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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砸烂这屋顶 用绞车给我几个姑娘 我们要出去啦

  嗯,我说的是爆炸。更准确地说,屋顶是向内垮塌的,当有一条青铜龙撞在屋顶上面的时候它不得不这样。屋梁弯折了,铆钉崩掉了。波纹钢嘎吱响,最后伴随着像航母相撞一样的巨响折叠在一起。

  范斯塔从豁口处俯冲进来,展开双翼减缓下坠速度。他看上去没有在变成行李箱期间受什么损害,不过从他把看台上的观众一路变成烤炭的方式来看,我猜他现在有点儿闹脾气。

  野蛮半人马惊得到处乱跑,踩倒了一片凡人雇佣兵和日耳曼人。无头人有礼貌地鼓掌——多半是以为青铜龙也是演出的一部分——直到一大股火焰将他们化为尘土。范斯塔以飞行的方式完成了冠军式绕场一周,沿途点燃一辆辆赛车;同时,十几根银色绳索从屋顶上放下来,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沿着绳索速降进入运动场,犹如一窝蜘蛛。

  (我始终认为蜘蛛是一种十分有趣的生物,不管雅典娜怎么看。如果你们要问我对此做何感想,我只能说她是嫉妒蜘蛛美丽的面孔。没想到吧!)

  更多狩猎者站在屋檐上,弯弓向下,为了掩护她们的姐妹平安降到地面不断朝下放箭。顺绳而下的狩猎者们则一落地就拔出剑,拉满弓,举起刀,跳进战场投入战斗。

  阿拉里克和大多数皇帝的日耳曼人侍卫上前迎战。

  在球门柱那边,梅格·麦卡弗里正在疯狂割断捆绑桃子的绳索。有两名狩猎者降落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们快速聊了几句,互相指来指去,大概谈话内容是:你好,我们是你的朋友。你会死的。跟我们来。

  梅格显然很焦虑,她隔着运动场望着我。

  我大声喊:“走!”

  梅格同意让两名狩猎者抱住她和桃子。随后狩猎者们拍了拍她们腰带侧面的某个装置,便顺着她们的绳索反弹回去了,仿佛重力法则可有可无。

  我心想:机动绞车,真是不错的配件。要是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建议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们做一款主题T恤,上面印一句口号“有绞车的姑娘”。我敢肯定她们会喜欢这个创意的。

  距离最近的一组狩猎者向我这边冲过来,中途与日耳曼人展开了激战。其中一个狩猎者很眼熟,她有着一头黑色波浪卷发,蓝色的眸子明亮动人。她没有穿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经常穿的那种灰色迷彩服,而是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黑皮衣。那件皮衣的缝合处是用别针固定的,皮衣上还有雷蒙斯乐队和死肯尼迪乐队[1]主题贴布。她额前戴了一顶银色头冠,一只手臂高举盾牌威慑敌人,盾牌上画着美杜莎那张骇人的面孔——我认为那并不是原版美杜莎之盾,否则我已经变成石头了;不过这仍然不失为一件出色的仿制品,至少能吓得日耳曼人躲闪退缩。

  我总算想起了那姑娘的名字:塔莉亚·格雷斯。这位阿耳忒弥斯的副官,狩猎者的队长,亲自来救我了。

  “救出阿波罗!”她喊道。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对嘛,谢谢你!我真想大声喊出来。总算有人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了!

  那一瞬间,我感到这个世界仿佛又回到了正轨。

  康茂德恼怒地长叹一声。“我可没有为我的比赛设计这项内容。”他看看周围,似乎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只剩下两个侍卫外加李特耳西斯可以差遣了。其他人都去战斗了。“李特耳西斯,快去!”他咬牙切齿地说,“拖住他们,等我去换身衣服。我不能穿赛车服战斗,那也太可笑了!”

  李特的一只眼睛跳了一下。“陛下……您正要解除我的职务,而且要杀了我,对吧?”

  “噢,对了。好吧,那你去牺牲自己如何?证明你比你那个白痴老爹有用!老实说,迈达斯能点石成金,可他还是什么都干不好。你也不比他强!”

  李特耳西斯气得脸上的鸵鸟爪印瘀青周围都发红了,仿佛那只鸟还踩在他脸上发力似的。“陛下,我尊敬——”

  康茂德像响尾蛇一样闪电出击,紧紧钳住了这名剑士的脖子。

  “尊敬?”皇帝用咝咝的气声说,“你跟我谈尊敬?”

