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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

【陶德】

我还没绑好绳子,市长就醒了。
他呻吟着,纯粹而真实的声流渐次传来,我第一次听到他脑中的声流,因为他现在毫不设防。
因为他被打败了。
“我没有被打败,”他低声说道,“只是遭到了伏击。”
“闭嘴。”我说道,绑紧绳子。
我绕到他面前。因为受到了我的声流袭击,他双眼依旧模糊,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举起枪托,朝他的脸上掼过去。
“我听到了你泄露的声流。”我警告他,将枪管对准了他。
“我知道,”市长说道,他满嘴鲜血,不过还是咧开嘴笑了,“谁说不是呢?”
我不置一词。这就是我的回答。
市长叹了口气,头往后仰去,像是要伸展一下自己的脖子。他抬头望向彩色玻璃窗,不可思议的是,它仍然安好无损,停留在那面空荡荡的墙上。月亮从窗户后面冉冉升起,在玻璃上映出轮廓。“此时此地,还是我们两人,陶德,”他说道,“这里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地方。”他环视四周,现在他成了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而我则在这里自由地走来走去。“一切都在变化,”他说道,“不过万变难离其宗。”
“我不需要在等待的时候听你唠叨。”
“等待什么?”他变得更警觉了。
他的声流渐渐消失。
“你也想领导他们,对不对?”他说道,“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你希望没人发觉你内心的想法。”
“我说了,闭嘴。”
“此时此刻,你正想着那支军队。”
“闭嘴。”
“你在想,他们是否真的会听指挥。你在想,薇奥拉的同胞是不是真的能帮到你——”
“我不介意再用这支该死的枪打你一顿。”
“你在想,你是否真的能赢。”
“我已经赢了,”我说道,“你心知肚明。”
我们听到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又发生了爆炸。
“她要摧毁一切,”市长说着看向声源,“有意思。”
“谁有意思?”我问。
“你没见过柯伊尔助医,对不对?”他在绳索下抻了抻一侧肩膀,然后又抻了抻另一侧肩膀。“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了不起的对手。她本来有机会打败我,她真的可以做到。”他再次咧开嘴笑。“不过你先她一步,难道不是吗?”
“你说她要摧毁一切是什么意思?”
“一如既往,”他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炸毁一切?”
“两种意图,”他说道,“一、她要制造混乱,这样一来,正规军要跟她对抗就困难得多了。二、她要争取那些不愿抗争的人,制造一种她战无不胜的印象,这样统治大家才更容易些。”他耸耸肩。“对她这样的人来说,一切都可以作为战争的借口。”
“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说道。
“你只能从一个暴君换到另一个暴君,陶德。很遗憾是由我来告诉你这个事实。”
“我什么都不会换。我都叫你安静一点儿了。”
我一直拿枪口指着他,然后走到安格哈拉德身旁。它站在碎石堆中的逼仄空间里,看着我和市长。
陶德,它心想,渴了。
“前面那个水槽还在吗?”我问市长,“还是已经被炸毁了?”
“被炸毁了,”市长说道,“不过后面我拴马的地方还有一个。它可以去那里喝。”
“莫佩思。”我对着安格哈拉德,心里想道,这是市长坐骑的名字,它内心升腾起一股情愫。
莫佩思,它心想,屈服吧。
“真棒,”我揉着它的鼻子说道,“它当然会屈服。”
它调皮地推了我一两下,然后从碎石堆“嗒嗒嗒”往后跑,绕到后院去。
这时,又传来了砰的一声。我有点儿担心薇奥拉。不知道她现在沿着道路走了多远。她一定离“答案”越来越近了,她一定——
我听到市长身上传来一丝声流。
我扣动扳机。
“我说了,想都别想。”
“你知道吗,陶德?”他说道,仿佛我们正在共进美味午餐,“声流袭击轻而易举。你只需要给自己上紧发条,然后拼尽所有力气,猛击别人。我的意思是,没错,你必须全神贯注,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旦掌握了这种技能,你就可以随意支配他人了。”他将嘴唇上越积越多的鲜血吐出来。“正如你在想到薇奥拉时所释放出的能量。”
“别叫她的名字。”
“还有一点,”他继续道,“控制别人的声流,呃,不得不说要棘手得多,困难得多。就好比同时抬高和降低一千根不同的杠杆,当然控制某些人,也就是某些头脑简单的人,相对容易些。控制人群尤其容易,不过我练习了好多年,想将此变成对我有用的工具。直到最近,我才算是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成功。”
