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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领带是个麻烦。西装从来都不成问题,比老人家标准的灰色深两个色度,剪裁则要锐利两分,足以显得可敬而非嘲弄。衬衫很简单,纯白色,斜纹让它显得柔和。领带。大流士在这里犹豫了。他想用樱草黄,但它缺少力量和沉着。可其他的颜色要么太沉闷,要么太花哨,或是对他来说太诡异了,戴上去是一种折磨。必须是樱草黄,但怎么让它更有权威感?领带别针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他的亲随阿德莱德呈上了一系列澳洲主题的不同样式。飞翔的袋鼠:不行,这动物让大流士发抖。红狗也一样,但是发抖的原因不同。它是罗伯特·麦肯齐的印章。大流士想要继承,而不是篡夺。五颗闪亮的珠宝紧紧联在一起,像一个星座。他没认出这是什么。
南天十字架 ,阿德莱德回答。南十字星座,无论在地球还是月球,都只能在南半球看到 。
“给我看看。”大流士说。
他的视野呼啸而上,飞出了恒光殿,远离月面工作队伍的信号灯和探照灯——他们的任务已经从搜救变成了调查,高高地凌驾于恒光塔的残骸之上,飞入群星之中。大流士眯着眼寻找南十字:在那里。四颗明亮的星辰在银河的光辉中闪烁,还有一颗不那么亮。
“不怎么特别。”
它在澳大利亚国旗上非常突出。
“打印它,”大流士说,“真钻吗?”
我无法及时找到货源 ,阿德莱德回复道。
他系好樱草黄的领带,拉直。检查牙齿、眼妆。用手梳理头发。最后,他把南十字胸针别在了双温莎结下方的三厘米处。
“好了,阿德莱德。告诉他们我准备好了。”

 
这里是七铃。
七铃之校的校训是,课程不能只有刀。
觉察呼吸,当你觉察到它时,忽略它。过度的依赖是一种陷阱。感知你的重量和你的质量,理解它们之间的区别。记住,我们的感官生来并无分隔,而生命是一场旅程,从感官一体走向自由使用。过度专注是一种错误。
阿德莱德向他呈现了摄像机的方位。当他眼睛右下角的点变红时,他将开始直播。马里亚诺·加布里埃尔·德马里亚在这里。但在他眼中指挥的是孙夫人。他不会发抖的,他也不会犹豫。
当她催促他离开大会堂的混乱场面时,她说:“邓肯·麦肯齐死了。”一开始他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好好听我说的话,孩子。邓肯·麦肯齐死了。麦肯齐金属现在群龙无首,布赖斯会试图控制公司,这也是他干这事的原因。”
“布赖斯摧毁了恒光塔?”
他们坐上了一辆摩托,飞速冲过已交通管制的隧道。
“在残骸撞上地面之前,我们就知道那是一次巴尔特拉射击。布赖斯希望它看上去像是沃龙佐夫弄的,但他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聪明。他在科塔家用过这招。”
“让你赢过一次的方法会在下一次杀了你。”大流士说。
“我们必须快速行动。有一个天命要你去完成。”
现在,孙夫人向大流士歪了歪头。
倒数。
那个点变红了。现在整个月球开始观看他。
“我是大流士·麦肯齐。我是罗伯特·麦肯齐最小的儿子,也是他真正的继承人。我宣布接任麦肯齐金属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孙夫人笑了。

 
麦肯齐氦气的轨道车放慢速度,移向旁轨停了下来。轨道边有一个深藏在月壤坡面下的VTO维修库、一个小型太阳能电池组、一个通信塔,还有一个标准的月球废料堆——堆满了废旧机器。岛海在西面向月平线弯曲而下,亚平宁山脉的北外露层在东面升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我要说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布赖斯·麦肯齐说,“这里不是哈德利城。”
“哈德利城的形势变化得很快。”芬恩·瓦内说。布赖斯在座位上挪动着,他就没办法安静地坐上几分钟。
“意思是?”
