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怪谈
1
已经讲了三个小时的山根省三有些疲惫了，但他觉得这次演讲很有意义，因为台下坐的都是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他为这些年轻人讲授着近代思想。演讲结束了以后，主办方提出要送省三回酒店，但他没有同意，他想一个人走回去，漫步在街道上，感受一下周围的风景。
他本可以在活动结束后就回家的，但他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再回去。他回到酒店，脱下身上的西装，感到有些累。于是，他躺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中夹着一支香烟。
他在构思应该怎么去写杂志社的回稿。
他望着房间深处的窗户，窗纱在那地方被风吹得飘来飘去，昏黄的夕阳落在窗边。
这个黄昏无比静谧。
就在刚刚结束的演讲活动中，省三的演讲中提到了“恋爱观”，就此，杂志社想要邀请他就某博士的文章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那文章的内容，正好是年轻人太过于重视恋爱的各种弊端。
“老师，饭菜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可以用餐了。”服务员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应了一声，坐起来，将手中没有吸完的半根烟在烟灰缸里按熄，起身向餐桌的方向走去。
“您要来点酒吗？”省三坐下后，服务员询问着他，他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觉得她大概只有二十岁。
“不必了，我是不怎么喝酒的。”他微笑着拒绝了服务员。
“那好，我盛饭给您。”
服务员转身去为省三盛饭，盛好了以后，摆在省三的面前，他端起饭，吃了起来。
“您一定非常累吧，听说您今天演讲的时间非常长。”有一个声音飘入了省三的耳朵，很明显不是服务员的声音，这声音比服务员的声音还要低沉。
他询问服务员是不是有人说话了，但服务员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服务员的长发在省三的眼前晃来晃去，他心不在焉地吃着桌上的饭菜，服务员看到他碗里的饭已经没有了，便询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
省三将碗递过去，交给服务员。
“等一下，这是第几碗了？”
“这是第三碗了。”
“好，你盛吧。”
服务员盛饭的时候，省三用筷子夹着桌上的小菜吃了起来，他发现桌上还摆了一个黑色的大碗，他揭开上面的盖子，发现里面是鲤鱼汤，闻起来还不错。
服务员将盛好的饭放在他的面前，又将大碗中的鲤鱼汤盛了一碗放在米饭的旁边。
省三端着鲤鱼汤喝了起来，那味道特别鲜美，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芦苇荡，远处有几条小船行驶在寂静的水面上，船从水上划过的时候，周围的芦苇和小船摩擦出响声，朝阳照在小船的帆上，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老师，以后我能不能去您家里拜访您？”服务员问着省三。
“当然能啊，我在学校的课都是周一、周三、周五，但下午两点以后，我就回家了。我一向让学生周六去我家，但是如果是你，那随时都可以。”
“好，那我有时间一定去拜访您。”
省三的脑海里又开始浮现出芦苇荡了。
“老师，您要是喜欢这鲤鱼汤，我就再给您盛一碗。”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今天吃得很满足了。你能帮我倒一杯茶来吗？”
服务员倒好茶，将茶杯捧在他的面前，他接过来，坐在了沙发上，小口地喝着。
2
吃完饭后，省三回到房间里，坐在沙发上，仍旧看着窗前飘动的窗纱，他听到了窗外的汽笛声，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毕业，却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颇有名气的新锐评论家，许多人都非常欣赏他的作品。有一天，和今天一样，他和几位年轻的作家受邀参加一个演讲会，活动结束后，其他的年轻人都乘火车赶回了东京，他因为迷恋那地方的景色，决定待一晚再回。
他喜欢水乡，想体会一下水乡的美丽景色，于是他选择了一家临水的旅馆，他在房间里也能够听到汽笛声。
傍晚时分，他来到水边，准备走一走，看一看。他住的这地方，正是小镇的运河和一片湖泊的交汇处，小河旁有一个堤岸，过去就是湖泊，那湖的两旁种着白杨树，月光将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他看到了远处的一间屋子，那正是他白天见过的小屋子，那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打渔的，因为他看见屋子旁挂着几张渔网。
这天晚上他喝了一点酒，微醺。
他向湖岸走近，越走越开阔，眼前出现了一片芦苇荡，从中飘出一群群发着光亮的萤火虫。
正欣赏着风景的省三突然听到背后有脚步，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冒昧了，您是不是山根老师？”
女孩停在省三的面前问道。
“是的，正是我。”
