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小教堂
夜幕降临天京城。在这座城市之上，山脉低垂，巨大而苍白，飞雪飘卷如旗，从每一座寒冷的山峰之巅飞扬而下。在山脉之上，更加寒冷的星光正逐渐浮现，还有那些并非群星的物体，那些古代人制造的，已经死亡了的人造卫星和轨道平台，正在天堂中跳着古老缓慢的舞蹈。
潜猎者史莱克在碧玉宝塔的寂静走廊中巡逻，他的夜视眼探测着一片片阴影，他的耳朵能侦测到远处一个房间里的交谈，一阵哄然笑声从守卫室里传来，还有墙板里的蛀虫在繁忙地啃食。他漫步穿过装饰着妖怪和山魈的古老雕刻的画廊，这些怪物却没有一个能比他自己还要吓人。他细细品味着自己这具重生身体的优雅和力量，用他所有的各种感官来检查是否有隐藏起来的爆炸物的微量化学特征，或是否有潜伏刺客的体热辉光。他希望尽快会有一些愚蠢的单生人来试图攻击他的女主人。他正期盼着再次进行杀戮。
一阵寒冷的气息轻轻拂上他的身体，气压的微弱变化告诉他，在四层楼之下，有一扇外门被打开又关上了。他飞快地走到一个窗口往下看去。只见一团形状分叉的体热正穿过庭院的阴影，朝着大门口的检查站走去。史莱克将其身高和步幅与他在当保镖的这段时间里收集的数据对比，认出了这是零博士。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宵禁了，她是要去哪里呢？史莱克思考着这个单生人的动机。也许零博士在城市下层有一个情人。但零博士似乎从来没有对爱情产生过兴趣，而且话说回来，这也不是史莱克第一次逮到她做出奇怪举动。他曾经注意到，当她接近潜猎者方时，她的心跳变得很快，而当方朝她望去的时候，他也曾经闻到过她的身上有时会散发出刺鼻的气息。他很惊讶他的女主人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方并不像他那样对单生人与他们的处事方式感兴趣。对于她的外科机械师害怕她这一点，也许她没有留意到，也许她只是不在乎。
史莱克的眼睛提升到最大的放大倍率，看着零博士在检查站出示了她的通行证，然后继续跟踪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天京城中的军营和旗帜之间。她为什么这么害怕？是什么吓到了她？她在做什么？她计划要做什么？
史莱克欠她许许多多，但他仍然清楚，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他的责任。
向下穿过陡峭的阶梯街道，伊诺妮·零匆匆而行，身上裹着她的硅丝斗篷，拉起兜帽，低着头。城市上方的天空中充斥着运输舰和空中驱逐舰的灯光，它们从军用空港起飞，载着更多年轻男女向西而行，在那里，他们的死期正在锈水阵地上等待着他们。
罪恶感在伊诺妮心中油然而生，但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她都要帮潜猎者方保养关节和身躯，将她的仪器贴在潜猎者方的钢铁胸脯上，检查那个镶嵌在方安娜的心脏曾经所在的位置上的奇特的古代科技动力源。而每天早晨，她都对自己说，我应该现在就干，就在今天。
她不是第一个尝试这么做的人。各种各样的狂热反战分子和旧联盟的铁杆支持者们都企图破坏潜猎者方，但结果只是在她的铠甲上折断了匕首，或是望着她从爆炸之后的房间废墟里或者飞艇残骸里毫发无损地走出来。不过伊诺妮·零是一个科学家，她用她那科学家的技术设计了一件武器，这件武器甚至能够摧毁潜猎者方。
而麻烦的是，她没有使用它的勇气。万一它不起作用呢？万一它真的起作用了呢？伊诺妮能相当确定，如果没有这位潜猎者来领导，那么绿色风暴的统治就会分崩离析——但她很怀疑它会崩溃得快到令那个潜猎者的支持者们找不到时间来杀她，而她是听说过传闻他们是如何处理叛徒的。
她沉迷在各种念头之间，穿过双虹桥，拐弯走上万神街，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几个世纪以来，来自欧洲和亚洲各地的反牵引主义者们逃进了这片山脉之中，他们也带来了他们各自信仰的神祇。一座座寺庙紧紧挨着，在渐暗的天色下仿佛是在相互角力。伊诺妮挤过两支婚礼游行队伍，一支葬礼队伍，经过一座座堆着红包和炮仗的神社。她走过了天空诸神的庙宇，然后是群山诸神的黄金宝塔。她走过了保斯基神殿，以及苹果女神的圣林。她走过了死亡女士的寂静居所。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夹在两座更加流行的宗教的寺庙之间，坐落着一间小小的基督教教堂。
她检查四周，以确保没有人在看着她，随后走了进去，但她没想到要抬头看看屋顶。
