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切正常。」我说着，在一条巷子里的墙壁边停来，用两只手攥住手枪，摆在身前，「我们要非常、非常小心地玩这一局。我们的主要目标是确认蜜兹安全撤离，次要目标是搜集情报。」
一连串的「收到」从在线传来。我将手机屏幕转换到柯迪的视角，我们的耳机上都有微型摄影机，能够让我们看到团队中的其他人在做什么。
柯迪正在一条昏暗的巷子中移动，一道模糊的光线穿透他右侧的墙壁，就像是一支手电筒照亮一个人的口腔。他来到一个还有盐门的房间，推动那扇门，门动了，让我吃了一惊。他溜进门内，悄然走到一扇窗户前，用枪托打破那里的盐，比我想象的更困难；然后他把枪伸了出去，当他将画面从耳机摄影机切换换到瞄准镜后，我们就得到了一个位于数层楼之上的良好视角。
那座商场很容易找到。原先应该是一座旧停车库，五颜六色的布帘点缀在它的侧面，雨棚从它的边缘一直伸展到周围的街面。
「是的，」蜜兹在柯迪调整好聚焦的时候说，「我就在这里，被人群挤到下层去了。我正在尽力上楼梯。这里还是藏了好多好多人。」
教授正向这个市场走去，他的力场放射出的绿光照亮了街道。我沿着旁边的一条小街和他平行前进，最后躲到了一些粉色灌木盐丛里面。
这些灌木还在生长。我盯着它们，片刻之间被这些如同水晶般从纤细的树枝上萌生出来的小盐晶叶片迷住。我曾经以为生长现象只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才有，当盐块与亚特兰大曾经的样貌相符后，生长就会停上，随后保持静态。看样子，城市内里的这一部分还在发展之中。
「戴维？」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我转过身，看见梅根和亚伯拉罕弓着身子来到我旁边。
对了，对了，我的朋友兼导师正陷入杀戮的暴怒之中，我应该保持精神集中。
「梅根，」我说，「也许我需要一点掩护。」
她点点头。一眨眼的工夫，我们面前的灌木丛变得更加茂密。这是一个幻象，一个从其他世界中拉来的影子。在那个世界里，这些灌木的确更加浓密，所以这个幻象非常完美。
「谢谢。」我说着拿起我的背包，迅速组装起我的枪。
教授大步走到距离我们不远的街面上。我刚才看到的那名年轻异能者还在为他带路，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囚禁风暴的力场球在一个巷口和他们分开，被留在那里，飘浮在半空中。那名投降了教授的年轻异能者……发电机？我不确定他有什么样的力量。在一座这种规模的城市中会有数十名低级异能者，我不可能记住所有人。
发电机朝地面一指，又指了指那个市场。教授点点头，但我和他们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地下室，」亚伯拉罕悄声说，「那一定是保险室──也许是一个与那座车库连在一起的办公室？」
「这座城市能有地下室吗？」我问。
「不太深就行。」亚伯拉罕说着用脚板拍拍地面，「要看地理位置。在某些地方，伊尔迪希亚地下还会有几层楼高的大块盐岩，整座城市就在上面生长。它复制了原来亚特兰大的地貌，其中充满了各种高低错落的洞穴；而在另一些地方，伊尔迪希亚的地基只有几呎厚。这里的地基应该相当厚实。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走向仓库时的斜坡？」
我没有。「蜜兹，」我说，「他也许正要去妳那里。报告位置？」
「被困住了。」蜜兹悄声说，「楼梯上全是人，所有人和他们的狗都想要藏在这里。我是认真的，这里有四只狗。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教授并没有跟随年轻异能者向那座停车库走去。他沿着街道又往前走了一段，将双手向前一挥。
街道崩解，盐变成粉末，教授让两个凹陷的力场相互对撞，鼓起强风吹走这些粉末。车库剩余的部分变成一个向下的空穴，其中出现了一道阶梯，教授不停步地走了过去。
太吃惊了。我研究过异能者，按照我的认知对他们进行过系统性的分类。我承认，我对此有一点痴迷，就像是上百万个学龄前的孩子们同时不断地提出问题，也许这的确有些烦人。
