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干吗所有人都盯着我看？”韦恩问。“自然反应。”玛拉茜说。她举着枪指着埃德温，宓兰也是一样。瓦克斯小心地往里走去。看起来像一间王座室，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其他人刚想跟着往里走，却见他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别动。
“待在指向高台的这条中心线上。”他头也不抬地说，“两边都有陷坑。看见那块微微下凹的方砖没有？踩中之后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把利刃。”
“他是怎么知道的？”史特芮丝问。她手里紧紧抱着记事本，就是罗列清单的那本簿子。
“瓦克斯对杀人工具有种天生的直觉。”韦恩说，“你们怎么还在盯着我看？铁锈啊，难道你们认为是我溜进来，把那生了锈的玩意儿给拿走了？”
“不。”玛拉茜坦承，“但的确有人这么做了。会不会是那个名叫雷鲁尔的坎得拉？”“不会。”瓦克斯蹲下，从通往基座的台阶上捡起几块玻璃碎片。“从灰尘来看，这些人是在很久以前动的手。”那坎得拉绝不可能穿过外面那条走廊。有那么多陷阱没被触发，所有已被触发的陷阱周围都有尸体。
很可能那坎得拉只是拍摄了照片，然后明智地回了家，想要召集更多族人，组织一场像样的远征。坎得拉是永生者，他不必急着闯进来。他大可以计划用好多年时间来研究这座神殿，查明其中的秘密。
那么会是谁呢？
苔尔辛从他身边经过，走上高台。玻璃碎渣被她踩得嘎吱作响，瓦克斯抬头看着她吃惊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底座，呐呐道：“怎么可能……”
宓兰摇了摇头。“如果换作是你悄悄地把那东西偷走，你会怎么做呢？是转身离开，任由这地方大鸣大放地敞开着搞得尽人皆知，还是重设陷阱，偷偷地溜之大吉？”
不，瓦克斯暗想。重设陷阱？不可能。他看着他的叔叔，那人手拿烟斗站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瞪着高台。他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或者说这是一场戏？所有的事情全是预先设计好的，在夺取护腕后，故意再摆自己一道？瓦克斯擦掉一块玻璃上的尘土，然后将它丢到地上，又捡起一块更大的弯角碎块，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接着拿起另外一块，将原先的放到旁边。
“这太令人失望了。”埃德温说。他看起来不安极了。不是他干的，瓦克斯想，拽起一条迷雾外套下摆上的布穗，用它量了量玻璃碎片的长度。不，护腕被盗走的时间看来要久远得多……他站起身，聚焦于悲悼护腕原本该在的位置，其他人的争论声全都变得模糊而遥远。那个铺着天鹅绒的小小基座，就这样被冻结在时光中。“那么就这样吧。”埃德温说，“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瓦克斯转过身，突然把枪举起。他瞄准的不是埃德温，而是他的姐姐。她在盯着他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接着，她慢慢地掏出一把枪。她是打哪弄来的？他事先没有感应到。那枪是铝做的。“苔尔辛。”瓦克斯嘶哑地唤了一声。埃德温不会在事先没有安插间谍的情况下进入这里。是她一点都不奇怪。可是铁锈啊……“我很抱歉，瓦克斯利姆。”她说。“别这么做。”他迟疑着。太久了。她举起了枪。
瓦克斯扣下了扳机。她也一样。从他枪里飞出的子弹偏转了方向——被镕金术推开了。但她那一枪——铝弹——却正中他的颈部下方。玛拉茜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作出了反应。她的来福枪早就拿在手中，立即朝西装开了一枪。无论情况到底如何，让他死总不会有错。可惜她的子弹也偏了，没有打中埃德温。然后那把武器从她手里向后飞了出去。西装微笑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令人恼火的淡漠。
基座之上，瓦克斯踉跄着向后跌去。他中弹的位置恰好在锁骨与颈骨的连接处。他想要站稳脚跟，可苔尔辛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击中了他的腹部。瓦克斯利姆倒下了，顺着台阶滚到高台下方，痛苦地呻吟着。
