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奥星的幽灵 第二十八章
军历２５５２年１１月３日１７００时
道拉达斯ζ星系 奥星 第６７号禁区附近
科特一动不动的蹲在茂密的丛林之中，静静的等待着天空中的圣堂防卫者一步一步钻入斯巴达战士们精心设下的圈套之中。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来庆祝刚才和蓝队阔别十数年后的久别重逢，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老朋友的手都来不及握一下，就必须重新踏上“东躲西藏”的征程。自从那些嗡嗡叫的圣堂防卫者们重新发现了斯巴达战士们的踪迹后，这样无休无止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在丛林里重复上演了一个小时。
这些烦人的圣堂防卫者们现在“围猎”斯巴达战士们的手段越来越多，他们的经验也愈发丰富起来。
头顶上有两个圣堂防卫者在高空不断的盘旋着，它们不时用能量冲击波四处轰炸着丛林中可能躲藏斯巴达战士的地方，确认安全后，才下降到靠近地表的位置，继续饶有兴趣的继续自己的捕猎。
突然，两个圣堂防卫者头顶上的横梁慢慢向中间弯曲起来，仿佛他们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紧接着她们眼部附近的三根横梁也互相拉开起一段距离，两个防卫者的眼睛都向身体内部收缩了几厘米。
科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见到过的细胞分裂过程——只不过现在圣堂防卫者们在进行反向的分裂运动——它们合体了。
科特并不清楚这样的“合体”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想搞清楚——因为他知道无论合体代表了什么，对斯巴达战士们来说都不会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好消息。
这两个已经合为一体的圣堂防卫者们距离斯巴达战士们藏身之处越来越近了。
左侧的Ｓ队引爆了位于圣堂防卫者身下埋藏的定向地雷，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四散的地雷弹片几乎点燃了足足半个丛林。
片刻之后，位于右翼的蓝队也看准机会朝着两个晕头转向的小家伙发射了一颗ＳＰＮＫＲ导弹，斯巴达战士们手中的ＭＡ５Ｂ步枪也跟着扫射起来——这场伏击战打的简直漂亮极了。
追踪导弹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华丽的白色尾线，它直直的朝着目标冲了过去——一阵耀眼的光芒爆发开来，两颗靠近爆炸点的大树被连根拔起，轰然倒地。
科特亮起了自己的红色信号指示灯，示意同伴们暂时停止射击。
Ｓ队无疑在刚在的伏击中抢先开火了，他们在圣堂防卫者们抵达伏击地点之间就开了枪。
科特一时语塞，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责备Ｓ队的战士们，伽玛连的斯巴达战士们迄今为止仅仅参加过一些连实战都算不上的模拟训练，而他们眼下要应付的敌人是先驱者不计其数的杀人机器们，科特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不得不带领自己的战士们在丛林里和圣堂防卫者们进行这没有尽头的游击战斗，更何况自己手下的这些还算是“孩子”的斯巴达小战士呢？他们又怎么可能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做好充分的准备来迎接眼下激烈残酷的战斗呢？
科特抬头望了望看似宁静的天空，虽然有图像聚焦以及先进的热成像仪，但是他还是无法在空中窥到圣堂防卫者所留下的一丝痕迹，但是在地面上——现在丛林中到处都是断裂的树干，燃烧的树叶以及冒着浓烟的金属，唯独没有见到那两个聪明的先驱者小玩具。
科特在小队通讯频道里将琥珀色信号指示灯连亮两次，命令全队立即后退——那怪怪的预感又来了，好像有什么事不大对劲。
所有人的绿色信号指示灯都亮起来，大家都开始了行动。
透过前方的薄雾，科特若隐若现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这是一个由六根粗长横梁组合而成的六边形物体——有两个泛着红光的球体在六边形的内侧闪烁着——外面的一圈则是闪闪发光的能量护盾——将这个大家伙所有易受攻击的关键部位的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这些狡猾的圣堂防卫者们简直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了。
科特迅速亮了三下红色指示灯——示意大家立刻撤退。
那个大家伙身上的一个红色圆球来来回回的四处移动探索着，终于，它发现了科特，停了下来。
科特想都没想就纵身跳离了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
一道强光袭来，整个丛林都在爆炸的巨大威力下震动起来，科特原先所在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了一个深约三米的巨大弹坑，被融化的地面发出了如同玻璃被摔碎一样的嘶嘶响声。
科特落地之后把身体缩成一团，几乎本能的用自己的ＭＡ５Ｋ步枪进行反击。