教授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只摧毁物体，还能够对物体进行塑造，这是一种美丽的毁灭。我发现我很羡慕他。我曾经也拥有这样的力量，那是他给我的礼物。在钢铁心死后，教授没有再给过我那么多力量，我也有了谍眼可以驾驭，但我能看出来，就算是在他以前显示出最强力量的时候，他还是对我们多有保留。
一切都是从他在执法队面前救我的时候开始的，我意识到，那是所有问题的开端。
我盯着他沿那道阶梯走下去。我知道我不能承担所有罪责──不管我是否加入审判者，王权转变教授的阴谋都有可能实现，但我无法否认自己的责任。
「蜜兹，」我上线说，「坚持住。妳在那里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教授走进那个被他挖出的房间，但柯迪在高楼上布置的监视哨还是能让我们从手机中看到他。教授没有向下走很远，就回身向上。现在他的手中拉着一个人的衣领回到了街上，他将那个人扔到一旁。那个人软绵绵地落地，脖子弯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一个诱饵，」教授吼着，他的声音在整片方形空地上回荡，「我明白了，窃贼是个懦夫。」
「诱饵？」梅根从我手中拿过步枪，透过瞄准镜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噢噢噢，」我兴奋地悄声说，「窃贼吸收了死降。我一直很好奇他是否会这样做。」
「像正常人那样说话，阿膝，」梅根说，「死降？」
「一个曾经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异能者。他能够复制自己──有些像另一个异能者有丝分裂，但死降一次只能把自己复制几个。我想，应该是三个？不过那些复制品都有他其余的能力。而且，嗯，你们知道窃贼能够……」
我身边的两个人都茫然地看着我。
「他是一名篡夺者……难道你们不知道篡夺者？」
「当然知道，」柯迪上无线电说，「贪得无厌、总是抢你的东。我最恨这种人。」
我叹了口气，「做为一支专门被训练来猎杀异能者的队伍，你们知道得实在是太少了。」
「记录异能者和他们的力量是蒂雅的工作。」亚伯拉罕说，「现在是你的。我们自己的事情也不少。」
我原本打算先在这座城市中潜伏几天，调查一下谁在这里，谁又不在，再详细向他们解说需要注意的异能者。也许我应该早些让他们对窃贼有所了解，我们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教授身上了。
「一名篡夺者，」我说，「与赋予者正好相反。窃贼从其他异能者那里偷窃力量──这是他的本体能力之一。他十分强大，一般来说，大多数篡夺者只能『借走』力量，然而窃贼能够永远夺取另一名异能者的能力，而且他想掌握多少能力都可以。他的确获取了大量能力。如果教授发现一个复制体，就表示窃贼已经夺取死降的能力──创造自己的复制品，向它灌输自己的意志和能力，如果这个复制品受到威胁，那些意志和能力都会退回到他的真身去。」
我从梅根那里拿回枪，仔细审视那具复制品的尸体。它正在迅速腐烂，皮肤消融，就像棉花糖从挂住它的细棍上脱落。毫无疑问，教授正是凭借这一点发现他没有猎杀到真正的窃贼。
「窃贼让其他异能者非常不安。」我解释说，「他们不喜欢知道有人能够拿走他们的能力。对他们而言，幸运的是窃贼并没有很大的野心，一直都满足于待在伊尔迪希亚。巫师会全都仰仗他──或者是他的授意──才能阻挡其他异能者进入他们的地盘……」
梅根和亚伯拉罕向我翻了白眼。
「什么？」我问。
「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刚刚找到一块旧硬盘，」梅根说，「里面装满了你喜欢的祸星之前的乐团老歌。」
「这样就太好了。」我嘟囔着，视线转向教授。他似乎非常不喜欢自己在那个地洞中的发现。如今他陷入沉思，盯着那个市场。从我这里也能看到，那座市场就像蜜兹说的一样挤满了人们。
「我不喜欢他脸上的表情。」亚伯拉罕说。
「伙计们，」蜜兹说，「我觉得我和外面只隔着一堵墙。如果我瞇起眼睛，就能看到从墙那边透过来的阳光。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把我弄出去。」
亚伯拉罕看看梅根。「妳能从另一个次元中制造信道出来吗？让那面墙消失？」
