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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罪恶市场

  ——想不想来日本当警察?

  回想起来,那就像恶魔的呢喃。不同于索罗托夫的恶魔,亦是更狡猾的梅菲斯托费勒斯。

  ——你在开玩笑吗?

  尤里一问,对方登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我知道很难相信,但这不是玩笑。

  冲津说明日本警察即将设置一个新部门,并递出一份契约书草稿。

  尤里随手翻看两眼,霎时脸色大变。

  这确实不是一场玩笑。契约里的条款多得令人咋舌。愿意签下这种契约的人,确实少之又少。难怪冲津会延揽合适人选而特地来台北。

  显然冲津已将自己的心理状态、性格及在黑社会里的处境全都摸清楚了。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所以毫无顾忌地在一开始就取出包含许多机密事项的契约书草稿。

  ——或许这么说有些损及你的自尊心,但我认为你的性命对俄罗斯当局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否则你绝不可能活到现在。我想对方也在等待机会,要将案子完全了结。总而言之,就算我们雇用你为日本警察,应该也不会引来俄罗斯政府的反对。

  尤里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以警察身分东山再起。诱惑一旦进入脑海便再也挥之不去。而冲津连尤里积欠债务金额也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口头承诺的签约金,几乎等同全部欠债。

  他在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正如同冲津预期,俄罗斯当局解除了对尤里的通缉。做法相当低调,彷佛处理一件例行公事。严格来说,冤屈并没洗刷,但名誉问题并不在冲津承诺范围。获得撤销通缉,尤里认为已算奇迹。他成为警视厅特搜部附属警部、龙机兵驾驶员。不仅在新国家获得新身分,而且再度成为一名警察。

  根据契约,尤里是战斗员,驾驶特殊装备「龙机兵」。机体代号是「犬魔」,据说那是出没在英格兰北部及东部地区的犬形妖怪。尤里第一眼见到负责驾驶的漆黑机体时,不由得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共事的战斗员还有两人,一是名为姿俊之的男性佣兵,另一是名叫莱莎.拉德纳的女人。两人显然来历不寻常,但战斗技巧无疑一流。姿俊之是真正的专业士兵,与过去见过不过有点从军经验的流氓有天壤之别。至于莱莎则散发出如妖气般凌厉的气势。尤里后来得知莱莎真正姓氏并非拉德纳,而是马克柏雷,更是惊愕不已。莱莎.马克柏雷可是号称〈死神〉的IRF恐怖份子。除了吃惊之外,同时也义愤填膺。警察属于国家公务员,竟然雇用一个恐怖份子,真是太荒谬了。但另一方面,尤里不得不承认唯有这种人才能成为称职的龙机兵驾驶员,服从于那些心惊胆战的契约条款。尤里深刻体认到自己与他们属于同一类。

  跟两名同事警部比起来,理事官城木警视与宫近警视单纯得多。他们是典型的政府官员。至于基层那些搜查员,则散发出一种特别怀念的气息。尤里不禁暗中产生钦羡之情。这些人对警察组织不带丝毫怀疑——或将萌生的怀疑深藏心中,并以之为荣。尤其是由起谷及夏川这两名主任,尤里看着他们,总是不禁回想起从前的自己及雷斯尼克。

  他用手套遮住左手掌心那条垂头丧气的黑犬,每天忙于警察的任务。宛如从深邃的海底获得解放,终于在海面上探头呼吸。又好像迷失方向的猎犬重回犬舍,心中的安祥远比当初预期还要深刻。尤里这才惊觉,自己在潜意识中竟然如此渴望着身为警察的人生。

  自己是攻坚战斗员而非搜查员,这有些遗憾。而且特搜部背负太多危险的机密,并非寻常单位。但即使如此,身为警察的日子还是让尤里重新找回生命的活力。虽然依然无法全盘信任警察组织,但身分还是让尤里欣喜若狂。这样的心情却让自己错愕不已。自己明明因警察身分吃那么多苦头,却依然想重回这个身分。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矛盾得无以复加。

