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瓦伦里安讲述调查小队的报告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阿巴瑟的胳膊开始颤抖。而当他讲到那些装载异棘的舱室时，进化大师的爪子看起来在用力掐住某个不存在的敌人的脖子。
而当瓦伦里安讲完时——
人类生物体毁坏异棘？阿巴瑟咆哮着说。人类生物体毁坏异棘？阿巴色完成的工作——虫群的未来——烧成了灰烬？
“小队遭到了袭击，” 瓦伦里安说着，从眼角的余光看着扎加拉。目前为止至高女王没有出声，甚至没有触动任何一块肌肉。但整个报告的过程中，瓦伦里安感到她身上发出一种浓重威胁的预感。
她现在比任何异虫看起来都像是外星人。
不可能，阿巴瑟出声道。异棘无害。一直做梦。无法攻击。
“我并没有说舱室里那些生物，” 瓦伦里安答到。 “我说的是其他那些，我们称其为幽蛇。”
然而你们杀死了舱室里的异棘，扎加拉轻声说到。
瓦伦里安背后一阵颤栗。这外星生物。。。很生气。
阿塔尼斯至少不会轻易被触动。你明明知道这些生物，他说，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你还敢问这种问题？扎加拉反驳道。在你们全然反对虫群和进化大师试图创造、塑造和延展生命后，你居然敢问我们为什么不把异棘方面的知识托付给你？
因此你承认你在欺骗我们？
我允许你们去任何地方， 瓦伦里安陛下，扎加拉忽略了阿塔尼斯的提问。你却用荒唐的屠杀来恩将仇报。
“那可不是荒唐，至高女王，” 瓦伦里安说着，注意到一个动向：一对破坏者出现在展览厅的大门外。虽然他们还没有进入，但看来他们已经准备好要这样做了。
阿塔尼斯同样也注意到了它们。您是想要直接攻击我们吗？他质问到。
您认为我这样做不合理吗？扎加拉反驳道。你们想要毁灭异虫的未来，那我是否该为了虫群奋起反击呢？
调查小队遭到了攻击，阿塔尼斯说。
您说的那些异虫根本就不存在，扎加拉说。然而我还是没有攻击。尽管受到了死亡挑衅，我还是站在这里，准备继续我们的讨论。
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阿塔尼斯直起身子，抬起一只手。我们现在要走了，并且我们会对你的行为进行严惩。
高阶圣堂武士和黑暗圣堂武士侍卫站到了保护位置上，建立起一道返回穿梭机的警戒线。扎加拉立起身体，这时瓦伦里安察觉到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我要求您重新考虑，大主教阿塔尼斯，她说。这是我最坚决和最急切的要求。本次对话对我们各方文明的未来至关重要。
我不想再听了。阿塔尼斯转向瓦伦里安。来吧，瓦伦里安·蒙斯克陛下，是时候让我们离开这地方了。
瓦伦里安犹豫了。毫无疑问，阿塔尼斯是正确的。在所有扎加拉所述有关受萨尔纳迦影响的植物和浮夸的救济饿殍人类的计划中，她从未对新的异虫品系有过只言片语的提及。
实际上它们确实存在。而像克雷中士描述的那种拥有幽能力量的异虫是显然不能够放到吉斯特以外的。
但这里有点不对劲，有些东西说不清楚。
为何扎加拉邀请他们到吉斯特来，允许他向星球任何一个地方派出调查小队，但又清楚地知道小队会面对怎样可能的威胁？不是可能，而是已经发生了。若再多说一句，她明知道在小队进入异虫领地后会权衡着朝山丘进发。那时候她还建议小队继续前进，但她并未明确说出来。她明显不太坚持这一建议。
她为何不坚持呢？为何她不向瓦伦里安说些借口或为他找个理由把小队撤走或调到其他地方去呢？
瓦伦里安·蒙斯克陛下？
“瓦伦里安陛下？” 瓦伦里安的一个卫兵小声说着，他的眼睛盯着伺机而动的破坏者。 “大主教阿塔尼斯是对的，我们必须离开了。”