梅根露出怀疑的神情，「我不知道。我能做到的事大多都很短暂，除非我最近刚刚转生。我能将一个人困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段时间，只要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非常相似──或者将那个世界拉进我们的世界。但它们都只是一些影子，有时候，那些影子消失之后事情又会重新来过。」
教授开始行动。他大步走向市场，打了个响指，发电机急忙跟上他。片刻之后，当教授说话时，他的声音在整个区域内炸响，就好像被扩音器增强过。
「我要摧毁这座建筑，」教授指着市场说，「还有附近的所有建筑。」
啊，没错，一部分的我在想，发电机，他有操纵声音的能力。
我其余的部分都在害怕。
「所有想要活下来的人，」教授继续说，「必须从这里走出来，站到这片空地上。逃走的人都会死，留在里面的人也会死。你们有五分钟时间。」
「噢，天哪，」柯迪上线说，「你们想要我给他一枪吗？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不，」我说，「那样他会去杀你。我们只是将一个问题换成另一个。」我看着梅根。
她点点头。如果她吸引了教授的注意，至少她还可以转生。星火啊。我痛恨自己将她死亡的能力当作某种可以使用的资源。
希望我们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亚伯拉罕，撤退，去支持柯迪。」我说，「如果出了状况，你们两个要继续我们的计划，在这座城市建立一个秘密基地。确保他不会发现你们。」
「收到，」亚伯拉罕说，「你们两个呢？」
「我们要去找蜜兹，」我说，「梅根，妳能为我们换一张脸吗？」
「没问题。」梅根集中精神。改变立刻发生──她的眼睛改变了颜色、面孔变得很圆、头发也从金色变成黑色，我相信自己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我深吸一口气，将我的枪交给亚伯拉罕。虽然我见到不少伊尔迪希亚人都拿着枪，但我的枪实在太先进了，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我们走。」我从树丛中溜出来，加入人群。这些人都胆怯地离开了市场和周围的建筑物，站在了教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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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收到」从在线传来。我将手机屏幕转换到柯迪的视角，我们的耳机上都有微型摄影机，能够让我们看到团队中的其他人在做什么。
柯迪正在一条昏暗的巷子中移动，一道模糊的光线穿透他右侧的墙壁，就像是一支手电筒照亮一个人的口腔。他来到一个还有盐门的房间，推动那扇门，门动了，让我吃了一惊。他溜进门内，悄然走到一扇窗户前，用枪托打破那里的盐，比我想象的更困难；然后他把枪伸了出去，当他将画面从耳机摄影机切换换到瞄准镜后，我们就得到了一个位于数层楼之上的良好视角。
那座商场很容易找到。原先应该是一座旧停车库，五颜六色的布帘点缀在它的侧面，雨棚从它的边缘一直伸展到周围的街面。
「是的，」蜜兹在柯迪调整好聚焦的时候说，「我就在这里，被人群挤到下层去了。我正在尽力上楼梯。这里还是藏了好多好多人。」
教授正向这个市场走去，他的力场放射出的绿光照亮了街道。我沿着旁边的一条小街和他平行前进，最后躲到了一些粉色灌木盐丛里面。
这些灌木还在生长。我盯着它们，片刻之间被这些如同水晶般从纤细的树枝上萌生出来的小盐晶叶片迷住。我曾经以为生长现象只在这座城市的边缘才有，当盐块与亚特兰大曾经的样貌相符后，生长就会停上，随后保持静态。看样子，城市内里的这一部分还在发展之中。
「戴维？」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我转过身，看见梅根和亚伯拉罕弓着身子来到我旁边。
对了，对了，我的朋友兼导师正陷入杀戮的暴怒之中，我应该保持精神集中。
「梅根，」我说，「也许我需要一点掩护。」
她点点头。一眨眼的工夫，我们面前的灌木丛变得更加茂密。这是一个幻象，一个从其他世界中拉来的影子。在那个世界里，这些灌木的确更加浓密，所以这个幻象非常完美。
「谢谢。」我说着拿起我的背包，迅速组装起我的枪。
