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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北极光荣”计划

乌克兰基辅

  已经决定所有的苏联战区司令和前线指挥官必须针对德国的战况发展接受简报。阿利克斯耶夫和他的上司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有人将被解除指挥职务,他的继任人必须了解情况。他们专注地聆听情报报告。他们原就不指望苏联特种部队的突击行动会顺利无阻,然而,似乎有些队员已成功地完成任务,尤其是在德国港口的那些队员。接下来,作战情报的简报进行到易北河的桥梁事件。

  “为什么我们未获得事先的警告?”西南战区司令责问道。

  “将军同志,”空军官员回答:“我们的情报是:匿踪飞机还只是一种原型机而已,尚未正式服役,看来美国人已经制造了若干架,至少完成了一个中队的一部份,再加上他们有一套完美的空中作战计划来对付我们的全天候战斗机。他们的这一次任务是成功了,但不是决定性的成功。”

  “哦,这么说,西战区空军指挥官因成功的反击而被捕了,是吗?”阿利克斯耶夫咆哮道:“我们损失了多少飞机?”

  “我没有权力透露,将军同志。”

  “那么,桥梁呢?”

  “易北河上的大部分桥梁都受到某种程度的损坏,我们在桥梁附近待命的架桥单位也受损了。”

  “真他妈的疯子!他把架桥单位放在主要目标旁边!”西南战区司令抬起头来望着天花板,仿佛在基辅市这里遭遇了空袭一样。

  “那是道路所在之处,将军同志。”情报官镇静地说。阿利克斯耶夫挥手叫他出去。

  “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波维。”已经有一位将军被捕,而他的继任人选尚未决定。

  阿利克斯耶夫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看了手表一眼:“三十分钟之内战车将越过边界,我们还保留几个对他们的奇袭。他们的增援只有一半就位,在心理上尚未完全进入备战状态,而我们的人则早已准备好。如果我们在柏林的朋友已将他的行动妥当地完成,那么我们的第一击就能重重地挫伤他们。”

  冰岛科夫拉维克

  “完美的天气,”麦克?爱德华中尉报告道,他从传真机上刚传真过来的图表上抬起头来:“我们将于二十时到二十四时进入来自加拿大的强烈冷峰,这个冷峰会带来大量雨水,但是在这之前的一整天,我们会有一个晴朗的天空,并且没有雨。地面风向为西南西,风速十五到二十节,阳光充足。”他笑着下结论。太阳上次升起是在将近五个星期之前,而在未来五周内它不会落下。他们在冰岛的此处,很接近北极;夏季里,太阳在蔚蓝的天空里以缓慢的步调绕圈,只有一小半太阳会降到东北方的地平线下,但不会真正地沉落。在这永昼的环境里,他们确实需要习惯某些事情。

  “适合战斗机出动的天气。”比尔?杰佛中校同意道。他是第五十七拦截战斗机中队的队长。这个中队又名黑武士。他大部份F—15鹰式战斗机都停在一百码之外,飞行员们都正在那些飞机里等着,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九十分钟。两个小时之前,他们接获警告,有一大群苏联飞机在卡拉半岛的战术空军基地起飞,目的地不明。

  科夫拉维克一直是个忙碌的地方,而在上个星期,此地已忙碌到疯狂的地步。这里的机场既是海军也是空军的基地,还兼作国际机场,有许多航空公司的飞机在此落地加油。

  过去一个星期,从美国及加拿大飞出而转飞到欧洲的战斗机,都在此地落地加油,运输机也在此进进出出地卸下必要的补给品,飞回美国的民航机更是挤满了脸色苍白的观光客和被调派到前线部队人员的家属。科夫拉维克市内也是一样,三千名妇女和儿童已经撤离。基地设备都被清理,已备进行军事行动,如果苏联发动战争,那就会像是一座火山从地面上爆发一样。科夫拉维克市已经尽其可能的做了准备。

  “请你准许,中校,我要在塔台上检查几样东西,未来十二小时的天气预报是相当重要的。”

  “喷射气流?”杰佛中校从等压线及风压应力的气象图上抬起头来。

  “它还在这一星期中一直待着的原处,毫无改变的迹象。”

  “好,你去吧。”

  爱德华戴上他的帽子走出门外。他的陆战队操作服外面罩了一件浅蓝色的军官夹克,他很高兴空军对于制服的规定并不严格。他的吉普车上是他全部的‘战斗装备’,三天前,领到的一支点三八的左轮手枪及配枪带,以及带有掩饰伪装图案的迷彩野战夹克。爱德华心想,他们想得真周到,连防弹背心也想到了。他发动吉普车,驶往四分之一哩外的塔台。

  科夫拉维克必定会受到袭击,爱德华提醒自己,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都为此做了准备,也尽量不去想它。这个北约在冰岛西海岸上最孤立的前哨站,是进入北大西洋的一个屏障。如果俄国人想要打海战,他们就必须先攻下冰岛。从科夫拉维克的四条飞机跑道上停有了十八架鹰式拦截战斗机,九架搜索P—3C猎户星反潜机。还有最致命的三架E—3A空中预警机,这是战斗机的眼睛,其中两架现在正在运作中:一架在芳杜尔岬角东北边二十哩处巡航,另一架在科夫拉维克以东一百五十哩处的瑞兹坦正上方。这是颇不寻常的现象;他们只有三架空中预警机可用,并且仅使其中的一架全天候保持在空中已经是够困难的了;冰岛防卫司令对此抱持着极严肃的态度。爱德华心想,如果真有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空袭他们,他只有束手无策。因为他是一名新进的中队气象官,才刚送出他的气象报告。