  箭矢向皇帝仅剩的两名侍卫飞来。两名日耳曼人倒下时分别多了一个插在鼻子上的银色羽毛装饰物,崭新又漂亮。

  第三支箭向康茂德呼啸而来。皇帝用李特耳西斯去挡,箭头穿透了后者的大腿。

  剑士惨叫起来。

  康茂德厌恶地把他扔在地上。“我非得亲自动手吗?非得麻烦我?”他举起了刀。

  我内心有什么被触动了——显然这是个性格缺陷——令我不由得为受伤的剥玉米男感到难过。

  “利维娅。”我说。

  大象懂了。她挥舞鼻子向下击中了康茂德的头顶,把他打得躺倒在草皮上。李特耳西斯笨拙地去摸自己的剑柄。拔出剑之后,他一剑刺进皇帝暴露在外的脖子。

  康茂德长号一声,用一只手紧紧按住伤口。从流出的血量来看,很遗憾,我推断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

  康茂德的双眼都要冒火了。“噢,李特耳西斯,你这个叛徒。为此我要慢慢地折磨死你!”

  但事情的发展并非如此。

  距离最近的日耳曼人见到他们的皇帝倒地流血,赶忙跑来救他。利维娅一鼻子卷起李特耳西斯,慢慢后退。同时那些日耳曼人簇拥在康茂德身边,组成一面盾墙,长柄武器向外对准我们,像野猪的鬃毛似的。日耳曼人似乎已经准备反击了,但不等他们动手,一道火雨从天而降,将我们双方隔开,随后青铜龙范斯塔降落在利维娅身旁。日耳曼人匆忙撤退,尽管康茂德还在嚷嚷:“放我下来!我要杀了那些家伙!”

  在范斯塔身上,雷奥像战斗机副驾驶似的给我敬了个礼。“咋样了,莱斯特普洛斯?乔收到你的求救信号了。她立刻让我们回来。”

  塔莉亚·格雷斯带着两名手下小跑过来。“我们得撤了。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击溃我们的。”她指着球门区,范斯塔在冠军式绕场一周时没有烧死的那些敌人开始列队了:半人马、犬头人和王族半神混编成了一列百人队伍。

  我匆匆扫了一眼边线。有一个斜坡通向最底下一排座位——宽度大概允许大象通过。“我不会丢下利维娅的。你们带上李特耳西斯,还有记忆宝座。”我解开椅子,再次庆幸它的重量这么轻,把它扔给雷奥。“一定要把那个宝座带给乔吉。我会带利维娅从凡人的出入口离开的。”

  大象把李特耳西斯扔在草皮上。他呻吟了一声,双手按住大腿上的箭。

  雷奥皱起眉头。“呃,阿波罗——”

  “我不会丢下这头高贵的大象,让她受到拷打!”我坚定地说。

  “不是,这一点我接受。”雷奥指着李特,“但我们凭什么带上这个傻瓜?在奥马哈的时候他就想杀我了。他还在动物园威胁了卡里普索。我就不能让范斯塔把他踩扁吗?”

  “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应如此强烈。康茂德对这个剑士的背叛令我感到的愤怒几乎等同于我对尼禄操纵梅格的愤怒,或是……好吧,没错,也等于宙斯第三次把我扔到凡间这件事令我感到的愤怒。“他需要治疗。他会守规矩的,对吧,李特?”

  李特耳西斯疼得面部扭曲,鲜血从他那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渗出来,不过他还是勉强轻轻点了一下头。

  雷奥叹了口气。“随你便吧,老兄。范斯塔,我们要带上这个流血的傻瓜一块儿走,好吗?不过他途中要是乱来,你想把他扔到哪栋摩天楼上摔死都行。”

  范斯塔用嘎吱声表示同意。

  “我跟阿波罗一起走。”塔莉亚·格雷斯爬上大象,坐在我背后——我曾经对这个美貌的狩猎者想入非非过,没想到这就实现了,尽管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实现。她对她的一个同伴点点头。“伊菲革涅亚,带其他狩猎者离开,快!”

  雷奥得意地笑笑,把记忆宝座甩到自己背上。“回家见,大伙儿。别忘了顺便买点儿萨尔萨辣酱!”

  范斯塔鼓动着金属翅膀,抓起李特耳西斯,腾空而起。狩猎者们启动了绞车。她们刚升上去,第一拨愤怒的观众就冲进了运动场,扔出了长矛和呜呜祖拉,最终它们都丁零当啷掉回地上了。

  狩猎者离开之后,人群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我们。

  “利维娅,”我问,“你的最快速度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快得足以甩掉一群武装暴徒,尤其是在她背上的塔莉亚的帮助下——塔莉亚不停地放箭,并高举她的盾牌威胁任何敢于靠得太近的人。

  利维娅似乎知道在运动场的通道和斜坡上怎么走。这些路径设计时就是供大批人使用的,所以大象走在上面也很从容。我们为了绕开纪念品小店拐了几个弯,迅速穿过一个后勤通道,最后从南密苏里街的一个货仓跑出来了。

  我几乎忘了晒到阳光的感觉有多好!冬末时分的空气真是清冷新鲜啊!诚然,这还是不如驾驶太阳战车那么令人开怀,但此情此景比起康茂德皇宫里那个有蛇出没的下水道还是好多了。

  利维娅步履沉重地走在密苏里街上。她刚看到一条死胡同就走进去了,不停地跺脚、摇晃。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快帮我把这身傻气的锁子甲脱掉。

