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木星上的月亮
1771年11月底
短短几分钟里，罗杰已经第四次这么安慰自己了：由于性爱上受挫而致死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不觉得那会造成任何持久的损伤。但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因此获益，尽管他很努力地将其视为一种塑造性格的历练。
他慢慢地仰面躺下，小心地稳住窸窣作响的床垫，开始呆望起天花板来。没有用。清晨的阳光透过油皮窗帘边上的裂缝射进来，洒在床上。他仍能从眼角瞥见妻子被照亮的后腰，犹如被打上了聚光灯一般反射着纯金的光芒。
她俯卧着把脸埋在枕头里，亚麻床单滑下了她丰腴的臀部，裸露出背面，从后颈一直到屁股沟那儿。狭窄的床上，她跟他躺得那么近，近到他们的腿都贴在一起，近到她温暖的呼吸吹拂着他露着的肩头。他的嘴好干。
他闭上眼睛。没有用，昨天晚上的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熄了火的淡薄光线下，布丽安娜火红的头发在暗头里闪光，她拿下肩上那如黄油般柔软的床单，光线突然照亮了一条曲线，勾勒出赤裸裸的乳房。
虽然很晚了，虽然很疲惫，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她。可是有人比他更想要她。他睁开一个眼睛略微抬了抬身子，越过布丽安娜散乱的红发，看见墙边的摇篮还在暗头里，没有动静。
他们一向都有协议，因为罗杰是一吵就能醒的，而那时候布丽总是昏昏沉沉、笨手笨脚，所以每当摇篮里的尖声警报惊醒了罗杰，令他心跳加速，他总是先行起床，去抱起那发出号叫的湿漉漉的抱被，去处理急需解决的基本卫生问题。等他把颠扑扭动着寻找食物的杰米抱到母亲那里，布丽安娜则已足够清醒，足以褪下睡袍，伸手接下孩子，并在温暖的黑暗里将他揽入她身体那潺潺流淌着乳汁的避风港湾。
现在杰米大点了，半夜很少会醒，可一旦他因肚子疼或做噩梦醒过来，要再哄他睡下花的时间反而比小时候长得多。布丽还在进行安抚工作时，罗杰已重回睡梦，可是床那么窄，布丽一翻身他又醒了，只觉得她的屁股轻轻滑过自己的大腿。床褥下的玉米壳噼里啪啦的，像远方的千万响炮仗，响彻了他的脊梁，唤起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急切而近乎痛苦地勃起着。
他感觉到她的屁股压着自己，勉强节制着没有翻身过去从背后对她施暴。她身体那侧传来的小小吮吸声阻止了他。杰米还在他们的床上。
他静静躺着，聆听着，祈祷她能保持清醒足够长时间，好将小家伙送回摇篮。有时候他们母子要是双双睡着了，到早上，罗杰就会醒在一种混沌的气息里，掺杂着诱人的女性香与婴儿尿。可这么想着，最后他自己还是睡着了，在山里伐木一整天令他精疲力竭，一时梦醒的困扰也挡不住睡意。
他轻吸了一口气。不，她确实把孩子放回去了。床上只有布丽安娜的味道，那种女人肉体质朴的气息，一丝淡淡的甘甜，和着汗水与湿滑的欲求。
她在睡梦中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了一些不可理解的东西，在枕头上转过脸来。她眼睛底下抹着几道蓝色的痕迹，是深夜做果冻留下的，之后她又起来了两次，就为了那小浑蛋——小宝宝。他怎能只为满足自己的本能冲动想把她叫醒呢？
可他又怎能不想？
他咬紧牙关，在诱惑与同情之间犹豫不决，十分确信一旦他任性而为，准会不偏不倚地在最糟糕的一刻被来自摇篮方向的干扰打断。