瓦伦里安努了努嘴，尝试着从扎加拉的装甲皮肤和脸上看入她的灵魂中去。她仍旧愤怒，仍旧激动。但她也未有任何阻止她的贵宾离开的举动。
除非那种举动不是从这里发生的。
“向休伯利安号发信号，” 他小声地告诉护卫。 “看看是否有异龙或其他异虫单位向这个方向进发。”
“已经完成了，陛下，” 护卫回答到， “感应器现实未发现任何空中单位接近我们。唯一的大型异虫单位是附近穆卡芙的利维坦——就是我们从克哈跟来的那个——它仍旧待在地面上。”
瓦伦里安咬着他的腮帮子。扎加拉隐藏最深的秘密可能就就要暴露出来，她和整个星球都处在烬灭的边缘，而她依然无动于衷。
瓦伦里安·蒙斯克大帝？阿塔尼斯再次出声，这一次他已经快没耐心了。
瓦伦里安想要离开。他和阿塔尼斯都听够了谎言，而他们约定这次会面就是要把潜藏的威胁处理掉。不能信守诺言、处理好威胁，是作为一个首领最差的做法。
但是事情出了问题。若他还不能弄清事情的底细，他知道他总是会回看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并想清楚是哪里的问题。
“谢谢你，大主教阿塔尼斯，” 他说。 “但我想要再停留一些时间。我们需要给至高女王扎加拉一个机会向我们解释这一切。”
我们不需要给她任何机会。阿塔尼斯断然开口。我们曾有一个协议，这个协议将因此废止。
“也许吧，” 瓦伦里安说。“尽管如此，我还是留下来。”
那么您将独自留在这里，阿塔尼斯说。我要走了。
瓦伦里安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
他看着阿塔尼斯大步走进穿梭机，后面跟着他的护卫。舱门封上之后一段时间，载具从甲板上升起，消失在锥形舱口外飞入天空，凤凰战机同时起飞进入护送阵型。
这时，瓦伦里安知道，他是真的坚定地留了下来。
他向陆战队员做了个手势。“告诉休伯利安号，让霍纳上将派一艘运输机过来，”他说。“那么现在，至高女王，让我们继续我们的讨论。”
“他们仍然对我们所要求的信息不管不顾，” 克鲁山克低沉地说。“但不论他们在计划着什么，他们绝对是极为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情。能量扫描显示他们所有的机库都在全力运作中，可能在准备折越棱镜。最有可能的是在折越部队。”
“算上哨兵和船上打包的其他装备，” 霍纳上将严肃地赞同道。“至少他们没有准备把星球给完全烧了。”
“别这样说，长官，” 克鲁山克警告道。霍纳可以给自己壮胆，但只要是个人有点脑子，阿塔尼斯的去向都很明显。克雷中士报告了具有幽能力量的异虫，就像克鲁山克确定的那样，这使吉斯特已经上了被核平的名单了。
但相较于听凭人类的一面之词，阿塔尼斯似乎决定派一支星灵小队下去自己查看一下。“他们可能没有足够的火力可以做到烧光整个星球，”他又加了一句。“但我敢打赌他们在整体换装。”
“可能吧，” 霍纳说。“他们最好不要在瓦伦里安陛下和我们的小队回来前尝试开火。”
“上校？” 通讯站的技术人员叫到。“克雷中士呼叫，长官。”
克鲁山克点点头，将他的通讯频道调到节点上。这又是另一笔糊涂账了：这个中士作报告的时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搞得他好像比哈尔克曼中尉官还大一样。“我是克鲁山克。”
“克雷中士，长官，” 陆战队员的声音传来。“哈尔克曼中尉与运输机一道回去。您是否需要我们返回休伯利安号？”