伊诺妮是意外发现这座小教堂的，而她也不确定是什么在一直拉着她回来。她并不是一名基督徒。除了在非洲，以及最西面的某些岛屿上，已经很少有人还信仰基督教了。对于基督徒，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崇拜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神，而一个跑来跑去让自己给钉起来的神祇又究竟有什么用处呢？难怪这个地方已经陷入停止使用的状况，它的屋顶都不见了，杂草从一排排腐烂的长椅间长出来。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当她觉得她必须离开碧玉宝塔否则就会发疯的时候，伊诺妮就会到这里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雪花穿过如筛子般的朽垂房椽，纷纷洒洒地飘落，她掀开兜帽，雪花便沉积在了她的绿色头发上。她用手抚摸墙壁，用手指摸索着读取雕刻在古老石块上的文字。大多数字都湮灭难辨，不过有一段她很喜欢。这是一段古老的残章，从六十分钟战争之前流传下来的，伊诺妮不确定它是什么意思，但这段文字中自有一种安慰心灵的意味。
我们与垂死者一起死去：
看，他们离开了，我们与他们同行。
我们与已故者一起重生：
看，他们回来了，并带着我们一起。
玫瑰绽放与紫杉青郁，
经历的时间同样久长。(这是艾略特的诗《四首四重奏》中第四首的片段。)
伊诺妮跪在裸露的石砌祭坛前，深深地垂下了她的头。她并不相信他，这个古老的神祇，但她得找某个人说说话。
“帮帮我。”她低声说，“如果你还在那儿的话，给我力量吧。给我勇气吧。我如此地接近她。我现在就可以使用那件武器，只要我有足够勇气。而且这算不上谋杀，对吗，杀掉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我只是砸毁一台机器而已；一台危险的、破坏性的机器……”
她说得很轻，几乎没有嚅动她的嘴唇。没有人类的耳朵能听到她的话。但她的祈祷还是被听见了。潜猎者史莱克像一只石像鬼一样蹲在教堂残破的尖顶上，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字。
“我有权利这么做吗？以前这一切都是如此显而易见，但现在我见过了她。见识到了她有多聪明，还有多强大……也许这的确算得上是谋杀。还是说我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难道我只是在寻找一个不这样做的理由，好让自己能活下来？为我降下一个启示吧，上帝啊，如果你在那儿的话，告诉我应该做什么……”
她等待着，而史莱克也等着她，可是没有任何启示降临。附近寺庙里的那些嘈杂而受欢迎的神祇们总是大量派发安慰和建议，就好像那些知心大姐一样。但这个地方的神更难以解读。也许他睡着了，或者死了；也许他正在宇宙的另一头，在某个更加美好的世界里忙碌着。伊诺妮·零为自己的愚蠢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史莱克从教堂的墙壁上迅速爬下来，等候在入口处的一处壁龛里，那里可能一度曾悬挂着基督教的那个被钉起来的神祇的某尊雕像。他的怀疑是对的。零博士是个叛徒，尽管他以他那种潜猎者的方式喜欢上了她，他依然明白自己必须在她可能伤害到他的女主人之前就将她消灭。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杀戮，他的电路不禁嗡嗡作响，兴奋不已。虽然她从他身上取掉了刃爪，但他依然强大，而且无情。他的拳头只要一下就能轻易地结果了她。
踏上门槛的脚步声传来。那个年轻女子步出教堂，迎着寒风拉起兜帽。她没有看见史莱克。她从他身边走过，飞快地沿着万神街步行，要在宵禁钟声敲响之前匆匆赶回她在宝塔里的房间。
史莱克放下拳头，忽然觉得有些惊讶，还有一点儿愚蠢。他是怎么了？他可是一个潜猎者，一个杀人机器，然而，当他的猎物那脆如蛋壳的头颅触手可及之时，他却无法下手。
我必须提醒绿色风暴的秘密警察，他想着，从壁龛上跳了下来，跟着伊诺妮出去，走进街道上的人群里。他会让那些单生人自己去对付她，就在碧玉宝塔底下那些铺着白色瓷砖的行刑室里。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法背叛伊诺妮·零。
这是她对我做的，他想道。他回忆起了在潜猎者车间里的那些寂寞的夜班时光。那个年轻的外科机械师以某种方式在他的心灵中建造了一个屏障，令他不可能伤害到她，或者告诉别人她准备做什么。他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给了潜猎者方一名无法守卫她的保镖。
他应该恨零博士如此利用他的；但他心里也同样没法恨她。
