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穿过街道朝公寓走去，两手插在夹克口袋里，确认平时放在里面的工业用胶带还在。另外两人不喜欢我的计划，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愿他们到时候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身上少了步枪，感觉就像赤身裸体，很没有安全感。我在房间里藏了两把手枪，然而一个人没带步枪让他的威胁性大打折扣，起码有些时候是这样。拿手枪射人总像是歪打正着。
可是梅根就办到了。我心想。她不只命中目标，还打中正在闪躲的高等异能者，双枪齐发，其中一把甚至只举在腰际。
我们对付奇运时，她显露出一些情绪：激动、愤慨、恼怒。后面两个是针对我的，但总归是情绪。后来奇运倒地不久后……我们一度达成某种默契。她替我向教授求情时，我甚至可以察觉到满意、感激的感觉。
现在那些情绪都消失了。这代表什么呢？
我在游乐场边缘停下。我真的偏要挑现在思考女生的事吗？在离一群执法队躲藏的地方只有五步远，他们大概还拿着自动或能量武器指着我的时候？
你真是白痴。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后朝通往公寓的楼梯井走去。执法队会想观察我有没有拿出犯法的物品，然后再将我逮捕。希望如此。
背对着敌人爬楼梯让我胆战心惊，因此我做了我每次害怕时都会做的事：回想我父亲倒在毁坏的银行大厅里，在梁柱边流血的情景，我则躲在附近见死不救。
我再也不要当那个懦夫了。
我来到公寓门口摸找着钥匙，听见一个清楚的摩擦声，但假装没注意声响。发出声音的想必是附近游乐场架子上的狙击手，正在调整位置瞄准我。没错，我从这个角度看得出来，那个游乐场器材刚好够高，能让狙击手越过门口射房间里面的人。
我踏进公寓唯一的房间，里面没有走廊之类的隔间，就只有钢墙挖出的一个洞，跟地下街道多数居所一样。也许这里没有浴室或自来水，但是就地下街道水平而言，我住得算满不错的。想想看，一个人住一整个房间耶！
我放任房间凌乱不堪，几个发出香料气味的泡面免洗碗在门边堆成一迭，衣服扔满地，桌上放了桶两天前装的水，桶旁摆着一堆肮脏破烂的餐具。
我不用那些餐具吃饭，那只是展示用的。衣服也是，我没穿过地上任何一件衣服。我真正的衣服──四套耐穿的外衣──永远保持干净，折起来放在地上床垫旁边的箱子里。我故意让房间看起来很凌乱。我喜欢整洁，刻意布置成这样其实令我很难受。
因为我发现脏乱会使人们放下戒心。假如我的房东太太跑来打探，只会找到预料中的景象：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挥霍薪水度日，等一年过去才会被责任感打醒。她不会想要刺探秘密藏在哪里。
我赶紧找到箱子打开它，拉出我的背包，里头装着我的替换衣物、备用鞋子、一些干粮跟两公升水。侧面的口袋装了一把手枪，另一边口袋则放着烟雾弹。
接着，我走到床垫那边拉开套子拉链，里面装着如同我自己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数打塞满报纸剪报和零碎信息的活页夹、八本写满想法跟发现的笔记本，以及一本较大、用来当作索引的笔记。
也许我跑去看奇运被饕击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东西都带在身上，毕竟我当时希望能跟着审判者离开。我曾在心里天人交战，但最后决定这么做不适当。首先，笔记太多了，我想要话的确可以吃力背着，但是行动会被拖慢。何况它们太宝贵了。