“我们不会受欢迎。”
“我不指望他妈的受欢迎,我指望他妈的受尊敬。”
“哈德利城对我们怀有敌意,我不能毫无必要地让你遭遇危险。”
“哈德利城会发现我不是个懦夫,”布赖斯喷着唾沫,“我在那里有二十个忠诚的杰克鲁。”
“邓肯在城外布置了两百个武装过的杰克鲁抵御地球人。他们永远不会放下枪。”
布赖斯暴躁地瘫回椅子里,注意到自己的视镜中有一次闪烁。他费劲地向前倾身,敲了敲轨道车的舷窗,“这是什么?”
“华莱士与汽海萃取团队的探测车。我们要换到探测车上,和雨海澄海的工作组会合。两百二十个杰克鲁。我们在地面上结束这事,在镜场里。”
“围攻?”布赖斯问。
“围攻哈德利。”芬恩·瓦内说。布赖斯笑了。东面月平线上扬起的尘埃宣告了麦肯齐氦气团队的到来。
“老板。”轨道车安保组组长贝利·戴恩在后舱喊道,“加普夏普的新闻,你得看看。”布赖斯·麦肯齐鄙视八卦网站和聊天频道,但它们的反应比月球的其他媒介更快。虚假的新闻跑得快。新闻里是大流士·麦肯齐,额发扬起、系着樱草黄领带、在正确位置别着南十字别针的大流士·麦肯齐要求掌管麦肯齐金属。该死的花花公子。
“他妈的快让我进探测车!”布赖斯·麦肯齐吼叫道。

 
萨蒂滑开面板,她的眼瞪大了。
“这里有个吧台。”
“当然,”丹尼·麦肯齐靠在他的椅子里,把脚挂到脚凳上,“给我们调点什么,怎么样?”
“你想要什么?”
丹尼回到了抗压玻璃的曲面上,这里是亚平宁山脉的北部分支。这辆轨道车是私人租的,不是那种龙家族高管级别的制式交通工具,不过依然很舒适、很快,并且装备精良。“酸的。要柠檬,多到足够让你皱起脸来。一点小刺激。甜的。糖浆,香草糖浆。比刺激的东西稍微少一点。生活并不甜。一点兴奋剂。杜松子酒。当然,得是冰的。四份 [1]  ,不,还是三份吧。金箔,撒一点。搅拌,倒出来,喝了。”
萨蒂打开器具,打印,准备,然后给丹尼、她自己、宋池和阿格妮塔倒了四杯酒。另外两人也是跟着丹尼·麦肯齐从上城高街下来的。剩下的人稍后再来。刀王欠你们的。懂吗 ?这是麦肯齐的债务。最后在杯中放一小撮金色的尘埃。它慢慢地沉入冰冷的液体。丹尼抿了一口酒,倒回椅子里。
“真他妈的棒。太久没喝了,宝贝。我得给你取个名字。阳光快车。不。他妈的太滑稽了,”他朝真空举起杯子,“英雄归来!”
月震有四种类型:深源月震、冲击月震、热应力月震和浅源月震。最后一种是最具毁灭性且传播最快的。在恒光殿的爆炸新闻出现后几秒钟,邓肯·麦肯齐被暗杀的余波就让子午城从底部大道一直摇晃到了上城高街。高城上的人们感觉到了,他们聚集在楼梯和步道上。
但他流放了你。
“我爸死了!”丹尼·麦肯齐咆哮道。
他说你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我服从他,这是麦肯齐的方式。我是忠诚的。”
他剥夺了你的继承权。
他举起那只因服从麦肯齐家的做事方法而残疾的手。“血缘说的不是这个。”
它说了什么,刀王?
“去拿属于我的东西。”
你没有同盟,没有援助,没有比西。
“我就算走路也要走到那里去!”丹尼·麦肯齐喊道,“同盟?你们谁跟我去?”萨蒂、宋池和阿格妮塔从她们栖息的地方跳下来,和丹尼·麦肯齐站到了一起。上城高街一路欢呼着将他们送到楼梯处,但有一个声音说,现在谁来保护我们 ?