  爱德华将吉普车停在塔台旁边的军官专用停车场,并且带着他的点三八左轮手枪。停车场没有围墙,而且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借用’他的手枪。这个空军基地由陆战队和空军宪兵各一连负责防卫,他们带着M—16步枪和弹带,看来一个个都不好惹,他希望他们小心看管他们的武器。明日晚上,会有一整个海军两栖单位抵达,他们是来加强基地安全的,这些事情本来早在一星期前就该做好,但是被延误了,部分原因是冰岛人对大量外国士兵的抵达太过于敏感,但是最大原因是这次危机发展的速度快得令他们无法接受。他跨上塔台外的梯阶,发现控制室内挤了八个人,而不是平常的五个人。

  “嗨,杰瑞,”他跟塔台主管打招呼,这名主管是海军中尉,叫做杰瑞?西蒙。通常在此工作的冰岛民间航管员,现在个个见不到踪影。爱德华心想,现在没有民间飞机可让他们管制了。

  “早,麦克。”这是他们的回答,也是在科夫拉维克流行的笑话;现在是当地时间凌晨三时十五分,太阳早已升起,阳光从东北方透过放下的窗帷,照进倾斜的玻璃窗内。

  “让我们来做个检查。”爱德华说着,一面走向他的气象观测仪器。

  “我恨死了这个地方!”塔台人员立刻回答。

  “让我们来个积极的检查。”

  “我‘积极’地恨透了这个鬼地方!”

  “让我们来个消极的检查。”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让我们来个简短的检查。”

  “他妈的!”每个人都大笑起来,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真高兴看到我们大家都还保持着平衡的心情。”爱德华说。这名瘦小的军官于两个月以前抵达此地之后,立刻变成受欢迎的人物,他是缅因州束普恩特市人,毕业于空军官校,由于视力不合格而不能飞行。他的身材——五呎六吋、一百二十磅——不像个指挥官的材料,但是他和蔼的笑容,一箩筐的笑话,以及公认的专才,对科夫拉维克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夥伴。每个人都认为,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受欢迎的电视气象播报员。

  “军事空运指挥部5—2—0班次,完毕。让这个大家伙出去,我们需要空间。”一位疲倦的航管员说道。数百码之外,一架C—5A银河式运输机开始在18号跑道上加速,爱德华拿起望远镜观察它。很难习惯于看见这样笨重巨大的东西居然能飞。

  “有没有来自任何地方的任何消息?”西蒙问爱德华。

  “没有,从上次挪威的报告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在卡拉半岛有很多行动,你是知道的。我真是选了个不巧的时间来此地工作。”麦克回答道。他走回去检查他的数位化气压计的刻度。

  那是在六个星期以前开始的,驻扎在什维洛莫斯克附近六个机场的苏联海军航空队和长程空军的飞行单位,几乎无休止地在进行演习,执行着可能直接击中任何人或任何东西的攻击分析任务。然而,在两星期之前,这些行动开始减少。这是可怕的恶兆:首先,他们操练所有的机员,使他们趋于完美;接下来,他们进行地面上的保养工作,以确定他们所有的飞机和仪器都是完全可运作的。……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攻击挪威还是冰岛?是另一次演习吗?这很难说。

  爱德华拿起一个夹纸笔记板来签名,表示已完成了当天的塔台仪器检查。他本来可以将检查工作交给他的技术员,但是他们都被调到战斗机中队去做飞机检查。爱德华可以处理这些工作,再说,这样可以有藉口前来看望他在塔台的朋友,并且——

  “西蒙先生,”资深的航管员很快地说:“我刚收到了一份来自哨兵一号的闪急电讯:红色警报。有很多‘匪机’进入领空,长官,正从北北东方向接近。哨兵二号已经前往检查,…他们也看见了。老天爷,看来有四十到五十架‘匪机’,长官。”爱德华注意到他们用‘匪机’一词代替通常使用的‘巫师’代号。

  “有没有任何友机飞近?”

  “长官,我们有一架C—141在二十分钟航程外,另有八架在它后面,每架相隔五分钟,都是从杜佛基地来的。”

  “叫他们回头,并且要他们确认。科夫拉维克现在关闭,拒绝接纳所有外来的飞机。”西蒙转头对他的通讯员说:“叫空中作战官拍无线电给大西洋盟军总司令部,告诉他们我们遭受攻击,并且传话出去,我——”

  警报喇叭打断他们的话,在塔台下面,在早晨的塔影下,地勤人员从等待的拦截战斗机上拉掉挂着红旗的安全插栓。爱德华看见一名飞行员倒干一个塑胶杯,开始系紧他的安全带,启动车停在每架战斗机旁边,当它们发动电力、启动引擎时,不断喷出黑色的烟雾。

  “塔台,这里是猎人领队,我们要紧急起飞,请清除跑道。”

  西蒙抓起麦克风,“知道了,猎人领队,跑道是你们的了。”

  下面,座舱罩放下来了,轮下的防滑木锲也被拉走。每一位机工长都给他的飞行员一记干净利落的敬礼,当起飞开始飞离跑道时,喷射引擎的尖鸣变成了怒吼。

  “你的作战岗位在哪里,麦克?”西蒙问。

  “会议大楼。”爱德华点头致意,走向大门,“祝好运,各位。”

  在二号哨兵式预警机上,雷达操作员盯着雷达幕上朝他们飞来的光点,每一个光点旁边都有‘GBR’字样,以及航程、高度、速度的资料,每一个光点都是苏联海军航空队的一架Tu—16貛式轰炸机,总共有二十四架,以六百节的速度入侵科夫拉维克。他们以低高度迫近,保持在E—3A的雷达扫描线之下。一旦被侦测到之后,他们又在两百哩之外急速地爬升。这种动作可以让雷达作业员立即辨识他们是敌人。一共有四架鹰式机在做战斗空巡,其中两架正在保护预警机,但是它们已经接近不归点,而且战斗机的燃油装载量太低,无非以后燃器追赶貛式轰炸机。它们以六百节的速度直朝苏联的轰炸机飞去,而且还无法以飞弹目标锁定雷达侦测到貛式。

