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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剑划出银色的曲线向他而来,瓦莱里安扭腕抬起自己的武器格挡。刃在钢铁的尖啸中相会了,在米亚莫托大师的剑向前突进时,他转身躲过了这反戈一击。瓦莱里安将剑压低,在扭转着这一击的同时,逃离了连续的攻势。
汗在他的脸上汇成了小河,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与此相反,米亚莫托大师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与镇定,无论他是在倒茶还是表演着完美的剑技。
穿着简单的乳白色剑道衣和剑道裙,米亚莫托大师的表情如往常一样无法理解,丝毫没有在这种名为剑斗的危险芭蕾中暴露他预期的行动。
瓦莱里安身着和他完全相同的训练服装,尽管那是为他那九岁的体格——已经在他长大并进行了更多的锻炼的同时开始变得充盈——量体制成的。他依旧看上去消瘦而清苦,但过去的两年见证了他的肩膀和手臂开始变得强壮,也见证了他或许能成为一个堂堂男儿的希望。
他们独自在花园之中——米亚莫托大师不许任何人观察他们的训练,甚至是瓦莱里安的母亲也不行。高耸的石头建立的粗制墙壁围出了这个花园——一个由一片片微微摇曳的植物、被打理的神采奕奕的香草还有西墙边石板铺制的道场组成矩形庭院。
一虹清泉在花园的中心平静的流淌着,冰冷而稀薄的空气中洋溢着收割作物的泥土味。伊卡罗斯IV的这片地区总能嗅到这样的味道,因为这儿肥沃的土壤造就了这样富饶的农业世界,而它的衰落显然暗示着化学肥料的滥用。
栖于高墙之上的鸟儿们是瓦莱里安严酷的训练仪式唯一的旁观者。而它们叽叽喳喳的交谈着,就像一伙戏迷正愉快的享受着一个男孩在一位剑术大师手下的受到的凌辱。
“胜利意味着什么?”米亚莫托说着,缓缓举剑并后退了。
“打倒你的敌人,”瓦莱里安在米亚莫托大师侧移时与他对绕着。
“不,”米亚莫托大师闪电般的向瓦莱里安刺去。“这还不够。”
瓦莱里安以令人钦佩速度避过了攻击,并将剑劈向训练员的侧面。他的剑击中了空气,在米亚莫托大师的剑面重重的打在他的二头肌上时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那是什么?”他叫喊着。每次答错问题时,瓦莱里安就会收到米亚莫托大师自武器而来,灼烧般的谴责。
“是去毁灭他,”米亚莫托大师说道。“将他从生者的记忆中斩除,不能让他留下剩余的影响,完全粉碎他的每一个成就并抹去他存在所有的痕迹。在这样的失败中,没有敌人能够翻身。”
米亚莫托大师的剑在一连串完美的动作中在他身体的周围划着圈,如果瓦莱里安失手,他将失去耳朵、肢体甚至死亡。
“这,”米亚莫托大师说着,“就是胜利意义。如果你注意了你父亲的阅读单或是我的那一份你就会知道。”
“我读了那一本,”瓦莱里安恢复了防御姿势并向米亚莫托大师鞠着躬。
“不够仔细,再读一遍。”
瓦莱里安点了点头并再次进入了警戒姿势,将剑伸长。在被米亚莫托大师训练了三个小时后,瓦莱里安的双臂被疲劳灼烧着,肺中感觉就像有一团火焰一般。
米亚莫托大师向瓦莱里安还了礼,他们两人再次彼此环绕起来,剑,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光。
“如果敌人蜂拥而至,”米亚莫托大师。“你如何与他们战斗?”
瓦莱里安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导师刚才提及的文字上。那是一本书是从里根号——那艘将殖民者们带到乌莫加的超级航空母舰的数据库中找到的。恐怕是一位古代地球的勇者国王所著,个中的词句教述着战争、外交与自律的艺术。
这本书没有正式的名称,但米亚莫托大师叫它刚毅之书,而且似乎倒背如流。瓦莱里安读过那本书,因为它在他的父亲允许阅读的著作列表上端,但他发觉在设法躲避着米亚莫托大师剑面那猛烈的拍击时很难回想起那本书上的教诲。
“快点,”米亚莫托大师说着,抬剑而击。“不要去想,明白吗!”
