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切都与莲花夫人和茱蒂有关。」蒙斯特透过呼啸的风声叫道。
「什么?茱蒂?你是指超自然生物的事吗?」
「我是指一切。」蒙斯特回道。「整个宇宙只是这块石板对寄生在身上的莲花夫人所产生的反应。这就是那个老太婆的本质，一只寄生虫。石板为了摆脱她而创造出宇宙，整个宇宙就像是个巨型免疫系统，石板和莲花夫人纠缠了无数岁月，比我们的宇宙还要久远。莲花夫人没有石板那么强大，她的力量都是借来的。就短期间来说，她比较聪明，这是她的优势。石板的目光比较长远。它适应缓慢，真说起来有点愚蠢。但是它的思绪宏观，没有人能够预测，就连她也不行。」
「我听不懂。」
「抱歉，这事不好解释。石板先出现在世上，但在遇上莲花夫人之前，它不会做过任何事情，它甚至不是一块石板。它蕴含了所有潜能，但却没有任何作为。接着莲花夫人找到了它，受它吸引。她不是人类，也不是超人类。她与我们大不相同。只要她还能自石板撷取能量，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她。」
「那我们还去干嘛?」
「因为茱蒂就是为了阻止她而生，那就像是抗体借由防止病毒将自身能力传递到其他细胞来击败病毒的生物化学反应一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
「宇宙羁绊。」蒙斯特说。
「没错，我老是记不住，让我确认一下，你们整个宇宙只是一场介于某个微不足道的远古力量来源与宇宙寄生虫之间的战争所产生的副产品?」
「没错。」
「而茱蒂就是这个过程所产生的最终目标?」
「没错。」
「你知道这一切听起来有多疯狂，是吧?」切斯特问。
「是呀。」
「我是说，就连我这个几天以来见证不少莫名其妙怪事的六度空间虚幻实体也很难相信。」
蒙斯特说：「我知道。很疯狂，但却是事实，这是一个重复多次的循环。每隔数百万年，宇宙就会产生一个和它融为一体的生命。那个生命将会短暂拥有绝对的力量，但那只是副作用，最终目的是要切断莲花夫人的力量来源，这就是茱蒂的角色。」
「那茱蒂一辈子所经历的超自然生物攻击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走火。石板不会总是以人类的角度思考，它常常不懂这点。在茱蒂成熟之前，两者无法完美沟通。所以如果她花太多时间厌恶自己的公寓、工作或是生活时，宇宙就会有所反应。但是反应的过程并不完美。石板的聪明才智并不实用，它就像是个白痴学者，能够潜移默化地引导数世代的进化繁衍，甚至在幕后操纵世界大事，但始终无法了解生命有多脆弱。大部分的情况下，它的使者都会突然死在石板自己手上，或是被莲花夫人除掉，她打从天地初开时就已经在与宇宙对抗。」
「在此之前，她已经摧毁了上百个世界。她杀光了恐龙，让亚特兰提斯沉没。她引发了黑暗时期，颠覆了中国王朝。她发明了手机，创造出实境节目。这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阻止这个宇宙中的生命发展。她是魔法消失的原因，因为她几乎已将石板中所有魔法通通吸光。」
「她甚至不打算利用魔法的力量去做任何事情，现在她的力量已经足以塑造宇宙，但她从来不曾学会如何使用它们。因为她只想要拥有，不想使用。她想拥有力量纯粹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拥有它，而且只要多用一点，她有的力量就会少一点。」
「如果茱蒂能够造成这么大的威胁，莲花夫人为什么还不杀了她?」
「因为莲花夫人不光只是要杀死那些使者，还要先利用他们。」
「用来干嘛?」