  但尤里不在乎。他明白一件事,自己唯当个警察才能好好活下去。

  与其以犯罪者的身分死去,不如以警察的身分丧生。

  提耶尼的组织收到来自奇耶克塔——总管的联络。

  〈敬告诸位与会嘉宾,以下是露伊纳克的举办时间——〉

  二月二十七日上午六点三十分,尤里与索罗托夫搭乘卡姆萨驾驶的BMW,离开位于绫濑的多佛雷兹饭店。如预期,索罗托夫的组织获得参与竞标的资格。包含保镳卡姆萨在内的三人动身前往拍卖会场。

  集合时间八点,但索罗托夫认为要提早出发。「对方总不可能怪我们太早到。参与拍卖会的客人都是敌人,早到场可以刺探敌情。」尤里亦赞成。但他眼中的敌人更多。露伊纳克的总管,甚至索罗托夫都是敌人。卡姆萨透过后照镜瞪着尤里。那依然高度警戒。只要尤里举动可疑,光头的退役军人一定张牙舞爪猛扑而来。

  尤里坐在后座,内心重复自问自答:当初接下任务会不会是错误的决定?

  这场由冲津指挥的卧底行动,对象也是军火贩子,恰巧相同于当年巴拉拉耶夫指挥的行动。这让尤里不禁忆起种种回忆,难以压抑的不安油然而生。自己会不会又犯相同的错?他接下任务是烦恼许久后的决定。恶魔般的冲津所拿出的诱饵太吸引人,他无法拒绝。

  彻底调查谢尔宾卡案。

  虽然冲津事先下但书,那就是「仅限日本政府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但查出真相的可能性还是远大于一般人或民间组织,更何况尤里只是曾遭到通缉的犯罪者。事到如今就算查出真相,也无法让一切重头来过,尤里心知肚明。母亲、爱人、友情、忠诚……这都无法失而复得。但即使如此还是想查清楚到底是何种陷阱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上午七点二十二分,车子抵达史特兰德饭店。这家位于北新宿郊区的小饭店,便是对方指定地点。由于拍卖包含「商品确认」的环节,会场不太可能在东京都内,这里大概只是集合。

  卡姆萨一将车子停进空停车格,数名目光如鹰的俄罗斯人登时靠近。他们是拍卖会工作人员。西装下都藏着奇妙的隆起品,显然配带武器。他们无疑是一群布里嘉达,亦即俄罗斯黑帮成员。

  「失礼了。」

  他们以俄语致上歉意,接着取出金属探测器检查三人。另一人盯着电波探测器。包含武器、通讯器、窃听器之类都在检查范围。三人乖乖接受检查,因为这是事先告知的规定。就连三人开来的车,对方也彻底检查。按照规定,参加者可携带手机,但不得携带电脑。得标后是以卖家准备的电脑进行汇款。

  会场里的展示用最新机种应该至少一架。因此对卖家而言,会场地点是最大机密。

  尤里当然也接受金属探测器的检查。从头顶到脚底,颈项也毫不马虎。

  金属探测器是利用电磁吸引的原理找出金属物质,但藏在尤里脊髓中的龙须不是金属物质,而是一种高分子聚合物。龙须与龙骨之间的联系则是利用EPR——电子顺磁共振原理,与电波通讯技术无关,因此不论金属探测器或电波探测器都无法发现龙须。

  即使如此,尤里还是惴惴不安。万一探测器出现反应,不仅龙须会被发现,卧底身分也可能曝光。

  探测器毫无动静,尤里放下心中大石。

  三人平安通过检查,工作人员带领前往三楼的宴会厅。

  「请在这里稍事休息。」

  厅内称不上宽敞,摆放好几组沙发,各组沙发间简单用隔板隔开。里头已坐五组客人,三人一踏进厅内,所有人都转过头。客人都三人一组,保持距离。

  「大家想的都差不多嘛。」索罗托夫饶富兴味地道。

  尤里与索罗托夫也挑一组沙发坐下。卡姆萨站在主人背后,警戒地睥睨四方。先到的五组客人中,欧洲人三组,此外一组中东人,以及一组貌似日本籍的亚洲人。不同组织互相牵制与恫吓,会场剑拔弩张。

