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行动的开始阶段看上去很顺利，这是我没想到的，所以我不动声色。因为太傻太天真，米拉根本就不知道当出头椽子的危险，她领头走在队伍最前面，位置十分扎眼，而且大踏步地向能发出回响的地下迷宫走去，就好像只是去散步，根本没意识到跨出的每一步都使我们更深入敌人的地盘。这对我来说很好，除了可以从后面欣赏她优美的臀部曲线外，她也可以吸引所有在这里潜伏的敌人的火力，或者触发他们布设的诡雷，给我们剩下的人做出及时的警告。
进入那个兔子窝一样的地下隧道其实出奇的容易，只要打开宫殿厨房附近走廊里的一扇门，就可以发现通往地下的入口，从那里跳下去着地后，我舒展了下刚刚受到冲击的膝盖，一股舒适感油然而生，自从到达维里迪亚以来还没这么爽过。不论是不是有那个金玉其外的活靶子跟着，这里的环境让我感觉回到了家里，唤醒了我身上地底居民的古老本能。我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有一些烧毁的金属残迹，应该是原来通往头顶上那个出口的梯子。奥滕曾向我保证采取了一切合理措施以防止宫殿及其周边遭到敌人的渗透，唯一一个例外就是没有彻底把周边的地下隧道完全炸塌。（这是为了万一宫殿被叛军攻陷，读盘呀可以从隧道逃脱，虽然难以想象宫殿真会失守。）我很高兴地发现的他的表现完全正确。除了不问太多问题就相信情报分析这个令人遗憾的倾向外，他还是很称职的，我对自己留了他一命并让他惟命是从感到沾沾自喜。
走着走着我们突然进入了一片黑暗中，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我的其他感官开始如往常一样敏锐起来。拂过脸上的微弱气流给我提供了方向感，脚步的回音指出了哪里有墙。“闭上眼睛呆一会儿。”我说；“有助于适应。”
“或者我们正好可以打开探照灯。”米拉说，并且马上付诸实施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眼睛发生了斜视，另有两个士兵也有样学样，把狭隘的通道照得像个迪厅，遍布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电缆映的一清二楚。她把探照灯挂在了刺刀柄上，让双手都解放出来可以随时开枪，其他人也同样这么做了。
“好主意，上校。”我说，语气带着极大的讽刺：“我们再唱几句‘王座的战士’颂歌怎么样，这样敌人老远就能听到我们来了。”
“是你说的我们没时间了。”她回答道，然后转身婀娜的踱步到队伍前头，紧绷着的制服让人浮想联翩。“在黑暗中逛荡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因为不愿意承认她有道理，我躲在最后以充分利用阴影的优势，让我欣慰的是在黑暗中我黑色的大衣是绝好的伪装，特别是如果敌人开枪射倒米拉，他的狗眼也会马上被亮瞎，就更看不见我了。
走了几百米后，我估计我们已经走出了外墙的地下，此时我能明白她为何如此有信心了。前方的通路被一个新砌的石墙堵住了，墙上有一个狭窄的铁门，只有一人宽。米拉走过去把手贴到了门的基因锁扫描板上。这把锁明显是由一个喜欢修饰胜于干活干净利落的技术教士做的。那个装置嗞嗞丫丫了一会，让我正好有时间赶上她，之后门栓解锁，门向外打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是唯一一个对此进行掩护的人。
16.这表明他一定是持枪待机,尽管他不屑提及。
穿过门口的时候，她特意回过头，冲我得意的一笑，我被激怒了。“你怎是怎么知道门那边没有敌人的？”
“因为没有矿石发生移动。”她回答道：“最好快点，30秒后门就重新锁上了。”说完她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在她的提醒下她的部队鱼贯而入。
我跟着他们，门在我背后轰然闭合。从远处她的探照灯暗淡的光芒里，我看到对于矿石的情况她并没夸大其辞，于是我满意地加快了步伐。那其实是镶嵌在墙上和天花板的一大堆电容片，它们的电路被设计用来尽可能广的散布自己致命的电荷。在开阔地带它们是致命的，但是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只是会将粗心到靠得他们足够近的人撕成一片血雾。
我快步走出这些致命装置的作用范围，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它们再次生效了！我着实紧张了一两秒，之后打了个冷战，“还有这种小惊喜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没有需要我们注意的了。”米拉向我保证道。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声明是非常吸引人的，当时我对一切都像傻子般的无知，所以我决定跟着她，但是日后我才知道那天的意外和凶险远超想象，换现在我一定拼命向她相反的方向跑。