经验是个残酷的老师，但肉体的要求比理性的声音大多了。他偷偷伸出手，轻柔地捏了捏她靠着自己这边的屁股。凉爽而光滑，圆得像个葫芦。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儿声音，伸了个奢侈的懒腰。她开始反弓起背脊，高高抬起后腰，让罗杰深信最明智的做法唯有掀开被子，翻身压上她，不出十秒直达目标。
他做到了掀开被子。但当他刚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白白的圆形物体从摇篮边缘缓缓升起，像木星上众多的行星之一。一双蓝眼睛用一种临床医学上的冷静看着他。
“哦，狗屎！”他说。
“哦，狗尺！”杰米开心地模仿道。他爬着站起身，抓着快要装不下他的摇篮边缘，上下蹦跶起来，念叨着“狗尺狗尺狗尺！”显然认为这是一首歌谣。
布丽安娜猛地清醒过来，透过纠结的长发眨起眼睛。
“什么？怎么了？”
“啊……有啥东西螫了我一下。”罗杰偷偷地盖好了掀开的被子，“准有只马蜂在屋里。”
她躺在枕头上伸了个懒腰，呻吟着用手把蒙着脸的头发撩开，从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睡醒时，她总是这么口渴。
她上下打量起罗杰，渐渐地，微笑绽开在她柔软宽阔的嘴唇上：“是吗？你那儿被螫得不轻啊！要我揉揉吗？”她放下杯子，优雅地翻身支上胳膊肘，一手伸上前来。
“你这个虐待狂。”罗杰咬咬牙，“毫无疑问，准是从你爹那儿继承下来的。”
她笑起来，挪开被子上的手，站起身套上了衬裙。
“妈妈！狗尺，妈妈！”杰米笑容灿烂地向布丽传达了这个消息，她发出一声使着大劲的哼哼，将他抱出了摇篮。
“你这个小捣蛋！”她怜爱地说，“今天早上爸爸对你很不满意哦！时机选择得太臭了，”她皱皱鼻子，“臭的还不只是时机哦！”
“我看这得取决于你的视角，”罗杰翻身侧卧，旁观着他们，“在他看来，时机选择得太妙了。”
“是啊，”布丽安娜抬起眉头看看他，“所以就学会新词汇了？”
“他以前肯定听见过，”罗杰就事论事，“不止一次。”他坐起来，把腿垂下床沿，一手穿过头发揉了揉脸。
“那，咱现在只用想想怎么从抽象找到具体就成，是吗？”她扶杰米站直了，跪到他跟前，亲了亲他的鼻尖，开始解开尿布上的别针，“哎呀！你说，十八个月开始训练上厕所太早吗？”
“你问我，还是问他？”
“哎哟，我可不在乎！你俩谁的意见都成。”
杰米显然没有意见。整个毫无怨言的小乐天派，他无视母亲用冷冷的湿布对他私密部位坚持不懈的侵犯，只顾沉浸在一首自创的新歌，听起来无外乎：“哎哟，哎哟，狗尺，狗尺！哎哟，哎哟……”
为阻止那歌谣继续，布丽安娜把杰米搂到怀中，在火炉边的育儿摇椅里坐了下来。
“吃点心不？”她问，一边引诱地拉下衬裙领口。
“天啊，当然啰！”罗杰动情地回答。布丽不乏怜悯地笑起来，安顿好膝头的杰米，后者快乐地吮吸开了。
“下面就轮到你了，”她向罗杰保证道，“早饭你想吃麦片粥还是炸米糊？”
“菜单上没别的了？”见鬼！他都差点儿站起来了，这不，又重回原点了。
“哦，当然有！草莓酱吐司、奶酪，还有鸡蛋，不过你得自己去鸡窝里拿，储物室里没了。”
罗杰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继续讨论下去，眼前布丽安娜坐在小屋朦胧而昏暗的光线里，衬裙下纤长的大腿分开着，脚跟收拢在椅子底下。她似乎察觉到罗杰对饮食没有兴趣，因为她抬眼对他一笑，眼里诉说着与他相同的赤裸裸的语言。
“你气色不错，罗杰。”她小声地说，闲着的那只手向下游走，轻放到内侧大腿的弧线上，长长的、修平了指甲的手指开始慢慢地画起圈来，慢得几乎都不动了。
“你气色也不错，”他的声音很沙哑，“是非常好。”
她抬起手，柔和地拍拍杰米的后背。
“早饭后想去看看丽琦阿姨吗，亲爱的？”她问道，眼睛并没有看杰米，而是注视着罗杰，宽宽的嘴唇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笑容。
他等不到早餐以后了，他想现在就起码能摸到她。她的披肩扔在床尾，他下了床，抓了那披肩围在腰里遮羞，走过去跪坐在她的椅子边上。
