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重审
在琉璃晶塔的燃烧回廊中, 四尊凯棱莫的分身坐在四座相同的王座上, 望着四排无限长的队伍,由死者之城各处所召来的亡魂们. 燃烧的黑碳砖墙不断放出浓烟, 亡魂们咳呛不已, 并彼此谈论着为什么要被叫来这可怕又黑暗之处. 当他们来到队伍的起头时, 有的人会欢喜大呼, 有的则失望的大哭. 他们会跪在地上亲吻着死神的靴子, 或是抱着祂的脚, 然而凯棱莫并不理会他们. 亡魂会消失, 然后重新出现在他们的新家园中, 接着耶各会唤来下一个亡魂上前, 覆诵他的生前纪录, 凯棱莫宣布新判决, 亡魂会哀号或狂喜, 趴在祂的脚前.
于是, 大重审连夜进行着.
而在审判大堂中, 琉璃晶塔的天花板由透明水晶变成褐色黄玉, 另外两尊凯棱莫坐阵此处, 审判着新来的死者. 在听到判决后他们不会欢呼, 也不会哀号, 只有惊讶的叹息和失望的沉静.
在城里, 三尊凯棱莫四处飞梭着, 将城市村落重新塑造成符合死者国度气息的贫民窟. 祂在和平修界中长长地吹了一口气, 群岳和青山变化为灰色的沙漠荒地和岩峰. 在歌唱之都中, 凯棱莫大吼了一声, 整着都城立即同墓穴般沉寂了下来. 在硫磺火湖中, 祂扔下许多石子, 化为岛屿, 恶徒们不再需要接受永恒的煎熬. 凯棱莫的判决将不再是无尽的痛刑或是永恒的天国, 亡魂们就同活着的时候一般, 必须尽力争取才可得生存,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必需和自己相似的灵魂们居住在一起, 这点就足以让凡人们不敢任意背弃诸神了.
最后一尊死神站在死者国度的城墙外, 用手掌磨擦着玉石大门. 在手掌接触到的瞬间, 石块如同焊锡般溶去, 接着硬化成无暇的银镜, 如同死神审判厅中的镜子般, 任何观察者能在镜中看见自己的缺陷. 于是在无信者和虚伪者来到死城前, 远远就可看见城门, 让他们有时间思考让自己来到这里的一切缺陷.
耶各带着亚当的灵魂来到城外的凯棱莫身旁. 我带来你所指示的人了, 死亡陛下.
在凯棱莫转身前, 一个声音嘶叫道: 凯棱莫！ 两具枯萎的手臂抓住祂的脚, 你听见了我的祈祷！
死神转身, 提起亚当的魂魄, 教父只有祂的四分之一身高, 看来就跟疯子般肮脏. 他的面颊像饭碗般凹痕, 头发纠缠纷乱, 眼下瘀紫.
看到这般情况的凯棱莫不禁叹气. 亚当,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无论你怎么决定都无妨！ 教父指着远处白茫一片的神游平原. 但你必须拯救剩下的蜜斯拉信徒们！他们在那儿祈求吶喊着, 而蜜斯拉不会前来接纳他们！
祂无法响应祂的信徒. 凯棱莫未作进一步的解释, 祂知道亚当的心灵被希瑞克所触, 单凭话语并无法除去我主的阴毒. 而我并没有立场接纳别神的信徒, 我将你取来是因为你的吶喊让你成为了无信者－甚至是虚伪者, 因为你企图颠覆蜜斯拉的信众们. 在宣布你的惩处前, 我得决定你是那一种人.
亚当惊叹, 惩处？
这里是死亡国度, 无信者和虚伪者来此为他们生前的漂渺不定付出代价. 你若不该受罚, 就不会出现在此.
但是蜜斯拉是个恶魔！ 亚当退后, 直到耶各的手套抓住他. 教父不理会他的囚者. 我看到了祂的真面目！祂不关心自己的信徒们！
就算如此, 在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 凯棱莫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祂避开亚当的视线. 只要他们仍然对蜜斯拉虔诚, 我就不会理会他们. 但你则不同. 你将自己完全交到了我的手中, 为此你必须付出代价.