埃德温是镕金术师。苔尔辛是组织的人。玛拉茜再次不假思索地作出反应。韦恩跳向西装，但决斗杖对他不起作用，接着，西装镶有一圈金属的手杖朝韦恩钢推过来。
韦恩跌向玛拉茜，手杖哐啷砸在地面上。他闷哼一声，就在玛拉茜想冲向西装的同时跌倒在地。也许如果她能用速度场把他罩住的话，韦恩就能——她的金属储量没有了。韦恩在她身后挣扎着站起身，也是一脸迷茫。苔尔辛刚才朝他们两人中间扔过来一样东西。是个金属小方块。又一枚镕金术“手榴弹”。她也是个镕金术师。她把一个袋子扔给西装。里面装的是硬币。韦恩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再次扑向埃德温。可对方却钢推出一把硬币。韦恩咒骂着，在半空中痛苦地看着硬币穿透他的身体。玛拉茜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旁边有人失声尖叫。
震惊。不。她不会允许自己任人宰割。她猛地撞向西装，后者只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推，她跌出去时抓到了他衬衫的边缘，可惜没能拽住，头撞在了石头上。
眩晕中她看见瓦克斯利姆费力地站了起来。苔尔辛再次开枪，瓦克斯身体一歪，鲜血喷涌而出。他突然奋起冲锋，目标不是门口，而是西装。他摇摇晃晃地冲向房间的一侧，全然不顾其他。那方向是个死角，肯定会把他困在——地板塌陷了，瓦克斯利姆跌进深坑。这时韦恩在旁边爬了起来。“别让他站起来！”西装大喊着，朝韦恩射出硬币。站在高台上的苔尔辛朝韦恩开火。她的枪法不算太准，但和埃德温双枪齐射，还是命中了好几次。有黄金金属意识库在手，韦恩没被这波攻击放倒。他狂暴地跑出大门，身上的伤口几乎在中枪的瞬间便会愈合。
西装愤怒地咆哮，这时苔尔辛的枪膛里空响起咔嗒声，子弹打光了。玛拉茜试图抱住西装的腿把他扯倒，结果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她发出一声闷哼，差点窒息，西装用脚踩住她的咽喉。
“韦恩！”西装大喊，“给我回来，否则其他人全都得死！”
没有回应。韦恩似乎已经趁机沿着走廊逃了出去。很好。他不是要丢下他们，而是正确地意识到只有他先逃走，其他人生存的机会才会更大。
“我说到做到！”西装继续喊道，“我会杀死她！”“你认为他在乎吗？”苔尔辛问。“说实话，我没把握。”西装说。他等了一会，看韦恩会不会答话，然后叹了口气，把脚从玛拉茜的脖子上移开。玛拉茜只觉眼前发黑，呼吸发紧，她在心头估量着眼前的局势。宓兰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她是什么时候倒下的？亚历克和史特芮丝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边上。这些全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几年前，玛拉茜也会跟他们两人一样，被吓得不知所措。如今从某种程度来讲，她也总算能像刚才那样迅速地作出反应。
可这还远远不够。埃德温拿起她的来福枪，把枪口对准她。“到那边去。”他用枪指了指，示意玛拉茜爬到史特芮丝和亚历克身边，好让他能同时把三人控制住。她琢磨着如何反抗，可她又能怎么做呢？她的金属储量没有了，这时才意识到眼下的困局意味着什么。
瓦克斯利姆也许正躺在那个陷坑里流血等死。韦恩虽然逃了，却没有弯管合金。连宓兰也已经倒下。她也许只能靠自己了。“求求你。”亚历克见玛拉茜站了过来，疯狂地拽着她的胳膊，“求求你。”
他吓坏了，但玛拉茜却不能为此责怪他。他看见瓦克斯利姆——那个他崇拜的人——在他面前倒下，而他也又一次落入西装手中。史特芮丝则正在眯起眼睛看着苔尔辛。
瓦克斯利姆看出了真相，却迟了一步。他没有搜她的身，也没有立即开枪。纵使才智过人，瓦克斯利姆对西装和苔尔辛的判断还是存在漏洞。他总是如此。
换作是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玛拉茜想道。
苔尔辛平静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把枪端在手里。“搞砸了。”
“什么砸了？”埃德温说，“我觉得非常顺利。”
“我让瓦克斯利姆逃了。”
“你打中他三枪。”埃德温说，“他必死无疑。”
“你真这么有信心？”苔尔辛问。
埃德温叹了口气。“没有。”苔尔辛点点头，神情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蹲在地上，把刀插进宓兰的身体里。史特芮丝惊呼声，走了过去。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玛拉茜问。