一阵风吹进窗户，她的头发搅动着飞扬起来，他看见她的双臂突然浮起点点鸡皮疙瘩。他张开胳膊搂住她的双臂，冷风吹在他赤裸的背上，但他不在乎。
“我爱你！”他在布丽耳边私语道，一手合上她的手背，放到她的大腿上。
她侧转过头吻了他，柔软的嘴唇轻轻一触。
“我也爱你。”她说。
她是用水和酒漱的口，他尝到秋日的葡萄和凉凉的溪水。他正准备着手开始办正事，却听见一阵震撼门扇的猛敲，岳父的声音随之响起：“罗杰！你在里面吗？伙计，该起床啦，这会儿！”
“什么意思？我在里面吗？”罗杰气愤地嘶声道，“我还能在哪儿？”
“嘘！”她掐了掐他的脖子，不情愿地放开手，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他已经起来了，爹！”她喊道。
“哎，没准真会有持久的损伤哟！”罗杰喃喃自语。“来了！”他吼着，“我见鬼的衣服呢？”
“床脚下，你昨晚扔的。”布丽安娜把杰米放下。
听见外公的声音，杰米狂喜地惊叫着，跑去大敲那插着的门。既已学会了走路，他没有在下一阶段多磨蹭时间，没几天就进入了快速而永不停歇的跑动状态。
“快点！”窗户上的皮帘子一打开，阳光洒满了小屋，只见詹米·弗雷泽棱角开阔的脸被晨光与兴奋映得通红。瞅见罗杰趴在地上紧攥着衬衣遮于羞处，他挑起了眉毛。
“快点儿，老弟！”他温和地说，“没时间光着屁股闲逛了。麦克劳德说山岭上有野兽。”他飞了个吻给杰米，用盖尔语问：“红毛小伙儿，你好吗，伙计？”
罗杰顿时把性爱与矜持全忘了，猛地套上衬衣站了起来：“什么野兽？鹿？麋鹿？”
“我不晓得，反正肉都能吃！”皮帘子突然掉下来，小屋的一半陷入阴影里。
他的突袭放了一股冷气进屋，打破了温暖而烟雾缭绕的气氛。带进来的是狩猎季的味道，萧瑟的风与红叶的味道，泥土与新鲜粪便的味道，潮湿的羊毛与顺滑的兽皮的味道，而为这一切充当佐料的是他想象之中刺鼻的火药。
罗杰朝妻子的身体充满渴望地看了最后一眼，转而拎起了他的长袜。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短短几分钟里，罗杰已经第四次这么安慰自己了：由于性爱上受挫而致死在医学上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不觉得那会造成任何持久的损伤。但话说回来，他也没有因此获益，尽管他很努力地将其视为一种塑造性格的历练。
他慢慢地仰面躺下，小心地稳住窸窣作响的床垫，开始呆望起天花板来。没有用。清晨的阳光透过油皮窗帘边上的裂缝射进来，洒在床上。他仍能从眼角瞥见妻子被照亮的后腰，犹如被打上了聚光灯一般反射着纯金的光芒。
她俯卧着把脸埋在枕头里，亚麻床单滑下了她丰腴的臀部，裸露出背面，从后颈一直到屁股沟那儿。狭窄的床上，她跟他躺得那么近，近到他们的腿都贴在一起，近到她温暖的呼吸吹拂着他露着的肩头。他的嘴好干。
他闭上眼睛。没有用，昨天晚上的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熄了火的淡薄光线下，布丽安娜火红的头发在暗头里闪光，她拿下肩上那如黄油般柔软的床单，光线突然照亮了一条曲线，勾勒出赤裸裸的乳房。
虽然很晚了，虽然很疲惫，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她。可是有人比他更想要她。他睁开一个眼睛略微抬了抬身子，越过布丽安娜散乱的红发，看见墙边的摇篮还在暗头里，没有动静。
他们一向都有协议，因为罗杰是一吵就能醒的，而那时候布丽总是昏昏沉沉、笨手笨脚，所以每当摇篮里的尖声警报惊醒了罗杰，令他心跳加速，他总是先行起床，去抱起那发出号叫的湿漉漉的抱被，去处理急需解决的基本卫生问题。等他把颠扑扭动着寻找食物的杰米抱到母亲那里，布丽安娜则已足够清醒，足以褪下睡袍，伸手接下孩子，并在温暖的黑暗里将他揽入她身体那潺潺流淌着乳汁的避风港湾。