在八十五层,丹尼的亲随闪烁着复活了。空气、水、数据。钱。还有一条信息。子午城主车站。来自一位忠诚的杰克鲁 。
“是个陷阱。”阿格妮塔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我曾经赢过布赖斯·麦肯齐,赢了他最棒的好手,他的首席刀卫。还有,我们乘电梯。除非你想让大腿肌肉变得像特维城里见鬼的树一样。”
在摩托和单车呼啸来去的大道上,宋池悄声说:“你有一把刀。”
“两把刀。”丹尼·麦肯齐说。在进入子午城主站的下行扶梯上,另一条信息到了。私人轨道车接送。你不会像一个乞丐一样回家的。来自一个记得一切的杰克鲁 。
接待员已经扬起手来召唤保安了,但接着屏障打开了,丹尼领着他的伙伴,穿过了厚厚的地毯和敏感的情境照明。
“欢迎,麦肯齐先生。你的轨道车在五站台,三十分钟后出发。请好好享受我们的多样化设备。”
“洗澡,伙计们!”丹尼喊道。
“我们洗过了。”萨蒂说。
“这是热水。”

 
十分钟后到达哈德利城,麦肯齐先生 ,轨道车说。
“来看看这个。”丹尼招手让伙伴们看前面,“这是月球一大胜景。”
轨道车掠过沼泽南部的废地。月面谷被磨平了,陨石坑被挖成了月表的皱纹,月壤被处理了又处理,筛了又筛,直到每一原子的价值都被榨干。
“那里,瞧见了吗?”丹尼指着近处月平线上缓缓升起的耀眼星辰,“哈德利城。我爸死了,但熔炉没有。现在我们随时会进入镜群。瞧!”他站了起来,像一个演员般张开了双臂。无数星辰在轨道的两边燃烧,轨道车在一条闪亮的熔铁轨道上行驶,穿过由五千块镜面组成的阵列,它们全都把光线聚焦到了哈德利城暗色金字塔的塔尖。“该死的太阳公司以为它控制了太阳。是我们先做到的,而且我们做得最好。”
“丹。”
“怎么,萨德?”
“还有其他的光。”他奔向前去。在固定的镜群小太阳上,还有一些较暗的光在下落,像红色和绿色的星座。还有蓝色的火花。白热的火光:一秒,两秒,然后又是蓝色的焰尖。推进器的火光。
“飞船,”丹尼轻声说,“那是着陆推进的喷火。”
“多少?”
“所有。沼泽上空全他妈都是。”
“VTO?你母亲是个沃龙佐夫。”宋池说。下一刻,刀尖悬在了他的眼角。
“我母亲是个麦肯齐。念她的名字。”
“阿波罗奈尔·沃龙佐夫——麦……”一声恐惧的尖叫。
“她的名字?”
“阿波罗奈尔·麦肯齐。”
“谢谢,”刀子回到了刀鞘里,“如果你再对我母亲无礼,我会把你的脊柱切出来。”
“丹尼,你该看看这个。”萨蒂把焦点新闻的标题从轨道车的AI界面上弹给了丹尼的亲随。
“大流士,你这小贱人,”丹尼吸了一口气,“是孙家。”

 
在听到之前就先感觉到了,一个敲击声从轨道传到了他们的车体上:一种震颤。咚——咚——哒,咚——咚——哒。丹尼走进气闸,这震颤就变成了声音:一种节奏。门锁闭了,气压平衡了。外闸门打开,听觉转换成了视觉。平台、坡道、楼梯、天桥、地下通道和隧道都挤满了杰克鲁。他们穿着沙装,穿着商务西装、西装裙、运动装、睡衣、流行高定、地摊便宜货。还有苏格兰短裙和靴子和培养皮、基础款卫衣和裹腿、短裤和无袖T恤——从早年栖地四处泄漏、探测车不牢靠、月面活动工装靠不住的岁月开始,它们就一直是典型的麦肯齐工人着装风格。所有的杰克鲁都正在哈德利城的石面上敲着一种节奏。咚——咚——哒,咚——咚——哒。
丹尼踩上了月台。挤成一片的人们给他让出了位置。节奏停止了,猝然而止。丹尼·麦肯齐审视着人群。
“伙计们,你们想我吗?”