我想了片刻:“莱杰市长。”
“不不,”他语气欢快,“莱杰市长十分殷切。永远都别信任一个政客,陶德。他们没有原则,所以永远都别相信他们。是他主动找上了我,跟我报告了你做的梦和你说的话。没有,我没有控制过他,他只是具有普通的人性弱点。”
我叹息道:“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我想说的是,陶德,”他接着说道,“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逼你做到了我希望你做的事,”他看着我,看我是否明白,“直到今天。”
远处又传来砰的一声,“答案”又无缘无故毁掉了一个地方。天色过于昏暗,我看不到军队,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回到了市区,沿着道路径直赶往这里。
暮色越来越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说道,“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之前你都是靠自己的意志行事,陶德,”他定定看着我,“斯帕克人,那帮女人。这些都是你自己采取的行为。不需要我控制。”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再次说道,语气低沉,我的声流发出了带有警告意味的咝咝声。
“我的提议还作数,”市长说道,他也压低了音量,“我是认真的。你有能力。我可以教你如何利用你的能力。你可以统治这片土地,仅在我一人之下。”
我即方圆,方圆即我。我听到这个声音。
“那就是力量之源,”他说道,“控制你的声流,你就能控制自己。控制你自己,”他压低下巴,“你就能控制全世界。”
“你杀了戴维,”我说着,向他走去,枪口依然指着他,“你才是没有原则的政客。现在,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接着天空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响声,像是某种嘹亮悠远的号角声。
像是神祇希望引起你的注意时所发出的声响。
我听到屋后传来马儿的嘶鸣声,听到从新普伦提斯市民家中传来的一丝震惊,听到军队稳步行进的脚步声——他们因为意外的发生而慌张溃散,出现了一阵骚乱。
我听到市长的声流尖锐地刺出去,然后又收了回来。
“刚刚那是什么?”我说着,抬头四下里查看。
“不。”市长低语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愉悦。
“什么?”我说着,将枪管指着他,“怎么回事?”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微笑,然后扭过头。
扭过头看向通往市区的那条“之”字形路和瀑布旁的山丘。
我也望了过去。
山顶亮起了灯火。
灯火沿着那条“之”字形路点亮。
“哦,陶德,”市长惊愕地说道,当然,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愉悦,“哦,陶德,孩子,你做了什么?”
“那是什么?”我说道,眯眼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这样我能看得更清楚些,“那是怎么回事——”
接着传来了第二声号角,声响巨大,像是天空对折时发出的声音。
我听到整座城市渐渐响亮的咆哮,其中的问号数目之众,甚至能将你淹没。
“告诉我,陶德,”市长说道,声线依旧紧绷,“等军队抵达此处,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你说什么?”我说道,眉头皱起,我还在设法看清那个沿着“之”字形路逼近这里的事物,不过距离太远,天色太黑,难以分辨。我只看到了一个个火点,正沿着山丘向下移动。
“你要把我交出去换赎金吗?”他接着说道,语气依旧愉悦,“你要把我交给他们处死吗?”
“之前那些爆炸是怎么回事?”我说道,揪住他的衬衫前襟,“是移民着陆的地方吗?他们要侵略我们吗?”
他只是跟我四目相接,眼睛闪闪发光。“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选你为领导吗,你能凭一己之力带领这里的人步入和平的新纪元吗?”
“我会带领他们的,”我愤怒地低声冲着他说道,“等着瞧。”
我没有理他,而是爬上了最高的碎石堆。我看到人们纷纷从自己家的窗户探出脑袋,听到大家彼此喊着名字,看到大家开始跑来跑去。
不管那个声音是什么,也足以吓得整个新普伦提斯市躲在家里的人都跑出来。
我感觉到后脑勺处有一阵声流的嗡嗡声。
我猛地转过身,再次用枪指着他,然后爬下碎石堆说道:“我说过了,别再玩这种把戏!”