克鲁山克皱了皱鼻子。霍纳可能会想要摆平很多私下的威胁。但现实很糟糕：如果阿塔尼斯决定将吉斯特烧成一团灰烬，即使地面上仍有人类单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开火。那时候霍纳或帝国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陛下因其自己的决定仍身处险境。他可以这样做。即使克鲁山克不喜欢这样，他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哈尔克曼和他的小队就不一样了。那四个男男女女难可是克鲁山克的责任，若不是任务需要，他可一分钟都不愿意让他们停留在这个危险的星球上。
然而可以预料的是，只要瓦伦里安还在那里，调查小队的出现就是必须的。克鲁山克不太清楚“怎么样”或“为什么”，但他看到过无数次的胜利——就是一个人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方。
“不行，”他说。“在原地等待进一步命令。除非你发现附近有异虫单位，否则不要开启灵能屏障。”
可能带着稍许犹豫，但克雷的声音足够坚定。“遵命，长官。”
“你们自己小心，” 克鲁山克又说。“克鲁山克结束通话。”
他摘下通讯器，向星灵部队航向的方向怒视着。是啊，有时候，正确的人在正确的地方，可以让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但是最可能出现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人和大家一起玩完。
他可不希望事情落到这步田地。但他也不敢乱下赌注。
你和大主教阿塔尼斯对萨尔纳加原质的判断很正确，扎加拉说。但我要对你说明：阿巴瑟没有创造那些植物——他创造了异棘，而异棘创造了那些植物。
她仍旧生着气，瓦伦里安可以看得出来，但至少她仍旧出声。
可能她是真诚的，可能她就是知道这是在战火降临到她和虫群之前的最后一次机会。原质是一种我们没办法融合进植物的存在——只能融合进动物中。
“所以你们创造出一个物种使它能够与原质相容。”
我们修改出了一个，扎加拉纠正到。这是刀锋女王为我们指出并鼓励我们前进的正确的道路。她发现了一种温顺的、有一定感知能力的物种。我们只扑捉了我们需要的数量，其他则继续留在它们的星球上生长。接着阿巴瑟将从乌尔纳回收来的萨尔纳加原质融合进它们身体中，而以他的技术我们最终可以使刀锋女王的梦想成真。
“没错，调查小队看到了那个梦的结果，” 瓦伦里安严肃地说到。
不，阿巴瑟叫到。不可能。人类所描述生物。不存在。
我并没有说您的士兵是在撒谎，瓦伦里安陛下，扎加拉又说。但这些并非经阿巴瑟之手创造出来，在茧中做梦的生物。
“好吧，” 瓦伦里安答到。真他妈真诚。。。但克雷对一号调查点的事件报告也是相当的真诚。
不幸的是，瓦伦里安手上唯一能够反驳扎加拉的证据，只有克雷的报告。本来CMC的录制设备应该录制一段清晰的战场声像，但显然因为同样的灵能阻隔问题的出现，这种长距离通信致使录制的声像失效。“跟我说说这些新生物。他们长什么样？或者说说，他们应该长成什么样？”
就像我说的，我们称它们为异棘，扎加拉说。我们相信这个词来源于萨尔纳加的语言，意为“梦想家”。但它们的梦和你我的都不一样。它们的梦能够达到其种族灵能力量的深处。它们能在任何地方——土地里、溪流中、岩石内——任何地方创造出生命。这些生命从混沌中出生，受到鼓励和培育，直到它们被完全唤醒。
“等一下，” 瓦伦里安皱着眉道。“你是说吉斯特上的新生物是某种动物思考或者做梦的产物？”
是与萨尔纳加原质相融的那些动物，扎加拉提醒他说。传说萨尔纳加在银河系中播撒生命种子。要相信这是他们天生的能力而非数千年研究的结果是很难的事吗？