  在芳杜尔岬角上方的哨兵一号报告了更糟的情况,它的雷达影像显示出有Tu—22M逆火式轰炸机以极慢的速度迫近,显然装载大量的机身外载武器。这里的战斗机也出发拦截。在它们后面一百哩处,两架在雷克雅维克上空保持定点防卫的F—15刚从盘旋的空中加油机上装满了燃油,然后以一千节的速度向东北方向飞去。同时,中队中剩余的其他飞机,现在也离开了地面。两架有空中预警机之雷达画面被数位资料链传送到战斗机作战中心,这样一来,地面人员便可监视整个行动。现在战斗机都已飞离地面,停在航空站的其他飞机地勤人员都拼命地工作,以准备他们的飞机迅速离地。

  过去一个月以来,他们已经练习这个任务八次了,有些地勤人员曾经睡在飞机旁边,其他人则是从距离不到四百码之外的单位中被调来的。那些飞机才刚巡航回来,重新加满油之后,再由地勤人员准备下一次飞行。尚未就位的陆战队及空军卫兵也急忙就位,攻击将于一小时之内来临,附近只有少数的民航机,并且民航交通已降至最少量程度。另一方面,在科夫拉维克的人员,这星期以来,它们的任务已经加倍,现在它们累了,平常只须花五分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现在要花七、八分钟。

  爱德华回到他的气象预测办公室,穿着他的野战夹克、防弹背心,以及德国佬头盔。他的紧急战斗位置——他无法将他的办公室想作是一个战斗位置——是他的指定岗位,就好像有人需要特别要命的气候图,好根据它来攻击迫近的轰炸机!军方必定对每件事情都做好好计划。爱德华知道,一定有一个计划。这根本不合理。他步下台阶,走向空中作战中心。

  一位哨兵的管制官报告说:“我得逃离‘匪机’了,有一枚,哦不,是两枚飞弹射出了,仪器上显示,那是AS—4。”资深军官开始对科夫拉维克发无线电。

  朱里斯?富克西号

  科夫拉维克以西二十哩处,雷克斯博士号也正忙着活动。当每一个苏联轰炸机中队发射空对地飞弹的同时,中队长同时传送出一份预订的缩短密码给富克西号;它的时间到了。

  “左舵,”克鲁夫船长下令,“船首面向风。”

  一整个空降步兵团——其中许多人因为待在巨大的驳船上两个星期而晕船——正在辛苦地工作,并且装载武器。‘富西克’号上,增补的船员们正从船尾的四艘驳船上拆除伪装部分,露出它们的本来面目,原来那是利巴多型突击气垫船,六人一组的船员,掀开引擎进气口上的盖子,这些气垫船引擎是它们已经小心照顾了一个月的。他们带着满意的心情对着气垫船队的船长挥手;船长启动了每一艘气垫船船尾的三具引擎。

  船上的大副站在船尾的升降机控制站,在一个手势讯号下,每八十五人一组的步兵加上一组增援的迫击炮队,登上每一艘气垫船。动力加强后,气垫船的气垫裙慢慢隆起。又过了四分钟,船只全都上了驳船装载升降机。

  “放下,出海。”大副下令,绞盘操作人员将升降机降到海面。海面上波涛汹涌,四呎高的浪打在富西克号分叉的船尾。当升降机降到海面上时,每一艘气垫船的船长加足马力驶出海,五分钟之后,四艘气垫船全朝着科夫拉维克半岛而去。

  富西克号转向,朝向向北的航道,以使另一梯次突击气垫船的航程更短一些。它的甲板上排列着武装士兵,都带着地对空飞弹和机枪。安卓耶夫在舰桥上踱步,他知道这才是他所属之处,但是他也希望现在他正领导着突击气垫船部队。

  冰岛科夫拉维克

  “科夫拉维克作战中心,敌机发射空对地飞弹后立即折反,我们挨了五十发——应该说是五十六发飞弹;还有更多飞弹正在对着我们发射。敌机后面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我再重复一次,轰炸机队后面没有发现其他敌踪,至少没有伞兵部队进入。蹲下,各位。现在我们已经挨了六十发飞弹。”爱德华走进门时正好听到。

  “至少他们没有用核子武器。”一名上尉说。

  “他们只要对着我们发射一百枚飞弹,他们根本他妈的不需要用到核子武器!”另一名回答道。

  爱德华越过一名军官的肩膀看着雷达萤幕。画面阴森冷酷,简直就像一场电动玩具。大而缓慢移动的点是飞机,小而快速移动的是两倍音速的飞弹。

  “逮到你!”一名雷达操作人员大叫。领头的鹰式战斗机已经飞入可以有效接战苏联‘貛’式轰炸机的距离内,并且用一枚麻雀飞弹炸掉一架苏联轰炸机——在它发射自己的飞弹十秒钟之后。第二枚麻雀飞弹错过了另一个目标,第三枚则锁定了目标。第一架战斗机的僚机刚对准另一架苏联飞机发射一枚飞弹。爱德华看见俄国人早已仔细考虑过;他们是从北方沿海开始作全面攻击,每一架轰炸机之间有着分配好的空间,这样以来,每一架我方战斗机最多只能盯住他们的一、两架轰炸机。这几乎就像——

  “有没有人检查过其中的几何关系图?”

  “你是什么意思?”那名上尉问:“你怎么不待在你自己的战斗岗位?”

  爱德华不理会他的无礼,“例如:他们诱离我们战斗机的机会有多大?”