“我只是在努力继续我们的对话,陶德,”他说道,假装自己很无辜,“我很好奇你现在的领导计划,因为你就要统领军队,成为这个星球的新任总统了。”
我想一拳揍得他笑不出来。
“怎么回事?”我冲他吼叫,“从那座山那里赶过来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响起了第三声号角,这次的声音越发响亮,以至于我感觉到那个响声好像穿透了我的身体,嗡嗡作响。
现在,市民全体尖叫起来。
“手伸进我衬衫前襟的口袋中,陶德,”市长说道,“你会发现曾经属于你的东西。”
我盯着他,看他脸上有没有流露出任何戏弄的痕迹,但他只是咧开嘴愚蠢地笑着。
好像他又赢了一样。
我用枪推了他一下,然后用没握枪的那只手在他的口袋中摸索。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袖珍的金属制品,于是我将它拿了出来。
是薇奥拉的望远镜。
“真是了不起的小玩意儿,”市长说道,“我殷切期盼其余移民的到来,不知道他们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新礼物。”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重新爬到碎石堆上,用没握枪的那只手将望远镜举到眼前,笨拙地调整着夜视镜。我有很久都没有——
摸过这个用处颇大的小玩意儿了。
那支队伍从山谷爬上来,在一片绿白相间的阴影中,灯火划破黑暗,我看到了这座城市。
我举起望远镜,望着河流上游,望着山坡上的那条“之”字形路,望着从山上往下移动的那群光点——
而且——
而且——
而且,我的天哪。
我听到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市长在我身后狂笑:“哦,没错,陶德。这不是你的妄想。”
那一瞬间,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难以言喻。
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
一支斯帕克军队正向着市区行进。
队伍前端的斯帕克人骑在那些体格高大、脊背宽阔的动物背上,那些动物身上似乎披着盔甲,它们的鼻子底下伸出一只弯弯曲曲的角。他们的身后是一支来势汹汹的部队,气势颇不友善,部队沿着“之”字形路行进,经过瀑布顶部的山崖。
这支部队正在赶赴战场。
成千上万的斯帕克人。
“可是,”我气喘吁吁地说道,几乎无法讲话,“可是他们都被杀了啊。他们在斯帕克之战中都被杀了啊!”
“全部吗,陶德?”市长问道,“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斯帕克人吗?我们只生活在这一小片地方而已。你觉得说得通吗?”
我看到的火光是骑在巨型动物背上的斯帕克人手中所持的火把。熊熊燃烧的火把引领着军队,照亮了士兵所持的长矛、弓箭以及棍棒。
所有的斯帕克人都全副武装。
“哦,我们打败了他们,”市长说道,“杀死了成千上万的斯帕克人,杀死了方圆几英里之内的所有斯帕克人。虽然他们的数目远超我们,但我们的武器更先进,战斗的积极性也更高。我们将他们从这片土地上驱逐出去,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我们留下了一些斯帕克人,充当我们的奴隶,当然,这是为了便于战后重建城市。这很公平。”
此时此刻,整座城市都咆哮起来。行进的军队停下脚步,我听到人们一边奔跑一边尖叫,互相传递一些支离破碎的话语,他们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我从碎石堆上跑回他身边,用枪狠狠戳向他的肋骨。“他们为什么回来了?为什么是现在?”
他还是咧着嘴笑:“我想,他们有大把时间计划如何一劳永逸地除掉我们,难道不是吗?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我想,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我冲他吼道,“为什么——”
接着我住了口。
那次种族屠杀。
那些奴隶的死。
像垃圾一样堆积成山的尸体。
“正是如此,陶德,”他说着,点点头,仿佛我们只是在聊天气,“我猜,那一定就是他们的契机了,对不对?”
我低头看向他,我总是这么后知后觉。“是你干的,”我说道,“当然是你干的。你杀了所有的斯帕克人,一个不留,然后嫁祸给‘答案’,”我将步枪猛地戳向他的胸口,“你希望他们卷土重来。”
他耸耸肩。“我希望我有机会能彻底打败他们,没错,”他咬紧嘴唇,“可是你加快了整个计划的执行速度,谢谢你。”
“我?”我说道。
“没错,当然是你,陶德。我布好了舞台,你则派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通风报——?”
不。
不。
我转过身,再次跑到碎石堆上,再次将望远镜放到眼前,视线一刻不停地搜索着搜索着搜索着。
斯帕克人太多,而且距离太远。
不过他就在其中,对不对?
他就在人群中。
1017。
哦,不。
“我才应该说‘哦,不’,陶德,”市长抬头对我说道,“我故意放过了他,让你找到了他,即便你们关系非同一般,他还是不怎么喜欢你,对不对?不管你多么努力地向他示好。在他眼中,你就是折磨他的元凶,他回去之后,向他的兄弟姐妹展示你这张令他们无比仇恨的脸,”我听到一阵低沉的笑声,“此时此刻,我真不希望你长着这张脸,陶德·休伊特。”
我转过身,望向四处的地平线,然后又转过身。南面有支军队,东面有支军队,而现在又从西面来了支军队。
“我们坐在这里,”市长说道,听来语气依旧平静,“就坐在正中央,”他在肩膀上蹭了蹭鼻子,“不知道侦察飞船上的那些可怜人现在在想什么。”
不。
不。
我又转了一圈,仿佛看到他们全都冲这里而来。冲我而来。
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市长吹起口哨,仿佛他在这世上还有很久可活。
而薇奥拉就在外面——
哦,天哪,她就夹在这些势力中间——
“军队,”我说道,“军队必须跟他们奋战。”
“他们哪有时间?”市长说着挑了挑眉,“他们在跟‘答案’打仗,抽得出空吗?”