亚当无神的面孔转变为惊讶和愤怒. 但是你曾赐约维护公平和正义的！你承诺不会对亡魂施以刑罚的！
凯棱莫下望, 神眼火红燃烧. 无论疯癫或是过去的友谊, 你都没有立场如此肆言.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至于和世人立的约, 我会决定什么是正义, 我也不需要对亡魂施以刑罚, 他们将是彼此的行刑者.
亚当的下巴微张. 你是怎么了？ 他的肩头沉低, 然后脸上出现疯狂的神情. 我早该知道！你一直是蜜斯拉脚边的条好－
够了！ 凯棱莫的命令中带有足够的力量,让亚当跪在地上. 我警告过你－
死神被千个咯咯笑声所打断. 亚当不把你的警告放在眼里, 篡贼！ 一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出现在空中, 你打算带他去那？亚当是我的信徒！
亚当的双眼恐张, 我主的面孔下出现祂的白骨身体, 在各处盖有破碎的皮革或是皮质的肌肤. 祂只有凯棱莫身高的一半, 但是当然体型对神祇们来说并没有义意.
亚当, 希瑞克说的是真的吗？ 凯棱莫问, 你曾经向祂祈祷吗？
从来没有！
希瑞克笑着摇摇头. 啧～啧～亚当, 你不应该说谎的, 现在只有我能救得了你.
亚当拖着耶各躲到凯棱莫身后.
希瑞克低身要取他们二者, 但是死神出手抓住希瑞克的手腕, 瞪着我主的眼睛, 并缩小身体至我主的大小. 虽然城门紧闭着, 耶各带着亚当直接飘入门中.
把他还来, 凯棱莫！否则就和你的娼妇一同 关在海姆的监里！
你无法获得亚当的, 若是如你所说, 那他呼喊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亚当已经疯了！ 希瑞克狂嚷着, 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受害者, 不是你的信徒. 若是你愿意把事情闹大, 我相信提尔能明白两者的差别.
希瑞克扯开手臂, 向后退去. 在手腕以下的部份仍然在死神手中, 但是对神祇来说这是没有差别的.
我主用残肢指着凯棱莫. 你抢不走我的战利品的, 凯棱莫！他是我的证据！
证据？ 凯棱莫将希瑞克的手同垃圾般扔在一旁, 证明什么？
我的罪！ 我主的手掌向它的主人爬去, 白骨的手指像蜘蛛脚般移动着. 我的罪名是因疯狂所致的无罪！一个无罪者怎可能偷走蜜斯拉的教父呢？
凯棱莫摇摇头. 你只夺去了他的性命, 亚当的祈求让他成为无信者, 同时也成为蜜斯拉的虚伪者－而非你的信徒. 祂膨胀体型好俯视我主, 现在他已归我所有了, 这个国度也是.
希瑞克举起残肢, 一瞬间祂的断肘立即像头恶犬般抓住凯棱莫的喉咙.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提尔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就叫祂出来吧. 死神摘下希瑞克的手,同时也拔出了自己的喉结, 把整团东西交给我主. 否则离开这里吧, 在审判前我还有不少事得忙.
死神颈上的缺口复原, 祂转身背向我主, 继续磨擦着城门的银镜, 看着希瑞克的映影在一股黑臭云烟后消失.
耶各拖着惊讶的亚当出现. 等候你的指示,死亡陛下.
凯棱莫看着空旷平原. 我怀疑希瑞克是否会回来?
耶各的斗篷飘扬着. 差别不大, 陛下, 你是这里的主人.
我仍旧感谢你, 死亡之父, 亚当说, 感谢你没把我交到祂的手里.
凯棱莫瞪着亚当. 在听到你的判决前, 别谢我, 亚当. 祂看着耶各披风下漂浮的两枚黄眼. 带他到琉璃晶塔中, 放在队伍的最后端, 并确保他待在那儿.
耶各的眼睛闪烁金光, 鞠躬道, 谨遵.
语毕, 管家分身为二, 一尊这回先开了城门,然后带着亚当入城. 另一尊则留在原地, 跟在凯棱莫身后.
若是你允许我发言, 耶各说, 有个办法可以解去你目前的困境－同时也不会触犯你所定下的任何约法.