  我翻译给塔莉亚听,她把弓挂回肩上,说:“这怪不得她。可怜的大象。女战士应该轻装出行。”

  利维娅扬起鼻子,仿佛在说谢谢。

  接下来我们花了十分钟时间把大象身上的锁子甲卸下来。

  干完这件事之后,利维娅同时用鼻子拥抱了我和塔莉亚。

  我的肾上腺素现在消退了,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汽车内胎。我后背靠着砖墙一屁股坐下了,湿衣服害得我瑟瑟发抖。

  塔莉亚从腰带上取下一个水壶。她没有按照合理的顺序先把水壶给我,而是倒了一点儿水在合拢的掌心里,让利维娅先喝。利维娅呱唧呱唧地这样喝了五次,对这头大型动物而言这应该不太够,可她眨眨眼,满意地咕噜了一声。塔莉亚自己抿了一口水,随后把水壶递给我。

  “谢谢。”我含糊地说。我刚喝了一口,视线就变得格外清晰,感觉就像刚睡足了六个钟头的觉,又吃了一顿热饭一样。

  我惊喜地盯着破旧的水壶。“这是什么?不是神饮……”

  “不,”塔莉亚说,“这是月饮。”

  我都跟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打了几千年交道了,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月饮。我想起约瑟芬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贩卖私酒那段历史了。“你的意思是月光[2]?也就是酒?”

  塔莉亚笑了。“不,这不是酒,是有魔力的东西。阿耳忒弥斯大人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个,嗯?这相当于是狩猎者的能量饮料。男人几乎没有机会喝到。”

  我在掌心倒了少量液体。这东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水,只不过可能稍微带点儿银色,仿佛混合了微量水银。

  我决定再喝一小口,结果它的效力都快让我的大脑晃荡成液体了。我把水壶还给塔莉亚。“你有没有……有没有跟我妹妹谈过话?”

  塔莉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在梦里谈过,几个星期前的事了。阿耳忒弥斯大人说宙斯禁止她跟你见面。原则上她甚至不能命令我们来救你。”

  我早就这样怀疑了,可怀疑得到证实的一瞬间,我还是几乎被绝望压垮了。幸好刚才我喝了月饮,它的强劲能量令我克服了内心深处的情绪,保持精力旺盛的状态,就像轮胎在松软的沙地上空转一样。

  “你们不该来救我,”我说,“可你们还是来了。为什么?”

  塔莉亚像撒娇似的对我笑笑,这一招儿肯定能令布里托玛耳提斯为之骄傲。“我们只不过刚好在这里。没人命令我们来救援。我们搜寻某个魔兽好几个月时间了……”她迟疑了一下,“好了,那件事与此无关。重点是,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我们来救你的道理跟我们去救任何一个遇到危险的半神的道理一样。”

  她没提到一丁点儿布里托玛耳提斯找到了狩猎者,催她们到这儿来的事情。我决定也配合她玩这个“假装没有那回事”的小游戏。

  “我能猜猜另一个原因吗?”我问,“我认为你决定来帮我是因为你喜欢我。”

  塔莉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

  “噢,拜托。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我很热辣。别以为我没听见你那句话。”

  我很满意地看到她脸红了。

  “我那时候年纪太小,”她说,“当时的我跟现在太不一样了。我以松树状态过了好几年,当时刚恢复人形。我的视力和思考能力都受到了树液的损害。”

  “哎哟,”我抱怨道,“这话也太刻薄了。”

  塔莉亚捶了我胳膊一拳。“你需要偶尔注射一针谦逊的品质。阿耳忒弥斯总是这样说。”

  “我妹妹是个鬼鬼祟祟、爱骗人的——”

  “小心点儿,”塔莉亚警告说,“我可是她的领队。”

  我像梅格那样耍性子似的环抱双臂。“阿耳忒弥斯从来没告诉过我月饮的事,也从来没告诉过我驿站的事。我倒想知道她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也许还有一些吧。”塔莉亚的口气刻意显得漫不经心,“但是你这个星期之内看到的应该会比绝大多数不是狩猎者的人多得多。你应该感到幸运。”

  我凝视着这条小巷,想起了我刚刚落入凡间,变成莱斯特·帕帕佐普洛斯时的那条纽约小巷。从那一刻开始,有太多东西改变了,而我却并没有变得更像一个天神。事实上,我还是天神时的记忆似乎变得比过去更加遥远了。“是的,”我咕哝道,“是很幸运。”

  “来吧。”塔莉亚伸出一只手来拉我,“康茂德很快就会展开报复的。一起带我们的大象朋友回驿站去吧。”

  [1] 雷蒙斯乐队(The Ramones)是1974年成立的美国朋克乐队;死肯尼迪乐队(Dead Kennedys)是1978年成立的美国朋克乐队。

  [2] “月光”是暗语,指非法酿造的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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