“您好，您好，我经常看您的文章，我特别喜欢您，今天听说您住在这里，我听旅馆的人说您可能在这里，于是我就过来了。”女孩非常开心，露出了笑容。
“我家在东京，刚从伯母家做客回来，路过了这里，本想赶紧回去，但一看天都已经黑了，于是就想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哦，是这样啊，和我同行的也有两个人，但是他们都先回去了，我想留在这里欣赏一下风景。”
“是啊，这里的风景确实值得一看，回去之后，您一定能创作出更好的诗句来。”
“哈哈，谬赞了。”
“这是事实啊，我非常喜欢您写的诗句，我总是在您发表的第一时间拿来看，您的诗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是吗？那你一定也会作诗喽？”
“我？我只是随便写写罢了，哪像您，每一首都写得那么好。”
省三和女孩在湖边一边散步，一边讨论着诗作与风景，非常开心。回到酒店后，女孩到省三的房间里请教了他关于作诗的技巧，二人聊得非常投机。
“我打算明天先坐船，再坐火车回去，你愿意同行吗？”省三发出了邀请。
女孩想，要能够坐着船渡过芦苇荡，欣赏独特的风景，将会十分开心，于是答应了省三的邀请。
第二天，女孩和省三欣赏着湖面的景色，一同回到了东京。女孩租了日本桥桧物町一户平常人家的房子，在神田的一所学校上学。
每周六的时候，她都会到省三的家里拜访他。那个时候，省三独自居住在位于赤城下的出租房里，还雇了一个老保姆来为他打扫房间。他有很多不正经的朋友，总是领着他去一些不正经的地方，经常一玩就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家里。
有一次，他和那些朋友玩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家里，躺在地上看着报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女孩敲了他家的门，他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喊着让她直接进来。
女孩推门进来，他依旧在地上躺着。
“昨天和他们下了一夜的棋，才刚回来。你知道的，他们那些人总是这样闹腾。”
女孩没有说什么，微笑着坐在他旁边。
省三看着女孩，心中动了不好的念头。
“你帮我拿一个枕头好吗？就在那个柜子里。”
女孩起身，走到那个柜子的面前，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个枕头给他，那一刻，省三的眼睛里满是光亮，女孩的眼睛里也满是烈火……
送女孩走的时候，他们约好了，后天下午再见面。
约定的那天到了，省三在家里等着，却迟迟没有见到女孩，他不敢出门，怕与女孩错过。但是，他连续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女孩，他认为，只要女孩不来信，就一定会来见他，跟他当面解释的。
后来，他又到一切能够找到女孩的地方去等，依旧没有等到。
终于，一个月后，女孩的信来了。
原来在他们见后的第二天，女孩就发了高烧，患了关节炎，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医院度过，现在，她的高烧已经退了，但是关节炎还没有痊愈。过两天，她就要回老家疗养了，她希望能在这之前，可以见省三一面。看完这封信后，省三心里非常内疚，他没有去看女孩，他害怕看到女孩的样子。
过了几日，他又收到了女孩的来信。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去看女孩。后来，女孩又给他写信，希望能在火车站见他最后一面，可是，省三依旧没有去。
过了几日，他收到火车站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面是女孩的绝笔：永别了，老师。
女孩在回家途中从火车上跳了下来，就此殒命。
省三回忆到了这里，突然被服务员叫回了现实。
“老师，有您的信。”
服务员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桃色信封递到省三的手中。
“是谁啊？”
“不太清楚，上面也没有写名字，是出租车司机送来的。”
省三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寄信人的名字，他好奇地打开了信封，那纸上娟秀的字体很是悦目。浏览了一遍后，他让服务员下去了。他觉得这信一定是今天听众中的一位寄来的。
读过信，省三出了酒店，因为那信上约他在湖边相见。省三觉得那信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少妇，他期盼着与她相见的时刻，周围的一切都无法阻挡他去往目的地的心了。
3
到了湖边之后，他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您好，您是山根老师吧？”“对，正是鄙人。”
“老师您好，我就是那个给您写信的人，今天刚听了您的演讲，非常喜欢您，希望能与您谈一谈，所以冒昧打听了您住的酒店，写了那封信给您。”
“哦，您好您好。”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到我的家里去吧，我家离这里不远的，坐船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了。”
省三停顿了一下。
“您不必担心，我的家里只有仆人和老爷子。”
“好吧，那我就同你一起前去吧。”