哈德利城的石廊和竖井收容了呼喊声,接着像一个庞大吹奏乐器的管道一样,将它变成了轰响的雷鸣。有人在拍他的背,有人在开玩笑地捶他,有人揉着他的头发,还有人试图搂住他。欢呼声、口哨声、祝贺声、土包子、伙计、土包子、你这小屠夫 ,或只是发出一些毫无逻辑的吼声。丹尼的子午城伙伴也被这些声音接纳了,因为他们紧跟着回家的黄金之子。步行变成了奔跑,那个节奏又开始了:咚——咚——哒,咚——咚——哒。丹尼·麦肯齐咧嘴笑着在奔跑,两边是无尽的欢呼声和鼓掌声。现在他冲进了哈德利城的中庭,大金字塔里的金字塔。路面由人流的潮水组成,他们理解着他的意图,在他身前分开。自动扶梯对他来说不够快,他一步跨五阶,站上了第一层楼板的栏杆。
哈德利城安静下来了。人们伸着脖子,从更高的楼层往下望。丹尼对所有人示意。
“我爸死了,”他喊道,“布赖斯·麦肯齐想要麦肯齐金属。我们要对他说什么?”
操他 !一千个杰克鲁在叫嚷。
“大流士·孙在镜群上到处投放战斗机器虫和武士。我们要对他说什么?”
也操他 !哈德利城在咆哮。
丹尼·麦肯齐伸出他的残手,要求安静。
“这个地方叫什么?”
城市如雷般喊着自己的名字。丹尼摇摇头。答案翻倍回响。
“哈德利是我兄弟,是麦肯齐金属的首席刀卫。他应该站在这里,但他死在了克拉维斯法院。他为这个家族战斗过。在他之后,我是首席刀卫。我为这个家族战斗过,为家族支持的事物而战。荣誉和骄傲,伙计们,荣誉和骄傲。我做了一些事情,有人觉得这背叛了公司。没错,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这个姓氏,从来没有背叛过身为麦肯齐该有的样子。你们也知道这点。你们像欢迎英雄一样欢迎我。让我告诉你们我是谁。我的名字是丹尼·麦肯齐,我是邓肯·麦肯齐最小的也是最后一个儿子,是他唯一的真正继承人。我要求掌管麦肯齐金属,我要求掌管这座城市,我要求拥有你们的忠诚。你们会与我同在吗?”
回答淹没了熔炉永恒不断的隆隆声,从中庭的钢铁大梁上回荡开去。
“你们会与我同在吗?”丹尼又问了一遍,而哈德利城的回答越发强劲,“但伙计们,伙计们,我们的敌人就在外面。他们很强,他们很难对付,他们的人数多于我们,他们将夺走我们珍视的一切。我们要怎么办?”
操他们!
丹尼鼓动着气氛,把手拢在耳边,怂恿着人群,做着口型无声地问:什么?什么 ?
“操他们!”
丹尼·麦肯齐稳稳地站在栏杆上,沐浴在崇拜之中,大张双臂,衷心恳请。来吧。此时,一个在阳台上穿过人群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阿波罗奈尔,他的母亲,穿着服丧的白色。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妈妈!”