教授大步走到距离我们不远的街面上。我刚才看到的那名年轻异能者还在为他带路，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囚禁风暴的力场球在一个巷口和他们分开，被留在那里，飘浮在半空中。那名投降了教授的年轻异能者……发电机？我不确定他有什么样的力量。在一座这种规模的城市中会有数十名低级异能者，我不可能记住所有人。
发电机朝地面一指，又指了指那个市场。教授点点头，但我和他们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地下室，」亚伯拉罕悄声说，「那一定是保险室──也许是一个与那座车库连在一起的办公室？」
「这座城市能有地下室吗？」我问。
「不太深就行。」亚伯拉罕说着用脚板拍拍地面，「要看地理位置。在某些地方，伊尔迪希亚地下还会有几层楼高的大块盐岩，整座城市就在上面生长。它复制了原来亚特兰大的地貌，其中充满了各种高低错落的洞穴；而在另一些地方，伊尔迪希亚的地基只有几呎厚。这里的地基应该相当厚实。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走向仓库时的斜坡？」
我没有。「蜜兹，」我说，「他也许正要去妳那里。报告位置？」
「被困住了。」蜜兹悄声说，「楼梯上全是人，所有人和他们的狗都想要藏在这里。我是认真的，这里有四只狗。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教授并没有跟随年轻异能者向那座停车库走去。他沿着街道又往前走了一段，将双手向前一挥。
街道崩解，盐变成粉末，教授让两个凹陷的力场相互对撞，鼓起强风吹走这些粉末。车库剩余的部分变成一个向下的空穴，其中出现了一道阶梯，教授不停步地走了过去。
太吃惊了。我研究过异能者，按照我的认知对他们进行过系统性的分类。我承认，我对此有一点痴迷，就像是上百万个学龄前的孩子们同时不断地提出问题，也许这的确有些烦人。
教授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只摧毁物体，还能够对物体进行塑造，这是一种美丽的毁灭。我发现我很羡慕他。我曾经也拥有这样的力量，那是他给我的礼物。在钢铁心死后，教授没有再给过我那么多力量，我也有了谍眼可以驾驭，但我能看出来，就算是在他以前显示出最强力量的时候，他还是对我们多有保留。
一切都是从他在执法队面前救我的时候开始的，我意识到，那是所有问题的开端。
我盯着他沿那道阶梯走下去。我知道我不能承担所有罪责──不管我是否加入审判者，王权转变教授的阴谋都有可能实现，但我无法否认自己的责任。
「蜜兹，」我上线说，「坚持住。妳在那里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教授走进那个被他挖出的房间，但柯迪在高楼上布置的监视哨还是能让我们从手机中看到他。教授没有向下走很远，就回身向上。现在他的手中拉着一个人的衣领回到了街上，他将那个人扔到一旁。那个人软绵绵地落地，脖子弯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
「一个诱饵，」教授吼着，他的声音在整片方形空地上回荡，「我明白了，窃贼是个懦夫。」
「诱饵？」梅根从我手中拿过步枪，透过瞄准镜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噢噢噢，」我兴奋地悄声说，「窃贼吸收了死降。我一直很好奇他是否会这样做。」
「像正常人那样说话，阿膝，」梅根说，「死降？」
「一个曾经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异能者。他能够复制自己──有些像另一个异能者有丝分裂，但死降一次只能把自己复制几个。我想，应该是三个？不过那些复制品都有他其余的能力。而且，嗯，你们知道窃贼能够……」
我身边的两个人都茫然地看着我。
「他是一名篡夺者……难道你们不知道篡夺者？」
「当然知道，」柯迪上无线电说，「贪得无厌、总是抢你的东。我最恨这种人。」
我叹了口气，「做为一支专门被训练来猎杀异能者的队伍，你们知道得实在是太少了。」
「记录异能者和他们的力量是蒂雅的工作。」亚伯拉罕说，「现在是你的。我们自己的事情也不少。」