他们没有回答，但玛拉茜却看出了玄机。有一种液体，当你把它注入到坎得拉体内时，能让他们动弹不得，渐渐失去形体。效果虽是一时的，但玛拉茜猜测苔尔辛肯定是趁她集中精力对付西装时，把那种东西用在了宓兰身上。双臂扭曲，腿骨断裂，那具坎得拉的骨骼不成形状，无力再战。
苔尔辛蹲在宓兰身旁捣鼓着，时间过得摧心般难熬，只见她拽出一枚尖钉，塞进口袋，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西装走向玛拉茜，透过他那被扯开的衬衫，玛拉茜看见在他的两根肋骨间有金属在闪光。跟铁眼巨大的尖钉不同，形制更为小巧。
他们不仅仅是在实验血金术——还在用尖钉为自己赋予力量。
苔尔辛终于把第二枚尖钉也从可怜宓兰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放进口袋里。那坎得拉融化成了一摊绿棕色的肉块，再也找不到任何支撑，从衣服里滑了出来，只剩下骨头和绿色水晶头骨在茫然地凝视着天花板。
苔尔辛指着瓦克斯利姆刚才掉进去的陷坑说道：“下去追他。”
“我？”西装说，“我们不妨等等——”
“不能等。”苔尔辛说，“你了解他这个人。快点追下去，他一定还活着，就连石头都不如我弟弟的命硬。”
西装又叹了口气，这次却点了点头，换过苔尔辛手中的铝枪，装上子弹，走向陷坑。玛拉茜看了看苔尔辛，她正在盯着宓兰的遗骸，来福枪仍然举在手上。
玛拉茜应该朝她冲过去吗？连西装都在照她的意思行事。她在组织里绝不是个普通成员那么简单，地位应该在瓦克斯利姆的叔叔之上。而她显然也是个镕金术师，这一点在她使用那枚镕金术“手榴弹”时已能得到证实。
西装拽着绳索往下爬。没过多久，玛拉茜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有一群穿着仓库卫兵制服的士兵冲了进来。“那个小矮个韦恩，”苔尔辛急迫地说，“你们看见他没有？”“您说什么？”一位士兵问道，“不，我们没见过他。”“该死。”苔尔辛说，“那只老鼠逃到哪去了？发动所有人手搜查走廊和外面的旷野。那人是极端危险分子，特别是在补充弯管合金之后。”
玛拉茜扭头看向史特芮丝，她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瓦克斯利姆掉进去的那个大洞。亚历克拽着玛拉茜的手臂，双眼透过面具注视着她。
“我会带你们离开的。”她轻声对他们说。
总有办法。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待在指向高台的这条中心线上。”他头也不抬地说，“两边都有陷坑。看见那块微微下凹的方砖没有？踩中之后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把利刃。”
“他是怎么知道的？”史特芮丝问。她手里紧紧抱着记事本，就是罗列清单的那本簿子。
“瓦克斯对杀人工具有种天生的直觉。”韦恩说，“你们怎么还在盯着我看？铁锈啊，难道你们认为是我溜进来，把那生了锈的玩意儿给拿走了？”
“不。”玛拉茜坦承，“但的确有人这么做了。会不会是那个名叫雷鲁尔的坎得拉？”“不会。”瓦克斯蹲下，从通往基座的台阶上捡起几块玻璃碎片。“从灰尘来看，这些人是在很久以前动的手。”那坎得拉绝不可能穿过外面那条走廊。有那么多陷阱没被触发，所有已被触发的陷阱周围都有尸体。
很可能那坎得拉只是拍摄了照片，然后明智地回了家，想要召集更多族人，组织一场像样的远征。坎得拉是永生者，他不必急着闯进来。他大可以计划用好多年时间来研究这座神殿，查明其中的秘密。
那么会是谁呢？
苔尔辛从他身边经过，走上高台。玻璃碎渣被她踩得嘎吱作响，瓦克斯抬头看着她吃惊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底座，呐呐道：“怎么可能……”
宓兰摇了摇头。“如果换作是你悄悄地把那东西偷走，你会怎么做呢？是转身离开，任由这地方大鸣大放地敞开着搞得尽人皆知，还是重设陷阱，偷偷地溜之大吉？”
不，瓦克斯暗想。重设陷阱？不可能。他看着他的叔叔，那人手拿烟斗站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瞪着高台。他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或者说这是一场戏？所有的事情全是预先设计好的，在夺取护腕后，故意再摆自己一道？瓦克斯擦掉一块玻璃上的尘土，然后将它丢到地上，又捡起一块更大的弯角碎块，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接着拿起另外一块，将原先的放到旁边。
