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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婚礼花环

初霜在“纳吉尔法”号到来之前早就降临到了桃花源。这艘旧潜艇载了太多的人,它那可怜的旧引擎一路哼哧作响,花了几个星期才回到死亡大陆,并沿着蜿蜒的河流溯流而上,而相同的路程之前只花了“钻孔虫”号几天的时间。但最终泰摩还是哄着它回到了安克雷奇,让它穿过紧邻系泊沙滩的一片薄冰浮出水面。弗蕾娅一边挥手一边爬出潜艇,差点儿又中了一枪,而这次是被鱼鸭先生,因为他还以为迷失小子们入侵了。
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也是。安克雷奇再也不复往日了,因为现在这群热热闹闹的,没有礼貌的,有时还让人头痛的孩子们住在了这儿。弗蕾娅开启了冬宫一向以来被荒弃的上面几层,随着孩子们搬进他们的新房间里,这座古老的建筑中又充满了各种生气和动静。一些孩子对不该再偷东西这一点还不太习惯,另一些常常做噩梦,在梦里喊着大叔和舒寇叶的名字,但弗蕾娅确信,只要有耐心和爱心,就能帮助这些孩子们忘记自己在海底的那段生活,成长为快乐健康的桃花源人。
毕竟,这个方法最终在泰摩身上起了作用。弗蕾娅不肯说出在这一路回家的航程中,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那个前迷失小子再也没有住回他在引擎区的那间小窝棚里去了。在那年的十月初,当收获季节结束,牲畜被从高山牧场上赶了回来,整座城市开始准备过冬的时候,他和女藩侯结婚了。
 
婚礼之后的那个清早,弗蕾娅早早便醒了过来,她五点就完全清醒了,正如她年轻的时候那样。她从床上爬起来,小心不去吵醒泰摩,然后走到她房间的窗前,赤脚踩着冰凉的地面,头发里还残留着新娘花环的零星碎屑。
弗蕾娅拉开窗帘,便看到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昨晚下了一场雪。她很高兴她的城市又要回到冰雪诸神的领域中度过六个月的时光。夏日之神,湖水之神,以及狩猎之神,这些神祇对待她的人民都很不错,而海洋诸神和爱情女神也对她非常疼爱,但冰雪诸神是从她小时候起就伴随着她长大的神祇,她相信他们比其他神祇更多一些。她在窗户上呵了一口气,然后在雾气上画出了他们的雪花神徽,并喃喃低语:“请让汤姆平安。还有赫丝塔也是,尽管她不配拥有这些。请引导他们前往芮恩那里,无论她在哪儿。愿他们都再次回家,回到我们身边,平安快乐,永远在一起。”
不过即使冰雪诸神听到了她的祈祷,他们也没有降下任何征兆。弗蕾娅所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寒风在冬宫尖塔之间的呼啸之声,还有她丈夫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困意,呼唤她回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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