  “那将会是昂贵的诱饵。”上尉驳回这个想法,“你是说他们可能会飞得更远再发射空对地飞弹,也许他们无法飞得如我们想像的那么远,重点是:第一枚飞弹现在只在十分钟的距离之外,从第一枚到最后一枚,中间大约有五到七分钟的迟延,而我们却束手无策。”

  “是的。”爱德华点点头。空中作战/会议中心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每一次被五十节时速的风袭击时都会摇动。这名中尉拿出一片口香糖来嚼,十分钟之内一百枚飞弹将会落下,每一枚可携带着大约一吨的高爆炸药,或是核子弹头。待在外面的人会更惨,这令他有点儿惭愧;他现在感到的害怕和口香糖的薄荷味使他更觉羞愧。

  鹰式战斗机此刻已全部升空,朝北疾飞而去。最后一架逆火式轰炸机刚发射了它们的飞弹,正在转身返回东北方向。同时,鹰式战斗机以一千两百节的速度在后面追赶,其中三架拦截战斗机发射了飞弹,成功地击毁两架逆火式轰炸机,并且损伤了另外一架。无法追赶上逆火式轰炸机。守望者一号上的指挥管控官埋怨自己没让它们去追逐较老旧、较无价值的貛式轰炸机,因为这样还可能击落几架。相反的,他命令它们慢下,让他的手下管控员用无线电指示它们朝向超音速飞弹。

  企鹅八号,也就是PC—3猎户星反潜机队中的第一架,现在在二—二跑道上准备起飞。五个钟头之前,他们还在执行巡逻勤务,它的机员在混凝土跑道上启动涡轮引擎时,仍试图驱走睡意。

  “飞弹临空,现在!”雷达操作员说道。第一枚苏联飞弹几乎就在头顶,开始朝目的地俯冲。鹰式战斗机已经击下两枚入侵的飞弹,但是那些飞弹的航道和高度都对拦截程序不利,大部分它们的麻雀飞弹都错过了目标,无法赶上两倍音速飞弹。F—15盘旋在冰岛中央的上空,远离它们的基地;每一位飞行员心中都怀疑是否还会剩下一座机场可让他们降落。

  当第一枚具有雷达近发引信的空对地非但落地时——或未落地就爆炸了,爱德华畏缩了。它在二十公尺高的地面上爆炸,造成了可怕的结果。它就在高速公路上炸开,离空中作战中心只有两百码。碎片迸进好几栋建筑物内,最惨的是击中了基地的消防站。爆炸碎片穿透木头墙壁时,爱德华被震倒,跌在地板上,门板从绞链处被爆炸力扯开,空气中充满了飞扬的尘土。过了一会儿,一百码之外的基本补给贮存站,有一辆载油卡车爆炸了,将一颗巨大的火球送入空中,然后正在烧燃的喷射机燃料纷纷落下。电力立刻中断,雷达、无线电、室内电灯跟着熄灭,而以电池供电的紧急灯并为如预期的亮起。在这恐怖的一刻,爱德华怀疑这第一枚飞弹是否配备了核子弹头。爆炸的威力震动了他的胸腔,他感到突然的一阵反胃,他的身体试图调整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觉。他环顾四周,看见一个人被落下的电灯击得失去知觉。他不知道是否该扣上他的头盔带子,这个问题在此刻似乎是非常重要的,只是他已记不得是为什么了。

  另一枚飞弹在较远处落地,大约一分钟之后,一连串巨大的隆隆爆炸声传来。爱德华在漫天尘烟中几乎窒息,觉得胸腔好像快要爆掉,他冲到大门边,想吸取一点新鲜空气。

  他遇见了一股热气。补给站成了一片怒吼的火海,火舌席卷了附近的摄影实验室和基地的福利社。东面的士兵宿舍冒出了更多浓烟,六架仍在跑道上的飞机将永远无法起飞了,它们的机翼像玩具般地被飞弹的爆炸威力扯断了。一架粉碎的哨兵式预警机在他眼前爆炸,燃起一柱冲天的火焰。他转头看见控制塔台也已经受损,窗户全部不见了。爱德华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忘了应该开他的吉普车。

  两分钟以后,他喘息地进入塔台,发现所有人全死了,被飞进的玻璃切得支离破碎。倾斜的地板上流满鲜血,无线电接收器透过桌头播音器仍在发出声音,但是他看不见一具可用的电讯发报机。

  企鹅八号

  “那是什么?”猎户星式巡逻机的驾驶员说。他将飞机猛然向左转,并加足动力。他们一直在科夫拉维克十哩之外的天空盘旋。看见浓烟和火焰从他们的基地上升起,同时有四个大型的物体在他们下面移动。

  “那是——”副驾驶喘息道:“那里——”

  有四艘利巴多型气垫船正以四十节的速度在四到五呎高的海浪里前进。每艘气垫船约长八十呎,宽三十呎,上面有着导管式螺旋桨,正前方有一个很高的飞机型方向舵,上面漆着苏联的海军标志:一把红色的锤子、背景是蓝色条纹。他们已经太接近海岸,猎户星式巡逻机已来不及使用任何武器对付他们。

  飞行员飞近,怀疑地看着他们,突然一发30公厘的炮弹击来,没有打中飞机,驾驶员立刻掉头向西飞去。

  “战术协调官,告诉科夫拉维克反潜作战中心,他们有同伴来访了。四艘气垫船,型别不明,但确定是苏联的,而且必定带着部队。”

  “驾驶舱,”战术协调官三十秒之后回报:“科夫拉维克没有回音,反潜作战中心不见了,塔台也不见了,我正试着通知哨兵式预警机,或许他们可以调回一两架战斗机。”

  “好吧,试着继续联络科夫拉维克,现在我们要用雷达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并且准备好鱼叉飞弹。”

  冰岛科夫拉维克

  爱德华正用望远镜观察损害的情况时,听见有讯息传进来,但是无法回话。现在我该怎么办?他环顾四周,看见一样有用的东西,一具锤击王牌型无线电机。他将之装入一个特大号的背包,跑着步下台阶。他必须找到海军陆战队军官,警告他们。

  气垫船冲入迪嘉波维格小海滩,在空军基地之外不到一哩之处登岸。当他们的气垫船分开并排,中间相隔一百码地越过平坦的水面,朝着这个北约空军基地前进时,苏联士兵都很高兴他们有了较顺畅的一段路程。

  “那是什么——”一名海军陆战队下士说。活像一头恐龙出来野餐;一个巨大的物体出现在地平线上,显然是以高速经过陆路而来。

  “你!下士,过来这里!”爱德华大叫,一辆上面载有三名士兵的吉普车停了下来,然后下车跑向他。“带我去找你们的指挥官,快点!”

