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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阿克图拉斯将头靠着办公室的合成墙面上,并闭上双眼,让暖气的嗡嗡声和赛斯托达中尉的打字声使自己平静下来进入半睡眠状态。在他被允许进入指挥官福勒的办公室前至少还得花半个小时。与布兰提根·福勒的约见总会晚点。这位公牛般威风凛凛的联邦陆战队第三十三地面攻击师的指挥官有着非常多的日程安排,而且无人能够替代。
拉斯·赛斯托达中尉是指挥官记录预约的副官——一个暴躁而一丝不苟的家伙。乍看之下,他似乎不像个士兵,但实际上正是他在积极增加着军队的条例。
尽管有对流取暖装置温暖着这间办公室,但阿克图拉斯仍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寒意。他拉紧了自己的制服夹克——他很快就需要一件新的了,这件只能勉强适合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
就像大多数陆战队的命令一样,指挥官福勒的办公室的传唤突然降临了黑斯廷斯营地,但这次散发着不同的气味,也因此,阿克图拉斯早早的到达了——尽管他知道在指挥官屈尊相见前会等上一会儿。
外办公室显得有些简单而凄凉,只陈设着一张很不舒适的长椅——阿克图拉斯正坐在上面,一副铁制文件柜——古老与磨损的足可能来自萨伦哥号(超级航母之一),和赛斯托达中尉正在使用的桌椅。几张陆战队新兵招募海报被图钉钉在墙壁上——这似乎有些多余,因为可能见到这些海报的人都已经加入陆战队了。
阿克图拉斯站起来舒展了一下。他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并且已经浏览完了一本“战旗”——CMC的杂志。纸制的杂志在很久以前就被数码版本取代了,而这一本已经是老古董了。赛斯托达由于阿克图拉斯的起身而抬起了头。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上尉?”赛斯托达问着,好像阿克图拉斯违反了这间办公室某些不成文的规定似的。
“没什么,”阿克图拉斯说道。“只是活动活动双腿。你知道指挥官什么时候有空吗?”
“很快就有。”
“三十分钟前你也这么说。”
“那么你就不必再问了。”
阿克图拉斯靠近了并坐在了赛斯托达的桌子边缘上,他很清楚这会困扰到这个家伙。果不其然,赛斯托达凝视着他,但阿克图拉斯与他对视着。
“我猜你知道你名字的语源,是吗?”阿克图拉斯问着,拾起了桌上的一支钢笔。而赛斯托达夺回了它。
“什么?”
“语源,”阿克图拉斯缓慢的重复到。“意思是‘词语的起源与它们是如何得到现今的含义的过程’。我在问你是否知道你名字的意义。”
“我不知道,”赛斯托达说道。“它只是个名字。”
“正相反,我亲爱的朋友,在过去,一个人的名字是定义他的东西。许多名字来自一个人的职业,例如史密斯和库珀,而另一些提及了他的性格和外貌。”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啊,你看,赛斯托达是一类寄居在脊椎动物消化道内的扁虫,吸收宿主预先消化的食物。它们是丑陋的生物,只不过有为了附着在宿主身上的身体和最基本的脑袋。对它们最常见的抱怨是由于它们引起的呕吐。仔细想想你能知道些什么。”
阿克图拉斯在赛斯托达得以回答前从他的桌子上起身,走向了隔音玻璃窗,俯瞰着奥纳鲁·西格玛泛着蓝光的贫瘠海岸。黑斯廷斯营地偏远的建筑物在钴蓝色的天空下挤作一团,在防御发射塔的远端,一望无际的冰冻苔原向着直入云天的冰崖伸展开去。
玻璃四周的密封层已经面目全非,这个星球北极刺骨的寒意窃走了暖气产生的些许温暖。
阿克图拉斯研究着自己的侧影,他健硕、英俊的容貌显现在有色玻璃中。肩膀轮廓分明,而现在,他玩弄着嘴唇四周一圈整齐的胡子。他的双眼依旧锐利,远超过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应有的程度,而头发十分浓密黑亮。他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他的父亲时,微笑了。
当然,是一个更年轻,更帅气的版本。
尽管几乎UNN的每一个频道都充斥着安格斯·孟斯克的影像——克哈的疯子,他们这么叫他——但自阿克图拉斯上一次有意识的想到他的父亲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家人已经过去几乎五年,尽管他没有给他的父亲送去只言片语,但他一直保持着与母亲和多萝西的联系。
他的妹妹已经十一岁了——一个让阿克图拉斯感到她实在很大了的年龄。好像小不点昨天才出生,但现在,她在可视电话中的话语中总充满了男生、宴会和她对无法不在士兵的护送下出门的厌恶。克哈上的动乱已经接近于完全脱离控制了,权威人士声明戒严令的下达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阿克图拉斯不为他那个选择了这样危险生活的父亲担心,但他常常因他的母亲和妹妹焦急。他曾允诺过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在她身上,而费尔德的警告仍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他们的安全无法保证。
