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霣验证明，使用谍眼的难度并不在于它的力量。经过半个小时的练习之后，蜜兹调高了喷水力量，好让我能够得到更加稳定的支撑。
真正的麻烦在于平衡。完全依靠从腿部喷出的两根水柱来保持重心稳定，就像是要把一个装满青蛙的罐子在两份半熟的意大利面上放稳一样，而且我还要确保左手始终指向水面，否则我就会失去动力。幸好我还能用右手维持平衡。按照蜜兹的说法，这只手上有一部「手部喷嘴」。我能够用它射出水流，调整中心位置，但往往又会不小心用力过度。
这个系统的操作实在有些复杂。左手的流量波束必须时刻指向水面，右手透过张开和握拳调整脚部喷射的水流力量，右手拇指则要控制手部喷嘴。我必须记住要将手部喷嘴指向我要跌倒的方向才能稳住身体──我要记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总之，操纵这套系统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终于，我能够稳定地悬停在水面以上大约十五呎高的地方。我的身子又晃了一下，开始向后栽倒，这一次，我及时将喷嘴指向背后，稳住了身子。
「漂亮！」艾克赛尔在下方喊着，「就像是踩着弹簧高跷，对不对？山姆就是这么说的。」
好吧，这算是一个贴切的比喻，尽管没什么新意。
我又失去了平衡，一头撞进水中，于是我松开右手，停止了喷嘴的喷射，再一次从自己的嘴里喷出水沫。不过这次我任由身体漂浮在海面上，艾克赛尔和蜜兹站在高处，低头看着我。
一再掉进水中的确很让人气恼，但我不会就此气馁。以前我也曾经连续几个星期使用碎震器，最终才掌握了操纵它的技巧。
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腿部。
我知道那也许只是随波逐流的一片垃圾，但我还是猛地抽起双腿，并下意识地攥起了拳头。水流从双脚旁边射出，我变成了一艘人肉快艇，全速向前冲去。我立刻松开了手，心在为自己能如此轻易移动而感到惊讶。
我调转身子，趴伏到水面上，又试着启动了喷射装置。这一次我减弱了喷射力量，让自己以更舒服的速度前进，大约就像昨天蜜兹教我游泳时的速度。同时，我又检查了一下护目镜和鼻塞，确保它们都牢固无虞。
然后，我加快了速度。
不知为什么，尽管我的双脚指向正后方，但我的身子还是离开了水面。我正在掠过水面飞行，速度非常快。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我的脸就再次撞进了水里。
噢，我心中不由得惊叹了一声，随即又从水中冲了出来。
我松开手，减慢速度，让自己的身子直立起来。从腿部喷筒中射出的水流将我的上半身推出水面，水波在我腰部周围涌出了一个面包圈的形状。
我很快又做好了重新尝试的准备。这次我能更快吗？我让自己沉入水中，将双脚指向身后，全力开动了喷射引擎。我头朝前，像鱼雷一样发射出去。我的身子一下又一下擦过水面，溅起大片的水花，飞快的速度让我全身战栗。我已经逐渐掌握了这种力量，在水面上浮掠的速度比盘旋在半空中时快得多，而且让我觉得非常有趣，甚至忘记了自己正泡在水里。
我终于游回到其他人面前，停住了引擎。在我头顶上方，蜜兹的眼角挂着泪水，发出惊叹，「这个，真是我见过最荒谬的事。」
「妳说错了，应该是『最漂亮』的事。」我嘟囔着，「有没有看到我飞得多快？」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海豚，」蜜兹说。
「一只漂亮的海豚？」
「没错。」蜜兹笑了。
在她身边，艾克赛尔也在微笑。他跪下来，向我伸出手，要把我从水里拉出来。但我启动了引擎，把自己稍微倾斜地射出水面，平稳地落到了他们身边的屋顶，没有面朝下栽倒，不过有挥动了好几次手臂努力保持平衡。
蜜兹又笑了起来，丢给我一条毛巾。我坐到摆在屋顶上的椅子里，全身都在打哆嗦。春天也许已经到来，但天气还是很冷。我接过艾克赛尔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那名大汉坐到我身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我也依样照做。
「这里的水，」我用巴比拉审判者特有的低语方式说，「完全没有我预料的那么冷。」在冷冽的空气中发着抖，才意识到我在水中时要暖和得多。
「的确不冷，」艾克赛尔说，「巴比拉南部的水温更高。这里的街道整年都会有暖流穿过，带来热带的温度，就算是隆冬时节也不会停。」
「这听起来……」我没能把话说完。
「不可思议？」艾克赛尔问。
「是的，」我说，「我知道这样说会很蠢，但想到城外的景象，我还是觉得很惊讶。」
艾克赛尔点点头，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我吃了一块从背包里找出来的三明治。