瓦莱里安举剑,让自己的心飘回许多个夜晚困倦前在书页中的遨游。他已经读过这本书十几遍甚至更多了,就在他的思维集中在导师的剑尖上时,词句无意识的涌了出来。
“最好设法将他们引到一个峡谷或是封闭的空间中,”瓦莱里安说道。
“为什么?”——猛然向着他的身体斩去。
“这样他们的数量会对他们不利。”——旋转着阻挡。
“为什么会这样?”——刺向他的胸膛。
“拥挤,前面的人会阻挡后面的。”——避开并还击。
瓦莱里安左移并发动了攻势。“后面而来的推力会阻止前面的人后退或是去寻找一条更好的路。”
“很好,”米亚莫托大师说着,轻松的扭转了瓦莱里安的攻击。“‘和’为什么?”
“成功的钥匙,”瓦莱里安说着,在词句再次轻松涌现出来时微笑了。
“为什么?”米亚莫托大师重复着,格挡着这次笨拙的攻击并将剑绕着瓦莱里安的旋转。
“一个自信的领袖会用智谋取胜,”瓦莱里安说着,打偏了攻击并向右绕着圈。
“那么他一定是训练他的战士全部进行近身战,”米亚莫托提出。
“不,那样他会在敌人的火力中失去全部的军力,”瓦莱里安反驳道。
“很好。那么何谓‘和’?”
“这意味着军队的每一个小部分都和谐无间的协作,也因此其战斗力会比所有部分的总和更大。”
米亚莫托大师点了点头,放下了剑,快速的剑这把武器旋回了腰间的鞘中。
“今天已经结束了,”他说道。
由于他身体的疼痛,瓦莱里安如释重负,但他也有些失落,因为他最终开始欣赏这关于刚毅之书和如何在训练时忆起它的课程了。这才刚刚开始,但他感到,这是个很重要的开始。
他向米亚莫托大师回了礼并将剑回鞘,用双手梳过他的金发。在剑术训练期间,他将头发紧紧的束成了马尾,而其黄金般的色泽仍不减过往。
米亚莫托大师转身沿着石板铺成的路走向了花园中心的泉水。他坐在了泉水周围的突出部分上,并将双手浸入了冰凉的水中。
瓦莱里安跟着这位剑术大师并坐在了他的旁边,将一捧水泼在了脸上。
“你在进步,”米亚莫托大师说道。“很高兴能见到你如此。”
“谢谢,”瓦莱里安说。“这是个艰苦的差事,但我认为我已经开始上路了。”
“这需要时间,”米亚莫托同意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我记得告诉过你父亲同样的事。”
瓦莱里安的兴趣突然被挑起了,因为米亚莫托大师除了开始来时此前从未提到过他的父亲。米亚莫托在瓦莱里安和他的母亲离开乌莫加几周后到来了,并告诉朱莉安娜,是阿克图拉斯·孟斯克雇佣他来做这个男孩武艺与学业的导师。
他的母亲因他爸爸的专横而愤怒了,这件事甚至没有商量一下,事情仅仅是米亚莫托大师为了一份很高的薪水离开了他在斯提尔林学院的位置。而最后,是瓦莱里安想要赢得父亲认可的希望说服了朱莉安娜让米亚莫托留下。
“你教过我的爸爸用剑?”瓦莱里安问道。
“是的。”米亚莫托点点头。“他的身影很高大,瓦莱里安,但我希望你能避开他的影响,发挥自己潜力。”
“我猜他用剑很优秀,”瓦莱里安说道。“因为他看起来很能打。”
“他是个漂亮的剑客,”米亚莫托承认道。“他很强壮,甚至多数比赛在一击击出之前就已经赢了。”
“怎么赢的?”
“战斗不仅仅是简单的挥动一把剑,”米亚莫托说道。“更多的是不这么做,一个人会被自己的疑惑所打倒。”
“我不明白。”
“在任何有武器的竞争中,生与死就搁置在其结果上,多数人会因为恐惧而将他们的对手看得更强、更快,”米亚莫托解释道。“这样的疑惑只会让事实变得如此。要赢,你就必须完全的相信自己的实力。心中没有一丝迷茫。”
“我的爸爸就是这样做的吗?”
米亚莫托站了起来,好像在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是的,你的父亲完全信任自己的实力。但胜利并不是唯一衡量一个人的方式。”
“不是吗?”
“不是,还有有荣誉存在。一个人也许会失去他所有的一切,但仍持守着自己的荣誉。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永远记住这一点,瓦莱里安,无论任何其他教导你时也是一样,即使是你的父亲。”
“荣誉比死更重要吗?”
“绝对如此,”米亚莫托说道。“有些东西值得为之而死。”
“例如?”