这些研究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我取得某些情报时还差点丢掉性命──监视异能者、问敏感的问题、付钱给来路不明的线人。我对这份笔记深感骄傲，更别提担心它们会发生什么事。我本来以为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门外楼梯井的钢板平台传来靴子踩在上面的声音，使钢板发出摇晃。我转头，撞见地下街道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景象：全副武装的执法队士兵。他们站在楼梯平台上，手持自动步枪，头上戴着流线型黑色头盔，胸前、膝盖和手臂上穿戴着军用规格护甲。一共三人。
他们将头盔上的黑色面罩拉下来盖住眼睛，只露出嘴跟下巴。提供他们夜视能力的面罩微微发出绿光，前面还有奇特朦胧的图案在旋转、波动，使人愣在原地。据说那些图案的目的就是催眠人们。
我不必假装，眼睛就已经吓得睁大、肌肉紧绷。
「手放在头上，」领头的军官将步枪举起来抵着肩膀，枪管对准我。「跪下，子民！」
这就是他们称呼人们的方式：子民。钢铁心并没有装模作样，假装他的帝国是共和国或代议民主政体，也从不喊自己的人民是公民或同志。我们这些人就只是他帝国中的低下子民。
我赶紧举起手。「我什么也没做！」我哀号。「我只是在那边看而已！」
「手举高，给我跪下！」军官大吼。
我照做。
他们踏进房间，特意开着门，让同队的狙击手可以越过门一览整个房间。根据我读过的资料，这三人属于一个称为「基本小队」的五人队伍：三名普通士兵，一名特殊专长兵──在这里是狙击手──加上一位低等异能者。钢铁心有大约五十个这样的基本小队。
几乎所有执法队成员都属于特战部队。如果必须进行大规模、危险性高的战斗，钢铁心、夜影和炽焰，甚至是汇流──执法队的领袖──就会亲自出马，而执法队则用来对付城里比较小、钢铁心不想浪费时间处理的问题。某方面来说，钢铁心其实并不需要执法队，这些士兵比较像是热爱杀人的大独裁者的泊车小弟。
其中一位士兵盯住我，另外两人则翻我床垫内的东西。折射光在这里吗？我在他们动作时一边心想：她隐形躲在某处吗？不论是我的直觉，还是我脑中记得关于她的研究都告诉我说她就在附近。我只能寄望她确实在房间里了，可是我得等柯迪和梅根扮演他们在我计划中的角色才能行动。我紧张万分地等着同伴动手。
两位士兵从我床垫的两层泡棉中抽出笔记本和档案夹，其中一人翻过笔记。「这是关于异能者的信息，长官。」他说。
「我以为自己能看到奇运跟另一个异能者交手，」我盯着地板。「等我发现事情出了大差错才试着逃开。我只是想在那边看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懂吧？」
带头的军官开始翻阅笔记本。
看守我的士兵似乎出于某种原因觉得不太自在，不停看我和其他人。
我感觉心脏狂跳，焦急地等待。梅根和柯迪很快就会发动攻击，我得准备好。
「你惹上大麻烦了，子民。」军官说着气冲冲地把一本笔记扔到地上。「一位重要的异能者死了。」
「我跟那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我发誓。我──」
「呸。」带头的军官指着另外两位士兵的其中一人。「把这些带走。」
「长官，」看住我的士兵说。「他很有可能在说实话。」
我顿住。那个嗓音……
「罗伊？」我惊讶不已。他比我早几年成年……然后就加入执法队了。
军官回头看我。「你认识这位子民？」
「是，」罗伊不情愿地说。他的身材高大，生着一头红发，我一直很喜欢他。他以前是「工厂」里的助手，马莎把助手职位分给年长的男孩们做，目的是阻止年轻或较弱的工人被欺负。他表现得很棒。
「你居然没早点提？」领头的军官怒声说。
「我……长官，我很抱歉，我应该提的。他老是对异能者很着迷，我看过他徒步横越半座城市，淋着雨在户外等，只因为他听说有个新异能者可能会经过城内。如果他听说有异能者要决斗，他就会跑去看，不管那是不是好主意。」
「听起来就是不应该待在街上的家伙，」军官说。「把这些带走。小子，你等一下要告诉我们你究竟看到什么，假如你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活过今晚。那──」
外头响起枪声，带头的军官头盔被子弹应声击碎，脸渗成红色。