「那么，」艾克赛尔问，「我们今天的练习是不是结束了？」
「没有，」我一边说，一边呑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我们刚刚出来一、两个小时。我想要把它练好。让我休息一分钟，我就继续。」
蜜兹也坐下来，开始检视她的手机，「瓦珥报告说口牛顿出现在东区。不过她没有朝我们这个方向移动。看样子，我们还没有被发现。」
我点点头，一边思考，一边啜了一口茶水。这杯茶比我习惯的更甜。「我们得找出她的弱点，希望我们能做好这件事。」
「我更愿意找出灭除的弱点，」艾克赛尔说，「他让我觉得害怕。」
「我们都怕他。」
这个星期里，我一直想着梅根。也许我的确应该多想一想灭除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决定把休斯敦彻底毁掉？然后又迅速摧毁另外两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我对于他的传送能力重启时间会有误判？
我拿出新手机，开始浏览我存在里面的笔记。这支手机和我原先的那一支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蜜兹还是对它做了一些很有用的改进，比如它的背部有了个可以缓慢充电的太阳能电池板。
我看到一张灭除的照片时停下来。这张照片拍摄于休斯敦，灭除毁灭那座城市的前一、两天。我在两个期里，把口粮配给的一半全都给了工厂的一个男孩，换得了这张照片的拷贝，这是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
在这张照片中，灭除盘腿坐在一座城市广场的正中央，双眼闭合，面朝天空，沐浴在阳光下。接下来没过多久，休斯敦就不复存在──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会很震惊。按照我的推测，他应该继续统治那座城市许多年，就像钢铁心在新芝加哥一样。我得到的一切关于他的数据，都无法让我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对于他的笔记全错了。不只是关于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动机和想法也是错的。我思考了片刻，输入了瓦珥的号码，按下通话键。
「喂。」瓦珥轻声说。
「蜜兹说妳还在进行侦查。」我说。
「是的，你需要什么？」
「是否有人看过灭除坐在阳光下？」我问，「我是说，在这座城市里。」
「不知道，」瓦珥说，「这里有许多关于灭除的谣言，但没有切实的情报。」
我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艾克赛尔，大汉耸耸肩，「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讯息。」
「谢谢，」我说，「瓦珥，继续注意，好吗？我认为灭除需要以这种方式充能。他在毁灭别的城市之前都是这样做的。我们必须知道，他是否已经开始在这里这么做了。」
「好。」瓦珥说完就挂了。
「我们对他的担心太多了。」蜜兹坐到楼顶边缘，悠闲地将碎碑块扔进水里。
艾克赛尔轻声地咯咯笑了起来，然后透过手机说：「蜜苏丽，他可是很有可能会熔化这座城市的人。」
「我知道。但炽焰呢？」蜜兹盯着水面，双眉皱起，表情冰冷。她很愤怒。「她才是杀死了山姆的凶手。她渗透进审判者，背叛了我们。她也是个火焰异能者，就像灭除一样。为什么我们从不谈谈该如何杀死她？」
火焰异能者。我确信她没有这样的能力──炽焰是某种幻术异能者，但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怎样的能力。她制造的幻象都有点奇怪，只是我想不透奇怪在什么地方。
「关于炽焰，教授都跟你们说过些什么？」我好奇地问蜜兹和艾克赛尔。
蜜兹耸耸肩，「我有审判者搜集的关于她的资料。原先审判者们以为她是个男的，资料里说她是火焰异能者，身周环绕火焰，能够熔解子弹，能够飞行，射出火焰。」
这些都不是真的，教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告诉他们梅根其实是一名幻术师，根本没有操纵火焰的能力？我现在当然不会向蜜兹解释这件事，我必须先搞清楚，教授为什么要对这个谬误保持沉默。而且，只要蜜兹还想追杀梅根，我最好还是别让这支团队知道梅根真正的能力。
「不过那些资料中没有提过梅根的弱点。」蜜兹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并不坏……」
「你们还真是好骗，」蜜兹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也是啊，我觉得我们运气还不错，没有让她混到我们的团队里。如果她先和我们交了朋友，就会杀死我们。」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上依旧是一副愤愤难平的样子。
