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军历２５５２年１１月３日１３００时
道拉达斯ζ星系 行星奥星 禁区６７区
哈尔西博士在手提电脑上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飞速敲击着，速度达到了每分钟１４０个单词。
杰理德努力的跟上博士输入的节奏，当他发现并侵入军情局的防火墙时，身体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些还是差的很多，哈尔西想到，她现在仍处于一大堆防火墙的入口处，而另一端，则有一个军情局的人口智能来把守，它监视着她，如同在下一场象棋，ＡＩ拥有３倍于她的棋子，ＡＩ每走三步，她才有一次移动的机会。
如果是在平常的话，哈尔西博士很乐意来接受这个挑战，可是今天不行。
门德兹军士长和其他３个年轻的斯巴达站在她的身后，用银色的热防护毯将她包裹起来，这样一个简单原始的法拉第电笼也许可以防止圣堂守卫者发现他们的位置，因为科特认为它们可能可以探测到电子信号的发送地点，手提电脑上的微弱信号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些年轻的斯巴达们并没有打扰她，他们对哈尔西博士无比崇敬，主要是她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分了神，她试图更多的了解这些斯巴达们，他们从何而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尽全力暂时把这一切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和“盛夏”取得联系，也许，这家伙可以用某种方法给引诱出来。
她键入了“生命就是一条轨迹”的字样，并附加了一个简单的友好协议程序和一个路径密码，并将这些发送给人工智能，这样就可以直接传送给人工智能而无需任何安全认证了。
“这样一点用处也没有，”杰理德说到，“博士，这连最简单的防火墙都伤不到一根毫毛。”
“我根本没有希望伤到。”博士回答道。
这是佛教的思想，赋予人工智能思考的能力和已经确定长度的生命，人工智能们对于智慧，信息以及生命长短的追求如同小孩子追求糖果一般。
屏幕闪动了一下，出现了一行回答：“这条轨迹可以被看到并感知吗？”
“他上钩了。”博士低语到。
“看看那条轨迹吧，你会发现自己距离正确的轨道越来越远。”她键入道。
光标闪动的更快了，几乎有点烦躁不安。接着出现：“假如不能及时观察，那么一个人如何知道他正在正确的方向上前进呢？”
哈尔西博士回答道，“这条轨迹是看不到的，但它并不是无形的，感知即错觉，抽象即谬论，你有一条自由之路，它的命名之日即为消失之日。”（译者注：此处原文为THE PATH CANNOT BE SEEN， NOR CAN IT NOT BE UNSEEN. PERCEPTION IS DELUSION； ABSTRACTION IS NONSENSICAL. YOUR PATH IS FREEDOM. NAME IT AND IT VANISHES）
“博士，已经顺利建立了友好协议程序，”杰理德说到，“我这就进去探个虚实。”他的身体逐渐暗淡下去。
全息影像发生器热了起来，红色的光芒出现，一个赤膊的印第安武士的形象出现了，他一手持着一个插着羽毛的长矛，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希望得到指引，你告诉我应该手持信物，哈尔西博士，你的能力真的不是吹出来的。”
哈尔西博士才不会上当，和这个第五代的爱炫耀的人工智能来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很荣幸，”博士撒了个谎，“不过我们还有一些更加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那些黄蜂？”“盛夏”说道。
“他们的学名叫作圣堂守卫者，”博士更正道，“我以前见到过这些，准确的说见到过这些东西的设计。”
“我对这些数据可是不感兴趣，”“盛夏”变成了血一般的暗红色，“拜托，博士，你不会是想引诱我来和你分享那些秘密文件吧。”