我们“漫步”到目的花了大约1小时，根据奥腾提供的地图，（我第一时间把它下载到了自己的数据版里），我们走的并不是最近的路，但是这条路上没有需要我们爬行、攀登的瓶颈，或是米拉不耐烦处理的障碍。因为我认为绕道并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这条路上我们只不过穿越了很多管道、河道和下水道，（最后这个让米拉大发小姐脾气，让我获得了隐秘的娱乐），我也就没再对她要求什么了。
尽管我很担忧，但是她的探照灯并没引来任何恶意的关注。不过，与你可能期望的相反，这并没有降低我的紧张感。我们越长时间没有被发现，我就越确定我们肯定会被发现。我发展自己在认真倾听任何兄弟，以寻找潜藏在前方黑暗中的叛军突击手。当然，我听到了很多声音，但是本能和经验让我能够马上分别出绝大多数的声音，并且察觉出它们所代表的威胁。
最常见的是小虫子逃窜的声音，它们逃避靠近的光芒和噪音，但是偶尔会传来大一点的脚步声，这标志着有人类。但总是在我们上前接触前就逃走了，这意味着对方是普通市民，对待持枪的人的合理态度。我不知道他们是试图防止城市残破的基础设施彻底崩溃的工匠，还是慌不择路来这里寻找避难所的人。不过既然他们没对我们射击，对我来说就无关紧要了。
最后，米拉说：“就是这儿了”，我检查了一下计时器，心想不知道格瑞斯的小队进行得怎么样了。根据我的了解，我打赌他们已经到达目标了，正在轻松随意地解决问题。再一次，我伸手想去按一下耳麦，但是悔恨的发现我没带。当然，我在指挥地堡里试图要一个来，但是发现维里迪亚的行星防卫军缺乏这种装置。他们能给我提供的最好的东西是一个笨重的无线电台，这玩意现在正由后面的一个操作员背着。但是我们没时间停下来用它，所以我只能强压下自己的疑虑，继续再保持一会儿失联状态。
“很好。”我回答道，同时偷偷用我的数据版看看“这儿”到底是哪儿。我发现这儿是个下水道，位于一个广场的下方，叛军正好把这个广场作为炮兵驻地，于是我想出了作战计划的眉目。你可能会觉得这有点晚了，这也许是对的，但当时的情况是，我是被拖进这个愚蠢的安排里的，根本别无选择，除了担心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也没有机会仔细斟酌其他事情。我召唤通讯员上前，叫他解开了手台。
“凯恩呼叫阿斯塔特。”我说，并且在心中默默向帝皇祈祷他们给我的频率是对的，而且我们没有别监听。“我已就位，通报你们的情况。”
正在交火，”格瑞斯回应了，让我松了口气。“有轻微抵抗。雷鹰将在两分钟后发动牵制攻击。”
“谢谢。”我手上只有一个班的部队，还有一个明显不算是军事人员的米拉，当时她正在认真的听，不过感谢帝皇，她似乎第一次抵抗住了掺和一脚的诱惑。“我们或许需要一切可能的支援。”
“保持频道畅通。”格瑞斯说完这句话后就中断了连接。
“他这是什么意思？’米拉谴责道，就好像我知道答案却故意不说一样。
我耸耸肩：“可能是想给雷鹰提供更精确的位置修正，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友军火力误杀了。”我揣测道。考虑到炮艇机攻击的高致命性，对我来说这是合理的预防措施。我把手台还给了队伍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通讯员。米拉根本没介绍过他的名字，不过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名义上的部下当成人。“我们需要找到上面敌人火炮的确切位置，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炸塌它们底下的隧道，这样我们不用打哨兵就能瘫痪它们。”
“如果他们停的足够近就可以。”那个士官同意道，同时暗示了这个计划的弱点，但没有直接挑明以免损害我权威。自从神圣泰拉上的人类开始砍树和用石头砸自己的同类以来，但凡深喑此道者都是得力的士官。
“希望他们能这么做。”我说：“否则我们就费劲了。”
按照我在瓦尔哈拉12团时知道的，一个炮兵分队通常会集中部署，配属少量哨兵、后勤人员，以及几个低级军官和士官，以确保炮弹在发射前获得准确的校正。通过卫星图像我知道，那儿总共有5门石化蜥蜴，这意味着对方有30到50人。我们大概要面对3到5倍的行星防卫军叛军，虽然如果是带的是合格的卫队士兵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我现在拥有的部队也应该会比敌人强一些。这还没有把米拉计算在内，光她自己就能顶敌人一个班。
“那就上去找。”说着就开始爬通向我们头顶上一个井盖的梯子，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劝诫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我们离敌人太近，枪毙她的话让哨兵听见了会引发警报，我现在只能暂时顺其自然。
“在这儿等着。”我指示那个通讯士官，他似乎非常乐意遵守这个命令。“我离开后由你负责。”因为我很确定米拉自己就能吸引住敌人，所以没必要让整个班都跟上去。但是没有她我没法搞定她的那些装置，于是我得跟着爬上去呆一会儿，以防她一暴露在阳光下就遭到激光枪的排枪射击。