他在听见赛斯托达的桌子那儿传来的一阵响声时转身了,并在他听见听筒中福勒的声音时,对着悄然爬上那个男人脸上的恼怒一瞥微笑了。
赛斯托达抬头说道,“指挥官福勒现在要见你。”
第三十三地面攻击师的指挥官是一个有些正直、有些暴躁又办事迅速的人——他曾将许多挣扎中的战友留在身后。他黑白相间的头发剪得接近颅骨,皮肤是黄褐色的,而上面覆盖的皮革经历过上百个不同的太阳的洗礼。
他将一根未点燃的雪茄夹在齿间,正咀嚼着烟草,这个他在外层边缘防线养成的习惯到了他回到文明世界时也未曾丢弃。他的制服被压得整洁无暇,上面点缀着足以布满一个相当尺寸的天文馆的星星。
阿克图拉斯猛然立正并向指挥官行礼,福勒没有从桌上散落的文件中抬起头,但是还了礼。另一位官员身着别着上尉军衔徽记的白色制服,立正站在指挥官旁边。
这个上尉宽广的肩膀让他的军衔就像一种威胁。他的面孔十分傲慢、粗犷而好斗。阿克图拉斯立即对他产生了厌恶。
他猜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岁——这对于一个上尉来说有些老了,而他的体格对于这个年纪来说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坐下,上尉,”福勒说道。“我有份儿工作给你。”
“是的,长官,”阿克图拉斯说着,坐在了福勒的桌前。
“这是埃德蒙多·杜克,”福勒说着,向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翘了翘拇指。“阿尔法中队的上尉。他的部队要前去诺兰达·格雷沙瓦斯矿山,我希望帝国小队一同前往。”
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他听说过阿尔法中队,那恐怕是联邦最高效的一群战士——同时也意味着最野蛮,他们的座右铭是“第一个列队,第一个出击”,被人称为“血鹰”——这恰好证明了阿克图拉斯的估量是正确的。
“是的,长官。任务是什么?”
“使那些矿工信服,离开并把地方留给我们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这群科尔-莫里安人在那设施上一直忙到现在,但上头认为该有什么让他们很不高兴的事发生了。我们会对事情保密,并灭了那些海盗的嚣张气焰。你知道的,通常如此。”
“通常如此,”阿克图拉斯厌倦的说道。即使福勒听出了他的语调,也并未发表评论,但阿克图拉斯能看到杜克表现出的愤怒。
“你有了阿尔法中队,为什么还需要帝国小队?”
“上头的命令是与我们一些活跃的小队联合。我想把你的人送去阿尔法,希望杜克进行战地评估,确保每个人都达到高水准。”
阿克图拉斯对将帝国小队归于埃德蒙多·杜克麾下的这个想法感到恐惧。尽管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但他本能的感觉到他是一个傲慢自大的家伙。看着杜克得意洋洋的脸,阿克图拉斯突然认出了他。
他在UNN报道古老家族们的活动时看见过同样傲慢的脸。
“埃德蒙多·杜克?”他说道。“来自那个塔索尼斯的杜克家族?”
“独一无二,”杜克慢吞吞的说道。“我听说你们大多数是边缘世界的乡巴佬。是这样吗?只有两种东西来自边缘世界,小子——”
“是的,是的,我知道,”阿克图拉斯打断道,将注意力放回了他的指挥官身上。“长官,你不能这样考虑。你不能让帝国小队让这个人指挥。”
“你在告诉我怎么处理我自己的军队吗,孟斯克?”福勒问道。
“不是的,长官,”阿克图拉斯匆忙说道。“但——”
“也无妨,”福勒继续到,就像阿克图拉斯什么也没说一样。“你是一个优秀的官员,孟斯克,你的人很尊重你,但如果你再试着讨论我的事务,我会立刻让你去冲厕所。明白了吗?”
“清清楚楚,长官,”孟斯克说道。
“无论如何,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快退伍了,因此,谁来指挥他们都无所谓。”
“我只是希望确保我的人交到可靠的人手里,”阿克图拉斯说的同时,凝视着杜克。
“好了,你不要再关心了,孟斯克,”福勒回复道。“现在,离开并保证你的人一切就绪。任务简报将在十九点下达,运输船会在二十点来到。”
一股怨恨的风刮过诺兰达·格雷沙瓦斯矿山下的冰封斜坡。阿克图拉斯低下头盔对抗着风的力量,他的视线牢牢固定在前方白雪皑皑的蓝色山脊上——矿山就坐落那儿的远处。而山脊上空布满烟柱,被大量的蒸汽和劣质废气系统上肿胀的污染物给弄脏了。
他在埃德蒙多·杜克旁边前进着,这个男人的白色盔甲上装点着几十个军衔徽章和荣誉状。似乎,对应着他的狂傲,杜克已经见证过相当的战斗了。这没有让阿克图拉斯更喜欢他,但至少他不想跟一个菜鸟一同行动。
一百个陆战队员列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崎岖的斜坡上,向着山脊前进。七个巨型机器人前进着支援他们,即使是坚毅的陆战队员也会发现这种地形极具挑战性,他们的回转仪必须不断战斗来保持他们稳定在危险的冰雪上。
秃鹫悬浮摩托在侧翼奔驰着,而当两架支援幽灵战机在上空盘旋时,阿克图拉斯几乎听见了引擎在呼啸的风中轰鸣。将他们从黑斯廷斯营地载来的运输船被迫在一公里远的地方将他们卸了下来,这种航空器糟糕的空气动力系统没法对付强风和低能见度。
“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是吗,孟斯克?”杜克通过头盔间的通讯说道。“你见过联邦力量如此出色的展示吗?”