蒙斯特努力回想，但是想不起来。由于他并非与生俱来就拥有和宇宙融为一体的能力，所以他只有两个选择。他可以选择发疯，或是遗忘。如果这就是魔法迷雾对轻度有识者所造成的影响，难怪他们总是怨天尤人、失意沮丧。
「利用她来干嘛?」切斯特再度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必须阻止此事。」
「你知道该怎么阻止比宇宙还要古老的无敌寄生虫吗?」
「没法阻止她。她唯一的弱点就是石板，而打从天地初开以来她就把石板玩弄在股掌之间。」
蒙斯特停止飞行，飘浮在莲花夫人的房子上空。世界上不光只有三度空间，不过其他空间用处不大，但是这些空间让他可以偷看屋子里的景象。这又是另外一个他在短暂的启蒙时刻中学会的把戏，另外他还能够随时掌握莲花夫人、石板，以及茱蒂的行踪。
「他们在里面，等待着。」
「有什么计划?」
「一切的关键在于石板。当时机成熟，所有细节通通就定位时，掌握石板的人就是最后赢家。最好的状况是：时机来临时，石板握在茱蒂手中;最糟的状况是：莲花夫人掌握石板和茱蒂。」
「到时候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说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所以抢走石板，交给茱蒂，或至少不让莲花夫人得到石板和茱蒂。」
「没错，现在抓紧了。」
蒙斯特从飞行的金菊色变成刀枪不入的蓝色，然后从天而降。
□
随着正确的时机即将来临，魔法迷雾逐渐消散。茱蒂再度发现魔法真的存在，她同时也发现自己已经非常厌倦一再发现这个事实。
她坐在莲花夫人的印花沙发上，夹在爱德和费丁南德两人之间，旁边还有二十多只猫焦躁不安地挤来挤去。
「要来杯茶吗，亲爱的?」莲花夫人问。「会让事情容易一点。」
「不了，谢谢。」茱蒂回答道。
莲花夫人倒了杯茶，走到窗边。「随便你。真是个美丽的夜晚。」她拿起石板，面露微笑，伸手轻抚石板表面。「时候快到了。」
「你要对我做什么?」
「怎么这么问?我只是做我承诺要做的事情。你之前不了解，但等到时机成熟你会了解的，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你会了解一切。那一瞬间不会持续太久，至少这一点算是令人欣慰。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保证会给你一碟好牛奶。」莲花夫人轻啜热茶，面露微笑。「那不是很美妙吗?」
「你要把我变成猫?」
「喔，是的。你和其他所有人。」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莲花夫人说：「当作是重新开机吧。只是一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做的事，借以维持自然之道。每隔一段时间，宇宙就会发展出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可能是物种或世界。通常我会任由它们发展一段时间，不过有时我必须介入。」
「把他们变成猫?」茱蒂问。
「就这一次。」莲花夫人笑道。「不是每次都一样，要看情况而定。不过我认为变成猫对所有人而言都有好处。」
「怎么可——」
「告诉我，茱蒂，你快乐吗?」
「什么?」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莲花夫人在茱蒂对面的躺椅上坐下。银发老太婆自裙子上拔下一根线头，跷起舞者般的长脚，双手于大腿上交握。「你快乐吗?」
「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费丁南德嗤之以鼻。