“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哈尔西博士说到，“我又不是没有这些文件，你如果想看我可以马上让你看到，不过，让我们先来谈谈那个由你控制的跃迁空间探测器。”
“盛夏”呆住了，他搪塞道：“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存在，你知道造一个要有多……”
“好了，是我编写的你的欺骗程序，”哈尔希博士说到，“我不可能不认得自己的作品。”
她打开了科塔娜的数据包，还有那些有关蔚蓝海岸石的文件，还有那些在致远星军情局地下城堡基地发现的水晶的资料，一同将它们复制进了人工智能的移动储存地址。
“盛夏”重现变成了闪动的绿色，“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道，“先驱者的科技……光环……这里原来拥有如此惊人的毁灭性力量……”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同意我们通过舰队通讯频道发出求救信息，我们必须完全控制这里的科技，如果不能办到，那就把它彻底消灭。”
人工智能放下了长矛，双手抱臂，“我……我那时没有及时放出通讯器，我当时把希望寄托于３星期后预定到达的援军身上，我希望我们可以撑到那时候。”
哈尔西博士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犹豫。
“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你隐瞒了什么？”
他无奈的摇摇手：“艾克森上校这么惧怕你，看来并不是没有理由。博士，通讯发射器由地下的高斯加速器发射，肖－藤川跃迁发生器将在高轨道时将它送入跃迁空间，防止大气干扰它的飞行。”
“那么，发射通讯器就像发射一条信息一样简单？”
“盛夏”又变成了一个黑白两色相间的幽灵。
“但是圣堂防卫者会因此而发现发射器，”他说，“他们也有可能发现通往６７区基地核心的通道，当然，也会发现我，”
“忽略自我保护程序，”博士低语到，“执行指令FOXINTHEHENHOUSE／４２７-ＫＮＢ。”
“并不需要这样做，”“盛夏”说到，举起了手，“我对自己的使命再清楚不过了，假如他们找到我，我就会启动爆炸程序，我已经准备好光荣的献身了，你呢？”
他们互相凝视着，哈尔西博士很怀疑刚刚的豪言壮语仅仅是一个骗局，或是……真正的自我牺牲的宣言。
“我现在就去准备信息内容，”她说，“我很清楚该把信息发给谁，他们一定会听我的话的。”
“当然，”“盛夏”随意的说，“我发现人类之间的交流总是那么小儿科，那么令人生厌。”
“还有一件事，”她说到，“这是我关于所发现先驱者数据的推测，你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她把所有的文件全部丢入他的ＦＴＰ储存地址，同时，还包括一个隐藏的蠕虫病毒的脚本，它可以传输所有“盛夏”曾经阅读过的文件。
文件立即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她的手提电脑上传输。
“谢谢你，”他说到，“你的逻辑真是滴水不漏。”
“让我安静一下开始准备给信息打草稿。”她说。
“盛夏”再一次鞠躬，“那么我就开始准备探测通讯器了。”他的影像暗了下去。
哈尔西博士开始解读窃取的文件，一串串奇怪的外星符号出现在屏幕上。
“这些是什么？”门德兹喃喃道，把身子向电脑倾了倾。
“我想这些是从外星遗迹上发现的先驱者语言样本，”她说到，“旁边是理论上的翻译。”
她开始搜寻其中与科塔娜数据包中相同的部分，同时开始与在蔚蓝海岸石上发现的坐标进行比对，两者有一个相同点，都有光环的标记。
她双击打开在奥星发现的岩石样本数据和坐标数据，在“盛夏”的资料中也发现了一个同样的标记。
“这些代表着什么？‘门德兹问道，指着一个双叶状的标记。
“这个，”博士喃喃道，“笼统地翻译，意思是‘护盾世界’。”
“有趣的名字。”
突然之间，哈尔西觉得一切都明朗起来了，她终于明白先驱者计划的一角了。
所有的军事作战都必须分为进攻和防御两个方面：进攻，增援，同时，假如需要的话，连撤退都要提前考虑妥当。光环的建筑仅仅是先驱者庞大计划的一部分，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整个战略的另一部分，当光环启动时，它也就随之触发了。奥星，也就是“护盾世界，”也许，它就是哈尔西博士实现计划的绝佳场所。