  “指挥官都死了,长官。”那名下士说:“指挥站遭到轰炸,都被炸毁了。”

  “副指挥站在哪里?”

  “在一所小学里。”

  “我必须通知他们,有敌人从海上入侵,天杀的!哦,你有无线电。”

  “试过呼叫,但是没有回答。”那名下士向南转入国际高速公路。从浓烟看来,这里至少落下了三枚飞弹。曾经是科夫拉维克空军基地的这个小城市,到处冒出火焰,一些穿着制服的军方人员匆促跑着,爱德华没有时间去猜测掭在干什么?然而这里到底有没有人负责?

  那所小学也被飞弹击中,建筑物的第三层仍在火焰中燃烧。

  “下士,你那具无线电还可以用吗?”

  “可以,但是找不到附近部队的频道。”

  “好,调好它!”

  “是,长官。”下士拨入一个不同的频率。

  气垫船分成两队迫近,每一队都从边界四分之一哩处前进。每一艘的船首门打开了,送出两辆步兵装甲战斗车,后面跟着的迫击炮兵立即开始装设他们的武器;苏联空降部队的一个加强连登陆后,立即缓慢而技巧地前进,一碰上美国陆战队时,步兵战斗车上的73公厘口径主炮及飞弹发射器立即开火,利用他们的掩护及火力支援的优势。攻击都是从曾在阿富汗作战的单位调派来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战火。气垫船立刻转回海上,再去接驳更多的士兵。此时,属于两个精锐空降团的小编队已经与一连海军陆战队交手。

  无线电通信网是的讯息再清楚不过了,显示出基地的电力供应已断,无线电主机也断电了。海军陆战队的军官都死了,没有人可以调度防卫作业,爱德华怀疑外界是否有人知道此地的状况,然后他想,反正已经没关系了。

  “下士,我们得离开这里。”

  “你是说逃走?”

  “我是说离开,然后向上面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看来我们已经输了这一仗,一定得有人报告,这样他们才不会再派更多飞机登陆此地。有没有最快到达科夫拉维克的方法?”

  “该死,长官,还有陆战队员在外面——”

  “你想成为俄国人的俘虏?我们已经输了!一定得有人向上面报告,你一定要遵守我的命令,下士,懂了吗?”

  “是的,长官。”

  “我们如何取得武器?”

  一名士兵独自跑到这所学校剩下来的残垣断壁中。一名陆战队员脸朝下躺着,从可看见的致命伤口处流出了一滩血。士兵回来时带着那人的M—16步枪,野战背包,以及弹带,将它们交给爱德华。

  “接下来怎么做,长官?”

  “离开这里吧!”

  下士发动吉普车,“我们怎么向上面报告?”

  “让我来担心,好吗?”

  “你说的,好吧!”下士将吉普车转会头,开上国际高速公路,直朝着破碎的人造卫星天线驶去。

  朱里斯?富克西号

  “有飞机,船首右舷上空!”一个警告声大叫。克鲁夫船长举起他的望远镜,并且低声咒骂。他看见那架多引擎飞机的机翼上挂着飞弹。

  企鹅八号

  “哇,瞧瞧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猎户星机的正驾驶平静地说到:“我们的老朋友,雷克斯博士号。作战官,这里是驾驶舱,这附近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驾驶机,百哩之内没有其他水面船只。”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整个地平线的巡航,用他们的海面搜索雷达扫描过巡逻区。

  “可以确定那些气垫船不是从潜艇内出来的。”正驾驶调整航道,飞到那艘船的两哩之内,把太阳抛在这架四引擎的巡逻机后面。他的副驾驶透过望远镜检视那艘船,机上由武器控制官所操作的电视摄影机可提供更清楚的画面。他看见两架直升机正在暖机,富克西号上的某个人惊慌地向他们发射了一枚肩射SA—7飞弹,但是未能锁住目标,飞弹直接在太阳下方燃烧了。

  朱里斯?富克西号

  “白痴!”克鲁夫咆哮道。从防空飞弹上冒出的黑烟甚至还未能接近飞机。“它现在要攻击我们了,右满舵!舵手,小心了!”

  企鹅八号

  “好!”正驾驶说道,从这艘商船上空飞走。“战术协调官,我们为你的鱼叉非但找到目标了,科夫拉维克有消息吗?”

  “没有,但是哨兵一号正在传送资料的苏格兰;他们看见许多飞弹击中科夫拉维克。看来不论我们怎么做,那里都已关闭了。”

  正驾驶短短的咒骂了一声。“好吧,我们要炸掉下面那个海盗。”

  “知道了,驾驶机。”战术协调官答道,“两分钟以前,我们还可以发射——,他妈的,右舷的鱼叉飞弹显示出红色灯,无法打开保险。”

  “好吧,我们来跟那混蛋玩一场游戏。”正驾驶咒骂道。但是没有用,因为匆促起飞,疲倦的地勤人员未能完全将飞弹控制电缆连接好。

  “好了,我找到一枚运作正常的飞弹,预备!”

  “发射!”