于是，二人踏上了少妇准备好的小船，少妇站在前面，准备开始划船，省三站起来，想要来划，少妇婉言拒绝了他。
“我经常在这里划船的，现在这船桨在我的手里就像两根牙签一样轻，请您放心吧。”
省三看着她摇摆起来的裙子，心中平静的湖水上泛起了涟漪。
他弯下腰，突然看到船边的水面上游着一群鲤鱼，数量非常之多，好像感觉这船上会有食物投下来似的。
“这么多的鱼啊。”
“对啊，快去一边吧，别吓到我们的贵宾。”少妇朝着水中的鱼儿喊着。
“你们这里没有捕鱼的吗？”
“有啊。”
“有人捕捉它们，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鱼在这里呢？”
“它们是在欢迎您呢。”
等了一会儿，大部分的鱼都跑走了，剩下两条鱼从水里露出了肚皮。
“你看那两条鱼，是死了吗？”
“正好，给您做鲤鱼汤吧。”少妇笑呵呵地说。
4
突然间，省三睁开眼睛，发现他坐在一个小木屋里，少妇就在她旁边坐着，满脸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屋子里来的，他觉得上一秒还在船上，还在看着水底的鲤鱼，下一秒就来到了这个屋子里。
“我是怎么来的这里啊？”
“你是跟着我走进来的啊。”
“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在这种傍晚，发晕的现象也不是没有的。”
省三摸摸头，开始环顾四周，少妇打开后面的门。
省三突然发现，门后就是一片湖泊。
“你的家旁边就有一片湖泊啊，这样的景色可真美，在这里一定能作出不少优秀的作品来。”
“是啊，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你也作诗吗？”
“我？我哪有这样的才气？即使拥有了美景，也得拥有文笔才可以啊。”
“如果让我住在这样的风景中一个月，一定是件美事。”
“如果您愿意，您可以住在这一个月，可惜我害怕我给不了您太多的灵感。”
“您太谦虚了。”
“要来点酒吗？”少妇端着两杯酒过来。
“可是我不是特别能喝。”
省三接过酒来，思量着他可以少喝一点。
“您的每一篇作品我都看过，您的每一次发言我都非常关注，今天我知道您在这里有演讲，我就赶去看了，但是，我觉得今天的演讲还是没有听够，这才斗胆将您请过来。”
“太感谢您能够这样喜欢我了，我觉得今天的演讲还并不是非常完整，我还需要继续学习。”
“您太谦虚了。”
“说起来，您有多大啊？”
“我吗？你看着我有多大？”
“三十二三吧，最大这样了。”
“我已经三十六了。”
“真的啊，我真的没有看出来啊。”
“您也看起来不大啊。”
“我都已经四十好几了。”
“真是看不出来啊。”
“那您有孩子吗？”
“没有孩子，之前结过婚，但是后来就分开了。”
省三听少妇这样说，顿时放心了不少。他举起酒杯，少妇又给他满上了。
“您可以常来这里啊。”
“这样的仙境，我一定愿意常来的。”
“那今天您就住在这里吧。”
省三答应了她，他看着昏暗的灯光，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开始说着梦话。
少妇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了，提在手中，走向省三。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蛙鸣，还有鱼儿拍打水面的声音，一朵乌云从门外闯进来。
“你们干吗来这儿？坏了我的好事！”少妇对着乌云大声呵斥着。
乌云向前逼近，少妇从自己的头发上拔下发簪，插向了乌云。
随后，乌云退回了屋外，外面的蛙声和鱼儿的声音也都没有了。
少妇将手中的衣服披在省三的背上。
过了几天，少妇将省三送回岸边，他们依旧坐船原路返回。在返回的路上，省三看到水里有一条大鲶鱼，大鲶鱼的身上插着一支像发簪的东西。
他问少妇那是什么东西，少妇笑了笑，回答道，那鱼一定是犯了错误。
“下周五，您一定要来啊。”少妇告诉他。
“好的。”
5
自从省三从水乡回来以后，每天都和妻子吵架。他每次出差总要走个两三天，有时候连着在家四五天就要走，妻子不理解这是为什么，而省三则每天都在想怎么样和妻子分居。他们每次争吵都会被领居听到。
“你就是要我走，我走了，你就可以娶别的有钱的女人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话激怒了省三，他忍不了，和他的妻子大吵起来。
他决心要与妻子离婚，他们有一个儿子，已经三岁了，但是他觉得儿子都已经三岁了，给他请个保姆应该就能够过去了。
他必须和她分居，他已经受不了她了。
省三回到家，就开始整理书房里的稿子，他的儿子摇摇摆摆地跑过来，在他的书桌上抓来抓去，这让他看到了，回过头来告诉妻子。
“你能不能将儿子看好了，我在干活，你能不能将他抱走啊？”省三不耐烦地说。
“儿子，你快过来，不要去那里了，那个人不再是你的爸爸了。”他的妻子过去拉着儿子的小手。
这话他不愿意听到，他走过来推了一把妻子，妻子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儿子见到妈妈摔倒了，也大哭了起来。省三看到这场景，不愿再在家中待下去了，他出了门，想要透透气。
“哎，是山根老师吗？”
忽然他听到有人问，声音很熟悉。
省三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正是水乡的那位少妇。
“哎，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刚下火车，准备去铫子，路过这里，想看看能不能见到您，果然见到了。您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哦，没什么，和家里人闹别扭，出来散散心。”
