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后，博士才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穿过大帐篷回到了外面。
刚一出去，身后就有人说：“哈，原来你躲在这儿了？”
博士一转身，发现珍妮正双手捂嘴看着他。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等你和克拉拉都很久了。”珍妮说，“我一直也没找到她，还以为你们丢下我走了呢。”
博士正想说话，但是珍妮身后又有人走了过来。看来不只是珍妮看到他从影子戏表演的帐篷里出来。
“又是你。”大力士迈克尔从珍妮身边挤了过来，“你又想干什么，嗯？”他胸口的锁链文身随着肌肉一起晃动着。
“我想干什么？”博士看了看那人胸口上此起彼伏的文身，“你难道不冷吗？”
“你是来打探西卢埃特小姐的秘密的，对不对？”
“她有什么秘密吗？”博士问。
“别瞎说。”珍妮向迈克尔回击道，“我们想在哪儿逛就在哪儿逛。”
“但不能在私人地盘上逛。表演还没开始，你们就不能进去。”
“哪里说了表演没开始就不让进？”珍妮反问道，然后抓起那人肌肉发达的胳膊，把他拖到帐篷外的公告牌前，“上面可没说不能在这儿逛，我可是看了的。”
迈克尔一时语塞，“嗯，这个……是礼貌。”
“相信我，我们很懂礼貌的。”博士赶紧说，他露出了笑脸，“如果不小心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你时刻为西卢埃特小姐着想，这真不错。”
“嗯，是啊，我们大家都彼此照应。”迈克尔显然对博士的道歉感到满意，“一向如此。”
“你认识她很久了吗？”
“是有很多年了。”
“她一直都这么厉害吗？”博士问话的时候瞥了珍妮一眼，示意她暂时别出声。珍妮耸了耸肩，抱着胳膊站着。
“她之前是很擅长表演这些纸偶什么的。”迈克尔说，“真的非常厉害。”
“但是最近？”博士追问，他注意到迈克尔说的是“之前”。
“但最近她的表演已经不止是厉害了。”
“说说看。是不是跟你刚才说的‘秘密’有关？”
迈克尔抿紧嘴唇想了想，最终说：“我还是不说的好。”
“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对不对？”珍妮问道，“一些本来不该看见的东西。”
迈克尔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没关系。”博士温和地说，“我们不是要你背叛朋友。不过，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有人死了。那人在西卢埃特的帐篷里看见了某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究竟是什么。也许你也看见了？”
迈克尔抬起了头，“西卢埃特有危险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博士回答，“但如果她有危险，我会帮助她。”
迈克尔犹豫了，显然是在认真地权衡利弊。博士和珍妮等着他回答，而此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嗨，克拉拉——你看起来挺好啊。”博士瞄了克拉拉一眼。
“肯定比没遇到斯塔克斯要好。”克拉拉说。
“我凑巧把这位少年从木浆杀手的袭击中救了出来。”斯塔克斯这样解释道。
迈克尔看了看克拉拉，又看了看斯塔克斯，一脸迷惑地问：“少年？”
“啊。”斯塔克斯上前一步，打量着这位大力士的体格，“我看到了一个为战斗而生的人类，你击退了多少个对手？”
“我主要是掰弯金属棍。”迈克尔回答，“还有举重。”
斯塔克斯想了想，“那是出于何种目的？你喜欢把金属棍制成原始武器吗？或者把重物从高处扔到敌人头上，把他们的脑袋像烂鸡蛋一样砸碎？”
“一般不会的。你知道，只是表演。”
“表演。”斯塔克斯重复了一遍。
“就像军事演习。”博士赶紧说，“展示技能，运用力量。”
“啊，”斯塔克斯点点头，“很好。说不定我也能参加这样的表演。”
“你也能掰弯金属棍吗？”迈克尔问。
“别怂恿他。”博士立即阻止道，“好了，你不是正要说西卢埃特的事情吗……”
迈克尔点点头说：“她变了。嗯……这么说吧，嘉年华以前是个快乐的地方，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最近，变得不一样了。自从他来了之后……”
“他？”趁着迈克尔犹豫之际，博士又提出了问题。
“好吧。”迈克尔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就可以帮上忙了——你说过会帮忙的，对吧？”
“是的，我会帮忙。”博士保证道。
“那我们就谈谈。但是，我还要先完成一场表演。半小时后，我跟你们在这里碰头，好吗？”
“好。”
大家目送迈克尔穿过了嘉年华的场地，斯塔克斯说：“或许我也可以参加这场表演。”
“别去。”克拉拉说，“我们要跟博士说说工厂的事。”
“什么工厂？”博士问。
“这就要说呢。”
“好吧，快跟我说说工厂的事情。”
“我们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说吗？”珍妮问，“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我今天一直站着。克拉拉看起来也挺累的。你脸上是怎么了？”
“划伤了一点。”克拉拉说，“要不是斯塔克斯来了，可能会更惨。”
他们在结冰的泰晤士河边找到了一小段围墙。博士把上面的雪扫掉，又把自己的外套铺上去让大家坐。但斯塔克斯坚持要站着。
“我必须时刻处于备战状态，”他说，“以免受到攻击。”