  飞弹从机翼上落下,并且在引擎点燃之前掉落三十呎。富西克号的甲板上排满着伞兵部队,有些人拿着肩射防空飞弹,试图拦截来袭的反舰飞弹。

  “战斗协调官,你能否找到一架F—15,或许他们能用‘二十公厘机炮’宰掉那混蛋。”

  “我们已经在做了。我们有两架鹰式战斗机要过去了,但是他们的燃油快用完了,只能飞掠过那艘船一次或两次。”

  正驾驶拿起望远镜看前面,看见白色的飞弹呼啸过海浪上方。“加油,宝贝,加油……”

  朱里斯?富西克号

  “飞弹过来了,低飞在海平面上,左舷。”至少我们的警戒性还不错,克鲁夫船长心想。他估计距离,似乎那枚飞弹的时速有一千公里……

  “右满舵!”他大叫。舵手将舵盘向右转到底。

  “你无法逃过一枚飞弹。”那位将军冷静的说。

  “我知道,你瞧,我的朋友。”

  这艘黑色船体的船只正在迅速的向右转,同时,船身向相反方向倾斜,就像一辆车子在平坦的路上急转弯一样;这样一来,使得很可能受到攻击的左舷吃水线自然地升高。

  船上一些较有冒险心的军官发射照明弹,希望将飞弹导开,但是所有飞弹的电脑晶片所关心的是雷达寻标器中心的巨大显影。它所感应到的是船头正在改变方向,于是根据船的转向而调整自己的航程。离目标半哩处,鱼叉飞弹依据它被设定的‘终端作战运动’程式,从十呎的高度上突然爬升。富西克号上的士兵立即发射了足足十二枚的防空飞弹,其中三枚盯住了鱼叉飞弹的引擎排气烟柱,但是转得不够快,无法击中正在袭来的这枚飞弹,然后继续超过它。鱼叉飞弹开始俯冲。

  企鹅八号

  “好极了……”正驾驶轻声说道,现在没有东西可以阻止鱼叉飞弹了。

  飞弹击中了富西克号吃水线上六呎处的船壳,就在舰桥后面一点的部位。弹头立即爆炸,但是弹体仍继续推进,将两百磅重的燃油四散开来,火球冲入最下层的储货甲板。一瞬间,船就被浓密的烟幕遮蔽。三名士兵被震得站不稳脚,意外地扣动了他们手中防空飞弹的扳机,飞弹腾空而去。

  “战斗协调官,你的飞弹打的好,弹头爆炸了,看来好像……”正驾驶透过望远镜估计损毁程度。

  朱里斯?富克西号

  “正舵!”克鲁夫本来以为他们完蛋了,但是鱼叉飞弹是一种小型飞弹,而朱里斯?富西克号的排水量有三万五千吨,他跑出舰桥,观察受损情形。当船只回复平稳时,被击穿的大洞就在起伏的海浪之上十呎处,浓烟从洞中冒出。船上起火了,但还不至于进水。船长判断道,只有一个危险。克鲁夫迅速下达命令给损害控制组,将军也派一名他自己的军官去协助。一百名伞兵部队的士兵过去十天来已在船上接受过消防训练,现在正好可派上用场。

  企鹅八号

  富西克号以二十节的速度逃离那团浓烟,船边上有一个十五呎的大洞,洞口冒出一阵阵的烟雾。正驾驶立刻就知道那些不足以致命。他可以看见数百人在甲板上,有些人已经跑向阶梯,准备抢救底下的大火。

  “那些战斗机到哪里去了?”正驾驶问,战斗协调官未回答,他转动他的无线电电路。

  “企鹅八号,这里是眼镜蛇一号,我们有两架飞机,飞弹全部用完了,但是两架都载满二十公厘机炮炮弹,我们只能飞掠两次,然后就得飞回苏格兰了。”

  “太好了,眼镜蛇队长,该目标上有些直升机正在起飞;注意他们的肩射防空飞弹,我看见他们发射了大约二十枚那种飞弹。”

  “知道了,企鹅八号。科夫拉维克有消息吗?”

  “我们得找一个暂时的新家了。”

  “知道了。现在请让开,,我们要从背向太阳的方向过来了,到甲板上空。”

  猎户星式巡逻机飞到三哩之外,正驾驶看到它们开始开火。那两架战斗机相隔不过数呎,当它们的机头发射出20公厘旋转机炮时,它们的机身离水面仅二十呎。

  朱里斯?富克西号

  船上没有人看见那两架战斗机飞过来。不一会儿,富克西号船侧周围的海水向上涌,它的主甲板被尘烟遮住,一团突然出现的桔红色火球宣告其中一架苏联直升机爆炸了,燃烧的飞机油料散迸到舰桥上,好险没击中将军和船长。

  “那是什么?”克鲁夫船长喘气地惊问道。

  “美国战斗机,它们以很低的高度飞过来,必定只带了空用机炮,虽然它们已经炸中我们,但事情还没完呢,我的船长。”

  战斗机分开来,飞掠过船的左、右两边,继续以二百节的速度在上空绕圈。没有防空飞弹跟着它们。两架飞机再度会合,迫近富西克号的船首。下一个目标是船貛。一会儿之后,舰桥被数百发炮弹击中,每一扇窗户全部损毁,大半的舰桥人员被击中而丧命,但是船上的水密结构丝毫未受损。

  克鲁夫观察受损情况,舵手被六发以上的爆炸弹头炸得肢离破碎,暴露在舰桥上的每一个人都死了。他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克服了内心的震惊,这时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黑色的外套被血液染得更黑了。

  “你中弹了,船长。”只有将军有躲到坚固物体后面的本能。他看着操舵室内的八具尸体,再度怀疑他自己为何如此幸运。

  “我必须让船进港。到船尾去,告诉大副,叫他继续登陆作业。你,将军同志,去监视吃水线之上的火势。我们必须让我的船进港。”

  “我要送你就医。”将军跑出门去,克鲁夫走到舵轮处。

  冰岛科夫拉维克

  “停,停在这里!”爱德华大叫道。

  “现在要做什么,中尉?”那名下士追问道;他将吉普车停在单身军官宿舍的停车场上。

  “我们去开我自己的车子,这辆吉普车太过显眼了。”中尉跳下车,从裤带中取出自己的车钥匙。那几名陆战队士兵在跟着他走之前,面面相觑。

  他的车子是一辆十年车龄的‘富豪’,几个月前才从一位即将退伍的军官手中买下的。它历经冰岛的粗糙路面,而且也显露在外表上。“好吧,上车!”

  “长官,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听着,下士,我们必须通过这个地区,如果俄国人有直升机,你想,从空中看吉普车会像什么?”

