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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随着青春与天真被经验取代,心智亦将被怀疑蒙蔽。能于乱世中重新找到目标的人将会奋起,决不退缩。
——摘自《风暴之书》

7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可以很快入睡吗?”大宗师河洛问道。
他盘腿坐在黑石圣坛前面,烛光包围着他。最近几年,河洛真的上年纪了,难以跪坐。但他年老的脸上依然挂着祥和的微笑,蒙眬的眼睛依旧温雅。
“不,大宗师,我不知道。”暗淡·希望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来听河洛说话,因为她已经劈叉挂在半空一个小时了。她两只脚跟分别架在两根木桩上,身体下方摆着一堆烧红的煤块。希望知道,往往就在这种时候,河洛会把最重要的知识传授给她。他曾说,当身体紧绷时,思绪是放松的。所以她双手合十,深呼吸,忘掉双腿与小腰上的酸痛,将注意力集中在河洛那温柔而干燥的声音上。
“我的方法是,”大宗师说,“在席子上躺下来,闭上双眼,然后问自己,一生中有没有做过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我把所有做过的事情都回顾了一遍,就在我想到最特别的那一件时,我就对自己说,‘是的,我做过。’然后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
“是正义的睡眠吗,大宗师? ”
“也许吧。你知道我想到的是哪件事吗? ”
多年的训练里,大宗师跟希望分享了许多他年轻时的事迹。希望继续在木桩上保持平衡,想到了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些。“是不是你阻止了豺狼领主们的暗杀行动,拯救了皇帝? ”“那一天确实很值得纪念,”大宗师同意,“但不是最有意义的。 ”希望皱了皱眉,蓝色的眼睛迷失在思绪之中。“是不是……你从一群巨型鼹鼠中把女豪杰玛蒂尔斯救出来这件? ”“这件事也很重要。不过还是不对。 ”“不会是你在壁画洞穴杀掉大海盗戴尔·贝恩吧? ”
河洛摇摇头。“你想错了方向。这些事虽然都很重要,很鼓舞人心,但没有一件是足以让我安享晚年的。 ”“那……对不起,大宗师。”希望垂下头。“我不知道。 ”
河洛的笑容依然文雅且温暖,他依然闭着眼睛,“事实上,我也不指望你会猜到。这也是我问你这个问题的原因。孩子,能让我每天晚上都心绪宁和的,是我收你为徒这件事。 ”
“我?大宗师?可是 ——”
“尽管风险很大,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正是这个勇敢的决定给予我平静。我一直都知道这一晚终究会来临。我还知道,当它真的来临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
“准备好什么,大宗师?”希望问,白皙的脸上眉头紧锁。“今晚很特别吗? ”“今晚本身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将要发生的事。 ”“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
大宗师睁开双眼,笑容消失了。“到我这里来,暗淡·希望。 ”“是的,大宗师。”希望弯曲双腿,把自己撑起来,然后轻轻跃过炽热的煤堆,落在大宗师面前,单膝跪地。“坐下来。”大宗师说。希望点点头,盘腿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他说,“告诉我,你听到什么? ”
“煤块燃烧迸裂的声音,老师。 ”
“还有呢? ”
希望全神贯注地听了一会儿。“我听到猛烈的北风吹打着寺庙屋顶下方的窗户。 ”“很好。还有呢? ”“我听到……”希望凝神细听,声音越来越大。是人的声音。是四合院里愤怒的声音。是靴子重重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是利剑抽出剑鞘的声音。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宗师!他们冲我们来了!他们要伤害我们! ”“是的。 ”“但他们是你的兄弟! ”“如果我早几年把你送走,也许今晚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我不忍心在你潜力初显的时候就断了训练。 ”“他们知道了,大宗师? ”“是的。 ”
希望把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我辜负了你,大宗师。我应该隐藏得更好的。 ”
“不,孩子。让我们暴露我们的不是失败,而是成功。在过去的八年里,我每天晚上都按文成武僧团的方式去训练你。我早就料到,终有一天,你的武功将变得如此高强,连最简单的一个动作都会暴露我们。在这个世界,你不再是一个仆人。你已经成为一名武士。这并无羞耻。只是,我们违背了武僧团最古老的戒律之一,就必然会有这样的后果。 ”