“受到谁的攻击？”珍妮问，“雪花的攻击吗？”
“确实出现过。”斯塔克斯说。
“好吧。”珍妮让步了。
大家各自坐好之后，克拉拉简单地讲了她在米尔顿工厂里的遭遇。博士认真地听着，偶尔打断她提些问题，然后又让她继续讲。
克拉拉讲完之后，珍妮说：“幸好当时斯塔克斯在那里，你运气真好。”
“不是运气，是战略。”斯塔克斯坚持道。
“好，但无论是什么，都谢谢你了。”博士说。
“战士不求言谢。”
博士耸了耸肩，看着自己的手指甲，“那我就收回我的感谢。”
但斯塔克斯又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的感谢的。我很高兴克拉拉小姐在那场卑劣的袭击中没有受重伤。”
“所以你承认我是女性了？”克拉拉问。
斯塔克斯眨了眨眼睛，“原来‘小姐’这个级别也可以用于女性吗？”
“不是级别。”克拉拉说，“算了，也许是吧。”
“你认为那些纸鸟跟影子戏有关吗？”珍妮问。
“如果无关的话，也太巧了。”博士说，“我们找到了太多貌似巧合的东西，但我认为它们绝对不是巧合。”他从墙上跳了下来站好，然后抓住自己的衣服一扯。于是，珍妮和克拉拉也不得不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也许大力士迈克尔可以给我们一些线索。估计他现在也快表演完了。我们约好了去影子戏表演的帐篷等他，说不定西卢埃特也回来了。那样的话，跟她说上几句也不错。”
正当他们穿过人群时，珍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等会儿就来。”她对其他人说，然后就去找正在看吞火表演的吉姆了。
“你还在这儿呢。”她说。
吉姆笑了笑，“这里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我接下来要去看美人鱼。显然她就在那边那顶帐篷里。”他朝展览的入口处点了点头。
“哦，好，但可别期望太高。”珍妮告诉他。
“我也不是特别期待。”吉姆回答，“要一起去吗？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和几个朋友一起。我们正要去找大力士谈谈。”
“想要学两招吗？”
“是要打听点儿事情。等会儿见吧。”
吉姆点点头，“很期待。”
珍妮在影子戏表演的帐篷门口跟其他人会合了，但是迈克尔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说不定还在举重，或者在举石头。”克拉拉说。
“都是不错的项目。”斯塔克斯认真地说。
“他的表演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对不对？”博士问。
“是啊。”珍妮说，“我在那儿看见他好几次了。他的小帐篷就在算命摊子旁边，他在那里做准备工作，东西也都在帐篷里。”
“那我们过去找找他吧。”克拉拉说，“如果他表演完了，我们就能在半路上碰到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博士说。
“英雄所见略同。”克拉拉回答。
博士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可能只是又一个巧合而已。”
有人在帐篷里等着，就站在里面的阴暗处。迈克尔进去放东西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对方，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一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卢埃特？”
她往前走了几步，鲜红的斗篷从肩头一直垂到了地上。她看起来仿佛是在滑行，神色非常冷静、沉着而优雅。
“你马上就要走吗？”她问。
迈克尔紧张了起来。“我要去见几个人。”他低声说。
“我知道。”她的头偏向了一边，黑色的头发像阴影一样铺在鲜红的斗篷上。“唉，迈克尔。”她伤心地说，“我以为可以信任你，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但是他能帮助我们。”迈克尔辩解道。西卢埃特的话让他十分紧张，“他可以帮助你。”
“但我不需要帮助。”
“你变了。”迈克尔说，“自从……反正不是一天两天了。跟这个博士谈谈吧，西卢埃特。至少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他咳嗽了起来，觉得说话有些困难，胸口也越来越紧。
“抱歉，迈克尔。”她平静地说，“不能让你把我们的小秘密说出去，不是吗？我记得我们说好了的。”
“不，西卢埃特——求你！”
他只能发出喘气的声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有人正把他死死钳住。他低头去看，喘息却变得更加剧烈了。那文在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但却不是随着身体而动，也不是随着肌肉的运动而收紧或舒张，更不是随着他的呼吸而动，而是在他的皮肤上滑行，相互缠绕，拧紧，收拢，然后把空气从他的肺里挤了出去。
“西卢埃特。”他的请求声几不可闻。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戴好兜帽，跨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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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去，身后就有人说：“哈，原来你躲在这儿了？”