  “好吧!”下士点点头,“但是,我们要做什么,长官?”

  “我们至少要开车到哈那福吉多,然后弃车,走入荒野地区。等我们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传送出无线电讯号。我这里有一具卫星无线电机,我们必须让华府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要能够看见俄国人带了什么东西到这里来,这样,我们的人才能收复本岛。我们的任务,下士,就是活命,才能向上面报告,并且让整件事情变得容易些。”他在说出这些话之后才想到:它们会不会试图收复冰岛?它们有没有能力收复?这个该死的世界到底还出了什么其他的差错?这些事情有道理可言吗?他很快地就明白根本无需去理出道理,他告诉自己,一次做好一件事情,他最确定的事情是:他不想变成俄国人的俘虏,利用这具无线电说不定还能替那些死在科夫拉维克的人们报仇。

  爱德华发动车子,驶入41号公路。应该在哪里弃车?

  在哈那福吉多有一个购物中心……还有冰岛唯一的‘肯德基’炸鸡外卖店;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弃车地点吗?这名中尉对自己微笑,它们可以活下去,而它们有着人类所知的最危险的武器——无线电机。他心中决定出他的首要任务:活下去,并且向上面报告。在这之后,或许有人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一次做好一件事情,他再度告诉自己,并且向上帝祈祷,希望有某个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企鹅八号

  “看来火势已受到控制。”副驾驶不甘心地说道。

  “是啊,你想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狗屎!那艘船应该已经沉了,但是它没有沉。”他们观察的当儿,第二批不对登上四艘气垫船出发了。正驾驶没想到用那两架战斗机去攻击这些气垫船,而且它们已经朝苏格兰飞回去。你们是烂军官,他告诉自己。企鹅八号带着八枚声纳浮标,四枚MK—46反潜鱼雷,以及其他高科技武器——没有一样可以用来对付这一艘船,除非他愿意扮演神风特攻队(注:二次大战时,日本空军以自杀方式驾机冲向同盟国海面船只的特攻队)……正驾驶摇摇头。

  “如果你想飞往苏格兰,我们还有半小时的燃油。”飞机上的飞行工程师警告道。

  “好吧,让我们看科夫拉维克最后一眼,然后我要爬高到六千呎,这样应该可以躲过防空飞弹的范围。”

  两分钟之后,他们到达海岸线上空。一艘气垫船正迫近海底声纳监听系统和讯号情报站对面的哈福尼尔海湾,他们只能看到地面上的某些行动。有一小撮烟雾从那幢建筑物中升起。正驾驶不懂得讯号情报站的功能,但是海底声纳监听系统则是辅助P—3C猎户星反潜巡逻机用来侦测攻击目标的主要设备。这个工作站的范围包括格陵兰和冰岛之间,以及冰岛和佛洛伊岛之间的距离,这个主要监视线路的任务是杜绝苏联潜艇进入贸易航道,这个共男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一分钟之后,他飞过科夫拉维克。有六、七架在地面上未起飞的飞机,都在燃烧中。正驾驶透过望远镜观察跑道,惊异得发现跑道并没有挨炸。

  “战斗协调官,哨兵式预警机有没有在通话线上?”

  “你现在就可以与其中一架通话。驾驶舱,请和哨兵二号说话。”

  “哨兵二号,这里是企鹅八号,你听到了吗?完毕。”

  “知道了,企鹅八号,我是资深管控官,我们在雷达上看见你们在科夫拉维克上空,情况如何?”

  “我看见八架飞机在地面上,全都烧毁了。飞弹未炸中跑道,重复一次,未炸中跑道。”

  “你确定吗?”

  “确定,损失惨重,但是地面未看见弹坑,飞机燃料贮油槽显然未受损,哈克史坦吉的贮油场似乎一点也未受损。看来我们将整个贮存油料和机场留给我们的‘朋友’了,基地——让我看看,塔台还立着;空中作战中心周围有浓烟和火苗……基地看来很惨,但是那些跑道确定还是完好如初的。完毕。”

  “你们攻击的船只怎么样了?”

  “结实的一击,我看见飞弹击中它,你的两架F—15页打中它,但是还不够。它很可能会进港,我猜它会前往雷克雅维克,或是哈那福吉多去下货,他们必定带了许多军需品。那是一艘四万吨的船,它们能够在二、三小时内进港,除非我们把它炸沉。”

  “别指望了,你还剩多少油?”

  “我们得立刻飞往苏格兰了。我的摄影人员已经拍下这个地区和那艘船的照片,这是我们仅能做到的了。”

  “好的,企鹅八号,给自己找个可以降落的地点。再过几分钟我们也得走了,祝好运,完毕。”

  冰岛哈那福吉多

  爱德华将他的车子停在购物中心。外面的车道上必定曾经有人站那里向西看着科夫拉维克,他们定然是被数哩之外的爆炸声警醒,而且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像我们一样,爱德华心想。所幸,此刻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人留下来。他锁好车子,将钥匙放进口袋。

  “往哪里走,中尉?”那名下士——史密斯——问。

  “下士,有几件事情要先说清楚,你是地面战斗员,我想知道你有什么主意,好吗?”

  “好的,长官,我想我们该朝东直走一段,离开大路,再找一个适当地点弄你的无线电,而且要快。”

  爱德华环顾四吹遍,街上没有一个人,他们不希望有人看见他们进入乡下地区,免得事后有人会漏出口风。他点点头,然后下士指示一名士兵作尖兵。他们脱下头盔,揹上步枪,尽量表现出无害的样子,每个人都确信有一百对眼睛在那些拉上了窗帘的民宅窗户后面看着他们。他想,这场战争开始得可真奇怪啊!

  朱里斯?富西克号

  “火势被扑灭了。”安卓耶夫心想,“这定是蒙天之助;我们的设备损失惨重,主要是被水损毁的,然而大火终究是熄灭了!”当他看见克鲁夫时,脸上霎时变了颜色。

  船长苍白得像鬼,一名陆军军医已处理了他的伤口,但必定还有内出血。他挣扎地站立在航海图桌前。

  “右转向○—○—三航向!”