现在杰米大点了，半夜很少会醒，可一旦他因肚子疼或做噩梦醒过来，要再哄他睡下花的时间反而比小时候长得多。布丽还在进行安抚工作时，罗杰已重回睡梦，可是床那么窄，布丽一翻身他又醒了，只觉得她的屁股轻轻滑过自己的大腿。床褥下的玉米壳噼里啪啦的，像远方的千万响炮仗，响彻了他的脊梁，唤起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急切而近乎痛苦地勃起着。
他感觉到她的屁股压着自己，勉强节制着没有翻身过去从背后对她施暴。她身体那侧传来的小小吮吸声阻止了他。杰米还在他们的床上。
他静静躺着，聆听着，祈祷她能保持清醒足够长时间，好将小家伙送回摇篮。有时候他们母子要是双双睡着了，到早上，罗杰就会醒在一种混沌的气息里，掺杂着诱人的女性香与婴儿尿。可这么想着，最后他自己还是睡着了，在山里伐木一整天令他精疲力竭，一时梦醒的困扰也挡不住睡意。
他轻吸了一口气。不，她确实把孩子放回去了。床上只有布丽安娜的味道，那种女人肉体质朴的气息，一丝淡淡的甘甜，和着汗水与湿滑的欲求。
她在睡梦中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了一些不可理解的东西，在枕头上转过脸来。她眼睛底下抹着几道蓝色的痕迹，是深夜做果冻留下的，之后她又起来了两次，就为了那小浑蛋——小宝宝。他怎能只为满足自己的本能冲动想把她叫醒呢？
可他又怎能不想？
他咬紧牙关，在诱惑与同情之间犹豫不决，十分确信一旦他任性而为，准会不偏不倚地在最糟糕的一刻被来自摇篮方向的干扰打断。
经验是个残酷的老师，但肉体的要求比理性的声音大多了。他偷偷伸出手，轻柔地捏了捏她靠着自己这边的屁股。凉爽而光滑，圆得像个葫芦。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儿声音，伸了个奢侈的懒腰。她开始反弓起背脊，高高抬起后腰，让罗杰深信最明智的做法唯有掀开被子，翻身压上她，不出十秒直达目标。
他做到了掀开被子。但当他刚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白白的圆形物体从摇篮边缘缓缓升起，像木星上众多的行星之一。一双蓝眼睛用一种临床医学上的冷静看着他。
“哦，狗屎！”他说。
“哦，狗尺！”杰米开心地模仿道。他爬着站起身，抓着快要装不下他的摇篮边缘，上下蹦跶起来，念叨着“狗尺狗尺狗尺！”显然认为这是一首歌谣。
布丽安娜猛地清醒过来，透过纠结的长发眨起眼睛。
“什么？怎么了？”
“啊……有啥东西螫了我一下。”罗杰偷偷地盖好了掀开的被子，“准有只马蜂在屋里。”
她躺在枕头上伸了个懒腰，呻吟着用手把蒙着脸的头发撩开，从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睡醒时，她总是这么口渴。
她上下打量起罗杰，渐渐地，微笑绽开在她柔软宽阔的嘴唇上：“是吗？你那儿被螫得不轻啊！要我揉揉吗？”她放下杯子，优雅地翻身支上胳膊肘，一手伸上前来。
“你这个虐待狂。”罗杰咬咬牙，“毫无疑问，准是从你爹那儿继承下来的。”
她笑起来，挪开被子上的手，站起身套上了衬裙。
“妈妈！狗尺，妈妈！”杰米笑容灿烂地向布丽传达了这个消息，她发出一声使着大劲的哼哼，将他抱出了摇篮。
“你这个小捣蛋！”她怜爱地说，“今天早上爸爸对你很不满意哦！时机选择得太臭了，”她皱皱鼻子，“臭的还不只是时机哦！”
“我看这得取决于你的视角，”罗杰翻身侧卧，旁观着他们，“在他看来，时机选择得太妙了。”
“是啊，”布丽安娜抬起眉头看看他，“所以就学会新词汇了？”
“他以前肯定听见过，”罗杰就事论事，“不止一次。”他坐起来，把腿垂下床沿，一手穿过头发揉了揉脸。
