给你介绍哟。她也是塞玛尼人,应该会很合得来吧。”
这时,巴士中来了。F22号线,开往巴雷东部。缇拉娜畏畏缩缩的向从钱包里取出交通卡的奈亚斯询问道。
“那个……诺鲁内是?”
“哎?”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的朋友……?”
“你,很在意?”
“唔,嘛……有点……”
缇拉娜低着头暧昧的答道。虽然不认为这样就会被识破自己的身份,但在知道他是问题的受害者朋友的时候,没能保持平静的态度置若罔闻,而做出轻率举动。缇拉娜为自己感到羞愧。
“这、这可让我很为难啊。那个,该怎么说呢……我和诺鲁内确实是不错的朋友,不过并不是那种关系。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啊啊,巴士来了。走吧,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奈亚斯红着脸,匆匆坐上了巴士。
虽有说是【那种关系】,不过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缇拉娜完全弄不明白。
“白痴吗,你这家伙。”
当晚,桂·马托巴在自家的餐厅里无语的说道。
“诺鲁内是女孩,奈亚斯是男孩。顺着文脉深入研究【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呢】的话,普通思春期的男孩肯定会这样认为的吧。【这个孩子是对我有意思吧】。百分百是这样的。你真是把事情搞复杂了……”
马托巴将平底锅中鲜红的意大利面以娴熟的手法盛入两个盘子中,和色拉一起摆放在餐桌上。再添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速成清汤,晚饭就完成了。
“不明白你的意思。”
“给我明白啊。真是受不了……你要是个男的的话倒没啥大问题。奈亚斯君真是可怜啊。”
马托巴叹着气,将方格子围裙解了下来。然后坐在位子上,嘟囔着【ITADAKIMASU】这种稀奇古怪的咒文后,眨巴着嘴,没品的吃起面条来。
“喂,不仅平常用【宇宙人】这话来歧视人,现在还打算因为女人这事来差别对待我吗?快给我订正过来。”
“啊啊?住口吧,你也想成为妇女运动的斗士大师啊。”
他一副完全不打算理睬的样子,将色拉里的小番茄和黑葡萄果醋充分搅拌后送入口中,幸福地品着味道。过了很久才注意到缇拉娜的视线,以一副【还在等回答啊】的表情嘟囔道。
“干啥啊。别说那些烦人的话,快点吃。我特制的·娼妇风味意大利面要凉了。”
“不是料理的问题。就算是你,把我当做女人这种事——”
“我知道啦,快吃。”
“……”
马托巴将盘子猛的向她面前一递。
缇拉娜不大情愿地用叉子卷起带状的食物,张开嘴巴一口气吞了进去。恰如其分的辣味和蒜味。油而不腻的感觉和洋葱芳香的美味在口中融化。
没有比这更让人不甘心的了,不过桂·马托巴料理的才能也十分了得。
“怎么样。”
“……好吃。”
“是吧,重要的是量的拿捏。刺山果花蕾要是放太多话,那就一下子变得跟屎一样了。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别小看独身男的技术。等能做出比我做的还好吃的意大利面的时候再说那些傲慢的屁话吧。简而要之。差别不差别不是关键问题。我都认同你这个【天外来客】是个女人了,居然还那种态度,这算啥啊。”
“那是……”
“我可不会再做了哟。趁你不在的时候,只做一人份偷偷地吃。”
“过分!”