我站起身，把毛巾放到一旁。刚才休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卸下谍眼，喷射引擎还绑在小腿肚上，手套戴在手上。「我要再练习一下。」
「小心别让人们看到你，」艾克赛尔说，「我们并不想让你的愚蠢动作破坏审判者的名誉。」
蜜兹开始发出像海豚一样的尖叫声。
「好吧，」我努力不让自己脸红，「谢谢，你的话非常鼓舞人心。」然后我摘下耳机，把它塞进潜水服的防水口袋里，再戴好护目镜和鼻塞。
我跃入水中，绕着大楼转了几圈。尽管是在水中，但真的很有趣。现在我的速度很快，我相信鲨鱼根本追不到我。
终于，在我自认为已经熟练掌握这套系统之后，我离开了那栋大楼，向曾经是中央公园的开阔水面飞去。这片水面之下很深的地方才有固体建筑，非常适合我进行练习，哪怕我狠狠地跌进水里，也不会立刻就撞到藏在水面下的楼房或尖塔。
我将右手轻轻握拢，提高了速度，从水中猛地冲出来，又落回水面，如此周而复始。这种移动一开始令人很兴奋，但久了终究还是变得枯燥无聊。我强迫自己继续向前。我必须掌握这套系统，我们需要它所提供的优势。
教授的能量护盾似乎在保护我。我怀疑如果没有教授的力量，我的头和脸一定会遭受更多冲击，而现在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波浪的力量。我在几分钟里就穿过了一整座公园，随后我从水面上跃起，笔直地射向高空，在水面上大约二十呎的地方踏稳了喷射水流，举起右手，利用拇指的控制将手背喷流缩小，调整好身体重心。
终于能控制平衡以后，我露出兴奋的笑容，但一不小心，手背上的水流又推偏了我的重心。我一头栽进海里。不过我对此已经非常习惯了，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减缓引擎喷射，慢慢将身体角度向上。我从水中冒出头，让自己漂浮了片刻，对目前的进展很满意。
然后我回忆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愚蠢的水，完全毁掉了我游泳的乐趣。我发动喷射引擎，靠近一个冒出水面的矮楼顶，爬了上去，坐在楼顶边缘，几乎没有在意自己的两条腿还泡在水里，就这样休息了几分钟。
片刻后，王权出现在我面前。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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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系统的操作实在有些复杂。左手的流量波束必须时刻指向水面，右手透过张开和握拳调整脚部喷射的水流力量，右手拇指则要控制手部喷嘴。我必须记住要将手部喷嘴指向我要跌倒的方向才能稳住身体──我要记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总之，操纵这套系统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终于，我能够稳定地悬停在水面以上大约十五呎高的地方。我的身子又晃了一下，开始向后栽倒，这一次，我及时将喷嘴指向背后，稳住了身子。
「漂亮！」艾克赛尔在下方喊着，「就像是踩着弹簧高跷，对不对？山姆就是这么说的。」
好吧，这算是一个贴切的比喻，尽管没什么新意。
我又失去了平衡，一头撞进水中，于是我松开右手，停止了喷嘴的喷射，再一次从自己的嘴里喷出水沫。不过这次我任由身体漂浮在海面上，艾克赛尔和蜜兹站在高处，低头看着我。
一再掉进水中的确很让人气恼，但我不会就此气馁。以前我也曾经连续几个星期使用碎震器，最终才掌握了操纵它的技巧。
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腿部。
我知道那也许只是随波逐流的一片垃圾，但我还是猛地抽起双腿，并下意识地攥起了拳头。水流从双脚旁边射出，我变成了一艘人肉快艇，全速向前冲去。我立刻松开了手，心在为自己能如此轻易移动而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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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加快了速度。
不知为什么，尽管我的双脚指向正后方，但我的身子还是离开了水面。我正在掠过水面飞行，速度非常快。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我的脸就再次撞进了水里。