“守卫高贵的理想或是为受压迫者而战。一个高尚的人总是坚定的站在统治着弱者的暴君面前。滥用权利必被讨伐,正直的人们不会袖手旁观,允许这样的罪恶存在。”
“就像我的父亲一样,”瓦莱里安自豪的说道。
米亚莫托大师向他鞠了躬。“不,”他悲伤的说道。“不像你父亲那样。”
瓦莱里安脱去了他的训练服装,并丢在了卧室的地板上。他夺过一条毛巾,走进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在寒冷的水从莲蓬头中汩汩的喷出来时,他从浴缸中退了出来。最终,水变热了,瓦莱里安走进了温暖的水雾中。
在过去他与母亲于伊卡罗斯IV度过的一年中,瓦莱里安习惯与在乌莫加伴随他成长的音波浴截然相反的液体淋浴。热水用一种震颤着将尘垢分子和死皮从身体上移除正好办不到的方法安抚着他的肌肉、恢复着他的精神。尽管如此轻率的使用水十分浪费,但瓦莱里安觉得完全值得。
他离开了淋浴器,开始擦干自己,并停了片刻来看着门后长镜中的自己。尽管他还很年少,但他的身体成长的很快,上半身的力量每一天都在增加着。他每隔一个早晨就会随之一个班的士兵沿着乌莫加农业建筑群的周围的巡逻路线慢跑——长度大概六公里——而他很满意自己所增长的耐力。
他扭动着在镜中摆着姿势,享受着自己变成了像爸爸那样行星间雄赳赳英雄的幻想。不管米亚莫托大师说了什么,瓦莱里安都为他父亲正在做的事情骄傲。
瓦莱里安回到了卧室——一个遍布了书、电子书、一张未整理的床和装满衣服的行李箱的混乱空间。他收集的化石、岩石和外星人工物自豪的展出在许多陈列匣中,还有许多的古代武器悬挂在墙上。
这些属于他们现在居住的这座宅邸——自他们离开乌莫加后待过最清爽宜人的住所过去的主人。瓦莱里安十分喜欢它们,并将它们留在了这儿。他曾问过米亚莫托大师自己是否能用一些奇特的武器训练——弯形大刀、阔剑或是镰刀——但他的导师在他至少有能力使用剑以前禁止他去碰任何其他武器。
尽管如此,但这无碍于将它们放在周围,其中许多已经显然有数百岁了,这将他与久逝的岁月联系在了一起。很小的程度上,这让保持外星文明存在于过去被忘却的时间中这个观念更容易。数百万年前这种概念几乎不可能理解,但几百年要容易些,而用这样的小举措能让他想象到更远的时间跨度。
瓦莱里安在床上清理出一块空地,并穿上了宽松的长裤和昂贵的蓝色丝绸衬衫。他坐在了床上,拿起了米亚莫托大师给的刚毅之书的印本,开始读了起来。不像瓦莱里安其他多数书,这是其中一本装订在皮革封面——内侧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刻着铭文——中的老式纸页书。
米亚莫托大师说自己的父亲在死去的那个早晨写下了这些话语。直到受到大量的诱劝后米亚莫托大师才告诉了瓦莱里安这些话语的意义。
瓦莱里安的导师拿起这本书,尽管已将铭文牢记于心,他的双眼仍随着书页上话语的轨迹移动,在读着父亲的别词时他的声音由于情感而哽咽着。
“什么是生命?”米亚莫托大师读到。“是萤火虫在黑夜中的闪烁。是穿过草地,将自己遗失在日落中的小小阴影。”
瓦莱里安发现这些话语出乎意料的令人振奋,并低头看着衬衫的胸袋上衬托在金线中的狼头。孟斯克家族的徽记,瓦莱里安只要在安全的地方都会自豪的挺在胸前。他们很少会冒险进入公众场所,他曾被警告过不要崭露任何可能联系到他爸爸的东西。
考虑到他的爸爸在媒体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的确是个明智的预防措施。
自从在地下平台——父亲的飞船,凯特·杰停泊的地方一别后,已经两年了。
那是个对瓦莱里安来说情感交加的时刻。看着爸爸离开他很伤心,但,即使是一个少年,他也能感觉到他的母亲和外公与爸爸之间的紧张。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剧本摆在他面前——他的父亲离开了,丢下了母亲,并让外公来处理这感情问题。尽管他从未这样想过那一刻,但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真相已不言而喻。
他的父亲跪在了他的旁边,并将视线定格在了他身上。
“我本来希望和你在一起更长时间的,瓦莱里安,”他的爸爸说道。
“是的,”瓦莱里安同意道。“我也希望这样。”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有价值的继承者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我还有事要干,而你还不能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你不够强壮或是睿智,但你会如此的。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会听到许多关于我的坏事,但我希望你知道,没有一件会是真的。我所做的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永远记住。”
而瓦莱里安记住了。
他不管母亲的保留,急切的看着UNN每一条有关他爸爸的报道。他看到了爆炸、暗杀还有贯穿了整个星区的革命。其中一些报道即使只有九岁也看出显然十分荒谬,但另一些是毫无掩饰的也无需润色的真相。
影像中,烧焦或是残缺的尸体被从被炸药撕开的联邦建筑中抬了出来。联邦的交通工具被其中一个反叛组织作为目标点燃了,虽然很慢,但这些组织的确正向着他父亲的旗帜以及领导下集结。
隶属古老家族们的工厂被炸毁了,每一次都精心选取了能对联邦经济框架造成最大破坏的目标。当然,没有任何新闻报道提到过,但米亚莫托大师让瓦莱里安一直观察着来寻找这个看着他父亲的杰作时最重要问题——“为什么?”的答案。
为什么那所特殊的工厂被毁了?