面对含泪的缇拉娜,马托巴进一步穷追猛打。
“在没玩没了说宇宙人那事前,想摆出女人姿态的话还是再过个十年吧。”最近也是,稍微教教你稻米的研磨方法,就给我搞出那种事来。死命捏得嘎吱作响,那可不叫做【研磨】,而是叫做【碾压】。好不容易从日本订购的高志水晶稻大米都被你浪费了。快向平民百姓谢罪。”
该怎么说呢,马托巴一旦涉及到食物的事,就很容易变得唠唠叨叨,啰嗦起来。平常那种大度洒脱和冷静的态度哪里去了。气量变得十分狭小。恐怕小时候肯定过着天天为食物犯愁
的日子吧。
“拉凯巴伊(笨蛋)”
傲慢的说完那些话后,马托巴又大口的吃起饭来。
果然不得不承认。桂做的意大利面很好吃。
这种男人。假如被从警察里开除了的话,肯定会露宿街头。那样的话雇他到纳鲁玛自家的厨房工作倒也不错。管家和妹妹们肯定会喜欢这种奇异的风味。
两人暂时默默的继续吃着东西。
猫咪小黑因为刚饱餐了一顿猫罐头,现在正团成个球躺在餐厅的沙发上睡觉,安稳地起伏着。
“感觉想喝一杯呢。”
马托巴一个人嘟囔着从冷藏库里拿出了冰镇的红酒和玻璃杯。
“你喝吗?不过是便宜货。”
“不要。”
缇拉娜冷淡的拒绝了。她并不太会喝酒。而且,自己本身也很少喝酒。在塞玛尼世界的时候,被骑士团的朋友劝着尝试喝了赛贝草的发酵酒,但喝了一口后就马上拒绝了。
“也是啊,怎么能劝高中生喝酒呢。”
马托巴笑着拿起酒瓶,咕咕地畅饮起酒来。把自己当做小孩对待的玩笑虽让人火大,但特意抗议的话又会招来麻烦,所以缇拉娜闭口不语。
吃完饭后,按照共同生活的规定,缇拉娜开始收拾起餐具。她匆匆忙忙地在水槽里清洗餐具的同时,马托巴在餐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继续喝着红酒。
清洗完餐具后,缇拉娜钻进了浴室开始淋浴洗澡。
擦拭完身体后,缇拉娜在镜子前反复观察着自己的裸体。玉的水滴般白皙的肌肤。修长的手足。纤细的身体和小小的乳房,湿透了的金色头发披在身后。小孩般的肚子和肚脐。
缇拉娜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裸体。
被人当做小孩对待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今天在学校也是,除去午餐时的问题举动,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她是【潜入搜查官】。虽然在工作上起到很大帮助,不过要问起是否喜欢自己的容貌的话,答案是否定的。
换上舒畅的短袖和短裤回到餐厅的时候,马托巴正举起第二杯红酒。红酒看起来像是被彻底冰镇过。他以一副不是怎么很感兴趣的表情看着某讨论节目。
塞玛尼男人深深的靠在扶椅上,正在驳斥这他的对手。他的嘴角浮现出了沉稳的微笑,他的眼瞳不知为何让人联想到正在决斗中的剑士。
“莫达·诺巴姆。诺鲁内的父亲”
将高脚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马托巴这样说道。
“只要搜索下,就能很轻松的看到了。并且说还在说着有趣的事情。主持人又在讨厌的煽动,进行各种各样的挑拨。但是没什么用。瞄准空隙,就是现在,出拳,出拳,出拳。如果是拳击的话是技巧派呢。真是一个可怕的大叔啊”
看来他好像对莫达·诺巴姆挺有兴趣的样子。简直就跟在为棒球的新人应援一样。
缇拉娜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到了马托巴的那边。然后小黑立刻抓准空隙,一跃而上到那毫不遮掩的大腿上。
“你和这个男人见过了吧?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停止了喝酒。
“要说怎么样……就是一个如十八分署的报告一样。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是问工作上的问。自己的女儿可是死成那样了哦。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父亲”
“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图86-87
“普通是指?”
“是一个一直在苦恼中的父亲。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恼着他呢。一直照顾着难民……不管是那位父亲,还是诺鲁内,都是难民营出身的。从那个垃圾场,到现在还差一步就能成为市长,其苦劳程度可见一斑”
“垃圾场?”
“你知道十年前难民们的生活吗?跟现在的旧市街什么的塞玛尼人的聚集地简直不能比。完全是一团糟”
旁边的马托巴一身酒气,但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感到不快。
“那时圣特雷萨市正在建设中的高峰期,产业垃圾蜂拥而出。难民营中的成员都早已被联合国决定好了,剩下的家伙们都只能生活在垃圾山之中。不管是车的配件还是建造材料……他们都在靠捡着各种各样的破烂为生”
“……”
“当时有一个叫做‘治安对策’的任务,让军队一个月巡逻一次难民营。在到处都是蟑螂的铁皮小屋里,有十多个小孩子依偎在一起。不知道是亲人死了还是什么……无秩序的聚集在了我们的军队之那里。喊着‘自卫官,自卫官’什么的”
“自卫官?”
“自卫官。也就是日本士兵。因为很温柔所以很有人气。但是中国士兵和韩国士兵很可怕,但是又因为脸太像了分辨不出。所以每当靠近的时候就在喊‘自卫官’”
“从十岁开始就出卖身体的女子也是有的。即使我们巡逻的时候看见了,对她们说‘不要做了’也是没用的……如果不做的话,就无法保证明天的生活了。地球的麻药也渗透了进去,应当取缔他们的士兵反而成了他们的客户……嘛,真是非常混乱呢。圣特雷萨市的特别班,建立之初是叫‘风纪班’的。当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惨状,想一想就知道了”
“不能原谅。为什么不管管这些过分的事情”
“该怎么说呢。这不仅仅只是差别待遇。大国英国的机关作风(摆摆样子不做事),实在是非常讨厌啊。立场转换下想想吧,如果塞玛尼的世界有大量的地球难民涌入了,法尔巴尼王国会怎么做?”