噢，我心中不由得惊叹了一声，随即又从水中冲了出来。
我松开手，减慢速度，让自己的身子直立起来。从腿部喷筒中射出的水流将我的上半身推出水面，水波在我腰部周围涌出了一个面包圈的形状。
我很快又做好了重新尝试的准备。这次我能更快吗？我让自己沉入水中，将双脚指向身后，全力开动了喷射引擎。我头朝前，像鱼雷一样发射出去。我的身子一下又一下擦过水面，溅起大片的水花，飞快的速度让我全身战栗。我已经逐渐掌握了这种力量，在水面上浮掠的速度比盘旋在半空中时快得多，而且让我觉得非常有趣，甚至忘记了自己正泡在水里。
我终于游回到其他人面前，停住了引擎。在我头顶上方，蜜兹的眼角挂着泪水，发出惊叹，「这个，真是我见过最荒谬的事。」
「妳说错了，应该是『最漂亮』的事。」我嘟囔着，「有没有看到我飞得多快？」
「你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海豚，」蜜兹说。
「一只漂亮的海豚？」
「没错。」蜜兹笑了。
在她身边，艾克赛尔也在微笑。他跪下来，向我伸出手，要把我从水里拉出来。但我启动了引擎，把自己稍微倾斜地射出水面，平稳地落到了他们身边的屋顶，没有面朝下栽倒，不过有挥动了好几次手臂努力保持平衡。
蜜兹又笑了起来，丢给我一条毛巾。我坐到摆在屋顶上的椅子里，全身都在打哆嗦。春天也许已经到来，但天气还是很冷。我接过艾克赛尔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那名大汉坐到我身边，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我也依样照做。
「这里的水，」我用巴比拉审判者特有的低语方式说，「完全没有我预料的那么冷。」在冷冽的空气中发着抖，才意识到我在水中时要暖和得多。
「的确不冷，」艾克赛尔说，「巴比拉南部的水温更高。这里的街道整年都会有暖流穿过，带来热带的温度，就算是隆冬时节也不会停。」
「这听起来……」我没能把话说完。
「不可思议？」艾克赛尔问。
「是的，」我说，「我知道这样说会很蠢，但想到城外的景象，我还是觉得很惊讶。」
艾克赛尔点点头，我们又坐了一会儿。我吃了一块从背包里找出来的三明治。
「那么，」艾克赛尔问，「我们今天的练习是不是结束了？」
「没有，」我一边说，一边呑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我们刚刚出来一、两个小时。我想要把它练好。让我休息一分钟，我就继续。」
蜜兹也坐下来，开始检视她的手机，「瓦珥报告说口牛顿出现在东区。不过她没有朝我们这个方向移动。看样子，我们还没有被发现。」
我点点头，一边思考，一边啜了一口茶水。这杯茶比我习惯的更甜。「我们得找出她的弱点，希望我们能做好这件事。」
「我更愿意找出灭除的弱点，」艾克赛尔说，「他让我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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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里，我一直想着梅根。也许我的确应该多想一想灭除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决定把休斯敦彻底毁掉？然后又迅速摧毁另外两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我对于他的传送能力重启时间会有误判？
我拿出新手机，开始浏览我存在里面的笔记。这支手机和我原先的那一支并没有太大区别，不过蜜兹还是对它做了一些很有用的改进，比如它的背部有了个可以缓慢充电的太阳能电池板。
我看到一张灭除的照片时停下来。这张照片拍摄于休斯敦，灭除毁灭那座城市的前一、两天。我在两个期里，把口粮配给的一半全都给了工厂的一个男孩，换得了这张照片的拷贝，这是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
在这张照片中，灭除盘腿坐在一座城市广场的正中央，双眼闭合，面朝天空，沐浴在阳光下。接下来没过多久，休斯敦就不复存在──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会很震惊。按照我的推测，他应该继续统治那座城市许多年，就像钢铁心在新芝加哥一样。我得到的一切关于他的数据，都无法让我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对于他的笔记全错了。不只是关于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动机和想法也是错的。我思考了片刻，输入了瓦珥的号码，按下通话键。
「喂。」瓦珥轻声说。
「蜜兹说妳还在进行侦查。」我说。