我原本打算先在这座城市中潜伏几天，调查一下谁在这里，谁又不在，再详细向他们解说需要注意的异能者。也许我应该早些让他们对窃贼有所了解，我们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教授身上了。
「一名篡夺者，」我说，「与赋予者正好相反。窃贼从其他异能者那里偷窃力量──这是他的本体能力之一。他十分强大，一般来说，大多数篡夺者只能『借走』力量，然而窃贼能够永远夺取另一名异能者的能力，而且他想掌握多少能力都可以。他的确获取了大量能力。如果教授发现一个复制体，就表示窃贼已经夺取死降的能力──创造自己的复制品，向它灌输自己的意志和能力，如果这个复制品受到威胁，那些意志和能力都会退回到他的真身去。」
我从梅根那里拿回枪，仔细审视那具复制品的尸体。它正在迅速腐烂，皮肤消融，就像棉花糖从挂住它的细棍上脱落。毫无疑问，教授正是凭借这一点发现他没有猎杀到真正的窃贼。
「窃贼让其他异能者非常不安。」我解释说，「他们不喜欢知道有人能够拿走他们的能力。对他们而言，幸运的是窃贼并没有很大的野心，一直都满足于待在伊尔迪希亚。巫师会全都仰仗他──或者是他的授意──才能阻挡其他异能者进入他们的地盘……」
梅根和亚伯拉罕向我翻了白眼。
「什么？」我问。
「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刚刚找到一块旧硬盘，」梅根说，「里面装满了你喜欢的祸星之前的乐团老歌。」
「这样就太好了。」我嘟囔着，视线转向教授。他似乎非常不喜欢自己在那个地洞中的发现。如今他陷入沉思，盯着那个市场。从我这里也能看到，那座市场就像蜜兹说的一样挤满了人们。
「我不喜欢他脸上的表情。」亚伯拉罕说。
「伙计们，」蜜兹说，「我觉得我和外面只隔着一堵墙。如果我瞇起眼睛，就能看到从墙那边透过来的阳光。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把我弄出去。」
亚伯拉罕看看梅根。「妳能从另一个次元中制造信道出来吗？让那面墙消失？」
梅根露出怀疑的神情，「我不知道。我能做到的事大多都很短暂，除非我最近刚刚转生。我能将一个人困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段时间，只要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非常相似──或者将那个世界拉进我们的世界。但它们都只是一些影子，有时候，那些影子消失之后事情又会重新来过。」
教授开始行动。他大步走向市场，打了个响指，发电机急忙跟上他。片刻之后，当教授说话时，他的声音在整个区域内炸响，就好像被扩音器增强过。
「我要摧毁这座建筑，」教授指着市场说，「还有附近的所有建筑。」
啊，没错，一部分的我在想，发电机，他有操纵声音的能力。
我其余的部分都在害怕。
「所有想要活下来的人，」教授继续说，「必须从这里走出来，站到这片空地上。逃走的人都会死，留在里面的人也会死。你们有五分钟时间。」
「噢，天哪，」柯迪上线说，「你们想要我给他一枪吗？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不，」我说，「那样他会去杀你。我们只是将一个问题换成另一个。」我看着梅根。
她点点头。如果她吸引了教授的注意，至少她还可以转生。星火啊。我痛恨自己将她死亡的能力当作某种可以使用的资源。
希望我们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亚伯拉罕，撤退，去支持柯迪。」我说，「如果出了状况，你们两个要继续我们的计划，在这座城市建立一个秘密基地。确保他不会发现你们。」
「收到，」亚伯拉罕说，「你们两个呢？」
「我们要去找蜜兹，」我说，「梅根，妳能为我们换一张脸吗？」
「没问题。」梅根集中精神。改变立刻发生──她的眼睛改变了颜色、面孔变得很圆、头发也从金色变成黑色，我相信自己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我深吸一口气，将我的枪交给亚伯拉罕。虽然我见到不少伊尔迪希亚人都拿着枪，但我的枪实在太先进了，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我们走。」我从树丛中溜出来，加入人群。这些人都胆怯地离开了市场和周围的建筑物，站在了教授面前。