“这个……”
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只是随便做做表面工程救助一部分难民,‘预订外’的人们就假装看不见。照顾数万人,数十万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大量的食物,资金等很多东西。
“被强盗袭击的话是谁都可以逃,但是无法离开一直所居住的家的话……你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吧。如果能够全部像故事一样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恶人的话,那么这个世间就谁都不会烦恼了”
他耸了耸肩。
“更早之前倒也没有那么过分,但是难民的还是那么的穷苦。诺鲁内的父亲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嘛,他的确很努力。虽然这样说很那啥,但是诺鲁内的确是糟蹋了父亲的努力了呢”
“不能这么说啊。不能……”
咕咚,他一饮而尽,然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但是到最后他好像都没有得出结论的样子。
“不,只是笑话罢了。每当遇到这种为难的事件,都会有‘是那个女孩子的错’,‘这是自作自受’之类论调出来。但是像这样把错误对归到被害者身上的话,就不禁让人感觉到这个世间是都么的无情啊”
“可是,自己的肉亲可是那样死掉的啊……”
他靠向背后,看向了天花板。
“憎恨犯人是肯定的,但是基本上就是两个论调。要么是自己的错,要么是死者的错。这并不是谁错谁对的问题……平常两方的交流就很困难。这是永远不会结束的矛盾”
“你有过类似的经验吗?”
“没有哦。哈哈。没有”
他发出干涸的笑声。
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了。马托巴已经酩酊大醉了。
“桂。你醉了吗?”
“没醉哦,亲爱的”
“亲……亲爱的?”
他没有回答,做了个滑稽的动作,然后横躺在了沙发上,用着好像是日语的语言嘟哝道。
“对哦……当时有一件事情。是差不多十年前,听一个去过塞玛尼世界的某士兵的事情”
“士兵”
“那个士兵在休假中,他和妹妹约定好,一回到地球就去见她,然后他们在圣特雷萨市见面了。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会面,一起玩了两三天,然后他预订将妹妹送回故乡。那个男人用短信警告过妹妹了。让他不要一个人出去,别穿迷你裙,绝对不要靠近北河。……但是这个女孩子却无视掉了个个的忠告,离开了小镇。因为对自己的空手道和柔道很有自信,相信还是能够保护好自己的。真是一个大笨蛋啊”
“……”
“第二天,他站在了妹妹的遗体的前面。听警察说,好像是哪里的小流氓干的。几个人将她拖到小巷里,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虽然做了抵抗但是却受到了更加暴力的攻击……然后就。好像就是这样,详细的并不清楚”
宛如实在描述比啊人一样的声音。就像是在描述着电影还是小说里的情节一样淡淡的口吻——
“当然,男人非常憎恨犯人。并且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出烦人杀了他们”
“然后呢?”
“他并没有没有找到”
马托巴拿出了一个眼,将其点着。他两眼无神的看着空中浓厚的紫烟,继续说道。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同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男人同时也对死掉的妹妹非常愤怒。‘明明都那样说过了。为什么还要做那种傻事?被杀掉不是活该吗’。这样想的同时,胸口之中不可思议的感到了非常强烈的苦闷感。‘是妹妹的错’的诡辩,阻止着他的心变得七零八碎。他将这
种窝囊的自己视为男人的耻辱”
缇拉娜一句话都没说,谨慎的询问道。
“这个……是你的故事吗?”
“为什么这样想”
“一般情况下……都会这样想的吧”
“哦,这样啊。不过这只是以前看过的电影的故事。也就是说只是个玩笑”
“真是无聊”
缇拉娜鼓起双颊,然后凝视着马托巴的脸,用不太清楚的声音小声说道。
“也是呢。真是无聊的故事。啊啊……为什么你要说这种故事呢。适合过头了吗”
“嗯,没错,我喝多了,算了不喝了”
缇拉娜一把手将他手中的就被夺了过来,站了起来用力将手举高。
“干什么啊”
“去床上睡觉吧”
“床上?和你?唔,这个不行……”
“你在说什么啊。好啦,站起来”
“就算你这样说……。刚喝完酒好难受啊。不过,你还真是不行的啊。不,并不是指魅力上的。而是一直都不冷静。虽然我的守备范围很广就是了。只是……怎么说呢,这样的话我就变得公私不分了,良心上……”
“我听不懂啦。好了,快来”
把肩膀借给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桂,歪歪斜斜的向隔壁的寝室移动。虽然这是当然的,不过却意外的重呢。这使得缇拉娜犹豫该不该使用加强力量的术,但是将神圣的术用在这种事情上的话,还不如直接把这家伙丢在地板上,让他感冒好了。
“你的真小啊。不过倒是挺柔软的”
“别说奇怪的事情,笨蛋!”