科特在任务之前已经考虑到了出现这样危险的可能性，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长时间的拖住圣堂防卫者的火力，好给其他斯巴达战士创造逃跑突围的机会，科特对这里的地形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可以在所有同伴都脱险之后再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里距离东边的双岔河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科特闭上眼睛就可以摸到那里去。
大个子圣堂防卫者身上的另一个圆球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它刚刚用自己的能量护盾挡住了所有射向自己的子弹，现在，它又开始积蓄起能量，准备对斯巴达战士们发动新一轮的无情攻击。
科特狂奔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入了树林的另外一边。
这些经过合体变身后的圣堂防卫者们变得更加难缠了，这些家伙现在攻守兼备，简直像一个小型要塞一样在树林里横冲直撞。
一阵阵爆炸紧随科特飞奔的步伐之后，就像是他在奔跑的过程中踩到了一连串的地雷一样爆炸开来。
终于，树林在前方来到了尽头，双岔河像一条巨蛇一般在丛林里蜿蜒流淌着，泥泞的河水里到处都是深不可测的湍流。
科特想也没想，就纵身一跃跳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科特进到水中就迅速沉入到了河底，他身上的半自主动力渗透服内的氧气迅速的减少着，科特沿着河底向上游快速的游去，透过头上漆黑一片的河水，科特窥到了河底隐藏着一块巨大的突石。
科特和圣堂防卫者之间现在隔着三米多深的河水和一块一米多厚的巨石，估计任何传感探测器都难以探测到他的位置所在，或者说是科特希望头顶上的圣堂防卫者无法具体确定自己的位置。
科特静静的等待着。
一切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没有令人头晕目眩的闪光，没有令人窒息的热浪。
其实，完成合体的圣堂防卫者们还不是科特最为棘手的敌人，科特最为担心的，就是那些在高空中负责掩护袭击的单个圣堂防卫者，现在这些狡猾的小杂种们越来越聪明了，他们通常三架一组外出巡逻，两架在地面附近具体执行巡逻和猎杀任务，而剩余的一架则上升到大约三千米的高空中进行全面侦查并为僚机提供可靠的战术情报，这样全新的组合对斯巴达战士们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只要负责高空侦查的那个圣堂防卫者发现了地面上有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斯巴达战士们就必须立刻准备进入防御状态——贸然攻击可能会招引来更多的敌人。
科特感到十分奇怪，其实以这些圣堂防卫者所配备的武器，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整片丛林化为灰烬，为什么他们不都叫一些支援过来一劳永逸的荡平这里的一切呢？
……或许他们难道是故意要玩这种猫腻的游戏？难道他们想要知道更多斯巴达战士们的作战方式吗？
无论如何它们都只是机器而已，科特相信一次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的突击，或许再加上蓝队的帮助，自己还是完全有机会干掉这些聪明的机器的。
科特又在水面之下静静的等待了两分钟，然后猛的从河里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丛林之中。
……好像没有看到什么追兵在身后穷追不舍。
科特没有贸然在小队通讯频道里呼叫自己的战友，他只是悄悄地匍匐爬回了事先预定好的撤退位置上。
当已经慢慢爬到了６７区的地界之后，科特放慢了速度。再往前爬，可供自己进行掩护的物体就会越来越少，科特重新抬头检查了一遍头顶的天空，还好，什么都没有。
前方是一片广袤的热带稀树大草原，里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阿拉伯橡胶树和长满古怪条纹的巨大岩石，在一块形状怪异的岩石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空洞——那里正好是斯巴达战士们约定碰头的地方。上面的那块巨大岩石为躲藏其中的斯巴达战士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而且，又丝毫不会限制到斯巴达战士们对于四周的警戒与观察，假如受到什么袭击，他们还有一条顺畅的线路可以重新退回丛林当中。
洞口附近通常会有两名斯巴达战士在那里站岗放哨，一名斯巴达战士则会在丛林里勘察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通常科特会在小队通讯频道里发出两次“滴答”声来提醒岗哨自己的到来，但是在这几乎没有任何掩护的空旷地带，任何风险科特都不愿意去冒。
科特选择了继续静静的等待下去，现在负责放哨的不是琳达就应该是奥利瓦，假如是琳达在警戒的话，她一定就躲在附近的某颗树上，静静的守候在某个位置极佳的狙击点位上。