“令人印象深刻,”阿克图拉斯同意道。“这是我相当一段时间见过的火力总和。”
“是的,只是希望他们能给我辆坦克。”
“这里的冰川太不稳定了,”阿克图拉斯说道。“很可能我们还没走完半公里它就会掉进一条裂缝里。”
“我知道,但有了这些宝贝儿,我们就能直接吓走这群该死的矿工,就像你在陶朗加峡谷吓跑的那些胆小鬼一样。”
“你听说过这事儿?”
“的确。你干的相当漂亮,但你真是该死的幸运,那群矿工全都没种。”
阿克图拉斯对杜克过分简单的解读摇了摇头,但在这位同伴继续时没有回答。“如果依我的办事方法,我会一直追着他们,到最后给他们一梭钉刺。”
“这似乎有些野蛮,”阿克图拉斯说道。
“野蛮?你以为你在为谁工作?童子军?这儿是联邦陆战队,如果你想为自己做点什么,孟斯克,你就必须冷酷。”
“事实如此?”
“完全正确,”杜克说着,重重的拍了拍自己高斯步枪的一侧。“不要浪费了这些宝贝儿。”
“告诉我,埃德蒙多——你不介意我叫你埃德蒙多,是吗?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怎么会作为一个上尉来赶跑这儿的矿工?你所在家族的影响和你看上去见过战斗的数量,我认为他们现在就能让你当上将军。”
杜克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阿克图拉斯能看出他双眼中寒冰般的愤怒。
“是的,我介意你叫我埃德蒙多。我为什么在这儿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得到了命令,而我是一个遵从命令的人,你为什么不闭上你该死的嘴,去考虑你得到的命令。”
阿克图拉斯在杜克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山脊时微笑了,并让这个家伙保持在自己前面相当一段距离。
“嘿,上尉,我猜你惹恼了那个大个子,”恰克·霍纳说着,走到了他的旁边。“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阿克图拉斯说道。“小队怎么样了,中尉?”
“不错,”霍纳答道。“德·珊托正在抱怨这个任务,亚希总是喋喋不休,奇昂·莱文在埋怨这天气都对真由美做了些什么,而托比下飞机以来就什么也没说,我猜,一如既往。”
自索亚的战斗以来,恰克·霍纳就担任了阿克图拉斯的非正式副指挥——这是一个他十分满意的位子,并最终为他赚到了中尉的委任状。
阿克图拉斯转身看着后面,蓝色盔甲的帝国小队正与阿尔法中队的陆战队员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前进着。他对他们的身形就如同自己的那样熟悉,当他们看见他时,阿克图拉斯对每个人点了点头。
“什么事儿,上尉?”亚希说道。“我们到了没?”
“快了,”阿克图拉斯说着,指向上方约一百米的山脊。“就在那儿的远处。”
“这算得上是天气吗?”奇昂·莱文说着,将步枪抱在怀里来保护它不受风的伤害。这个男人的面罩已经十分模糊,盔甲的板材已经被污染物弄脏了,但不知怎么的,他的武器依然完好如初。
“我们已经在帕拉苟见过更糟的了,还记得吗?”亚希说道。
“我正在设法忘记那个,”奇昂·莱文抱怨道。“那花了我几个月来把全部的沙子弄出真由美的后膛。”
“这次会有什么变化吗?”戴尔·德·珊托问道。
阿克图拉斯不必去问她是什么意思。过去几年来,他们的行动只包括了从科尔-莫里安探勘者手中保卫矿山或边境勘测点,要么就是给地方执法者提供沉重的武装支援。
骚乱和无数强烈的抗议越来越有规律的遍及了整个联邦,你甚至找不到UNN没有报道那些关于不服的民众攻击警察或在飘扬的旗帜下前进的事件之时。
当然,这些事件被当作少数不满而不予重视,但在帝国小队经验的和阿克图拉斯最后一次去克哈的经历告诉他,事情远比其他人想象的要糟。联邦正在从内部腐烂,而当局是在用他们的指尖坚持着。
“有什么变化吗?”阿克图拉斯说着,脊梁骨突然打了个冷战。“你知道的,我宁可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意思,上尉?”亚希问。
“我有一种感觉,杜克失魂落魄的,”阿克图拉斯说着,忽视了军队当着低阶士兵的面批评同僚的礼仪。
