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赫米斯
班杰明躺在窄床上，思索着宇宙的完美。莎拉的住所一片漆黑，但他的手掌轻抚着她大腿的无瑕曲线、仙姿玉质的臀部、以及玲珑有致的腰身。全世界肯定没有比她的体态、臀部和头发更令人赞叹的创造物。
做爱完全和他所想象的不同。他原先以为会是虚无缥缈之类的抽象感觉，身心水乳交融；那些都是他读过的书上所描写的。结果却是个香汗淋漓、脸红心跳、费尽力气的差事。
他喜欢做爱。更有甚者，他连一丁点罪恶感都没有。
「谢谢妳。」他说道，很讶异自己竟还有力气说话，上帝并没有因他吃了甜头，而将他的能力取走以作为补偿。
「班杰明……」莎拉欲言又止。他希望能看到她的脸。
「嗯？莎拉？」她的名字听起来也真是完美。
「班杰明，你该走了。」
「为甚么？」
「因为你是个很好的年轻小伙子，」她叹口气道。「因为你不下流也不粗暴，」她发出沙哑的咯咯笑声。「因为你办事前先给我钱。拜托，赶快离开吧。」
班杰明感到脊椎一阵刺痛，昏昏欲睡的温暖与之隔绝。「我有危险吗？」他细声道。
「对。」
他开始四处摸索找衣服。「我上当了，对吗？」他低声道。
「只是太天真了。」她依依不舍回答。「快走吧，我很意外你能撑这么久。」
「能再亲我一下吗？」他觉得自己可以晚点把背心钮扣给扣好。
「那还要一先令。」
班杰明很快掏出五先令，她在他的唇上暖暖地吻了一下。
「好了，快走，你这傻小子。」
他走下漆黑、阴湿的楼梯井，通过厚重的门，来到冰冷的鹅卵石街道上。
他还没走三步路，就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看这里，」有个声音刺耳道：「你刚跑去哪里？」
班杰明跳起来的力道之大让自己完全失去了平衡，并且盲目地向后踉跄而行，却撞到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那东西闷哼了一声。
「这里啦，」那声音说：「班杰明，是我！」
借着头顶上昏暗的灯光，他勉强认出劳勃那张咧嘴而笑的脸。
班杰明连滚带爬离开他方才撞到的人。「那是谁啊？」他上气不接下气喘道。
「是打算要割开你喉咙，再把你弃尸在泰晤士河的家伙。」劳勃若无其事说道。
「我们快闪吧。」班杰明喘着气说：「拜托，快点。」
「遵命。」劳勃嘲讽道，同时甩着帽子做出行礼的样子。
班杰明一直等到他们抵达弗利特街，感受到相对起来较令人心情舒缓的街灯和午夜来往的人车时才启齿。
「你去哪了？你为甚么没到咖啡馆和我碰面？又为何没告诉我那种咖啡馆的事？」
「假如我先讲的话，你会去吗？」
班杰明抓着劳勃那件已褴褛不堪的棕色外套的翻领。「你设计好的！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而且知道会发生甚么事。」
「喔，是吗？」劳勃边问，边若有所思搔着脑袋。「嗯，我想可能是吧。」
「那个要割我喉咙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就是为何我要一直守在街上的原因，我看着你跟其中一个妓女走了。妈的，你还真是会磨蹭。」
「我根本不晓得。」
「像你这样头脑灵光的小子，却看不清显而易见的事。」
班杰明不知道自己应该生气或是感激。他最后静了下来，不发一语。
又过了一个星期，班杰明开始觉得不可能收到牛顿的回信。他花了点时间试着重组出他和约翰．柯林斯所撰写的公式要素，并尽可能详细解释。让劳勃更烦恼的是，班杰明把一大部分剩下来的钱拿去买了一本《数学原理》来回复自己的记性；这样要是他真的和那位伟人见了面，好歹不会显得愚昧无知。
他也找过工作，但是遍寻不至。好在劳勃终于找到一个驾驶火车头的工作，那是一种以蒸汽驱动的嘈杂机器，能牵引着货物从陆路轰隆隆地进出伦敦。班杰明用自己的钱租下他们两人住的房间，还负担了头几个星期的生活费，劳勃对此十分感激，所以他也愿意资助班杰明一段期间以做为回报。尽管如此，劳勃欠他的可不只是区区二十镑的钱而已。