但是假如现在是奥利瓦在放哨的话，那她可能会躲藏在任何地方，这个小幽灵最擅长的就是各种伪装以及隐秘作战行动了。
一声“咔嗒”声突然响起：声音就是从离科特左边不到三米的地方发出的。
科特扭过身来：不出所料，奥利瓦就躲在自己身后一米远的一颗矮树下面，草丛和她身上半自主动力渗透服斑斑点点的光芒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几乎让人难以分辨出来。奥利瓦此时正在朝科特挥手——好让科特看到自己的存在。
科特也向她招手示意着，然后把自己的单频通讯器放到了集合地点旁边的石头下面，这样，斯巴达战士们之间的通讯器又可以重新建立起同步交换的信息流来，他们又可以重新对话自如了。
“我马上就到达集合地点了。”科特说道。
“我们已经到了，”凯丽在通讯频道里回答道，“能在这里听到你的声音简直是棒极了。”
“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很开心，完毕。”
科特至今仍然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和凯丽通话时的情景——当时自己的宇航服推进器发生了爆炸，他像一枚失控的火箭一般冲入了茫茫的星空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自从和自己的战友分离之后，科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们，现在自己和蓝队又像从前一样遇到了难缠的大麻烦，但是有如此训练有素，机智勇敢的战士来陪伴自己一起来度过眼下的危机和难关，自己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科特尽量压低身子飞快的穿过丛林，他一跃跳入了阴暗的空洞之中。
汤姆，艾什和门德兹都蹲伏在那里，弗雷德，琳达和凯丽则躲在空洞的里面，他们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还不时的在沙地上比划着什么。
露西安静的坐在哈尔西博士身边，博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科特一眼，然后又重新钻研起自己笔记本电脑上的先驱者文字起来。
剩下的几个斯巴达战士现在并不在空洞之中，可能还在外面的某处小心翼翼的进行巡视吧。
“看到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是他妈的棒极了，”门德兹军士长简单的给科特敬了一个军礼，“我刚才甚至还有点担心你呢。”
“谢谢你，军士长，现在立刻到外面去架设一个单频继电器，这样我们就方便给在外面训练的战士们进行通讯了。”
“明白，长官！”门德兹抓起身旁的小型碟型天线向外走去。
听到门德兹朝着科特喊“长官”，琳达，弗雷德和凯丽都惊讶的转过身来，诧异的目光直直盯向了科特。
科特竖起自己的食指，示意门德兹稍等一下，然后他转向了艾什，“士兵！”
“长官！”艾什站的笔直。
艾什已经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头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一串串晶莹透亮的汗水，摘下头盔已经违反了例行的战斗准则，但是其实半自主动力渗透服根本就没有加进一些能让士兵在作战至于略感舒适的功能，由于不能摘下头盔，Ｓ队这些天来一直忍受着这难熬的酷热。
科特看了一眼艾什手上的头盔，艾什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忙重新戴上了它。
科特继续道：“Ｓ队在刚才的战斗中没有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提前行动了。”
“是的，长官，”艾什“啪”的一声立正，继续道，“这是我的错，我认为那时时机已到，那些圣堂者已经进入了我们的最佳射击位置。长官，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疏忽，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难道艾什刚才真的察觉到了连科特都没有注意到的突袭良机？但是无论如何，上级的命令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我希望你在今后的任务中集中精力带好自己的队伍，一定要随时保持自己的警惕，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艾什回答道。
科特接着朝蓝队走了过去。
弗雷德把手臂轻轻放在科特的肩膀上，这是斯巴达战士之间特有的一种表达内心情感的肢体语言。
“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弗雷德喃喃道。
科特同样的轻轻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我有太多想和大家说的话了，那些圣堂防卫者，这些斯巴达Ⅲ战士们——太多的事情了。”
门德兹走了过来：“长官，单频通讯连接已经建立完毕。”
“我们稍等一会，再重新启动通讯器。”科特命令道。
科特打开通讯频道对蓝队和Ｓ队命令道：“我们在开始下一轮的行动前，必须干掉这些烦人的圣堂防卫者们，”科特继续道，“艾什，你带着Ｓ队侦查一下前方的峡谷，找到前几天你们躲藏其中的那个隧道来。丹特，立即在隧道的内部给我装上炸药，我们要把那些圣堂防卫者吸引过去，然后再引爆事先埋好的炸药炸掉那个地方，把它们也埋在里面。”