“你认为他很危险?”恰克·霍纳问道。
“无疑如此,查尔斯,”阿克图拉斯说道。“我只是不确定他对谁很危险。”
诺兰达·格雷沙屹立在他们上方,冰凝固成的悬崖位于数千年前形成的浅底火山口对面。火山口的山脊环绕两侧,远端距此三公里远。冰壁耸入空中数千米,就像古老的传说中神的居所一般。
浅底火山口的中心,一条暗色的断纹劈开了冰面,绿色带着微黄的须状蒸汽从中产生。一个庞大金属精炼厂的巨型管道、立着的收集桶和气体摇曳的排废装置蹲坐于火山口的中心,就像一直巨大而满是油污的蜘蛛,被许多预制的贮存库包围着,并粗野的混合在一起的产物。
身着抗环境制服的人们正在下面为工作而奔走,没注意到陆战队员们泰然的靠近,来夺走他们的生计。带有钉轮的巨大卡车装载着宝贵的气体容器嘎扎嘎扎的碾过冰面。
看上去似乎这个建筑群被建造在一个失落的城市中心,许多参差不齐的暗色尖塔,水晶纹路的石头包围着新来的建筑们。这些废墟建筑仍是一个迷,但它们的背后有某些东西看起来很奇特,不与人工的规格相和。
布兰提根·福勒的陆战队员们位于火山口的边缘背风处,向下看着庞大的火山口。哥利亚们放低姿态跟在后面,而秃鹫摩托在后方的雪里打着圈。高处,幽灵战机画着数字8,消失在了云中,引擎的声音已无法听见。
一阵颤动通过冰面向等待着的陆战队员传来,阿克图拉斯不禁钦佩这个建筑群的建造者将精炼厂固定在天然气上方的技术。
他们是如何克服了冰面的漂移问题和对被收集物上端稳定的需要?阿克图拉斯等不及要进入检查这个建筑群了。
“该死,他们一定是向下挖了一段来让瓦斯出来的,”恰克·霍纳说道。
“的确如此,”阿克图拉斯说。“根据简报,这儿的瓦斯在冰面下近三十公里。”
“伙计,真够深的,”德·珊托说道。“就没有更容易开采的地方吗?”
“无疑,但这是一处罕见巨型地下气矿,”阿克图拉斯说道。“尽管它被某些冰层下的剧毒化学物质污染了,可它大到值得全部的额外努力和所承担的危险。”
“危险?”亚希问道。“什么危险?我是说,除了在一个肮脏的大裂缝上打洞。”
“看看排气口出来的气体颜色,”阿克图拉斯说道。“你看见了它有些微黄吗?”
“的确,”
“那是氢化硫,一种剧毒的可燃气体。将它与瓦斯混合,你会得到一种真正的高度不稳定化合物。”
“因此,这个地方就像一个该死的巨型炸弹?”戴尔·德·珊托说道。
“潜在的,”阿克图拉斯同意道。
“很好,”德·珊托说道。“这次真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让他的陆战队员们把握住了当前任务的危险后,阿克图拉斯将注意转回了下面的目标。地面开阔而引人注目,容易越过,但也缺乏掩护。要抵达了中心的精炼厂,陆战队员们将不得不穿过乱作一团的废弃补给库和下陷的机库。
由于摇曳着的废气,这个设施显然在使用中,但对于一个如此大的精炼厂来说,那似乎只有很少的一点活动。似乎几乎只有视野中的几个工人在进行动作。整个机构的某些东西让阿克图拉斯觉得这有悖事实,但在他得以进一步思考前,埃德蒙多·杜克勾着身子跑了过来,蹲在了阿克图拉斯旁边。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孟斯克?”杜克询问道。
“就绪,”阿克图拉斯确定道。“你想怎么干?”
对他来说顺从杜克的权威是屈辱的,但指挥官福勒非常清楚的说明了在这次行动中指挥之缰在谁手里。
杜克看着他,好像他在问着某些十分愚蠢的事。“见鬼,你认为我想干什么?我们直接冲上去,干掉每一个挡路的人。我会带着多数人和秃鹫摩托,还有五台巨型机器人。你和你的人跟着剩下的。”
“杜克上尉,”阿克图拉斯说出了杜克的头衔以满足这个家伙的自负。“这似乎有点野蛮。我们不知道下面有什么,我刚才才向我的士兵们解释了正在收集的气体是极其危险的。我们必须小心。”
“小心?去你的,”杜克说着,轻视的挥了挥手套。“下面除了一群打洞的乡巴佬什么也没有,孟斯克。没什么我们不能搞定的。或者你是在告诉我你的小子们干不了这份工作?”
阿克图拉斯对这个侮辱勃然大怒,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知道让杜克看见自己的愤怒会让他在这场对弈中抢得先机。
“一点也不。帝国小队准备就绪,但我们必须仔细考虑这次通行。我们不能如此暴露的行动。”
“该死,为什么不?”