“这太令人失望了。”埃德温说。他看起来不安极了。不是他干的，瓦克斯想，拽起一条迷雾外套下摆上的布穗，用它量了量玻璃碎片的长度。不，护腕被盗走的时间看来要久远得多……他站起身，聚焦于悲悼护腕原本该在的位置，其他人的争论声全都变得模糊而遥远。那个铺着天鹅绒的小小基座，就这样被冻结在时光中。“那么就这样吧。”埃德温说，“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瓦克斯转过身，突然把枪举起。他瞄准的不是埃德温，而是他的姐姐。她在盯着他看，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接着，她慢慢地掏出一把枪。她是打哪弄来的？他事先没有感应到。那枪是铝做的。“苔尔辛。”瓦克斯嘶哑地唤了一声。埃德温不会在事先没有安插间谍的情况下进入这里。是她一点都不奇怪。可是铁锈啊……“我很抱歉，瓦克斯利姆。”她说。“别这么做。”他迟疑着。太久了。她举起了枪。
瓦克斯扣下了扳机。她也一样。从他枪里飞出的子弹偏转了方向——被镕金术推开了。但她那一枪——铝弹——却正中他的颈部下方。玛拉茜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作出了反应。她的来福枪早就拿在手中，立即朝西装开了一枪。无论情况到底如何，让他死总不会有错。可惜她的子弹也偏了，没有打中埃德温。然后那把武器从她手里向后飞了出去。西装微笑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令人恼火的淡漠。
基座之上，瓦克斯踉跄着向后跌去。他中弹的位置恰好在锁骨与颈骨的连接处。他想要站稳脚跟，可苔尔辛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击中了他的腹部。瓦克斯利姆倒下了，顺着台阶滚到高台下方，痛苦地呻吟着。
埃德温是镕金术师。苔尔辛是组织的人。玛拉茜再次不假思索地作出反应。韦恩跳向西装，但决斗杖对他不起作用，接着，西装镶有一圈金属的手杖朝韦恩钢推过来。
韦恩跌向玛拉茜，手杖哐啷砸在地面上。他闷哼一声，就在玛拉茜想冲向西装的同时跌倒在地。也许如果她能用速度场把他罩住的话，韦恩就能——她的金属储量没有了。韦恩在她身后挣扎着站起身，也是一脸迷茫。苔尔辛刚才朝他们两人中间扔过来一样东西。是个金属小方块。又一枚镕金术“手榴弹”。她也是个镕金术师。她把一个袋子扔给西装。里面装的是硬币。韦恩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再次扑向埃德温。可对方却钢推出一把硬币。韦恩咒骂着，在半空中痛苦地看着硬币穿透他的身体。玛拉茜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旁边有人失声尖叫。
震惊。不。她不会允许自己任人宰割。她猛地撞向西装，后者只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推，她跌出去时抓到了他衬衫的边缘，可惜没能拽住，头撞在了石头上。
眩晕中她看见瓦克斯利姆费力地站了起来。苔尔辛再次开枪，瓦克斯身体一歪，鲜血喷涌而出。他突然奋起冲锋，目标不是门口，而是西装。他摇摇晃晃地冲向房间的一侧，全然不顾其他。那方向是个死角，肯定会把他困在——地板塌陷了，瓦克斯利姆跌进深坑。这时韦恩在旁边爬了起来。“别让他站起来！”西装大喊着，朝韦恩射出硬币。站在高台上的苔尔辛朝韦恩开火。她的枪法不算太准，但和埃德温双枪齐射，还是命中了好几次。有黄金金属意识库在手，韦恩没被这波攻击放倒。他狂暴地跑出大门，身上的伤口几乎在中枪的瞬间便会愈合。
西装愤怒地咆哮，这时苔尔辛的枪膛里空响起咔嗒声，子弹打光了。玛拉茜试图抱住西装的腿把他扯倒，结果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她发出一声闷哼，差点窒息，西装用脚踩住她的咽喉。
“韦恩！”西装大喊，“给我回来，否则其他人全都得死！”
没有回应。韦恩似乎已经趁机沿着走廊逃了出去。很好。他不是要丢下他们，而是正确地意识到只有他先逃走，其他人生存的机会才会更大。