班杰明藉由知识获得抚慰──每天到比较不那么具有危险性的咖啡馆搜括报纸，英国对法国的战争情势并未恶化，事实上在欧陆甚至还有进展。觊觎者詹姆士【注：本名詹姆士．爱德华，为前任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之子。信奉天主教的詹姆士二世意图将英国恢复成天主教国家，因此被光荣革命赶下台，他也败逃至法国。詹姆士三世要求重回英格兰和苏格兰的王位，并得到法王路易十四世的积极支持。但由于他与父亲一样信奉天主教，英国国会立法剥夺他继承王位的权利，光荣革命的支持者还赏了「王位觊觎者」这个嘲讽的称号给他。】在法国的支持下依旧保有苏格兰，但没有任何出现可怕新武器的迹象。
「这整个和觊觎者有关的事情在我看来真是荒谬至极。」某日当两人百无聊赖之时，他如此告诉劳勃，他和劳勃一起搭乘开往北安普顿【注：英格兰中南部城镇。】的火车头。两人坐在水槽上方的车厢里，水槽是个用铆钉固定起来的钢制圆柱体，大得像匹马。动力的来源是一具蒸汽引擎【注：最早的蒸汽机出现于公元一世纪，但直至十七世纪才陆续有实用的蒸汽机问世，一八〇四年第一具蒸汽火车头才成功运转上路。本书的世界之中，因炼金术的发达，而使这项「科技」提前了将近九年。】，巨型活塞以曲柄推动硕大无朋的车轮。蒸汽引擎内摆着融解机的隆起圆盘，融解机则是用来把水煮开。车厢后方耸立着一具将水和空气隔开的漏斗型设备，以保持水槽是满的。他觉得这机器真是赏心悦目。能够看到科学在运作以及理论被实际运用，真的是很快乐的事；而且实际坐在一只喷吐着蒸汽的巨兽身上则更让人痛快。
「有甚么不懂的吗？」劳勃问：「詹姆士声称英国王位是他的，而汉诺威王室【注：具有日耳曼血统的英国王室，第一代汉诺威选侯乔治．路易为詹姆士一世的曾孙，一七一四年时成为英国国王，号乔治一世。】认为是他们的。所以双方就开打了。」
「对，但开战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宗教吗？只因为詹姆士是天主教徒，否则大家都会把他当成国王？」
「对啊，当然啦，」劳勃认同道。「而乔治【注：指乔治一世。】则是新教徒。」
「这实在是很愚蠢耶──就为了宗教打仗、杀戮。」
「他们打仗、杀戮的目的是为了权位，班杰明。宗教只是他们在干那些好事时披着的外衣罢了。就算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也还是会开打，这就是世界运作的实际方式。」
「那我猜想乔治从荷兰和巴伐利亚召集军队，只是因为他喜欢当地军队制服的款式和颜色啰？而不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国内的英国士兵会有詹姆士党【注：指光荣革命后拥护流亡的斯图亚特王室国王詹姆士二世及其跟随者的支持者。】人？」
劳勃耸肩。「我可没说有人不想为宗教发动战争。只是国王和他的大臣们差遣别人去打仗后，便爽快地抽着烟或是和他们的情妇温存。但注意，这和驱动着乔治、詹姆士和沃波尔【注：劳勃．沃波尔爵士为此时的英国首相。】的那具引擎的动力是不同的。」
「我真高兴有如此睿智的顾问。」班杰明反讽地回嘴道。他在剩下的路途上仔细思量着劳勃所说的话，发现这个广阔的世界有更多他还没有尝过的口味。
火车花了将近一整天才开到北安普顿，班杰明帮忙把好几吨的谷物搬上搬下，回到家时已经累惨了。装潢简陋的房间内有两张木椅，他瘫坐在其中一张上。
他的眼睛才阖上片刻，琢磨着该去哪间酒馆用餐时，头顶就被某个东西轻拍了一下。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盯着一封寄给他的信看。
「一定是我们出去时寄到的。」劳勃告诉他。
班杰明笨手笨脚把蜡封拆开。他赶紧先看信尾的签名，当他看到时，失望地吸了一口气。