为什么那个特殊的官员被杀了?
每一个问题都强迫瓦莱里安去思索行动本身那简单的血腥事实之下的东西,以寻找比造成伤害更深的目的。尽管看着如此多死亡与痛楚的影像是件艰难的事,但瓦莱里安能确定的感觉到这是为了一个更崇高的理由。这些人是联邦的一部分,而他们冷血的谋杀了他爸爸的双亲和妹妹。
米亚莫托大师力劝瓦莱里安不要用这种对错分明的眼光来看待事物,但这样深切考虑在面对一个少年的疑惑时几乎不可能得到重视。高尚的情操在你不得不经受住自身的惨剧来保存之前都是很好的。
联邦使他的爸爸丧失了双亲和妹妹,而瓦莱里安失去了他从未见过,从来没有机会去了解的祖父母和姑姑,而且永远也不会了。如果这不值得一些流血,那什么值得?
瓦莱里安知道他的爸爸被整个联邦通缉,是一个被通缉的恐怖分子与杀人者,但这是些敌人冠上的标签,因此瓦莱里安不怎么注意。他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并且知道当他们再见时——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都不会再让他感到第一次相见时的失望了。
他回忆起了他的母亲含泪的告诉他,他的爸爸管他叫书呆子、娘娘腔和弱者——这是个她稍后懊悔了的坦白,但已经无法挽回了。在那一刻,瓦莱里安向自己起誓,他将永远不会在被那样想了,并投入到了体育运动中,好像他的生命依附于此一样。
这期间曾有过几次与父亲的通讯,但都是通过他的外公,最好的情况都是断断续续的。伊卡罗斯IV是两年中他们居住过的第五个地方,而且看起来不会是最后一个。瓦莱里安不去尝试适应任何一个地方,他知道一个专横的命令可能在任何时候来到,指示他们转移。
瓦莱里安的外公会将他们隔离到另一个偏远的乌莫加岗哨或是殖民地来隐藏他们,而这个过程又将再次开始。
这么做的必要性在瓦莱里安一次抱怨着他们是否一定要不停转移并向他的母亲乞求着不要再举家迁徙后被残酷的证实了。她同意再停留一段时间,但一夜中,瓦莱里安被士兵的叫喊、枪声和爆炸的闪光吵醒了。
“别说话,也别哭,宝贝瓦尔,”他的母亲说着,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并交给了一个身上的战斗装甲的已经磨损了的乌莫加士兵。瓦莱里安对于那一夜的记忆十分混乱,但他记得被抱着穿过黑夜,黑暗被突突突的射击光芒劈开了。他在抱着他的人倒下时栽了个跟头,但又被抱了起来,这才意识到那个士兵已经被杀。
他们被催促着登上了一艘一直预备在附近的运输船,在它尖啸、摇摆着升空时,瓦莱里安紧紧的抱住了母亲,“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
“是的,宝贝儿,”她回复道。“他有一天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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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行员载着他们平稳的飞行时,瓦莱里安将头在妈妈的膝上靠了几个小时,任她轻抚着他金色的头发,缓和着他的忧虑。他听见了她的哭声,并假装睡着了,让她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瓦莱里安再也没有抱怨他们必须一直迁徙。
一直四处奔波很辛苦,而与此同样辛苦的是没有真正的朋友和生活的归属感。但他知道这对妈妈来说更加。
瓦莱里安知道她病的很厉害,但她在设法隐藏着,并拒绝他任何时候提起。虽然无法确定她出了什么问题,但他能看出她皮肤的苍白,她的体重好像在从她的身体中融化,而且这与她吃多少无关——因为即使在最优越的时期也不是非常多。
夜晚,当他听见她那受折磨般的咳嗽和呻吟时,他觉得她很痛苦,而他却无能为力。经历了这一切,瓦莱里安最迫切的问题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爸爸不来看她?