“我说到做到！”西装继续喊道，“我会杀死她！”“你认为他在乎吗？”苔尔辛问。“说实话，我没把握。”西装说。他等了一会，看韦恩会不会答话，然后叹了口气，把脚从玛拉茜的脖子上移开。玛拉茜只觉眼前发黑，呼吸发紧，她在心头估量着眼前的局势。宓兰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她是什么时候倒下的？亚历克和史特芮丝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边上。这些全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几年前，玛拉茜也会跟他们两人一样，被吓得不知所措。如今从某种程度来讲，她也总算能像刚才那样迅速地作出反应。
可这还远远不够。埃德温拿起她的来福枪，把枪口对准她。“到那边去。”他用枪指了指，示意玛拉茜爬到史特芮丝和亚历克身边，好让他能同时把三人控制住。她琢磨着如何反抗，可她又能怎么做呢？她的金属储量没有了，这时才意识到眼下的困局意味着什么。
瓦克斯利姆也许正躺在那个陷坑里流血等死。韦恩虽然逃了，却没有弯管合金。连宓兰也已经倒下。她也许只能靠自己了。“求求你。”亚历克见玛拉茜站了过来，疯狂地拽着她的胳膊，“求求你。”
他吓坏了，但玛拉茜却不能为此责怪他。他看见瓦克斯利姆——那个他崇拜的人——在他面前倒下，而他也又一次落入西装手中。史特芮丝则正在眯起眼睛看着苔尔辛。
瓦克斯利姆看出了真相，却迟了一步。他没有搜她的身，也没有立即开枪。纵使才智过人，瓦克斯利姆对西装和苔尔辛的判断还是存在漏洞。他总是如此。
换作是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玛拉茜想道。
苔尔辛平静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把枪端在手里。“搞砸了。”
“什么砸了？”埃德温说，“我觉得非常顺利。”
“我让瓦克斯利姆逃了。”
“你打中他三枪。”埃德温说，“他必死无疑。”
“你真这么有信心？”苔尔辛问。
埃德温叹了口气。“没有。”苔尔辛点点头，神情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蹲在地上，把刀插进宓兰的身体里。史特芮丝惊呼声，走了过去。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玛拉茜问。
他们没有回答，但玛拉茜却看出了玄机。有一种液体，当你把它注入到坎得拉体内时，能让他们动弹不得，渐渐失去形体。效果虽是一时的，但玛拉茜猜测苔尔辛肯定是趁她集中精力对付西装时，把那种东西用在了宓兰身上。双臂扭曲，腿骨断裂，那具坎得拉的骨骼不成形状，无力再战。
苔尔辛蹲在宓兰身旁捣鼓着，时间过得摧心般难熬，只见她拽出一枚尖钉，塞进口袋，然后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西装走向玛拉茜，透过他那被扯开的衬衫，玛拉茜看见在他的两根肋骨间有金属在闪光。跟铁眼巨大的尖钉不同，形制更为小巧。
他们不仅仅是在实验血金术——还在用尖钉为自己赋予力量。
苔尔辛终于把第二枚尖钉也从可怜宓兰的身体里拔了出来，放进口袋里。那坎得拉融化成了一摊绿棕色的肉块，再也找不到任何支撑，从衣服里滑了出来，只剩下骨头和绿色水晶头骨在茫然地凝视着天花板。
苔尔辛指着瓦克斯利姆刚才掉进去的陷坑说道：“下去追他。”
“我？”西装说，“我们不妨等等——”
“不能等。”苔尔辛说，“你了解他这个人。快点追下去，他一定还活着，就连石头都不如我弟弟的命硬。”
西装又叹了口气，这次却点了点头，换过苔尔辛手中的铝枪，装上子弹，走向陷坑。玛拉茜看了看苔尔辛，她正在盯着宓兰的遗骸，来福枪仍然举在手上。
玛拉茜应该朝她冲过去吗？连西装都在照她的意思行事。她在组织里绝不是个普通成员那么简单，地位应该在瓦克斯利姆的叔叔之上。而她显然也是个镕金术师，这一点在她使用那枚镕金术“手榴弹”时已能得到证实。
西装拽着绳索往下爬。没过多久，玛拉茜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有一群穿着仓库卫兵制服的士兵冲了进来。“那个小矮个韦恩，”苔尔辛急迫地说，“你们看见他没有？”“您说什么？”一位士兵问道，“不，我们没见过他。”“该死。”苔尔辛说，“那只老鼠逃到哪去了？发动所有人手搜查走廊和外面的旷野。那人是极端危险分子，特别是在补充弯管合金之后。”
玛拉茜扭头看向史特芮丝，她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看着瓦克斯利姆掉进去的那个大洞。亚历克拽着玛拉茜的手臂，双眼透过面具注视着她。
“我会带你们离开的。”她轻声对他们说。
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