因为没人开枪，所以我小心的从洞里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在一条严重损毁的大街上。两边的建筑被重火力的狂轰滥炸打得千疮百孔。前方几米处有一个奇美拉的残骸，把马路的交通阻断了。为了利用它进行掩蔽，我飞身跳出洞中，像一个污鼠闻到新鲜尸体那样，窜到了废弃车辆的后面。
“其他人呢？”米拉问道。她猫得只有我膝盖高，拿着一把战斗刀，以提供额外的保护，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做有意义的事。她的激光枪已经拿在手里了，瞄准着我出来的井盖，明显是要给我进行掩护，不过我得感谢黄金王座她没有因为紧张扣动扳机。
“都在洞里”我悄声道；“我叫他们留下。”
“你为毛？”她站起来瞪着我，夹克和裤子膝盖上沾了厚厚的灰尘。最少，这些东西让她终于能更好一点的融入环境了。“我们需要他们跟着。”
“你打猎的时候追捕过猎物吗？”我问。
米拉闷闷不乐地点头。“当然。”令我感到意外惊喜的是，她居然能遵守常识，压低了声音回答我。
“那你追捕的时候有十个人跟着你跑吗？”我慢条斯理地问。
米拉不屑一顾的摇摇头。“当然不会，猎物早吓跑了。。”之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当然，我们需要安静的行动。”
我点点头：“我去安静的行动。”我说：“你呆在这，给我火力掩护。”
首先我必须承认，不让米拉去，却自己亲自冒险去侦察敌人的位置，确实是与我以往的行径大相径庭的，但当时我有充分的理由那么做。首先，我有潜行靠近敌人的丰富经验，而米拉的追猎技巧到底质量如何没法确保。第二，由于我在瓦尔哈拉12团的经历，我只消看一眼就能判断出一个炮兵班组是不是真的有威胁，而米拉最多能报告一下那些石化蜥蜴的涂装丑的要死。第三，拜我对地下环境天生的亲和力所赐，我一眼就能看出哪里离下水道更近，哪里是安放炸弹的最佳地点，能造成最大的塌陷。
米拉似乎还想和我争辩一下，但是在她有机会开口前，雷鹰的飞行员按照格瑞斯所承诺的那样前来支援了。突如其来的低沉爆炸声让她把话咽了回去。远处的一声爆炸，让一股浓烟从我们周围精美建筑的地平线升起，随后不久的微弱的震颤传到我的靴底。看上去雷鹰的飞行员找到了一个弹药库，或者是其他什么可燃的东西。在很大的概率上，叛军的注意力会被牢牢的吸引过去。
利用这个有利的机会，我快速跑向临近的建筑，那栋楼虽然外墙上被炸出了几个大洞，但是看上去还比较稳固。这显然是个商场，但到底是卖什么的我就只能猜了，因为在我之前早已经有人把这搜刮了一遍。穿过曾经是窗子的又大又宽的缺口时，我的脚踩到了很多碎玻璃，有一会儿差点滑了个狗吃翔，我跑到了商店尾部的阴影中，在那里和地道中一样我暗色的大衣可以很好的融入进去。
因为幸运，或者是帝皇真的与我同在，我发现了一个楼梯，连着一个被踢开或者是撤掉锁链的木门。那儿也有个电梯，但就算有电我也不打算坐，因为如果被敌人发现的时候，我却被关在一个金属小盒子里面，那就囧了。我大步流星，五六下跨上了楼梯，穿过门后一股冷风袭来，显然是进入了一个类似是卖场的地方。按道理来讲，不管这个商场有多少层，肯定爬的越高越好。但是塌了一半的天花板和遍地的瓦砾让我确信，无论这个建筑物原来的结构是什么样的，再往上的地方是没法承受我的体重的。
这一层的高度对我的目标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只要快速浏览一下就能确保侦察效果。远处的墙不见了，地板也比原来少了一米，在这里可以观察大半个城市。我小心翼翼的前进，每一步都前都要试探一下，但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牢固，一两分钟后我接近到了断层的边缘，透过一片废墟，我发现了街对面叛军作为炮兵营地的建筑物，显然要比我所呆的这个更糟；虽然还有几层仍然存在，它已减少到我所站的破商场大约一半的高度。
只要一眼，我就知道我炸塌下水道的计划不会消灭他们。只有一个火炮车组在能被瘫痪的位置上，其他的都分散在广场上，退入了废墟中以求隐蔽和防护，并且都被沙袋掩体围绕着。没有机会发动冲锋，也没地方放炸药包，靠近之前我们就会伤亡惨重。一阵风伴着发动机怠速运转时的隆隆声和一股刺鼻的钷素燃烧的味道袭来；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正在准备疏散，以防雷鹰向他们的方向进攻。或许我们可以在道路上埋设我们携带的定时炸弹，然后让雷鹰把他们赶过去，但是我们在开阔地带安放炸药还不被发现的机会很小。
在我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发光弹打了过来，和我擦肩而过，打中了旁边的承重柱。我转过身，边掏出武器边诅咒自己的愚蠢。既然我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侦查敌人部署的地点，同样的理由也让这个地方变成了敌人部署固定哨的最佳地点，我早该预料到敌人的存在。两个人冲向我，手里拿着激光枪，一边跑一边射击。但幸运的是，奔跑中很难进行精确射击。如果他们能够聪明到停下站住，然后进行适当的瞄准，那么他们可能在我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之前就把我干掉了。