张开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阿波罗奈尔笑着,俯到她儿子耳边。
“欢迎回来,丹尼。”她轻声说。
“谢谢你派了轨道车来,妈妈。”丹尼也轻声说。阿波罗奈尔僵住了。
“什么?我没有……你能回来太好了。”
“这是麦肯齐家的方式还是他妈的什么?”他在她肩后看到了另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她从人群中走出来:阿纳斯塔西娅,邓肯的继欧可。更多白衣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姐姐凯塔琳娜,她的孙女基米——利,米凯拉和玉,塞尔玛和普琳塞莎。堂亲和表亲。
“正确地领导他们,丹尼,”阿波罗奈尔说,“首先,我们必须告诉你,从现在开始麦肯齐家如何以自己的方式行事。”

 
月鹰给他的铁手递了一杯酒。
“我不应该喝酒。”亚历克西娅说。卢卡斯打开了面向台地花园的窗户。
“而且你不喜欢杜松子酒,”卢卡斯说着,走到了台地上,“但这不是杜松子酒,而我想要你喝喝看。”
亚历克西娅跟着他走过温暖的石板路面,穿过被修剪过的优雅的佛手柑树,来到崖边上的小穹顶亭。它刚好能容纳两个人,空间亲密,景色令人眩晕。亚历克西娅抿了口酒,被巴西朗姆酒的烟草味和盐味呛到了。
“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对月球人来说。”
“我试着调了,失败了,我又试了,这次的失败进步了一些。但若热两次都没有被触动。我本以为我改良了配方。”中心区的夜幕已经降临,它不是渐渐拉伸的阴影,而是一片绯红色的世界。心大星方区正是黎明,紫色变成了蓝色。猎户座方区是正午。对于亚历克西娅来说,它非常美,也非常非常奇异。“我发现我养出了一些可怕的习惯。我把这一个称作‘下花园’。会议结束了,审阅完成了,简报看完了,我就拿上一杯酒,漫步穿过佛手柑树,走下花园。能看见我的人只有我的埃斯阔塔和间谍。”
“还有整个中心区。”
“哦,相比于我的前任及其丈夫,”卢卡斯说,“他们发现我非常无聊。”
“布赖斯拒绝放弃。”亚历克西娅说。她把巴西朗姆酒放到小石桌上,它简直像屎。
“大流士会把布赖斯切成碎片的。”
“但愿,”卢卡斯容许自己露出一个紧绷又挖苦的笑容,“丹尼·麦肯齐另当别论。”
“所以,丹尼·麦肯齐是怎么出现在哈德利城的,还带着一半的高街人和一千个杰克鲁的枪?”
“有人向他透露了消息,”卢卡斯说,“并提供了资金。”
“麦肯齐金属?他母亲?”
“都不是,”卢卡斯说,“是我。”他抿了一口他的“下花园”杜松子酒。他试过一次巴西朗姆酒,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自己配制的杜松子酒纯粹又原始,现在如此,永远如此。“别显得这么惊讶。你的表情不应该这么丰富。他们有可以阅读表情、预测情绪的机器。我给他塞的钱足够他回到哈德利城以及租好轨道车。全都非常小心,无法追踪。”
“丹尼·麦肯齐。”
“是的。”
“掌管麦肯齐金属?”
“哦,这一点还有待观察。大流士·孙在外围布置了强大的武装力量,也许他会胜利。太阳公司的口袋是个无底洞。但我相信,在一个简单的二分体之间介入一个第三方总是件好事。它能引发不稳定与混乱。我喜欢混乱。而且,就算太阳公司没有上演这一恶意接管,地球人对太阳环区也已经足够紧张了。不,让丹尼大张旗鼓地做足姿态吧,让他宣告接管哈德利。我会知道他站在哪一边的。你永远都会知道麦肯齐的想法,”卢卡斯望向外面日落时渐深的暮色,它正沉入靛蓝色,“唉,我还有一个坏习惯。我把它称作‘重上花园’。介意陪我一起吗?”
他们把杯子留在桌子上。精细的照明正把鹰巢变成光的喷流,蓝色的池子,白色的涟漪,一片光瀑。
“有个条件,”亚历克西娅说,“我想喝杜松子酒。”
 
[1] 一份指30毫升(1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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