弗雷德，琳达和凯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因为在蓝队中通常是由弗雷德来发号施令，布置任务的。
弗雷德朝琳达和凯丽摇了摇头，动作细微的旁人几乎感觉不到。
“在我们行动的时候，谁来负责干掉那个在高空负责监视全局的圣堂防卫者呢？”弗雷德问道。
“我想我们完全有能力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外先发制人将其干掉。”科特回答道，“我们先用两发ＳＰＮＫＲ导弹来招呼它，我想这些足以严重削弱它外层能量盾的防护能力，然后琳达就可以一举射穿它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防护罩了。”
“我大概要在多远的距离之外狙杀掉那会飞的家伙？”琳达开口问道。
“大约两公里之外吧。”
在如此之远的距离之外干掉一个难缠的空中目标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考虑到变化多端的风向，那些反应敏捷的圣堂防卫者们，而且还要配合导弹的火力向圣堂防卫者们一起发难……这一切都大大降低了成功干掉圣堂防卫者们的可能性。但是无论如何，科特都必须放手一搏，先发制人干掉那些已经监视他们良久的可恶敌人。
琳达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在两公里远的距离之外狙击那些会飞的目标，我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三的把握一击干掉它们。”
“很好。”科特对艾什说道，“准备行动吧，汤姆，露西，你们掩护Ｓ队一起参战！拿上两个ＳＰＮＫＲ导弹发射器，然后和斯巴达０５８一起到指定地点会合！”
科特的两名助手和艾什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离开了山洞。
科特看到通讯频道里亮起了绿色确认信号灯，然后关闭了已经连接成功的单频通信网络。
看着斯巴达Ⅲ战士们离开了山洞，凯丽说道，“这些小家伙的鲁莽会害得我们大家都赔上性命的，虽然他们表现的十分遵守纪律，服从指挥，但是要不是他们刚刚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提前开火，我们说不定就可以干掉那些圣堂防卫者了。”
科特感到一股无名火涌上了自己的心头，Ｓ队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都是自己一手调教而成的战士，他们犯下的任何失误都是因为自己的调教不当而造成的，不过话说回来，凯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科特平静的对凯丽说道，“他们并不是什么小家伙，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斯巴达战士。”
凯丽双手抱肩，静静的站在一旁。
门德兹插嘴道，“长官，我认为，你应该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
科特点了点头，开始向自己的老战友们解释起斯巴达Ⅲ战士们的训练科目来，同时，他还告诉了他们最初阿尔法和贝塔以及现在最新出炉的伽玛连的历史。
“我们对斯巴达Ⅲ战士们增加了一些全新的生物改造技术，”科特解释道，“斯巴达Ⅲ战士们的平均进攻性反应……”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着更为贴切的措辞，“在某些极端压力的情况下会加快许多，这使他们在危机之中拥有了无以伦比的忍耐力和能够持久保持的高昂士气。”
“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耐不住性子莽撞的开火吗？”凯丽埋怨道。
“他们没有按奈不住性子。”科特回答道，随即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科特心里清楚自己的说法实际上站不住脚，但是为什么自己不敢去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呢？难道就是因为他希望自己的斯巴达战士和老一代的斯巴达们一样的优秀吗？凯丽弗雷德和琳达都拥有数十年丰富的实战经验，而自己的斯巴达Ⅲ战士们只不过是一群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而已。
“你说的对，”科特轻声说到，“他们有时确实有点耐不住性子，而且还严重缺乏实战经验，但是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和我们做的一样出色吗？他们才刚刚走出训练营就不得不面对这些致命的先驱者杀人利器们，”他看了看凯丽，弗雷德，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琳达，“我需要大家来一起帮助我们让他们尽快适应这残酷的现实……可能的话……让他们能够活着离开奥星。”
琳达和弗雷德慢慢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琳达在抱着自己纤细的肩膀。