对他们来说，不幸的是我就没那么蠢了。我两步跨到一个坚固的柱子后面寻求隐蔽，这样其中一人的光弹就没法打中我了。开始的头两枪我欠点准头，一发光弹掀掉了第一个哨兵身上防弹衣的一角，但这足够让他产生犹豫了。他转身想寻找一点掩护，我替他免除了这个麻烦，第三枪我稳稳的打在了他脸的正中间，他重重的摔倒，反射性的痉挛了一会儿，就不再动了。
这让第二个哨兵大幅度的迂回，试图绕到我隐蔽的石柱的侧面给我一枪，我想闪身从另一个方向瞄准他，但他好像突然开了窍，把激光枪切换到了全自动模式，朝我的位置倾泻出一片光弹，让我没法露头打他。
突然间射击停止了，我跳了出来，一边用激光手枪搜寻目标，一般把链锯剑调到最大功率。然而，让我惊讶的是，他已经倒下了，平躺在瓦砾遍地的地板，比荷鲁斯死的还透。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尸体，想看看是什么把戏，但当我走近我看到他时，发现他的头的后半部分失踪了，应该是被另一发光弹打掉了。从伤口的角度看，明显是从建筑物外面从下往上打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断层的边缘，瞥了一眼，米拉还蹲在被烧毁的装甲车后面，她的激光枪抬起指着我的方向。看到我后，她放低了武器，冲我挥手，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兴奋。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发火，因此我也挥了挥手，然后转向第二个哨兵尸体。他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装置，也没有任何可以提供有用情报的东西。所以我开始往回走向楼梯，准备在任何人发现他们被干掉前返回地洞。
我勉强走了一两步，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厚重，我的皮肤上汗毛开始倒竖，像是遇到了雷暴，大脑因为某种压力开始明显感觉不适。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鼻窦被石板封住了一样。我蹒跚了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然后，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这种感觉一下子消逝了，只留下轻微的头晕。
我赶紧跑到墙上的大洞后面，焦急的看着外面，有一种类似空气流动的轰隆声在建筑物间回响，听起来像是雷鹰的乘员们为了自娱自乐在远处搞出的爆炸声。叛军的炮兵营地完全混乱了，人像房间里躲避灯光的老鼠一样乱窜。当火光开始闪动后，我明白了其中原委。身着黄白相间盔甲的巨大身影自乱军中不慌不忙的缓慢前进，对打向他们的激光弹和手榴弹华丽丽地不屑一顾。他们比我以前见过的阿斯塔特更高更壮。虽然后来我习以为常，但此时是我除了在太空亡灵战舰上失去意识前的几秒钟外，第一次见到行动的终结者。大部分穿着这种盔甲的阿斯塔特都带着双管爆弹枪，倾泻着惊人的火力，轻蔑地把所有的抵抗者撕成碎片，而其中有一个，居然还在肩膀扛了一对导弹发射架。
在我看的时候，那个阿斯塔特已经从两个发射架各射出了一枚导弹，把一个已经移动的石化蜥蜴打爆。爆炸让很多守卫站不住脚，但是阿斯塔特则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步伐稳健。他的另一个同伴走向最近的炮车，用连接在臂甲上的长金属爪子开始随意的肢解它，那个爪子穿透厚厚的金属好像并不比穿透雾霾更费劲，一个神秘的微弱能量光环在那爪子上劈啪作响。炮车的乘员惊慌失措的弃车而逃，到处乱跑，生怕自己被那爪子撕成碎肉。
我十分不情愿地把视线从这个场景转移，因为我很少碰到没人愿意搭理我、没人想杀我的战斗。我瞥了一眼确保米拉没事。她看上去十分费解，这不能怪她。除了被夹在传送领域的边缘时令人不安的效果，她完全不知道听到的这些噪音到底是什么。看到她的眼睛，我挥挥手，尽量不显得兴高采烈，然后开始走下楼安慰她。毕竟，不管先前有什么过节，她刚刚救了我一命，这总是极好的，通常这种事儿都是尤根来干，而她比尤根可会打扮多了。
“搞毛啊？”我在枪炮声中走过去的第一分钟，她便冲我嗔道。
“阿斯塔特替我们解决了火炮。”我告诉她，语气中尽量不表现得太兴奋。“几分钟前的头疼是一群终结者在传送。”这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一个战斗小队的阿斯塔特可以不用流汗就解决叛军，但是只有终结者受到过相关训练并且有使用传送装置部署的经验。突然我领悟到，并且突兀地自己点了点头“怪不得格瑞斯要我们保持无线电通讯开启，他们是用那个来定位传送器。”
“那么我们需要把人集合到这儿来。”她说，并同时转向我们出来的那个井盖。“阿斯塔特们可能需要支援。”
“对此我表示怀疑。”我使劲忍住不笑。虽然有建筑物的断壁残垣挡着，但是我还是能听到交火的音量和密度已经开始减少了。“不过你也是对的，我们应该尽快返回掩体。”如果我对形式的判断正确的话，那么剩下的少量叛军会放弃战斗，随时开始逃命，而在开阔地带追逐穷寇显然不是时机。我估计米拉会争辩，因为每次我让做更明智的事情的时候她或多或少都会拧着来，但这次她却没得到机会这么做。相反，她蜷缩在烧毁的奇美拉后面举起了激光枪。