缇拉娜的心跳加速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进了寝室。将醉鬼扔到了床上,好不容易的吐了一口气。
“来这里吧。一起睡”
“别……别开玩笑了!胡闹什么啊——”
“哟,小黑也来吧。我们川字睡吧”
一直沉默的跟在后面的小黑,突然跳到马托巴的旁边睡了下来。
“哦哦,乖,乖。你就像狗一样呢”
“随便你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内维·西亚(愿你今夜过得安稳),波纳·缇拉娜”
将马托巴和小黑弃之不管,她离开了寝室。
关掉了灯,回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一股脑的趴到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心到现在还是噗咚噗咚的跳着。
那样的桂还是第一次见到。
果然酒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但是……)
她死掉的妹妹的事情,是真的吧。以前也听塞茜尔说过了。不过因为塞茜尔当时没有明说,所以详细的并不清楚。
但是,果然桂对死去的妹妹非常的重视吧?
不对不对,这能说明什么啊。感觉想得太复杂了。明天还有课呢,今天的报告书也没写。
缇拉娜从床上起来,点着了桌上的煤油灯,开始用钢笔写报告书。虽然马托巴强行塞了一个二手笔记本电脑给她,但是她立刻就将其闲置了,不过她连开都不会开。
这是几天前的事情。
缇拉娜白天去夏温特高校上学,到了晚上就在中央街的市警察本部出勤。
会议和文件,还有法律和其他事情的学习。
这样重复着。
马托巴虽然由于各种案件的搜查过着早出晚不归的生活,但是却意外的规矩认真,有时间的话就会停车在夏温特高中附近好好可以随时接应。‘虽然真是的,我已经习惯学校了,没必要这样’这样说了,但是他并没有听进去。好像自己没有信用一样。没有报告第一天去食堂时的骚乱真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虽然没有积极地去交流,但是在缇拉娜的身边自然的就构筑好了一层‘友人关系’。比如以艾玛·赛拉姆为中心的一群人。
组员一般有三人。
洁西卡和玲以及多娜。大家都是高个美人。到了午饭的时间,艾玛会叫上缇拉娜,缇拉娜就自然地成为了‘艾玛会’的成员的样子。
聊天内容也是杂七杂八的。
比如上谷(Upper valley)那里开了一个新的时装店,还有校内的谁和谁比较亲密之类的。只是一些杂谈罢了。这样想的话,也有关于上午教授的历史的话题。从开始帝政移行时期罗马的经济问题到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奴隶制的好坏。
“缇拉娜是在塞玛尼世界长大的吧?我听说对面也有使用努力的国家是吗”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为询问道。
“是哦。奴役奴隶的国家有好几个”
“你的国家也是吗?啊啊,我并不是要说什么抗议的话。只有有一点兴趣。就是……那个电影里面不是经常有全是肌肉的奴隶在国王的后面给他用团扇扇风,身穿性感衣服的女奴隶照顾饮食等各种各样的事情吗。这些是不是真的什么的……”
“哦,这些啊”
联系着地球的‘幻影之门’出现的十五年,地球拍了了很多奇怪的电影。其中有很多滑稽可笑的描写塞玛尼世界的纪录片,很多都具有偏见。
前段时间也好不容易终于把马托巴给的电影看完了。是以地球派遣的和平维持部队的一个士兵为主人公,帮助希望自由的塞玛尼人,和他们一起打倒了暴君的故事。了解塞玛尼世界的和平维持部队的马托巴和了解法尔巴尼王国的缇拉娜都‘全是胡说八道’,生气的说道。
但是,在那个电影里,的确有些影像是确实存在的。塞玛尼暴君为了解闷而去鞭打,强暴努力,做各种各样过分的事情。但是大吵大闹的喊‘那是骗人的’也是十分愚蠢的,所以决定还是历史性的去陈述见解了。
“我们法尔巴尼王国在二百年前废止了奴隶制。比美国人废除奴隶制要早了五十年”
“啊呀……是这样啊”
看来他们还是比较了解地球的历史的。
“大型的奴隶翻盘也是有的。在镇压结束之后,那时的国王就宣布废除奴隶制”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国王呢。如果是其他的话大概就会只镇压吧”
“是不是一个伟大的国王不知道,但是至少是一位贤明的国王。事实就是这样削弱了拥有大量奴隶的豪族的经济实力进而确立了王家的支配力。由于再也不需要依靠奴隶的劳动力了,因此国家的经济渐的提升。在那个时代,农耕和冶金正在进行缓慢的技术革新,食物的生产量大大上升。结果就产生了地域性的产业利害对立,其最后的结果就是奴隶制度的废止。也就是说,其背景和你们这里的南北战争是一样的。那位萨拉梅亚(サラメヤ)王和林肯大总统一样都深受其臣民的爱戴”
一边回忆起以前地球人家庭教师的讲课,再加上自己的想法,然后将其流利的陈述了出来。原本没准备说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艾玛他们却听呆了。用叉子猛吃着凯撒色拉的缇拉娜,发现他们都在凝视自己而感到非常的惊讶。
“怎么了?”