凯棱莫扬起一束眉毛. 我洗耳恭听.
让亚当透过你的神眼见睹蜜斯拉. 你的心灵应足以抵消希瑞克的影响.
凯棱莫叹气. 我希望事情有这么简单, 耶各. 但是爱情和崇拜并不同. 亚当必须视蜜斯拉为女神, 然而对我来说, 祂和我都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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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大重审连夜进行着.
而在审判大堂中, 琉璃晶塔的天花板由透明水晶变成褐色黄玉, 另外两尊凯棱莫坐阵此处, 审判着新来的死者. 在听到判决后他们不会欢呼, 也不会哀号, 只有惊讶的叹息和失望的沉静.
在城里, 三尊凯棱莫四处飞梭着, 将城市村落重新塑造成符合死者国度气息的贫民窟. 祂在和平修界中长长地吹了一口气, 群岳和青山变化为灰色的沙漠荒地和岩峰. 在歌唱之都中, 凯棱莫大吼了一声, 整着都城立即同墓穴般沉寂了下来. 在硫磺火湖中, 祂扔下许多石子, 化为岛屿, 恶徒们不再需要接受永恒的煎熬. 凯棱莫的判决将不再是无尽的痛刑或是永恒的天国, 亡魂们就同活着的时候一般, 必须尽力争取才可得生存,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必需和自己相似的灵魂们居住在一起, 这点就足以让凡人们不敢任意背弃诸神了.
最后一尊死神站在死者国度的城墙外, 用手掌磨擦着玉石大门. 在手掌接触到的瞬间, 石块如同焊锡般溶去, 接着硬化成无暇的银镜, 如同死神审判厅中的镜子般, 任何观察者能在镜中看见自己的缺陷. 于是在无信者和虚伪者来到死城前, 远远就可看见城门, 让他们有时间思考让自己来到这里的一切缺陷.
耶各带着亚当的灵魂来到城外的凯棱莫身旁. 我带来你所指示的人了, 死亡陛下.
在凯棱莫转身前, 一个声音嘶叫道: 凯棱莫！ 两具枯萎的手臂抓住祂的脚, 你听见了我的祈祷！
死神转身, 提起亚当的魂魄, 教父只有祂的四分之一身高, 看来就跟疯子般肮脏. 他的面颊像饭碗般凹痕, 头发纠缠纷乱, 眼下瘀紫.
看到这般情况的凯棱莫不禁叹气. 亚当,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无论你怎么决定都无妨！ 教父指着远处白茫一片的神游平原. 但你必须拯救剩下的蜜斯拉信徒们！他们在那儿祈求吶喊着, 而蜜斯拉不会前来接纳他们！
祂无法响应祂的信徒. 凯棱莫未作进一步的解释, 祂知道亚当的心灵被希瑞克所触, 单凭话语并无法除去我主的阴毒. 而我并没有立场接纳别神的信徒, 我将你取来是因为你的吶喊让你成为了无信者－甚至是虚伪者, 因为你企图颠覆蜜斯拉的信众们. 在宣布你的惩处前, 我得决定你是那一种人.
亚当惊叹, 惩处？
这里是死亡国度, 无信者和虚伪者来此为他们生前的漂渺不定付出代价. 你若不该受罚, 就不会出现在此.
但是蜜斯拉是个恶魔！ 亚当退后, 直到耶各的手套抓住他. 教父不理会他的囚者. 我看到了祂的真面目！祂不关心自己的信徒们！
就算如此, 在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差别. 凯棱莫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祂避开亚当的视线. 只要他们仍然对蜜斯拉虔诚, 我就不会理会他们. 但你则不同. 你将自己完全交到了我的手中, 为此你必须付出代价.
亚当无神的面孔转变为惊讶和愤怒. 但是你曾赐约维护公平和正义的！你承诺不会对亡魂施以刑罚的！
凯棱莫下望, 神眼火红燃烧. 无论疯癫或是过去的友谊, 你都没有立场如此肆言.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至于和世人立的约, 我会决定什么是正义, 我也不需要对亡魂施以刑罚, 他们将是彼此的行刑者.