他闯过珠穆女神神社外面的一支节日游行队伍，穿过黑暗和风雪一路攀登回家。他不是伊诺妮·零的傀儡。他无法伤害她，但他会阻止她伤害他的女主人。总有一天，他会了解到她那个计划的真相，然后将它制止。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潜猎者史莱克在碧玉宝塔的寂静走廊中巡逻，他的夜视眼探测着一片片阴影，他的耳朵能侦测到远处一个房间里的交谈，一阵哄然笑声从守卫室里传来，还有墙板里的蛀虫在繁忙地啃食。他漫步穿过装饰着妖怪和山魈的古老雕刻的画廊，这些怪物却没有一个能比他自己还要吓人。他细细品味着自己这具重生身体的优雅和力量，用他所有的各种感官来检查是否有隐藏起来的爆炸物的微量化学特征，或是否有潜伏刺客的体热辉光。他希望尽快会有一些愚蠢的单生人来试图攻击他的女主人。他正期盼着再次进行杀戮。
一阵寒冷的气息轻轻拂上他的身体，气压的微弱变化告诉他，在四层楼之下，有一扇外门被打开又关上了。他飞快地走到一个窗口往下看去。只见一团形状分叉的体热正穿过庭院的阴影，朝着大门口的检查站走去。史莱克将其身高和步幅与他在当保镖的这段时间里收集的数据对比，认出了这是零博士。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宵禁了，她是要去哪里呢？史莱克思考着这个单生人的动机。也许零博士在城市下层有一个情人。但零博士似乎从来没有对爱情产生过兴趣，而且话说回来，这也不是史莱克第一次逮到她做出奇怪举动。他曾经注意到，当她接近潜猎者方时，她的心跳变得很快，而当方朝她望去的时候，他也曾经闻到过她的身上有时会散发出刺鼻的气息。他很惊讶他的女主人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事——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方并不像他那样对单生人与他们的处事方式感兴趣。对于她的外科机械师害怕她这一点，也许她没有留意到，也许她只是不在乎。
史莱克的眼睛提升到最大的放大倍率，看着零博士在检查站出示了她的通行证，然后继续跟踪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天京城中的军营和旗帜之间。她为什么这么害怕？是什么吓到了她？她在做什么？她计划要做什么？
史莱克欠她许许多多，但他仍然清楚，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他的责任。
向下穿过陡峭的阶梯街道，伊诺妮·零匆匆而行，身上裹着她的硅丝斗篷，拉起兜帽，低着头。城市上方的天空中充斥着运输舰和空中驱逐舰的灯光，它们从军用空港起飞，载着更多年轻男女向西而行，在那里，他们的死期正在锈水阵地上等待着他们。
罪恶感在伊诺妮心中油然而生，但她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她都要帮潜猎者方保养关节和身躯，将她的仪器贴在潜猎者方的钢铁胸脯上，检查那个镶嵌在方安娜的心脏曾经所在的位置上的奇特的古代科技动力源。而每天早晨，她都对自己说，我应该现在就干，就在今天。
她不是第一个尝试这么做的人。各种各样的狂热反战分子和旧联盟的铁杆支持者们都企图破坏潜猎者方，但结果只是在她的铠甲上折断了匕首，或是望着她从爆炸之后的房间废墟里或者飞艇残骸里毫发无损地走出来。不过伊诺妮·零是一个科学家，她用她那科学家的技术设计了一件武器，这件武器甚至能够摧毁潜猎者方。
而麻烦的是，她没有使用它的勇气。万一它不起作用呢？万一它真的起作用了呢？伊诺妮能相当确定，如果没有这位潜猎者来领导，那么绿色风暴的统治就会分崩离析——但她很怀疑它会崩溃得快到令那个潜猎者的支持者们找不到时间来杀她，而她是听说过传闻他们是如何处理叛徒的。
她沉迷在各种念头之间，穿过双虹桥，拐弯走上万神街，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几个世纪以来，来自欧洲和亚洲各地的反牵引主义者们逃进了这片山脉之中，他们也带来了他们各自信仰的神祇。一座座寺庙紧紧挨着，在渐暗的天色下仿佛是在相互角力。伊诺妮挤过两支婚礼游行队伍，一支葬礼队伍，经过一座座堆着红包和炮仗的神社。她走过了天空诸神的庙宇，然后是群山诸神的黄金宝塔。她走过了保斯基神殿，以及苹果女神的圣林。她走过了死亡女士的寂静居所。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夹在两座更加流行的宗教的寺庙之间，坐落着一间小小的基督教教堂。
她检查四周，以确保没有人在看着她，随后走了进去，但她没想到要抬头看看屋顶。