博士一转身，发现珍妮正双手捂嘴看着他。
“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等你和克拉拉都很久了。”珍妮说，“我一直也没找到她，还以为你们丢下我走了呢。”
博士正想说话，但是珍妮身后又有人走了过来。看来不只是珍妮看到他从影子戏表演的帐篷里出来。
“又是你。”大力士迈克尔从珍妮身边挤了过来，“你又想干什么，嗯？”他胸口的锁链文身随着肌肉一起晃动着。
“我想干什么？”博士看了看那人胸口上此起彼伏的文身，“你难道不冷吗？”
“你是来打探西卢埃特小姐的秘密的，对不对？”
“她有什么秘密吗？”博士问。
“别瞎说。”珍妮向迈克尔回击道，“我们想在哪儿逛就在哪儿逛。”
“但不能在私人地盘上逛。表演还没开始，你们就不能进去。”
“哪里说了表演没开始就不让进？”珍妮反问道，然后抓起那人肌肉发达的胳膊，把他拖到帐篷外的公告牌前，“上面可没说不能在这儿逛，我可是看了的。”
迈克尔一时语塞，“嗯，这个……是礼貌。”
“相信我，我们很懂礼貌的。”博士赶紧说，他露出了笑脸，“如果不小心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你时刻为西卢埃特小姐着想，这真不错。”
“嗯，是啊，我们大家都彼此照应。”迈克尔显然对博士的道歉感到满意，“一向如此。”
“你认识她很久了吗？”
“是有很多年了。”
“她一直都这么厉害吗？”博士问话的时候瞥了珍妮一眼，示意她暂时别出声。珍妮耸了耸肩，抱着胳膊站着。
“她之前是很擅长表演这些纸偶什么的。”迈克尔说，“真的非常厉害。”
“但是最近？”博士追问，他注意到迈克尔说的是“之前”。
“但最近她的表演已经不止是厉害了。”
“说说看。是不是跟你刚才说的‘秘密’有关？”
迈克尔抿紧嘴唇想了想，最终说：“我还是不说的好。”
“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对不对？”珍妮问道，“一些本来不该看见的东西。”
迈克尔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没关系。”博士温和地说，“我们不是要你背叛朋友。不过，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有人死了。那人在西卢埃特的帐篷里看见了某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究竟是什么。也许你也看见了？”
迈克尔抬起了头，“西卢埃特有危险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博士回答，“但如果她有危险，我会帮助她。”
迈克尔犹豫了，显然是在认真地权衡利弊。博士和珍妮等着他回答，而此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嗨，克拉拉——你看起来挺好啊。”博士瞄了克拉拉一眼。
“肯定比没遇到斯塔克斯要好。”克拉拉说。
“我凑巧把这位少年从木浆杀手的袭击中救了出来。”斯塔克斯这样解释道。
迈克尔看了看克拉拉，又看了看斯塔克斯，一脸迷惑地问：“少年？”
“啊。”斯塔克斯上前一步，打量着这位大力士的体格，“我看到了一个为战斗而生的人类，你击退了多少个对手？”
“我主要是掰弯金属棍。”迈克尔回答，“还有举重。”
斯塔克斯想了想，“那是出于何种目的？你喜欢把金属棍制成原始武器吗？或者把重物从高处扔到敌人头上，把他们的脑袋像烂鸡蛋一样砸碎？”
“一般不会的。你知道，只是表演。”
“表演。”斯塔克斯重复了一遍。
“就像军事演习。”博士赶紧说，“展示技能，运用力量。”
“啊，”斯塔克斯点点头，“很好。说不定我也能参加这样的表演。”
“你也能掰弯金属棍吗？”迈克尔问。
“别怂恿他。”博士立即阻止道，“好了，你不是正要说西卢埃特的事情吗……”
迈克尔点点头说：“她变了。嗯……这么说吧，嘉年华以前是个快乐的地方，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最近，变得不一样了。自从他来了之后……”
“他？”趁着迈克尔犹豫之际，博士又提出了问题。
“好吧。”迈克尔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就可以帮上忙了——你说过会帮忙的，对吧？”
“是的，我会帮忙。”博士保证道。
“那我们就谈谈。但是，我还要先完成一场表演。半小时后，我跟你们在这里碰头，好吗？”
“好。”
大家目送迈克尔穿过了嘉年华的场地，斯塔克斯说：“或许我也可以参加这场表演。”
“别去。”克拉拉说，“我们要跟博士说说工厂的事。”
“什么工厂？”博士问。
“这就要说呢。”
“好吧，快跟我说说工厂的事情。”
“我们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说吗？”珍妮问，“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我今天一直站着。克拉拉看起来也挺累的。你脸上是怎么了？”
“划伤了一点。”克拉拉说，“要不是斯塔克斯来了，可能会更惨。”
他们在结冰的泰晤士河边找到了一小段围墙。博士把上面的雪扫掉，又把自己的外套铺上去让大家坐。但斯塔克斯坚持要站着。
“我必须时刻处于备战状态，”他说，“以免受到攻击。”
“受到谁的攻击？”珍妮问，“雪花的攻击吗？”
“确实出现过。”斯塔克斯说。
“好吧。”珍妮让步了。