  亚洲人取出一盒烟,递给身旁同伴,低声道:「田岛先生,请。」尤里心想,他们果然是日本人。称为田岛的男人默默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接着以对方递来的打火机点烟。

  这组日本人特别吸引尤里目光。他们穿着高级但朴素的西装。既然是参与军火买卖的日本人,照理来说应该是帮派,但三人气息与尤里接触过的日本黑道不同。那是让尤里怀念又厌恶的独特气息。而且三人观察周围的眼神带有职业特征。

  尤里直觉三人是警察。

  但这次行动是高层核可的跨部门计划,日本警界的其他单位不太可能私下派出卧底人员。而且这三人聚在一起独自一组,这意味着露伊纳克的卖家认为他们有资格参与下标。既然如此,绝对不可能是警察。

  索罗托夫肆无忌惮地环顾厅内。

  「全都大有来头。美国的盖布尔斯、罗马尼亚的克雷安加、法国的赛德兰、巴基斯坦的阿沙姆……全是贩售通路遍及全球的军火大盘商,都是强劲敌手呢。」

  肥胖的法国人与身材矮小的巴基斯坦人朝索罗托夫轻轻点头打招呼。他们都是业内大盘商,互相认得。尤里事先读过档案资料,因此认得这些人。弗朗西斯.赛德兰与穆罕默德.阿里.阿沙姆都在警方所列可能参加拍卖会的人物名单。另一个嘴上蓄着胡子,獐头鼠目的男人,则是罗马尼亚的第努.克雷安加。他不但没有对索罗托夫打招呼,甚至瞧也没瞧一眼。

  「那边那些日本人是谁?」尤里问。

  「不认识,看起来像警察。」

  尤里想,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

  「但露伊纳克的卖家也不是傻子,倘若是普通的警察,不可能混进这里。若不是有业绩,就是有人脉。总之一定是群货真价实的恶棍。」

  尤里用眼角余光观察三人模样。年龄都在四、五十岁左右。带头似乎是姓「田岛」的男人。这个人有着一头理得很短的卷发,眉心有颗痣,五官长得像嘴唇宽厚的佛像。三人中,他的气势最慑人。细长双眸射出阴郁光芒。这个人给尤里一种熟悉感,那是贪腐。

  叼着烟的田岛吞云吐雾,若无其事地朝这边瞥一眼。

  「他也在观察你。」

  索罗托夫的目光敏锐。田岛那一瞬间的视线显然落在尤里脸上。

  这三个日本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必须特别注意。

  不一会,又有新客人走进,一群来自非洲的男人。

  「打过照面,但不知道名字。若我没记错,他们是奈及利亚人。」索罗托夫低语。

  接着走进一群貌似西班牙裔的男人,带头的是满脸虬髯的矮小男性。

  「他是德嘉多,出身墨西哥,赚钱不择手段的男人。」

  其他买家都身穿高级西装及长风衣,唯独德嘉多穿街头休闲风的羽绒外套,相当引人侧目。在共同搜查本部事先汇整的资料中,特别注记这人与墨西哥疯狂残暴的黑帮交情深厚。

  原定集合时间的三分钟前,又走进一组亚洲人。

  「似乎最后一组了,都生面孔。」

  一名戴着墨镜的男人走在前头,跟随在后的两人似乎是保镳。男人不仅年轻且体格匀称,穿Zegna高级西装,但整个人散发出骇人煞气。

  尤里一见到他,霎时惊愕得紧绷起来。

  索罗托夫赶紧问道:「认识他?」

  「关剑平,和义帮的上级人物,表面身分是冯企业的社长秘书。」

  「原来如此,和义帮的名头我也听过,但还不曾有过生意往来。」

  和义帮属于青帮的派系分支,是中国黑社会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参加这场拍卖会一点也不怪。过去这个帮派一直不曾与露伊纳克有过接触,反而是件令人费解的怪事。