  一名年轻军官在舵轮前:“航向○—○—三,船长同志。”

  “你必须躺下来,我的船长。”安卓耶夫柔声地说。

  “我必须先让我的船进入安全的港口。”

  富西克号几乎是朝着正北方向前进的,西向的风与海水击打着船腹,浪花拍打着飞弹打穿的船壳。他早先的乐观消失了,船壳底下的焊接处有些地方已被飞弹爆炸力震裂,海水不断涌进低处的储货甲板,目前是靠着抽水泵让它浮着。他们有二万吨的货要送到目的地。

  “船长,你必须接受医疗。”安卓耶夫坚持道。

  “等我们绕过这一点,等受损的左舷朝向顺风时,我会躺下来的,告诉你的人员加强警戒,再有一次攻击,我们就完蛋了。告诉他们,他们做得很好,我希望有机会再跟他们一同航行。”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声纳有接触,可能是潜艇,方位三—五—三。”声纳员宣布道。

  开始了!莫瑞斯告诉自己。裴瑞斯号正离开美国海岸后的第一段航程中,全船呈备战状态。这艘巡防舰是的战术拖曳式声纳阵列,一直保持着追踪作业。他们在护航船团北面二十哩处,离东海岸一百一十哩,正越过大陆棚边缘,进入林登科尔海沟的深水区,那是一个可供潜艇藏匿的理想地区。

  “让我看看你侦测到什么?”反潜作战官命令道。莫瑞斯保持平静,只是看着他的人员工作。

  声纳员指着瀑布式显示萤幕,它现实出一列的小型方块亮点,黑色背景上有无数的绿色阴影,六个排成一行的与任意排列的形式不相同,接下来是第七个方块亮点。它们垂直排列意味着那回声是来自一艘方位不变的船只,就在他们西北面。到现在为止,他们所侦测到的只是一个可能音源的方向。他们无从知道距离,也无法确知那是一艘潜艇、一艘很吵的渔船,或者仅是水流的转变。这个讯号的来源只重复不到一分钟,反复地出现又消失。

  莫瑞斯和他的反潜作战官注视着水深温度计的读数,他们每两小时沉下一具仪器,测量不同深度的水温,以电缆一路传回读数,直到电缆被切断,仪器沉至海底为止。温度变化显示出不均匀的曲线,一般而言水愈深温度便愈低,但是指数的变化并不均匀。

  “有可能是任何东西。”反潜作战官很快地说。

  “当然有可能。”舰长同意。他走回声纳监视仪,那个音源仍在那里,到现在为止,那个音源已经保持九分钟未移动。

  但是到那声音到底有多大距离?谁是声波的极佳介质,比空气的效果好得多,但是它有着自己的规则。裴瑞斯号下面一百呎深度是变温层,在此深度时,温度突然有很大的变化,就像角面玻璃,可让某些声音穿过,但会反射回大部分,有些声音能量会在层与层之间连续反射传导,并且能在极远的距离内仍保留其强度。他们正在监听的那个讯号来源可能在五哩的近处,也可能远在五十哩之外。在他们的注视下,那个音源在监视仪上向左倾斜了一点,这意味着他们正向着音源的东面移动,或是音源向他们的西面移动,有如一艘潜艇可能悄悄滑动到它的目标后面,进行部分狩猎行动。莫瑞斯向前走到方位标示桌前面。

  “假如那是一个目标,那么我想它的位置离我们相当远。”一位士官冷静地说道。莫瑞斯心想,当人员在执行反潜作战作业时能够如此冷静,实在是令人惊讶,尤其是当敌方潜艇可能也在监听我方的声音时。

  “长官,”过了一会儿,反潜作战官说:“方位无改变。声纳的接触显示它在距离我们十五哩之处,也就是说它必定是一个相当吵杂的声源,可能太远而不致造成立即的威胁。如果它是一艘核子潜艇,我们可以在短程冲刺之后得到一个交叉方位。”

  莫瑞斯看着隔舱后面的战情中心;他的这艘巡防舰正以四节的速度前进。他拿起电话。

  “这里是舰桥,战情中心。”

  “是,舰桥,我是执行官。”

  “乔,让我们加速到二十节,航行五分钟,看看能不能得到我们正在监听的那个声源的交叉方位。”

  “是,舰长。”

  一分钟之后,莫瑞斯感觉他的巡防舰在速度上的改变。他深思地等待着,奢望着船只是有一具适合派里级快速巡防舰的更灵敏的二维阵列声纳。这五分钟真长,而反潜作战作业是需要耐性的竞赛。

  动力减小了,当船只慢下来时,声纳萤幕的形式改变了,从混乱的水流声音转变成被水流包围的声音,是一种易于会意,而难以言传的讯号。舰长、反潜作战官,以及声纳操作员,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萤幕达十分钟之久。那个不规则的音源不再出现。在和平时期的演习中,他们会断定那纯粹是产生自海水的不规则声音,这种声音的停止与开始是同样的不可预测,也或许是一个盘旋在水面上的小漩涡。但是此时,他们所侦测到的每件事情都可能是红军的潜艇。

  莫瑞斯心想,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他派出直升机或召来一架猎户星巡逻机去调查,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或会因为偏离航道而真的接触到敌舰。如果不采取行动,他可能无法执行一次真正的接触。莫瑞斯有时会怀疑,是否应该发给每位舰长一种硬币,在硬币的两面铸上‘是’及‘否’的记号,或许可称之为‘数位决策产生器’,以符合海军对‘电子’名称的喜爱。

  “有没有任何证据可断定它是真的?”他问反潜作战官。

  “没有,长官。”这名军官此刻怀疑地想到他叫他的舰长注意这个音源,是不是错了。“现在没有。”

  “很公平,这不会是最后一个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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