阿克图拉斯站立起来,到达了山脊位置,并向精炼建筑群打着手势。“看看下面补给库和废弃建筑的数量。我们能得知可能有一百个甚至更多的人在等着我们。而这儿是一个现成的屠宰场。我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杜克。这是一个圈套的气味。”
“孟斯克,我唯一嗅到的就是懦弱,”杜克咆哮道。“现在,让你那该死的人准备出击,否则我会将你这蠢货在指挥官福勒面前送上军事法庭。”
阿尔法中队列队,遵从杜克的命令出击,正站起来,并向着精炼厂越过山脊。几乎是马上,矿山上的工人们停止了工作,撤回了中央的建筑群。陆战队员们迈着沉重的大步穿过冰面,他们的动力装甲使他们可以跑着缩短跟目标之间的距离。
其中五个哥利亚同杜克的人一起从容的大步穿行着,它们沉重的自动火炮旋转着准备开火。秃鹫摩托飞镖似的驰过冰面,轻易的超过了陆战队员们,并将榴弹发射器锁定装填完毕的围绕着精炼厂运动。
阿克图拉斯在杜克临近精炼厂前扣下了让他的人和他的同僚屈尊留给他的二十人行动的命令。剩下的两个哥利亚在他们旁边缓缓移动着,站在他们松散阵型的两侧——尽管阿克图拉斯不认为它们在后方会有太大作用,在这儿,它们的火炮不能干任何事,以免伤到自己人。
“伙计,这儿的味道比我们在弗-若克找到的尸体还糟。”恰克·霍纳说道。
“待在这保持警惕,”阿克图拉斯命令道。“恰克,能联系上运输船吗?”
“可以,但风无法让我们把它们轻松调来给我们什么帮助。”
“我知道,一直这么做就是了。”
“是的,长官!”恰克察觉到了上司命令式的语调。
阿克图拉斯在杜克的人到达精炼建筑群最外层建筑并散开包围着目标时一直看着。
什么也没发生,阿克图拉斯松了一口气。
秃鹫摩托在那群人身后奔驰着,而哥利亚们踩着已经冻结成平面的碎石前进。一架幽灵在高空尖啸着,在它低飞过精炼厂时,扬起了巨浪般的冰屑。
在幽灵战机离开的同时,阿克图拉斯听见导弹从建筑群中发射的刺耳金属声。他是如何清楚的从幽灵战机引擎的隆隆声和耳中部队前进巨大的响声中听见的,他不知道,但他可以用妹妹的性命发誓,清楚地就像导弹在他身边发射一样。
伴随着一条炙热,顶端燃烧着的白色烟柱,导弹旋转着从一个废弃的补给库带着零星的伪装布升空了。
“噢,不…”阿克图拉斯喃喃道。
一开始似乎导弹没有希望追上幽灵战机,但它的火箭推进器端部火焰张大了,飞快的向上冲去。飞行器的驾驶员看见了这个威胁,并拉出了油门阀,使他的飞行器朝着开阔的天空飞去。
导弹在离不到飞行员座舱两米的地方爆炸了,在鲜橙色的火团中吹飞了飞行器的前部。残骸旋转并冒着黑烟的砰然坠入冰中。
就像以下坠的幽灵战机为信号似的,小型远程武器的火力从建筑群前部喷射了出来。阿克图拉斯能看见开火时的闪光并在通讯网络中听见了警报器的尖叫声。
这些矿工决心一战。
柱状的火焰嗖的一声冲上天空,后面跟着一阵清脆而断断续续的中型爆炸。一群身着绿色动力战斗装甲的人从预先被认为是废弃的补给库涌出,并向杜克的人开火。同样标记的巨型机器人重重的踏入了视野,武器臂上喷射出火力流。
“全体前进!”阿克图拉斯大喊着,奔跑了起来。“行动!”
此时,敌人仍在和杜克的陆战队员纠缠,没有分给阿克图拉斯和他的小队任何火力,但如果他们缩短了这差距,将很快会改变的。他们正向着一个有着拱顶的深绿褐色机库状建筑而去,如果他们能绕过它,就或许可以从后方进攻那群正在攻击杜克的人。
一辆秃鹫正尖啸的环绕着这幢建筑,被从建筑的枪眼中射出的钉刺的火力流追赶着。驾驶员就像蛇一般规避着,在火力中穿入穿出,但如果没有帮助他将坚持不了很久。
“哥利亚!”阿克图拉斯喊道。“进攻那些射击者!”