“没什么。但是你的说法还真像历史老师上课一样呢。只是有这种感触罢了”
“这样啊。但是这种程度……”
说了‘法尔巴尼的贵族的话是当然的吧’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注意到。自己和他们相比其实年龄是要大的。受到的教育也是,远远超过了现在的他们所学到的内容。
“……抱歉。只是现学现卖‘历史频道’罢了。我在这里一直在收看这个频道”
模模糊糊记得这是一个很有名的频道。
“什么啊,是这样啊”
艾玛他们笑了起来。看来他们对缇拉娜有更高的期待吧。听了这些少女们话,便知道她们对其并没有什么深的见解,只是杂谈罢了。
对了,这样如何……?
“——像是你们看过的电影的历史也不是没有。有一个叫作‘梅·达拉那’的戏曲。是讲关于一个叫做萨布拉王的故事,他的放荡和颓废是人尽皆知的”
“果然有这种君主呢”
“那个戏曲说将的是一个叫做‘梅·达拉那’的后宫。你们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
“这是一个古语,意思是‘究极的快乐’。在那个后宫里,侍奉他的美女超过了一千人,连续几天几夜开办了淫猥的宴会。然会对于这个沉迷于快乐之中而将国难放置不管的萨布拉王,一位女神官对他进了谏言。希望他不要再沉迷于后宫,专心于政治。那位神管是一位美丽贞淑的女性。萨布拉王向这位骄横的女性做出了一个提议。‘你先做余的后宫一百天,如果还能够说同样的话的话我就同意你’。他接受了王的提议,加入了‘梅·达拉那’”
说到这里,艾玛她们全部都在津津有味的听着。
“然后?那位神官怎么样了?”
“大概世界上的所有快乐,为了迷惑这位女神官而向她袭来。吃不完的美酒,美食,还有通晓各种让女人堕落的房术的宦官们。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心一意的歌颂神,抵御住了一切的诱惑。但是,她并没有战胜休美拉”
“休美拉?”
“是一种秘药。侍奉萨布拉王的术师做
的强力的春药,喝了它的人女人,不管是多么的贞淑,到了最后都会沉溺于快乐与怠惰之中。然后到了一百天后。她穿着煽情的内衣抱住了萨布拉王的身体,乞求着将这座宫殿赏赐给她”
“呜哇。被调教了吗”
“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呢”
“感觉不好呢”
他们同时嘟哝道。
“的确是一个沉痛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也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不管你拥有多么高的精神力,都是绝对战胜不了麻药的力量的……”
“怎么变成说教了。这不是当然的事情吗”
这样说的艾玛笑了起来,并且周围的人也一同笑了起来。沉默的看着她们的缇拉娜,在她们恢复平静之后,小声的嘟哝道。
“但是诺鲁内不知道”
宛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大家突然沉默了。对于大家这样的反应,缇拉娜有点不知所措了。
“诺鲁内是……?”
“是那个女神官的名字。也就等于是地球人所说的‘玛利亚’吧……”
“啊啊,这样啊。什么啊,吓了我一跳”
这样说的艾玛她们发出干涸的笑声,互相看着对方、
“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吃惊”
“唉?啊……有一个朋友也是一样的名字。说道诺鲁内,她这周开始就没来学校了,有点在意呢”
“哦,是塞玛尼人吗?”
“是的。是一个好人。我也想把她介绍给缇拉娜。但是”
这算不算意外的收获呢?缇拉娜想到。
那位女神官真正的名字的发音是‘娜拉内’。因为刚才时机不错,猛地就改口为‘诺鲁内’了。
但是,再进一步的向艾玛他们诘问就有点危险了。
搞不好艾玛的朋友之中就会传出‘转校生正在四处打探诺鲁内的消息’。这种事情不要马托巴告诫自己也是知道的。
好像是为了转换气氛似的,艾玛说道。
“……比起这个,缇拉娜·艾鲁内巴拉,这周五晚上七点,在我家。记住了吗?”
“当然,我很开心”
然后他就和挨骂他们分别了,然后开始和元塞玛尼难民的奈亚斯开始了聊天。
但是在校内无法和他说话。当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立刻离开了。和他的聊天是在放学之后,在公交站台的时候。
潜入的第四天,星期四的放学时间和以前一样,缇拉娜在公交站等着他。
和奈亚斯的聊天也是杂谈。比如美男的数学老师其实是戴假发的,食堂的菜单什么的,使用了什么的学生肯定会落榜的储物柜传说什么的。但是,这些杂谈对缇拉娜来说是非常新鲜的。在风纪班里和刑警的聊天内容,自然地会和工作有关,所以全是充满了紧张杀气的内容。
这样的生活也不赖。
在这样的地球的学校了上学,和善良的少年一起谈话,聊天,生长的话,自己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呢?