“‘答案’必须跟我们联手。”
“我们?”市长说道。
“他们必须跟你的军队并肩作战。只能这样。”
“你真的觉得柯伊尔助医会答应加入这场游戏吗?”他在微笑,可我看到他的腿开始上下抖动,内部的能量正在奔涌。“她认为她和斯帕克军队同仇敌忾,不是吗?记住我的话。她会设法谈判,”他再度与我对视,“而那将置你于何地,陶德?”
我呼吸沉重,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薇奥拉还在外面,”他提醒我,“独自一人。”
的确如此。
她一个人在外面。
而且她连走路都有困难。
哦,薇奥拉,我都做了些什么?
“所有这些情况同时发生时,我亲爱的孩子,你真的以为军队愿意拥戴你为领导者吗?”他哈哈大笑,仿佛这不管在哪儿都是个愚蠢至极的主意,“你以为他们会信赖你,听从你的指令去战斗吗?”
我拿着望远镜又转过身。新普伦提斯市一片混乱。东面的房屋大火冲天。人们在街上流窜,争相躲避“答案”,躲避市长的军队,现在又要躲避斯帕克人,他们四处逃窜,却无处可去。
号角再次响起,窗户上的玻璃被它震落。
我将望远镜举到眼前,凝视远方。
那是只又大又长的号角,比四个斯帕克人加在一起还要长,由两个长角的动物驮着,而吹响号角的斯帕克人体格是那么高大,我前所未见。
他们抵达了山脚。
“我想你是时候为我松绑了,陶德。”市长说道,他的声音在空中激起了低沉的回声。
我转身看向他,再次将枪口对准他。“你控制不了我了,”我说道,“再也不会了。”
“我不是想控制你,”他说道,“可是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得为我松绑,难道不是吗?”
我犹豫了,呼吸沉重。
“我以前打败过斯帕克人,你知道的,”他说道,“这座城市知道,军队知道。我觉得他们不会愿意将我弃如敝屣,转而投入你的麾下,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还是一言不发。
“等这场叛变结束之后,陶德,”他说道,抬头看向我,“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右手。我还是希望你跟我并肩作战。”他顿了顿。“我们可以一起打赢这场战争。”
“我不想跟你一起打赢这场战争,”我说道,低头看着枪管,“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点了点头,仿佛同意我的话,不过接着他重复了一句话:“一切都在变化,不过万变难离其宗。”
我听到行军的脚步声逼近大教堂。军队的一个分队终于振作起来,挺进了市区。我听到他们沿着辅路行进,直奔广场而来。
时间不够了。
“其实我不介意你继续把我绑着,陶德,”市长说道,“不过你最好还是放了我。只有我才能打败他们。”
薇奥拉——
薇奥拉,我该怎么办?
“对,薇奥拉,再想一想她,”他的语气鬼鬼祟祟,却又很温暖,“薇奥拉就在外面,就夹在他们中间,独自一人。”他顿了顿,等我终于跟他对视。“他们会杀了她,陶德。一定会的。你也知道,只有我才能救她。”
号角再次吹响。
东面又传来砰的一声。
市长手下的士兵逐渐逼近。
我看向他。
“我打败了你,”我说道,“你给我记住。我打败了你,就算将来,你也敌不过我。”
“我信你。”他说道,不过他在微笑。
薇奥拉
我又看着他,想起薇奥拉,他身体一缩。
“你救她,”我说道,“你就能活下去。她死,你也死。”
他点头:“同意。”
“你再试图控制我,我就开枪打死你。你再试图用声流袭击我,我就开枪打死你。明白吗?”
“明白。”他说道。
我又等了一秒钟,时间不多了。
真的没有时间做出什么决定了。
我只知道全世界的军队都要在此处会合,就在此时此刻。
而她还在外面。
我再也不会跟她分开,即便我们不在一起。
原谅我,我心想。
我来到市长身后,解开了绳子。
他缓缓站起身,揉着手腕。
他抬头,望向号角再次响起的方向。
“最终,”他说道,“这些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打斗,对黑暗势力的追逐,所有间谍的伪装以及手持匕首的荒唐念头,都将不复存在。”他转过头看向我,与我对视,我在他的微笑背后切实看到一丝疯魔闪过。“最终,我们会刀戈相见,鏖战一场,证明自己的男儿血性,证明我们不辱使命,陶德。”说这话时,他来回搓着双手,眼神闪烁发亮。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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