那封信的署名是「赫米斯」，谁是他妈的赫米斯【注：赫米斯．崔斯梅吉斯托（Hermes Trismegistus）是希腊的畜牧、音乐与旅游之神赫米斯与埃及的知识与计算之神索特的合体。传说中他是一位伟大的预言家，着有史上最重要的炼金术书《翠玉录》（Emerald Tablet）。赫米斯被尊为炼金术的开创者，后人甚至以他的名字作为「炼金术」的代称。】？紧接着他便了解到这名字和雅努斯一样，是个笔名。
他感到相当疑惑，专心读起信来。
雅努斯尊鉴：
请容敝人为吾师──也就是出类拔萃的艾萨克．牛顿爵士──致歉。他目前正进行一项要事，需要全心全力的投入。不过他已留意到您的持续来信，他交待身为学生的敝人与您联系。因此，敝人很乐意邀请您参加一个科学俱乐部的集会。请于九月五日下午六时移尊驾至位于河滨街的戴夫胡宅邸的希腊咖啡馆。敝人与俱乐部的其他会员将恭候大驾。
谨此奉禀 赫米斯
两天之后，班杰明的期待心情大到几乎让喉咙哽住，他穿上用仅存最后一些钱所买的新外套和背心，从河滨街走过桑默塞和艾塞克斯宅，又走过位于圣殿【注：位于弗利特街的建筑群，因圣殿骑士团而得名。】的宏伟古老学校。出租马车和轿子载着带了假发的绅士和扑了粉的淑女，在街上匆匆来回。士兵紧跟着他们的长官，身穿制服，头上戴着羽饰，女孩们结伴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欣赏着小贩和商店所卖的商品。河滨街宛如光鲜的珠宝所构成的河流，但不知流向何方。
班杰明认真记下他周围这一大片五彩缤纷的人性。他看到通往戴夫胡宅邸的正确方向，还有希腊咖啡馆上的招牌，随着他的每一个脚步，那招牌变得愈来愈大，也愈来愈清晰。
时间是下午五点五十五分。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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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做爱。更有甚者，他连一丁点罪恶感都没有。
「谢谢妳。」他说道，很讶异自己竟还有力气说话，上帝并没有因他吃了甜头，而将他的能力取走以作为补偿。
「班杰明……」莎拉欲言又止。他希望能看到她的脸。
「嗯？莎拉？」她的名字听起来也真是完美。
「班杰明，你该走了。」
「为甚么？」
「因为你是个很好的年轻小伙子，」她叹口气道。「因为你不下流也不粗暴，」她发出沙哑的咯咯笑声。「因为你办事前先给我钱。拜托，赶快离开吧。」
班杰明感到脊椎一阵刺痛，昏昏欲睡的温暖与之隔绝。「我有危险吗？」他细声道。
「对。」
他开始四处摸索找衣服。「我上当了，对吗？」他低声道。
「只是太天真了。」她依依不舍回答。「快走吧，我很意外你能撑这么久。」
「能再亲我一下吗？」他觉得自己可以晚点把背心钮扣给扣好。
「那还要一先令。」
班杰明很快掏出五先令，她在他的唇上暖暖地吻了一下。
「好了，快走，你这傻小子。」
他走下漆黑、阴湿的楼梯井，通过厚重的门，来到冰冷的鹅卵石街道上。
他还没走三步路，就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
「看这里，」有个声音刺耳道：「你刚跑去哪里？」
班杰明跳起来的力道之大让自己完全失去了平衡，并且盲目地向后踉跄而行，却撞到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那东西闷哼了一声。
「这里啦，」那声音说：「班杰明，是我！」
借着头顶上昏暗的灯光，他勉强认出劳勃那张咧嘴而笑的脸。
班杰明连滚带爬离开他方才撞到的人。「那是谁啊？」他上气不接下气喘道。
「是打算要割开你喉咙，再把你弃尸在泰晤士河的家伙。」劳勃若无其事说道。
「我们快闪吧。」班杰明喘着气说：「拜托，快点。」
「遵命。」劳勃嘲讽道，同时甩着帽子做出行礼的样子。