“太迟了。”她说道。
19.传统来说，终结者会形成专精配置小队，或精于近身或精于远程。这里凯恩的表述要么是符合上述的两个小队，或归化者将两种混合于一队。如其后述，要是后者，这一配置实在是极少见闻。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进入那个兔子窝一样的地下隧道其实出奇的容易，只要打开宫殿厨房附近走廊里的一扇门，就可以发现通往地下的入口，从那里跳下去着地后，我舒展了下刚刚受到冲击的膝盖，一股舒适感油然而生，自从到达维里迪亚以来还没这么爽过。不论是不是有那个金玉其外的活靶子跟着，这里的环境让我感觉回到了家里，唤醒了我身上地底居民的古老本能。我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有一些烧毁的金属残迹，应该是原来通往头顶上那个出口的梯子。奥滕曾向我保证采取了一切合理措施以防止宫殿及其周边遭到敌人的渗透，唯一一个例外就是没有彻底把周边的地下隧道完全炸塌。（这是为了万一宫殿被叛军攻陷，读盘呀可以从隧道逃脱，虽然难以想象宫殿真会失守。）我很高兴地发现的他的表现完全正确。除了不问太多问题就相信情报分析这个令人遗憾的倾向外，他还是很称职的，我对自己留了他一命并让他惟命是从感到沾沾自喜。
走着走着我们突然进入了一片黑暗中，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在没有光亮的情况下我的其他感官开始如往常一样敏锐起来。拂过脸上的微弱气流给我提供了方向感，脚步的回音指出了哪里有墙。“闭上眼睛呆一会儿。”我说；“有助于适应。”
“或者我们正好可以打开探照灯。”米拉说，并且马上付诸实施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眼睛发生了斜视，另有两个士兵也有样学样，把狭隘的通道照得像个迪厅，遍布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电缆映的一清二楚。她把探照灯挂在了刺刀柄上，让双手都解放出来可以随时开枪，其他人也同样这么做了。
“好主意，上校。”我说，语气带着极大的讽刺：“我们再唱几句‘王座的战士’颂歌怎么样，这样敌人老远就能听到我们来了。”
“是你说的我们没时间了。”她回答道，然后转身婀娜的踱步到队伍前头，紧绷着的制服让人浮想联翩。“在黑暗中逛荡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因为不愿意承认她有道理，我躲在最后以充分利用阴影的优势，让我欣慰的是在黑暗中我黑色的大衣是绝好的伪装，特别是如果敌人开枪射倒米拉，他的狗眼也会马上被亮瞎，就更看不见我了。
走了几百米后，我估计我们已经走出了外墙的地下，此时我能明白她为何如此有信心了。前方的通路被一个新砌的石墙堵住了，墙上有一个狭窄的铁门，只有一人宽。米拉走过去把手贴到了门的基因锁扫描板上。这把锁明显是由一个喜欢修饰胜于干活干净利落的技术教士做的。那个装置嗞嗞丫丫了一会，让我正好有时间赶上她，之后门栓解锁，门向外打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是唯一一个对此进行掩护的人。
16.这表明他一定是持枪待机,尽管他不屑提及。
穿过门口的时候，她特意回过头，冲我得意的一笑，我被激怒了。“你怎是怎么知道门那边没有敌人的？”
“因为没有矿石发生移动。”她回答道：“最好快点，30秒后门就重新锁上了。”说完她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在她的提醒下她的部队鱼贯而入。
我跟着他们，门在我背后轰然闭合。从远处她的探照灯暗淡的光芒里，我看到对于矿石的情况她并没夸大其辞，于是我满意地加快了步伐。那其实是镶嵌在墙上和天花板的一大堆电容片，它们的电路被设计用来尽可能广的散布自己致命的电荷。在开阔地带它们是致命的，但是这样的环境里，他们只是会将粗心到靠得他们足够近的人撕成一片血雾。
我快步走出这些致命装置的作用范围，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它们再次生效了！我着实紧张了一两秒，之后打了个冷战，“还有这种小惊喜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没有需要我们注意的了。”米拉向我保证道。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声明是非常吸引人的，当时我对一切都像傻子般的无知，所以我决定跟着她，但是日后我才知道那天的意外和凶险远超想象，换现在我一定拼命向她相反的方向跑。
我们“漫步”到目的花了大约1小时，根据奥腾提供的地图，（我第一时间把它下载到了自己的数据版里），我们走的并不是最近的路，但是这条路上没有需要我们爬行、攀登的瓶颈，或是米拉不耐烦处理的障碍。因为我认为绕道并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在这条路上我们只不过穿越了很多管道、河道和下水道，（最后这个让米拉大发小姐脾气，让我获得了隐秘的娱乐），我也就没再对她要求什么了。