在关于最近一个热门的歌手的话题结束之后,奈亚斯突然说道。
“对了,缇拉娜。你已经适应学校了吗?”
“不清楚呢。搞不好就算再过好几年也无法适应地球也说不定呢”
“是这样吗。你的适应力应该不止这些呢”
“就算是这样。说到适应,奈亚斯好像也没有完全适应吧”
虽然不小心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快的样子。
“是指我的朋友很少吗?”
“不……我没有这样说”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呢。啊啊,真糟糕呢。我没有什么朋友。诺鲁内虽然称得上是朋友,但是她这周开始就一直休息,电话也打不通呢”
他还不知道诺鲁内已经死了。
隐藏这个事实,让缇拉娜有种说不出来的罪恶感。虽然他还没有变现出来,但是联系不上诺鲁内已经让他开始有些不安了。
“你的朋友很少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在意”
“谢谢你安慰我。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没关系。和不巧从转校日开始就很有人气的你不同。没人愿意特意和一个塞玛尼难民去搞好关系的”
“我也是塞玛尼人啊”
“但是,你是一个有钱人”
奈亚斯粗鲁的指着缇拉娜的左手腕。
“比如这个,你是在哪里买的?”
“什么?”
“你的手表,是蒂法尼(位于纽约市的高级宝石,贵金属商店)吧?应该很值钱吧”
“额……”
缇拉娜并不清楚手表的价值是多少。这是她在警察的收押仓库中看见一个比较顺眼的借了过来罢了。
“多少钱……我不太清楚。这个是从家族那里得来的礼物”
“对吧。普通的平民的话根本得不到这样的东西。被赠送了价值好几千美元的东西的人,毫不知自己的价值。但是艾玛他们那群人,肯定是会发现的吧。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发现你是一名大小姐了,所以才会跟你搭话”
因为讽刺的话而迷惑的缇拉娜抗辩道。
“你……你想说手表的问题是我的错吗?”
“不是这个问题啊!该怎么说呢……不,算了。你大概一生都不会了解的”
刚好巴士也开了过来。本来的话是准备一起坐巴士的,但是奈亚斯却把包甩到肩上,向西快速走去。
“你去哪。巴士来了啊”
“我走回去。你就一个人回去吧”
“奈亚斯。我是想要侮辱我还是——”
“拜拜”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就走掉了。虽然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追上去,但是缇拉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的乘上了巴士。
“那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奈亚斯本性噗偏执吧”
当天晚上,在7miles的一角开车兜风的时候,马托巴听了缇拉娜的话之后这样说道。
“嘛,他也不是责备你,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会这样吧。到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不就会自然和好吗?”
“也许是这样吧……”
缇拉娜眼神黯淡的向车窗外跳去。
夜晚的街道到处都是闪亮的霓虹灯。
街头站着的女人们在到处招揽顾客。
大概那所高中没有关系,但是还是种种不道德的行为。0
不管去哪里,都无法从忧郁之中逃离。不管是塞玛尼的世界也好,地球的世界也好。
“你,喜欢上了奈亚斯了吗?”
“什……!?怎么可能!”
缇拉娜立刻急躁的否定了。马托巴原本只是轻松的开下玩笑,却被缇拉娜吓到了。
“怎么突然这样。该不会是真的把?”
“不是。真的不是”
“那么,是怎么回事”
“并不是那个……是更加朴素的感情。本来我来到这条街道的时候,就没有同乡,同时代的朋友吧”
“啊啊,原来如此”
马托巴好像轻易的接受了的样子。
虽然因为是警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连周围的大人也都是全是地球人。能像那样交流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过。
“只是这样罢了,我对他并没有抱着那样的感情。原本奈亚斯也比我小,我对那种不成熟的小鬼,根本没什么期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话说回来啊,你为什么要那么激动的否定?”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的家伙呢。脸都红了”
“闭嘴,野蛮人”
“吵死了,外星人”
每次都做之后,都会以这样的话完结。
即使这样缇拉娜的心中还是有一个疙瘩。并不是奈亚斯的事情,是因为马托巴的态度而生气。为什么会生气了,她自身也不太清楚。
“到了哦,是那栋大楼”
马托巴将车子减速。在梅菲尔德大街上一个小公寓前将车子停了下来,拉上手刹,关掉了引擎。
“还真是一个看起来好破烂的建筑物呢。贩子在这里吗?”