院子里愤怒的声音愈发近了。希望跳将起来,蹲伏着。“我会面对他们,大宗师。我不害怕。 ”事实上,她渴望跟他们对峙。八年了,她帮他们洗衣做饭,帮他们给盾牌上油,给武器抛光,还有无数件愚蠢的、毫无意义的工作。确实有些人待她不错,但大多数人都把她当成牛一样对待,有的人甚至对她还很残酷。对于这些人,世界并不留恋。如果她今晚要死,也要把他们一同带走。
“别急,我最亲爱的徒弟。”河洛说,“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乐意效劳,大宗师。 ”
河洛把手伸到圣坛后面,拿起一把带鞘的剑。“你知道这把剑吗? ”“当然知道,大宗师。它是悲歌剑,世上最精良的宝剑之一。 ”
兄弟们开始用拳头捶打寺庙的大门。他们叫嚣着,要求把“那个女孩”交出来。
“我现在要你对悲歌剑起誓。你今晚不会跟兄弟们对抗,以后也不会找他们报仇。你必须逃离这个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你的道路。我已经在码头上准备好了一条小舟,上面的物资足够你撑到最近的港口。 ”
“可是大宗师,我 ——”“发誓! ”希望不情愿地把手放到大宗师的手上。她看着河洛疲惫的灰色眼睛,说道:“我发誓。 ”他又浮现了平和的微笑。“很好。好了,为了让你记住誓言,把剑带走吧。 ”“我不能带走悲歌剑! ”拳头擂门的声音现在变成了缓慢的、有节奏的撞击声。他们正在破门。“这是为师对你的最后要求,”河洛说,“明白了吗? ”希望垂下头。“是的,大宗师。 ”“我已为你倾尽所有,”他说,“此生无憾。 ”木头破碎的声音响彻寺庙,大门被砸开了。
“亵渎者!”门口传来一声喊叫,兄弟们身穿文成武士的黑色皮甲拥进了寺庙。
“现在,快走!”河洛说。
河洛的话让希望想起了父亲。他神情痛苦,叫她快走,让她逃命。希望不想离开,她不能把大宗师留在这里。事情又在重演。武士们的喊叫、乡亲们被生物法师的虫子撕破内脏的呻吟,在希望的脑海里交织成一团……“希望!”大宗师河洛声音沙哑,把希望从回忆中惊醒。“你必须走了!马上! ”“大宗师,别这样。”眼泪充盈她的眼眶。“求你,别再让我一个人活下去。 ”河洛用干枯的手抚摸着她的脸,悲伤地笑了。“对不起,我的孩子。你必须忍受。 ”
暗淡·希望收回眼泪,点了点头。她把悲歌剑挟到腋下,兄弟们开始包围。她跳到一面墙上,再借力跳到对面的墙,几个来回之后,终于来到了寺庙屋顶下面的窗户。她用剑柄打碎玻璃,飞身跃出窗外,跳上了屋顶。
“别让她跑了!”其中一个人说。
那人跟着跳上去,大宗师却突然出手,抓住他的脚,把他拽了下来。
“河洛!你已经让自己蒙羞,让大宗师的头衔蒙羞,让整个武僧团蒙羞!”莱克洛克说,粗壮的肩膀因激动不断起伏。“你必须在所有人面前接受公平审判。马上让开!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宰了。”他把剑往前伸,其他武僧也跟着这样做,河洛立即被一圈锋利的剑刃团团围住。
年老的大宗师站在那里,独身一人,没有武器,只有脸上的微笑。
“你可以试试。 ”
希望弓身沿着屋顶奔跑,黑袍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不停翻飞。她听到了痛苦的叫声和刀枪碰撞的声音,于是停下脚步。她可以干掉至少三个,甚至四个,直到自己被击倒。但悲歌剑在她手里十分沉重,她的誓言也同样如此。如果她回去,大宗师肯定会很失望,这会让她感到痛心,远远比挨刀子痛得多。所以,她重新迈开了脚步。
跑到寺庙屋顶边缘的时候,她纵身一跳,借着惯性跳到附近的树上。她敏捷地顺着一根根树枝跳下来,轻盈地落在地上。她扫视了院子一番,发现没有人,便离开大树的掩护,直奔大门。几乎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拔剑声。希望立即闪躲,同时举起仍在鞘内的剑。剑刃击中木质剑鞘,声音响彻空荡的院子。她打了个滚,最后以防御的跪姿停住,举剑防备。
是克伦特。他站在希望面前,执剑挡在大门前面。很明显,他知道大宗师肯定会帮希望逃跑,因此留在后面。在所有的兄弟当中,克伦特是对她最残酷的一个。因为她是女孩吗?或者因为她是仆人?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她已向大宗师河洛发过誓,不会与其他兄弟为敌。
“让我过去,克伦特。 ”
“别以为你和一个蠢老头在半夜练了那么几个小时,就可以打败我。把你的玩具剑扔掉,跟我回寺庙接受审问。否则的话,我就让你的肠子洒满一地。 ”
“玩具剑?”希望缓缓起身,“我知道现在天色很黑,月光也很暗,不过,你真的认不出这把剑吗?”她把宝剑平举,一手捧着剑鞘,一手捧着剑柄。
克伦特瞪圆了眼睛。“不……他怎能……”他摇着头,“这只会加深你的罪行。要么投降,要么去死。 ”
希望点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她已听从老师的话尽量不与兄弟对峙。但现在克伦特妨碍了她履行誓言的第二部分,所以他必须被除掉。