我奋力扑向背包。柯迪和梅根正在实现计划中的角色，静悄悄地除掉狙击手之后取代他的位置支持我。我撕开背包侧面的魔鬼毡，抽出手枪，迅速对罗伊的大腿开几枪。子弹在他先进塑料护甲上打出缺口，让他倒地不起。虽然我差点就射偏了。他星火的手枪。
人在游乐场架子上的柯迪以精准火力射倒另一名上兵，我没有停下来确定第三个士兵死了没有。折射光有可能就在房间里，佩带着武装准备攻击我。我拿出烟雾弹，拔掉安全插销。
我把烟雾弹扔到地上。小罐子喷出一阵灰烟布满整个房间。我屏息举起手枪。折射光被烟碰到时，超能力就应该会失效。我等着她现身。
什么也没发生。她不在房间里。
我压下咒骂，屏息看向罗伊。罗伊想要挪动身子，他按住腿，试图举起步枪瞄准我。我跳过烟雾踢开步枪，然后从他的枪套里抽出手枪扔开。这两把枪对我都没用，它们会被设定成感应罗伊的手套，唯有他才能发射。
罗伊的手插在口袋里。我把我的手枪抵着他的太阳穴，拔出他的手。原来他想要拨手机。我在他头上转动枪，他把手机丢下。
「已经太迟了，戴维！」罗伊怒声说，忍不住被烟呛得咳嗽。「我们一跟中心断线，汇流就知道了。其他基本小队正在赶来。他们会派监视机器人飞过来，说不定已经在场了。」
我屏息检查罗伊工作裤的口袋，不过没找到其他武器。
「你真愚蠢，戴维。」罗伊咳嗽着说。我没有理会他，转而扫视着房间。我必须呼吸，但是烟雾太浓了。
折射光在哪里？有可能在楼梯平台上。我把烟雾弹踢到外面去，希望她在那里。
没有迹象。若不是我搞错她的弱点，就是她决定不要跟着小队过来逮我。
要是她偷偷靠近梅根和柯迪怎么办？他们会被她措手不及突袭。
我低头，看见罗伊的手机。
值得一试。
我抓起手机打开电话簿。折射光的电话就列在她的异能者名称底下，大多数异能者喜欢用自己的名号。我按下拨号键。
几乎是同一瞬间，外头的游乐场响起枪声。
我再憋不住气了，压低身子钻出去，把烟雾弹从楼梯平台上踢开。我深吸口气走下楼梯井，用被烟熏得不住流泪的眼睛环顾游乐场。柯迪跪在游乐场器材上，步枪往外指，梅根则是站在架子底部举着手枪，脚边躺着一个身穿黑黄的人影。折射光。
梅根对尸体再补一枪，以防万一，虽然她脚边的女人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又一位异能者被消灭了。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身上少了步枪，感觉就像赤身裸体，很没有安全感。我在房间里藏了两把手枪，然而一个人没带步枪让他的威胁性大打折扣，起码有些时候是这样。拿手枪射人总像是歪打正着。
可是梅根就办到了。我心想。她不只命中目标，还打中正在闪躲的高等异能者，双枪齐发，其中一把甚至只举在腰际。
我们对付奇运时，她显露出一些情绪：激动、愤慨、恼怒。后面两个是针对我的，但总归是情绪。后来奇运倒地不久后……我们一度达成某种默契。她替我向教授求情时，我甚至可以察觉到满意、感激的感觉。
现在那些情绪都消失了。这代表什么呢？
我在游乐场边缘停下。我真的偏要挑现在思考女生的事吗？在离一群执法队躲藏的地方只有五步远，他们大概还拿着自动或能量武器指着我的时候？
你真是白痴。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后朝通往公寓的楼梯井走去。执法队会想观察我有没有拿出犯法的物品，然后再将我逮捕。希望如此。
背对着敌人爬楼梯让我胆战心惊，因此我做了我每次害怕时都会做的事：回想我父亲倒在毁坏的银行大厅里，在梁柱边流血的情景，我则躲在附近见死不救。
我再也不要当那个懦夫了。
我来到公寓门口摸找着钥匙，听见一个清楚的摩擦声，但假装没注意声响。发出声音的想必是附近游乐场架子上的狙击手，正在调整位置瞄准我。没错，我从这个角度看得出来，那个游乐场器材刚好够高，能让狙击手越过门口射房间里面的人。
我踏进公寓唯一的房间，里面没有走廊之类的隔间，就只有钢墙挖出的一个洞，跟地下街道多数居所一样。也许这里没有浴室或自来水，但是就地下街道水平而言，我住得算满不错的。想想看，一个人住一整个房间耶！