有传闻在女王之弹的附近有人运来了一批可卡因,有一个叫做门多萨的贩子住在这里。
之前马托巴说服了这名贩子在这里见面。
当然,不是以刑警的身份,而是以‘中间人桂·马诺贝’的身份前来见面。
“贩子不是都会煮高级公寓的吧”
他们下车之后,走到了公寓门口,有两个黑人站在那里。一个穿着细长的僧服,另一个则是粗俗的莱斯特风格。
是自称牧师的比兹·奥尼尔与其保镖凯尼。他们是马托巴经常光顾的情报屋,虽然唯利是图却是可以信赖的两人。缇拉娜刚来这条街的时候所发生的事件,也受到了他们的照顾。
“欢迎,Mr.马诺贝!”
奥尼尔张开了他大大的双臂,叫着马托巴的假名。而且其袖口掀开的一瞬间,可以瞥见里面有一个金闪闪的劳力士。
“虽然迟到了十分钟,但是神对人的过错是很宽大的。然后,那个……MIiss.艾鲁内巴拉,能否多多关照?”
艾鲁内巴拉是缇拉娜的假名。在伪装搜查的时候她经常用。
因为在学校也是使用着这个名字,在这被随意的叫这个名字她有点不太高兴。
“叫我缇拉娜就好了。话说回来,我不太喜欢被这样亲昵的叫那个名字”
“那真是失礼了。不过即使是马诺贝氏的情妇兼护卫,我认为也要给予相称的敬意啊!”
“我都说了不是情妇!”
“但是,小姐啊。不是这样的设定吗?”
保镖凯尼这样提醒道。
“咕噜噜……”
“作为马诺贝老爷商业伙伴的角度来看,看上去可爱过头了呢。要是你的巨乳的有人气的女战士的话,会感觉有点不对头的。对不对,马诺贝老爷”
“别这么说。我可不是萝莉控”
马托巴用非常不愉快的声音说道。
当伪装成犯罪者的进行伪装搜查的时候,缇拉娜一般都是装作马托巴的情妇。当然,当初豢马托巴还是缇拉娜,都对这个设定表示不能赞同,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其它选项。
不然的话,就无法说明为什么拥有幼小容貌的缇拉娜会跟着一起了。
“那么,门多萨呢?”
“在里面等着呢。他非常期待与在塞玛尼世界有着各种各样门路的中间人桂·马诺贝的会面”
“不是骗人的吧”
“你说什么啊!作为神的仆人的我,有过一次背叛过忠实职务的你吗?你有点让我失望了呢”
“上次明明就骗了我,让我穿上了煽情的服装……”
缇拉娜嘟哝道。
“是那个时候的俱乐部的那件事吗?真是让人感到可悲啊!我认为那件事做的很棒。虽然很失礼,但是缇拉娜小姐,为了将你这朵幼小的花蕾最大极限的运用,那样的蛾摩拉(《圣经·创世纪》第十九章中的城镇名,为邪恶之城,也有罪恶与审判的象徵的意义)的服装,那种直球式的充满性感魅力的服装简直就是最棒的。实际上,对钓上敌人这件事不是很有用吗?”
“别说我是幼小的花蕾!你的所有说法都太下流了!”
“这是在称赞你啊。真是可叹”
“唉。管他呢,快带路吧”
为了打断缇拉娜和奥尼尔,马托巴这样说道。
“还不知道门多萨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上”
“交给我吧。你到底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男人,让我全力告诉他吧”
“别说多余的事情。只要介绍一下,然后闭嘴”
然后转向缇拉娜。
“你到车子里去等着”
“为什么”
“因为你上的高中。如果门多萨真的和事件有关,搞不好一见面你就暴露了也说不定”
“哼”
马托巴的主张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即使是这样,缇拉娜也不太想放过这个可以学习到潜入搜查的技巧的机会。
要不要在这里使用术呢。
虽然是在小孩子的时候记住的技能,但是在这样的场面应该能有些用吧。
“这样吧,你们等一下”
在讶异的三人面前,缇拉娜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板状的护符,统一精神逐渐的唱出咒文。
“布鲁依·美娜爱娜·拉塔米·美阿爱娜。莫拉一杰·扎姆自爱,古娜一杰·扎·索浪杰。萨达姆·比拉·纳鲁·马夫撒·巴吉纳诺·梅砮·雅阁(……北面月影……南面赫突……东面曙光……西面黄昏……马夫撒的笔是你的意志……)”
从体内出来的高涨的气通过护符将其力量显现了出来。周围的大气发出了入燐光,卷起了威风,萦绕在裸露的皮肤上。
“艾多·拉纳姆……(显现吧……)”
变貌之术完成了。
缇拉娜收起了护符,通过车子的后视镜看了看自己。
金色的头发变成了全黑,如学一样的肌肤染上了焦茶色。显眼的红色长衣也变成了像是密林一样的浓绿色。
“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从地球人的视角上来看是赞贝尼卡人吧。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是法尔巴尼人”
缇拉娜向眼睛变成圆的三人用高傲的态度说道,然后保镖凯尼小声嘟哝道。
“2P色”
然后奥尼尔啪的拍了拍自己滑溜溜的头,然后发出能传到天上的笑声。
“哎呀,形容的太棒了,凯尼兄弟!这简直就是2P色啊!”