伊诺妮是意外发现这座小教堂的，而她也不确定是什么在一直拉着她回来。她并不是一名基督徒。除了在非洲，以及最西面的某些岛屿上，已经很少有人还信仰基督教了。对于基督徒，她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崇拜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神，而一个跑来跑去让自己给钉起来的神祇又究竟有什么用处呢？难怪这个地方已经陷入停止使用的状况，它的屋顶都不见了，杂草从一排排腐烂的长椅间长出来。但是在这样的夜晚，当她觉得她必须离开碧玉宝塔否则就会发疯的时候，伊诺妮就会到这里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雪花穿过如筛子般的朽垂房椽，纷纷洒洒地飘落，她掀开兜帽，雪花便沉积在了她的绿色头发上。她用手抚摸墙壁，用手指摸索着读取雕刻在古老石块上的文字。大多数字都湮灭难辨，不过有一段她很喜欢。这是一段古老的残章，从六十分钟战争之前流传下来的，伊诺妮不确定它是什么意思，但这段文字中自有一种安慰心灵的意味。
我们与垂死者一起死去：
看，他们离开了，我们与他们同行。
我们与已故者一起重生：
看，他们回来了，并带着我们一起。
玫瑰绽放与紫杉青郁，
经历的时间同样久长。(这是艾略特的诗《四首四重奏》中第四首的片段。)
伊诺妮跪在裸露的石砌祭坛前，深深地垂下了她的头。她并不相信他，这个古老的神祇，但她得找某个人说说话。
“帮帮我。”她低声说，“如果你还在那儿的话，给我力量吧。给我勇气吧。我如此地接近她。我现在就可以使用那件武器，只要我有足够勇气。而且这算不上谋杀，对吗，杀掉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我只是砸毁一台机器而已；一台危险的、破坏性的机器……”
她说得很轻，几乎没有嚅动她的嘴唇。没有人类的耳朵能听到她的话。但她的祈祷还是被听见了。潜猎者史莱克像一只石像鬼一样蹲在教堂残破的尖顶上，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字。
“我有权利这么做吗？以前这一切都是如此显而易见，但现在我见过了她。见识到了她有多聪明，还有多强大……也许这的确算得上是谋杀。还是说我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难道我只是在寻找一个不这样做的理由，好让自己能活下来？为我降下一个启示吧，上帝啊，如果你在那儿的话，告诉我应该做什么……”
她等待着，而史莱克也等着她，可是没有任何启示降临。附近寺庙里的那些嘈杂而受欢迎的神祇们总是大量派发安慰和建议，就好像那些知心大姐一样。但这个地方的神更难以解读。也许他睡着了，或者死了；也许他正在宇宙的另一头，在某个更加美好的世界里忙碌着。伊诺妮·零为自己的愚蠢而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史莱克从教堂的墙壁上迅速爬下来，等候在入口处的一处壁龛里，那里可能一度曾悬挂着基督教的那个被钉起来的神祇的某尊雕像。他的怀疑是对的。零博士是个叛徒，尽管他以他那种潜猎者的方式喜欢上了她，他依然明白自己必须在她可能伤害到他的女主人之前就将她消灭。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杀戮，他的电路不禁嗡嗡作响，兴奋不已。虽然她从他身上取掉了刃爪，但他依然强大，而且无情。他的拳头只要一下就能轻易地结果了她。
踏上门槛的脚步声传来。那个年轻女子步出教堂，迎着寒风拉起兜帽。她没有看见史莱克。她从他身边走过，飞快地沿着万神街步行，要在宵禁钟声敲响之前匆匆赶回她在宝塔里的房间。
史莱克放下拳头，忽然觉得有些惊讶，还有一点儿愚蠢。他是怎么了？他可是一个潜猎者，一个杀人机器，然而，当他的猎物那脆如蛋壳的头颅触手可及之时，他却无法下手。
我必须提醒绿色风暴的秘密警察，他想着，从壁龛上跳了下来，跟着伊诺妮出去，走进街道上的人群里。他会让那些单生人自己去对付她，就在碧玉宝塔底下那些铺着白色瓷砖的行刑室里。但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法背叛伊诺妮·零。
这是她对我做的，他想道。他回忆起了在潜猎者车间里的那些寂寞的夜班时光。那个年轻的外科机械师以某种方式在他的心灵中建造了一个屏障，令他不可能伤害到她，或者告诉别人她准备做什么。他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给了潜猎者方一名无法守卫她的保镖。
他应该恨零博士如此利用他的；但他心里也同样没法恨她。
他闯过珠穆女神神社外面的一支节日游行队伍，穿过黑暗和风雪一路攀登回家。他不是伊诺妮·零的傀儡。他无法伤害她，但他会阻止她伤害他的女主人。总有一天，他会了解到她那个计划的真相，然后将它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