瓦伦里安搓了搓脸。这确实与星灵在萨尔纳加方面的互动相符。异棘做的梦是吉斯特星球上生物大爆发的缘由——鬼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同时也解释了怀兰德博士首次发现的那个模式。不是一种风的模式，而是那些植物从其源泉向外发散生长。“那么发生了什么事故？他们现在不听话了？”
这不可能发生的，扎加拉坚持道。任何时候，异棘都不会存在敌意。
“这你能保证吗？” 瓦伦里安反驳道，转而凝视着阿巴瑟。“在阿巴瑟做事的时候你有盯着他做的所有事情吗？”
他任何时间都被监视着。
“是由异虫中有对基因操控的知识和他同等者监视吗？”
目标异虫，不存在，阿巴瑟以一种明确的自豪感回答道。
他说的没错，扎加拉说。但他对我是忠诚的。
“那他可能做错了什么事情，” 瓦伦里安暗示道。“是否有可能，在异棘中有谁都未发现的基因定时炸弹，某种原因导致他们变化为幽蛇？”
扎加拉斜着脑袋。那么会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所谓的变化？
“他才是进化大师，” 瓦伦里安说着向阿巴瑟做了个手势。“这要问他了。”
不，阿巴瑟干脆地答到。可能性不存在。人类撒谎，更易相信。
瓦伦里安努了努嘴。这是个死胡同。“好吧，那我们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你说所有的虫母都效忠与你，至高女王。你是否确定这件事情？”
你是指你的调查小队在进入异棘茧化设施前就遭到的攻击。
“没错，” 瓦伦里安说。“根据奥拉乌的说法，在受到攻击之前他们在当地虫母的领地都相安无事。”
那只虫母坚持她不仅不会下令更不会允许这一类的接触。
“我们先假设她说的是真的，” 瓦伦里安说，稍稍好奇虫母对她们的至高女王有多诚实，特别是在扎加拉知道她们在撒谎的时候。“你说异棘是有幽能力量的。他们有可能控制虫茧外的异虫并使它们攻击调查小队吗？”
不，扎加拉说。异棘是无害的。他们应该不会参与到战斗中。
“但是有这种可能？”
没有。
瓦伦里安生气地皱起了眉头。又是一场僵局。“行吧，”他说。“我们需要的——或者说我们缺少的——就是事实和证据。让我来联系调查小组，看看他们是否在虫茧区域收集到什么组织样本。”
他感觉到扎加拉终于平息了她怒火的一部分。现在她的气势逆转，至高女王身上开始硬化，再一次使瓦伦里安感觉到她身为外星人那结实的气势。从它们自己毁灭的灰烬中升起。
这样看来小队的决定是必要也是精明的。但瓦伦里安根本没心情想这些。对当时战地指挥官的决定做事后批评很容易，特别是扎家拉一听到虫茧被摧毁了就那么的震惊暴怒。但不论是为小队辩护——还是同意扎家拉的判断——都会使他们无处容身。“我现在联系他们，”他转而说到。“我们这有个迷题。让我们来看看我们能否揭开它的真相。”
“遵命，上校，” 迪兹回答到，微微皱了皱鼻子。
这让艾琳不禁怀疑没什么好事。她在帝国军事方面的经验诚然比较缺乏，但她绝对肯定低阶军官应该对高阶军官表现出比“那”更多的尊重。在这种情况下，她怀疑无论克鲁山克传达了什么指示，她绝不会喜欢的。
她的直觉很对。
“命令来自。。。据说是，最高等级。。” 迪兹的话里带着酸味。“我想克鲁山克的意思是瓦伦里安下的命令。我们需要回那去看看——”
“我们需要去干啥？” 韦斯特打断道。
“回去那里面然后看看有什么组织样本，” 迪兹说完了。“我的意思是那些幽蛇的样本。我是觉得我们根本没这种机会。”
艾琳感觉她的胃紧缩了一下。望着迪兹弄的那糟糕透顶的木柴堆，尽管她知道这些生物想要杀死他们——尽管她知道异虫并不比动物强多少——这种生物的怪异、原始和野蛮是她以前从未看过的。
这就是战争中发生的事情吗？也许吧。她没有经历过战争中最糟糕的那段时间，倒是安坐在她的实验室里，只有组织样本、化学样本和少见的动物尸体部分提醒着她外面在发生的事情。而现在，她却一下子全部都要面对了：那战斗，那恐惧，那肾上腺素的冲击，那种厮杀，还有，对了，那经历了所有事情后像刀口般锋利的心理创伤。