“?”
在皱了皱眉头的‘黑缇拉娜’的面前,奥尼尔和凯尼没礼貌的大笑着。马托巴则是和缇拉娜一样,一脸迷惑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说明下吧”
“什么啊,Mr.马诺贝!你没玩过格斗游戏吗?”
“没玩过啊。从军队开始就就只玩俄罗斯方块”
“咕……咕咕,就是在格斗游戏中如果选了同一个角色战斗的话,为了区分两人……不,这样说明有点太傻了。在大气层中永昌咒文,然后给你带来的效果就是2P色……哎呀,咕咕……”
奥尼尔又笑了起来。
“虽然不太懂,但是简单地说他们是在嘲笑你的术……”
“没那种事。对你神秘的技能当然是吃惊的了,但是……等等,等等,别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啊。下次我把街头霸王什么的借你好了”
“是名作哦。真的很好玩”
凯尼笑的都流出了泪跟嘴道。
“顺便我使用的是迈克·拜森。比兹·奥尼尔是……”
“肯定是达尔西姆啊”
“我想也是!”
这样说着的两人继续笑着。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小姐。从GAMER的角度去看的话,对你来说低调职业是什么?明明看起来是骑士或者剑士,却会使用奇怪的魔法”
“才不是奇怪的戏法!是‘术’!”
短期肩膀怒鸣的缇拉娜被旁边的桂推到了一边。
“啊—,什么都好,我们走吧,有工作等着呢”
“但是桂!这些家伙——”
“不要一件件事全都去计较。会被笨蛋传染的”
马托巴一个人快速的走近公寓的门中。缇拉娜慌忙的跟在他的背后走了进去,奥尼尔他们则是现在还在继续聊着格斗游戏。说什么‘歌凯基(ゴーケツジ)如何?’之类的‘花2000美元’之类的。
奥尼尔介绍的贩子门多萨,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不开心的蹲着。
“——就如以上所说,这位马诺贝氏在地球世界和塞玛尼世界双方都有很有效的门路的中间人。让我以全能的,充满热情的神起誓也可以,门多萨拉野。对于你来说,他应该能对你的经营带来莫大的利益。要形容的话,溢出蜂蜜的丰收大地正在你的眼前——”
“闭嘴,冒牌牧师”
门多萨不客气的说道。他的背后站着的哥伦比亚保镖一直按着机关枪的机关部紧紧地盯着。
“姆。那么我就开心的沉默吧。如果您是这样希望的话”
“你认为我是一个对像你这种猥亵的男人说出的话会流口水的傻逼吗?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大的侮辱?我对你所说的话只有一点感兴趣,那就是有一个可以稳定收购科库的中间人。其他没有更多的期待”(科库:コーク 可卡因的暗语)
门多萨简直就是是这个小小的房间里的王者。被大圆领女背心所紧紧包着的是吃铜色的肌肉。屋子里没有准备商品,取而代之的是浸满了类固醇液的什么东西。
马托巴在对方正对面的沙发上,翘着腿并踮着脚。
“奥尼尔。这是怎么回事?科库什么的我可没听过哦”
然后用用蛮横的语气转头说道。
“什么?”
“别装傻。我是在寻找卖塞玛尼产的‘小鬼的火药’的人。科库什么的鬼管他”
因为事先没有商量好,所以奥尼尔表现出了一点迷惑的样子。
虽然很不安,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与其按照这个家伙的剧本,还不如让门多萨产生疑惑。
正如马托巴预想的一样,门多萨立刻焦急了起来。
“奥尼尔。你……”
门多萨背后的首先,立刻把机关枪对象了奥尼尔。奥尼尔和凯尼立刻把手举了起来。
“啊~,这个是。好像有什么很大的误解的样子。也就是……Mrister.马诺贝?好像门多萨先生把我们的生意想错了的样子。但是,为了和平的,有建设性的将问题解决,务必由在下慢慢的解释……”
“吵死了。把他们杀了”
厌烦的啐了一口,马托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回去了,老爷。这里的两个人是煮是烧随便你”
“喂!老板!”
凯尼大声抗议道。不止奥尼尔,凯尼也非常可怜的样子的——向旁边的缇拉娜发出用眼射控诉着。她不知为何对凯尼很温柔。评价他‘虽然有着食人魔的外表,却意外的是一个温柔的家伙’。
不要去担心。用口型传达了之后,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