两个武装机器人站稳脚跟,手臂加速的旋转着。就绪的枪管突然轰鸣了起来,一米多长的火舌从武器的端口喷出。抖动的火花撕开了金属,从建筑的侧面迸发出来,数以千计被切开的金属片就像正在运转的等离子焊枪。而整条的金属随附近被撕裂的躯体跌落了下来。
另外,一阵导弹自两个哥利亚的肩部武器架发射,快速的飞入了它们的枪撕开的口子。一个接一个的在建筑内部爆炸了,屋顶在每一声巨响中上升着。火焰如巨浪般而烟雾煮沸似的从已经疲惫不堪的墙壁和屋顶涌出。
秃鹫的驾驶员粗略而快速的向他们行了礼,然后驱车尖啸的转弯回头加入战斗。
“孟斯克!”杜克通过通讯网络大喊道。“该死的,你在哪?我们需要帮助。现在,现在就要!”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杜克,”阿克图拉斯说道。“坚持住。”
建筑群边缘的战斗是惨烈的,一群武装士兵在从破碎的残骸冲向一大堆钢材同时快速的互相射击着。阿克图拉斯快速向右手边移动——秃鹫驾驶员飞去的方向——领着他的人进入了建筑群。
钉刺的撞击声回荡钢材和装甲板上,突然的爆炸和榴弹产生的震动从建筑的墙壁传来。谢天谢地,没有人愚蠢到射击靠近精炼厂四周的任何地方,但这不是个能永远延续的奇迹。靠近建筑群的地方,空气粘稠而发黄,一阵浓雾包围了他们的足踝。
阿克图拉斯听见了通讯中的叫喊,并侧滑入了建筑拐角的掩护中。在近处,他看见了等待着他们的圈套。这些原来被认为破烂的建筑物,实际上是据点狡猾的伪装成看上去未完工或是废弃的样子。
一台敌人的哥利亚转过了拐角,将枪架转向了他。
“趴下!”他尖叫着,扑入雾中。
一声怒吼,子弹锯出的线条像炙热的刀锋般切开了空气,撕开了冰冷的地面,并将碎片散落到四面八方。即使在头盔的减震系统中,这声音依旧震耳欲聋。阿克图拉斯听见了尖叫和子弹正在撕裂装甲和血肉的声音。
一具躯体倒在了他身上,大部分已经被子弹咬去。血从被撕开了肉体中喷到了阿克图拉斯胸甲的弧光光谱上。阿克图拉斯在看见托比·默丘里奥已无生迹的脸通过破损的头盔凝视着自己时,他堵回了浪涛般的呕吐物。
在哥利亚击碎了一大堆脱落的金属片时,另一阵子弹呼啸向着他们划开了雾。一些分散的陆战队员正在向装甲机器人开火,但他们的射击没有什么作用。
阿克图拉斯推开了默丘里奥的身躯并摇晃着跪地起来,与此同时,又一阵30MM爆炸性子弹将那儿仅有一点掩体削成了混凝土碎片和金属花儿。
一连串爆炸击中了那个哥利亚的双腿,使它摔倒了,它的机关炮转动着面向新的威胁。阿克图拉斯看见他们早些时候救了的那辆秃鹫冲向了机器人。一串榴弹从悬浮摩托的前部发射了出来,在那个哥利亚的四周爆炸了。
这还不够,阿克图拉斯明白那个驾驶员注定会在设法拯救他们的高尚行动中失败。接着,一枚导弹飞快的掠过了他,飞进了敌方机器人的驾驶室。导弹爆炸的同时,火焰之花在那个机器中绽放了,它在大堆弯曲并燃烧的金属中倒下了。
阿克图拉斯扭头看见其中一台己方的哥利亚,红蓝相间的联邦旗帜——这令人愉快的景象印在它的前堤上。烟从地狱火导弹发射器中冒了出来,对于他们是那么贴近死亡,阿克图拉斯颤抖的呼吸着。
秃鹫的驾驶员倾斜着他的座驾转弯,加速进入了鏖战中,没有等待任何感谢。
“长官!”一个声音穿过烟雾与混乱喊道。“长官!你还好吗?”
他看见了戴尔·德·珊托,她头盔的面罩有些破碎和焦黑。血从手臂上装甲被刺穿的地方流了下来,他看出她的双眼有些兴奋剂造成的玻璃质感。
“是的…是的,戴尔。我很好,”他说着站了起来。
恰克·霍纳跑了过来,他的装甲同样有些凹陷和磨损。“天哪,”他在看见默丘里奥的尸体时说道。
奇昂·莱文和亚希·格雷在阿克图拉斯摇了摇头并恢复平静时监视着他们的盲点。
“计划是什么,上尉?”霍纳喊道。“这儿真是一团糟。那个白痴杜克真是干了件蠢事!”
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并再次瞥了瞥这幢建筑被毁的拐角四周。
矿山建筑群内部是个地狱般的交战地带。陆战队员们在钉刺如横向的雨一般来来往往时倒下着。爆炸向着天空蘑菇状升起,而火焰舔吮着居住的建筑区。
行动,开始时十分简明,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史诗般大小的灾难。
杜克杀出了一条路,占据了其中一个据点。唯有野蛮而英雄般的行动才大概救得了他。火力从枪眼中喷涌而出,击倒了企图冲向他们的武装士兵。
烟雾和火焰淹没的战场的很多部分,但阿克图拉斯已经得以了解杜克和他的人被击垮只是时间问题。
他蹲了下来,转向他的人。
“报数,”阿克图拉斯命令到。“我们还有多少人?”