哈尔西博士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了过来，“我想说说这个关于‘进攻强化’的问题，”她开口说道，“事实上，我几乎对斯巴达Ⅲ计划的细节一无所知，举个例子吧，伽玛连剩下的孩子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些阿尔法连和贝塔连的斯巴达战士们呢？”
“我想我们还是以后再找个时间来好好讨论一下您的这个问题吧，博士。”科特回答道，“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胡德元帅的援军是否能够及时赶到这里还是一个未知数，最近几次的交战已经让那些狡猾的圣堂防卫者们摸清了我们的战术特点和作战习惯，假如再这么僵持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那些嗡嗡叫的家伙一网打尽了。”
“我一定要知道。”哈尔西博士坚持到。她的话语虽然平静的如同波澜不惊的水面一般，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却射穿了科特的头盔，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弗雷德向前走了一步，“我赞成科特的意见，博士。请允许我冒昧的指出一点，在现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您不应该在学术问题上对科特要求过多了——特别是当您“绑架”了凯丽，从盖茨堡号上与我们不辞而别之后。”
凯丽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才好。
哈尔西博士站起身来，“我已经对我那次的行动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她继续道，“我想我们在这里发现的先驱者技术要比任何的军事任务都要重要的多吧。”
山洞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虽然哈尔西博士在军队中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头衔，但是对那些由她一手带大的斯巴达战士们来说，任何时候，她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她的言语始终是一言九鼎，无可辩驳。
这场争执应该到此为止了。
科特非常欣赏博士的聪明才智和才华横溢的科学理念，但是他不能容忍在指挥的问题上博士也要来插上那么一脚。
“既然您提到了任务……”科特故意扭过身去，面朝蓝队，“我想我不得不明确一下我们这里的任务分工情况，其实我很理解胡德元帅派遣您过来指挥这次任务的良好初衷，”他对弗雷德说道，“但是，是我来负责调动并指挥奥星上的所有军事人员以及军事任务的。”
科特开启了通讯频道里的身份验证系统，他把信号的强度开到了最小——刚刚好能让自己的队友们接受到它，在小队状态显示屏中出现了科特绿色的军事ＩＤ代码，还有标识为少校军衔的星条形徽章。
所有的斯巴达战士们立即立正——这是他们对于高级军官几乎本能性的尊敬反应。
“因此我认为，我才是负责这次任务的指挥官。”科特说道。
一时间，山洞里静悄悄的……然后弗雷德猛的敬了个礼，“是的，长官！”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弗雷德原本和科特之间的默契感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属对长官的敬畏与尊重。
科特朝蓝队的队员们点了点头，然后对哈尔西博士说道：“博士，我希望您在这里继续分析６７号禁区先驱者的有关资料，最好在两个小时之内能搞清楚眼下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哈尔西博士弯起了眉毛，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坐下，重新摆弄起电脑来。
科特暗暗叹了口气，他赢了。
奥利瓦在小队通讯频道里亮起了两次绿色信号指示灯——表示：“我方同伴正在靠近中”。
一阵波浪从洞口边上席卷而过，热浪所及之处，阴影，岩石都变得模糊起来——原来那是身着半自主动力渗透服的奥利瓦回来了。
“发现一对圣堂防卫者，”她低声汇报道，“在南面大概半公里远的地方盘旋着。长官，它们正朝着我们藏身之处搜查而来。”
科特立即开始下达命令：“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准备行动了！凯丽，我们可都指望你了啊，你可是我们的“兔子”①啊！”
【① 在初代小说及名著《爱丽斯梦游仙境》中，“兔子”都特指向导。】
“乐意效劳，长官。”凯丽伸出两根手指——斯巴达们都用这个动作来表示“微笑”。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科特心里清楚无论情势如何险恶，自己的战友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跟随自己一起共赴难关，即使前面就是那有去无回的地狱之门，他们也将会无所畏惧的冲杀进去。
没错，前面就是那阴森可怖的地狱之门——科特已经感觉到它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