茱蒂说：「你不能期待人们将如此难以定义的东西量化为——」
「爱德，你快乐吗?」莲花夫人问。
「快乐，女士。」爱德回答道。
茱蒂瞪她。「她不能算。她随时都很快乐。」
「费丁南德，你快乐吗?」
费丁南德没有立刻回答，不过那是因为她得将嘴里的大泡泡糖栘到旁边。「当然。」
「她们不算。」茱蒂说。「她们不是人，不完全是。」
「你说得对。她们不是人，不完全是。我没有把她们完全变成人类，我没那么残忍。」
茱蒂望向坐在自己两旁的守卫。爱德眨眨大棕眼，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咧嘴而笑。费丁南德哼了一声，继续嚼口香糖。她微微一笑，目光中带有一丝茫然。爱德也是。
「你知道人类和世界上其他生物的差别何在吗?」莲花夫人问。「并不在于能够制作工具或使语言复杂化的能力，或是其他你们告诉自己的鬼话。不，人类之所以如此独特是因为他们是全世界唯一能够让自己痛苦的生物。你知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吗?因为你们期望得到快乐、忙着追求快乐、执著地想要找出快乐，还有快乐不符期待的原因，其实你们完全忽略了重点。」
「这个宇宙中其他生物不会追求快乐，甚至不会期待能得到快乐，只求生存，这样就够了。」
「你疯了。」茱蒂说。
「是吗?就拿你朋友蒙斯特来说好了。他快乐吗?你一生中有认识任何快乐的人吗?你能举出任何一个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的人?」
「我姐姐过得不错。」
莲花夫人耸肩。「很好。我敢说世界上一定有一、两个真正快乐的人，但是你真的敢说快乐的人在全人类中占有超过百分之三或四吗?这个数字已经给得很宽了。」
茱蒂试图想出另一个侧子。她想到宝利，但是他和动物没有多大差别，只要有地方住、有大麻抽就能够开心过活。他胸无大志。
她想不到其他人。
「承认吧。」莲花夫人说。「如果明天全人类通通消失，由猫咪取而代之，这里会变成更好的世界。没有交通堵塞或污染、没有战争或电视节目，你们种族所创造出来的那些荒诞不经、浪费时间的可悲诱惑……通通消失。这样听起来不是很美妙吗?」
「喔，非常美妙。」爱德同意道。
「但是一个世界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猫在逻辑上说得通吗?」茱蒂问。「当城市荒废、老鼠全部死光后会怎么样?」
「小问题。」莲花夫人说。「喔，会经历一段阵痛期，我肯定，但是最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到时候世界就会变成一个更加美好的地方。」
茱蒂想了一想，变成猫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的生活过得并不顺遂，未来也不乐观。但是猫咪不必担心那种琐事。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尾巴，不过她倒是很喜欢鲔鱼沙拉和赖床。她试图和莲花夫人争辩，试图想出足以驳倒她刚刚所说的一切的机智回应。
什么也想不到。
一颗蓝色陨石撞穿天花板，击中莲花夫人，撞塌地板，坠入地下室。石板飞离她的掌心，落在茱蒂的腿上。她抓起石板，当场了解了许多事情。
石板需要她，她也需要石板。她的一生都在朝此刻迈进，她的一生并不是都在出错。她不是个窝囊废，只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目的。
石板绽放出耀眼的蓝光。费丁南德一手掐住茱蒂脖子，抢夺她手中的石板。费丁南德强壮的肌肉紧绷，一把扯下石板，连带茱蒂的皮肤都给剥下一层。茱蒂大叫。
