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外达姆要塞，耶莫，圣赫利奥斯
在提尔·外达密继位要塞宗主后的某一天曙光中，他伴随着三对脚发出的微弱沙沙声醒转过来。他们站在他窗外的屋顶上，快速移动着准备通过窗台的边缘闯入他的房间。提尔没有浪费时间，立即从他坐了一整晚的椅子上爬起来，静静地等待着。
当第一位刺客打破窗户时，提尔按下了他手中那个一直都恰巧带在身边的粗糙金属闩的按钮。随着电离化空气的爆裂从把手处生出了一把能量剑并形成出现了一对半椭圆的蓝色等离子。
怒吼之剑的第一次猛击深深地扎进了刺客的胸膛，用浓缩的等离子刺穿了他。而他确信这个刺客都没能发出尖叫。
当他面前剩下来的两个刺客举着各自的能量剑砍向他时，提尔几乎没有时间去躲闪。他们劈啪作响的能量剑几乎不可能错过提尔的头。但他们幅度过大的摆动注定了他们的厄运。正当他们的能量剑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时，提尔恢复到了完全站立的姿势，干净利落地砍下了最近的一个刺客的手臂。
最后一名刺客意识到这不再是件轻松地工作，改变了主意，开始寻找着空间防卫自己。
在这个主房间内有许多的空间。刺客一步步的后退到房间地面上巨大的岩石后，他的眼睛从一扇门扫视到另一扇，正在考虑是否能够从这逃出去。或者至少他能利用这些空间作为自己的优势。
提尔回到窗户前，看着刺客。老实说，他期望的比这更多。基于他作为一个领导的能力、一个战斗的能力和一个狂热者的能力，外达姆长老们已经选举他继位宗主。要塞采取的是英才管理制度——只有最具能力的人才能在前任死后被选举为宗主。
但那些人觉得他们的选票该是病态般的审慎，或者是有着别的意义，包含着一个被珍视的权利和一个派遣刺客去测试统治者真正的军事能力的传统。
这是另一个层次的英才管理制度。不能从刺客手中幸存的宗主不是真正的统治者。
这是传统的圣赫利思维。
刺客试了试第一扇门，发现它被锁住了。四英寸厚的卡菲尔木可不是这么容易打破的，刺客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了。第二扇门也被锁上堵死了。
现在他转身看着提尔，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形同死亡之后便直直地跑向了提尔所站的窗户。最后的抵抗。
提尔从他的手枪皮套中拔出了等离子手枪直接射中刺客的头部。刺客翻倒在提尔脚前的地板上。
那么是哪位长老，提尔转身环顾着由坚硬的岩石围墙砌成的古老外达姆要塞，够胆发出这样的命令？
圣赫利奥斯星巨大的月亮悬挂在山峦的顶峰，没有为提尔给出答案。
他转身走过尸体，拿出用黄铜线系在头颈上的钥匙，打开了门。他的一群私人侍卫疲乏不堪的手持武器站在外面。
“集合长老们。”提尔命名他们。“在岩石会堂。”
“可现在还没有到早晨。”一个侍卫反对道。
提尔绕着他打转。“谁是宗主？”
这名侍卫低下了自己的长脑袋。“我以我先祖的血发誓，我将不再质疑您。”
提尔上下打量着他的守卫们。精瘦而高挑，他们柔软的深色皮肤都隐藏在结实的盔甲下面。星盟的盔甲。他们的长脖子脑袋覆盖着锁子甲，而他们巨大的眼睛闪现出会堂闪烁的灯光。
他们都有着良好的体型、充满力量，自从出生后就在进行过度的训练，是圣赫利战士的典范。
而且全都听从提尔的命令。
当提尔走过石头走廊那狭小的空间时，他们则散开去唤醒长老们。
这是提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紧张而光荣的日子。外达姆的血统，在他这一种族中长远的历史中，相对来说比较年轻——由远支的先祖在第一探索纪元中创造，当时由于星球和多个太阳和月亮一同共舞，圣赫利们的船往来于危险的大洋，穿越巨大的朝夕。
外达姆一族一直留意着距离克拉尔山脉的一侧30英里远的外达姆港口。数个世纪以来他们一直在这抵御着入侵者，这也是让他们能大打出手的上好防御位置。
在众多的对手中，即便是先知一族也没能摧毁外达姆。他们也被埋葬进了峭壁和高山悬崖。伟大的圣赫利通过一代代的努力建立起了外达姆的权威。提尔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加入外达姆圣贤的行列中，雕刻进山川下现存的城墙岩石上。
“他们在等您。”一个侍卫站在石头房间外说道，提尔走下了那块将进一步他带往山川基岩深处的台阶。
在远处，河水的隆隆声震撼着提尔脚下的石块。一个地下水源，一个甚至没有敌人试图得到过的力量之源。
提尔走进岩石会堂，看着他头上一百英尺处弧形的横梁。随后又向下望着房间中央的一张长桌子。长老们，绝大多数都穿着斗篷抵御着清晨的寒冷，用他们硕大的动摇的眼睛望着他。
“我的血亲们。”提尔走到桌子的前端说道。“你们选举我为宗主，但看来你们中的一个并不相信自己的选择，也不相信我，就在几分钟前三个刺客闯进了顶端室。”