她在舰队通讯频道迅速打出寄给胡德元帅的信息，请求派遣大量军队前来，并阐述了这些先驱者科技对于战争胜负所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她同时发出了科塔娜的数据包和其他一些东西，以防维特康中将和其他的几个斯巴达Ⅱ战士不能安全的将其带回地球。
“盛夏”在此出现，“探测通讯器检修完毕，跃迁电容器开始充电，”他说，“博士，你把信息搞定了吗？”
她把文本发送了过去。
“简练概要，语言优雅，”“盛夏”评论道：“这就是我长久以来所期盼的人类交流的典范。”
“上传并发送。“哈尔西博士对他说。
“开始进行加速，跃迁传送矩阵准备完毕，”他的形象暗了下来，“通讯器反射完毕。”
突然，“盛夏”皱了皱眉头，细小的干扰波纹出现在他的身体中。
“出了点状况，”他说，“我正在试图维持矩阵工作并开始对探测器进行自我诊断。”
“怎么回事？”博士命令到。
“我收到了一段ＵＮＳＣ的Ｅ频道的通讯信号，是由探测器发送回来的，信息的源头位于跃迁空间内，“他皱着眉头，“这简直不可能，所有ＵＮＳＣ舰船的功率加到一起也凑不足发射这样一条信息的能量。“
“对我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哈尔西博士说到，“下载信号信息，趁着探测器还处于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把所有信息用广播播放。”
一个女声回荡在地堡里，声音里夹满了静电噪音。
毫无疑问那是科塔娜的声音。
“这是由ＵＮＳＣ第ＣＩＮ０４５２－９人工智能发出的自动信息。”
“所有ＵＮＳＣ所属人员请留意并准备行动。”
“我现在发布最高紧急警戒代码Bandersnatch and Hydra”（译者注：均为想象中的猛兽）
“Bandersnatch”是表示放射性——能量武器性疾病的代码，哈尔西博士在圣约人进行行星轨道轰炸和２４９２年ＵＮＳＣ对于叛乱的袁地殖民地投放核弹时听说过这种疾病。
而“Hydra”这个代码，就她所知，以前从没有使用过。它代表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使用的可能带来的极度危险。
“我们在新蒙巴萨市成功对圣约人飞船进行了跟踪，并跟随其到达了其目的地——另一个光环（内附相关恒星座标）。”
“我们发现整个星系中还有更多的类似光环存在。”
“圣约人母舰及主力舰队在此集合以保卫德尔塔光环。”
“名为洪魔的寄生生物已经感染了整个光环。”
“洪魔曾经尝试着逃离，说明这些生物也拥有着一定程度的智慧。”
“假如光环爆炸，将可能产生极为严重的生物污染和放射性威胁。”
“建议：舰队对圣约人控制的先驱者指挥中心进行轰炸，同时建议派遣斯巴达１１７号战士进行登舰。”
“另外：建议舰队对德尔塔光环使用ＮＯＶＡ炸弹进行轰炸，以防发生无可挽回的生化灾难。”
“信息完毕。”
科塔娜一定使用了先驱者的技术才将信息从跃迁空间断层中发送过来，但是ＵＮＳＣ的舰船可能听到这些吗？他们可没有接受这种信息的能力啊。
“探测器已经处于我们的控制范围外，”“盛夏”说到，“跃迁空间矩阵即将发生爆炸。”
哈尔西博士迅速在键盘上键入：“连接到探测器，”她告诉“盛夏”，“修订我们的信息，内容如下：计算与科塔娜信号相匹配的路径，通过跃迁空间断层的通讯器重新发送我们的信息。”
“连接到通讯器，”“盛夏”凝视着宇宙，“等待。”
“假如成功的话，科塔娜的信号将会扮演一个传送介质的角色，假如地球的跃迁空间侦测站工作正常的话，这些信息几分钟而不是几星期就可以传达到舰队司令部，这样一切就有可能了。”
“完成，”“盛夏”说道，“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进行确认，跃迁空间矩阵已经发生爆炸了。”
哈尔西博士叹了口气，希望修改的信息可以传送过去，希望她所做的这一切是正确的。
她的谎言承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时要靠说谎才能挽救局势。
她注视着她最后键入的附加信息：“胡德长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完成。现在更改请求：派遣精锐部队前来拯救奥星的先驱者科技。派遣斯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