  关剑平以深藏在Prada墨镜后的双眸毫不掩饰地朝尤里望一眼,却连眉毛也没动半分,走到一张沙发坐下。即使在这聚集重量级人物的空间里,他的气势亦毫不逊色。倘若入国管理局的纪录是真的,他今年才二十九岁。如此轻的年纪,却不知看尽多少人间地狱。

  尤里从前与关剑平打过一次交道,当时是在丸之内的冯企业社长室内。冯企业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财阀冯集团的日本总代理公司,CEO冯志文在接受访谈时曾以第一秘书的身分将关剑平介绍给姿与尤里认识。当时关剑平不曾开口,但尤里看得出来他是黑社会的上层人物。

  警视厅特搜部与和义帮之间互别苗头,关系复杂。冯志文的背后,似乎是中国共产党在撑腰。光是想到冯、关两人在去年恐怖攻击背后扮演的角色,尤里便不寒而栗。如今关剑平就坐在不远处,一脸泰然自若。

  尤里心跳加速。关剑平参与这次的拍卖会只是巧合,还是隐藏着某种意图,目前不得而知。自己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掩饰怀疑与焦虑。

  上午八点,一名俄罗斯人领着三名工作人员来到众人面前。

  ——这个人就是总管吗?

  隐藏在掌心的黑犬因紧张而沾满汗水。

  这男人有着一头理得极短的银发。他带着浓浓俄罗斯腔的英语向众人声称自己叫普拉根,是主办单位的副总管。这多半是假名。他礼貌性地感谢众人参与盛会,接着宛如例行公事般的口吻道:

  「接下来将请各位移动到会场。敝单位事前提醒过,移动过程中请不要使用手机。倘若有人违反规定,敝单位将立即取消拍卖会,并且依规定对违反者处以最严厉的制裁。开车的工作,将改由敝单位安排的工作人员负责,这些工作人员都知道会场的地点。」

  不出所料,卖方不希望在拍卖会开始前让客人们太早知道会场地点,因此采用分开移动。普拉根的指示到此都还在搜查本部的预期,但接下来就很难说了……

  「我们会将出发时间错开,各组相隔大约五至十五分钟。」

  九辆车一起出发,确实容易引人注意。卖家每个环节都相当谨慎,想必每组车子行经路线也各自不同。出发顺序采乱数决定。各组依序搭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尤里等人是第五组。

  守候在地下室的司机及助手都是亚洲人,但国籍不明。或许是日本人,或许不是。两人不仅没说半句闲话,甚至对提耶尼等三人连招呼也没打,只是默默接下车钥匙坐进BMW。三人跟着坐进后座。

  司机与助手显然都带着武器。客人手无寸铁,因此两人兼具保镳身分。但若有必要,他们的枪口可能会指向客人。这些客人都是黑社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会接受这种安排,可说相当稀奇。这一来证明露伊纳克这个组织具严格规定且受到信任,二来也证明拍卖会的地位非比寻常。

  司机立即发动车子。客人不知车子开往何方,甚至要开多久也不清楚。

  车子在东京都内一般道路行驶一会,便开上高速公路。

  「那个普拉根,他一定是契卡。就算他是现役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人员,我也不意外。」

  后座的索罗托夫道。严格来说契卡并没有现役与退役之别。一旦成了契卡,一辈子都是。不管后来地位或职衔,甚至退休。对他们而言,组织是一种宗教,一种思想,一种荣耀。

  「提耶尼……」

  卡姆萨望向前方的司机及助手,暗示这番话会被听见。

  「怕什么。」索罗托夫不以为意。「他手下也同路人吧。接受国家俸禄,又利用特权搞副业。」

  正如同索罗托夫所说,俄罗斯中许多官僚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特别是建立起黑帮组织的契卡,更多得不可胜数。这就是神圣而腐败的三位一体。官僚、新兴财阀与犯罪组织互相交融,分不出彼我。俄罗斯黑帮信奉极权主义,彷佛整个国家都成了KGB,或许可称之由KGB主导的独裁主义。