大家各自坐好之后，克拉拉简单地讲了她在米尔顿工厂里的遭遇。博士认真地听着，偶尔打断她提些问题，然后又让她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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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无论是什么，都谢谢你了。”博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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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斯塔克斯又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的感谢的。我很高兴克拉拉小姐在那场卑劣的袭击中没有受重伤。”
“所以你承认我是女性了？”克拉拉问。
斯塔克斯眨了眨眼睛，“原来‘小姐’这个级别也可以用于女性吗？”
“不是级别。”克拉拉说，“算了，也许是吧。”
“你认为那些纸鸟跟影子戏有关吗？”珍妮问。
“如果无关的话，也太巧了。”博士说，“我们找到了太多貌似巧合的东西，但我认为它们绝对不是巧合。”他从墙上跳了下来站好，然后抓住自己的衣服一扯。于是，珍妮和克拉拉也不得不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也许大力士迈克尔可以给我们一些线索。估计他现在也快表演完了。我们约好了去影子戏表演的帐篷等他，说不定西卢埃特也回来了。那样的话，跟她说上几句也不错。”
正当他们穿过人群时，珍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我等会儿就来。”她对其他人说，然后就去找正在看吞火表演的吉姆了。
“你还在这儿呢。”她说。
吉姆笑了笑，“这里有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我接下来要去看美人鱼。显然她就在那边那顶帐篷里。”他朝展览的入口处点了点头。
“哦，好，但可别期望太高。”珍妮告诉他。
“我也不是特别期待。”吉姆回答，“要一起去吗？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吗？”
“和几个朋友一起。我们正要去找大力士谈谈。”
“想要学两招吗？”
“是要打听点儿事情。等会儿见吧。”
吉姆点点头，“很期待。”
珍妮在影子戏表演的帐篷门口跟其他人会合了，但是迈克尔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说不定还在举重，或者在举石头。”克拉拉说。
“都是不错的项目。”斯塔克斯认真地说。
“他的表演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对不对？”博士问。
“是啊。”珍妮说，“我在那儿看见他好几次了。他的小帐篷就在算命摊子旁边，他在那里做准备工作，东西也都在帐篷里。”
“那我们过去找找他吧。”克拉拉说，“如果他表演完了，我们就能在半路上碰到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博士说。
“英雄所见略同。”克拉拉回答。
博士摇了摇头，“那可不一样，可能只是又一个巧合而已。”
有人在帐篷里等着，就站在里面的阴暗处。迈克尔进去放东西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对方，他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一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卢埃特？”
她往前走了几步，鲜红的斗篷从肩头一直垂到了地上。她看起来仿佛是在滑行，神色非常冷静、沉着而优雅。
“你马上就要走吗？”她问。
迈克尔紧张了起来。“我要去见几个人。”他低声说。
“我知道。”她的头偏向了一边，黑色的头发像阴影一样铺在鲜红的斗篷上。“唉，迈克尔。”她伤心地说，“我以为可以信任你，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但是他能帮助我们。”迈克尔辩解道。西卢埃特的话让他十分紧张，“他可以帮助你。”
“但我不需要帮助。”
“你变了。”迈克尔说，“自从……反正不是一天两天了。跟这个博士谈谈吧，西卢埃特。至少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他咳嗽了起来，觉得说话有些困难，胸口也越来越紧。
“抱歉，迈克尔。”她平静地说，“不能让你把我们的小秘密说出去，不是吗？我记得我们说好了的。”
“不，西卢埃特——求你！”
他只能发出喘气的声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有人正把他死死钳住。他低头去看，喘息却变得更加剧烈了。那文在身上的锁链动了起来，但却不是随着身体而动，也不是随着肌肉的运动而收紧或舒张，更不是随着他的呼吸而动，而是在他的皮肤上滑行，相互缠绕，拧紧，收拢，然后把空气从他的肺里挤了出去。
“西卢埃特。”他的请求声几不可闻。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戴好兜帽，跨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