我放任房间凌乱不堪，几个发出香料气味的泡面免洗碗在门边堆成一迭，衣服扔满地，桌上放了桶两天前装的水，桶旁摆着一堆肮脏破烂的餐具。
我不用那些餐具吃饭，那只是展示用的。衣服也是，我没穿过地上任何一件衣服。我真正的衣服──四套耐穿的外衣──永远保持干净，折起来放在地上床垫旁边的箱子里。我故意让房间看起来很凌乱。我喜欢整洁，刻意布置成这样其实令我很难受。
因为我发现脏乱会使人们放下戒心。假如我的房东太太跑来打探，只会找到预料中的景象：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挥霍薪水度日，等一年过去才会被责任感打醒。她不会想要刺探秘密藏在哪里。
我赶紧找到箱子打开它，拉出我的背包，里头装着我的替换衣物、备用鞋子、一些干粮跟两公升水。侧面的口袋装了一把手枪，另一边口袋则放着烟雾弹。
接着，我走到床垫那边拉开套子拉链，里面装着如同我自己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数打塞满报纸剪报和零碎信息的活页夹、八本写满想法跟发现的笔记本，以及一本较大、用来当作索引的笔记。
也许我跑去看奇运被饕击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东西都带在身上，毕竟我当时希望能跟着审判者离开。我曾在心里天人交战，但最后决定这么做不适当。首先，笔记太多了，我想要话的确可以吃力背着，但是行动会被拖慢。何况它们太宝贵了。
这些研究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我取得某些情报时还差点丢掉性命──监视异能者、问敏感的问题、付钱给来路不明的线人。我对这份笔记深感骄傲，更别提担心它们会发生什么事。我本来以为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门外楼梯井的钢板平台传来靴子踩在上面的声音，使钢板发出摇晃。我转头，撞见地下街道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景象：全副武装的执法队士兵。他们站在楼梯平台上，手持自动步枪，头上戴着流线型黑色头盔，胸前、膝盖和手臂上穿戴着军用规格护甲。一共三人。
他们将头盔上的黑色面罩拉下来盖住眼睛，只露出嘴跟下巴。提供他们夜视能力的面罩微微发出绿光，前面还有奇特朦胧的图案在旋转、波动，使人愣在原地。据说那些图案的目的就是催眠人们。
我不必假装，眼睛就已经吓得睁大、肌肉紧绷。
「手放在头上，」领头的军官将步枪举起来抵着肩膀，枪管对准我。「跪下，子民！」
这就是他们称呼人们的方式：子民。钢铁心并没有装模作样，假装他的帝国是共和国或代议民主政体，也从不喊自己的人民是公民或同志。我们这些人就只是他帝国中的低下子民。
我赶紧举起手。「我什么也没做！」我哀号。「我只是在那边看而已！」
「手举高，给我跪下！」军官大吼。
我照做。
他们踏进房间，特意开着门，让同队的狙击手可以越过门一览整个房间。根据我读过的资料，这三人属于一个称为「基本小队」的五人队伍：三名普通士兵，一名特殊专长兵──在这里是狙击手──加上一位低等异能者。钢铁心有大约五十个这样的基本小队。
几乎所有执法队成员都属于特战部队。如果必须进行大规模、危险性高的战斗，钢铁心、夜影和炽焰，甚至是汇流──执法队的领袖──就会亲自出马，而执法队则用来对付城里比较小、钢铁心不想浪费时间处理的问题。某方面来说，钢铁心其实并不需要执法队，这些士兵比较像是热爱杀人的大独裁者的泊车小弟。
其中一位士兵盯住我，另外两人则翻我床垫内的东西。折射光在这里吗？我在他们动作时一边心想：她隐形躲在某处吗？不论是我的直觉，还是我脑中记得关于她的研究都告诉我说她就在附近。我只能寄望她确实在房间里了，可是我得等柯迪和梅根扮演他们在我计划中的角色才能行动。我紧张万分地等着同伴动手。
两位士兵从我床垫的两层泡棉中抽出笔记本和档案夹，其中一人翻过笔记。「这是关于异能者的信息，长官。」他说。
