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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驿站被破坏了 康茂德将为此付出代价 而我不接受现金

  我基本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反正桃子和他的两个朋友把梅格和我从岩洞里弄出来了,带到了梅赛德斯车上。更让人搞不懂的是,这三个卡波斯不知怎的,开车带我们回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这期间梅格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边说胡话一边打摆子,而我则躺在后排座位上痛苦呻吟。

  别问我三个卡波斯是怎么合力驾驶一辆汽车的。我也不能告诉你们他们中谁负责把住方向盘,谁负责刹车,谁负责油门。这不是你们会期待好吃的水果干出来的事情。

  我只知道,等到我差不多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进入城区了。

  我那条受伤的前臂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叶子,是用植物汁液黏在一起的。我一点儿也不记得这是怎么来的了,但我的胳膊感觉好些了——还是很酸疼,但不至于钻心地疼了。我觉得我运气还不错,幸好这几个桃子精灵没把我种在地里再给我浇水。

  桃子精灵们操纵着梅赛德斯车驶上议会街的时候我勉强坐直了身体。在我们前方,警车把整条街都封锁了,用来充当路障的锯木架上的红色大告示写着:天然气泄漏紧急事故。请耐心等待,谢谢合作。

  天然气泄漏。雷奥·瓦尔迪兹又说对了。要是他还活着,准会为这件事嘚瑟好几个星期。

  路障后面几个街区的地方,一股黑烟正从驿站的位置升起。我的心顿时比我的胳膊还疼了。我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钟。我们离开了不到四个小时,感觉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似的——是天神的一辈子。

  我抬眼扫视整个天空。我没有看到令人安心的青铜龙在头上飞过,也没看到能帮上大忙的狮鹫们在空中保卫自己的窝。要是驿站被攻陷了……不,我必须往积极方面想。今天我决不再给魅影蜂提供更多恐惧作为食粮了。

  “桃子,”我说,“我需要你——”

  我把视线转向车内,吓得差点跳起来撞到车顶。

  桃子和他的两个伙伴齐刷刷地盯着我看,他们的下巴整整齐齐地并排搁在驾驶座椅的靠背顶上,就像“不见恶事、不听恶辞、不说恶言”的三不猴,只不过我眼前的是“不看、不剥、不吃”的桃子精灵们。

  “啊……好的。嗨。”我说,“拜托,我需要你跟梅格待在一起,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最开始的那个桃子露出他像剃刀一样锋利的牙齿,低吼着说:“桃子。”

  我把这话理解为他同意了。

  “我必须去看看我们那些在驿站的朋友们怎么样了,”我说,“我要是没回来……”后面的话哽在我喉咙里了,“那你们就去找记忆宝座。把梅格放到那张椅子上是让她的心灵恢复正常的唯一办法。”

  我直视着那三双发绿光的眼睛。我看不出来卡波斯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照我的指示做。要是战斗已经结束,而且记忆宝座被夺走或是毁掉了……不,这是被那些坏蜜蜂污染的消极思想!

  “就……照顾好她。”我恳求道。

  我走出梅赛德斯车,英勇地在人行道上呕吐了。粉红色的表情图标在我眼前飞舞。我一脚高一脚低地沿街走过去,一只手臂上包着黏糊糊的叶子,湿衣服上有蝙蝠和蛇的粪便味儿。这不是我投入战斗时最威武的样子。

  路障附近没人阻止我。执勤警官(我猜是普通人类)对他们手机屏幕的兴趣远超对他们身后的浓烟的兴趣。或许是迷雾遮蔽了真实情况;也有可能是他们认为假如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想一瘸一拐地靠近天然气泄漏现场,也没必要阻拦;又或者是他们玩史诗大作《精灵宝可梦Go》的道馆战玩得太投入了。

  进入隔离区的一个街区之后,我首先看到了一台着火的推土机。我怀疑它是被雷奥·瓦尔迪兹改造过的地雷炸毁的,因为它不仅被炸掉了半边机身而且着火了,还糊满了一张张笑脸贴纸和一团团生奶油。