班杰明一直等到他们抵达弗利特街，感受到相对起来较令人心情舒缓的街灯和午夜来往的人车时才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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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杰明抓着劳勃那件已褴褛不堪的棕色外套的翻领。「你设计好的！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而且知道会发生甚么事。」
「喔，是吗？」劳勃边问，边若有所思搔着脑袋。「嗯，我想可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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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为何我要一直守在街上的原因，我看着你跟其中一个妓女走了。妈的，你还真是会磨蹭。」
「我根本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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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星期，班杰明开始觉得不可能收到牛顿的回信。他花了点时间试着重组出他和约翰．柯林斯所撰写的公式要素，并尽可能详细解释。让劳勃更烦恼的是，班杰明把一大部分剩下来的钱拿去买了一本《数学原理》来回复自己的记性；这样要是他真的和那位伟人见了面，好歹不会显得愚昧无知。
他也找过工作，但是遍寻不至。好在劳勃终于找到一个驾驶火车头的工作，那是一种以蒸汽驱动的嘈杂机器，能牵引着货物从陆路轰隆隆地进出伦敦。班杰明用自己的钱租下他们两人住的房间，还负担了头几个星期的生活费，劳勃对此十分感激，所以他也愿意资助班杰明一段期间以做为回报。尽管如此，劳勃欠他的可不只是区区二十镑的钱而已。
班杰明藉由知识获得抚慰──每天到比较不那么具有危险性的咖啡馆搜括报纸，英国对法国的战争情势并未恶化，事实上在欧陆甚至还有进展。觊觎者詹姆士【注：本名詹姆士．爱德华，为前任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之子。信奉天主教的詹姆士二世意图将英国恢复成天主教国家，因此被光荣革命赶下台，他也败逃至法国。詹姆士三世要求重回英格兰和苏格兰的王位，并得到法王路易十四世的积极支持。但由于他与父亲一样信奉天主教，英国国会立法剥夺他继承王位的权利，光荣革命的支持者还赏了「王位觊觎者」这个嘲讽的称号给他。】在法国的支持下依旧保有苏格兰，但没有任何出现可怕新武器的迹象。
「这整个和觊觎者有关的事情在我看来真是荒谬至极。」某日当两人百无聊赖之时，他如此告诉劳勃，他和劳勃一起搭乘开往北安普顿【注：英格兰中南部城镇。】的火车头。两人坐在水槽上方的车厢里，水槽是个用铆钉固定起来的钢制圆柱体，大得像匹马。动力的来源是一具蒸汽引擎【注：最早的蒸汽机出现于公元一世纪，但直至十七世纪才陆续有实用的蒸汽机问世，一八〇四年第一具蒸汽火车头才成功运转上路。本书的世界之中，因炼金术的发达，而使这项「科技」提前了将近九年。】，巨型活塞以曲柄推动硕大无朋的车轮。蒸汽引擎内摆着融解机的隆起圆盘，融解机则是用来把水煮开。车厢后方耸立着一具将水和空气隔开的漏斗型设备，以保持水槽是满的。他觉得这机器真是赏心悦目。能够看到科学在运作以及理论被实际运用，真的是很快乐的事；而且实际坐在一只喷吐着蒸汽的巨兽身上则更让人痛快。