瓦莱里安知道外公肯定告诉过他朱莉安娜病了,但多少岁月已逝他的爸爸都音讯全无。他毫不关心吗?
他很难调谐那正越聚越多的爸爸漠不关心他们境况的证据与那个人在他年幼时留下的印象。
关于妈妈病痛的话题总是无论他何时提起都会被她静置不理,但瓦莱里安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严重到他的母亲要向他保密,那它的确非常严重。一连串的内科医生来来往往,但没人能解决他妈妈的问题——停下她的干咳或是让她增加体重。
他听见了许多类似“慢性”、“无法手术”、“晚期”、“无法存活”这样的词汇,其他的他听不懂,但意思都非常清楚。每一个医生到来时,瓦莱里安就感到了一份躁动的希望,但每一位离去时,希望也随之碾碎了。显然,他的外公没有放弃,即使他的爸爸似乎已经如此。
瓦莱里安感到他愤怒了,并尝试着抑制它。
在他的爸爸其中一次少数的说教中,将这愤怒讥为一种无用的情绪。
“愤怒人会做出愚蠢的事情,瓦莱里安,”他的父亲说道。“当你愤怒的时候你会说出最令你后悔的话。因此,当你发火时,想想后果再行动。”
他放下书,闭上眼睛,试着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但他发现这在楼下传来的嘈杂声中很难办到。片刻后他才顿悟到在这个时间楼下传来喧闹音并不寻常,并在他捕捉到其中的迫切时坐了起来。
瓦莱里安听见了什么人的哭喊声,并快速的走向了卧室的门口。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他步下楼,走向了屋子后部夜晚充当温暖的聚会所的大房间。
他听见了大声的咒骂和更多的哭喊,在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什么事发生在了他的妈妈身上时冰冷的手揪住了他的心。瓦莱里安奔跑着闯了进去,并在这间哭喊产生的房间中刹住了车。这个房间中充满了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房间角落的影视浏览器不稳定的全息影像中显示着的什么。
在瓦莱里安看见他的妈妈正站在房间的角落中时,他最开始的感觉消失了。但他注意到这儿的许多人看上去就像刚得到最坏的消息一样。
几张脸转过来面对着他,他们的脸上滚落着泪水,接着又转回了影视浏览器中显露的场景。影像模糊而暗淡,但从这儿看去显然是在显示着一个大黑球。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很悲伤?”
“噢,亲爱的,瓦尔,”他的妈妈说着,向匆匆走来,一把将他抱进怀中。“噢,宝贝儿,这是克哈。”
“克哈?爸爸出生的星球?怎么了?”
他的妈妈抱紧他,好像不确定自己是否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关系,妈妈,”他说道。“告诉我。”
“克哈消亡了,宝贝儿。”
“消亡?一颗行星怎么会消亡?”瓦莱里安说。“它太大了。”
他的母亲组织着话语,眼泪从双眼中流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不是消亡,准确来说,但…”
“联邦向克哈发动了一次热核打击,”米亚莫托大师出现在了他妈妈的身旁。“根据军方的新闻稿,足有一千颗天启级别的核弹。”
他感到心猛然一跳,恐惧冻结了他的四肢。“克哈被毁灭了?爸爸呢?爸爸死了吗?”
“不!没有,他还活着,”他的母亲说道。“我们在新闻报道后不久就得到了你外公那儿来的消息。你的爸爸很好。”
慰藉淹没了瓦莱里安,他在人们继续看着影视浏览器中的影像时离开了母亲的双臂,站在了克哈颤抖的影像前,看着在核能风暴带着原始的怒火穿过这个黑色圆盘的表面。这个一度富饶青葱的世界现已成为了一个焦黑的熔融球体与幻影。
即使以他对物理核爆炸有限的理解,瓦莱里安也知道一千颗弹头是个过度的数量。这样压倒性的攻击会杀掉行星表面一切的生命。
“有多少人住在克哈上?”他问道。
“超过3500万,”米亚莫托大师说道。“全都死了。”
想到这样的毁灭会令人自感渺小。大量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抹去了存在是难以置信的。
什么样的疯子会想过去发动如此肆意的毁灭?
“联邦干的?”瓦莱里安问道。
“毫无荣誉之人所为,”米亚莫托大师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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