而现在他们要她去从灰烬中把组织样本挖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谭雅问到。“那里面还很热？”
“啊，是超级热，” 迪兹向她确定到。“我的装甲都受不了——太薄了，很多地方还开了窗——你和奥拉乌则直接暴露在热量中。但那些CMC-400却非常不错，即使韦斯特承受了大量伤害，他和艾琳都还能过去。我只是觉得那里面没啥有价值的东西能挖得着的。”
“我认为至少要试试，” 韦斯特说。他看着艾琳扬了扬眉毛。“你觉得呢？”
并非如此，艾琳很想这么说，但他说得对。“当然，”她说，努力使她的声音听起来真诚。
“我们会在这里继续看着，” 迪兹在他们两个走向木堆中的凹坑使说到。“事情如果不对劲就喊我们一声。”
“那啥，你要派谭雅进去？” 韦斯特尖锐地问到。
“嗯，答对了。要保证不会出状况。”
“是啊。多谢提醒。”
“不客气，” 迪兹答到。“照顾好你们自己——克鲁山克想要看到实时画面，因此我们要把灵能屏障给关掉。”
“哈，照顾好你们自己，” 韦斯特说。“那里面的异虫早就死光了，这里也剩不下啥东西。”
实际上在舱室曾经存在的地方还是会急速迸发出几团飞溅的火焰。但很大程度上，整个柴堆已经逐渐烧得只见冒烟。一只眼睛注意着韦斯特，另一只眼睛则看着脚下，艾琳选了一条路通过地面，庆幸的是她的新通风系统帮她避免吸入那些烟气。
他们到了舱室旁观察一番，就像迪兹预测的那样，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一团糟啊，” 韦斯特评论道。他俯下身到最近的舱室，从破碎的舱顶向里面预计的材料中凝视着。“你怎么会想要做这种事情？”
艾琳俯视着整一列舱室，或者说从飘荡的烟气中尽可能尽收眼底。“我们去每一个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未完全损坏的。”
“那如果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呢？”
“我会从没有烧成灰的东西中提取样本，” 艾琳说。
“好的。”他指着最高的一层。“我从那里开始，你从下面开始，然后我们在中间汇合。让我们把这个搞掂。”
忍下她的不适，艾琳开始工作。
前八个舱室和她早先看到的一模一样：舱室被夹杂着污损肉体的破损几丁质结构残骸所包裹在内，都带着其内不知名液体喷溅而出时带来的污渍。在对碳化的残骸翻检可能出现的骸骨后，这景象为她定义“一般水平的恶心”增添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她到达第九个舱室时，她几乎想要建议韦斯特放弃了。
“韦斯特？”她叫到，望着破碎的舱室。“你能过来一下吗？”
“找到了什么东西？”陆战队员回话道，从最上面一层小心地走下来。
“不，刚好相反。”等到他站到她身旁，她指了指舱室。“什么都没有。”
“靠，”他抱怨道，伸着脖子看着。“有一个跑出来的？”
“我不这么认为，” 艾琳说。“这里面没有任何肉块或者骸骨，但不论舱室内外以及有机管道中都没有液体的变色反应。我不认为这里面曾经存在任何东西。”
“真是疯了，” 迪兹困惑的声音传进她耳机中。“所有这些舱室都。。我确定它们原来都是密封的。”
“确实，” 谭雅紧接着确认到。“我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这些舱室。它们看起来完全一样。”
“那为什么有一个空了？” 迪兹问到。