亚当的下巴微张. 你是怎么了？ 他的肩头沉低, 然后脸上出现疯狂的神情. 我早该知道！你一直是蜜斯拉脚边的条好－
够了！ 凯棱莫的命令中带有足够的力量,让亚当跪在地上. 我警告过你－
死神被千个咯咯笑声所打断. 亚当不把你的警告放在眼里, 篡贼！ 一个巨大的红色骷髅出现在空中, 你打算带他去那？亚当是我的信徒！
亚当的双眼恐张, 我主的面孔下出现祂的白骨身体, 在各处盖有破碎的皮革或是皮质的肌肤. 祂只有凯棱莫身高的一半, 但是当然体型对神祇们来说并没有义意.
亚当, 希瑞克说的是真的吗？ 凯棱莫问, 你曾经向祂祈祷吗？
从来没有！
希瑞克笑着摇摇头. 啧～啧～亚当, 你不应该说谎的, 现在只有我能救得了你.
亚当拖着耶各躲到凯棱莫身后.
希瑞克低身要取他们二者, 但是死神出手抓住希瑞克的手腕, 瞪着我主的眼睛, 并缩小身体至我主的大小. 虽然城门紧闭着, 耶各带着亚当直接飘入门中.
把他还来, 凯棱莫！否则就和你的娼妇一同 关在海姆的监里！
你无法获得亚当的, 若是如你所说, 那他呼喊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亚当已经疯了！ 希瑞克狂嚷着, 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受害者, 不是你的信徒. 若是你愿意把事情闹大, 我相信提尔能明白两者的差别.
希瑞克扯开手臂, 向后退去. 在手腕以下的部份仍然在死神手中, 但是对神祇来说这是没有差别的.
我主用残肢指着凯棱莫. 你抢不走我的战利品的, 凯棱莫！他是我的证据！
证据？ 凯棱莫将希瑞克的手同垃圾般扔在一旁, 证明什么？
我的罪！ 我主的手掌向它的主人爬去, 白骨的手指像蜘蛛脚般移动着. 我的罪名是因疯狂所致的无罪！一个无罪者怎可能偷走蜜斯拉的教父呢？
凯棱莫摇摇头. 你只夺去了他的性命, 亚当的祈求让他成为无信者, 同时也成为蜜斯拉的虚伪者－而非你的信徒. 祂膨胀体型好俯视我主, 现在他已归我所有了, 这个国度也是.
希瑞克举起残肢, 一瞬间祂的断肘立即像头恶犬般抓住凯棱莫的喉咙. 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提尔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就叫祂出来吧. 死神摘下希瑞克的手,同时也拔出了自己的喉结, 把整团东西交给我主. 否则离开这里吧, 在审判前我还有不少事得忙.
死神颈上的缺口复原, 祂转身背向我主, 继续磨擦着城门的银镜, 看着希瑞克的映影在一股黑臭云烟后消失.
耶各拖着惊讶的亚当出现. 等候你的指示,死亡陛下.
凯棱莫看着空旷平原. 我怀疑希瑞克是否会回来?
耶各的斗篷飘扬着. 差别不大, 陛下, 你是这里的主人.
我仍旧感谢你, 死亡之父, 亚当说, 感谢你没把我交到祂的手里.
凯棱莫瞪着亚当. 在听到你的判决前, 别谢我, 亚当. 祂看着耶各披风下漂浮的两枚黄眼. 带他到琉璃晶塔中, 放在队伍的最后端, 并确保他待在那儿.
耶各的眼睛闪烁金光, 鞠躬道, 谨遵.
语毕, 管家分身为二, 一尊这回先开了城门,然后带着亚当入城. 另一尊则留在原地, 跟在凯棱莫身后.
若是你允许我发言, 耶各说, 有个办法可以解去你目前的困境－同时也不会触犯你所定下的任何约法.
凯棱莫扬起一束眉毛. 我洗耳恭听.
让亚当透过你的神眼见睹蜜斯拉. 你的心灵应足以抵消希瑞克的影响.
凯棱莫叹气. 我希望事情有这么简单, 耶各. 但是爱情和崇拜并不同. 亚当必须视蜜斯拉为女神, 然而对我来说, 祂和我都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