总共十六人生还,以及一台哥利亚,另一台正躺在阴燃的火焰和噼里啪啦的弹药堆中。阿克图拉斯没有注意到它被毁了。
“查尔斯!你仍和运输船保持着联系吗?”
“是的,但在这样的交火中什么忙也帮不上!”霍纳喊道。“那些飞行员不会蠢到把他们的飞行棺材带到这样的枪林弹雨中来。”
“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军事法庭枪毙就过来!”
“我会传达的,但我想告诉你,那群飞行小子不会蠢到这个地步的。”
“做就是了。”
阿克图拉斯与还活着的那个幽灵战机飞行员取得了联系,并分配给了她新的命令。迄今为止她都保持着高空飞行来避开导弹,但这将在他们离开这场混乱时有所变更。接着,他不断往返于通讯通路中,直到他找到了杜克的频道。
“埃德蒙多!”他说道。“我是孟斯克。”
“该死的你在哪?”杜克询问道。“我们正在被残杀!”
阿克图拉斯快速的向这个被围的上尉大概描述了他的计划——尽管那个家伙一点也不喜欢它。但他至少足以明白这是唯一能让他看见明天拂晓的方法。
“好吧,孟斯克,我们会按你的方法干。完毕。”
随着指令的发出,阿克图拉斯转向了他的陆战队员,“当我发令时,我们将向前进军,在我们和杜克上尉间形成一条走廊。我们会护送他撤离建筑群,让运输船能带走我们。明白?”
他们明白了,他能看见他们在想到回击那群科尔-莫里安人时双眼中燃起的火焰。在他的耳机中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嗡嗡声时,阿克图拉斯转向了战斗。
“全体!进入掩体!”
一阵突然的音爆宣告着幽灵战机的到来,它如约从高空咆哮着扫射而下。一道道激光让营地的中心被高能的电光形成的风暴肆虐,撕开了大量的绿色装甲的士兵,并在正运载着瓦斯桶的卡车之间引起了爆炸。
其中一辆卡车被炸成了一阵锋利的碎片和散发着的气体。火焰撕开了敌人的队伍,而射击在他们被烧焦和死亡时停止了。一阵对空导弹齐鸣击中了敌人的队伍,他们的身躯在烟柱如巨浪般涌动,火焰向着天空绽开时飞到了空中。
“现在!”阿克图拉斯喊道,他的陆战队员们猛然离开了掩体,冲向了杜克的据点。在阿克图拉斯的带领下,他们形成了一条警戒线,正用高斯步枪的火力让那些生还者低下脑袋。阿克图拉斯看见了一名敌军士兵正从地上爬起来,并给了他的头部一阵钉刺。
更多士兵站立起来。幽灵战机在地面目标交火时缺乏一个有效的攻击点,而攻击的震动和噪音给了他们一些喘息的空间。杜克和他的人从残破的据点中涌了出来,加入了他们,在少数生还的哥利亚的掩护火力下,联邦部队开始从埋伏中撤离。
阿克图拉斯旁边的某些东西爆炸了,他砰然倒地。步枪翻转了过来,而警告灯面罩的平面显示器上闪烁。一条很长的裂缝出现在了钢性塑料上,苦涩而带有臭鸡蛋味的硫顿时挤满了他的鼻孔。
他努力的跪立起来,并感到了一阵响声击打在他的侧面。他后退着,同时看见一对绿色装甲的士兵正向他前进。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直用钉刺射击着,保持着重火力压制。面罩上更多红色的图标闪了起来,警告着装甲即将被穿透。
接着,其中一个士兵倒下了,他的面罩被血遮蔽——那是在一阵持续的射击中被大量的钉刺击穿的地方。阿克图拉斯抬头,看见奇昂·莱文正站在自己旁边,真由美在他冷静的瞄准着第二个士兵时紧紧的压在肩膀上,而另一阵恶魔般的钉刺将那个男人击倒。
随着敌人的被消灭,莱文立刻将他心爱的步枪挂在了肩上,向阿克图拉斯伸出了手。
“恕我直言,长官,这大概不是个躺下的好时候。”
阿克图拉斯本想嘲笑这荒谬的评注,但他接过了莱文的手,将自己拉起来。附近发生了一阵爆炸,而阿克图拉斯刚站起来就看出了奇昂·莱文双眼中奇怪的神色。
一片血液喷在了这个男人的面罩内部。
“莱文!”阿克图拉斯叫喊着,看见了一块盘子大小的弹片嵌在了莱文头盔的后面。在奇昂·莱文跪下时,他把枪伸给了阿克图拉斯。
“照顾好她,”莱文说着,仰面死去。
阿克图拉斯看着莱文的头盔充满了血液,遮蔽了这个男人的脸庞,对他突然的死去感到十分的恐惧。他紧紧的将真由美抱住胸前,最后看了一眼奇昂·莱文的身躯,转身去追他那些正在撤离的人。
“孟斯克上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大喊道。“我是一狐——三号幽灵战机中的瓦恩中尉。”
“什么事,中尉?”阿克图拉斯回复道,同时向后奔跑着,并用莱文的高斯步枪射击着正在重组的敌人。
“你的运输船已经朝这边过来了,但你最好让你的那群驴快点行动。我侦测到了大量正在接近你所在区域的信号。地面和空中单位都有。也有战列巡洋舰尺寸的大家伙。看起来这群家伙想一劳永逸。”
“明白了,”阿克图拉斯说道。“你能给我些掩护吗?”