「有甚么不懂的吗？」劳勃问：「詹姆士声称英国王位是他的，而汉诺威王室【注：具有日耳曼血统的英国王室，第一代汉诺威选侯乔治．路易为詹姆士一世的曾孙，一七一四年时成为英国国王，号乔治一世。】认为是他们的。所以双方就开打了。」
「对，但开战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宗教吗？只因为詹姆士是天主教徒，否则大家都会把他当成国王？」
「对啊，当然啦，」劳勃认同道。「而乔治【注：指乔治一世。】则是新教徒。」
「这实在是很愚蠢耶──就为了宗教打仗、杀戮。」
「他们打仗、杀戮的目的是为了权位，班杰明。宗教只是他们在干那些好事时披着的外衣罢了。就算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也还是会开打，这就是世界运作的实际方式。」
「那我猜想乔治从荷兰和巴伐利亚召集军队，只是因为他喜欢当地军队制服的款式和颜色啰？而不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国内的英国士兵会有詹姆士党【注：指光荣革命后拥护流亡的斯图亚特王室国王詹姆士二世及其跟随者的支持者。】人？」
劳勃耸肩。「我可没说有人不想为宗教发动战争。只是国王和他的大臣们差遣别人去打仗后，便爽快地抽着烟或是和他们的情妇温存。但注意，这和驱动着乔治、詹姆士和沃波尔【注：劳勃．沃波尔爵士为此时的英国首相。】的那具引擎的动力是不同的。」
「我真高兴有如此睿智的顾问。」班杰明反讽地回嘴道。他在剩下的路途上仔细思量着劳勃所说的话，发现这个广阔的世界有更多他还没有尝过的口味。
火车花了将近一整天才开到北安普顿，班杰明帮忙把好几吨的谷物搬上搬下，回到家时已经累惨了。装潢简陋的房间内有两张木椅，他瘫坐在其中一张上。
他的眼睛才阖上片刻，琢磨着该去哪间酒馆用餐时，头顶就被某个东西轻拍了一下。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盯着一封寄给他的信看。
「一定是我们出去时寄到的。」劳勃告诉他。
班杰明笨手笨脚把蜡封拆开。他赶紧先看信尾的签名，当他看到时，失望地吸了一口气。
那封信的署名是「赫米斯」，谁是他妈的赫米斯【注：赫米斯．崔斯梅吉斯托（Hermes Trismegistus）是希腊的畜牧、音乐与旅游之神赫米斯与埃及的知识与计算之神索特的合体。传说中他是一位伟大的预言家，着有史上最重要的炼金术书《翠玉录》（Emerald Tablet）。赫米斯被尊为炼金术的开创者，后人甚至以他的名字作为「炼金术」的代称。】？紧接着他便了解到这名字和雅努斯一样，是个笔名。
他感到相当疑惑，专心读起信来。
雅努斯尊鉴：
请容敝人为吾师──也就是出类拔萃的艾萨克．牛顿爵士──致歉。他目前正进行一项要事，需要全心全力的投入。不过他已留意到您的持续来信，他交待身为学生的敝人与您联系。因此，敝人很乐意邀请您参加一个科学俱乐部的集会。请于九月五日下午六时移尊驾至位于河滨街的戴夫胡宅邸的希腊咖啡馆。敝人与俱乐部的其他会员将恭候大驾。
谨此奉禀 赫米斯
两天之后，班杰明的期待心情大到几乎让喉咙哽住，他穿上用仅存最后一些钱所买的新外套和背心，从河滨街走过桑默塞和艾塞克斯宅，又走过位于圣殿【注：位于弗利特街的建筑群，因圣殿骑士团而得名。】的宏伟古老学校。出租马车和轿子载着带了假发的绅士和扑了粉的淑女，在街上匆匆来回。士兵紧跟着他们的长官，身穿制服，头上戴着羽饰，女孩们结伴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欣赏着小贩和商店所卖的商品。河滨街宛如光鲜的珠宝所构成的河流，但不知流向何方。
班杰明认真记下他周围这一大片五彩缤纷的人性。他看到通往戴夫胡宅邸的正确方向，还有希腊咖啡馆上的招牌，随着他的每一个脚步，那招牌变得愈来愈大，也愈来愈清晰。
时间是下午五点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