「是的，你需要什么？」
「是否有人看过灭除坐在阳光下？」我问，「我是说，在这座城市里。」
「不知道，」瓦珥说，「这里有许多关于灭除的谣言，但没有切实的情报。」
我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我身边的艾克赛尔，大汉耸耸肩，「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讯息。」
「谢谢，」我说，「瓦珥，继续注意，好吗？我认为灭除需要以这种方式充能。他在毁灭别的城市之前都是这样做的。我们必须知道，他是否已经开始在这里这么做了。」
「好。」瓦珥说完就挂了。
「我们对他的担心太多了。」蜜兹坐到楼顶边缘，悠闲地将碎碑块扔进水里。
艾克赛尔轻声地咯咯笑了起来，然后透过手机说：「蜜苏丽，他可是很有可能会熔化这座城市的人。」
「我知道。但炽焰呢？」蜜兹盯着水面，双眉皱起，表情冰冷。她很愤怒。「她才是杀死了山姆的凶手。她渗透进审判者，背叛了我们。她也是个火焰异能者，就像灭除一样。为什么我们从不谈谈该如何杀死她？」
火焰异能者。我确信她没有这样的能力──炽焰是某种幻术异能者，但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怎样的能力。她制造的幻象都有点奇怪，只是我想不透奇怪在什么地方。
「关于炽焰，教授都跟你们说过些什么？」我好奇地问蜜兹和艾克赛尔。
蜜兹耸耸肩，「我有审判者搜集的关于她的资料。原先审判者们以为她是个男的，资料里说她是火焰异能者，身周环绕火焰，能够熔解子弹，能够飞行，射出火焰。」
这些都不是真的，教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告诉他们梅根其实是一名幻术师，根本没有操纵火焰的能力？我现在当然不会向蜜兹解释这件事，我必须先搞清楚，教授为什么要对这个谬误保持沉默。而且，只要蜜兹还想追杀梅根，我最好还是别让这支团队知道梅根真正的能力。
「不过那些资料中没有提过梅根的弱点。」蜜兹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并不坏……」
「你们还真是好骗，」蜜兹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也是啊，我觉得我们运气还不错，没有让她混到我们的团队里。如果她先和我们交了朋友，就会杀死我们。」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上依旧是一副愤愤难平的样子。
我站起身，把毛巾放到一旁。刚才休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卸下谍眼，喷射引擎还绑在小腿肚上，手套戴在手上。「我要再练习一下。」
「小心别让人们看到你，」艾克赛尔说，「我们并不想让你的愚蠢动作破坏审判者的名誉。」
蜜兹开始发出像海豚一样的尖叫声。
「好吧，」我努力不让自己脸红，「谢谢，你的话非常鼓舞人心。」然后我摘下耳机，把它塞进潜水服的防水口袋里，再戴好护目镜和鼻塞。
我跃入水中，绕着大楼转了几圈。尽管是在水中，但真的很有趣。现在我的速度很快，我相信鲨鱼根本追不到我。
终于，在我自认为已经熟练掌握这套系统之后，我离开了那栋大楼，向曾经是中央公园的开阔水面飞去。这片水面之下很深的地方才有固体建筑，非常适合我进行练习，哪怕我狠狠地跌进水里，也不会立刻就撞到藏在水面下的楼房或尖塔。
我将右手轻轻握拢，提高了速度，从水中猛地冲出来，又落回水面，如此周而复始。这种移动一开始令人很兴奋，但久了终究还是变得枯燥无聊。我强迫自己继续向前。我必须掌握这套系统，我们需要它所提供的优势。
教授的能量护盾似乎在保护我。我怀疑如果没有教授的力量，我的头和脸一定会遭受更多冲击，而现在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波浪的力量。我在几分钟里就穿过了一整座公园，随后我从水面上跃起，笔直地射向高空，在水面上大约二十呎的地方踏稳了喷射水流，举起右手，利用拇指的控制将手背喷流缩小，调整好身体重心。
终于能控制平衡以后，我露出兴奋的笑容，但一不小心，手背上的水流又推偏了我的重心。我一头栽进海里。不过我对此已经非常习惯了，知道现在要做的是减缓引擎喷射，慢慢将身体角度向上。我从水中冒出头，让自己漂浮了片刻，对目前的进展很满意。
然后我回忆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愚蠢的水，完全毁掉了我游泳的乐趣。我发动喷射引擎，靠近一个冒出水面的矮楼顶，爬了上去，坐在楼顶边缘，几乎没有在意自己的两条腿还泡在水里，就这样休息了几分钟。
片刻后，王权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