一边说着提尔一边除下了自己的斗篷，赤裸裸地站在了他们面前。“宗主……”他们中的一个惊愕地低语道。
“正如你们亲眼所见，他们甚至没能在我的身上留一道印迹。”当提尔身边的一位私人侍卫为他穿上斗篷时，他盯着他们所有人。“我杀了其中的两个，但留下了一个活口，这样我们就能来讨论一下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一个谎言，但却是一个非常有效地谎言，提尔看见长老中的一个，身体突然僵硬，随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寇迪亚，提尔记起了他的名字。寇迪亚·外达姆。提尔隐隐地感到了一丝失望。
任何一个长老都可能是提尔的生父。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可不是圣赫利的处事方式，圣赫利以他们高超的战斗技巧为父。圣赫利只确实地知道自己母亲的兄弟是谁，所以他们都是由自己的叔叔传授战斗的艺术。
长老中的很多人曾经都是伟大的战士。提尔的几个叔叔就坐在他的面前。
寇迪亚，谢天谢地，他不是。
“我是提尔·外达密。”提尔将重音放在了“幂”上凸显自己的军队职务。“如果你们选了我继位宗主，当然你们想知道我是否能护卫自己？”
寇迪亚屈身向前，用他身前桌子上那满是皱纹的手稳定了一下自己。“你在过去几年中都在和孱弱的星盟作战，而不是和圣赫利。我害怕你已经变得虚弱不堪，不能成为这个要塞的强壮宗主。”
提尔摇了摇自己的头。“只有密谋对抗他们宗主的人，看起来似乎就是那些龟缩在自己小房间里的长老们，会逐渐地变得柔弱。如果你足够强壮，那你就应该自己等在我的房间里袭击我。”
长老们一阵窃语表示同意，提尔绕着桌子走着，一把抓下寇迪亚的斗篷，将他从椅子中拉了出来。将他推到了最近的一面刻有外达姆圣贤的巨大墙壁上。
“这就是我们世系的记录，寇迪亚。”提尔说道。“你的名字在这面墙的何处？”
寇迪亚悲伤地摇了摇头，他褶皱的，褪色了的深色皮肤也随之紧束。“它不在这面墙上。”
“我们圣赫利只注重自己的作为。我们都出生、居住在共有的房间内，在要塞的注视下平等地开始生活，随后凭借各自的能力晋升。你可以坚持自己的立场投我反对票，或者亲手杀了我。可你的懦弱却并不是我想要在外达姆血统内流传的品性。”
寇迪亚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我接受自己的失败，宗主，但请不要废除我这一支的血脉。”
“我并没有抹杀这支血亲。”提尔说道。“是你自己抹杀的。”
寇迪亚向前冲去，突然展现出了勇气，提尔则拿出了自己的能量剑。蓝色等离子激增而出，提尔挥舞着剑刃砍向寇迪亚的脖子。
长老的头滚过了地板，紫色的鲜血喷薄而出，溅到了雕刻的圣贤金言上。这位长老身体终于成为了这面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提尔转向了他的侍卫。“寇迪亚一脉必须离开。他们不再是外达姆了。他们得在日出前离开。任何留在这里的寇迪亚一脉在那之后都会面临着与这相同的命运。这是我给予他们的仁慈，因为寇迪亚至少在临死前挖掘出了自己灵魂的价值。如果他当时跪地求饶，那么他们都得死。”
“这是我们的荣幸。”侍卫说着，随后离开去传达命令。
提尔转向长老们。“我已经审视过外达姆的状况了。”港口带来收益，外面的建筑从山川一直延伸出去横穿整个大陆，外达姆的奴隶们很幸福、工作努力并试图提升和区别他们自己，在要塞中建立自己的地位。“我为你们的领导感到高兴。世系非常强大。”
“外达姆非常强大。”一位长老同意道，也许是为了博得好感和注意。
“但我不是一个傀儡。”提尔继续道，忽视了一时的打断。“我会对我们所有的投资和活动保持关注。那些只为自己而不是为外达姆谋求利益的人，将会触怒我。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他们齐声答道。“是的，宗主。”
“很好。”提尔收起了能量剑，放回了斗篷的深处。
“你们非常正确地选了我为宗主。我也有消息带给你们。我已经得到了晋升，成为高级先知自行创建的舰队中一艘舰船的船长。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新的人类世界。”
“我们很怜悯那些即将被你高贵的手所摧毁的可怜生物。”一个长老说道。
“这个世界的名字是？”另一个问道。
“人类称它为卡律布狄斯IX。现在我将你们全部留下，去管理外达姆。”提尔注视着长老们。“我希望它会被最高明的人来打点。”
他们都对新宗主恢复了信心，事实上，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