「我以为自己能看到奇运跟另一个异能者交手，」我盯着地板。「等我发现事情出了大差错才试着逃开。我只是想在那边看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懂吧？」
带头的军官开始翻阅笔记本。
看守我的士兵似乎出于某种原因觉得不太自在，不停看我和其他人。
我感觉心脏狂跳，焦急地等待。梅根和柯迪很快就会发动攻击，我得准备好。
「你惹上大麻烦了，子民。」军官说着气冲冲地把一本笔记扔到地上。「一位重要的异能者死了。」
「我跟那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我发誓。我──」
「呸。」带头的军官指着另外两位士兵的其中一人。「把这些带走。」
「长官，」看住我的士兵说。「他很有可能在说实话。」
我顿住。那个嗓音……
「罗伊？」我惊讶不已。他比我早几年成年……然后就加入执法队了。
军官回头看我。「你认识这位子民？」
「是，」罗伊不情愿地说。他的身材高大，生着一头红发，我一直很喜欢他。他以前是「工厂」里的助手，马莎把助手职位分给年长的男孩们做，目的是阻止年轻或较弱的工人被欺负。他表现得很棒。
「你居然没早点提？」领头的军官怒声说。
「我……长官，我很抱歉，我应该提的。他老是对异能者很着迷，我看过他徒步横越半座城市，淋着雨在户外等，只因为他听说有个新异能者可能会经过城内。如果他听说有异能者要决斗，他就会跑去看，不管那是不是好主意。」
「听起来就是不应该待在街上的家伙，」军官说。「把这些带走。小子，你等一下要告诉我们你究竟看到什么，假如你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活过今晚。那──」
外头响起枪声，带头的军官头盔被子弹应声击碎，脸渗成红色。
我奋力扑向背包。柯迪和梅根正在实现计划中的角色，静悄悄地除掉狙击手之后取代他的位置支持我。我撕开背包侧面的魔鬼毡，抽出手枪，迅速对罗伊的大腿开几枪。子弹在他先进塑料护甲上打出缺口，让他倒地不起。虽然我差点就射偏了。他星火的手枪。
人在游乐场架子上的柯迪以精准火力射倒另一名上兵，我没有停下来确定第三个士兵死了没有。折射光有可能就在房间里，佩带着武装准备攻击我。我拿出烟雾弹，拔掉安全插销。
我把烟雾弹扔到地上。小罐子喷出一阵灰烟布满整个房间。我屏息举起手枪。折射光被烟碰到时，超能力就应该会失效。我等着她现身。
什么也没发生。她不在房间里。
我压下咒骂，屏息看向罗伊。罗伊想要挪动身子，他按住腿，试图举起步枪瞄准我。我跳过烟雾踢开步枪，然后从他的枪套里抽出手枪扔开。这两把枪对我都没用，它们会被设定成感应罗伊的手套，唯有他才能发射。
罗伊的手插在口袋里。我把我的手枪抵着他的太阳穴，拔出他的手。原来他想要拨手机。我在他头上转动枪，他把手机丢下。
「已经太迟了，戴维！」罗伊怒声说，忍不住被烟呛得咳嗽。「我们一跟中心断线，汇流就知道了。其他基本小队正在赶来。他们会派监视机器人飞过来，说不定已经在场了。」
我屏息检查罗伊工作裤的口袋，不过没找到其他武器。
「你真愚蠢，戴维。」罗伊咳嗽着说。我没有理会他，转而扫视着房间。我必须呼吸，但是烟雾太浓了。
折射光在哪里？有可能在楼梯平台上。我把烟雾弹踢到外面去，希望她在那里。
没有迹象。若不是我搞错她的弱点，就是她决定不要跟着小队过来逮我。
要是她偷偷靠近梅根和柯迪怎么办？他们会被她措手不及突袭。
我低头，看见罗伊的手机。
值得一试。
我抓起手机打开电话簿。折射光的电话就列在她的异能者名称底下，大多数异能者喜欢用自己的名号。我按下拨号键。
几乎是同一瞬间，外头的游乐场响起枪声。
我再憋不住气了，压低身子钻出去，把烟雾弹从楼梯平台上踢开。我深吸口气走下楼梯井，用被烟熏得不住流泪的眼睛环顾游乐场。柯迪跪在游乐场器材上，步枪往外指，梅根则是站在架子底部举着手枪，脚边躺着一个身穿黑黄的人影。折射光。
梅根对尸体再补一枪，以防万一，虽然她脚边的女人显然已经一命呜呼。
又一位异能者被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