尽管我很担忧，但是她的探照灯并没引来任何恶意的关注。不过，与你可能期望的相反，这并没有降低我的紧张感。我们越长时间没有被发现，我就越确定我们肯定会被发现。我发展自己在认真倾听任何兄弟，以寻找潜藏在前方黑暗中的叛军突击手。当然，我听到了很多声音，但是本能和经验让我能够马上分别出绝大多数的声音，并且察觉出它们所代表的威胁。
最常见的是小虫子逃窜的声音，它们逃避靠近的光芒和噪音，但是偶尔会传来大一点的脚步声，这标志着有人类。但总是在我们上前接触前就逃走了，这意味着对方是普通市民，对待持枪的人的合理态度。我不知道他们是试图防止城市残破的基础设施彻底崩溃的工匠，还是慌不择路来这里寻找避难所的人。不过既然他们没对我们射击，对我来说就无关紧要了。
最后，米拉说：“就是这儿了”，我检查了一下计时器，心想不知道格瑞斯的小队进行得怎么样了。根据我的了解，我打赌他们已经到达目标了，正在轻松随意地解决问题。再一次，我伸手想去按一下耳麦，但是悔恨的发现我没带。当然，我在指挥地堡里试图要一个来，但是发现维里迪亚的行星防卫军缺乏这种装置。他们能给我提供的最好的东西是一个笨重的无线电台，这玩意现在正由后面的一个操作员背着。但是我们没时间停下来用它，所以我只能强压下自己的疑虑，继续再保持一会儿失联状态。
“很好。”我回答道，同时偷偷用我的数据版看看“这儿”到底是哪儿。我发现这儿是个下水道，位于一个广场的下方，叛军正好把这个广场作为炮兵驻地，于是我想出了作战计划的眉目。你可能会觉得这有点晚了，这也许是对的，但当时的情况是，我是被拖进这个愚蠢的安排里的，根本别无选择，除了担心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也没有机会仔细斟酌其他事情。我召唤通讯员上前，叫他解开了手台。
“凯恩呼叫阿斯塔特。”我说，并且在心中默默向帝皇祈祷他们给我的频率是对的，而且我们没有别监听。“我已就位，通报你们的情况。”
正在交火，”格瑞斯回应了，让我松了口气。“有轻微抵抗。雷鹰将在两分钟后发动牵制攻击。”
“谢谢。”我手上只有一个班的部队，还有一个明显不算是军事人员的米拉，当时她正在认真的听，不过感谢帝皇，她似乎第一次抵抗住了掺和一脚的诱惑。“我们或许需要一切可能的支援。”
“保持频道畅通。”格瑞斯说完这句话后就中断了连接。
“他这是什么意思？’米拉谴责道，就好像我知道答案却故意不说一样。
我耸耸肩：“可能是想给雷鹰提供更精确的位置修正，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友军火力误杀了。”我揣测道。考虑到炮艇机攻击的高致命性，对我来说这是合理的预防措施。我把手台还给了队伍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通讯员。米拉根本没介绍过他的名字，不过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名义上的部下当成人。“我们需要找到上面敌人火炮的确切位置，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炸塌它们底下的隧道，这样我们不用打哨兵就能瘫痪它们。”
“如果他们停的足够近就可以。”那个士官同意道，同时暗示了这个计划的弱点，但没有直接挑明以免损害我权威。自从神圣泰拉上的人类开始砍树和用石头砸自己的同类以来，但凡深喑此道者都是得力的士官。
“希望他们能这么做。”我说：“否则我们就费劲了。”
按照我在瓦尔哈拉12团时知道的，一个炮兵分队通常会集中部署，配属少量哨兵、后勤人员，以及几个低级军官和士官，以确保炮弹在发射前获得准确的校正。通过卫星图像我知道，那儿总共有5门石化蜥蜴，这意味着对方有30到50人。我们大概要面对3到5倍的行星防卫军叛军，虽然如果是带的是合格的卫队士兵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是我现在拥有的部队也应该会比敌人强一些。这还没有把米拉计算在内，光她自己就能顶敌人一个班。
“那就上去找。”说着就开始爬通向我们头顶上一个井盖的梯子，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劝诫对她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我们离敌人太近，枪毙她的话让哨兵听见了会引发警报，我现在只能暂时顺其自然。
“在这儿等着。”我指示那个通讯士官，他似乎非常乐意遵守这个命令。“我离开后由你负责。”因为我很确定米拉自己就能吸引住敌人，所以没必要让整个班都跟上去。但是没有她我没法搞定她的那些装置，于是我得跟着爬上去呆一会儿，以防她一暴露在阳光下就遭到激光枪的排枪射击。
因为没人开枪，所以我小心的从洞里探出头来，发现自己在一条严重损毁的大街上。两边的建筑被重火力的狂轰滥炸打得千疮百孔。前方几米处有一个奇美拉的残骸，把马路的交通阻断了。为了利用它进行掩蔽，我飞身跳出洞中，像一个污鼠闻到新鲜尸体那样，窜到了废弃车辆的后面。