希望拔出悲歌,光芒一闪,剑刃即刻发出悲鸣。克伦特举剑格挡,但速度太慢。那是一首短暂的悲歌,当歌声结束时,克伦特的肠子洒了一地。
希望站了一会儿,宝剑是她身体的延伸。她看着克伦特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一度尝试着把肠子塞回肚子里,但不久便倒下了。希望的剑在月色下泛着红光,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她本以为自己会有什么感觉。满足。后悔。但她却只感受到了过去的那股黑暗。只是那股黑暗远不能让她害怕,而是让她更加强大。
大宗师河洛教会了暗淡·希望很多东西。不幸的是,他只在理论上教过了她远距离航海,几乎没有实践过。她从未航离盖尔默尔的海岸几里。当然了,她读过地图,知道附近岛屿的大概位置,而且理论上来说,她也知道自己应该走怎样的航线,以便在物资用完之前到达最近的港口。然而,经过两天的海上航行,四周已经看不见大陆,粮食也只剩一天的分量了。希望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她环视空荡荡的海面,刺眼的阳光在海面上闪闪发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点发红,一阵凉风拂过她金色的长发,稍稍缓解了热浪。
她离港口应该还有不到半天路程,但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 ——没有陆地,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昭示生命迹象的,是那偶尔浮出水面的一连串气泡。
希望打开了包,仅存的粮食和水都在里面了。大宗师没有为她准备一张地图,那或许会帮得上她,或许也不会。阳光直直地从头顶照射下来,现在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指南针肯定能派上用场,可大宗师也没有准备。
大宗师准备的是一套文成武士的黑皮甲。靴子、裹腿,还有一件厚得足以缓冲箭矢和子弹、又足够轻便而不妨碍动作的外套。手部和腿部的皮甲都均匀地裹着带扣的皮带,可以用来放些额外的武器,受伤的时候还可以用来止血。
希望起初发现这套皮甲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意识到那是给她的。毕竟,只有真正的武僧团兄弟才有资格穿上它。希望一直认为,就算她已经习得了最高等级的武功,皮甲对她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不过,那是她见过的最小的皮甲。她想起有一天晚上,大宗师仔细地度量着她的体型。他没有说什么原因,而直接问他又显得冒昧。这套皮甲肯定是大宗师亲手改装的,不然的话皮革师父会怀疑的。也肯定是他亲手给皮甲上油抛光。希望提起皮甲,赞赏地看着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想象着大宗师用他那布满皱纹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帮皮甲抛光,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多希望自己没有留下河洛一个人,让他被自己的兄弟杀害,什么承诺什么责任都见鬼去吧。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她发过誓不会找他们报仇,所以她连这一点安慰都得不到。她把皮甲抱在怀里,暗暗发誓,将会以大宗师之名穿上它。这是她仅有的了。
希望脱下柔软的僧袍,塞进装食物的袋子里。接着,她暂时停了下来,凝视起大海。又有一串气泡冒出了海面,她奇怪究竟是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一阵风轻轻吹过,只穿着薄内衣的希望感到一阵凉意。她不禁发起抖来,于是把黑皮甲穿到身上。太合身了。
她准备好战斗了。
或者说她当时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天,而她却迷失在了茫茫汪洋之中,孤身一人。她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宝剑之一,还有一套由世界上最贤明的人打造的最精良的皮甲。但在这场战斗中,希望没有任何敌人,只有大海。
现在怎么办?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而这不仅仅是关于航海,还是她的整个人生:现在怎么办?河洛告诉她必须忍受。可是为什么?
她只知道一个原因。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个人杀害了她的父母,毁了她的家乡。她要找那个人报仇。可是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生物法师。而现在这世上只剩下希望独自一人,除了书上读到的,别的一无所知。她怎么可能找到那个人?