「你不能碰它。」费丁南德将石板丢给爱德。「拿远一点。」
「没有问题。」爱德说。
石板呼唤茱蒂。莲花夫人说得没错，时候快到了，比她想像中更加接近。她生命的顶点、所有生命的顶点。但是机会稍纵即逝，她必须要在错失良机前取回石板。
费丁南德将茱蒂拖到地板上的洞旁。她们望向阴暗的地下室。
「我敢说莲花夫人没料到有这一下子。」茱蒂笑道。
「她没事吧?」爱德问。
莲花夫人肯定无碍，但费丁南德和爱德有理由担心。正常情况下，刀枪不入的蓝人从天而降只会像雨滴般自莲花夫人身上弹开。但是情况改变了。石板依然惧怕莲花夫人，不敢完全弃她不顾，但它撤除了一部分的守护力量。茱蒂知道莲花夫人没受伤，只是有点受惊，而她不会受惊太久。
一只纸蜂鸟飞出地洞。费丁南德拍向切斯特，他迅速闪向一旁。
「茱蒂，你在这里!石板也在!」
切斯特折成一头迷你翼手龙，向费丁南德俯冲而去。她抓住他的脚踝，一把甩在地上。
切斯特重折的速度太快，撕下了几片纸片，变成一头原尺寸的熊，还费力折出了下颚和牙齿。他咧嘴而笑。
「吼。」他使劲抱住费丁南德。
「快点，我撑不久。」他的纸身体撑到极限，双臂已经裂一半了。
茱蒂转向爱德。「给我。」茱蒂踏前一步。猫咪上来拦截，朝她嘶吼、呜鸣、咆哮，及尖叫。
「滚开。」
宇宙之中掀起一道涟漪，突然间，屋内出现一大堆狐面小恶魔，自所有看不见的角落、暗处及缝隙中拥出，有的冲出沙发，有的破窗而入。小恶魔大军和猫咪军团将屋内变成热闹非凡的战场。
茱蒂穿越战场。「把石板给我。」
爱德转身逃跑。
一名萨斯科奇人大步走出厨房，楼梯顶端传来人头狮身龙尾怪的叫声。爱德冲出前门，在院子里遇上一匹成年湖马。这头超自然生物不太高兴。这是可以想像的，因为它是一头受困拾陆地上的二十五吨海洋生物。它拍击脚蹼，甩动尾巴，效果不大。它转头面对爱德，放声吼叫。
「把石板给我!」茱蒂叫道。
爱德展现马的天性，惊慌失措地冲上马路。
□
结果蒙斯特变蓝色时并不是真的刀枪不入，对像神一样难以应付的生命所展开的自杀式攻击让他损失了几颗牙齿、折断一条手臂，或许还有几处内伤。
地下室中唯一的光源来自上方撞出来的大洞。他只要变成粉笔白色，就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但是得先卡在用以疗伤的蓝绿色里。他的断手愈合，牙龈里冒出几颗新牙，痛苦减轻了。
蒙斯特四下摸索，找寻莲花夫人。地板上隐约有个人形的洞，但是她不在里面。
有人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他甩到地下室另外一头。他撞上一堆厚纸箱，埋在一堆莲花夫人在数千年岁月里收集的发霉衣物、三叶虫化石，以及绝版汽水瓶中。
莲花夫人扣住他的喉咙。刀枪不入的蓝色似乎还不足以阻止她掐着他的气管。蒙斯特的视线变得模糊。他依然只能一次变化一种颜色，变成其他颜色后果都可能是脑袋被她拔下来，但如果不尽快想想办法，她就会把他勒毙。
蒙斯特变成施放闪电的灰色，将双手放在莲花夫人的头上。他透过手指释放几千伏特的电压。闪电窜入两人体内，让他们朝反方向飞开。
他暂时变成蓝绿色，治疗喉咙的伤势。莲花夫人已然起身，基本上毫发无伤，只有几根头发在滋滋作响、皮肤上出现一些裂痕，露出底下恶心的黄色血肉。
「你是谁?」她问。「你看起来像人。没错，你学会了一些把戏，但除了对我造成些许不便之外，我实在看不出你在此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只是个普通人。」他转化为眼睛会发射雷射光的桃红色，发射出一道纯粹的毁灭能量，雷射光击中她的胸口。莲花夫人在空中弥漫着焦肉和香草焚香的气味时开始前进。他努力思索其他对策，但他所发射的能量已经足以摧毁坦克车。