“其他人呢？”米拉问道。她猫得只有我膝盖高，拿着一把战斗刀，以提供额外的保护，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做有意义的事。她的激光枪已经拿在手里了，瞄准着我出来的井盖，明显是要给我进行掩护，不过我得感谢黄金王座她没有因为紧张扣动扳机。
“都在洞里”我悄声道；“我叫他们留下。”
“你为毛？”她站起来瞪着我，夹克和裤子膝盖上沾了厚厚的灰尘。最少，这些东西让她终于能更好一点的融入环境了。“我们需要他们跟着。”
“你打猎的时候追捕过猎物吗？”我问。
米拉闷闷不乐地点头。“当然。”令我感到意外惊喜的是，她居然能遵守常识，压低了声音回答我。
“那你追捕的时候有十个人跟着你跑吗？”我慢条斯理地问。
米拉不屑一顾的摇摇头。“当然不会，猎物早吓跑了。。”之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当然，我们需要安静的行动。”
我点点头：“我去安静的行动。”我说：“你呆在这，给我火力掩护。”
首先我必须承认，不让米拉去，却自己亲自冒险去侦察敌人的位置，确实是与我以往的行径大相径庭的，但当时我有充分的理由那么做。首先，我有潜行靠近敌人的丰富经验，而米拉的追猎技巧到底质量如何没法确保。第二，由于我在瓦尔哈拉12团的经历，我只消看一眼就能判断出一个炮兵班组是不是真的有威胁，而米拉最多能报告一下那些石化蜥蜴的涂装丑的要死。第三，拜我对地下环境天生的亲和力所赐，我一眼就能看出哪里离下水道更近，哪里是安放炸弹的最佳地点，能造成最大的塌陷。
米拉似乎还想和我争辩一下，但是在她有机会开口前，雷鹰的飞行员按照格瑞斯所承诺的那样前来支援了。突如其来的低沉爆炸声让她把话咽了回去。远处的一声爆炸，让一股浓烟从我们周围精美建筑的地平线升起，随后不久的微弱的震颤传到我的靴底。看上去雷鹰的飞行员找到了一个弹药库，或者是其他什么可燃的东西。在很大的概率上，叛军的注意力会被牢牢的吸引过去。
利用这个有利的机会，我快速跑向临近的建筑，那栋楼虽然外墙上被炸出了几个大洞，但是看上去还比较稳固。这显然是个商场，但到底是卖什么的我就只能猜了，因为在我之前早已经有人把这搜刮了一遍。穿过曾经是窗子的又大又宽的缺口时，我的脚踩到了很多碎玻璃，有一会儿差点滑了个狗吃翔，我跑到了商店尾部的阴影中，在那里和地道中一样我暗色的大衣可以很好的融入进去。
因为幸运，或者是帝皇真的与我同在，我发现了一个楼梯，连着一个被踢开或者是撤掉锁链的木门。那儿也有个电梯，但就算有电我也不打算坐，因为如果被敌人发现的时候，我却被关在一个金属小盒子里面，那就囧了。我大步流星，五六下跨上了楼梯，穿过门后一股冷风袭来，显然是进入了一个类似是卖场的地方。按道理来讲，不管这个商场有多少层，肯定爬的越高越好。但是塌了一半的天花板和遍地的瓦砾让我确信，无论这个建筑物原来的结构是什么样的，再往上的地方是没法承受我的体重的。
这一层的高度对我的目标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只要快速浏览一下就能确保侦察效果。远处的墙不见了，地板也比原来少了一米，在这里可以观察大半个城市。我小心翼翼的前进，每一步都前都要试探一下，但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牢固，一两分钟后我接近到了断层的边缘，透过一片废墟，我发现了街对面叛军作为炮兵营地的建筑物，显然要比我所呆的这个更糟；虽然还有几层仍然存在，它已减少到我所站的破商场大约一半的高度。
只要一眼，我就知道我炸塌下水道的计划不会消灭他们。只有一个火炮车组在能被瘫痪的位置上，其他的都分散在广场上，退入了废墟中以求隐蔽和防护，并且都被沙袋掩体围绕着。没有机会发动冲锋，也没地方放炸药包，靠近之前我们就会伤亡惨重。一阵风伴着发动机怠速运转时的隆隆声和一股刺鼻的钷素燃烧的味道袭来；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正在准备疏散，以防雷鹰向他们的方向进攻。或许我们可以在道路上埋设我们携带的定时炸弹，然后让雷鹰把他们赶过去，但是我们在开阔地带安放炸药还不被发现的机会很小。
在我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发光弹打了过来，和我擦肩而过，打中了旁边的承重柱。我转过身，边掏出武器边诅咒自己的愚蠢。既然我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侦查敌人部署的地点，同样的理由也让这个地方变成了敌人部署固定哨的最佳地点，我早该预料到敌人的存在。两个人冲向我，手里拿着激光枪，一边跑一边射击。但幸运的是，奔跑中很难进行精确射击。如果他们能够聪明到停下站住，然后进行适当的瞄准，那么他们可能在我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之前就把我干掉了。
对他们来说，不幸的是我就没那么蠢了。我两步跨到一个坚固的柱子后面寻求隐蔽，这样其中一人的光弹就没法打中我了。开始的头两枪我欠点准头，一发光弹掀掉了第一个哨兵身上防弹衣的一角，但这足够让他产生犹豫了。他转身想寻找一点掩护，我替他免除了这个麻烦，第三枪我稳稳的打在了他脸的正中间，他重重的摔倒，反射性的痉挛了一会儿，就不再动了。