“我们确定只有一个空了吗？” 谭雅补充道。
“让我们找找看，” 韦斯特说。
调查很快就结束了，而最终的数字是——
“六个？” 迪兹声音低沉的说。“你是说百分之十的舱室都是空着的？”
“而且它们从未装被使用过，” 艾琳提醒他说。不知怎么的，事情的真相已经从她脑海的最深处发掘出来了。
“或者至少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了，” 韦斯特补充道。“就像艾琳说的，没有液体残留。”
“但每一个里面都有液体，” 谭雅坚持道。“我看过了的。”
“可能它们看起来像是这样，” 艾琳说道。“也可能——哦，等等。如果幼生期幽蛇是被这种液体喂养或者支持生命活动，那可能它大部分由有机物组成，或者至少是复杂分子成分。这就是迪兹生火时会把舱室烧焦和玷污的东西。”
“所以空的舱室有可能只是灌满了水？” 韦斯特问到。
“可能是水，也有可能是一些简单的无机物，” 艾琳答到。
“你认为这些是诱饵？”一个新声音接入通信频道。
艾琳皱了皱眉。新的。。但是她强烈地感到之前在哪里听过。“请问？”她问道。“这是谁在说话？”
“我是瓦伦里安皇帝，” 声音再次传来。“我认为你的发现之重要程度足以使克鲁山克上校将我接入这个对话。”
“抱歉我没认出是您，陛下，” 艾琳结巴地说着，感觉自己脸色发红，无语地咒骂着自己。无论是否有心事，她都应当立即认出帝国领袖的声音。
“不必在意，” 瓦伦里安说到。至少他是很亲切的。“我需要知道这些空舱是不是被用来作为诱饵。”
“您是指对我们使用的诱饵，陛下？” 韦斯特问到。“我认为这有可能。但重点是什么？谁会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这确实是个问题，” 瓦伦里安说到。“哈尔克曼中尉，你们小队及手中的补给状况如何？”
“我们随时准备出发，陛下，” 迪兹向他保证道，“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你们手上有怀兰德博士标注的二号和三号调查点？”
“没错，陛下。”
“好。我需要你们直接前往三号调查点。如果你们在那里发现了相同的舱室，我们需要一个清晰、确切的观察，以及里面所含物质的分析。”
“恕我直言，陛下，每一个这样的舱室都在培育那些攻击了我们的生物。” 韦斯特指出。
“我同意，” 瓦伦里安说到，他的声音愈发残酷。“若有可能，我们会想要把每一个这样的舱室都烧成灰。但是首先我们要清晰地明白我们再面对什么情况。同时要明白，如果我们找到了它们，我们要获得它们的所有。”
“遵命，陛下，” 迪兹说到。“韦斯特，艾琳——加快脚步会来。我们会在你们登机后立刻出发。”
五分钟后，随着迪兹驾驶着运输船突入天空，艾琳也再次被压进自己的座位。
“你们肯定全都想要安顿一下，” 迪兹在抵达预定高度稳定机身后说。“你可以选择脱下护甲，不脱也行——自己看着办。只不过即使现在是最高速飞行，我们距目的地还有七个小时的路程。你们可能会饿了或者渴了。我想我还在那里面看到了乳牛肉干，如果你们想要挑战自己的下巴，可以试试看。”
“等会儿再说吧，” 韦斯特说到，盯着他屏幕上的地图看。“你知道，二号点比三号点离这里近多了。为什么瓦伦里安不把我们派去那里？”
“诚然，” 迪兹严肃地说到。“在我把幽能阻隔器开启之前，我们获得每小时的数据更新。看起来大主教阿塔尼斯向二号调查点派出了一支他自己的部队前去查看。”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艾琳看到他的眼睛轻瞟了一下奥拉乌。“同时，”他补充道，“他们正遭受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