  我拖着脚加快了速度。我看到了更多故障推土机、四散的碎石、报废的汽车,以及一堆堆魔兽尘土,但没有看到尸体。这个发现令我精神稍微振作一点儿了。刚走到联合车站门前的环岛,我就听到了前方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之后是一声枪响,接着是像惊雷一样的巨响。

  我还从没在听到战斗进行的声音时这么开心过,这说明还有人活着。

  我跑起来了。我疲惫的双腿发出了咔咔声表示抗议。每一次我的鞋触到地面,都会有一阵震动引起的痛感向上传达到我的前臂。

  我一转过街角便迎头闯入了激战中。一个眼中充满杀意的半神战士向我袭来——这是某个我没见过的少年,在日常穿着外面套了一副罗马铠甲。幸好,他已经受了重伤,他的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青铜胸甲像被冰雹砸过的铁皮屋顶一样布满凹坑。他几乎连剑都握不住了。我的状态的确不怎么好,但我是带着怒气和绝望奔过来的。我想方设法把尤克里里取了下来,再砸向那个半神的面门。

  他当即栽倒在我脚边。

  我对自己的英雄之举感到十分自豪,这情绪在我抬起头那一刻荡然无存。就在环岛中央那座喷泉顶上,我最喜欢的会计学研究生欧鲁吉马正被几个独眼巨人团团围住。欧鲁吉马像一尊古代战神一样伫立在那儿,挥舞着的青铜武器很像是曲棍球棒,只是宽度要大一倍。他每一次挥棒都能向敌人发出长长的电弧,而每一次命中目标都能将一个独眼巨人化为尘土。

  我现在更喜欢杰米了,我对独眼巨人向来没有多大好感。可是……他使用闪电的方式有些奇怪。宙斯一运用这种力量我就能认出来,我太经常被他用闪电劈了。但杰米的闪电有所不同——臭氧味儿中的水汽更明显,闪电的红色调也更暗。但愿我能详细问问他,可是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儿忙。

  规模稍小些的战斗在整个环岛附近随处可见。保卫驿站的一方似乎占据了上风。狩猎者科瓦尔斯基从一个敌人身边跳到另一个敌人身边,相当轻松地射倒了不少无头人、犬头人和半人马。她具备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边运动边射箭,还能避开敌人的还击,命中对手的膝盖骨。作为弓箭手,我对此十分钦佩。假如我现在还有神力的话,一定要给她颁一些超级大奖,比如一个魔法箭袋,或是我的音乐精选集黑胶唱片,带签名的。

  在酒店门前的车道上,蛇女萨——拉靠着一个邮箱坐着,她的两条蛇尾盘在身下,脖子肿得像个篮球。我跑去支援,担心她是不是受伤了。然后我就看出来了,她脖子上的肿块正是高卢战盔的形状,她的胸部和肚子也膨胀得厉害。

  她懒洋洋地冲我笑了一下。“咋了?”

  “萨——拉,”我说,“你是整个儿吞了个日耳曼人吗?”

  “没有。”她打了个嗝儿。这股气味绝对是野蛮人的,隐约带着丁香味儿。“好吧,可能是吧——”

  “其他人在哪儿?”我弯腰躲开一支从我头顶掠过的银箭,那支箭最后击碎了旁边一辆斯巴鲁车的挡风玻璃,“康茂德在哪儿?”

  萨——拉指着驿站。“我想是在那儿吧。他杀出一条路进入了大楼。”

  她听起来不怎么在意这件事,大概是吃得太饱开始犯困的缘故。我早先看到的那道黑色烟柱是从驿站屋顶上的一个洞里冒出来的。更令我心情沉重的是,在屋顶的绿色瓦片上有一样东西,乍一看像是被捕蝇纸粘住了身体某个部位的昆虫,其实是从龙身上扯下来的青铜翅膀。