“我有再干一次的燃料和弹药,”瓦恩中尉说道。
“那就这么干吧。完毕。”
阿克图拉斯发觉自己正站在埃德蒙多·杜克旁边,这个男人看起来生气多过由于今天的事件的疲劳。在非常盲目的怨恨中,杜克看着他。
“你可真是该死的慢。”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阿克图拉斯在最后一个哥利亚倒下时抑制住了想要还嘴的愤怒,它的导弹在激烈的爆炸中自然,并脱离了正在爆炸的发生器飞掠过冰面。一辆秃鹫在被筛子般密集的火力击中引擎后猛地撞在冰上。这辆悬浮摩托在撞击时被炸成了数以千计的碎片,而驾驶员被弹到了对面的岩石上,四肢已经折断了。
阿克图拉斯希望这不是之前帮过他们的那个驾驶员。
采矿建筑群彻底的起火了,而阿克图拉斯在为整个地方没有在一阵巨大的爆炸中被炸飞而感到惊奇。看着建筑群上方高耸的冰川,他发觉阴影正浮在天空的幽蓝色中。
星舰。不可能存在的庞大合金钢巨兽乘着喷射出的火焰,复仇的天使般从天而降。船队正从冰川上方驶来,阿克图拉斯了解到联邦和科尔-莫里安人之间的冲突已不再是小规模的战斗和突袭了。这,更大,大得多。
他追上了进攻中的幸存者,同时运输船队呼啸着并摇摇晃晃的俯冲下了火山口,他们的飞行员勇敢的冒着枪林弹雨和恶劣的天气来营救他们了。
“天使们在我们的肩膀上,”阿克图拉斯说着,冲向了运输船的跳板。
阿克图拉斯在飞船一接触到黑斯廷斯营地网格状的着陆平台就走出下浓烟滚滚还亮着红灯运输船。陆战队员们被医疗兵和护理者照顾着,蹒跚的从满是血的呛人内部走了出来。一艘运输船带着承载的人员一起坠毁了,但阿克图拉斯沿着生还的队列看去,他失望的发现杜克没有乘坐那一艘。
营地一片哗然,就像有人在全体人员身上导通了电流一样。阿克图拉斯摘下了他的头盔,并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是这里恶臭的空气也没有他头盔里血液和汗液的气味那么糟。
恰克·霍纳,亚希·格雷和戴尔·德·珊托走下了营地站在了他的身旁。霍纳看着阿克图拉斯拿着的步枪。
“奇昂·莱文呢?”
阿克图拉斯摇了摇头。
“该死,”恰克只是如此说道。
阿克图拉斯用一只手梳过头发,看着SCV们分解着基地。地面人员已经将加油胶管拖向了运输船,而武装陆战队员们则在将银器钢的箱子从建筑中搬向大型的飞行器。
“这是怎么了?”亚希问道。
“看起来我们有麻烦了,”德·珊托说道。“而且很快就有。”
阿克图拉斯也同意这个估计。目及之处,他都看见军事人员正在拆掉这个营地——拿走那些可回收的东西并摧毁那些不可以的。
而在这受控的混乱中心,阿克图拉斯看见了指挥官福勒,正身著动力战斗装甲,并以他一贯的粗暴指挥着行动。阿克图拉斯将真由美挂在肩上,并向他走去。
福勒看见了他,并简短的点了点头。“很高兴你平安无事,孟斯克。”
“谢谢,长官,”阿克图拉斯回复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看起来像什么?我们正在撤离奥纳鲁·西格玛。”
“什么?为什么?”
“因为冲突已经进入白热化了,”福勒说道。“玛·凯撒将军的科尔-莫里安人带来了战列巡洋舰和一个旅的军力来将我们赶出这颗石头。”
“战列巡洋舰?他们是从哪儿弄到如此庞大的飞船的?”
“问题不是他们怎么得到的,而是他们得到了,”福勒在埃德蒙多·杜克迈着沉重的步伐加入他们时恶狠狠的说道。
福勒双手叉腰,“现在,你们都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上头命令每个人的服役时间延长,但愿你们两个近期内没有回家的计划。”
“延长?”阿克图拉斯说道。“为什么?”
“因为,先生们,我们现在正式同科尔-莫里安联盟开战了,”福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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