  「真让人想吐,跟这些人比起来,从前的沃尔有骨气得多。」索罗托夫说到此,突然澄清:「我那父亲是例外。」

  尤里安静无语。此刻他还没有余裕谈及这个话题。不,或许永远不会有。

  「你还记得我父亲脸上的刺青吗?」

  索罗托夫继续谈起关于父亲的话题,彷佛想要掩饰尴尬。

  「嗯。」尤里点了点头。

  骷髅女人。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图案。

  「我现在知道刺青的意义了。成为沃尔后,他们告诉了我。虽然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当沃尔,但这也解开多年来的疑惑。」索罗托夫瞥尤里一眼,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乌克兰传说中的妖怪,名字就叫『骷髅女』。这妖怪还有个故事,是这样的……从前大饥荒时,有名女人因为营养不良而缺乏乳汁,没办法喂养自己的婴儿,所以她每晚偷偷溜进附近人家里,吃掉沉睡中的婴儿。有天晚上起了浓雾,女人迷失方向,偶然走进一间屋里,听见婴儿的鼾声。女人的眼睛因浓雾而看不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婴儿吃了。浓雾散去,女人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家,刚刚正是吃掉自己的孩子。女人因绝望而发疯,死后化为妖怪『骷髅女』。听说如今在乌克兰的乡下,每到起浓雾的晚上便会听见『骷髅女』的啜泣。」

  车子通过首都高速公路的竹桥交流道,正往熊野町交流道前进。

  「我当年猜得果然没错,那个刺青正是我母亲。」索罗托夫接着道。

  尤里回忆,当年在索科利尼基的空屋里,黑发少年确实这样说过。

  「这件事发生在我还没懂事的襁褓时期。当时我父亲是毒贩,一次他贩卖的毒品莫名流入我母亲手中,她将之用在自己身上,就这么死了。说来滑稽,其他沃尔都将父亲当成笑柄。此后,我父亲自甘堕落,每日酗酒赌博。一次害沃尔同伴陷入危险,因此沃尔们依照内规,在他的脸上刺上骷髅女,象征死得荒谬的妻子。」

  尤里哑口无言。妖怪传说听来骇人,而且索罗托夫父母的遭遇简直是传说翻版。尼斯托尔脸上的刺青,果然有着与其形象同样可怕的故事。

  索罗托夫见尤里沉默不语,露出混杂着亲密与嘲讽的笑容。

  「我遇见你后才想起那句话——命运不过是单纯的影子,只有胆小鬼才会注意到那种东西。我小时候能说出这么贴切的句子,实在难得。一针见血,虽然我是丧家之犬的儿子,却没有成为丧家之犬。不管从前还是未来,我都会是赢家,这次的下标也不例外。你说对吧,好搭档。」

  尤里听着索罗托夫的话,眼角余光注意着高速公路上的标示板。

  车子由江北交流道进入川口交流道,开上东北高速公路。尤里注意标示板的同时,也不忘保持自然的姿势与视线。倘若举动不寻常,马上会引起司机与助手,甚至是索罗托夫与卡姆萨的疑心。

  索罗托夫的话题与尤里自己人生息息相关,尤里数次听得太入神而差点没来得及确认位置。要让思绪不被完全牵走,需要专注。

  车子不断沿着东北高速公路前进,过了那须高原休息站才下交流道。中午十二点零七分,车子驶进别墅区,通过私有道路的栅栏后继续前进,不一会便停下。在这片受那须山麓的森林包围的私人土地停车场,共停了早一步抵达的四辆车子,以及相同车款的九辆黑色多功能休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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