这让第二个哨兵大幅度的迂回，试图绕到我隐蔽的石柱的侧面给我一枪，我想闪身从另一个方向瞄准他，但他好像突然开了窍，把激光枪切换到了全自动模式，朝我的位置倾泻出一片光弹，让我没法露头打他。
突然间射击停止了，我跳了出来，一边用激光手枪搜寻目标，一般把链锯剑调到最大功率。然而，让我惊讶的是，他已经倒下了，平躺在瓦砾遍地的地板，比荷鲁斯死的还透。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尸体，想看看是什么把戏，但当我走近我看到他时，发现他的头的后半部分失踪了，应该是被另一发光弹打掉了。从伤口的角度看，明显是从建筑物外面从下往上打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断层的边缘，瞥了一眼，米拉还蹲在被烧毁的装甲车后面，她的激光枪抬起指着我的方向。看到我后，她放低了武器，冲我挥手，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兴奋。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发火，因此我也挥了挥手，然后转向第二个哨兵尸体。他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装置，也没有任何可以提供有用情报的东西。所以我开始往回走向楼梯，准备在任何人发现他们被干掉前返回地洞。
我勉强走了一两步，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厚重，我的皮肤上汗毛开始倒竖，像是遇到了雷暴，大脑因为某种压力开始明显感觉不适。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鼻窦被石板封住了一样。我蹒跚了起来，视线也开始模糊。然后，和来的时候一样突然，这种感觉一下子消逝了，只留下轻微的头晕。
我赶紧跑到墙上的大洞后面，焦急的看着外面，有一种类似空气流动的轰隆声在建筑物间回响，听起来像是雷鹰的乘员们为了自娱自乐在远处搞出的爆炸声。叛军的炮兵营地完全混乱了，人像房间里躲避灯光的老鼠一样乱窜。当火光开始闪动后，我明白了其中原委。身着黄白相间盔甲的巨大身影自乱军中不慌不忙的缓慢前进，对打向他们的激光弹和手榴弹华丽丽地不屑一顾。他们比我以前见过的阿斯塔特更高更壮。虽然后来我习以为常，但此时是我除了在太空亡灵战舰上失去意识前的几秒钟外，第一次见到行动的终结者。大部分穿着这种盔甲的阿斯塔特都带着双管爆弹枪，倾泻着惊人的火力，轻蔑地把所有的抵抗者撕成碎片，而其中有一个，居然还在肩膀扛了一对导弹发射架。
在我看的时候，那个阿斯塔特已经从两个发射架各射出了一枚导弹，把一个已经移动的石化蜥蜴打爆。爆炸让很多守卫站不住脚，但是阿斯塔特则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步伐稳健。他的另一个同伴走向最近的炮车，用连接在臂甲上的长金属爪子开始随意的肢解它，那个爪子穿透厚厚的金属好像并不比穿透雾霾更费劲，一个神秘的微弱能量光环在那爪子上劈啪作响。炮车的乘员惊慌失措的弃车而逃，到处乱跑，生怕自己被那爪子撕成碎肉。
我十分不情愿地把视线从这个场景转移，因为我很少碰到没人愿意搭理我、没人想杀我的战斗。我瞥了一眼确保米拉没事。她看上去十分费解，这不能怪她。除了被夹在传送领域的边缘时令人不安的效果，她完全不知道听到的这些噪音到底是什么。看到她的眼睛，我挥挥手，尽量不显得兴高采烈，然后开始走下楼安慰她。毕竟，不管先前有什么过节，她刚刚救了我一命，这总是极好的，通常这种事儿都是尤根来干，而她比尤根可会打扮多了。
“搞毛啊？”我在枪炮声中走过去的第一分钟，她便冲我嗔道。
“阿斯塔特替我们解决了火炮。”我告诉她，语气中尽量不表现得太兴奋。“几分钟前的头疼是一群终结者在传送。”这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一个战斗小队的阿斯塔特可以不用流汗就解决叛军，但是只有终结者受到过相关训练并且有使用传送装置部署的经验。突然我领悟到，并且突兀地自己点了点头“怪不得格瑞斯要我们保持无线电通讯开启，他们是用那个来定位传送器。”
“那么我们需要把人集合到这儿来。”她说，并同时转向我们出来的那个井盖。“阿斯塔特们可能需要支援。”
“对此我表示怀疑。”我使劲忍住不笑。虽然有建筑物的断壁残垣挡着，但是我还是能听到交火的音量和密度已经开始减少了。“不过你也是对的，我们应该尽快返回掩体。”如果我对形式的判断正确的话，那么剩下的少量叛军会放弃战斗，随时开始逃命，而在开阔地带追逐穷寇显然不是时机。我估计米拉会争辩，因为每次我让做更明智的事情的时候她或多或少都会拧着来，但这次她却没得到机会这么做。相反，她蜷缩在烧毁的奇美拉后面举起了激光枪。
“太迟了。”她说道。
19.传统来说，终结者会形成专精配置小队，或精于近身或精于远程。这里凯恩的表述要么是符合上述的两个小队，或归化者将两种混合于一队。如其后述，要是后者，这一配置实在是极少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