“那，咱现在只用想想怎么从抽象找到具体就成，是吗？”她扶杰米站直了，跪到他跟前，亲了亲他的鼻尖，开始解开尿布上的别针，“哎呀！你说，十八个月开始训练上厕所太早吗？”
“你问我，还是问他？”
“哎哟，我可不在乎！你俩谁的意见都成。”
杰米显然没有意见。整个毫无怨言的小乐天派，他无视母亲用冷冷的湿布对他私密部位坚持不懈的侵犯，只顾沉浸在一首自创的新歌，听起来无外乎：“哎哟，哎哟，狗尺，狗尺！哎哟，哎哟……”
为阻止那歌谣继续，布丽安娜把杰米搂到怀中，在火炉边的育儿摇椅里坐了下来。
“吃点心不？”她问，一边引诱地拉下衬裙领口。
“天啊，当然啰！”罗杰动情地回答。布丽不乏怜悯地笑起来，安顿好膝头的杰米，后者快乐地吮吸开了。
“下面就轮到你了，”她向罗杰保证道，“早饭你想吃麦片粥还是炸米糊？”
“菜单上没别的了？”见鬼！他都差点儿站起来了，这不，又重回原点了。
“哦，当然有！草莓酱吐司、奶酪，还有鸡蛋，不过你得自己去鸡窝里拿，储物室里没了。”
罗杰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继续讨论下去，眼前布丽安娜坐在小屋朦胧而昏暗的光线里，衬裙下纤长的大腿分开着，脚跟收拢在椅子底下。她似乎察觉到罗杰对饮食没有兴趣，因为她抬眼对他一笑，眼里诉说着与他相同的赤裸裸的语言。
“你气色不错，罗杰。”她小声地说，闲着的那只手向下游走，轻放到内侧大腿的弧线上，长长的、修平了指甲的手指开始慢慢地画起圈来，慢得几乎都不动了。
“你气色也不错，”他的声音很沙哑，“是非常好。”
她抬起手，柔和地拍拍杰米的后背。
“早饭后想去看看丽琦阿姨吗，亲爱的？”她问道，眼睛并没有看杰米，而是注视着罗杰，宽宽的嘴唇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笑容。
他等不到早餐以后了，他想现在就起码能摸到她。她的披肩扔在床尾，他下了床，抓了那披肩围在腰里遮羞，走过去跪坐在她的椅子边上。
一阵风吹进窗户，她的头发搅动着飞扬起来，他看见她的双臂突然浮起点点鸡皮疙瘩。他张开胳膊搂住她的双臂，冷风吹在他赤裸的背上，但他不在乎。
“我爱你！”他在布丽耳边私语道，一手合上她的手背，放到她的大腿上。
她侧转过头吻了他，柔软的嘴唇轻轻一触。
“我也爱你。”她说。
她是用水和酒漱的口，他尝到秋日的葡萄和凉凉的溪水。他正准备着手开始办正事，却听见一阵震撼门扇的猛敲，岳父的声音随之响起：“罗杰！你在里面吗？伙计，该起床啦，这会儿！”
“什么意思？我在里面吗？”罗杰气愤地嘶声道，“我还能在哪儿？”
“嘘！”她掐了掐他的脖子，不情愿地放开手，目光流连在他身上。
“他已经起来了，爹！”她喊道。
“哎，没准真会有持久的损伤哟！”罗杰喃喃自语。“来了！”他吼着，“我见鬼的衣服呢？”
“床脚下，你昨晚扔的。”布丽安娜把杰米放下。
听见外公的声音，杰米狂喜地惊叫着，跑去大敲那插着的门。既已学会了走路，他没有在下一阶段多磨蹭时间，没几天就进入了快速而永不停歇的跑动状态。
“快点！”窗户上的皮帘子一打开，阳光洒满了小屋，只见詹米·弗雷泽棱角开阔的脸被晨光与兴奋映得通红。瞅见罗杰趴在地上紧攥着衬衣遮于羞处，他挑起了眉毛。
“快点儿，老弟！”他温和地说，“没时间光着屁股闲逛了。麦克劳德说山岭上有野兽。”他飞了个吻给杰米，用盖尔语问：“红毛小伙儿，你好吗，伙计？”
罗杰顿时把性爱与矜持全忘了，猛地套上衬衣站了起来：“什么野兽？鹿？麋鹿？”
“我不晓得，反正肉都能吃！”皮帘子突然掉下来，小屋的一半陷入阴影里。
他的突袭放了一股冷气进屋，打破了温暖而烟雾缭绕的气氛。带进来的是狩猎季的味道，萧瑟的风与红叶的味道，泥土与新鲜粪便的味道，潮湿的羊毛与顺滑的兽皮的味道，而为这一切充当佐料的是他想象之中刺鼻的火药。
罗杰朝妻子的身体充满渴望地看了最后一眼，转而拎起了他的长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