她又看了看海面,发现远方有什么东西。一开始,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希望还以为是一座小岛。后来那个黑点迅速变大,她这才发现那个东西是冲着她来的。不消一会,她便从细节上认出来那是一条商船。只见它的两面船帆在桅杆上鼓得满满的,船头的女性人像装饰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希望在前帆顶端看到一下闪光,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有个人在用望远镜看着自己。船上还隐隐约约传来水手们互相叫唤的声音。当商船靠近时,船帆松弛下来,船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一个戴着蓝色宽边帽、身穿羊毛航海大衣的高个子探出船舷。他脸上长满了黑灰掺杂的卷胡须,仅仅露出一丁点儿脸来,那是希望见过最黑的一张脸。
“啊嗬!”高个子喊道,“我是卡迈克尔船长,这是我的船。根据海商法,所有在帝国商会登记的船长都要救助海上的遇难者。你需要我的救助吗? ”
“我迷路了,”希望喊回去,“你能告诉我往哪边走能去到最近的港口吗? ”
“可是可以,但你用那样的小船过去恐怕要好几天。 ”
“好几天?我剩下的补给只够用一两天。 ”
另一个留着长胡子的水手对船长说了些什么,但希望听不见。船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着他。随后又转回身面向希望。
“我可以把多余的补给给你,”他说,“但你现在在深海区,坐着那样小的船,皇带鱼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
“皇带鱼? ”
“一种巨型的海怪,”长胡子喊道,“它们垂直地在海面底下游,盯着海面的黑影,直到它们看到或闻到猎物。而且没人不知道,所有海怪,不论什么品种,都特别喜欢女人的味道!”他转过身对其他船员说,“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停下来。现在因为她,咱们所有人都有危险了! ”
“你给我闭嘴,兰金。”卡迈克尔船长平静地说。
“不然怎样?”兰金反驳,“都怪你感情用事,现在我们都要去拜见阎王老爷了。”他警惕地盯着水面,“我跟你说,它们随时会袭击咱们!”然后他再次转过身对着其他水手说,“别以为咱们在船上就万事大吉了!皇带鱼可以——”
兰金的话还没说完,希望的小船突然震动起来,周围的水开始不断冒出气泡,像沸腾了一般。她高高跃到空中,双脚落在商船栏杆的球状装饰上,稳住了身体。不出一会儿,小船顷刻间粉身碎骨,一张大嘴从水底冒出,上面满是长如手臂的尖牙。皇带鱼升到空中三米,也看不到它的尾巴尽头。它的身躯布满斑点,像一条深绿色的大蛇,有一个人的身体那么粗。只见它在空中扭过头,用那双玻璃般的黑眼睛盯着希望,又跌落到海底。
水手们落荒而逃,纷纷躲到船舱和缆索后面,各种尖叫声、咒骂声和祈祷声交织在空气中。“它还没完。”卡迈克尔船长说,抬头看着仍然站在船舷上的希望。“你赶紧从上面下来。 ”希望淡淡地笑了,在上面俯视着船长。“你赶紧躲到一边。 ”
皇带鱼再次从海里冲了出来,这一次它弓着身子,直接对准希望俯冲下来。眼见海怪就要把希望一口吞进嘴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希望侧了侧身子,皇带鱼扑了个空,从希望身边掠过。同一时刻,悲歌剑抽离剑鞘,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嗡鸣,由上而下地从鱼鳃部位一进一出,干净利落。鱼头依然张着血盆大口,顺着劲道继续前冲,直到撞上主桅,牙齿深深嵌进了桅杆之中。而无头的鱼身则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喷洒着鲜血和海水,一直撞到右舷的栏杆上才停下来。希望这才从栏杆上跳下来,无声地落在船长旁边。
“看到没有?”兰金大喊道,“她引来了一条皇带鱼!其他海怪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我说得没错! ”
“是不是她引来的我不知道,”卡迈克尔说,“不过我敢肯定是她把海怪干掉了。”他转向希望。“你有雇主没有? ”
“雇主? ”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向谁宣誓效忠?有没有谁付你钱? ”
希望摇摇头。“你不会是想接她上船吧,船长?”兰金说,“一个女人?那会倒一辈子霉的! ”
卡迈克尔看了看兰金,又看了看希望,最后再看了看那被斩首的皇带鱼。最后,他对全体发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不觉得会有多大影响。我看到的是一个战士,一辈子也遇不到几个的出色战士。”他再次转向希望。“怎样?想来我的船上待一段时间吗? ”
希望考虑了片刻。这位船长不仅停下船帮她,还叫她战士。他应该是个可敬的人。“你们经常出海吗?整个帝国都会去吗? ”“是的。 ”她看了看这艘船。她确实不了解这个世界,这里恐怕是目前最好的学习之处了。
“那好吧,船长,”希望说,“我的剑就暂时为你而战,直到我认为必须要离开的时候。 ”“没问题,”船长说,“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离开。 ”“船长,不 ——”兰金踏步向前,但他猛地停下了,因为希望突然挥出宝剑,剑尖离他的喉咙仅有几厘米。“反抗船长也可以被视为背叛,可以处以死刑。”希望平静地说。“她有权这么做哦,”卡迈克尔说,“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呃……”兰金两额冒汗,死死地盯着希望的宝剑,剑上还粘着皇带鱼的黑血。“我是说,船长,不是,请让我第一个欢迎她上船吧,刚才失礼啦。 ”卡迈克尔笑了,黑胡子下露出黄黄的牙齿。“还有不同意的吗? ”船上静悄悄的。卡迈克尔船长赞许地点点头,然后转向希望。“请问你尊姓大名,战士? ”“我叫暗淡·希望。 ”“好,希望,欢迎加入女士诡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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