  我满腔怒火。不管是太阳战车、范斯塔还是校车大巴,总之没人可以弄坏我的座驾。

  联合车站大楼的正门早就被炸开了。我冲了进去,经过了一堆堆魔兽尘土和碎砖瓦,一件件着火的家具,还有一匹头朝下吊在一个网兜陷阱里的半人马,仍在踢蹬和嘶叫。

  在一个楼梯井里,有个阿耳忒弥斯的狩猎者正在痛苦呻吟,她的狩猎者伙伴在为她包扎血流不止的腿。几英尺外,一个我不认识的半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我跪在他身旁。这是一个大约十六岁的男孩,跟我的凡人状态同龄。我没摸到脉搏。我不知道他是替哪一边作战的,这也不重要了。无论如何,他这样死去都太可惜也太残酷了。我不禁开始思索,也许半神的生命并不像我们天神平时认为的那样可以轻易舍弃。

  我跑过一条又一条走廊,坚信驿站会带我去正确的方向。我冲进了昨晚彻夜读书的那个图书馆,里面的景象就像一颗炸开花的布里托玛耳提斯的跳雷一样狠狠击中了我。

  一头狮鹫的尸体躺在桌上。我呜咽了一声冲到她身旁,爱洛伊丝的左翅膀像裹尸布一样罩在她身上,她的头和身体弯成了一个很不自然的角度。她周围的地板上堆满了坏掉的武器、凹陷的盔甲和魔兽尘土。她曾和一大群敌人战斗过……可她还是被杀了。

  我的眼睛发烫了。我抱住她的头,闻到了一股混合着干草和脱落羽毛的清新气味。“噢,爱洛伊丝,你救过我。为什么我救不了你呢?”

  她的伴侣阿贝拉尔在哪儿?他们的蛋还好吗?我不知道哪种未来更可怕——是狮鹫一家都死了,还是狮鹫爸爸与狮鹫宝宝不得不承受住失去爱洛伊丝的毁灭性打击,艰难地活下去。

  我吻了一下她的鸟喙。还不是进行正式哀悼的时候,其他朋友应该还需要我的帮助。

  我带着这份刚刚找到的动力一步两级地快速跑上一道楼梯。

  我冲过两扇门,闯入了驿站大厅。

  这里的景象平静得诡异。滚滚浓烟不断从屋顶的那个裂口冒出去,烟气来自阁楼上的一台正在阴燃的推土机的底盘,而那台推土机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车头朝下地嵌在那儿的。爱洛伊丝和阿贝拉尔的巢似乎完好无损,但是看不到雄狮鹫和蛋的影子。在约瑟芬的工作间那一片区域,范斯塔的头和脖子散落在地板上,他那红宝石色的眼睛黯淡无光,没有生命迹象。他身体的其余部分不见影踪。

  沙发都被打坏了,翻成了底朝天。厨房家电都布满弹孔。视线所及的受损情况简直触目惊心。

  但最严重的问题是围着餐桌陷入僵持的双方。

  离我较近的一头站着约瑟芬、卡里普索、李特耳西斯和塔莉亚·格雷斯。塔莉亚拉满了弓,李特高举着剑,卡里普索双手摆出了武术的起手式,而约瑟芬则端着她的机关枪小贝尔塔。

  桌子另一头站着康茂德本人,尽管脸上有一道正在流血的划过整个面颊的斜向伤口,但他依旧笑得很开心。他的紫色束腰外衣外穿着闪闪发亮的皇家金铠甲,手里握着平时挂在腰侧的那把剑,黄金凯尔特长剑[1]。

  康茂德两旁各站着一名日耳曼侍卫。他右边那个野蛮人用一条胳膊紧紧夹着埃米的脖子,另一只手用一把手弩顶着埃米的头。乔治娜站在她妈妈身前,埃米紧紧把小姑娘抱在自己怀里。唉,这个小女孩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神志,可结果只令她不得不直面眼前的恐怖场面。

  而在康茂德左边,另一个日耳曼人用同样的劫持人质的姿势抓着雷奥·瓦尔迪兹。

  我握紧了拳头。“太卑鄙了!康茂德,放开他们!”

  “你好呀,莱斯特!”康茂德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一起玩吧!”

  [1] 凯尔特长剑(Spatha)是罗马帝国早期由凯尔特人进献的一种阔刃长剑,后来在罗马军队中得到广泛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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