“是吗？那干脆和我到铫子去吧？”
“当然好了，我们走吧。”
夕阳西下的时候，省三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望着里屋，推开门，发现妻子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蒲扇，眼睛看着躺着的孩子。
省三舒了一口气，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吃饭时候，妻子也没有叫他，他一直在书房里干着手里的活。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他觉得奇怪，便起身从书房里走出来，他看到妻子趴在门槛上，她的旁边有一个女子背对着省三，手中端着一杯水，当省三走过来的时候，那女子突然不见了。
他抱起自己的妻子，发现她不对劲。
“你好傻啊，你怎么忍心抛下孩子？”
他将妻子抱到一旁的椅子上，妻子的嘴里开始往外吐着秽物，他看到这情况，赶紧去厨房舀了一碗水。
“你吐吧，吐出来就好了，你快将水也喝下去，喝下去就好点了。”
可是无论省三怎么说，妻子就是不张嘴，也不喝水。
他开始着急了，他从屋子里出来，正巧碰到了野本，野本是他的好朋友。
“这不是省三吗？”
“野本，我的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劲，你能帮我去请一下医生吗？她好像自己服毒了。”
“啊，怎么会这样？你等着啊，我马上来。”野本冲了出去。
回到屋子里，省三依旧在哄着妻子喝水。
“你不能这么狠心哪，你想想儿子啊，你赶紧喝一口水吧。”
一会儿的工夫，野本回来了，他进屋来，看着椅子上省三的妻子。
“野本，你看她已经吐了一些秽物，我想她喝一点水可以将胃里的都吐出来，可是她不听，你来试一试吧。”
省三的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野本。
野本接过省三手中的水，看着他的妻子。
“山根夫人，我知道一切错都在山根，你不能这样想不开啊，我会帮你教育他的，现在你把水喝下去吧，喝下去就没有事了。”
省三的妻子望着野本，将他手中的水喝了下去。
这时候，医生从门外赶来了。
“病人吐了些东西是吗？”
“是，我喂了他一些水，她吐了一些东西。”他拿起手中的水让医生看了一眼。
“好，我现在开一些药来吃，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医生从他的药箱里为省三的妻子配着药。
他的妻子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而这时候，省三已经不在屋里了。
6
第二天，省三离开了家，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刚进来没多久，酒店的人就告诉他有人来找他。他心里很纳闷，会有什么人找到这里呢？几乎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他到过这里，而且他每次登记都是用的另一个名字。
随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水乡的少妇。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我的直觉啊，我就感觉您会是在这里，所以昨天我连夜坐了火车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在酒店的屋顶坐了一会儿。
“终于可以乘着船走了。”少妇突然说着。
“哪儿有船啊？”
“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省三站起来，果然看到远处的小河边上的芦苇旁有一艘小船。那芦苇丛中散着萤火虫的光亮。
“可是，这怎么下去啊？”
“我知道有路。”
省三跟着少妇向水边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水边。
他想要过去将小船拉过来，但是，他还没有走过去，就发现小船自己从水中间到了岸边来。
他感到很奇怪，但知道这是少妇找的船，也就没有说什么。
“快上去！”少妇说。
省三感到今天的少妇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他还是上了船。
他们上了船以后，船就开始自己动了。
“这船，没有发动机，怎么会自己动啊？太奇怪了吧。”
“因为，这船下面有很多只脚啊，它们在动啊。哈哈哈哈。”少妇的笑声让省三感到了一丝瘆人。
“你别害怕啊。”少妇的一抹笑容让省三的背上出了很多冷汗。
省三向水面下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来看到少妇歪着头，对着他狐媚地笑着。
他看到少妇的脸开始慢慢有了变化，再猛一看，那少妇的脸变成了十年前的那个女孩的脸。
省三吓得瞪大了眼睛，跳下了船。
过了几天，当地的警官在入海口发现了山根省三的尸体，和他的尸体在一起的，还有一具女尸，两具尸体相拥在一起，像是相拥着一起跳进了水中。
省三的妻子认出了他的尸体，她含着泪，将省三的尸体带了回去，而那具女尸，没有人查出来是什么身份，也一直没有人来认领。警察无能为力，就将那具女尸埋在了当地的公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