蒙斯特不再发射雷射光，揉揉火热的双眼。
莲花夫人说：「你阻止不了我的，甚至无法伤害我，为什么还不放弃?」
他变成超级强壮的绿色，狠狠挥出一拳。她接下他的拳头，扭转他的手腕。他跪在地上。
「你就像是只我踩不死的小虫。正常情况下我会很好奇，但是……」她面露困惑的笑容。「你不重要，只会造成不便，只是让我分心的谜团。」
她侧过头去，直接与宇宙对话。
「真聪明，原来是想利用我的好奇心。你越来越聪明了，是不是?但还不够，差得远了。」
她消失不见。
蒙斯特起身。「可恶。」
他飞出洞口，进入上方的屋内。切斯特和费丁南德在一群猫咪和小恶魔中间持续缠斗。切斯特浑身破烂，几乎已经认不出化身为熊的模样。费丁南德打穿了他的胸口，扯掉他的脑袋。
蒙斯特来到费丁南德身后，伸手触碰她的背部。静电般刺痛的强烈魔法冲击在两人体内穿梭。费丁南德倒抽一口凉气，裤子里冒出一条尾巴，头部拉长，脸上长出兽毛。
「你做了什……哞?」她扯下身上的衣服，在身体扭曲胀大时四肢着地。
蒙斯特查看切斯特的伤势。他将自己折回纸诺姆的模样，折得很慢，但碎纸片还是不断掉落。
「你还好吗?」蒙斯特问。
「有点糟。」切斯特站起身来，但是动作缓慢。「噢。」
「会痛吗?」
「不算太糟。」切斯特耸肩，背上随即裂出一条大缝。「我所感受到的痛觉比较像是静电回馈。会造成不便，但没有永久伤害。」他在纸脚绉成一团时面露吃痛。「噢。你们这些拥有物质形体的生命怎么能够每天承受这些?」
「习惯就好。」
屋内的棕牛嘴里吹破一个大泡泡，黏得她满鼻子都是。
「不错的把戏，老板。」
一只猫在被数头小恶魔扑上的同时发出像女妖的叫声，一只大型灰色猫科动物在甩开几只攻击者时发出胜利的吼叫。蒙斯特和切斯特偷偷摸摸地穿越战场，进入隔壁房间。厨房中萨斯科奇人摔烂餐盘的声响和楼上人头狮身龙尾怪饥饿的目光显示：这栋房子或许不是安全的地方。
外面比较安全。孤立无援的湖马已经不再移动，干脆躺在院子里吃草。它把下颚当作蒸汽挖土机般挖出一个花盒子。
一只光彩夺目的凤凰正在附近的垃圾桶里找东西吃，一个有两颗脑袋的灵长类生物朝它扑去。凤凰的反应就是自我焚烧，化身一道金光，吓得那头猩猩抱头鼠窜。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蒙斯特说。四面八方传来各式各样超自然生物的吼叫声。对街一根烟囱上缠着一条有羽毛的大蛇;隔壁的房子外有座八尺高的蚁丘，不断拥出浣熊大小的昆虫;一圃长有一颗大眼睛、没有固定形体的黏液缓缓爬过一辆汽车，津津有味地将之吞噬。
一头克拉肯怪坐在车道上，一头体形和马差不多大的乌龟怪以每分钟四步的神速朝街尾走去;一头龙和一头龙兽在天上大打出手，发出许多嘶吼声响。
「石板干的，它搞不清楚状况了。」蒙斯特说。
一群小妖精俯冲而下，在一只猫身上撒落闪闪发光的妖精粉。猫当场变成玻璃。
「还用你说。」切斯特说。
「茱蒂在哪?」蒙斯特问。
「在混乱中不知去向，我以为你能追踪她的行踪。」
「不管石板对我做了什么，效果都开始减弱了。」
「这种强化魔法也太不持久了点，是不是?」切斯特靠在蒙斯特身上，减轻绉掉的脚上的压力。「我想你应该没有能力帮纸复原，对吧?」
「或许有，我不确定。我基本上是在靠本能行事。」脑中的一阵轻微刺痛感告诉他茱蒂就在附近，而肚子里的一阵绞痛让他知道莲花夫人也离此不远，但他感应不到确实方向。
「所有超自然生物似乎都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一条有翅膀和狮头的毛毛虫朝蒙斯特俯冲而来。他变成绿色，一拳击中对方下颚。毛毛虫瘫倒在地，努力恢复神智。
「知道这点就够了。」蒙斯特说着，朝超自然生物迁徙潮的反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